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楊眉怒氣攻心,眸底燃起旺盛的火苗,想掙開又怕自己再跌倒,只能以眼神「功擊」克雷。
「請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動手的?」克雷好笑的反問,琥珀色的眼眸流轉著笑意。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一接觸到克雷那雙眼眸,楊眉欲出日的話語全數消逸。
「沒有什麼?」
楊眉語塞,因走道的寒意而打個寒顫。
這個人……有一雙像STICK一樣的琥珀色眼眸,只是沒想到在貓身上看起來很美的眸子,鑲在人身上有著更加顯著的效果,清亮的瞳眸透著惡意的光芒,深刻的五官顯示他不是東方人,利落的棕髮、簡單大方的黑色圓領衫、卡其色長褲,彰顯他的颯爽氣息。
她……她在幹嘛啊!總不能因為這個人有一雙跟STICK很像的眼睛就對他束手無策呀!人跟貓是不能比擬的。
「請你放開我。」楊眉沉住氣,不願自己的情緒隨著這個初見面的野人而起波動。
「你連一聲謝謝也不給嗎?畢竟我『救』了你兩次。」克雷硬是要楊眉道謝才肯放手。
「第二次明明是你……」楊眉掄拳要自己冷靜,她吞下出口的爭辯,冷冷說道:「謝謝。」
「不客氣。」 不滿意,但可接受,反正他們有得是時間慢慢耗,要讓楊眉愛上自己,他得先改造她的個性才行,他可不愛楊眉一天到晚跟自己頂嘴。
腰上的手自動退開,手臂上的力道也跟著消逸,楊眉得到自由後退下階梯好幾步,警戒地看著克雷。
克雷也站在原地任她看。
久久,楊眉才擰眉厭惡地問:「你怎麼還不過去?」
「我為什麼要過去?」克雷的口氣讓楊眉覺得自己問了個白癡問題。
「你沒有要過去,何必跟我說那堆話?」這個人莫名其妙!
「哪堆話?」克雷慢條斯理的轉身拾起一把張開的雨傘,大力抖落雨珠後收傘,然後再回到楊眉面前等她回笞。
「就是我會擋住其它人那些話。」冷靜、冷靜、不能生氣,絕對不能生氣!
「喔,我是為了其它人的福利著想。」瞇了瞇眸子,克雷將楊眉眼中直線竄升的火氣盡收眼底。「事實上,我想說的是……這種天氣坐在這兒是很容易感冒的。」
他一說,楊眉才發現外頭的雨勢雖不強,但也不弱。
「多謝你的好意。」她咬牙切齒、一點也沒有感激之意地道謝。「我很好,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耗子是什麼東西?貓為什麼要哭?」克雷滿瞼疑惑的看著楊眉。
「沒什麼。」楊眉暗罵自己竟小氣的跟個外國人計較起來,先前克雷的國語好到讓她忘了他是「阿度仔」。「沒事你可以離開了。」
「可是我看你似乎需要幫助。」克雷低頭看看她的鞋,清楚地指明她目前的窘境。
「就算要幫助也不需要你的。」楊眉喃念著,因腳酸而移身再次坐上階梯,顧不得身上這襲昂貴套裝。
「你說什麼?」克雷故意裝作沒有聽見她的不領情。
「沒什麼,你可以離開,我不需要幫助。」楊眉不假辭色的拒絕克雷欲伸出的援手。
乖乖!還沒有人會如此清楚明白的拒絕他,只因惹上他的下場通常是十分悲慘的,他得教會楊眉一點——拒絕他,沒有好下場。
「可是我想幫你。」克雷微彎嘴角,勾勒出一抹魅力橫生的笑容。
「我不需要你幫。」楊眉排拒地偏頭睨他一眼後不再理會。
「這樣的夜晚不會有人像我一樣『正好』經過喔!」克雷輕柔的嗓音吐出,卻是頗具威力的「提點」。
楊眉皺起眉頭,瞄眼腕表,時間不早了……可是……
克雷翻翻白眼,逕自彎身拉起她,趁她呆愣之時開口,「走吧,我送你回去,我雖然討人厭,但總比你在這兒發呆,找不到下一個人幫忙來得好。」
