原本絲琳從家裡走到KQ大學只要十分鐘,而項君傑竟在半個小時後才把她送到。他那三腳貓的騎車技術,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害她差點舊傷尚未復原,就有添新傷的危險,令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地懸在空中,直想大呼救命,又怕他分心來個大翻車,她只能忍耐,並向天祈禱。好不容易,他們終於安全地抵達校門口。
「我扶你進教室。」項君傑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想送她進教室。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你趕快回去吧!」她立刻回絕了他的「好意」,敬謝不敏。
「如果你不讓我扶你,那我就抱你進去哦。」她的腳不方便,如果讓她一個人就這樣走進校園,恐怕一輩子也走不到教室,不如威脅她比較快。
哼!他居然敢威脅她,這可惡的男人。絲琳老大不願意地嘟著嘴,極不想答應他。
「絲琳?」羅冠群氣喘吁吁的從一側跑過來,看到腳上裹著繃帶的絲琳覺得頗不可思議,這個整人大王,該不會又有什麼整人的新花招吧!
「冠群,你來得正好,扶我進教室吧。」她一拐一拐地走向羅冠群,巴不得趕快離開項君傑。
「昨天聽心怡說你的腳受傷了,有那麼嚴重嗎?」他扶住她問道。
「廢話,否則我需要你當我的枴杖嗎?」
「這位是……」羅冠群打量著眼前的項君傑,他是個帥氣的男人,可以感受到他全身散發出自信的魅力,絕對會是女孩子們心目中理想的對象。
「他叫項君傑,是他『好心』的送我來上學。」
「你好,我叫羅冠群,是絲琳的朋友。」
「你好。」
「走啦,再不走要被記曠課了。」這兩個男人還有心情在這兒寒暄交誼。
「那我等你下課後再來接你,哦!這是你的早餐,你要小心點。拜拜。」項君傑給她一抹迷人的笑容,牽著愛車走了。
「男朋友?」羅冠群笑得很賊。
「男朋友個頭啦!他只是我鄰居。」如果有這種花花公子的男朋友,她不累死才怪,每天要趕走一堆因他處處留情而飛來的鶯鶯燕燕,她才沒有那個閒工夫。一旦談起戀愛,她是很自私的,絕不願和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所以花花公子才會是她最痛恨的生物。
這可怪了,從來不曾讓任何一個男人送她上學的絲琳,怎麼會讓她的「鄰居」送她上學?似乎有點反常哦。羅冠群忖測著。
「快走吧,再不走真的要被記曠課了啦!」他們趕緊朝教室的方向移動。
***
中午十二點整,校園的鐘聲響遍各處,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走出校門。
就在離校門口不遠處,停著一輛銀灰色的敞篷跑車,車子的主人倚著車身好像在等人。他身上穿著名牌的服飾,以及擁有名貴車子,還有張帥得令女人不捨得移開目光的俊臉,儼然就是白馬王子的化身,不禁令人猜測,誰會是那位幸運的灰姑娘。
絲琳由同學陪同攙扶,行動不便的「一步一腳印」,從教室裡走出來,下午的課她不上了,要不是早上是叔叔的課,她早就蹺了,在家吹冷氣休息多舒服啊,哪需要聆聽叔叔的訓話。她不過是遲到了半小時,叔叔竟對她說教說了兩個小時。不過,大家卻非常感謝她,要不是因為她的遲到被訓話,今天就要舉行臨時小考,每個人都因為逃過一劫而慶幸著,唯有她,運氣只能用背到谷底來形容。
哼!全都是項君傑那個長髮變態害的,自從遇上他就沒什麼好事。先是被奪走初吻不說,跟著被他害得「殘廢」,接著他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好心」地要送她上課,結果害她遲到被訓了兩個小時,真是掃把星!絲琳在心中恨恨地數著一筆又一筆的賬,她發誓,從今天開始絕對要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想著想著,那張令她厭惡的臉,就在她走出校門口時映入她的眼簾。
「哦!上帝,別又來了。」絲琳呻吟了起來。
柳羽萱說得真對,中午時間在校門口一定可以等到她,只是她看到他的表情好像看到什麼怪物,似乎有意躲他。
