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好心一點,告訴找她現在的情況嗎?」傅子駿十分懊惱的盯著陸天威。
「我不知道。」陸天威回答得簡潔有力。動作不疾不徐的幫他套上洋襯衫。老實說,這種洋玩意的衫子穿起來比中國的布衫還要麻煩得多,扣子一大堆。
「你不能給我另外一種答案嗎?」
「可以。」陸天威的回答多了兩個字。「我真的不知道。」陸天威平平淡淡的語氣讓傅子駿為之氣結。他明白,陸天威這麼做是為了護著雪梅,以立場而言,他沒有反駁的餘地。可是,他是如此的思念著她,醒來的這四天以來,他沒有一刻不想著她,他輾轉不能成眠,腦海裡浮現的全是那一刻她絕望的表情。
她終究是愛他的,不是嗎?
如果不是因為此刻他虛弱的走不出竹院,他一定會奔到松院去,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一刻也不要放開。
「好吧!」他歎氣,臂膀的疼痛使他使不上力。
「咱們各讓一步,你只要告訴我她好不好,行嗎?」只是一個字,陸天威還不至於吝嗇到這個地步。
「好。」
「謝謝。」傅子駿瞇起眼,一股很幸福的笑容在他嘴角邊漾開。
看到這兒,陸天威正在收拾浴盆的動作停下來。他想了一會,問道:「你真的愛雪梅嗎?」傅子駿頓時睜開眼來。
「別用-疑的眼光看著我,現在,我是以一個兄長的身份來問你,你要老實回答;告訴我,你是真的愛她嗎?」陸天威問這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希望雪梅快樂。
傅子駿笑望著他,眼光真摯:「我愛她!我未來的大舅子。」
「放屁!」陸天威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我可沒答應你要把雪梅交到你手上。」
「是嗎?可是……我巴不得現在就擁有她。」傅子駿打趣道,「你肯答應嗎?」
「我答不答應無所謂,最重要的是雪梅肯不肯放下一切,跟你在一起。」陸天威惱怒的說著,一臉難看的醬菜色。
不知為何,傅子駿開始欣賞陸天威直率的性子。或許,他們可以成為朋友。
「你的臉色好難看,要不要揍我一頓洩恨?」傅子駿笑瞇瞇的道,一臉等著挨揍的表情。
「我真的很想揍你!」陸天威嗤哼一聲,「可是,我不打病人。」而且還是需要他伺候的病人,這讓他覺得真嘔。
「是嗎?錯過這次你便永遠沒機會了。」傅子駿一臉自信滿滿的神采。
「還有,不管雪梅答不答應,我要定她了。」誰知道會不會再有另一個左競堂出現。
陸天威為之錯愕。或許,就是因為他的霸道與霸氣,才會讓雪梅逃不了,成為情網中的階下囚。
他甘願服輸了。「姓傅的,你有自信能給雪梅幸福嗎?」
「除了我,沒人能給她幸福。」傅子駿語氣中透露出他的決心。
陸天威笑一笑。這個問題似乎是自問了,因為只有和他在一起,雪梅才會開心,開心不就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幸福嗎?
話才剛說完,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是兩位男士都不怎麼歡迎的梁玉華。
「把午繕放好,你們就可以出去了。」遣退兩名丫鬟後,梁玉華視若無人的挨坐在傅子駿床畔,嗲聲嗲氣道:「傅二哥,你身子骨好些了沒?傅奶奶吩咐我送來四樣清粥小菜,天氣熱,菜清清淡淡的好下胃。」
傅子駿維持他客套的禮貌。「這大熱天的你還替我送飯,真是辛苦你了,梁小姐。」
「自家人何必說謝呢?傅二哥,你叫我玉華便行了,咱們別這麼見外。」梁玉華起身端來清粥,輕輕的吹著,一邊吹一邊叮嚀著:「傅二哥,這粥可是用小魚熬燉的,聽說小孩吃這種魚長得快,你也多吃點,這樣子,右手的骨頭才會快快癒合這女人真讓人消受不起。傅子駿和陸天威相視一笑。
梁玉華慇勤的用湯匙舀起一口,卻讓傅子駿伸出左手給擋住了。
