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 目黑 織田宅
佐籐巖井一臉疲憊,回到位於目黑的織田豪宅。
想想他大概有三天沒有好好合過眼了,該死的!本以為他布下的陷阱萬無一失,想不到山下隆則這老狐狸如此狡猾,竟在最後一刻被他給逃了。
「巖井,你還好吧?事情進行的怎樣?」織田健一臉關心的望著渾身疲憊的巖井說。
「失敗了!在最後一刻被他給逃了!」巖井咬牙切齒地說著。
「照這樣看來,他已經有了防備,下次想要再逮到他,怕是不容易了。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目前沒有,不過已經打草驚蛇,也只能先按兵不動,過幾天再說。」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不過要是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織田健露齒一笑,伸手輕拍上他的肩膀。
「我是如假包換的黑道分子,你不怕?」巖井笑著揶揄他說。
「你忘了!我是青川組未來幫主的大哥,你說我是黑的還是白的?」
織田健低笑一聲後說:「表面上青川組雖是黑道起身,不過經過外公他老人家和你們的努力漂白,現在青川組的正當事業可是做的比織田家還要大幾倍,外公曾和爸爸商量過,希望你和信子結婚後……』
「等……等一下!你說什麼?幫主希望我和信子結婚?」巖井驚訝的看著織田健。
「是呀!早在外公要信子繼承幫主之位時,他就這麼打算的,你不是也一直喜歡著信子?而信子她好像也……」織田健狐疑的望著他。
「等等,我只當信子是妹妹,從來沒想過要和她結婚。」巖井劍眉一挑。這是怎麼回事?怎會有這種誤解發生?
「你不喜歡她?」
「不,我喜歡她,不過不是那種喜歡。」巖井抿唇一笑。
「哦!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們大家搞錯了。」織田健一臉恍熱的笑著。
剛從外面進來的信子,蹦蹦跳跳來到他們面前。
「大哥,巖井哥哥你們在說什麼?」
「沒有!」
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回答她。
「巖井哥哥,那混蛋抓到了嗎?」她關心的望著巖井說。
「被他溜了,不過他絕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巖井銳利的黑色瞳眸裡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巖井哥哥,讓我參加你們的行動,好不好?」她興致勃勃的說。
「不行!」巖井毫不考慮的立即拒絕。
「信子,這次面對的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太危險了,不,准你跟去。」織田健一臉堅決。
「大哥……」
「我累了,我要去沖個澡,好好睡一覺。」巖井打了一個呵欠說。
「巖井哥哥……」噘著嘴,她撒嬌似地輕喊著。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先讓我睡一覺,我答應你,改天再和你談談,嗯?」巖井愛憐的伸手在她的頭髮上揉著。
「真的?你沒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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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信子匆匆忙忙的衝下樓,「糟糕了!要遲到了啦!」都怪昨天自己太晚睡,今早才會睡過頭。
坐在餐桌上悠閒的吃著早餐的巖井,好笑的望著急如熱鍋上螞蟻的信子,「趕快把你的早餐吃完,我開車送你去公司上班。」
「你今天有空?」
「等一下我還要去辦點事,不過送你去公司,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那……巖井哥哥,你晚上有沒有空?」。
「什麼事?」
「我……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如果你有空的話,晚上我想請你吃飯。」
「可以呀!你幾點下班,我去接你。」巖井笑睇著她說。
「我五點下班,那我在公司門口等你。」她高興的回答說。
吃過早餐後,巖井開車直接將信於送到公司門口。
推開車門要下了車前,信子回轉過頭來,對巖井甜甜一笑說:「巖井哥哥,你別忘了下班要來接我喔。」
「知道了!」巖井一笑,輕擾她的秀髮說,「趕快進去!不然真的要遲到了。」
「嗯,那下午見。」話落,她背身走進公司。
另一頭剛步下車的豐川駿,冷凝著一張臉。
他剛剛坐在車上,將兩人的親暱舉止全瞧在眼裡。
又是他!那個在飯店裡和信子在一起的男人,他到底是誰?瞧他們之間親密的舉動,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擰緊一雙濃眉,漆黑如墨的眼瞳閃過一抹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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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一股沉悶氣氛自早上一直延續到下午會議結束。
踏出會議室,信於察覺到豐川駿從早上到現在,連正眼也沒瞧過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裡錯了,他昨天晚上不是還對她挺溫柔的嗎?