項君傑向來是未達目的絕不放棄,既然她當作沒看到他,那他只好自己走過去。
踩著穩健的步伐,帶著自信又迷人的笑容,他走向柳絲琳,當他在她面前停下來時,正好可以欣賞她那張表情變化豐富的臉。
「絲琳,我來接你了,一起去吃飯吧。」項君傑就站在絲琳的正對面,剛好擋住她的去路,迫使她不得不停下來。
「哦——男朋友來接你了,那我們先走了,拜拜!」扶絲琳走出來的同學們看到項君傑後,紛紛投以羨慕的眼光,並曖昧地朝她笑一笑,識相地離開現場。
「我說過不用了,你可以回去了。」她的語氣儘是不耐煩,還賞他一個大白眼。完了,同學們一定誤會了,以為項君傑是她男朋友,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她跳入澄清湖都無法澄清啦。
「可是我說過會為你的腳負責,看,我不是來了嗎?」他面帶笑容的看著她。
「誰要你負責!好狗不擋路,你再不走,我就當街喊救命了哦。」要是她的腳沒受傷,一定好好修理他,這個男人的臉皮真是比銅牆鐵壁還要厚。
「好吧。我本來感到天氣那麼熱,想請你一塊去吃冰當作是道歉,畢竟你是在我的店門口受傷的。但既然你那麼討厭我就算了!」他假裝有點可惜的表情,接著又說:「聽說有家冰店的冰淇淋非常好吃,各種口味都有,可是你不想去,我就不勉強了,你慢慢走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去好了。」說完便緩緩地轉過身去,佯裝要離去。
冰淇淋?如果是去吃冰淇淋的話,和他在一起好像不是那麼糟糕的一件事。他不是說要道歉嗎?她一向「心胸寬大」,當然會接受他「誠心」的道歉啦!
「等一等!」絲琳拉住他的衣角。
背對她的項君傑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他曾問過柳湘涵她大姊喜歡什麼,他要向柳絲琳道歉,結果柳湘涵毫不考慮的說是冰淇淋,還說她大姊對冰淇淋完全沒有抵抗力,只要送上冰淇淋,她一定會原諒他的。沒想到竟是出乎意料的有效,瞧,她不是拉住他的衣服了嗎?
「我先聲明哦,我是看在你誠心道歉的份上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可不是因為喜歡吃冰淇淋。」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聲明,聽在項君傑的耳中只覺得有趣,他很配合的陪笑道:「我知道,那我們走吧。」
「等一下!」
「怎麼啦?」
「我不要再坐你的腳踏車了。」笨事只能做一次,如果再坐一次他的腳踏車,難保她的生命沒有危險,她可不想再冒一次險。
「放心,我是開車來的,喏,就停在那裡。」他比向不遠處的跑車,讓她安心。
「這樣總算安全多了。」
「我扶你過去吧。」項君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另一手則搭在她腰上,扶著她走向跑車停放處。
她的重心全移到他身上,使得絲琳走起路來比較不會那麼吃力,只是兩人的身子靠得那麼近,令她非常不適應,因為她從沒有和任何男人靠得那麼近過。這個男人的味道聞起來滿吸引人的,混合了陽光、古龍水和他特有的男性味道,再加上上天賦予他那麼優異的條件,難怪他對女人一向很有辦法,但她對這種花花公子是免疫的。
項君傑搭在絲琳腰上的手相當的安分,只是,這柔軟的腰身讓他不禁想起那個欠他一晚的小野貓怪盜花精靈藍鳶尾。他一定是太久沒有碰女人了,對女人的敏銳性才會減弱了,她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一個是怪盜,一個是大學生,怎麼聯想都不可能,但這份柔軟……
「車子到了,你到底要不要讓我進去啊?」絲琳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你又在做什麼白日夢?」
「沒什麼。」說真的,他實在有些捨不得放開她,但他總不能一直把手賴在人家腰上吧,免得又被她誤會是色狼。
***
項君傑有趣的看著眼前滿心歡愉的柳絲琳,和半個小時前那個凶巴巴的恰查某,簡直是天壤之別,想不到冰淇淋的功效竟是如此之大啊!
