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時歡任職的植物園屬於政府機構。這座位於宜蘭的植物園,是林業試驗所試驗林的一部分,為了保存台灣植物生態所規劃的,這座植物園裡保留了許多台灣的原生種植物。
園區屬於中開放的植物園,除了觀光客和工作人員之外,就只有留在這兒研究的三名研究員,時時歡是其中的一員,還有一對雙胞胎兄弟。
時時歡與飛人乘坐的出租車抵達門口,他們步出出租車,警衛自警衛亭探出頭看到是他們,露出微笑。
「時小姐,是你啊,我還在奇怪,今天明明沒訪客,怎麼會有出租車?」植物園一天只允許四百人人內參觀,而且要在兩個半月前預約,還得附上身份資料,一旦發現不符合便會被請出園區。
時時歡露出笑容,取出芯片卡讓警衛刷。「我的車在停車場沒開回家,只好坐出租車來了。」
「原來如此,我還在想你昨天怎麼沒來呢!」
「我、我家裡有點事,忘了請假。」
警衛笑著將芯片卡還給時時歡,視線落在時時歡身後的飛人,眸裡出現疑惑。
時時歡發覺警衛的目光,心頭一緊,勉強一笑,想說些什麼時,飛人己來到她身邊,環住她的腰,這動作讓她全身僵直,腦袋一片空白,什麼借口也想不出來,倒是飛人還笑得出來。
「時小姐,這位是……」
「呃……」時時歡才發出個單音,話即被截去。
「我是新來的工作人員,我叫多瑪?約翰森。」飛人邊說,邊將不知何時拿在手中的芯片卡遞了出去。
「哦?哦……」警衛微訝,但仍盡責地接過芯片卡刷過,「啊,是的,您是約翰森先生……」
「叫我多瑪就好。」飛人微笑。
時時歡震驚不已的看著飛人,想不通他是從哪兒弄來的芯片卡,她原本以為植物園的防護措施很嚴密,顯然她錯了。
「多瑪,你跟時小姐……」警衛將芯片卡還給飛人時發現兩人舉止親密,不由得好奇的問。
「我們是未婚夫妻。」飛人的回答讓時時歡臉色大變地瞪著他。
飛人微偏頭斜望被他固定在身邊的時時歡,藍眸閃著濃情蜜意,但時時歡感覺到飛人眸底的暗示。他在暗示她,他們早上所做的協議。
她知道協議,可是他有必要每見一個人就講嗎?他剛剛在出租車裡也徹底滿足了出租車司機的好奇心,還將他們兩人「相識」、「相戀」、「互許終身」的過程詳細地告訴了司機。
她都不知道他們是在美國研究所的同學,還一見鍾情,天雷勾動地火,愛得死去活來,後來她要來台灣工作,他們才不得已分手,最後是他耐不住相思之苦,飛來台灣要跟她一起打拼咧!
若說這是飛人臨時想出來的說詞,那也未免想得太詳盡,一點破綻也沒有,可若要說飛人老早就策劃好了,那也說不過去呀!