她低著頭,默默的走回頂樓的辦公室。
「信子,你桌上有一份有關眼底攝影掃瞄器的研發圖,麻煩你重新看一下,如果可以,我明天就要完整的資料。」豐川駿面無表情的交代著。
「可是……今晚我約了人……不能……」聽著他那冷漠的語氣,她的心莫名地一揪。
「怎麼?有困難?」約了人?該死的!就是早上那個男人嗎?他沉著聲說,「無論如何,這資料明天早上上班時,我要看到它放在我的桌上。」
他知道這麼要求她很蠻橫無理,可他就是不要她和那男人在一起。
「你……好,我明天把它交給你。」愕然的凝睇他一眼,眼底滿是受傷的眼色。
「能夠這樣最好。」理不清心裡莫名的煩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他旋身走出辦公室。
睇著他修長的背影,哼!說什麼擔心她,說什麼不准她單獨一個人留在公司太晚,會有危險……都是假的!
她鼻子一酸,眼淚欲奪眶而出,咬住唇,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下淚意後,拿起電話撥了一組號碼,取消和巖井的餐約後,拿起桌上的資料,打開電腦。
時間一點一滴的悄悄溜走,不知經過多久,信子終於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是清晨四點五分了,想不到她竟工作了一個晚上。
伸一伸懶腰,她只覺得全身疲憊異常,兩眼酸澀無比,她疲倦的趴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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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千葉由紀子進人辦公室,看到桌上趴著一個人時,她嚇了一跳。
信子?她怎麼在這裡睡覺?難道她整晚都沒回去?
她慢慢走近信子身邊,伸手輕推著她,「信子……」」嗯……啊!千葉姐姐……」睜開惺忪睡眼,她望著站在眼前的千葉,「對不起!我……我睡過頭了。」站起來,她不好意思的說著。
「你一整夜都沒回去?」
「是啊!副總裁說有份資料今天早上上班時,一定要看到。」
「可是他沒告訴你嗎?」千葉不解的望著她。「他今天一整天都不會進來公司的,因為昨天晚上有德國的大客戶來,他必須陪著客人,何況這些資料也沒那麼趕,下星期完成就可以的。」
轟地一聲,她渾身怔愕住,腦子似乎一下子停擺了。那他為什麼要騙她說,一早上班他就要看?明明不急的資料,他竟要求她立即完成……
他是故意的!可,為什麼呢?一股委屈如巨浪般狂湧上心頭。
「這些……是我自己想要盡早將它們完成的。」她低下頭,緊緊咬住下唇,強忍住欲往下掉的淚。
「是這樣嗎?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樣對你,我看得出來,他其實很喜歡你的。」
「請你不要再說了,他……」她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信子,你……」千葉擔心的望著她。
「我沒事的,我……我要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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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川駿坐在辦公桌後的皮椅上,陷入沉思。
一大早他進入辦公室,就看到放在他桌上的資料,他想不到信子竟真的將它重新整理好,她不是有約會嗎?
由於自己自前天晚上便一直和德國廠商開會,磋商,終於簽訂了一份延宕已久,總金額高達十三億馬克的長期採購合約。
他非常清楚他手上的資料要在短時間內,將它重新設計過,是不太可能的。
這應該是昨天自己不在時才完成的吧?那麼那天晚上她還是去赴約嗎?一想到此,他俊逸的臉龐上滿佈陰沉。
進到辦公室,信子一瞧見坐在辦公桌後,臉色沉凝的豐川駿,便低垂著頭,緩緩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再看他一眼。
辦公室陷入一片窒悶的氣氛中,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到了下午,豐川駿似乎再也忍不住的打破沉默。
「信子,這份資料你重新設計過了?」
「是!」站起身,她緩緩轉身面對他,口氣冷淡而疏離。
「你大概聽錯了,我不記得有要你將它重新設計過!我只是要你把它整理一下而已。」他冷凝著一張臉,沉聲說道。只要一想到她和另一個男人兩人親暱的約會,心中強烈的妒意如毒藥般侵蝕著他的理智!