她一口接著一口享受著冰淇淋帶給她的喜悅,嘴角露出難得的笑容,那滿足的姿態彷彿正在享受什麼人間美食,讓項君傑看得入迷。
吃完第三客冰淇淋,絲琳才發現項君傑一直盯著她看。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也許是吃了冰淇琳的關係,連帶著她的語氣比較沒那麼不友善。
「有冰淇淋留在嘴角。」他說完便拿起面紙幫她拭去。
「謝謝。」絲琳露出微笑。
「不客氣。」項君傑不由得也露出笑容回應。通常他的笑容對女人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對她好像完全失效了,不過,這次他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只因為她的天真可愛。
「我很好奇,我們以前應該沒有見過面吧,為什麼你那麼討厭我呢?」
因為你這個可惡的色狼奪走了我的初吻,絲琳在心中對他說。想到這裡她就有氣,但又不能實話實說,一說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嗎?她只好隨便編個理由搪塞過去。
「因為我討厭花花公子型的男人。」這也算是事實之一。
「討厭花花公子?」他以前沒見過她吧,她怎麼會知道他是花花公子呢?難道……就在他打算再問時,絲琳卻打斷他。
「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冰淇淋?」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只有她的家人,他怎麼會知道的呢?
「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哼!說了等於沒說,誰跟他心有靈犀啊,少臭美了。算了,看在今天是他請客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那麼多了。
「對不起,我先收一下杯子。」服務生收走桌上他們吃完的杯子。
「你要不要再來一客?綜合口味的不錯哦。」看她一臉意猶未盡,大概還不夠吧!
「嗯,就再來一客吧。你要不要?」看在他出錢的份上,她總得禮貌性的問一聲。
「也好,小姐,再來兩客綜合冰淇淋。」
破天荒的,項君傑吃了兩客冰淇淋,不是因為冰淇淋太好吃了,而是因為柳絲琳的緣故,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冰淇淋,甚至有點喜歡上她。
***
經過約一個星期的休養,絲琳的腳已可行動自如。這一個星期都是由項君傑親自接送她上下課,自從她發誓再也不坐他的腳踏車後,項君傑便識相地換了部四輪車送她,雖然她是百般的不願,老是和他針鋒相對地吵個沒完,但至少不若先前那麼討厭了。因為她發現其實項君傑這個人並不是真的很糟糕,至少他天天帶她去吃冰淇淋。
不過她仍認為他是花花公子,本性難移,每天光看一堆女學生準時在她下課時間聚集在校門口,擠得水洩不通的盛況,就知道有多少女學生去「煞」到他了,她們對他大拋媚眼,搔首弄姿,而他也很多情地對她們「回眸一笑」,搞得那群女生個個春心蕩漾,魂都被他攝走了。
每天上演這出老掉牙的戲碼,她們這樣天天等項君傑出現不嫌煩嗎?看得絲琳覺得無聊死了,難道就不會換個新戲碼嗎?每天都這樣演有什麼創意嘛,又不是連續劇。
事實上,要不是看在他如此誠心陪罪的份上,再加上他每天帶她去吃冰淇淋,她才不喜歡他來學校接她哩。不過沒關係,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她的腳已經可以完全活動自如,以後就不用他送了。
「你今天好像特別高興,有什麼事值得讓你如此興奮?」項君傑好奇的問道。就他接送她這一個星期的經驗來說,她通常都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除了請她吃冰淇淋之外,但她今天卻反常地對他笑,使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因為今天以後就不用再看到你了啊,怎麼不令我心花怒放呢,呵呵!」絲琳眉飛色舞地道。
就為了這個原因?以後不用再看到他了,他就這麼令她討厭?
「你還真是誠實,一針見血。我令你這麼討厭嗎?」他有些苦笑地自嘲,卻很欣賞她不做作的直率個性,這是他以前不曾遇過的類型。這一個星期以來的相處,他對她是越來越有興趣,她不但沒有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反倒視他如細菌般避之唯恐不及,大挫他的男性氣概,她這種完全無視他的男性魅力之反應激起他的鬥志。
「是啊,你是我討厭的那種典型花花公子。沒看到門口那一堆蝴蝶和蜜蜂嗎?你別告訴我不知道她們是為了看你才聚集的。」她直言不諱。
他當然清楚自己的魅力,只是有人不受影響啊,唉!