好,出租車司機她可以忍受,但警衛就不行,那是她的工作場所,她還要面子,在台灣生活的這些年來,她明白唯有潔身自愛才不會落人口實。
到時危機解除,她要怎麼面對同事們?思及此,時時歡忍不住打破沉默,「不,我……」
「哎呀,時小姐,這種事有什麼好隱瞞的呢?是喜事啊,你真好命,有這麼愛你的老公,好了,你們進去吧!」警衛開了門。
「不,我們是……」
「親親,我知道你很委屈,對不起,昨晚沒讓你睡好。」飛人飛快的接話,還附上一吻,成功的讓拉長耳朵偷聽的警衛紅了老臉。
「喂!你……」時時歡也紅了臉——氣紅了臉。
「你再說我就再親你。」飛人低頭在她耳畔柔聲威脅,「我很想親你哦……」
「你這個無賴!」
時時歡-住發熱的耳朵,推開飛人,氣沖沖的往實驗室跑去。
飛人回頭與警衛相視一笑,警衛一臉「我是過來人」的表情,竊笑地要飛人快追過去,飛人抬手朝警衛致意,跟在時時歡後面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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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時歡-住耳朵,盯著計算機屏幕上的數據,試圖忽略她身後的談笑聲,但眼角餘光瞄到左手無名指所戴的戒指,讓她火氣大得雙手往桌上一拍,她身後的笑語因此而停頓了下,但沒多久又開始了,而她也更加煩躁。
「我出去採樣。」時時歡拿了必須物品,用力按下自動門的按扭,刷過芯片卡,走出去。
真是的!男人與男人之間都比較好相處嗎?否則為什麼飛人一來就跟雙胞胎相處得那麼好?而且先前她與飛人去找園長報到時,園長竟然不疑有他,還十分歡迎飛人的到來。
可惡!飛人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變成「多瑪?約翰森」,那是他的真名嗎?不,絕對不是!她直覺不是,這更讓她後悔昨天她為什麼不仔細看清楚飛人證件上的名字。
「親親,我跟你一起去吧!」飛人跟了上來,手中也拿著幾個採樣盒。
「你來做什麼?」這是她唯一能抵禦飛人入侵的領域了——植物學。
他總不會對植物也有研究吧?時時歡忿恨的想著,他到底要演到多像呢?
「保護你呀!」飛人理所當然的說。
時時歡冷冷的瞥他一眼,不理他,逕自進入保護區內,在林間穿梭著,一進到保護區,時時歡的怒氣頓時被那一大片郁綠與清新的森林氛圍給安撫了。
植物還是她的最愛呵!
「這是……」飛人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他說了個樹名,她看向飛人,再順著他望去的方向看去。
「嗯,沒錯。」
「那個是……」飛人又指向不遠處的另一棵樹,道出另一個名字。
「對。」時時歡訝異了,「你怎麼會知道?」
「我看過你發表的論文。」飛人別開臉,沒有看她,時時歡望著他的側臉,發覺他的臉似乎有點紅,「我記得你將這兩個樹種凋零的原因歸於人類的濫伐與外來樹種的入侵,你還指出是那些樹種吞噬了他們生存的空間,更研究出讓這兩種樹活下去免於滅絕的方法,對吧?」
時時歡啞口無言。他怎麼會知道她發表過的論文?那是發表在植物學刊上的文章,而且那時她是用英文寫然後請雙胞胎翻譯成中文後才發表的。
「你怎麼會看過那篇文章?」
「我在你睡著時參觀了你的書房,別忘了,我懂中文。」飛人回過頭來,朝她微笑,臉上異常的紅暈已然退去。
「是嗎?」她很懷疑飛人的說辭,但問了飛人也不會告訴她,只會轉移話題,所以她乾脆不問。
她拿來的採樣盒放滿了所需的樣本,然後她往另一方向走去,飛人也跟在她身後,並沒有出聲打擾她的工作,但她就是知道他在身後。
樹林的盡頭是一座大溫室,同樣以電子鎖鎖著,而且比實驗室的防備還嚴密,她按了密碼,還接受指紋與眼膜的掃瞄,還以芯片卡刷過卡槽才打得開。
「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去去就來,對了,把你的採樣盒給我。」由於進入溫室有權限的管制,因此時時歡不能讓飛人跟進去。
飛人將手中的採樣盒遞給她,「我就在外面。」
「嗯。」不知怎麼的,聽到他這樣說,她的心莫名奇妙的安定,但她不願多想,低著頭,不想直視飛人,拿了採樣盒便進入溫室。
一進到溫室,將溫室的門合上,阻隔了她與飛人,她才真正鬆懈下來。
這是一座植滿玫瑰與蘭花的溫室,她的專長並不在養花,而是研究如何讓各種植物在他們原有的環境改變後生存下來的方法。
但為了霍金斯博士,她得設法培養出「拇指姑娘」,才能探知為何那些人想要「拇指姑娘」,還殺害了霍金斯博士與他的助手……
她的心思轉到了在外頭等候的飛人。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飛人接近她的目的不只是因為要捉販毒集團的首腦,還有更深沉、藏於表面下的隱情,她覺得飛人是一個很複雜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大麻煩,她真不曉得為什麼樂樂會放心讓他來保護她?
