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戤,你看。」錢中手裡拿著一本帳冊翻閱著,愈看愈掩不住滿臉的愉悅。
「這是什麼?」打從深夜他們眼見城主一行人離開後,便潛進城主的大宅子裡東搜西尋至今毫無所獲。
如今見錢中兩眼透露著喜色不禁令他也深受影響。
「城主圖謀著這座山中的銀礦,這裡面記載著每日銀礦的出產情形。」錢中將罪證遞給一旁的卻戤。
卻戤大略翻了翻喜形於色的說:「總算捉到城主的犯罪證據了,原來他野心這麼大,想要霸佔這整座山裡的寶礦。」
卻戤不齒的收好證物準備呈給官府的人。
「我們已經順利的拿到這本罪證,不知道他們在洞內可有發現。」錢中不免擔心是否他們落人惡徒之手。
「你不要這麼悲觀,說不定他們此刻和我們一樣握有另一項罪狀。」卻戤沒啥把握的安慰著錢中。
突然由外頭傳來怒不可遏的叫囂聲,兩個人以眼神相互示意躲匿到屏風後。
只見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一個怒氣炙烈的妖媚女子一路惡形惡狀的朝身後那名略為癡肥的中年男子咆哮。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唯唯諾諾的跟班。
一進門那名中年男子也不甘示弱的發飆:「你還敢怪我貪得無厭,你自己也不想想看,你當初說你那個什麼破陣多厲害,還不是三兩下就被兩個外行人給收拾掉了。」城主也怒目相向的朝仝姬發火。
「我說過會對付他們就不勞你費心,但是你不該想要自己一個人獨吞。」仝姬深知城主頗有私心因此怒懟地說出她的想法。
「我只是先挪用一點罷了!」城主腦袋雖不靈光,但還有師爺在一旁煽動。
「是不是師爺教你的?」仝姬機靈的朝一旁奸猥的師爺發話。
「我沒有,我怎麼敢亂來呢!」師爺嚇了一的冷汗矢口否認。「沒有最好,不然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仝姬對師爺撂下狠話。
「那兩個闖入者現在說不定就潛藏在工奴之中,你可要想想辦法把他們找出來。」城主害怕事情被聲揚出去會引來禍患。
「這事我會辦的,但是價錢也不要再偷雞摸狗的私藏銀礦。」全姬厲聲的警告瑟縮在一旁的城主隨即揚長而去。
「城主,你真的要聽仝姬的話啊!」一等仝姬的身影沒入夜色後,原本畏縮在旁邊的師爺一下子又變得大膽起來。
「我也不想,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她目前還有利用的價值,我們不能隨便得罪她。」城主憤恨的又眸閃著算計。
「城主還是要小心的提防仝姬,她這人算不得准的。」
師爺狡獪的欲將仝姬除之而後快,自從她出現後,使得他在城主心目中的地位大大地滑落不少,不趁著他們漸生嫌隙之時,好好穩住自己的地位怎麼可以。
「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多說。倒是你,礦場的進度如何?銀礦挖的怎樣了?」城主只希望銀礦加緊挖完好開始挖掘黃金。
「礦場的進度良好,只是城主真的不吞點嗎?」師爺搔著城主的癢處問。
「這我也不想放手呀!但是仝姬都這麼說了……,我怎麼敢。」城主躊躇不前的猶豫著。
「我看還是除掉她,這樣挖到的銀礦你就可以全吞下來,城主你看呢?」師爺看的出來城主已經動搖了又加把勁的勸說。
「好,就照你說的辦,你立刻著手去做,小心一點別被仝姬給發現了。」城主得意的笑瞇了眼,好像銀礦已經到手似的。
「是,屬下這就去辦。」師爺領著旨意的退了下去,城主沒一會兒也回房去了。
躲了許久的錢中和卻戤終於得以現身舒展筋骨,而錢中也露出許久不見的輕鬆笑意,放下擔了多時的心。「沒想到我們這趟來的這麼值回票價,連懸在心坎上這麼多天的憂慮都可以放下了。」錢中如釋重負的笑了開來。
「這下子你可放心了,本來我還想親自去找他們呢!我看明天他們就會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卻戳也改變原定的計劃準備好好的睡上一覺靜待他們的回音。
「原來你根本就不放心欒非,還準備拋下我逕自行動。」餞中愈來愈不敢小覷卻戤了。
「呵呵……。」卻戤無言以對的露出憨笑。
「算了,反正這會兒知道他們人平安無事就好。」錢中也不太想跟卻戤計較這等小事。
「這就對了,我們還是趕快回去靜候佳音吧!」卻戤率先的離開書房!
