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竹的話語猶在耳畔,她那時的執著卻已開始動搖,她不禁有所遲疑的問著自己:我真能對「他」勢在必得嗎?
「快把那個人撈上來!動作快!」
風蝶衣陷入回憶的思潮因這連聲的叫喚而停頓,她望向聲源,只見一堆人聚在甲板上,她心起疑惑,走近那群人。
只見水平正指揮著兩名水手撒下大網,網住黃河河面上載沉載浮的某個小點。
未久,那個小點被網子網住拉上甲板,是名男子!
「水叔,發生什麼事了?」風蝶衣睇著那名喝了不少水而陷入昏迷的人,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在河裡。
怎麼這種天氣還有人有興致下河泅水的?
「回風姑娘,這人溺水,可能是被浪打落的吧!」水平恭敬的回答。
「不要緊吧?」風蝶衣站到那人旁邊,只看得見趴在甲板上的他活像條死魚動也不動,不由得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微弱的氣息自他鼻中噴出,還活著!
「他還活著。」風蝶衣點了他的穴,再攤掌使力一推他的背。
「咳——咳咳——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伴著河水吐出,那人似是清醒了下,迷茫的看了眼風蝶衣,又昏昏睡去。
「將他抬到艙房去。」水平下令。
一群人馬上動作,抬起那人之際,從他身上掉落一個包袱,風蝶衣隨手拾起。
還挺重的!難不成這人帶了千萬銀兩出遊?風蝶衣壓下欲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跟著下到艙房。
「風姑娘。」水平喚住風蝶衣。
「嗯?」風蝶衣回頭以眼神詢問船家。
「我們不知此人身份,雖將之救起,但仍希望風姑娘小心為上。」出門在外,最要緊的便是警覺性與防人之心。
「我知道啦!水叔。」風蝶衣淘氣地朝水平頷首,下到船艙。
望著風蝶衣玩心大起的背影,水平一點也不敢奢望風蝶衣將他的話聽進耳裡。
風家的少爺與小姐同他們家的少夫人一般,都是玩心重的孩子啊!
這般好玩的性格真不知會讓人操多少心。
水平搖搖頭,又去做他的事了。
靜得連根繡花針落地的聲音也可聽聞的艙房內,只有床上的人的呼吸聲。
未久,他平緩的呼吸聲有了變化,吸入一大口氣,然後似乎是被太過充足的空氣給嗆到,吸氣聲一轉而成小聲的咳嗽,沒多久又變成無聲的咳氣,到最後竟演變成阻塞住呼吸的求救聲。
風蝶衣一腳踏入艙房時所見到的便是他一手摀住脖子,一手顫巍巍的向前伸想求助於人的景象。
風蝶衣一個輕盈的躍步來到床邊,拉起床上掙扎求生的他,往他的背上一拍。
「咳……呃咳……咳咳咳……」拜背上那一拍所賜,他開始猛烈的咳嗽,咳到一個段落,他疲累的呼吸著。
然後,風蝶在來到桌邊倒了杯水。
「喝口水吧!」她坐到他身邊,將杯緣湊近他。
他毫不猶疑的張嘴便喝。
「慢點慢點,水不會不見,可是你要是再嗆到命就沒了。」風蝶衣忍不住出口勸道。
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總之,他喝水的速度放緩是真的。
連喝了好幾杯水,他才算是清醒。
「多謝姑娘相救之恩,小人銘記於心,沒肯難忘。」他蒼白的俊臉滿是感激,聲音裡充斥著虛脫。
「呃……哪裡。」她只是剛好拿他的包袱進來遇著他差點斃命,順手救了他而已。
但為免麻煩,風蝶衣自是當仁不讓的接受下來。他的自稱讓風蝶衣微揚眉,原來他是一名士人啊……
見他清俊不染脂粉味的面容,換上一襲布衣的他,氣質倒是少有的正派。扶他躺下,她兀自笑了笑,伸伸懶腰,未曾留心的是,有雙冷酷冰寒的眸子在她起身放杯子時猶如獵人追捕獵物般以眼神追獵著她。
即刻地,風蝶衣頸背一寒,瞪向身後的書生,雖然他立刻收回視線,看似毫無動靜,但風蝶衣這次可不會就此放過他。
「起來。」風蝶衣輕柔地喚著。
書生沒有動靜。
「起來。」柔和的嗓音這回加入了些許命令因子。
書生動了下,可仍未起身。
風蝶衣忍耐的限度也只有這樣,她猛地使出擒拿手要擒他,一聲慘叫聲響起,風蝶次立刻放鬆力道。
「姑娘!姑娘!輕點兒,輕點兒!小人可禁不起姑娘你的一捉啊!」書生慌張的捉住風蝶衣擒住他頸背的手,一臉痛苦的嚷著。
「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擔。」風蝶衣瞇起眸子,細細端詳這布衣書生,除了瞧見他一臉惶恐,再無任何情緒。瞧他一臉溺水後的灰白,加上軟弱無內力的表現,是沒什麼好懷疑的,可她下意識就是覺得不對勁。
剛剛頸背受寒的感覺還殘留著,船艙內只有這名書生,不是他還有誰?