說完,他不容拒絕的逼出楊眉所住社區的位置,替她拿了公文包後,便帶著她離開捷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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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該死的!當初為什麼不買堅固一點的鞋呢?落得現在這種下場,還被個不認識的外國人給架回自己的家!一路上楊眉心底的咒罵沒有停過,她只覺得自己今晚倒霉得緊,未曾發覺這是一場刻意安排的邂逅。
「楊小姐,你回來啦!」社區門口警衛見著楊眉,笑著打招呼,順便將今天收到的信給她。「這是你的信。」
「謝謝。」楊眉伸手接過,刻意不介紹克雷。
警衛見到克雷並沒有訝異的神情,甚至向他點頭致立息。
克雷一直扶她走到大樓的電梯前,楊眉才突然驚覺自己讓克雷太過接近她的家。
「我家到了。」她推開克雷,一手扶牆,騰空的另一隻手教他輕托住不放,幾次的拉扯下來,她發覺克雷的力道不輕,迎上他笑意盎然的眼眸,為免自己再受傷,只好放棄的說:「謝謝你的幫助。」
「不客氣。」得到想要聽的話語,克雷一放手,楊眉便似擺脫蜘蛛網的蝴蝶般飛離。
高眺的身影漸漸被電梯門所吞沒。
他低頭望著自己空蕩的掌心,適才兩人接觸的餘溫漸冷,一如他在楊眉離去之時霎時空虛的心房。
克雷不明白這一瞬間自己內心起的變化是什麼,也沒有興趣探索,眼前重要的是如何打入楊眉的生活;而為了打進她的生活,他才營造出那一場「英雄救美」的邂逅劇,只是過程有些脫序,幸好結果是相同的。
打從被楊眉撿回家後沒多久,他發現自己在晚上可以變回人形,但天一亮,他又變回貓的模樣。楊眉果真對他恢復人身的事情有所助益,克雷在確認之後更加的怨恨老爸不將事情說清楚,害他來到人界什麼都摸不清。
但是……沒想到楊眉……克雷甩甩頭,壓下心頭那份悸動。好難的任務,連他自己都不懂什麼是「愛」了,怎麼讓楊眉「愛」上自己呢?
深深吸口夜晚沁涼的空氣,驅離楊眉帶來的香氣,克雷似笑非笑地看著不斷跳動的電梯樓層顯示板,再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公文包。
「我有那麼面目可憎嗎?」
沒有人回答他,克雷等候另一台電梯的到來,也跟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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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去一身的疲累,楊眉出來要為STICK準備晚餐時,卻發現STICK不見蹤影。
「STICK,STICK?」尋遍了整間公寓也沒見到那熟悉的黑色影子。「怪了,跑哪兒去了?」
這幾天由於她的店剛開幕,忙翻的她在不知不覺中有些忽略STICK,或許它在跟自賭氣。
「我又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小氣貓。」她喃喃叨念,熟練的煮好食物,盛了一些在小碗上,放在地板,相信聞到香味的STICK會出現來吃的。
STICK是她見過最奇怪的貓。首先,它堅決不吃貓食,害她為它準備的脫水貓食全部付諸東流——白花錢。
身為主人,也只好親自下廚學做貓食,所幸它還賞瞼吃。
它也不睡她為它準備好的床鋪,硬是要跟她擠在同一張床上,這大概是所有寵物的特性,楊眉也就不怎麼介意。
再來便是最近她發現 STICK不太喜歡接近她。剛養它時,它天天纏著自己,出門時會送、回家時會迎接,只差沒有將家裡的一切安頓好,等她回來就有熱騰騰的飯菜吃。但是這幾天,常常在她回來洗個澡出來就不見貓影,一不見就是整個晚上,讓她不禁懷疑它是不是在外頭邂逅了別的母貓?