「你乃是千金之軀,不好意思叫你做這等粗劣俗事。何況,我有人照顧著。」他眸光掃向陸天威身上。梁玉華不屑地看了一眼,把陸天威當壁柱似的,輕輕將頭轉回,嘖道:「哎喲!傅二哥,有我在一旁伺候你不好嗎?更何況,這人看起來粗手粗腳的,一定不懂得如何照顧病人。」這話可惹惱了陸天威。不懂得照顧病人,當他是白癡嗎?」
「傅二哥,乖,張開口嘛——」陸天威大步踏近,一把搶過梁玉華手中的碗,氣得她哇哇大叫:「你這長工是怎麼搞的,沒瞧見我正在照顧傅二哥嗎?真是不知分寸。」
「真是不好意思,梁小姐。可是,時間到了,二少爺還有些私事要忙。」梁玉華仰起臉蛋,「什麼私事?有我在便行了。」陸天威揚起壞壞的笑容。
「是嗎?那二少爺要尿尿,不知梁小姐肯不肯幫忙?」
「你……你……」梁玉華頓時漲紅了臉,看看陸天威又轉看傅子駿,得知自己並不受歡迎後,紅著臉,冷哼一聲離去。
看著梁玉華嘟著嘴帶著兩個丫鬟離去後,傅子駿快樂的開懷大笑。
陸天威不置一詞,輕輕地舀著碗裡的熱粥。
「謝謝。」傅子駿原本想張開嘴享受美食,哪知,陸天威只是把湯匙塞到他左手中。
「你右手受傷了,左手沒殘廢吧!」他惡聲惡氣的盯著傅子駿。
「說得也是。」傅子駿笑笑的道,左手拿起湯匙一勺一勺的吃著美食,陸天威卻始終白著眼看他。
「你想要說什麼?」陸天威深吸一口氣,「你想見雪梅嗎?」
「你肯幫我嗎?」
「你想得美。我會告訴她,你一時逆血上升,氣毒攻心,肯定活不到明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好毒呵!咒他死呀!不過,只要他能見到雪梅,陸天威說得再毒他都可以忍受。
「鏘」地上碎了一地的瓷器,這是今晚她打破的第七個碗了。
新來的丫鬟小青臉上已有不悅的神色,彎身俐落的撿好碎片,躬身道:「小姐,小青再去替你換一碗新的白飯來。」
「不要,我吃不下!」任誰都看得出來,雪梅此刻心煩意亂到了極點,眼裡氾濫的淚水只怕一個控制不住就會奔流而下。「撤走,我不要吃了,統統拿走!」
「不行,小姐,你已經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了。」善盡職責的小青惹來雪梅心中火爆的怒氣,她指著她,大聲嚷嚷著:「出去,你給我出去!我說不吃就是不吃,你給我拿出去,聽到沒有?」
「是。」小青虛應一聲,行動迅速地退了下去。
雪梅整個人趴倒在桌上,一顆心慌亂無比,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窗外的夜色愈來愈暗沉,一如她此刻的心靈,一點清朗的色彩都沒有。
傍晚時,天威哥告訴她,傅子駿情況十分不樂觀,她的一顆心揪得好疼,偏偏礙於身份,她不便到竹院探望他。
「傻瓜,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她喃喃的念著,祈望自己心底能好受點,可是,這一念,眼淚卻被念了出來,那一日令自己絕望的畫面不斷的放大、再放大,直到她受不了了。
「傻瓜,不——」她瘋狂的喊著,身子已轉身飛奔而出。
她跑著,淚水盡情宣洩著。喔!老天,?會保佑他沒事的,你會保佑他沒事的……奔到了竹院外,院內竟一片的寧靜,靜得駭人。
雪梅突然感到無比的害怕,她好像掉入了黑黑的洞裡,沒有一點光亮,也沒有人可以為她指引方向。
她顫巍巍的往前走著,夜晚的風倏地變得好冷、好刺骨,冷得讓她全身起寒顫。
人呢?大夫呢?丫鬟呢?娘呢?奶奶呢?為什麼沒有半個人?空蕩蕩的,像是一座死城。
死?
「不!不可能的……」她緊咬住下唇,紅嫩的唇瓣在她不知不覺中給咬破,滲出了血絲,她卻不自知,只是毫無意識的往內苑移近。
不!傅子駿不會有事的。她只要看一眼,知道他脫離危險。到時,她就會避得他遠遠的,直到他死心娶了梁玉華為止。
她只要看一眼就好。
她輕輕推開門走進去。微弱的燭光下,傅子駿正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睡覺,胸前均勻的起伏證明他睡得很熟。霎時,雪梅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欣喜。
他還活著,不是嗎?真的是太好了!
