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獲得自由,就必須運用她所能利用的一切武器來自我營救。
而她除了機智和美貌外,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
希娜冷靜的思索,姥姥曾說過男人通常是既愚蠢又單純,容易被女人的甜言蜜語和柔弱無助的外表所迷惑。
問題是,她該挑選誰來下手呢?
希娜幾乎毫不考慮的選擇了葛艾蒙,不僅僅因為他對她表露出的關懷,也因他眼中
尚未被-去的溫柔和仁慈。
但首先她得解除葛藍恩的戒心,而憤怒是不會帶來任何好處,唯有溫馴謙卑的態度才能換取他的信任。
雖然這意味著自己得低聲下氣,但為了逃命,犧牲一點尊嚴是絕對值得的!
但可惡的是,葛藍恩一點也不配合!每回她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解決隱私時,他不是親自監視,就是輪派不同的士兵守著,就是不給她任何和葛艾蒙獨處的機會。
長而艱困的路途,耗盡了她的精力,而葛籃恩那個鐵石心腸的混蛋,卻毫不體恤的堅持他非人的行進步調。
在行程進入第四天時,希娜已經累得分不清行進的方向,甚至找不出一絲力氣咒罵。
到了第五天,希娜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她全身彷彿要解體似的疼痛難耐。
她軟綿綿地靠在葛藍恩胸前,累得無力呻吟,若能現在死去,那無疑是上天的恩賜隨著馬匹穩定的韻律,她昏沉的思緒也逐漸飄浮昨夜,她不理會葛藍恩的警告,冒著可能凍死的危險拿披風當墊被,逞強的睡在泠硬的地上,薄薄的衣料自然擋不住夜裡的寒氣,不消多時,她就已經冷得牙關打顫,全身不住哆嗦。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凍成冰棍時,葛藍恩終於不耐煩的捉過她,強制的將她鎖在他的臂彎中,她被迫從臉到腳密實的貼在他身上。
她能夠感受到透過柔軟布料所散發出的力量,他身上沒有一塊多餘的脂肪,結實的肌肉就像他冷硬的個性一樣惱人。
她原以為他會乘機嘲諷她,但出乎意料之外,他並沒有開口,在他懷中,她很快的溫暖起來,甚至熱得發燙。
他的氣息混著她的,她的心跳應和著他的,而他的力量融人她體內,那種陌生又協調的親匿,令她不知所措,直覺的想推開他,但他的大掌開始在她後背來回摩擦,老天,那感覺真好。
她酸痛緊繃的肌肉,在他的按摩下逐漸鬆弛。
這實在一點道理也沒有,一個冷酷無情的人,為什麼會願意分享他的體溫?還那麼輕柔的為她按摩呢?
也許那只是他無意識的動作吧!希娜心想,因為她不相信像葛藍恩這樣的男人懂得什麼叫溫柔。
但……奇怪的是,她又為什麼能安穩的睡在他懷裡?並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希娜困惑的皺起眉,或許是她太累了,累得頭腦不清楚,才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嗯,沒錯,一定是這樣,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任何理由,會讓她待在一隻野獸身旁還覺得心安和舒適。
希娜歎口氣的合上眼,頭枕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聽著他規律的呼吸,感覺他鋼鐵般的手臂圈鎖住她,她真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自由……喔,她一定出自己想像中還累,才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覺。希娜昏昏欲睡的心想。
「過了前面這片樹林,再幾個時辰就到威頓城堡了。」
前頭士兵的興奮喊叫聲穿透她迷濛的意識,希娜猛地睜開眼,鬆散的神經開始緊繃。
就要到了嗎?她甚至還沒有逃走的機會就要被關進地牢了?