「唉。」時時歡忍不住歎了口氣,尋找著養出「拇指姑娘」的親株。
所謂的親株便是由不同品種的玫瑰配種後養出第三種玫瑰的玫瑰品種,也就是說,她要找的是「拇指姑娘」的父母親。
世上的玫瑰種類多到不勝枚舉,各式各樣的玫瑰綻于于世人面前,是最受歡迎的花朵。但要培育新品玫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多透過種子繁殖而來,這種繁殖用的種於是將母本(seed parem)和父本(pellen parent)以人工授粉的方式產生新品種,不過要培育出優良的品種,機會並不大。
而霍金斯博土養玫瑰的方式與其它人不同,他是采基因融成的方式,因此「拇指姑娘」既是玫瑰原生種,也是合成種,更是復合製品,能想到用這種方式製造新品種植物的,大概也只有霍金斯博士一個人。
想到霍金斯博士,她又忍不住鼻酸了。
「真是的,我什麼時候這麼愛哭了?」如果不是早上飛人害她哭,她現在也許不會又想哭了。
時時歡眨眨眼,將淚水眨掉,在溫室裡找到她要的啟瑰種類,但只有花色為橘紅、基部為黃的母本「溫馨歡迎」,沒有花色為白、花心為綠色的父本「阿爾地夫人」。
「得跟國外買了。」時時歡取出放於實驗長袍口袋內的小記事本作紀錄。
除了母本、父本,霍金斯博土給她的筆記拷貝本上還有其它數種顏色不同的玫瑰,這些都是台灣沒有的,這些玫瑰以她對玫瑰栽植有限的知識來看,她仍不知道它們在「拇指姑娘」裡扮演什麼角色。
不知道她能不能培養出博士花了一生的心血的「拇指姑娘」,但為了得知真相,為博士報仇,她願意試一試。
今天看來是不會有什麼收穫,一切得等所需的玫瑰到齊才行。
她也許該研究一下博士死前傳給她的不完整數據,與他先前請她保管的筆記影印本。
她深吸口氣,又待了好一會兒才走出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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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人在溫室外頭等著時時歡,一邊觀察四周的環境。這座溫室藏在林區深處,四周林木繁生,不遠處還有一片綠油油的草原,看起來很美,空氣十分清新,連蟲鳴鳥叫也都是十分的悅耳,但是破綻太多。
若是有人潛入園區想襲擊他們,溫室是最無防備的地點,就算溫室與其它地方一樣都是使用電子鎖,外加其它的保密措施,但那只保得了植物,保不了人。
看來他得隨時隨地都跟在時時歡身邊,為她照看四周,他不敢想像要是她有個萬一……
他的思緒回到幾天前那場綁架行動。
早在知道販毒組織為了一新品種玫瑰殺人時,他們緝毒組的人全都想不通,販毒組織為何會如此執著?
為免再有無辜的人送命,也為了查出「拇指姑娘」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上司命令他潛入組織臥底。但由於進入組織的時間不夠長,因此他只能知道「拇指姑娘」能讓這個販毒組織賺進暴利,而能讓他們獲利的,絕不是因為「拇指姑娘」是新品種的玫瑰這麼簡單,絕對跟毒品有關係。
為什麼玫瑰會跟毒品扯上關係呢?