「小人……小人未曾看過如此美麗的姑娘家……才會……才會偷偷的窺看……誰知……」布衣書生說得滿腹委屈,只敢偷瞄風蝶衣,絲毫不敢用正眼瞧。
風蝶衣黛眉一皺,放開那布衣書生,不明白自己的心緒為何如此紊亂,不明白自己為何……
「姑娘?」此時布衣書生不怕死的再次接近風蝶衣,見風蝶衣想得出神,於是舉手往風蝶衣眼前揮了揮,「姑娘?」風蝶衣不耐煩的捉住布衣書生的手,哀呼聲又起。
她發現他的手軟弱無力,不似有武功底子,戒心卻仍未放下,聽他叫得誇張,便出口喝道:「叫什麼?殺豬啊!」
嘖!明明溺水初醒,竟還有力氣瞧漂亮姑娘,這人真不怕死。
「好痛啊……」布衣書生活似個女子般委屈滿腹地半坐在床上,捂著手腕揉呀揉的,一邊還不停的嚷著:「好痛!好痛!」
「吵死了!」風蝶衣危險的瞇起美眸,上身威嚇地傾前,布衣書生讓她嚇得她一傾前,他就後移,瞪大的眼眸盈滿恐懼。
啊哈!風蝶衣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發現布衣書生的反應很好玩。
「你再叫一聲,我就拿你當我今晚的晚餐!」風蝶衣很滿意布衣書生的「表現」,但仍不忘撂下狠話,才要坐下,船身猛地晃動,她整個人往布衣書生身上壓過去。
兩聲慘叫同時響起,風蝶衣因事發突然而低呼,布衣書生則是誇張的大叫。
緊接著,船身又來一個大傾斜,不過這回是布衣書生整個人壓到風蝶衣身上。
這次只有一聲慘叫,布衣書生被風蝶衣踹開,彈回床上的痛叫聲。
好不容易船身穩住,水平連忙探頭進船艙,「風姑娘……這位公子醒了?」
書生點點頭,望了眼水平,給他一個有禮的笑容。
可惜水平無暇回應,懷著他剛剛在甲板上聽到的慘叫聲的疑惑,又快又急的說:「你們沒事吧?」
「沒事。」風蝶衣回得既快速又得體。
「沒……沒事……」布衣書生回得既虛軟又無力,不敢有所怨言,一邊還摸著跌痛的臀部。
可他那雙眼就滿是「哀怨」的瞪著風蝶衣,風蝶衣只淡淡一瞄,書生馬上收回目光,未敢造次。
「哦,那就好。」水平將剛剛那幾聲慘叫拋諸腦外,開始解釋狀況,「剛剛突然來了兩個大浪,看樣子我們得盡快到下一個渡口,以防下起傾盆大雨,河水暴漲,咱們就危險了。」
「水叔,性命要緊,你趕一趕吧!」風蝶衣想起書生的遭遇,可不想也跟他一樣像只死魚被人撈起來。
「是。」水平應聲,隨即離開艙房。
「姑娘,你……」布衣書生捂著被風蝶衣踢痛的肚子,坐穩,才伸出指著風蝶衣的手指沒多久又收回,連帶地,連想說的話也全數吞回肚內。
「何事?」風蝶衣給了他一個璀璨的笑容。
「沒……沒事。」布衣書生連忙搖首,深怕一會兒自己會被風蝶衣丟下黃河餵魚。
艙內陷入一片寂然,直到布衣書生發現床上有一塊碎片。
他好奇地拾起,船身陡地一個大晃動,他不防,整個人貼上風蝶衣,兩人的身子密切地貼合。
布衣書生才要移開,胸口即傳來一陣悶痛,整個人又「飛」到床尾。
「你夠了沒?三番兩次吃我豆腐!」風蝶衣趁布衣書生眼冒金星之際,不容他有任何思考空間的欺身上前拎起他的衣襟,兇惡的問。
「姑……姑……姑娘,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布衣書生趕緊結結巴巴的解釋,省得真被丟進黃河。
「不是故意的?」風蝶衣隱忍住笑意,扮上冷酷的容顏,高挑起一邊的眉頭,「那我的清白也不是故意的就被你給玷辱?」
不經過剛剛那些事情,風蝶衣還沒發現這布衣書生其實很適合當「玩具」。
正好可以排解一下她的鬱悶心情的「玩具」。
那些碰觸地在意是在意,卻沒有到要殺、要剮的地步,只是這書生的反應太過好玩,讓她不得不先將她遭受輕薄一事先行擱下來好好的「玩一場」。
「姑娘,小人適才只是為了拾撿一樣東西,誰知船會大晃,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看,東西在我的手上,有它為憑!」布衣書生將剛剛拾起的碎片攤放掌上讓風蝶衣看。
風蝶衣一看,玩樂的心情盡失,搶過布衣書生手中的碎片,不敢置信地喃喃:「怎麼會這樣?」
船身一邊因河面的波動泛大而搖晃著,她的心也跟著上下起伏。
老天!怎麼會這樣?!