到了牆瓦邊上,錢中不落人後的,先行以凌雲之姿縱身躍過高聳的藩籬,卻戤訝於他這身深藏不露的好身手隨即跟上。
「不是說這個城裡的人都走光了,怎麼這裡還有這麼多人?」欒非瞠目結舌的盯著眼前的景象頗為疑惑。
「這裡好像在進行什麼開墾的樣子,你們看放跟所及幾乎都是壯漢,而且他們好像並不是自願的,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少被鞭撻的傷痕。」莊半看了都忍不住可以感受到那鞭子落下來時的毫不留情。
「我真懷疑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你們看他們那疲憊不堪的模樣。」欒非也注意到許多人都快累癱了。
「記不記得這城在還沒撤走前有許多的失蹤人口尚未被尋獲?」季讎問的人當然是莊半。
「嗯!不是說這城內無緣無故的流行著致人於死的傳染病,許多壯丁也無故失蹤,所以百姓才會驚恐不已,因此城主和術士聲稱此城被邪靈侵入不宜居處,災禍即將降臨到這個城邦故而撤城。」
莊半記憶力可真是好得沒話說。
「原來這些壯漢都消失到這來作苦工,城主還真是有夠卑鄙的。」季讎忿恨不平的替百姓叫屈。「喂!你們兩個是來這聊天的啊!還愈說愈起勁!」欒非不是滋味的酸道。
「欒非,你很煩唷!我們不是在閒聊天而是在討論正經的事情。」季讎不太滿意他和莊半的話被打斷似的。
「你應該先想想他們在這挖個什麼鬼東西,而不是他們怎麼樣到這裡來的。」欒非有點挫敗的朝季讎翻著白眼。
「欒非說的對,我們應該要先瞭解他們在這裡的目的。」莊半同意的附和欒非,眼光流露出對他的欣賞,而這可讓季讎頗為感冒。
「既然這樣,欒非就派你混進去工人當中探問,我們在這裡守備等你的好消息。」季讎不懷好意的繞著欒非打量。「為什麼是我去?」欒非瞠圓了雙眼口氣中滿是不甘願。
「因為我們為這事忙了這麼久,沒理由你一來就撿現成的便宜。」季讎想到這小子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他們。
而在這當中,他們可是歷經了多少的艱辛、苦難,才得以破關。真的是前人種樹給後人納涼。
「我去就我去嘛!幹嘛說的好像我一無是處只會坐享其成。」欒非邊走還邊抗議的喃念抱怨。
「別忘了要把自己弄髒一點,不然就無法融入其中哦!」
季讎朝一付委屈樣的欒非追加一句,他知道這小子自認風度翩翩,最討厭弄得渾身髒兮兮的。
「你給我記住。」欒非氣惱的放話,但仍然不得不照辦。
「我用力的記下了。」季讎不怕死的又加一句。「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莊半不瞭解他們相處的模式怎會如此與眾不同。
「你別以為他真的會生氣,其實他心裡可是很高興能為我們做一點事的。」季讎太瞭解他這個兄弟的真性情。
「哦?」莊半迷惑著季讎話中到底有啥涵意。
「你別再想了,我看你也累了,何不睡一下。」季讎找了一個隱密的可以藏身又視野極佳的地方坐了下來。
「我一點也不睏,只是覺得渾身腰酸背痛,好像骨頭都要散了。」莊半當然不瞭解何以剛才一睡醒後全身感到不適的正確原因。
「第一次都會這樣的,你還有沒有那兒不舒服呢?」季讎解釋道,隨即關注的提及尚未來得及問的話。
「剛剛欒非在我沒機會告訴你,我好像受傷了耶。」莊半不好京思的羞怯起來,不知道這個問題會不會太唐突了。
「那裡?我看看。」季讎緊張的拉起莊半左瞧右看的。
「不行給你看啦!」莊半羞槐的在季讎耳邊道出她的困窘。