絕望讓她想尖叫。
老天!她不要……她一定要想辦法,快啊……喔,天啊!希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隊人馬出森林,卻無力阻止。
一出森林,葛藍恩宣佈短暫的歇息用餐,希娜感激得幾乎落淚。
葛藍恩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腰,拇指刷過她的乳緣下側,希娜敏感的抽口氣,感覺到他的手指似乎輕柔的施壓,她望向他,迎視她的那雙灰眸深不可測,他緩緩地舉起她,平穩的將她放在地面上,然後放開她。
他專注的眼神令她感到奇異的不安,而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麼。
「餓了嗎?」
希娜點點頭,希望他能移開視線。
「坐下。」
她立即順從的在一塊大石上坐下,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糧食和水,然後安靜的進食。
這兩天來,她溫馴得像只小綿羊,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柔順比憤怒更救他不敢信任。
「我猜你終於認清自己的處境,不再愚蠢的想反抗了?」
希娜及時吞口口水,嚥下反駁,強迫自己謙卑的回道:「是的,爵爺,我清楚自己的地位,身為奴隸,就應該服從主人的命令。」
他該為她終於認清自己的身份而感到高興的,但不知怎麼,他就是不喜歡她過分柔順謙卑的態度。葛藍恩緊皺著眉頭,盯著她一逕低著的頭。
微敞的披風遮掩不住她胸前若隱若現的美景,她的美麗使男人無法呼吸,那些原本應該照料馬匹和整理鎧甲的手下們,似乎都被她吸引得忘了手邊的工作,這讓葛藍恩更加不悅的緊抿著嘴角。
在吃完最後一口燻肉和起司時,希娜拍拍裙擺,起身面向葛藍恩,隨即倒抽一口氣。
老天,他皺眉的樣子兇猛得嚇人!不過她沒有時間感到害怕。
希娜吸口氣,用一種能令男人融化的甜美嗓音,柔聲的請求道:「爵爺,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解決一下私人需要。」
葛藍恩斂著眉,沒有回答,一雙銳利的灰眸審-著她,就在希娜以為他看穿她的企圖時,他終於開口道:「艾蒙,跟著她,不要讓她離開你的視線。」
終於……希娜極力掩飾心中的狂喜,冷靜的轉身離開。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進林裡,等到有了段距離之後,希娜突然停下腳步,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掩面哭泣。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葛艾蒙手忙腳亂的欺近她身邊蹲下。
希娜淚眼婆娑的抬起頭說:「我好累,也好害怕。」
「藍恩實在不該這麼對待一個像你這麼柔弱的女子。」葛艾蒙同情的安慰道。
希娜握住他的手,感覺到他掌心的汗水。「艾蒙,在你勇敢無畏的外表下,有著一顆高貴而仁慈的心,我知道你不會生視一個軟弱無助的女子受苦的,求求你,放我走好嗎?」
她晶瑩的淚光軟化了他的心,溫柔的話語激起了他的勇氣,而她柔弱無助的美麗更摧毀了他的理智,葛艾蒙感到胸中一陣火熱,血液也逐慚沸騰,這一刻,他甚至可以為了她犧牲生命。
「我們一起走!」他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但要是他還有一絲理智,就會知道他們連半點機會都沒有。
「我們?一起走?」希娜錯愕的重複道。
早被愛情沖昏頭的葛艾蒙,滿心以為自己是解救落難美女的英勇騎士。「是的,我發誓我會保護你。」
「可是我不需要保護,我只是要逃走……」葛艾蒙的反應超乎希娜預期之外,她急切的搖頭解釋,卻被他一把拉起來。
「來吧,時間緊迫,我們得盡快離開。」
他的話很快的讓希娜停止爭辯。
森林像是永無盡頭,恐懼驅策著希娜不斷奔逃!
即使已筋疲力竭,她仍不敢停下來喘口氣,微弱的月光自樹梢穿射下來,更增添了杯中鬼魅的氣氛。
突來的獸鳴讓兩人驚覺的停下腳步,還來不及開口,只見一團物體自前方晃動的樹叢中出現。
希娜猛地抽口氣,駭然一顫,整個人因恐懼而癱瘓。
她從未見過如此巨大壯碩的山豹,那對野蠻的金綠色瞳眸,像盯著美味獵物似的,牢牢盯住他們。
「不要怕,我會對付它。」葛艾蒙將她拉到身後,用自己的身體護佐她,一手抽出長劍。
山豹發出一聲嘶吼,露出兩排可怕的利齒,頃刻間,龐大的身躺便朝他們撲躍而來。
無聲的尖叫梗在希娜的喉嚨,葛艾蒙猛力地推開她,豹爪也在同一時間襲至他身前。
葛艾蒙舉起劍,但山豹的速度比他更快,尖銳的巨爪一揮,長劍便掉落在地上,下一瞬間,他已經被山豹撲倒在地,山豹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利爪高舉的往他的右臉揮下,他隨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山豹在同時張開了嘴……「不!」絕望的恐懼給了希娜勇氣,她瘋狂地撿起地上的石頭用力去向山豹。
突來的攻擊讓出豹轉移了注意力,它發出兇猛的低嗚聲,放開葛艾蒙轉向她。
希娜渾身的血液瞬間流失般,全身如死屍般冰冷,牙齒也不住地打顫。
只見野獸開始一步步地朝她逼近,希娜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終於忍不住放聲尖叫。
山豹在她不斷的尖叫聲中發動攻擊,它直撲而來的巨大身影擋住了月光,黑暗中只見兩團金綠色幽火及利牙閃動的寒光。
她就要死了……它的利齒下一秒鐘就要撕裂她的喉嚨!
