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拉開窗簾,倚著窗欞往外看。難得好藍的天色,就像琉璃般透明,這樣的景色不畫下來太對不起自己。打定主意後,她拿出畫布,架好畫架,勾勒出藍天的模樣。然後,她不自覺地將皓軒的臉畫在剛畫好的藍天上,等她發現時,她已上色完畢。
「啊?」清逸愣愣的盯著畫布,不由得露出一抹深情繾綣的微笑。
畢業典禮之後就沒再見過皓軒了,真不知他在忙什麼,倒是星衍跟沒事人一樣老來家裡混,家裡的客房都已經變成他的專用房間了。
值得慶幸的是,大哥風力勤和二姊風昀樵因為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而暫時留在紐約,六兄妹難得重聚,不過,她還是比較想見皓軒。
「好美的畫面。」一個輕柔的女聲自窗口傳來。
清逸回過神,見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長髮女子正爬窗進她的房間。
「二姊!有大門你不走,還是喜歡爬窗。」她莫可奈何的上前扶住一整晚沒回家的風昀樵。
「我是小偷ㄝ!小偷走大門不就有失身份了嗎?」昀樵怪叫道。
「我看你一定又偷了什麼東西才不敢從大門進屋。」清逸一副心知肚明的回到畫布前,快速的將畫做一番修飾。
「我哪有偷東西?別忘了我只偷珠寶這種高檔貨,現在紐約又沒啥珠寶可讓我大顯身手。」昀樵拍拍身上的灰塵。
「哦?我以為你的『藍月之舞』情結已經治癒了。」清逸笑著說出身為著名珠寶雅賊W.W的昀樵唯一不碰的名貴藍星石。
昀樵不介意小妹的取笑,她揮揮手,「怎麼可能?要我碰『藍月之舞』,不如叫我去偷法老王的令牌。」
「哦?那請你在偷之前先過來讓老哥我看看你手上的傷。」風力勤優閒的聲音插進兩姊妹的對話。
「二姊?!」清逸沒發現到昀樵的手受傷。
「沒事,沒事,有老大在不會有事的。」昀樵笑著伸出手讓力勤檢視傷痕,力勤只瞄了一眼,就拖她到地下室的醫療室去包紮。
「清逸,拿些熱水來。」力勤小心的將昀樵的衣袖割開,一道淺淺的刀痕出現在她白質的手上,他不禁皺起眉,「要縫。」
「什麼?!」昀樵大叫,「老哥,你別捉弄我,這麼淺的傷痕也要縫?」
「你什麼時候變成醫生了?」力勤戴上手套,替她打麻醉藥。
「老大……別這樣嘛!我只不過是不小心被割到,包一下就好了……哇!」昀樵一見到力勤在清洗她的傷口就立即哀叫,「痛啊!痛啊!」
「上了麻醉藥還會痛?」力勤笑問著,「那是不是點穴才不會痛啊?」
面對力勤笑容可掬的問話,昀樵有再多意見也只得乖乖的任他「蹂躪」她的手,突地,她轉向站在一旁的清逸,「對了,清逸,最近你最好少出門,就算要出門也一定要有我們或皓軒陪伴。」
「為什麼?」清逸莫名地問道。怎麼苗頭轉向她了?
「因為道上傳言,有人要你和皓軒的命。」老三風清揚踱步進來,「老四,又帶傷回來啦。要不是老大的醫術好,你這輩子甭想嫁出去。」
「承讓,你不也是帶傷回來?怎麼樣了?」昀樵反諷著同樣受傷的清揚,詢問他們昨晚的緝捕行動。
「成功,不過大本營還沒找到。」清揚隨意用碘酒擦著傷口,但一瞥見力勤皺起眉,他馬上識趣的來到力勤跟前讓他處理。
「皓軒有沒有受傷?」清逸擔心的問。連二哥都受傷了,不知皓軒是否無恙?