季讎聽完後哭笑不得的抿嘴低笑,而莊半隻是擔憂的蹙起纖巧的黛眉,完全搞不清楚季讎在笑什麼。
委讎試著平心靜氣的解釋,「呃……,通常第一次都會……嗯……都會有點痛,而且流血……也是正常的。」他輕輕地攫住莊半的下巴深情地瞅著她的雙眸。
「可是我覺得不止有點痛,是非常非常的痛。」莊半坦白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好吧!算我說錯了,是非常非常的痛,」季讎完全同意莊半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後,他也不知道該為她的無知感到欣喜還是無奈比較好。
「那你還投有告訴我為什麼會全身酸痛。」莊半旺盛的求知慾又升揚起來。
「這很難說的清楚,因為原因很多,有時候是因為太過激烈、熱情,如果連著作好幾次也會這樣的,不過第一次通常是不可避免的。」
季讎覺得自己快變成專授此科的師傅了,但他並不如同時下的一些假道學般的以此話題為禁忌。
其實季讎反倒很欣常莊半這麼敢問的女人,因此他也樂於將正確的知識及觀念傳授給她,除了他為了娶她所編派的謊言之外。
「你是說還有人可以連著作?這可是很累人的耶!」莊半對於疑問總是能即刻的提出來。
「當然,多作幾次才能趕快生小寶寶呀!」
季讎先前聽到莊半一點也不排斥擁有他的小孩,就知道她也是非常喜歡小孩子的人。
「奇怪,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該不會……。」
莊半這時杯疑起季讎的清白。「我是從書上看來的,你可別亂亂想。」季讎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有這種書嗎?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看過?」莊半深知時下的女子要像她一般胸有點墨是不太可能,她讀過的書比一些土大夫更有過之。
「當然有,只是這類的書冊是極少見的,我也是無意中從朋友那裡借閱的。」季讎怕莊半會要他拿出來借看,急忙推諉到那不和在生在何處的朋友身上。
「噢!好可惜喔!」莊半為不能目睹這本不知是否存在的書而感到惋惜。
幸好轉的夠快,不然這下可就不知道要去那裡找書噦!季讎暗暗地慶幸著。
「沒關係,你還有我這個良師益友在,小生我隨時歡迎你來討教,不過有一點你一定要切記,這種問題只能在私下問,而且只能夠問我一個人。」
季讎可不想這小妮子到處亂問人。
「為什麼?」莊半雖然是個情愛白癡,也知道並沒有通常固定不變的專師。
「因為這種知識通常是要由相公來教導,沒有去問他人的道理,況且傳統的社會風氣並不允許女人知道太多這種事,如果你去問別人容易惹來麻煩和笑柄的。」季讎警告著要莊半慎言。
「那如果連你也不知道的話怎麼辦?」莊半知道季讎顧慮的是對的,但是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煩惱。
「那我們可以互相探索學習,總之就是不能亂問就是了。」季讎可是很期待互相探索的那一刻來臨。
「夫人,外頭有一位莊姑娘說要來找她姐姐,我們告訴她這裡沒有她要找的人,可是她不相信堅持要見你。」
起泗自從回府後就每天戰戰兢兢的,一個做不好夫人就開始責怪他沒把主子給侍候好。
「連這小事也要來驚動我,找個人打發她走不就好了。」季夫人沒好氣的數說。
「可是她說告訴夫人她是從宋國來的,夫人就一定會見她。」起泗把那個惡形惡狀的莊姑娘說的話給帶到,可是夫人好像也沒啥反應呀!