她拿起繫在腰間的半圓銅鏡,顫巍巍地將碎片與銅鏡的缺口相合。
她的希冀破滅,那碎片與銅鏡的缺口不偏不倚正好吻合。
「噢……我完了,我怎麼會犯下這種錯誤呢?」風蝶衣沮喪的蹙眉,美顏佈滿錯愕。
如鏡在她的守護這下竟然缺了個角,天!她該如何是好呀?!
早知……真是的,早知啥呀!如鏡缺了個角,代表什麼兆頭呢?
管他代表什麼兆頭!如鏡被她弄破了個角是事實,現下重要的是該如何補好缺口,老天!
老天為何要這樣待她……她什麼都還沒做啊……呃,但這可不代表她想做什麼。
風蝶衣沉浸在自責的心緒中,並未察覺布衣書生見風蝶衣懊惱的模樣,四下找尋自個兒的包袱,而在桌上看見他的包袱時,他露出個傻笑。
「姑娘。」
風蝶衣不理他。
「姑娘。」布衣書生不放棄的再喚。
「幹嘛?」風蝶衣不善的抬首看他。
他就不能讓她安靜一下,為如鏡缺了個角哀悼嗎? 「我有工具。」布衣書生指指桌上的包袱,露出個友善的笑容。
「什麼工具?」風蝶衣防備的看著他。
「修銅鏡的工具,小人是個制鏡工。」他趁船未有大晃動時,請風蝶衣將他的包袱拿過來,風蝶衣不甘不願的依言拿包袱給他。
他打開包袱讓風蝶衣瞧個分明。
「你是制鏡工?」風蝶衣懷疑萬分的盯著他,發現他有一雙坦率得過份的黑眸。
在這個混亂的時刻還能見到此等明鏡般的眼眸實屬不易呀!
「嚴格說來只是磨鏡跟修鏡的工人而已,真正要制鏡,那可非我一人之力可及的。」布衣書生溫和的笑笑,拿出個罐子後將包袱重新綁好。「不過說起修飭銅鏡,小人可不是自誇的,包姑娘你滿意。姑娘手中的銅鏡可願讓小人看一看?說不定還有得補救。」他笑兮兮的伸出手來想跟風蝶衣要她手中的銅鏡。
風蝶衣在評估,估量這布衣書生的可信度,開始有些後悔讓陌生的他與自己同船,雖然他看來不具威脅性,可通常最有威脅性的,便是自己認為沒有威脅性之人。
唉!該怪以前出來身邊總有風幽禽相伴,以致自己沒注意的地方,他會注意;他沒注意的地方,自己會注意。
但現下她忘了自己只有孤身一人,縱有武藝,稍一不慎,仍是會被騙。
不是她不想信任眼前的書生,而是他出現得過於湊巧,在這個人人皆想搶她手中執有的如鏡之際……
這巧合令她無法不存疑。
「姑娘別忙著否定小人,咱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小人也無處可逃不是嗎?」布衣書生見風蝶衣面露猶疑之色,開口說道,面容誠懇得不能再誠懇。
風蝶衣睇睨他幾眼,眸兒一溜,自懷裡拿出一隻瓷瓶,倒出一顆藥丸,猛地扼住他的下顎逼他張口,將藥丸丟入他口中迫他吞下。
「姑……咳!姑娘給小人吃的是什麼啊?」布衣書生輕咳幾聲,撫著脖子,一臉無辜的問。
「沒什麼。」風蝶衣的笑容妍麗,吐出的話語比蜜還甜,卻足以甜死一個人。「只是致命毒藥罷了!」
「致命毒藥?!」布衣書生一聽,馬上用手指摳喉嚨,希望將剛才風蝶衣逼他吞下的藥九給吐出來,可怎麼也無法吐出半點東西,只是不斷的乾嘔。
「姑娘,你……小人一番好意,你卻如此相待,這……天理何在?!」布衣書生顫抖的手與聲音在在說明他有多後悔上了這條船。
「這世上本就無天理的存在。」風蝶衣氣閒神定的笑笑,將手中的如鏡與碎片交予布衣書生,「現在是我逼你補鏡,不是你幫我補鏡,之中的差別可大得很。現在,快替我將鏡子補好!」
「我……」布衣書生瞪大了眼,看著風蝶衣水艷姿容散發出可親卻危險的笑意,便將滿腹苦水往肚裡吞,默默地修起銅鏡來。
「別給我玩花樣兒,你腹內那顆致命藥丸七個時辰內沒有解藥必死無疑。想逃咱們就走著瞧。」風蝶衣閒閒地拋過來的話讓布衣書生整個人震顫了下。
「……知道了,姑娘。」布衣書生答允的聲音悶悶的。
風蝶衣防備的看著布衣書生補鏡,沒有一刻放鬆,直至他補好將鏡子遞還給她,方才稍鬆戒心。
「姑娘,小人發現你那鏡子是透光鏡,最好別掛在身上,否則易招祝融。」布衣書生小心翼翼的出言警告。
雖然她為人奸險,但他還是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