「他怎麼可能受傷?」清揚大笑幾聲,「那傢伙好得很,一進門就直往你房間沖,結果你在這兒。」
「皓軒來了!」清逸露出一朵欣悅的笑容,說著就直衝上樓去。
「這妮子真是有了愛人就忘了親人。」清揚笑道,笑容裡有些落寞。
「小清逸長大了,你覺得寂寞?」力勤取笑他。
「才不呢!」清揚否認,「只是……我希望她能幸福。」
「對呀!皓軒身旁的麻煩事不少,我都有些懷疑他到底可不可以給清逸安穩的生活。」昀樵也有些擔心,皓軒的事不論在商場或在警界都是鼎鼎有名的。
「這倒不必擔心,只消瞧一眼皓軒看清逸的眼神,就知道皓軒的心意了,我反而比較擔心清逸。」
「我想這該由清逸自己想通,我們這些兄姊不能加以干涉,就像你們也不喜歡人家干涉你們一樣。」力勤為昀樵包紮好,再替清揚看一下傷口,只用藥膏抹了抹就算大功告成。「好了。」
「不公平!為什麼老三隻需抹藥膏就好?」昀樵不平的舉高自己纏滿繃帶的手。
「誰教你傷得比較重,要是你再這麼不小心,當心我讓你這個小偷從此消失在世界上。」力勤威嚴的警告她,昀樵再怎麼不滿也只能嘟嘴表示抗議,不敢再發表「高見」。
「老四,你就認命吧!」清揚幸災樂禍的拍拍昀樵的背,結果得到她的一記白眼。
「皓軒!」清逸衝上樓,興奮的叫著。
皓軒回過身正好接住清逸撲入他懷中的身子,他溫柔地擁抱著她,深吸口氣,感覺飄浮的心安定下來,他抬起她精緻的下巴,紫眸帶笑的望著她。
「好久不見。」他打著招呼。
「好久不見!」清逸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我好想你。」
「對不起,因為案子有所進展,所以無法撥出時間陪你,你一個人很無聊?」皓軒輕拂清逸的鬢髮,愛憐的問。
「不會啊!我忙得很,你就別掛念我了,瞧,你都瘦了。」清逸心疼的戳戳皓軒。
皓軒捂著被她戳的地方,故作疼痛的倒下,「哎喲,好疼呀!」
「少裝了!」清逸才不吃他這套,被他一拉,整個人倒入他懷裡,她掄起拳頭捶向他,「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油腔滑調?」
「我本來就很油腔滑調,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皓軒點點她可人的俏鼻。
「呵,這麼說我是誤上賊船囉?」清逸摟住他的脖子,笑問。
「就算你要下船也來不及了。」皓軒捧著清逸的臉,輕吻她柔嫩的唇瓣,「因為船已起航。」
「那我只有認命的讓你這個海盜頭子俘虜了……」清逸的話尾因他的吻而逸去。
「我今天有一整天空閒,你想上哪去,我陪你。」皓軒撫著她的秀髮輕問。今天一整天他都只想和清逸在一起。
「中央公園。」清逸想也不想的說。
「好,走吧!」皓軒拉起她,兩人一同出遊。
清逸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她和皓軒的外型惹來不少注目禮。
「畦!」清逸一屁股坐在長椅上,皓軒在她身旁坐下,遞給她一杯剛買的可樂。
「好久沒玩得這麼開心了,不過認真說來,這是我們兩個頭一次正式的約會ㄝ!」
「怎麼說?」皓軒挑眉問道。
「以前我們見面不是在警察局就是你的辦公室,再不然,就是彼此的家中,每次都有一堆事情橫隔著,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只有我們兩個人而沒事。難道這不算約會嗎?還是你又打算偵察哪個人啊?」清逸突然一臉緊張兮兮的四下張望,深怕漏掉任何一個可疑的人物,惹得皓軒啼笑皆非的扳回她的臉。
「嘿!小姐,你當真以為我的生活重心就只有辦案嗎?」
「當然不是,就算以前是,現在也不是了。」清逸說得理所當然,皓軒卻聽得一頭霧水。
「請解釋。」
「現在你有了我啊!你的生活加入了我,還不把我當成是重要的人嗎?」清逸鼓起腮幫子,有些不是滋味的問。
皓軒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從口袋裡拿出個紅絨盒,取出一條金手煉,它的接合處呈星形。
清逸有些受寵若驚,皓軒竟然會送她東西ㄝ!她一定會好好珍惜的。但是,皓軒接下來的解說卻讓她有點哭笑不得。
「這是我們國際刑警最新研發出來的追蹤器,只要在這個星狀的凸出物上按一下,它就會發出電波,這樣我們就可以追蹤到你了。」皓軒說到一半發現清逸在發呆,遂在她面前揮揮手,「清逸,你有沒有在聽?這很重要的,萬一你遭遇到什麼危險,我才可以去救你。清逸?」
