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豫斐跟隨著黎紹裘坐上他的私人轎車,陪同他前往醫院去包扎縫補手上的傷口。
一路上,他們兩人都靜默無語,黎紹裘的眉頭始終緊緊糾結在一起,雙唇緊抿成堅毅的一直線,手腕的鮮血仍在不停的湧冒,濡濕了他的掌心。
但商豫斐知道,真正疼痛的不是他的手腕,而是他的心靈。
“還很疼嗎?”商豫斐瘠啞著嗓子低聲問他,她的鼻頭一酸,眼淚差點就掉下來。 黎紹裘略為嘲諷的看著自己包扎得密不通風的臂腕,“這點小場還死不了,只是教我料想不到的是,傷我的人竟會是我的繼母。”
商豫斐看著他自我解嘲的模樣,心裡掠過一抹痛楚,“你早就知道在背後一手策畫這所有事件的是你的繼母了,是不是?”
黎紹裘輕輕的點點頭,“這一點我不否認,在我調查出原來她就是事件的幕後主導人後,我也深深的掙扎和痛苦過,最後為了黎家的社會形象,也為了不想讓她的後半余生都得承受牢獄之災,所以我最後還是選擇想為她掩飾一切。”
“那麼,你連她打算在你的婚禮上傷害趙映佳的事都知道!”商豫斐再問道。
“沒錯,我知道她的陰謀後,便叫人緊緊盯著她,不惜在她的辦公室和住家中安裝了竊聽器,我不想給她任何可以傷害趙映佳的機會,所以我在婚禮前幾天就把她買來的殺手給綁架,請了別人來冒充那個殺手,當我看到冒牌殺手對著你開槍的當兒,你竟然還能夠從胸膛裡爆出鮮血來,那一刻,我以為你真的死去了……”
商豫斐的臉頰飛上了一抹嫣紅,“那……那不是我的主意,那是雪珞的主意,她覺得在槍管裡放上幾顆空包彈會更有真實感。”
“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子做有多危險?還自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看到她們這副“置死生於度外”的模樣,黎紹裘真有股想敲醒她那顆小腦袋的沖動。
“我不想再讓黎潘慧嫻傷害無辜,也不想再看到你因為失去生命中的任何女人而痛苦的模樣,那同樣會令我感到痛苦和心碎。”商豫斐坐在他的身側,雙眸坦率的迎視著他,再也不想刻意隱瞞對他的情感。
商豫斐知道,現在的她在進行一場賭注,一場與黎紹裘心魔相互抗衡、勝負未分的賭注。
這些日子,她陪著黎紹裘不斷追尋著事實的真相,但當真相毫不掩飾的攤開在他們面前後,兩人的心底卻也蒙上一層濃得化不開的陰影。
她愛他,也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幫他療傷,然而他呢?他也會願意拋下這些不堪的記憶,選擇和她真心相對嗎?
商豫斐緊盯著他那對深沉黝黑的雙眸,它們看起來是如此的淡漠冷冽,他的眸底也透露出他的拒絕。
“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能明白,但是現在真的不是好時機,我需要時間來平復自己所有的情緒。”
“如果你真的要療傷,為什麼不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商豫斐顫動著雙唇問道,她不想失去他,即使她是那麼清楚的看出他想要遠離的心思。
“我需要一個人長期的靜一靜,沉澱所有過去的回憶和思緒,在沒有很確定未來的步調之前,我不想再輕易的踏出任何一步。”
商豫斐哀傷的看著他,“你何苦要把自己逼到如此?!”
黎紹裘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想要逼自己,而是我的生命催促著我必須這麼做,我必須抹滅所有過往的生活方式和記憶,才能去想未來。”
聽到這裡,商豫斐的雙眸已然汶然欲泣,強烈而准確的第六感直覺告訴她,從今而後,她會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黎紹裘。
商豫斐哀傷的凝睇著黎紹裘,似乎想把他的樣子好好的刻劃在心版上,他的深邃沉穩、他的睿智迷人,曾經她那麼努力想把這一切都占為已有,但到頭來卻仍要面對心碎和別離。
黎紹裘看著她蒼白欲淚的小臉,心頭掠過一股無法理解的悲哀,他伸出厚實的雙掌想捧住商豫斐的臉,如果她願意的話,他想要帶著她就此遠離這裡,遠離所有的傷痛和是非……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不會強迫你繼續待在這裡,這只會讓你勾起一切更不愉快的回憶。”
是的,與其眼看著黎紹裘得承受被外界的蜚短流長不斷攻擊、詆毀的痛楚,還不如狠下心與他分離,任由他遠走天涯。
她愛他,愛到不忍心再看到他痛苦和傷懷。
商豫斐深吸一口氣,命令自己不許哭,“那麼……我祝福你,我們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嗎?”