宋國來的,姓莊,難道是她未來的兒媳婦兒,季夫人想了老半天終於記起這一號人物,連忙驚喜的說:「快快快,快請她進來,不是還有一個月之久嗎?怎麼這麼快就來了。」起泗一聽到夫人應允趕緊飛快的去通報。
「春苓趕緊去砌一壺好茶來,夏菱快讓廚子準備幾碟乾果幾盤點心送來,秋翎去把讎雲居給打掃乾淨,把大少爺那廂最大間的客房給清理妥當,冬靈你也一起去幫忙。」
季夫人連下了數道指令可見她有多麼重視這名貴客。
眾人紛紛遵命退下,不免好奇這莊姑娘的身份。想他們夫人可從沒像這般的緊張重視過哪家的小姐,怎麼唯獨這麼奉承這位姓莊的姑娘,還為她勞師動眾。
「夫人,莊姑娘來了。」起泗迎進了一個粉面嬌俏的小姑娘。
「莊蘋見過夫人。」莊蘋低斂的欠身行禮。
「你就是莊蘋,果然如同傳聞一般標緻,來來來,快坐下。」季夫人將莊蘋帶到她的身邊坐下。
「夫人,我是來找我大姐的。」
莊蘋為自己當時突兀的離去深感不安,因此在外遊蕩了幾天後便回到家中,沒想到大姐竟然為了自己早已在前往吳國的途中,她擔心大姐退婚被拒或事情不順利,便又悄悄的溜出家門隨後跟上。
「你大姐並沒有來呀!況且距婚禮還那麼久,雖然路途遠了些,她也不用這麼早趕來參加。」
季夫人以為莊蘋的大姐是怕趕不上參加婚禮所以才提前動身。
「怎麼可能,她早我六天就出門了,難道在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還是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情?」莊蘋深深的自責道。
「你們怎麼不一起來呢?」季夫人不瞭解姐妹兩個為什麼要先後出發。
「我大姐是要來跟夫人商量解除婚約的事,而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來的。」莊蘋誠實的回答。
「什麼!你不打算嫁給讎兒,這可是你們宋國的國君親自來要求的婚事、豈容你們這些小娃兒說不要就可以不嫁的。」
季夫人動怒的覺得莊家太不識抬舉,一個小女娃竟然膽敢想登門來要求退婚。
「可是這樁婚事並沒有經過我本人的同意,我相信連季公子可能都不知情的被蒙在鼓裡。」
莊蘋老早就聽說季讎無意成親,況且已離家多時了。
「婚姻憑借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們這些小兒女置喙的餘地,更何況還是君主欽賜的鴛鴦盟,哪容得你們這樣胡來。」
季夫人厲聲的斥喝覺得莊蘋的大姐太過無知了。
「夫人,我們有自我選擇、追求幸福的權力,怎麼可以因為你們的一己之私就決定我們的未來,你只顧著自己想要抱孫子,我們國君義正嚴詞的為了國家社稷,而你們國君自認為這是個功德,你們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處心積慮,你們根本都不考慮我們的心情。」莊蘋忍無可忍地痛哭失聲的大肆批評。
「這……不管你怎麼說都還是得嫁進我們季家,既然知道你們的意圖了就更不能放你走,不然婚禮上少了新娘子可是會讓我們季家丟臉的。」
季夫人示意家丁們將莊蘋半挾制的帶到客房。
「夏菱,你給我好好的侍候未來的少夫人可別怠慢了,這季府這麼大有很多東西可以學的,要是莊姑娘踏出季家大門一步,你就得給我當心一點兒。」
季夫人無視莊蘋楚楚可憐的哀泣及抗議聲變相的軟禁她。
「是的、夫人。」夏菱不敢懈怠的急忙跟了上去。
「兒子那一關都還沒想到好的說詞,這會兒連媳婦兒都快跑了,莊家這個大小姐根本是存心和她過不去,居然唆使莊蘋逃婚,還妄想跟我私了這門婚事。
季夫人不悅的逕自下著自己想到的結論。
好不容易欒非興高采烈的帶回情報,沒想到兩個人都在呼呼大睡著,於是他非常焦慮的喊著:「糟了,被發現了,有人追來了。」
耳尖的季讎驚醒後左顧右盼的瞄了一圈,才知道是欒非在嚇唬他們,而莊半則是被驚跳了起來。
「哪裡?在哪裡?」莊半躲到季讎身後露出黑溜溜的大眼珠驚慌的轉動著。
「別怕,欒非在允弄我們的。」季讎拍撫著莊半緊捉著他衣袖的小手柔聲道:「然後不太爽的朝欒非斥喝,「你非得這樣嚇人才高興嗎?」
季讎臉色陰霾的怒視著不當一回事的欒非。
「對我說話就這麼凶神惡煞的,你偶爾也應該用對嫂子說話那種輕聲細語的語氣對我嘛!」欒非可從沒見過季讎對那個女人這般呵護備至,不趁機調侃他兩句真是對不起自己。莊半被欒非這麼一叫,不由得害羞嬌怯的紅了臉喃喃地抗議:「你不要這樣叫我啦!」莊半輕搖著螓首撇著嘴。