「是不是因為最近道上傳言有人要殺我們,你才這麼緊張?」清逸歎口氣問。雖知皓軒是關心她,她仍有些失望,一個追蹤器做這麼精緻做啥?害她白高興一場。
「我不希望你出事,我還想娶老婆生孩子呢!」皓軒替她將鏈子戴上,發覺到清逸並沒有喜悅的神色,他皺起眉打量手煉,「樣式不喜歡嗎?我特地叫他們做好看一點的。
這樣好了,我叫他們重做一個,你喜歡什麼樣式的?」
「啊?」清逸覺得眼眶發熱,皓軒的話讓她倍感窩心,她抱住他,搖搖頭,「不用了,我很喜歡,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是嗎?」皓軒有些不肯定的問。
清逸重重的點頭,他這才鬆口氣的再拿出另一個盒子,「這給你。」
「什麼東西?」清逸接過來,好奇的問。
「看了就知道。」皓軒神秘的笑著。
清逸依言打開,「哇!」她露出欣悅的笑臉,「皓軒,你怎麼知道我一直很想要這個?謝謝你!我好高興哦!」
「高興就好。」皓軒見她笑了,也感到很高興。
「真的好感謝你。」清逸給了皓軒一個結實的擁抱。他送她的是一本建築年鑒,比起一些花俏的飾品,她更喜歡這個,只要是跟建築有關的,她都喜歡。
「哎喲!小倆口未免太親熱了吧?」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皓軒和清逸同時將視線調向聲音的主人。
「看什麼看?大爺我看不慣你們這麼親熱,怎麼樣?」
皓軒眼神變冷,看得那人有些膽戰心驚,但為了完成任務,他得不畏艱難。
「你很囂張。」皓軒冷下俊顏,拉著清逸起身。
「我就是……哇啊!」話還沒說完,他的臉上就多了條血痕,嚇得他馬上抱頭鼠竄,跑得老遠。
「皓軒,算了,這種人你是捉不完的。」清逸制止欲追上去的皓軒,勾住他的手臂,走出公園。
那跑走的男人一到安全的地方,立刻以對講機通知等候的人,「老大,目標確認,他們就是僱主指定的人。」
「很好,接下來就看我們的。」帶頭者通完話後就叫兄弟們部署,「記住,只要在那個女的面前傷了那個男的就可以,不必多惹事端。」
「是。」
他們一行人潛伏在暗巷中等待皓軒和清逸經過,一見他們兩人走近,帶頭者立刻下令,「上。」
其它人聞言一擁而出。
「清逸,小心!」皓軒將清逸拉到身後護著,皺眉望著這一群突然從巷子裡衝出來的人。
「紫眸,黑髮,身旁帶著個東方女孩……沒錯,就是你,兄弟們,上!」帶頭者打量完皓軒和清逸後就命令其它人動手。
皓軒和清逸只得和他們對打。
清逸解決了幾個人後,想看看皓軒的情況,赫然發覺有個人正從皓軒的後頭接近想偷襲他,立刻大喊:「皓軒,後頭!」
皓軒機敏的一個旋身踢化解了危機,他朝她露出笑容,清逸豎起大拇指,但下一刻,她感覺到自己讓人拉住,太陽穴被個冰冷的物體抵上。她心一凜,這東西她再熟悉不過了,是槍!
「別過來,不然我一槍打死她!」帶頭者見情勢不對勁,馬上掏出槍來挾持清逸。
他沒想到這兩個人這麼厲害,那個僱主並未告訴他們,害他折損了不少兄弟,事成之後,他非多要一點錢不可。
「放了她。」皓軒解決了其它嘍囉,命令著那歹徒。
「我就是不放!」他一手勒著清逸的脖子,一手拿槍威脅的抵著清逸的太陽穴。
清逸嚇得臉色發青,四肢無力,該死!她真痛恨自己的懼槍症。
「你離我遠一點,不然我讓她腦袋開花!」帶頭者惶恐的大吼。
皓軒見清逸臉色發青,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你怎麼說都可以,別傷她。」
「皓軒,別管我!」清逸啞著聲音嘶喊,她不要皓軒為了她降低姿態,更不要自己成為威脅他的工具。
「閉嘴!」歹徒加重力道,清逸幾乎覺得自己快死了。
「我跟你說過別傷她的!你到底要什麼?」皓軒失去冷靜的大吼,他這樣勒清逸會勒死她的。
「你也閉嘴!該死!計劃不是這樣的,該死!該死!」帶頭者急促的喘著氣,一切都沒照計劃進行讓他手腳大亂。
清逸拚命不讓恐懼駕馭自己,她逼迫自己不能慌,不能害怕,她不能成為皓軒的絆腳石,她可以自己脫險的。
於是,她將顫抖而冰冷的手交握,手肘往後用力一頂,正好打中那男人的肋骨,沒防備的歹徒痛得鬆手。清逸見機不可失,捉住他的手臂使出一記過肩摔,摔得他頭昏腦脹,無法再作惡。
清逸呆呆的盯著倒地昏迷的歹徒,一時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直到皓軒的呼喚傳來。
「清逸!」
清逸呆愣的回了一句:「啊?」整個人就軟趴趴的倒在皓軒及時伸出的臂彎裡。