她走向前,來到床邊,她彎下身子,讓自己的左耳輕輕貼在他胸前,感受到他有生命的呼吸,她突然覺得——好幸福,好幸福呵。
她還記得他用盡全力擁著自己時,那種令人窒息的感受,曾經一度讓她以為她快死了。
「真好,看到你還在呼吸,還活著,真好!」她低低的訴說著,怕吵醒傅子駿。她可以壓低自己思念的聲音,卻無法壓抑為情而落的淚水。
打他受傷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好想再見他一眼,親眼看見他沒事。可是,就連這麼小小的一眼,也是一種奢求。
淚落得又快又急,她只能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嗚咽出聲。可是,淚水卻將他胸前的衣襟濡濕了一大片。
她吸吸氣,正想起身時,突然一隻溫暖的大手按住了她的額頭,輕輕的揉著;
她一驚,抬眼一看,頓時掉入一澤黑幽幽的眼眸裡。
「你還要逃避多久?」她驚愕,直直望入他深情的眸子,那漆黑的眸子中竟泛著微亮的濕意,他,可是流淚?
「很吃驚嗎?男人也會哭的。我一直在等你來,終於,在我醒來後的第五個晚上,我等到了。」
「不——」雪梅終於找回自己的理智,她急於掙脫著:「對不起,我不該來的,我……我現在就走。」
「不准走!」傅子駿左手緊緊拉著她的衣袖。
雪梅這才想起來他的右手受傷了。
「你的手還疼不疼?」她柔聲問。
「你來看我就不疼了。」傅子駿不正經的輕佻眉。
「你——」雪梅一氣,嘴嘟了起來。「真是笨蛋一個,真是笨蛋、笨蛋、笨蛋……」
「好、好、好,我是笨蛋。」傅子駿按住她的頭往下壓,雪梅眼見兩人的臉蛋愈來愈靠近,心跳聲如擂鼓般急遽震動,愈來愈大聲,愈來愈大聲——
「不……」雪梅本能的低呼隱沒在他深情的黑瞳中,他柔聲道:「我要。」她依言閉上了眼,任這狂烈的熱吻淹沒了她的理智,她要忘了世俗的一切,只記得他的吻!
「雪梅,叫我的名字。」他柔柔地吻著她柔軟的紅唇,手靈巧的解去了她身上的排扣,輕輕的將她的上衣褪去,只剩下一件紅肚兜。
「子駿,我……」雪梅仿如被電到一般,渾身一顫,整個人軟軟的半倒在他身上。
「噓,不要說話。」他的話帶有一股強大的魔力,她覺得她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他溫柔的擁抱。
「可是,你的手……」當他的手探到她頸後解去肚兜的帶子後,肚兜順勢滑落在地,露出她光潔誘人的美妙胴體,雪梅因羞澀而垂下頭。
這情況令傅子駿一窒,血脈僨張。
「我只是傷了一隻手,可不是殘廢。」他壞壞的笑著,輕輕拉她到床的內側躺著雪梅因緊張而全身僵硬著,傅子駿以左手支撐,用他的吻來訴說自己的思念。
「雪梅,我愛你,我愛你……」他以吻來宣誓,誓言深深烙印在她每一寸細緻的肌膚上……傅老爺在天色未亮時就趕了回來,只驚醒了總管及傅夫人。
傅夫人替傅老爺拿下披風外套放好,並泡了一壺熱茶進來。
「老爺,你辛苦了,先喝杯熱茶喘口氣吧!」
「謝謝你,夫人。」傅老爺接過茶喝著。他和寒翠是因煤妁之言而結婚,雙方對彼此都沒有感情,甚至早些年他們還互怨著對方,只因自己當初原有戀人而被拆散;而現在,做了近三十年的夫妻了,兩人之間雖談不上恩愛,倒也相敬如賓。
「駿兒呢?他要不要緊?」
「沒事。」傅夫人一想起寶貝兒子便笑靨如花。「算他命大,還好搶救得及。只不過要在床上倒個一、兩個月是必要的。」
「沒事?」傅老爺終於卸下心頭一大重擔,吁口氣道:「那好,反正現在天還沒亮,等用過早飯後我再去看看他。」
「也好,老爺可是要先躺下休息?」
「睡?我哪睡得著,這一段日子以來,我沒一天睡得好的。」他眉頭間顯而易見的焦慮讓傅夫人擔心,她在一旁坐下,問道:「老爺,京城是發生了什麼事?」
「最近接到了一封密報,說有一群貪官利用沿海附近和洋人合作,暗中將鴉片輸入我國哪!」
「鴉片?」傅夫人大驚,「可是,自從林大人那次將這類毒品全燒燬後,皇上不是已下令不可將此類毒害民心的東西帶入我國嗎?」
「是呀!我們目前正在調查此事。」傅老爺顯然十分的惱怒,「這批賊人真是無法無天,他們將毒品分三批運進國內,我們已經在杭州和濟南截到這兩批貨,剩下的一批我們還沒查出要由何處運進?」
