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和昱楓在圖書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搜尋後,桌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書本和旅遊雜誌,都是介紹有關英國和蘇格蘭的地理、交通、風俗民情、古跡及旅遊景點。
昱楓邊翻邊歎氣,她看得心動不已,真想一起去。「紫涵,你要不要考慮把我當行李打包,一塊兒帶去玩?」
「不要。」紫涵笑嘻嘻的搖搖頭。「我可不想因為攜帶「寵物」入境被留扣海關。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帶紀念品回來給你。」
「唉!」昱楓誇張的翻翻眼,「誰要什麼紀念品,我想要的是帥哥啊!你這趟去肯
定艷遇多多……」
「瞧你口水都快滴下來了,要不要多翻些圖片,望梅止渴一下?」
「什麼望梅止渴,我看是愈翻愈「飢渴」呢!你看這些照片裡,隨便一個路人甲都很正點。」
「哪有那麼誇張。」紫涵失笑道。
「人家培萱都能找到那麼出色的另一半,為什麼我就是遇不到?」
想起好友貢培萱的奇妙際遇,紫涵會心一笑的說道:「別抱怨了,我就多幫你照幾卷路人甲乙丙下的相片,順便附上住址和電話,怎樣樣?」
「好啊、好啊!不過要是直接走私一個回來就更好了。」
「想的美喔!」紫涵笑著撞了下她的肩膀,隨手拿起一冊有關古堡之旅的書本翻閱,目光突然被相片中一座殘舊的廢城吸引,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怎麼了?」紫涵突來的靜默和奇怪的神情,引來昱楓好奇的探過頭。「這有什麼好看?破破爛爛的。」她看了圖片一眼,失望的說道,眼神瞄向隔頁另一張圖片,隨即發出讚歎的聲音。「紫涵,你看,這個城堡漂亮又宏偉,有點像宮殿耶。」
紫涵沒有回答,她將目光移向下面幾行小小的簡介」」威頓古堡,建於公元十一世紀,於十六世紀重新修建,後經戰火損毀,荒廢至今。
「威頓……」紫涵失神的喃喃低語,一種奇怪到近乎疼痛的渴念自她心口泛起。
蘇格-「耶,終於自由了。」紫涵開著租來的車子,快樂的朝著窗外吼了一聲。
抵達愛丁堡的第三天她離開了片場,開始自助旅行。
一路北上來到亞伯丁,逛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日落,當晚她投宿在一閒小旅舍,它雖然不似一般飯店的富麗堂皇,卻具有當地的民風特色,老闆熱情和善的款待,讓人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溫馨感覺。
經過一夜充足的睡眠之後,紫涵精神抖擻的起了個大早,簡單的用完早餐後,她退了房,背著輕便的行囊往車子走去。
她決定在離開城鎮前,先到附近的跳蚤市場逛逛。
車子往北邊的城郊開去,路的兩旁依稀可以看到翠綠的牧場,隨著太陽的升起,濃霧逐漸散去,翠綠的草原和樹叢,再加上悠閒地低頭吃草的牛羊,將蘇格蘭特有的海岸景色展現無遺。
「前面應該就是跳蚤市場了吧?」
紫涵順著指標,將車往路旁一停,跟著人潮往前進,市場的規模之大和人潮之多出乎她意料。