「怎樣叫你?你不喜歡我叫你嫂子?」欒非可憐兮兮的好像有多委屈似的。
「不是啦!」莊半惶恐地趕緊柔婉的說道。
「那我以後可以這樣叫嗎?」欒非為了博取莊羋的同情更進一步的誘導著。
莊半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惱人的問題,只好怔怔的愣著不作任何的表示,而欒非則毫不忌憚的只當她同意了,於是一反剛才的小媳婦狀連叫道:「好嫂子你真好,我以後都這樣叫:嫂子、嫂子、嫂子。」
欒非奸計得逞的孩子氣地歡呼著。
「你鬧夠了沒!」季讎眼看莊半的嬌羞狀,只好清嗓子威嚴的開口幫她解除窘況,不過他心裡可甜滋滋的感謝欒非的攪和,他看莊半並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不過莊半似乎一直無法抗拒欒非的魅力,季讎擔心欒非和莊半太過親近,這讓他心中泛起陣陣的酸意。
「你別老是像個吃醋的丈夫般的阻止任何和你娘子說話的人,真是個大醋桶耶!」欒非小聲的囁嚅著。
「你說什麼?」季讎沉下俊臉嗓音陰柔的責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你不是想知道我帶回什麼消息嗎?」欒非可不想為了開個小玩笑而惹怒季讎。
「你還不快說。」季讎凌厲的睨著欒非。
「他們都是被城主捉來挖什麼銀礦的,聽說最近這幾天他們連睡覺時間都得到別的地方去挖黃金。」
欒非同情的透露這些有家歸不得,甚至連城裡目前的空蕩都毫不知情的人。
「我看我們得趕快回報給王兄知道,請他親自下令處置。」季讎緊蹙著濃眉思索著。
「王早就派員前來了,預計明後天官府的人就會抵達。」欒非為自己的神機妙算感到自得。
「那邊次是由誰領隊前來的?」季讎大概也猜到會是何許人也。
「你弟弟季讀將會帶人來,不過王下令一切由你這個好事者統籌,所以你不要高興得太早。」欒非早知道季讎有置身事外的念頭,因此也反將了他一軍,和季讀聯手設計季讎。
「一定是你們兩個陷害我的。」季讎當然不會笨到不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喔!你不需要太感謝我們啦!是季讀不好意思老是佔你的便宜撿現成的功勞,所以才會向王提議讓你一展所長的。」
欒非無視於季讎陰晦的神色,喜形於色的將他們的奸謀吐露出。
莊半也聽得出來季讎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不過他大概比較喜歡當個藏鏡人,扮演幕後的那只推手。
「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我們失蹤了這麼久錢大哥一定擔心死了。」
莊半出面當和事佬,以連免兩個人的劍拔弩張繼續下去。
一個是嘻皮笑臉一付不怕死的捻著虎鬚。
一個是一臉陰騖的想痛宰了對方。
不管怎麼樣都是挺怕人的,還是趁他們尚未引來別人的注決前,趕緊將他們帶離開這裡比較妥當些。「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們都快擔心死了。」塋塋大老遠就看到安然歸來的一行人。
「錢大哥呢?」莊半實在不敢領教塋塋的小題大作。
「在裡面等你呢!」塋塋帶莊半進廳裡找正好整以暇的在下棋的兩位仁兄。
而錢中一看到莊半便放下手邊的棋子,他急忙上前拉著莊半東瞧瞧西看看。生怕莊半有個什麼損傷。
「你還好吧!怎麼去這麼久,一點消息也沒有。」錢中語含關懷的盯著莊半。
「我們遇到一點阻礙,所以才會耽擱了這麼久。」莊半輕描淡寫的帶過去,她可一點也不想提及免得錢中自責沒好好照顧她。
「對了,我們昨天趁機潛進城主的屋裡,結果發現了一些秘密。」錢中請大家坐下後,連忙把昨天夜裡所探到的消息繪聲繪影的描述。
「你看,這本帳冊應該可以將城主人罪了吧!」卻戤從懷中掏出昨兒個晚上的收穫交給季讎。
季讎稍稍看了幾頁後已有十足的把握,現在只等援手到達便可以迎刃而解。
「我們在裡面發現了失蹤多時的人民,他們都被囚禁在洞中為城主賣命的挖寶,一天睡不到一個時辰,而且渾身都是鞭痕。」欒非聽到他們的遭遇後,更加下定決心要救他們離開那個水深火熱的地獄。
「只可惜還要等到明天,不然馬上就可以將他們這些惡徒就地正法。」季讎義憤填膺的想即刻拆穿壞心的主事者來。