黎紹裘深沉的疑望著她,對她堅定的點點頭,“會的,當我們再見面的那一刻,你可以接受一個完全不同的我嗎?”
商豫斐的眸底盈滿淚水,她淒楚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也無法向你保證什麼,你有你的傷口要平復,我有我的生活要繼續。”
黎紹裘的眼神倏然變得深沉起來,如果不是他的個性過於堅毅,她真的會誤以為那是種不捨與哀傷的神態。
商豫斐向黎紹裘點點頭,深沉凝重的看著他的背影,頭也不回的往長廊的盡頭走去。
望著他高大健碩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時,她的眼淚終究是不聽使喚的奔流而下。
日復一日,春去秋來,又到一年歲末年冬的時刻了,由於余院長本身是虔誠的基督教徒,所以每當聖誕佳節來臨的時候,育幼院裡過節的慶賀氣氛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
今年不能免俗的,商豫斐仍舊與往年一樣,回到育幼院去准備和余院長以及小朋友們歡度佳節。
這二年來,商豫斐改變了不少,除了白天在一家享有盛名的律師事務所工作,向來喜歡蓄著一頭飄逸長發的她,也把頭發削成層次分明的及肩利落發型。
現在的她在言行舉止之間,都充滿了對自己的自信和生命的期待。
只是,為什麼每到了這種嚴冬歲未的時刻,她總會格外想念那個已經從她生命裡消聲匿跡了近二年的男人?
商豫斐有時甚至懷疑著,或許去年和黎紹裘之間的那段情愫和驚心動魄的冒險經歷,都只是她過往生命中的南柯一夢而已。
若不是他們之間的記憶是如此的鮮明,她真會誤以為所有的回憶只是她一時空虛寂寞所編織出來的夢境。
商豫斐輕吁出一口氣,推開了育幼院的大門,只是教她驚異的是,傍晚的育幼院內竟然空無一人,就連以往那些一見到她回來便會樂得聒噪不休的孩子們,怎麼也會在這種節日裡跑得不見人影?
就在她疑惑非常的時候,倏然從屋子跑出了兩道黑影,兩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映入了她的眼簾。
“你們是誰?想要做什麼?”商豫斐大驚失色,向來幾乎與世隔絕的育幼院怎麼會無端端的闖人兩個彪形大漢?
“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請商小姐和我們走就是。”那兩名彪形大漢輕松自若的說道。
“為什麼我得要跟你們走?還有,你們把余院長和院裡的小朋友怎麼了?”商豫斐被一股深深的寒意和恐懼包圍住了。
“只要商小姐願意跟著我們來,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那兩個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不由分況就架起她的胳臂,准備朝著外面走去。
“好好,我跟你們走就是,但是你們要先跟我保證,不會做出任何對余院長和育幼院小朋友不利的事情。”
“這我們當然是不敢,他們也是我們的座上佳賓,我們豈敢怠忽他們!那兩名黑衣入說道。
座上佳賓?商豫斐任由他們帶著自己坐一了黑色轎車,腦子裡回蕩的盡是他們口中最後偽那一句話。
那兩名黑衣人用黑布沿途蒙住她的雙眼,停車後把她帶往一處密閉式的房間後,才把她的眼罩給拿了下來。
商豫斐茫然而倉惶的瞪視著這個漆黑闈靜的大房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置身何處,當她想要啟口詢問那兩個黑衣人時,他們早已不見蹤影。
她努力的從床上撐起沉重的身子,試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尋找電源開關,但在胡亂摸索一陣子後,終究宣告徒勞無功,於是她屏住氣息的躺在房間裡的軟床上,靜靜的等待著來者的意圖。
仿佛是在黑暗之中過了幾個世紀般,她終於聽到了房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響。
商豫斐屏息以待的盯視著房門口,胸口正因害怕而劇烈起伏著,房門正被人以著極為輕巧的動作給打開,驀地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子背著光線,,在她還來不及仔細看清來者的長相時,便一股腦兒的溜了進來,並且將房門反鎖起來。
在黑暗中,她仍可以那麼明顯的感覺到那個人正朝著床頭靠近,她的心頭一驚,全身倏然繃緊了,她反射性的抬起拳腳准備攻擊他時,那個男人已經坐在床畔反壓住她的雙拳,健壯威挺的男性身軀也覆蓋在她的女性胴體上。
該死的!他打算強暴她!