這片佔地數百坪的露天廣場,一個緊挨著一個的心攤位上擺滿了商品,紫涵興奮的在人群中穿梭,看得眼花撩亂。
不管是奇奇怪怪、新舊破爛的東西都有人賣,這是跳蚤市場的一大特色,好壞、真假全摻-一堆,幸運的人真的可以挖到寶呢。
紫涵閒逛到一個販賣燭台和彩繪瓷盤的攤子前,瞄見一隻美麗的音樂盒,她好奇的掀起盒蓋,立刻響起一陣叮叮咚咚的華爾滋旋律。
「這個昱楓一定會喜歡的。」紫涵拿著音樂盒微笑道,隨即發揮殺價的本領買下了它,然後心滿意足的晃到另一個販賣骨董飾物的小攤子。
她蹲在攤子前東瞧西瞧,目光被一條毫不起眼的項煉所吸引。
那是一條顏色暗沉的銀煉,鏈子的本身早已失去光澤,但吸引她的是那顆淚滴形狀的墜飾,它在陽光下散發出一股柔和的璀璨紫光。
紫涵輕輕撫摸著它冰涼的表面,心中頓時產生一種自己也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好像似曾相識,帶著點懷念、渴望,卻又悲傷的複雜感覺。
「老闆,這條項煉怎麼賣?」她愛不釋手的握著它問道。
「你喜歡?」老闆是名年邁老婦,語調帶著濃重的蘇格蘭腔。
「是的,我想買下它。」
「是嗎?那條項煉賣了很久也沒人看上過,既然你喜歡……你開個價我就賣給你吧。」
「真的?謝謝你。」
紫涵付了錢,將項煉往脖子上一戴,低頭看看腕表,這才驚覺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她匆匆返回車上,朝下一個目標前進。
蘇格蘭的另外一個特色就是湖多,而且這兒的湖大都是細長的,兩旁常有高山相傍,湖K永遠是清澈見底。
紫函現在所處的位置不似城裡的繁華,道路兩旁大都是杳無人跡的風景。
颯颯的風聲不斷在她耳邊吹襲,放眼望去除了青草就是野花,偶爾還可以看見幾間鄉村小屋,隨著車行愈走愈偏僻,直到繞過一座小山頭。
望著不遠處的古堡,紫涵興奮的停下車,拿起影印的資料核對著。
「應該就是這兒了。」她推開門走下車,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活動一下僵硬的四肢。
古堡背海坐落在僻靜的山丘上,外觀因缺乏維修而殘破,昔日的護城牆已成了斷垣殘壁,在夕陽下顯得淒涼而蕭索。
拍了幾張相片後,紫涵將相機收回背包裡,朝著不遠處的古堡前進,將裡外大致繞了一圈,堡內除了蜘蛛網和灰塵之外,什麼都沒有,她小心翼翼地登上石階來到二樓,直覺的轉向左邊,走入一間空蕩蕩的大房間。
空氣中帶著一股發霉的濕氣,紫涵蹙起眉,心頭湧上奇異的感覺,這兒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彷彿她曾經來過……在她納悶失神之際,背後突然竄起一陣寒意,她猛地轉過身!
陰涼的海風自窗口吹拂進來,在她週身形成奇異的氣流並纏繞著她,紫涵駭然一僵,胸口感到一股異常的溫熱。
她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瞪著胸前的墜飾發出若有似無的淡淡紫光,老天……這是什麼?
在她驚疑的目光下,光亮漸漸由淡轉強,整個墜子隨著紫光慢慢飄浮起來,眼前的空間奇異的扭曲著,在她正前方出現了一個小黑點,並逐漸擴大成漩渦。