也許現在是動物的發情期,要是STICK在外頭生了一窩小貓……楊眉不敢想像又會有多少流浪貓在街頭出現,尤其是像它這種有魅力的貓兒,真該帶它去結紮的,這樣就不會有煩惱。
嘖,她在想什麼啊?一定是太累了才會這樣。自嘲地笑笑,楊眉為自己弄碗泡麵後走到客廳坐下,拿起晚報來翻閱,想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大事,卻因門鈐響起而無法如願。
誰?楊眉搬來這兒沒多久,鄰居之間沒打過照面,搞不好這兒的住戶還不知道自己住進來了呢,因為她總是早出晚歸。
因此這道門鈐聲讓她疑惑叢生,但她仍是回應了聲,「來了。」打開大門,隔著白鐵門,她因看清來人而輕呼一聲,「啊!」
「啊!」來人也因前來應門的是楊眉而低呼出聲。克雷故作訝異,爾後露出笑容,「原來你也住這兒啊!」
「你……也是這兒的住戶?」這未免太巧了吧?楊眉盯著還穿著黑上衣、卡其色褲子的克雷,眸裡警戒漸升。
雖然他才幫助過自己,怛是人心隔肚皮,他有什麼樣的居心、想法不是她這個外人可以摸透的,而且她還沒忘記剛剛他那惡劣的行為,光這一點就足夠讓楊眉甩上大門不理他。
「嗯,我叫奧斯華德.克雷.斯迪可,你叫我克雷便行。三天前才搬來的,就住在十樓B,今天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了,想來拜訪一下鄰居。」克雷抬手將蛋糕盒秀給楊眉看。」 是我自己烤的蜂蜜蛋糕,請你笑納。」
這幢大樓每一層只有兩戶人家,她住進來時隔壁還是空屋;沒想到才沒多久克雷就搬進來。
琥珀色瞳眸笑意盈盈的望著楊眉,楊眉飽含戒意地盯著克雷,再垂眼盯著他手上捧的蛋糕盒子,裡頭溢出的陣陣香氣喚醒了她的味覺神經。
那香味有誘惑人心的神奇力量,柔柔地剔除她的戒心。她抬手將鬢邊的髮絲往耳後塞去,一邊開門。
「請進。」讓過身子,她讓克雷入內。
克雷走進這再熟悉不過的客廳。「跟我的公寓挺像的。」
這種大廈大都會將住宅格局弄得很像,以統一價格。
琥珀色的瞳眸落在茶几上那碗半涼的泡麵,眉頭微蹙,楊眉又隨便亂吃東西了。
與她相處一段日子,他知道楊眉是那種為事業衝刺的人,野心十足,因而也如同其它人一樣,對自己的飲食十分輕忽。
他真不懂人界的人每天為了金錢、權位這些東西汲汲營營,殊不知能痛痛快快、毫無負擔的過活才是人生一大樂事。
「你還沒吃晚餐?」克雷明知故問。
「嗯。」楊眉坐回沙發,但見他一局大的身子佇立著,因而開口要他坐下。「坐啊!」
屋裡的一切因為高度的不一而顯得有所變化,在當貓時以為巨大的物品,成為人身後看來卻是微不足道的。克雷想自己得花上一段時間來適應這種落差感。
楊眉看看克雷放在茶几上的蜂蜜蛋糕,再看看自己那碗糊掉的面,鼻尖嗅著那淡淡的蜂蜜香味,終於發現原來自己已經餓了很久。
「我們來吃蛋糕吧!」似乎察覺到楊眉飢渴的眼神,克雷忍住笑意地打開盒子,裡頭的香味率先竄入鼻息,爾後是那鵝黃色的蛋糕映入眼簾。
他拿出塑膠刀來將蛋糕切塊,楊眉則起身去廚房拿出小盤子來盛。
「好不好吃?」克雷笑望著楊眉的吃相,突然想到一句人界常用的話「想要捉住他的心,就先要捉住他的胃。」這搞不好很適合用在楊眉身上。
「嗯。」楊眉像個孩子般吃著蜂蜜蛋糕上邊豎起大拇指來表示好吃。
沒想到這個「阿度仔」人不算好,但手藝一級棒。
「我的手藝是公認的好。」克雷沒有刻意掩藏得意神色,他愛吃和會做甜點是幻界出名的,大師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名字?」
「楊眉。楊柳的楊,眉毛的眉。」楊眉用手指在茶几上寫出自己的名字。
「楊眉。」克雷喃念著,像是要將這兩個字合進嘴裡般,金橙色的眸子流轉著些微邪氣。