希娜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痛苦的死亡降臨。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影子急速的閃至她身前,巨大的衝力將她撞得遠遠的。
希娜狼狽地跌在泥地上,片刻的失神後,立即駭然地轉回頭,只見葛藍恩手持長劍,全身蓄勢待發的瞪著山豹。
山豹的身側被劃開一道長長的血口,血腥味激起了原始的獸性,它目露凶光,齜牙咧嘴的發出嘶吼聲。
葛藍恩全神貫注的盯著山豹,在它弓起身子發動攻擊的剎那,他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前衝,長劍狠狠地劈向山豹。
雖然長劍刺中了山豹的側身,但它的利爪也同時撕開葛藍恩戴著護甲的左手臂,他一個悶聲的側翻滾向一旁,左手自腳踝拔出匕首,山豹再次躍起撲向他,這一次他沒閃避,整個人被撲倒在地上,他以右手腕的護中擋住山豹的利齒,左手持刀準確的插進出豹的前胸,順勢往上一挑,割斷了山豹的喉嚨。
希娜幾近昏厥地瞪著山豹仍微微抽搐的屍體,它汨汨流出的血染濕了泥地,喔,老天!她一生從沒見過如此血腥、野蠻的暴力。
葛藍恩慢慢地起身轉向希娜,垂在額前的頭髮摭掩了他的雙眼,噴濺在他臉上和胸前的血漬,更增添了一份恐怖的陰寒。
「造就是你表現出溫馴的目的?我顯然低估了你的能耐。」
他冰冷的聲音充滿惡兆,希娜咬著下唇,拒絕讓他看見它們在顫抖。「你的確錯估了我的決心,葛藍恩,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屈服!」
他撥開額前的黑髮,露出一雙冷冽如寒月凍雪的灰眸。「可是你愚蠢的勇氣,又為你們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老天!她沒想過……希娜臉色死白的望向葛艾蒙,他臉頰上怵目驚心的傷口和惶恐神情,加深了她心中的恐懼,猛然的寒顫來得又快又急,她本能的環住自己,強自壓抑住心中的不安和內疚。
林內是一片致命的死寂,她唯一聽到的是自己的心臟抵著肋骨間的狂跳,和葛艾蒙痛苦的喘息聲。
葛藍恩犀利的雙眸睨向葛艾蒙,既沒有動也沒有出聲,陰鷙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一股寒意自葛艾蒙的腳底直竄而上,直到現在,他才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在一股熱情的衝動和盲目愛情的驅策下,他背叛了藍恩。
喔,上帝!他一心解救希娜脫離的魔掌,正是他的領主!
肉體的疼痛無助於麻木他的恐懼,葛艾蒙的額頭冷汗直冒,雖然胸前的鎧甲幸運的保住了他的命,但他寧可死在野獸的爪下,也不願面對盛怒中的堂兄。
「藍恩,我……對不起。」葛艾蒙發顫的聲音顯示出內心的恐懼,和背叛的愧疚。
「你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悔了嗎?艾蒙。」葛藍恩寒聲問道。
葛艾蒙看向希娜,她猶帶淚痕的臉孔是那麼地脆弱無助,他答應過要保護她的,他要遵守他的諾言。他搖搖頭,伸手抬起長劍,吃力的爬起身,毫不遲疑的撲向堂兄。
在希娜能夠理解發生了什麼事之前,葛艾蒙已經被擊倒在地。
「不!不要傷害他。」希娜尖叫著衝向昏迷倒地的葛艾蒙。
喔,不……她試著不哭,卻忍不住淚流滿面,是她害了他,她一心只想要逃亡,卻沒想到葛艾蒙可能要面對的懲罰和後果。
「在他愚蠢的扮演救難騎士之前,就該考慮可能的後果!」葛藍恩慢慢的將劍插回腰際,近乎殘忍的譏誚道:「你要慶幸你挑的不是一個戰士,而是一個孩子,不然他就不是活著躺在你懷裡,而是埋在土堆裡接受你哀悼的淚水。」
天殺的!就連撒旦也比不上他的毫無人性!