她還來不及意會,整個人已在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入黑色的漩渦之中一O七三年蘇格-池塘隱藏在杳無人煙的森林深處,池邊長滿了奇形怪狀的羊齒植物,原本清澈的水面籠罩著一層神秘的白色霧氣。
莎娜跪在如茵的草地上,置身於一個由白色小石圍繞的方形圖案內,四個角落各放置著一盆摻有數十種藥草的炭盆,隨著燃燒而釋放出一種特殊馨香,各象徵著自然界風火水土四大原素。
在繁複的淨靈儀式後,莎娜起身走向池邊,拿出匕首朝左手指尖輕輕劃下一刀,再將血滴入氤氳的池水中。
池水在瞬間起了變化,整個池面泛起裊裊煙霧,她光著腳踝踏入溫暖的池水之中,一步步往池中央前進,直到池水觸及她的腰處。
煙霧的濕氣集結成水珠滴落在她的頭髮上,氤氳的霧氣恰似薄紗般圍繞著她。
四週一片岑寂。
她舉起雙手似祈禱之姿,按著緩緩伸開雙臂,朝空中比畫出一個星形,口中喃喃念出一串古老的魔咒。
「喈蒂喈蒂缽欏喈蒂,缽欏笙喈蒂,蒲-颯婆茨……魔法的精靈啊,聽從我的召喚,藉助你神秘的力量打開時間之門,以我的血引領希娜的靈魂回到我身邊。」
樹間舞動的綠葉彷彿低吟著回應,天地間流轉的靈氣凝聚起一陣異風,捲起縹緲的霧氣。
原本平靜無波的池水瞬間出現漣漪,山一個小黑點逐漸擴大成黑色的漩渦,旋轉的速度也愈來愈快。
時間之門已然開啟。
一名長髮女子自漩渦中心緩緩地飄浮土來。
「-尼加拉-尼赫魯,-磯卡嚕卡嚕。」莎娜手一揚,一陣輕風捲起女子的身軀,移放在白色小石圍繞的方形草地上。
池水又恢復了原先的平靜,莎娜快速的回到岸上,彎身跪在女子身旁,仔細的端詳她姣美的容顏,那長長的發、熟悉的五官……她不由得熱淚盈眶。
「喔,希娜,你終於回來了……」
她以沾血的手指在女子的額上畫下星形印記,赤紅的印記在女子蒼白的額上顯得特別艷紅。莎娜閉上眼,低吟解除轉世靈魂的縛咒。
女子額上的鮮血印記逐漸發熱、火紅,最後蒸發似地融人肌膚之內,額頭又是一片白皙。
前世封鎖的記憶再次回返……一O六九年蘇格-六月的清晨,風中帶著淡淡的清香,樹梢沾著露珠在晨光中閃耀,花園裡百花燦爛綻放,香氣濃郁的山楂、櫻花、櫻草、風信子和丁香隨風搖擺,繽紛的色彩招引來無數的蜂蝶。
希娜提著竹籃走入杯中,清晨的森林帶著一份恬靜的優美,綠葉上仍掛著串串閃亮的水滴,她在一片雜草籐蔓間停下腳步,彎身採摘藥草,這本來並非她的工作,但頑皮的莎娜似乎永遠也靜不下來仔細區分這些藥草。
遠遠的,從杯中傳來清脆的笑聲和動物嘈雜的叫鬧聲,希娜微微一笑,撩起裙擺循聲而去,最後在一群動物圍繞之間找到妹妹。
「莎娜。」她語帶笑意的叫喚。
年方十四的莎娜笑著抬起頭,一隻蜂鳥自她指尖飛人空中,盤旋了幾圈又飛回她肩上。「姊,我正在教它們大合唱,不過它們一點都不合作,尤其是班。」她朝其中一隻無辜的小羚羊皺皺臉。「它簡直是在搞破壞嘛,拍子一點都不對!」
拍子?希娜極力忍住笑,莎娜似乎從未察覺她本身就是一個可怕的大音癡。
「我相信它們都極力的想討好你。」
莎娜掃視溫馴又可愛的動物們一眼,寵溺又無奈地歎口氣,「我知道啊,不過它們的表現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咦,這句話我怎麼好像常常聽到?」希娜揚起眉,調侃的-:「好家姥姥也常掛在嘴邊啊。」
莎娜俏臉一紅,不依的撒嬌道:「姊,你最討厭了啦,老是糗我!」
「誰教你老是貪玩不用功?」