「哈哈,不用等到明天,大哥你隨時可以行動了。」門口走進一朗笑的男子,俊秀的面貌有幾分神似季讎,不消說此人必定是率領官方人馬前來助陣的季讀。
「季讀你動作怎麼這麼快,我們估計你應詼明天才會到的。」欒非和季讀是同窗好友個性上也較為相像。
「我一想到大哥即將要接手統籌,我就加緊腳程三步並做兩步的飛奔而來囉!」季讀根本就是準備來看好戲的。
「我就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來湊熟鬧,我告訴你哦!你來的正好,你大哥替你找了一個大嫂喔!」欒非唯恐天下太平的平淡,適時爆發這項消息。
「大嫂」這驚訝的叫聲同時出自季讀和錢中的嘴裡,但含意可各不相同。
季讀是既驚又喜的好奇,錢中雖然早知道季讎喜歡莊半,可是沒料到他們不過才消失了幾天,就已經論及婚嫁了。
季讎臉色難看得想宰了欒非這個大渾蛋,而莊半則是害怕錢中會發狂,她們都還沒有搞定莊蘋的事,如果又讓錢中知道季讎要娶她,這下事情會更糟糕的。
「對啊!我一到這就奉命去找你大哥,結果不小心就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面。」欒非深怕別人不知道的繼續扇風點火。
「什麼你這小子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對她作了什麼?」錢中乍聽之下想不發飆都很難,捉住委讎的衣襟就厲聲的問。
「我們只是……呃……」季讎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在取暖,因為我們闖進了一個邪門的陣式之中…」
莊半本來不想讓錢中知道她們身陷囹固,這下只好簡略的敘述,當然也聰明的將某些部份刪去。
「原來是這樣,欒非你不要故意語焉不詳的誤導我們。」季讀斥責愛惹事的罪魁禍首,欒非也只能嚥下到口的反駁話語,因為男女主角正警告的瞪視著他。
「不是讓你們來敘舊的!」卻戤一語點醒快鬧翻了的幾個人。
「對喔!大哥我可把你要的人馬都交給你了。」季讀將燙手山芋丟給季讎。
「季讀我命你去圍剿城主一千人,欒非你將帳冊帶著協同季讀一起將人犯壓解回國都交由刑庭處分。」季讎把帳本拿給欒非就想打發他們上路。
「我們是可以幫你這個忙啦!不過王兄命你一進國都就要去見他,他很高興你這次的主動出擊幫了大忙。」
季讀早猜到季讎這次又想把收拾殘局的事交給他,所以事先稟明吳王將功勞歸給季讎。
「我會去見他的。卻戤你帶些人去解放那群無辜的百姓,順便留下來替他們重整家園。」
季讀無奈的想著人家是巴不得有功可搶,他們兄弟是拚命不想受勳。
「那我們呢?」莊半熱切的想要幫忙。
不過季讎並無意繼續擔誤她們的行程,他婉言的說:「你們先前不是還有事待辦?已經擔誤了你們這麼多天了,我希望你們能夠先去將事情處理好,然後才有時間忙我們的事。」
最後這一句話他是將莊半拉到一旁才輕聲的說。
莊半捂著發燙的雙頰,螓首嬌俏的低垂下去,不敢直視著季讀惱人的眼。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該上哪去找你?我連你的身世背景都還不曉得,教我上哪去提親啊!」
季讎輕輕的挑起莊半的小臉蛋兒,深邃的黑眸緊緊攫住她。
莊半也深情的迎視他的雙眼,她直接坦率的表明,「你現在才問這個好像有點遲了哦!」莊半半開玩笑的捉謔道。
「是啊!我都被你給吃掉了。」季讎好笑的點著莊半的鼻尖。
「哪有,明明是你。」莊半不服的小聲抗議著。
「開玩笑的啦!你還沒告訴我怎麼找你?」季讎注意到四周漸漸豎起幾雙耳朵在監聽他們的談話。
「我辦完事直接去你家找你,你說好不好?」反正她本來就要到季家去的。
「當然好,隨時歡迎,還有這是保命金牌你拿著,萬一在吳國境內發生什麼事可以保你安全無虞。」
季讎將欽賜的保命符取下放進莊半的掌心。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莊半欲將金牌交還給季讎,不過季讎堅持的直接套進莊半的頸子。
「那我先替你保管,等下次見面再還你好了。」莊半相信季讎大概不打算回去了,因為他直接搖頭拒絕。
「我們可以啟程了嗎?兩位。」錢中真受不了他們那來這麼多話好說。
「你要記得來找我喔!」季讎怕莊半忘記的再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