「我又沒對她們做什麼,你怎麼可以冤枉我是花花公子呢?」這是事實,他真的什麼也沒做,只不過禮貌性的對她們笑一笑罷了,她為什麼老認為他是花花公子呢?他問了好幾次就是沒有下文。
「冤枉?誰冤枉你,你奪走我的初……」絲琳緊急住嘴,每次她都差點脫口而出,嚇死她了。
「我奪走了你的什麼?」他曾奪過她什麼東西嗎?
「你奪走……奪走……奪走我的時間啦!」
奪走她的時間?除了接她上下課和一起吃冰淇淋之外,他想見她一面都難,怎麼奪走她的時間?
「啊!到了,我們去吃冰淇淋吧。」在冰店前停下來,絲琳立刻下了車,免得他又問下去。
每次一問到有關她討厭他的原因時,她就篤定地說因為他是花花公子,以他們認識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而言,她怎麼會知道他過去的風流史呢?偏偏只要他再想問下去,她就會顧左右而言他,沒關係,他會弄清楚的。
***
「……『月之女神』這幅名畫已在今天由美國運抵我國,預定從明天開始做為期十天的展出,展覽地點是『今韻』私人美術館……」
看著新聞報導,絲琳不覺間露出淺淺的微笑,休息了一個星期後,這幅「月之女神」即將是她的第一個任務,委託人出了天價要她把這幅畫弄到手。
「『月之女神』?這幅畫不就是已逝的名畫家蓋布列爾-漢密爾頓-葛拉斯生前最有名的畫作之一,居然也來台灣展覽啦!」羽萱的眼中閃著光彩。她對於藝術品具有極佳的鑒賞力,能明辨真偽,且有獨到的見解,對各種藝術品的動向也瞭若指掌,她手邊就收藏了不少的藝術真品。
「你知道這幅畫?」
「這位蓋布列爾-漢密爾頓-葛拉斯被喻為現代的米開朗基-,他的畫風剛勁有力,氣勢磅礡,最著名的畫作就是『太陽神——哈里奧斯』、『月之女神——瑟倫』和『黎明女神——愛奧斯』。他一直到六十多歲才收了第一個學生,叫作藍斯-烈特,那年他才五歲。」
「藍斯-烈特?不就是你最欣賞的那個天才畫家嗎?」絲琳記得羽萱手上有好幾幅那位天才畫家的作品。
「他的畫與他的老師相比,可謂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他極少在公共場合出現,就算出現也是和人保持距離,根本沒人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
「他予人高度的神秘感,人就是這樣,越是看不到的東西越覺得新奇,搞不好他歪嘴巴缺鼻子少眼睛的,所以才故作神秘狀。你沒聽過上帝是公平的,他既然是個天才畫家,長得也許就非常的『鐘樓怪人』,怎麼樣都不會是帥哥一族。」絲琳評論道。
「他才不會是『鐘樓怪人』!」羽萱反駁,接著補充道:「關於他的背景資料少得可憐,只知道他是英國人,其他的一概不詳。在他十六歲那年後,他的行蹤就成了一個謎,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在哪,不過他仍有畫作問世,只是一畫難求。」羽萱覺得頗為可惜。
絲琳則覺得這個行蹤神秘的畫家肯定擁有不錯的家世背景,才有辦法躲過世界各國的媒體,一定有什麼理由讓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這麼一個出名的好機會豈會白白放過?
「我倒是有個求畫的方法。」
「什麼方法?」
「你直接殺到他家去,然後拿著刀子威脅他畫不就得了。」絲琳開玩笑地說。
「他家?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就算找得到他住的地方,如果他不畫呢?據說他的脾氣可是出名的怪。」
「你就色誘他嘛!雖然憑你這副沒幾兩肉的身材實在很難上得了檯面,就姑且一試吧。搞不好真的瞎貓碰到死耗子,他就喜歡你這種洗衣板的身材,那你就賺到了,哈哈哈!」她是損人不帶髒字。
「你說誰是洗衣板的身材啊?」羽萱皮笑肉不笑的問,眼裡蒙上一層惡魔的光輝。
「哦,天氣很好,今天不會下雨。我先上樓去準備明天要出任務的道具,晚安。」絲琳聰明地往樓上走去,兔得遭到小惡魔的毒手,正因為她們是同一種人,她太清楚小妹的下一個動作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吧。她喜歡整人,可不喜歡被人整啊!