而在獲知國際刑警組織的研究人員無法成功複製「拇指姑娘」,無法探知她有何秘密時,他發現販毒組織將矛頭指向了時時歡。
本來時時樂想回台灣親自保護姐姐的,但她臨時受命必須追查另一個案子,不得已,她只能將患有「阿度仔厭惡症候群」的大姐交予他,並將時時歡的情況說明得十分詳盡。不過他並不打算照著搭檔的話行事,他心中另有想法,更切確的說法是:他是情不自禁。
然後,他繼續在組織臥底,並注意他們對時時歡的行動。果不其然,他們一等喪禮結束,時時歡回台灣、最為脆弱時,將魔掌伸向她。
為了救時時歡,他不得不想出一個與虎謀皮的辦法,雖然他不知道與時時歡最後會如何,但他可以確信這是最能保護時時歡的辦法……
遠處有怪異的銀光閃進他的眼,將他的思緒拉回,他瞇起眼往發出銀光的方向看去,頸後的寒毛頓時豎起,此時,溫室的門開了,他直覺地撲向拿著採樣盒走出來的時時歡,大吼一聲:「小心!」
才走出溫室,時時歡什麼也來不及反應,便見飛人朝她撲了過來,她閃避不及被撲個正著,整個人被壓倒在地。
她頭痛、背痛、全身都痛,但飛人沒給她呻吟痛呼的時間,便將她拉起來衝進溫室。
「我我我的採樣盒啊!」時時歡想在溫室門合上前衝出去撿,但飛人沒給她機會,強箝制住她,害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採樣盒流落在外,溫室門「碰」的一聲再次合上。
這下可好了,每個人進出溫室的權限一天只有一次,她的用完了,現在只能困在溫室裡等人來救了。
「你沒事吧?」飛人慌忙地問。
「你發什麼神經啊!」她討厭這種突如其來的壓制,更討厭飛人的行為,她推開飛人,起身跑到門口,希望能推開那沉重的門,推了老半天推不開,她更生氣了,不悅的大叫:「你知不知道每個人一天只能進出溫室一次,現在好了,我們出不去了!」
「沒事就好。」飛人又開始文不對題了。
這徹底激怒了時時歡,她轉身叉腰怒瞪坐在地上的飛人,「你真的很討厭耶!
你到底要怎樣啦?」
沒事就亂撲人,他到底有沒有把她老是掛在嘴邊的「討厭阿度仔」的話聽進心裡?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真的有「阿度仔厭惡症候群」啊!
「剛剛……」飛人深吸口氣,臉色發白,額冒冷汗,虛弱的微笑,不放心的再三詢問:「你真的沒事?」
「你是說除了被你那一撞害我後腦腫個包之外?」時時歡冷哼,「我要是沒腦震盪就謝天謝地了!」她氣炸了,跟飛人相識不到幾天,她的劣根性全被引出來。
「那就好……」飛人的笑凍結在臉上,整個人就這麼僵直地往前趴倒。
時時歡這時才看見飛人背上插著一枝箭,箭的位置非常靠近心臟,她呼吸一窒,「飛……飛人!」她衝上前去抱起飛人的頭,讓他枕在她跪著的腿上,小心地讓他側躺,不去碰到插在他背後的箭。
「飛人!」她伸手拭去他額上冒出的冷汗,驚惶的低喚,「飛人……」飛人金褐色眼睫微微顫動了下,費盡了所有氣力才得已睜開眼來,時時歡手足無措地撫著他的臉,不知如何是好。
「歡……歡歡……」
「我在。」飛人受了傷,而她竟然還對他那麼凶……時時歡不知怎麼形容現在她心裡那五味雜陳的感覺。
「歡歡……你為什麼叫時時歡呢?」飛人喃問著,藍眸雖開始無神,卻仍閃著調皮笑意。
「你在說什麼啊?」時時歡沒心情跟飛人開玩笑,恐懼扼住她的喉嚨,讓她發聲有困難,「告訴我該怎麼幫你,這個箭能拔掉嗎?」