風蝶衣檢查過鏡子無恙之後,斜睨他一眼。
布衣書生急忙抱緊包袱,防備的望著風蝶衣。「姑……姑娘,小人可是把你的鏡子補好了……」
「你不覺得這鏡兒僅有半面很稀奇?」風蝶衣掐著系綁著如鏡的紫蘇線,半邊鏡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伴著風蝶衣天仙般的笑顏。
布衣書生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你到底是覺得罕見或平常?」風蝶衣微挑眉,趁著風平浪靜船未晃的當口,她要好好的把握時機「玩」,否則等下船就不可能如此輕鬆了。
「小人……小人覺得那鏡……鏡子……」
「這鏡子如何?」風蝶衣笑容愈發的美麗動人,布衣書生的表情愈發的恐懼。
「真的很奇特,一般銅鏡鏡背皆是雕些瑞獸,或是吉祥話,可姑娘你的鏡子鏡背竟是風景圖,小人除了讚歎鑄鏡人的鑄工精巧,也自歎弗如。」布衣書生一副深怕風蝶衣吃了他似的急急說道。
「喔?」
「只因在鏡背鐫雕風景那對同是鑄鏡工的小人而言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風蝶衣媚眼微睇,笑著自懷裡取出一顆藥丸,丟給他。
「這是?」布衣書生傻愣愣的盯著掌心裡的藥丸。
「解藥。」風蝶衣小心冀翼地將如鏡重新繫上腰帶。
原本她便想過藏起來,可一藏起來就沒人看見如鏡,沒人看見如鏡就沒人會來追殺她,沒人來追殺她,她能找到易陽嗎?
是以才冒著招惹祝融的危機繫在腰間,別以為她愛。
布衣書生擺出一張「這真的是解藥嗎?」的臉看著風蝶衣。
風蝶衣皺起眉頭,不怨反笑,「我要是會害你,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布衣書生聞言半信半疑的將藥丸吞落喉內,一邊抱緊包袱,移動著要遠離風蝶衣,一邊露出僵笑地說著:「姑娘說得是……姑娘說得是……小人見識不廣……見識不廣……」
書生只差沒說:只要姑娘饒命,要小人做什麼皆可。
「怎地?怎麼坐那麼遠?這樣咱們可是會讓船的重心不穩,萬一來個大浪……」風蝶衣深感有趣的望著布衣書生畏怯的臉孔,故意將話尾隱去,見布衣書生一聽臉色比適才更加蒼白,不由得好笑的觀察著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子移回中間。
正好與她相對面。
可想而知書生的臉色並不好看,先前教風蝶衣戲弄,好心替她補鏡,可卻招來這樣的對待,再怎麼開朗的個性,也會不舒坦。
「對了,尚未請教公子名姓。」風蝶衣笑容未改,只由奸險轉為可人,活似天邊彩霞般炫目的笑靨著實教書生呆了半晌才得以回過神來。
「小人名喚……」才出口四個字,書生像是想起風蝶衣先前的所做所為,急忙又將話吞口腹內,防備的看著風蝶衣,心想不知她又在玩什麼詭計。
「放心,我這次不會再戲弄你了,公子。」風蝶衣特別加強「公子」二字,教書生一時紅了脖子。
「看來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姑娘大人之腹了。」書生才雙手抱拳要作揖,船身猛地晃動。
活似水龍翻騰,風蝶衣尚未來得及意識到何事,天地一翻,變了顏色……
老天!
水不斷的灌入她的口鼻,教她只能拚命的爭取呼吸空間,然而她的身手在水裡完全無法施展,使得她的掙扎也愈發的徒勞無功。
漸漸地,她的手腳失了氣力,她的意識開始渾沌。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一個低沉冷鷙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捉到你了。」
誰……是……誰?風蝶衣殘留的意識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