楊眉別開視線,咀嚼著口裡的蜂蜜蛋糕,有種自己的名字好像變成蛋糕被克雷吃下去的感覺。
「誰公認你的手藝好?」不知為何,她覺得克雷很礙眼,他的一舉一動皆牽動她的情緒,讓她沒由來的煩躁起來。
「幻……我家鄉的人。」心念一轉,一個國家的名字隨即衝口而出,「我來自Britaim。」
不列顛?那兒的食物出了名的難吃。楊屆只要一想到連他們自己發明的三明治也很難吃就想笑。
「你搬來這兒多久了呢?」克雷直盯著楊眉,將她發噱的神情收進眼底,瞼上笑意更甚。
「三個月。」楊眉據實以告,那蜂蜜蛋糕已完全收服她的心,即使克雷先前給她的印象很差,但看在蛋糕的份上,她願意試著「原諒」他。
「喔?」克雷漫應著,在客廳一角發現他當貓時常窩的角落多了個籃子,金橙色的眼眸不自覺地柔化了,想像著自己變成貓時躺在那鋪有軟枕的籃子裡,不知有多舒服。
「嗯。」楊屆對克雷一點好奇心也沒有,逕自地吃著蛋糕,那鬆軟可口、入口即化的蜂蜜蛋糕深得她心。
「楊眉,換你問了。」克雷催促。
「啊?」她揚睫凝望,不明所以。
「我問你問題,你答了,所以你也得問我問題,讓我回答。這叫禮尚往來。」克雷好心的解釋。
去你的禮尚往來!楊眉眉一攏,才要回嘴,隨即想到適才在捷運出口的「慘痛經驗」,為了不讓自己一天遭到兩次同樣的對待,楊眉說服自己只是暫時屈服在克雷的惡勢力之下。
「你搬來這兒多久了?」剛才他問自己這個問題,那麼她回問不為過吧?
「楊眉,我一來時就說過了呀,你還好吧?」克雷瞪大了眼關心的望著她,好似她真的身體不舒服。
言下之意是她最好問一個他先前提也沒提過的問題是吧?楊眉抑住翻白眼的衝動再問:「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大學講師,教外文的。」克雷讚許地看著楊眉,為她的適應能力感到滿意。「你是上班族?」
「以前是。」
「以前?」琥珀色的眼眸緩緩漾出兩個問號,那兩個問號化為兩道利芒直射楊眉,讓她坐立難安。
「對,我以前在寶石店工作,現在開了一家小店面維生。」楊眉摀住狂跳不已的胸口,為自己的有問必答而驚慌。
這個人……只許自己拒絕別人,卻不允許別人說不。她最討厭這種不尊重女性的人了!還是早早請走這位惡勢力的訪客吧!
「謝謝你的——」楊眉才開日,接下來的話便被打斷。
「店?」克雷恍然想起楊眉開了家小小的水晶坊,裡頭專門賣水晶和各類礦石。
唉!他不懂這種東西為什麼會有人喜歡?他還記得自己身為貓時曾被楊眉帶到店裡去,只差沒被裡頭的能量給壓昏,從此以後他敬謝不敏。
不是伊恩淨化過的晶石,他一碰就會過敏乃至昏倒,熟識的友人還可以從他過敏的程度判斷他是碰到哪種未淨化的水晶。
「賣晶石的。」楊眉淡然帶過這個話題。
「晶石?」克雷裝出興致勃勃的模樣,金橙色的眼眸有著難以完全掩飾的懼意。
楊眉很想仰頭歎氣,但礙於克雷本人在場而硬是壓下這份想望,她生硬地扯動唇角,自皮包中取出一些切割好但還沒有加工製成飾品的紫水晶。
每一顆都又大又圓,卻散發出紊亂紛雜的氣息,克雷愀然變色。
楊眉渾然無所覺地拿著紫水晶在他面前晃了晃。「就是這種晶石,不是現在市面上流行的進口水晶、可以串成手鏈閃閃發光的那種,而是必須分心照顧的晶石。」
克雷的背隨著紫水晶的靠近而愈往沙發縮去,背上冷汗直冒,逐漸浸濕他的衣裳,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不斷冒出,血液在體內翻攪,他的胃糾結得胃液急冒,眉頭絞成一團,金橙色的眸子不再傲氣滿滿;才要抬手揮開那袋紫水晶,楊眉即將它收回。
一觸即發的危機在楊眉未知的情況下解除。
收好水晶的她揚睫恰巧見著克雷大大鬆口氣的模樣,遂問:「你怎麼了?」
最好是吃壞肚子,不然就是因為太邪惡所以受不了紫水晶的能量而難過。楊眉心裡想的跟嘴上說的完全不一。