***
「報告警長,各處都巡邏過了,目前沒有什麼異樣。」東尼簡短地向葛森警長報告目前的狀況。
「好!不過仍要加強戒備,那些小賊向來神出鬼沒、無孔不入,叫大家要提高警覺。」葛森面色凝重的交代。藍鳶尾發了通告信給他,指明要在晚上十點下手。
「是,警長。」東尼報告完後又去巡視了。
「可惡的藍鳶尾,這一次我一定要親手捉到你,把你碎屍萬段。」只要一想到那回海上漂流記,就氣得他血液逆流,經脈全亂,怒氣攻心,全身癱瘓……簡直是氣得想親手宰了那個可惡的藍鳶尾。
站在對面大樓樓頂的絲琳俯看著部署在今韻美術館四周的強大警力,可以說是滴水不露,讓小偷們有孔難入。
「勞動警方以這麼大的排場歡迎我,真是不好意思,要是沒把東西弄到手豈不是對不起他們嗎?」越是困難的任務,越能激起她的鬥志,勾起她的興趣。
「這樣玩起來才過癮嘛!呵呵,好戲就要上場。」說完,絲琳按下手上的開關,沒一會兒,美術館四周就濃煙四起。
「哈啾!這是……哈啾……什麼煙?哈啾——」一聲又聲的「哈啾」充斥在美術館四周,每個警員都難過得直打噴嚏。
「哈啾,這一定又是那個藍鳶尾搞的鬼,哈啾,大家小心戒備,她一定是想趁我們混亂的時候,哈啾,溜進來。你們幾個,哈啾,和我進去看看,其他的人留在外面,哈啾。」忍著直想打噴嚏的難過,葛森警長帶著一些人進美術館查看。
絲琳趁他們混亂的時候,射出十字弓,矛頭緊緊地勾住美術館頂樓的柱子,形成「一線橋」。她戴上手套,身子輕巧地迅速滑過去,前後才花了十秒鐘的時間,快得讓人根本看不清。
藍色的緊身衣包得她全身密不通風。別看這薄薄的一層衣服,可是她們怪盜花精靈集團研發的新產品,具有防彈的功能,穿起來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她從頂摟小心地往八樓走去,今晚的目標「月之女神」就放在八樓的展覽會場,當然也是防守得最嚴密的一層樓。
她知道夜晚工作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所以體貼的她便讓這些值勤的人員們好好地睡個覺,而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八樓。
誰知一到八樓,就看到一大群警察圍在一面牆壁前議論紛紛,居然發生了這輩子她最不能接受的事,畫被偷了!
「真是豈有此理,是哪個卑鄙的小偷偷的?真是可惡到家了,那是本小姐的獵物耶!葛森警長到底在做什麼,警察那麼多,還讓小偷得逞,他怎麼沒有好好的守著那幅畫嘛!全都要怪他,害我失手了。」絲琳小聲地抱怨著,把所有的過錯全怪到葛森身上去。
「是幽靈盜帥干的,想必他還沒走遠,大家分頭去找。他一定還沒有離開這棟大樓,注意所有出口,一定要把他找到。」葛森從牆上拿下一張畫有幽靈圖案的名片,立刻下達命令。
他原本以為只有藍鳶尾要來偷這幅畫,沒想到半路卻殺出幽靈盜帥,早一步下手。葛森為自己的棋差一著而燠惱不已。
「如果是我,會跑往哪裡呢?」絲琳自問。現在樓下一定全面封鎖,想躲也躲不了,而幽靈盜帥又帶著那麼大的一幅畫,如果想要安全離開,那麼就只有……「頂樓!對了,就是那裡。」
絲琳快步往頂樓奔去,一定是剛才和他擦肩而過,該死!她還幫他把守衛人員處理得一乾二淨,還有她架好的逃生路線,這根本就是幫他逃亡嘛!