第一個閃過她腦際的竟是這個殘忍可怕的念頭!
“不……不……放開我,不要這樣對待我,我——”商豫斐在他堅硬如鐵的身下試圖想要掙扎,但怎奈他偏偏就是紋風不動。
正當商豫斐已然弓起雙膝准備朝他的小腹猛然踢去時,一個充滿激情狂野的熱吻就覆蓋上她的柔軟櫻唇。
商豫斐全身一凜,身體像有一道電流疾馳而過,這個吻來得激烈而且措手不及,她使勁全身的氣力想要推開他,但他那纏綿熟練的吻卻漸漸喚醒了她塵封了二年的記憶。
她任由著匍匐在她身上的男人親吻著她,他的男性氣息一如她記憶中的優雅迷人,原來這二年來,她非但始終沒有忘卻過他,就連他的撫觸和親吻都刻烙在心版上,收藏得好好的,等待著下一次邂逅時,重新啟動這片刻的親呢。
商豫斐從喉間逸出一聲歎息般的呻吟,她的十指插入他濃密的發際,在黑暗中望進他那對深邃黝黑的雙眼。
“是你嗎?”商豫斐從唇齒之間逸出一聲輕歎。
他的懷抱、他的氣息,只要是有關於他的一切,商豫斐都還深深記憶著……
“還記得關於我的一切嗎?”他低啞瘠聲的詢問道。
“看來你似乎沒有忘記。”他從喉間逸出一串低沉的淺笑,唇齒輕咬著她白嫩細致的肌膚,每輕咬一下,肌膚上便多了個屬於他的印記。
這種致命的愉悅幾乎快要撕毀了她!商豫斐昏昏沉沉的想著。
這一次,商豫斐絕不讓他再輕易的從她的生命中走開。
商豫斐不知道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當她被浴室裡傳來淅漸瀝瀝的沐浴聲吵醒時,室內已呈燈光大明狀態。
她輕扶著自己仍處於昏沉之中的頭,不經意的掃視著這間裝飾得美輪美奐的房間,四周盡是名貴而精致的高雅擺設,再怎麼神智不清也能一眼就辨識出來,此刻的她正置身於一個高級飯店的總統套房裡面。
所有方才激情火熱的畫面又回到了她的腦海裡,若不是看見此刻被單下的自己身無寸縷,床鋪明顯呈現凌亂不堪的狀態,她還真懷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個狂野激烈的歡夢。
只是……那個與她纏綿歡愛的男主角呢?
“你醒了?這一覺睡得很沉很久,所以我才捨不得喚醒你。”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驀然響起,這個教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性嗓音;這輩子她都不可能會輕易忘記。
商豫斐的心髒正以紊亂失律的速度跳動著,她直覺的感受到他正佇立在她的背後盯視著她,期許著她的驀然回眸,能夠就此結束這二年來的百般相思……
商豫斐深吸一口氣,緩和來自內心深處的激蕩,緊張但卻平靜的緩緩回過首去,遇上的卻是她再也熟悉不過的一道深邃黝黑的雙瞳,那樣的眼神,總能夠在她不經意間就能讓她的心疏於防守,這樣的感受在他們初次乍見的那一刻也曾有過……
“嗯!”商豫斐低首斂眉,企圖掩飾自己內心的波動,她幾乎不敢正視他。
今天是平安夜,商豫斐好害怕這一切只是她置身夢境之中杜撰出來的,夢醒之後她仍得面對一個人的漫漫長夜,和那顆始終被思念劇烈煎熬的心。
“為什麼不說話?”黎紹裘親吻著她細柔的發絲。
“我在想……”商豫斐雙眸迷離的望著落地窗外的夜景,“為什麼你還會回來找我?而且是以這種方式?”