「沒。」克雷答得又快又急,從楊眉清澈如鏡的眼眸他看見自己顯於外的蒼白瞼色。
幸好沒有起疹子。克雷放下心,又故態復萌。
只見他嘴角彎起一個輕佻的弧度,笑道:「你這麼關心我,讓我受寵若驚。」
誰關心你啊?!楊眉眸裡不屑的光芒一閃即逝,唇畔卻扯開笑意,「來者是客,何況我們是鄰居。」
虛偽!克雷瞧出她的言不由衷,但對她仍能做足表面功夫而失笑。
沒關係,楊眉不會有機會逃開他的,對她,他勢在必得。
「謝謝。」克雷有禮地道謝,知曉這番多禮會激怒楊眉。
果然,楊眉眉尖微挑,不置一辭地另起話題,「你來台灣多久了?」
「一個多月。」
「你的國語說得很好。」她訝然,只來台灣一個半月就能將國語講得這樣好,很不容易。
「我以前在英國有學過。」完美的假造身份加上完美的演出,克雷在楊眉心中開始留下印象。
「喔?」望著他滿是笑容的瞼,她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沉默陡然降臨。
克雷倏地起身。「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楊眉跟著起身。「謝謝你的蜂蜜蛋糕,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他走到門口後轉身面對送他出來的楊眉,展露個開朗的笑容,頗有深意的說道:「以後請多多指教。」
「你也是。」她主動伸出手來,這回的笑容是百分之百的真誠。
楊眉黑眸飄閃過的笑意被克雷捉住,他不動聲色。
「彼此、彼此。」克雷有力的握了下楊眉的手後放開。
「再見。」不見。楊眉不會再讓克雷踏進她家大門。
克雷笑了笑,突然傾身在她的唇角烙下一吻。
未曾料到他會如此大膽,楊眉一時之間失了反應,當場愣住,黑瞳倒映著漾滿笑意的金橙色瞳眸。隨著克雷的倒退,她視界裡的克雷也由雙眸相映到納入他整張臉——那張寫滿「得逞」兩字的笑瞼。
「BYE!」你不會有機會擺脫我的。短短一句道別蘊含無限宣示,克雷轉身離去。
直到隔壁傳來關門聲,楊眉才恍然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她憤然握拳,另一隻手抬至唇邊,開始用力地擦,想要擦去克雷留下的氣息,卻愈擦愈是意識到克雷的存在。
她咬住下唇,努力平息心頭瞬間湧起的巨大波瀾,可惡!可惡,那惡劣的混帳!她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遇到他又跟他毗鄰而居!
要不是……要不是這幢房子她還在付貸款,她絕對連夜走人,寧願損失好環境也不要有如此劣質的鄰居!
可是……可是……
一把火氣在胸口縈迥不去,楊眉忍不住朝著對門大叫:「奧斯華德.克雷.斯迪可,你會下十八層地獄!」
「親你就會下十八層地獄,你也未免太可憐了吧?」克雷不知何時出現在對門,雙手交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楊眉冷冷地瞇起眸子,倏地彎起唇瓣,一朵璨然笑顏綻放,克雷霎時失了神,下一秒——
一罐原本擺在門日的寶特瓶突然長了翅膀直朝克雷的門面飛過來,克雷急忙一閃,寶特瓶自他腮邊飛過,呈弧線落地,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砰」的一聲巨響自身後傳來,回頭一望,原來是楊眉大力闔上門的聲音。
門關上的響聲撞擊著迴廊的空氣,久久不散,克雷好一會兒才咋舌地搖搖頭,琥珀般的瞳眸飄出些許興味。
原來——他遇到的是火爆佳人而非冷情佳人呀!
看來往後的日子不會太「冷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