此刻她多希望她是護士,或是她在學時護理課有好好上,或是她有受傷到保健室去找醫生,但她從小就是健康寶寶,即使安靜愛看書又是個怪胎實驗狂,但她真的很少到醫院去,去醫院時大多都是探望大妹時時樂比較多,或是她吃了小妹時時欣做的怪味甜點吃壞肚子……
該死的!她該怎麼辦?她腿上枕個背上插枝箭的阿度仔,她都快嚇死了,而他竟然還有心情問她一些五四三。
「不要拔……拔了會血流如注……」飛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掀動嘴唇,小小聲的說著,但他還是沒放棄地問:「歡歡……你為什麼叫時時歡呢?」
「因為我爸姓時,時間的時,我媽姓石,石頭的石,他們希望我們時時歡樂欣悅,所以我就叫時時歡了。現在,可以的話,請你告訴我幫助你的方法。」
「抱緊我……我中了蛇毒……」他講話開始大舌頭,那一波又一波的寒意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毒種——蛇毒中毒時的症狀之一,再過不久蛇毒就會蔓延全身,他會冷到不停的發抖……
「蛇毒?!」時時歡聽話的彎腰抱起他,將他的頭擱放在她的肩上,小手環著他寬闊的背,「是什麼樣的蛇?我去求救,你、你不要死……吸出來有沒有用?我牙齒很健康,沒有蛀牙,可以為你把毒吸出來……飛、飛人,你說話啊!」
感受到飛人吐於她脖子上的微弱氣息,時時歡不由得更加抱緊他,「我該怎麼辦?飛人,你、你不能睡……快醒醒!醒醒啊!」
「親親……」飛人的聲音近在她耳邊,但聽起來好虛弱好虛弱。
「嗯?」時時歡此時完全沒想到飛人是阿度仔,還隨便亂叫她,只使出全身的力量擁抱他,希望他能感覺到溫暖。
「你跟樂樂真的長得不像……」
「我們三姐妹本來就長得不像。」
「如果我早點知道的話……我就……對不起……」
飛人在說什麼,她一句也聽不懂。
「飛人,你不能睡著,你隨便說點什麼好不好?」時時歡感覺飛人像一具冰冷的死屍,她怎麼溫暖他也沒用。
「你要小心……你身邊還有別人潛伏,「拇指姑娘」……他們想要……你小心……」飛人的聲音愈來愈小聲,時時歡的心也愈來愈寒。
「飛人!你大聲一點!」時時歡忍不住用力搖了下他癱軟的身
「親親……歡歡……親親……」飛人的聲音像停電一般軋然逸去。
時時歡呆了好一會兒才發覺飛人已然昏迷,她急得用力的搖著飛人,「飛人!飛人!」怎麼辦?怎麼辦?時時歡突然想起她有帶手機在身上,於是她讓飛人癱在她懷裡,努力在身上所有的口袋尋找手機的下落,終於,她找到手機,卻是關機狀態。
「怎麼會關機咧?我怎麼會關機?」時時歡瞪著手機自言自語,「呃……要怎麼開機?」她的手抖得厲害,卻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樣地死抓著手機不放,隨便按著手機上頭的按鍵。
「呃……綠色是接聽,紅色是掛掉跟關機……該死的,開機鍵到底是哪一個?」
時時歡死命的亂按,終於,手機開機的音樂聲響起。
手機開了,她好一會兒才自空白的腦袋想起密碼,顫著手按錯了兩次,第三次才成功,她撥了實驗室的電話,當有人響應時,她結巴了好一陣子才能吐出完整的話:「我們在溫室,救救他……救救飛人……」
電話那頭響應了什麼,她沒聽清楚,只哭著抱住飛人冰冷的身子,脫下實驗白袍披在他身上,用力的搓著他的手臂,希望能幫助他回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