她得快一點,否則沒多久葛森就會發現她了。
絲琳一上頂樓,就看到了那個膽敢偷走她要偷的畫的小偷正露齒衝著她笑。
「君子不奪人所好,那畫是我先看上的,請把它還給我。」她一開口就要畫。
「有本事的話,自己過來拿啊。」黑色的面具下露出一抹嘲弄。
二話不說,絲琳走向他,以閃電的速度快手奪畫。誰知她的動作快,幽靈盜帥的動作更快,一閃身就躲過她的快手。他早料到她會乘機奪畫,還好他有預感,否則說不定畫就這麼被她奪走了。
「傳聞中的怪盜花精靈個個身手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她的動作相當矯健、利落,如果手上拿著畫和她交手,到時吃虧的一定是自己,於是他悄悄地把畫擱置在牆邊,打算等她第二波的行動,他知道她沒拿到畫絕不會善罷甘休。
「哼!懶得理你,把畫還給我。」絲琳又發動第二次攻擊,這次卻教他擒住了。
如他所料想的,她又攻了過來。項君傑運用男人天生力氣就比女人大的優勢擒住她,讓她的身子牢牢地貼在牆上,並用自己的身體壓制她,令她動彈不得,雖然結果是他勝利,脖子卻讓她的手畫上「五線譜」。
「喂!你這隻豬,色狼,放開我。」他高大的身子如此貼近她,對她來說是種威脅。
「你這只難馴的小野貓,竟然用你的利爪把我抓傷了。你說,要怎麼賠償我?」忍著脖子上傳來的一陣痛楚,項君傑瞇著眼,透出一絲危險氣息。
「哼!你活該,誰教你要搶人家的東西,這只是給你一點教訓。」絲琳冷哼。
「你還是那麼伶牙俐齒,那就用你的吻來代替我的醫藥費吧。」不等她反應,項君傑已把唇湊上去,偷得一吻。
嗯,吻起來的感覺還是那麼富有彈性,如同記憶中的那般令人流連忘返。要不是他聽到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真想再與她溫存片刻,她的技術還是那麼生疏,也許有一天他能把她調教成接吻高手,這個念頭讓他非常期待。
「你這個長髮變態、色狼、蟑螂、老鼠、蒼蠅、蚊子、跳蚤……」
「噓!如果你還要繼續罵,我是不反對,不過葛森警長就快到了,我要先走了,恕不奉陪,其他的醫藥費我下次再跟你要好了。」他帶著滿足的笑容對她說。
「你這不要臉的長髮變態,只會欺負女人,算什麼英雄!」
欺負女人?上回被欺負的可是他耶。她那重重一「踢」至令仍令他心有餘悸,他可不想那麼快就絕子絕孫。
「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英雄,更何況英雄不會做這種事,再見啦!我的小野貓。」在放開她手的同時,他又在她頰上留下一吻。
「不要臉的大變態!誰是你的小野貓。」才剛自由的手朝他的臉抓去,還好他快一步用手擋住,否則就要破相了,不過手上也多了幾條抓痕。
「好,不叫你小野貓,叫你愛麗絲總可以了吧。我的愛麗絲,咱們後會有期-!」拋給她一個飛吻後,項君傑帶著畫,利用她剛才搭好的線橋,身手敏捷地滑到對面的大樓樓頂。
「這個可惡的長髮變態,下次我一定會把你加在我身上的恥辱乘上一千倍還給你,你給我等著。」絲琳恨恨地咬著牙發誓。
葛森帶著大隊人馬直衝往頂樓,還好絲琳先把頂樓的門抵住。雖然任務失敗,總得全身而退,正當她要用線橋回到對面大樓時,發現線橋居然被那個卑鄙的長髮變態剪斷了。
項君傑在對面向她行禮致敬,嘿嘿!他的仇總算報了。
「這個卑鄙小人,用我的逃生工具逃走,竟敢過河拆橋,這個仇我和你是結定了。」生氣歸生氣,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逃走要緊。
「還好我給自己多準備了一份。」她從背包中拿出十字弓,重新再搭一座線橋,順利逃脫。
有時絲琳還真感謝那個整死人不償命的奶奶,要不是她老是在她們背後放冷箭,她們四姊妹也不會養成給自己多留後路的習慣,常常在危急的時候派上用場。
「真是可惡,被他逃掉了。」終於把門撞破的葛森瞪著線橋,氣呼呼的說。今天真是太失算了,原本以為只有怪盜花精靈下手,沒想到連幽靈盜帥也來插手,以後他的日子真的會越來越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