希娜的雙眼彷彿燃燒著灼熱的火焰,憤怒的嘲他大吼,「你這個殘酷、冷血的惡魔,你根本就不是人!」
「我可不是那個卑劣到不擇手段,利用別人感情的人。」葛藍恩凌厲的沉聲道。
他的話像一把利刃插入她的心口,希娜的臉色霎時慘如白紙。「我沒有……」她虛弱的低語,淚水盈滿眼眶。
「沒有?」葛藍恩大步上前,猛地拉著她站起來。
希娜伸手想要阻止他的粗暴,手心卻碰到一股溫熱濕黏的液體,血自他的左手腕間流下,殷紅得接近黑色,她驚駭的望向他冰冷的臉孔,只有加諸在她手臂上巨大的鉗制,顯示出他內心的狂怒。
葛藍恩一手擒住她的下顎,目光炯炯的擬睇她蒼白的小臉。「就是這張臉孔,它可以輕易奪走男人的生命,是你該死的眼淚毀了他的忠誠!一個失去榮譽的男人比失去生命更可悲,你已經毀了艾蒙,你為自己的成果感到滿意了嗎?」
他犀利的言詞,毫不憐憫的刺向她,沉重的悔恨和痛苦讓她泣不成聲。
「爵爺。」
隨後趕來的幾名屬下,對於受傷的葛艾蒙只是冷淡的瞄了一眼,恭敬的等候葛藍恩的指示。
「照顧他!」
葛藍恩用力的鉗住希娜的臂膀,半拖著她走向馬匹。
匆促間,希娜只來得及回頭一瞥,看見其他人開始照料葛艾蒙的傷口,才稍微的鬆口氣。
葛藍恩粗魯的將她舉上馬背,隨即俐落的上馬,迅速的掉轉馬頭離開。
行進間,希娜黯然的低垂著頭,眼角突然瞄見圈住她身子的手臂仍流著血,鮮血一點一點的往下滴在她的裙擺,直至染成一小片紅。
剛剛那幕駭人的纏鬥再次浮現腦海,希娜猛地閉上眼睛,卻無法遏止住內心的揪痛,他幾乎為她喪失性命。
「你在流血。」她擔憂的囁嚅道。
「沒錯,如果你期望我會就此死掉,那麼你恐怕要失望了。」葛藍恩冰冷的諷刺。
該死的男人!她應該要祈禱他會流血至死才對!
希娜在心中掙扎了半晌,突然彎腰撕下長裙的下擺,包紮他的手臂,她感到指下的肌肉一僵,原以為他會拒絕,但他沒開口,任由她綁緊布條。
明月當空,寂靜籠罩在兩人之間。
威頓城堡微掩的木門輕輕地被推開,發出的聲響並沒有驚動跪在聖壇前的年輕女子。
艾麗低垂著頭,雙眸緊閉,僵直的身子彷彿化為石雕,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也不在乎,只是一心一意的祈求上帝,免除自己可能面對的悲慘命運。
「這麼晚了,你不該留在這裡。」
艾麗猛地轉過身,美麗的臉孔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恐懼。費丹尼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陰鬱,隨即安撫的微笑。
往常他迷人的笑容和凝睇,總能令艾麗的雙頰染上醉人的紅暈,但此刻,她臉孔蒼白得彷彿隨時會暈厥過去。
「他……來了?」
「還沒,但是快了。」
「喔,上帝。」艾麗呻吟的吐出一口氣,整個人無力的癱坐下來。
費丹尼一個大步跨到她身邊,伸手扶住她柔軟的身子。「艾麗,藍恩並不像傳言中那麼可怕。」
那個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嚇得她癱瘓的人?!艾麗顫了一下,極力的克制自己,卻仍忍不住熱淚滿眶。
「喔,丹尼,你能保證他不冷酷、不嚴厲嗎?他會像你一樣對我微笑嗎?」
微笑?不,他不以為藍恩會笑,他也不敢保證藍恩不是嚴厲冷酷,但該死的,他總得找出什麼來安慰這個可憐的女孩。
「艾麗,」費丹尼遲疑的開口,「藍恩絕對不是一個粗暴殘酷的人,他公正、忠誠,而且值得信賴,一旦你屬於藍恩……」他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一絲難察的苦澀。「他會誓死保護你的安全。」
「我不要他的保護,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她眼中全然的信賴和溫柔令費丹尼感到無比痛苦。「是的,艾麗,我會保護你免於任何傷害,因為我奉命留守威頓。」
奉命……就是這樣而已嗎?艾麗低垂著頭,悲慘地瞪著自己絞扭的手指,許久之後,她才悒鬱不樂的開口,「我寧可進修道院當修女。」
修女?她怎能這麼說!費丹尼微慍的咬著牙道:「當修女不會快樂的,艾麗,我也絕不允許你這麼做。」
「但至少我不會害怕。」
「艾麗……」費丹尼歎了口氣,無法反駁。「現在說這些都還太早,他或許不會選擇你,記得嗎?藍恩是有選擇的。」
艾麗站起身,給他一個軟弱的微笑。「是的,我每一刻鄱在祈禱葛藍思不會選擇我。」
「別這樣,艾麗,給自己時間去瞭解藍恩,你或許會愛上他。」老天,連他都無法相信自己的鬼話!
在愛上他之前,她一定會先死去!「是的,或許。」艾麗柔順地點點頭,轉身緩緩走出教堂。
看著她纖弱的身影,費丹尼握緊雙-,強迫自己站在原地。
至少有一點艾麗說對了,除了祈禱之外,他該死的什麼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