「那……幕後主使人呢?」
「還沒查出來,不過,我想應是官中人物,否則不會有如此廣大的人脈。」
「老爺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是江湖上黑道幫派所為?」
「想過了,也調查過了,確定不是。」傅老爺抬眼對傅夫人笑一笑。「同夫人說過以後,我心底好過一點,也舒坦多了。」
「這……」傅夫人羞澀的笑著。「老爺覺得舒坦便好,還是先上床歇一會兒吧!」
「不急,不急。」傅老爺呵呵笑著,「夫人,我看你眼底有事,不如說出來,咱們一塊兒想想,如何?」
傅夫人為傅老爺的體貼感到溫馨極了。她-口氣,緩緩地說:「我是為了駿兒的婚事而煩惱。」
「為了駿兒的婚事?這有何好煩的?」傅老爺大惑不解,道:「這小子像匹野馬似的誰也管不住,再說,娘不是挺中意那梁知府的丫頭嗎?」
「可是……駿兒不甚開心哪!」傅老爺突然瞭解妻子心底的憂,哈哈大笑道:「這夫人你就別擔心了,駿兒和娘對峙,哪一次娘不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
「都這個節骨眼了,你還有心情說笑。」傅天人嬌-的瞪了他一眼。「每次駿兒離家出走,娘生悶氣時,處在中間裡外不是人的是我,不是你呀!再說,若是這次駿兒又為了玉華而和娘鬧翻的話,這個家我也快待不下去了。」
「辛苦你了!」傅老爺很真誠的說著。
他的這一句話讓她覺得,這三十年來的日子也不是如此的難受。
「沒什麼辛不辛苦的。只是駿兒心中……」
「他有了中意的姑娘?」傅老爺大驚,這個浪蕩子也有付出感情的時候。
「是誰?是哪家的姑娘?」他急切切的問著。是哪家的姑娘如此的好福氣?
傅夫人更煩惱了,幽幽的歎出一口氣,「是你的義女,雪梅。」
「雪梅?」傅老爺大大的吃了一驚。雪梅這丫頭他挺欣賞的,要她成為駿兒的媳婦不是不行,而是傅老太君那一關,恐怕過不了。
「你確定?」
「當然。駿兒這孩子是我生的,我會不明白嗎?你沒瞧見駿兒看雪梅時的眼神,那愛意露骨的嚇人哪!我有時在想,若是他和雪梅單獨相處的話,他一定會將雪梅給吃了!」傅夫人很是煩惱的說著。
「聽你這麼說,我兒子好像變成一個禽獸似的。」傅老爺皺起眉。
「駿兒若對雪梅沒這份遐想的話,他就不是一個男人了,那我們可要擔心了。」
「這……」傅老爺哈哈大笑,「說得也是。夫人,待鴉片這件事解決,我想告老還鄉,一輩子住在傅家莊,同你一塊兒生活,可好?」
「這……你?」你在京城沒另一個妻子嗎?這是傅夫人最想問的話,可是,她將話嚥了下去,改口道:「這是你的家,你們傅家的根,要回來何必問我呢?」
「我知道我們是媒妁之言而成親的,彼此有許多心結未解開;我不該在駿兒生下來一年後就長住京城,一年回家不到十次,真是辛苦你了!」傅夫人眼眶紅了。
「這……」
「你要知道,我孤家寡人一個待在京城,生活可是可憐得很哪!」
「什麼?你、你、你沒——」沒有在京城另娶妻妾嗎?傅夫人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寒翠,這三十年來,我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傅老爺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摯。
「你是我這一生中認識最好的女子,我很高興我娶的人是你。」
「真的?」
「真的!相信我。」
「那……為什麼你都不肯回來?」傅夫人咬著下唇,忍不住落淚了。
傅老爺搔搔頭,有些靦?的笑著,「每次看到你靜靜地坐著不說話,我以為你還在怨這樁婚事,所以,我只好離你遠遠的。」
「真是這樣?我以為……我以為你長住京城是因為忘不了當年的情人。」兩人相視,都有些靦?的笑了。
「我想,這傅家莊裡頭最笨的人,非我們兩人莫屬了。」
「是呀!」幸福的笑容在傅夫人臉上漾開。
黎明乍現,溫暖的曙光照暖了每一個角落,包括在竹院的每一寸土地上。
「我真的該回去了。」她的小手卻被他給牢牢的握住,緊緊的貼平在他胸口上,讓她想動也動不了半分。雪梅眼眸略含嬌嗔的看著傅子駿,心中卻漲滿濃得化不開的幸福。
她真的很幸福呵!