莎娜頑皮的扮個鬼臉,「用功也沒用啊,我就是沒天分嘛,這輩子注定只能做個蹩腳的女巫!」
「瞧你還一副樂得輕鬆的樣子,真拿你沒辦法!」
「姊,有姥姥那個百年老巫,再加上你預知的異能,根本用不著我了啊!」莎娜笑著回答。
希娜憂鬱的搖搖頭說:「莎娜,森林已經在召喚姥姥了。」
「難怪……」莎娜愕然的低喃。難怪姥姥最近特別嚴厲的逼著她學這個、學那個,就是因為……「可是姥姥的靈仍然會存在森林之中,而你也總會在我身邊,一切都不會改變的,不是嗎?」她急切的問道。
希娜疼惜的將妹妹攬入懷中。「是的,莎娜,我會在你身邊的。」
但命運不是任何人能違抗的,母親死前曾預言,說她的生命是一場毀滅的風暴,不僅僅因為她絕世的美貌,更因與生俱來的天賦,但與其說是天賦,不如說是受詛咒的預言能力。
希娜無聲的歎口氣,一陣涼爽的和風揚起她金色的髮絲,而她生命中的風暴,也隨著遠方飛揚的塵土逐漸襲來……幽靜的森林深處,傳說住著可怕的女巫和精靈們,她們會在滿月時裸裎而舞、馭帚而飛,將每一個所見到的人類變成牲畜和樹木。
這種繪聲繪影又滑稽的傳言,一部分雖然是誇大的渲染,但另外一部分則是姥姥施法讓村民看見的幻象,藉以嚇阻人們造人這片禁地。
夜晚的森林除了偶爾傳來的動物叫聲外,是一片黑暗和寂靜。
今晚沒有風,就連月色也顯得格外的皎潔,希娜身著輕盈如水的白色長袍,幾近透明的絲料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線,尤其她頸間那條紫晶項煉,在月光下閃著異樣光彩。
她優雅的走向前,踏入由十三根燭火所圈成的魘咒圈內,在她站定位之後,燭火突然竄燒成一片金黃,漸漸再轉變成長直的藍焰,跳躍的燭火在她週遭投射出迷-的光圈。
「可以開始了,希娜。」姥姥沙啞的嗓音在她背後響起。
希娜摒除腦中所有的雜念,深深吸口氣,閉上眼睛,雙手握住胸前的紫品墜飾,感受體內的靈氣緩緩地出心口升起,沿著手臂竄向指尖。
「-波-咪雷波沌……」
紫晶墜子回應著她的咒語,在她手中逐漸的發熱散光。
希娜感到自己的靈魂彷彿飛脫了軀體,思緒飄向天界線,漫遊在一片灰濛濛的迷霧裡,隨著灰霧慢慢地散開,她腦中浮現了某種光亮的透明影像-
亮的鎧甲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線,她看見了數百匹戰馬揚起的陣陣沙塵。
戰爭?
希娜彷彿聽見士兵們震天價響的吶喊聲,感受到戰場上強烈的血腥混合汗水的氣味,恐懼和強烈的絕望如膽汁升上口中般難受。
她被一片混亂嘶喊和赤紅的殺戮震懾住,突然,腦中的影像轉變成一個清晰的身影,一名身著鎧甲的戰士轉身面對她。
銀灰色頭盔上的鮮紅色血跡控訴著血腥的弒殺,頭盔雖然遮住了他大半張的臉,但他灰眸中那抹銳利冷酷的光芒,有如鐵矛般向她穿刺而來,希娜驚駭的倒抽一口氣。
他高舉長劍直揮而下,頓時鮮血四濺,殘暴的畫面讓她全身竄起一陣戰慄,等她終於張開雙眼時,影像已散去,久久她仍然無法自那種強烈的恐懼和震撼中清醒過來。
「希娜,你看見了?」姥姥粗啞的聲音合著安撫的力量。
希娜點點頭,全身顫抖不已,身為一名預言者,她卻無法預知自己的未來,唯有在她滿十七歲的魔羯月圓之時,方可藉用紫晶魔法一窺未來,但剛剛所見卻令她驚駭莫名。
戰爭,死亡,殘暴,血腥,那將是她的未來?
還有那個男人……天啊!