“我始終惦記著你,我們之間經歷的一切都深刻的鏈刻在我的心上。”他帶著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著她,並在她耳畔輕輕說道: “而且這次回來找你,我有件更重要的事得做。” “什麼重要的事?”商豫斐側著頭不解的問道。
黎紹裘的唇畔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他不分由說的拉起她的手,“跟我走,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商豫斐納悶的任由他牽著自己,搭上了直抵地下樓的透明電梯。
黎紹裘帶著一臉神秘卻俊朗的笑意,一手攜扶著商豫斐那白藕般粉嫩的手臂,兩個人一起進入了金碧輝煌的透明水晶電梯,直抵地下樓。
商豫斐滿臉疑惑的跟隨他進入偌大的大廳,廳堂內依舊是漆黑一片,正當她抬起狐疑的雙眼想要詢問他的同時,黎紹裘用食指輕捂住她的雙唇,眼底有著兩簇閃爍的火光在跳躍。
“閉上你的雙眼,我要給你一個驚喜。”黎紹裘在她的耳畔輕聲低語著。
她對他投了不解的眼神,但在他的一再催促之下,還是乖乖順從了。
突然之間大廳內的燈光大明,突如其來的華麗光線教她連閉著眼都可以感覺得到。
“好了,你現在可以把眼睛睜開了。”
商豫斐睜開雙眼,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美輪美奐的奇景,她置身在一個雄偉氣派的禮堂正中央,教她驚奇的是許訥:多多的人圍繞在他們身邊,這其中包括了余院長、董雪珞、冷蝶吻……還有育幼院全部的小朋友們,就連和她們睽違多年的方蔚典也帶著淺淺的笑容佇立在現場。
“為什麼你們也會在這裡?”商豫斐吶吶的問道,臉上掠過一抹茫然的神情。
為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份了解的笑容,仿佛只有她才是那個被瞞住一切的局外人。
“嘻嘻,為了能夠親眼目睹黎紹裘向你求婚的經過,我們這一群人當然都得在這裡做見證啊!”冷蝶吻笑嘻嘻的挪擒他們倆。
“求婚?”商豫斐震愕的暗視著所有的人,看來她真的是被蒙在鼓裡的那個人。
她以疑惑不解的眼神瞠向黎紹裘,孰料,他竟出其不意的握住她的雙手,雙眼以著一種她無法抗拒的迷人深邃,深情款款的對她說道:
“豫斐,你願意當我的妻子嗎?在我功成名就的時候,與我分享榮耀,在我一文不名的時候,也和我患難與共?”
商豫斐驚愕的看著他,心底是一片漣漪陣陣,如果是在二年前,他就開口對她說出這些話,她必然會什麼都不顧不理,隨著他到天涯海角。
但她只是略帶責備和悲哀的凝望著黎紹裘,他可知她這兩年來,是在怎樣患得患失的歲月裡度過?
不!他當然不會知道!否則他怎麼會一消失便是音訊杳然的二年?
她深吸一口氣,冷漠而淡然的回絕了黎紹裘:
“不,我現在就拒絕你的求婚!”話剛落,她顧不得人們所有訝異的目光,就飛也似的逃出了黎紹裘一手營造出來的求婚會場。
“你們大家在這裡等我們一會兒,我向你們發誓一定會把她帶回來,讓她在你們面前戴上我的婚戒。”語畢,他馬上尾隨著她的步履追了上去。
商豫斐用最快的速度奔回了飯店的套房,她提起還擺在沙發椅中的皮包,打算直接就離開飯店,卻在套房門口堵上一面堅實健碩的肉牆。
“你想去哪裡?我們兩個人有太久的時間沒有獨處和談話,你就這樣跑掉是對待老朋友的態度嗎?”黎紹裘不由分說的俯身入內,隨後就用腳踢上房門。
“我要回去了,我不想留在這裡面對任何人。”陶豫斐咬著下唇,不自在的說道。
“為什麼拒絕我的求婚?你害怕的是我,還是你自己?”黎紹裘一步步的靠近她。
“我只是不想再去費力負擔這些愛恨慎癡的事。”商豫斐淡淡的說道。
“那是因為你對我還有著濃烈的感情,你無法忘掉我,更無法釋懷我們所有的過去點滴。”
“你這個人怎麼老往自己臉上貼金!”商豫斐氣呼呼的詢問他,那勻淨的臉上迅速被紅霞染紅。“請你把身子讓一讓,我真的要離開這裡了。”語畢,她馬上轉過身子准備離去。
驀地,他那堅硬如鋼鐵的雙臂從她的背後將她緊緊擁住,那樣子緊密得不捨放開的力道,幾乎快讓商豫斐喘不過氣來。