抬起頭,她愕然的注視著他,她熬了一整夜,沒吃沒睡,好不容易才重新設計好的資料,在他看來,竟是多餘的!
睇著他,突然間,她懂了,他是故意在刁難她,只是為什麼?她哪裡做錯了?霎時,美麗的黑瞳閃過一抹受傷的光芒,她倔強的緊咬住唇,抬起頭,「對不起!那……可能是我聽錯了。」說完,她一聲不吭的走向他,將他桌上的資料拿走。
該死的!他不是要這樣說的,睇著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憂傷,他的心竟隱隱的感到疼痛。
他再也禁不住的欺身向前,將她手上的資料奪下,「別再整理了!」
「你到底想怎樣?你說資料隔天一早你上班時就要看到,於是我熬了一整夜,覺也沒睡,好不容易把它弄好了,結果你根本就不進公司!
還有這份資料是下星期才要的東西,你卻硬要我立即完成它,這些……這些既算了,可你……你現在卻又說,我花了一整晚的心血,是多餘的……」
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傷心的直瞅著他。
「我……真的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刁難我……如果我錯了,你可以告訴我呀,可你……」她傷心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聞言,他恍然察覺到自己強烈的妒嫉,竟重重的傷害了她!他內疚地將她緊緊攬人懷裡。
「別哭,是我不對,我是因為……因為……」嫉妒兩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你走開!」她生氣的推開他,舉起手抹著臉頰上的淚水。
「是我不好,我是因為……因為……」該死!要他承認自己是在嫉妒,竟是這麼困難。
「因為什麼……你說不出來了吧!哼!就知道你根本是故意在刁難我!」她氣憤難平的說。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
想不到他、真的承認是故意要刁難她,她整個人愣住了,「你……你果然是故意的……」小嘴一癟,委屈的淚水再度撲簌簌滑落臉頰。
「別哭,乖!不哭了。」他緊緊地摟住她柔聲安慰著,「我是因為……因為我不准你和你的男朋友去約會,所以我……」
「約會?男朋友?」她疑惑的望著他,她的男朋友不就是他嗎?
「那天開車送你來上班的那個人,不是你的男朋友?」看著她疑惑的小臉,他不悅地提醒她說。
「他……誰告訴你,他是我的男朋友的?我的男朋友不就是……」她愈說臉蛋愈紅,頭也愈垂愈低。
「是誰?」勾抬起她細緻的下顎,火熱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羞紅的小臉。
「討厭!你明明知道的。」她羞惱的凝睇著他。
「信子……」勾起她火紅的臉龐,修長的手指來回撫摸著猶如玉瓷般白裡透紅的粉臉,「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你……我……我的男朋友就是你啦!」她羞不可抑的將滾燙的小臉埋進他寬闊的胸膛裡。
他滿意地笑了,「那……他是誰?」
雖然她說自己是她的男朋友,可他仍然十分在意和她在一起的那名男子與她的關係。
「他……是巖井哥哥,住在……外公家的巖井哥哥。」他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整個包裹住她,讓她感到呼吸困難,意亂情迷。
「巖井哥哥?」他瞇起眼,冷聲說著:「哼!叫的那麼親熱。」
「親熱?你什麼意思?」她不解的直瞅著他。
「聽著!不管他是誰和你是什關係,從今天起,我不准你和他在一起,也不准你交任何男性朋友,知道嗎?」他跋扈又霸道的說著。
「什麼啊!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嘛!那……那萬一我喜歡上別人了呢?」轉動著翦水雙瞳,她故意說道。
「不准!這輩子你就只能喜歡我。」他雙手緊緊的圈住她的纖腰,兇惡的說著。
「你……你是野蠻人啊?我又不是賣給你的奴才,而且即使是奴才,也有自己喜歡的人呀,像你那樣說,那我不就是、是等於嫁……嫁給你了?」低垂下頭,她愈說愈小聲。
「如果真是這樣,你願意嗎?」他的嘴角驀地帶著促狹的笑意。
「什麼?我才不要呢!」她驚訝的瞠大了眼,毫不考慮的立即拒絕。
「為什麼?」聞言,他倏地瞇緊雙眼。即使他只是隨口一問,可當他聽到她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他時,竟大大挑起了他心中莫名的不快與慍惱。
「因為你又不愛我……而且我……也不愛你,兩個不相愛的人,怎能結婚?」信子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卻不知她的心早已悄悄進駐了他的身影。
「也許哪天你會發現愛上了我呢?」
「那除非你也愛我,否則……我會永遠離開你。」她的表情認真而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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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一大早,信子還躲在被窩裡睡好覺時,門外突然一陣敲門聲響,緊跟著信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懶蟲,該起床噦!樓下有你的電話。」
電話?奇怪!朋友找她,都會知道打她房間裡的電話才對呀!