「孩子,來。」
希娜茫然地握住姥姥干皺的手。
姥姥領著希娜跨出魔咒圈外,加入坐在草地上的莎娜。她明白自己的大限將至,過了今晚,她的靈魂將脫離蒼老的軀體。
對死亡,她帶著喜悅和欣然的接受,但看著自己深愛的孫女,她不禁感到擔憂。
「你們要謹記命運是無法違抗的,但是你們必須學著克服恐懼,運用內在的力量與之抗衡。」
抗衡?希娜不禁打了個冷顫,她如何與剛剛所見,那幕猶如地獄之火的慘劇抗衡?
「孩子,永遠不要用雞蛋去敲石頭,你的力氣在男人面前就是那麼不堪一擊,女人要戰勝男人用的是頭腦。」姥姥伸出乾瘦的手,指指自己的頭。
聽起來挺好玩的,好像馴服動物一樣。「要怎麼用呢?」莎娜眨眨眼,興致勃勃的追問。
「愚蠢的男人是很容易被玩弄的,利用女性的溫柔和軟弱,在無形之中,不知不覺操縱他們的情感,一旦得到了他們的心和信任,也就掌握了他們。記住姥姥的話,不管是任何人都有弱點,只需要找出它們,加以利用。」
姥姥的話雖然消除了心中的恐懼和不安,希娜仍舊愁眉不展。「可是我不想和男人有任何接觸,我只想一輩子留在這裡。」
姥姥睿智的目光鎖住她,「希娜,沒有人能夠躲避命運的降臨,這座森林也無法隱藏你一輩於!」
「或許,但是我也不會讓任何男人來改變我的生活。」希娜堅定地揚起下顎,如果男人像姥姥所說那麼容易對付,她根本不用擔心害怕。
「對啊,姊姊,你放心,我也會保護你的。」莎娜拍胸脯保證。
「就憑目前你那顛三倒四的蹩腳法力?上天保佑啊!」姥姥無力地翻翻眼。
「哇,姥姥,你怎麼這麼瞧不起我!」莎娜嘟起小嘴抗議。
她那一副受盡侮辱的表情逗得兩人忍俊不住,原本嚴肅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
姥姥寵溺的看著摯愛的一雙孫女,心裡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享受歡愉,她還有太多的話要說。
她斂起笑容,凝重的開口,「希娜,你母親遺傳給你的是一項受詛咒的天賦,她並沒有傳給你任何保護自己的靈力,而我教莎娜的那些小法術也只能嚇嚇那些無知的村民,無法嚇阻真正的敵人。」
「姥姥,我可以從魔法書上學一些更有殺傷力的咒語,那我就可以幫助姊姊了啊。」
「不可以!」姥姥嚴厲的瞥了莎娜一眼。「邪咒屬於黑暗力量,當你不當運用時,邪惡的力量也會反透你的靈魂,所以你絕對不可以觸碰,明白嗎?」
「喔,好嘛。」莎娜順從的點點頭。
「莎娜,總有一天這座森林隱藏的奧妙魔法都將為你所用,你只要一句話,或輕彈手指就能加以利用,它將會保護你,只要你留在這裡就不會遭遇危險,所以你絕對不能離開這裡,明白嗎?」
姥姥甚少以這麼嚴肅的口吻說話,剛剛她那番話也算是交代遺言了!
兩姊妹神色一黯,瞭解的互望一眼,她們該為姥姥靈魂的回歸感到喜悅,但即將永別的離愁卻太過沉重。
沒有什麼是她能做的了,姥姥歎口氣的站起身。「是時候了,孩子們,雖然我無法再和你們一起生活,但我的精神將永存於森林的魔法之中,你們隨時可以召喚我的。」
「姥姥……」雖然明知這一刻總會到來,莎娜仍舊忍不住輕聲啜泣起來。
希娜伸手環住妹妹,含淚的微笑道:「姥姥,你放心吧,我們會勇敢的面對未來。」
姥姥露出欣慰的笑容,緩緩地轉身朝杯中深處走去。
就像人孤單的來到世上一樣,死亡的儀式也是孤獨的,她將在池水中淨身,然後將她的身軀灰化放士裡、風裡和無所不在的空氣中,一如她選擇將靈魂融於自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