“你在做什麼?”商豫斐渾身僵直的任由他緊擁著,“你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謀殺我嗎?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如果這種方式真的會謀殺你,那麼這次說什麼我都會跟隨著你一起去,而不會再愚蠢的和你忍受分離近兩年的相思之苦。”黎紹裘這一次鏗鏘有力、堅定的對她說道。
商豫斐的心頭瞬時被一股激流沖過,如果在之前,他就有勇氣對她說出這些話,天涯海角她都會願意跟著他去。
“這近兩年來,我一直在國外生活重新尋找自己生命的定位點,後來我才慢慢發現,原來真正空虛貧乏的不是我的身體和心靈,而是沒有你在我身邊的日子。”他以沙啞暗沉的嗓子對她傾訴。
商豫斐的身子微微顫動著,不敢置信的望著黎紹裘。她也曾在朝思暮想的牽掛中,幻想模擬過今天的重逢場面,但是眼前的一切卻又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她害怕這一幕又是在她過度思念之余,所編織出來的夢境。
“這一次,我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回來找你,我知道你有可能對我視如敝屜,也可能會對我又吼又罵,但這都沒有關系,因為我很確定自己所想要的就是你,也只有你。”黎紹裘將她柔軟的身軀緊緊的攬入懷中,他親暱的細吻著她的發絲和頸項,在她耳際低低傾訴著:
“我曾經愚蠢的失去你一次,這一次我再也不願意犯同樣的錯誤,現在我回來,是想要把你緊緊的留在我身邊,所以才會同余院長和其他人來籌辦這一場求婚典禮,但沒想到過於盛大隆重的結果竟是讓你倉惶的想逃。”
商豫斐的水眸裡不自覺的浮現一抹淚光,她從未聽過他對她說過這麼情深意濃的活語。
“為什麼是兩年後的今天?”
“因為有天我在夢境中驀然驚醒後,才發現歲月的流逝會讓我慢慢失去你,而我即將失去的,是一個自始至終都對我真情以對女子,打從我們在看守所相見的那一刻起,你一直為我默默付出許多,你相信了我的清白,想盡辦法把我弄出監牢,接著又以性命為賭注的在婚禮上逼我繼母認罪,為了讓我平復心情,你忍痛放手讓我離開這片土地,你用你的委屈痛楚來成全我的自由,而我,卻直到在異國的孤獨歲月中才霍然明朗這一切。”他把頭埋在她的發問,貪婪的吸取著她的香氣:
“這一次,說什麼我都不再放你走!”
商豫斐縱容自己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放肆的聞著他身上干淨的男性氣息,“你真的回到我身邊了嗎?這一次你真的不會再離我而去,徒留我單獨留在原地傷悲?”
“再也不會了,我跟你發誓,再也不會了。”
他喃喃的對她重新問道:“那麼,這也代表你接受了我的求婚?”
商豫斐從他的懷中抬起紅通通的小臉,故作沉思樣的對他輕吟道:
“我不知道,那得看你的誠意怎麼樣……”
話還沒說完,黎紹裘的雙唇已不規矩的游移在她的頸項、胸口之間,她不由得從喉間發出幾聲低喘,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不費吹灰之力的把她抱到床上。
他嫻熟、富有技巧的手指在她的嬌軀上行走,商豫斐渾身逐漸火熱起來,她在他的耳畔軟語低噥的呻吟著:
“不要……不是現在,他們一堆人還在地下樓等著我們……”
“不要管他們。”黎紹裘輕笑的說道:“因為他們可以有一輩子的時間等著祝福我們。”
聞言至此,商豫斐的唇畔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欣然的笑容。
是啊!從今而後,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在一起。
她伸出柔膩、白如玉瓷般的雙臂環繞住他的脖子,一時間天雷勾動地火,滿室的旖旎春光奔瀉一地。
商豫斐帶著笑意擁住了黎紹裘健碩的男性身軀,溫柔的月光隔著落地窗旁的白紗窗簾投射在他們的身上。
她望著黎紹裘專注、深情款款的表情,知道屬於他們共有的幸福天堂,已是近在眼前了。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