「我不要讓你走。」傅子駿一個側身,攬著她的腰,將她緊緊摟住,惹來她一陣低呼嬌笑。他像個孩子似的,緊摟著自己最心愛的寶貝不放,直往她懷中蹭去。
「小心你的手,子……」
「子駿,嗯?」傅子駿抬起頭,壞壞的笑著,「從今開始,你得峙時刻刻喊我的名字,直到你喊不出聲為止。還有,經過昨晚之後,我認為你擔心的不該是我的手,而是你的肚子,嗯?」雪梅的臉蛋倏地漲紅,看來格外嬌艷動人,
「干……幹嘛擔心我的肚子?」
「我擔心送子娘娘已經為我送來一對寶兒寶女了。」說完,他轉將臉貼在她肚子上,正經八百的說著:「兒子,女兒啊!你們來了沒!來了的話,跟爹地說一聲哈囉。」
「哈囉!」雪梅俏皮的接下話。
「什麼?」傅子駿瞪著她,口氣十分的不滿,「喂,娘子,你篡位呀!我可是要你當我孩子的娘,我可不是要當你的爹。」
雪梅的臉又燒起來,囁嚅道:「娘……娘子,你胡說什麼?我們又沒有成親。」
「那我們昨天幹了什麼事?」他很壞的笑著。
雪梅的臉著火了。
「你、你、你……」她噘著嘴,抱怨道:「你欺負我,你壞死了!」
「壞……嗯哼,我還不夠壞哩!」他邪惡的笑著,「這壞事早該兩年前就對你做了,否則,兩年後的今天,哪輪得到姓左的混蛋小子出現。我警告你,從今天開始,不准你這小腦袋瓜子裡有他的影子出現,知道嗎?要是他敢來下聘,我就打飛他的腦袋。」好霸道的男人喔。
「知恩不圖報,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她笑著。
「救命恩人?他要是敢跟我搶娘子,我就翻臉不認人。」他轉而扣住她的小臉蛋,目光灼灼的射入她眼中。「一提起他我就有氣。還有你,說,當初為什麼答應嫁給他?你這個欠扁的小女人,我滿懷期待的回來,你送給我的歡迎居然是這等方法!」她都已經在他懷裡了,他還要和她翻舊帳。男人也是如此的愛吃醋嗎?
「要是他真的來下聘怎麼辦?」她故意挑起他的滿腔怒火。
「我不准!我今天就去見奶奶,告訴她,我只娶你一個,傅家莊的少奶奶只有你能勝任;至於他,我會把他踢出我傅家大門。」他低頭,熱切的唇急欲吻上她柔嫩的櫻唇,卻在契合之際,從她唇中逸出咯咯笑聲。
「你笑什麼?」他瞇起眼。
「我笑你是個愛吃醋、霸氣十足,卻又是個心眼特小的男人。」雪梅笑得更開心了。
「你敢嘲笑我,看我怎麼懲罰你。」吻上她愛笑的唇,他的吻來得狂烈,令她窒息。
「子駿,聽我說。」雪梅偷得空隙說話,嬌喘連連,「他不會再出現了。」
「真的?為什麼?」
「因為我坦白的告訴他,我愛的人是你,我沒有辦法抱著這種心態嫁給他。」
「什麼?你再說一次。」
「我告訴他,我沒有辦法嫁給他。」
「不是這一句。」他飛快的輕啄她的唇。
「前面那一句,三個字的。」雪梅意會過來,羞怯的啟口道:「我愛你。」
「再說一次。」
「我愛你。」
「真好聽,我要你再說,再說給我聽。」他又採取了攻勢,摟住她柔軟的身子完全契合的貼在自己懷中,他灼熱的唇一刻也沒閒著,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遊走著雪梅心智再度迷失,嬌喘不停——
「別、別這樣!天就要大亮了,我得走了,子駿……」
「我不管,我要你。雪梅,我愛你。」
「可是……」
「噓,不要說話。」他又成功的堵住了她的唇。
「子駿……」
「只准說你愛我。」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