她睡眼惺忪的下樓,拿起電話,打個呵欠後說:「喂!我是信子。」
「甜心,你還沒睡醒呀?」豐川駿低沉的性感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啊!豐……豐川駿,你……你怎麼打電話來了?找我有什麼事嗎?」一聽是他的聲音,她驚訝的差點拿不住話筒,原本還有的一點點睡意此時全飛走了。
「二十分鐘後,我去接你。」
「嗄!你……你說什麼?我……」她震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只剩下十八分鐘而已,還不快去準備,還是你要穿睡袍和我出去?我是不會介意的。」他故意說著。
「啊!你……我不和你說了啦!」紅著臉,她掛上電話,旋身就要往樓上跑。
「信子,剛剛那是誰呀?」織田健坐在沙發上,一臉興味地看著她。
「哎呀!我快來不及了!我……我回來再告訴你。」她一邊跑上樓,一邊頭也不回的說。
十七分鐘後,信子氣喘吁吁的跑到門口,豐川駿早巳站在車旁等她。
他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休閒衫,外罩米白色V領毛衣,搭配深藍休閒長褲,及肩長髮隨意的垂在肩膀上,顯得帥氣,飛揚。
盯著他,信子有幾秒鐘的怔愣。
「早啊!甜心。」跨步向前,一張俊臉直接湊近她因奔跑而漲紅的小臉,輕輕咬住她迷人的耳垂說:「你看夠了嗎?」
「你……」對於他的調侃,信於一張俏臉不爭氣的染上緋紅。
「走吧!我先帶你去吃早餐。」他微微一笑,摟著她往車子走。
一個小時後,車子進入一條幽靜的山路,兩旁淨是火紅的楓樹。
望著車窗外的迷人景致,信子雀躍不已。
「豐川駿,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緊盯著窗外快速往後移動的景物,她頭也不回的問。
「去我的度假小木屋。」笑睇她一眼,他輕鬆地說道。
大約又過了四十分鐘,車子終於在一片高大樹木所包圍的一幢木造大房子前面停了下來。
「哇!好漂亮地方喔!」她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跳下車,像個好奇的小孩似地,屋前屋後到處亂跑亂跳。
打開後行李廂,搬出裡面的食物,看著她活潑可愛的調皮模樣,他寵溺的笑著對她說;「快過來幫忙,將這些東西搬到裡面去。」
「哇!這麼多東西,我們是來野餐的嗎?」看到車廂內有酒,生鮮食物,水果等等好多的東西,她驚訝的說。
「算你猜對一半,我們是來度假的。」從屋內走出來的豐川駿,笑睇著她說。
好不容易將所有東西搬人屋內,她將生鮮魚肉等食物一一放人冰箱後,突然想到什麼似地說;「哎呀!糟糕了啦!」
「什麼?」他疑惑的抬眼望她。
「你買這些魚肉蔬菜,我們又不會煮!」蹙緊秀眉,她苦惱的望著他。
「別擔心!餓不著你的。」
「難道你會煮?」她驚訝的蹬大眼眸。
「嚇到你了!」深邃迷人的黑眸直勾勾的緊盯住她,唇角綻出一抹笑。
「是啊!」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說。
「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到外面走走吧。」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往門口走。
這一片林地是屬於豐川航空、醫療集團所有,而這一幢木屋是他為了度假及上山打獵時可以居住而建造的,平常固定會有人到這裡來打掃。
兩人在林中漫步,直到接近中午。
「肚子餓了嗎?」他愛憐的捏了一下她紅通通的小臉。
「嗯,快餓扁了呢。」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對他綻出一記燦爛的笑容。
「那走吧!回屋裡去,我煮幾道拿手的菜讓你嘗嘗。」伸手搭在她纖細的肩膀上,摟著她往木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