「沒事了,沒事了。」皓軒抱緊清逸,在她耳畔說著安慰的話。
這時,警察才姍姍來遲,皓軒讓清逸依著牆,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警察來了,我去跟他們說明一下情況,一會兒就回來,別亂跑。」
好不容易,清逸擠出個笑容,打趣道:「我這樣哪兒也不能去。」
皓軒輊吻她的秀額,「等我回來。」
清逸拉緊外套,望著皓軒在高頭大馬的外國人中仍是顯眼的挺拔身影。終於沒成為皓軒的負擔,她欣慰的想。
「你沒事吧?」
清逸聞聲抬頭,對來人露出應付的笑容,「是你啊,怎麼會在這兒呢?」
蘇聿秀笑了笑,「經過這兒,正好見著你『英勇』的表現。」
「別開玩笑了,我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呢。」她自謙道,不想多惹麻煩,同時對回過頭來看她的皓軒露出笑容。
「怎麼會?你一直是那樣的出色,連面對歹徒的挾持也能臨危不亂,好厲害啊!要是我,肯定嚇死了。」
「那是硬裝出來的,我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優點,野丫頭一個罷了」說老實話,她倒是不覺得自己這野樣有什麼不好。
「你也知道你是野丫頭啊!可是你的臉皮挺厚的,明明配不上皓軒還敢跟他在一起。」蘇聿秀的聲音有些異樣。
清逸懶得再理她,她不想跟沒好感的人扯些根本不瞭解的事。
「怎麼?說不出話來啦!」蘇聿秀露出個得意的笑容。
清逸瞄她一眼,不想說話,突然間,她感覺身後有人,尚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塊白布捂上它的口鼻。
哥羅芳?!
清逸只掙扎了幾下便失去意識。
「你做得很好。」一個聲音在蘇聿秀身後響起,她連叫也來不及就同樣被弄昏過去。
另一頭的皓軒向警方表明身份,略微說明狀況,一邊注意著清逸,豈料他才多說了幾句話,再轉回頭時,已不見清逸的蹤影。
他心一涼,拋下正等著他說下去的警察們,回到清逸站立的地方,那裡只留下他的外套。
「清逸!」他喚著,但無人回答他。
皓軒慌了,隨意揪住過往的路人,大聲詢問是否見到清逸,可是仍沒有答案。
怎麼會這樣?他捉緊手中的外套,開始假設各種狀況,愈想愈害怕,愈想思緒愈亂。
她不見了,被人捉走了!清逸!
皓軒完全失去判斷的能力,惶恐爬滿他的心,佔據他所有的心思,他沒有反擊的能力,只能任那蝕心的痛楚將他淹沒……
寧靜而肅穆的偵訊室內僅有三個人在。
「你到底說不說?」皓軒的紫眸冷銳地注視著捉回來的歹徒,從他身上散發的寒氣為這室內增添不少冷意。
「該說的我都說了,真的!我以上帝之名發誓。」帶頭者一醒來就立刻被提訊。
「可惜上帝似乎不怎麼眷顧你。說不說?」皓軒不想再跟他耗下去。
「我都說了嘛!有個人來找我們,要我們找你們兩人麻煩,然後讓你受傷就可以了。
真的!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你說謊!」皓軒激動的揪住他的領子,紫眸凶氣畢露,看得歹徒全身發抖。
「真──真的……我……我沒說謊……」
「雲翼,冷靜一點。」星衍將皓軒拉回,「那個跟你們交易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真的!」歹徒怕他們不相信,拚命的加重語氣,「我當初看他出手闊綽,而且他答應事成之後再給我們另一筆錢,所以……所以……」
「好了。」星衍打斷他的自白,「有沒有辦法聯絡到那個人?」
「他有給我電話號碼。」歹徒連忙掏出一張皺皺的紙條。
皓軒一把搶過來看,整個人愣住了,然後他一句話也沒說就衝出偵訊室。
星衍抬起掉落地上的紙條,臉色跟著一變,這是藍慶文的行動電話號碼!
此時,有人進來通報,說有目擊證人曾在清逸失蹤前看過她。
星衍命人留住那位證人,隨即奔出警局,趕去阻止皓軒,免得他一時衝動而做出什麼事來。
「砰」的一聲,藍慶文一開門就讓皓軒打個正著,狼狽地跌倒在地。由於事出突然,毫無防備的他又挨了皓軒緊接而來的第二拳。
「你幹什麼!」他莫名其妙的大吼。
「清逸呢?你把她藏到哪兒去了?」皓軒蹲在他身旁,態度冷酷的問。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藍慶文摸著剛剛被皓軒揍過的地方,不禁痛呼出聲,天!痛死他了!
「少給我裝蒜!你收買混混襲擊我和清逸,最後還綁架她,你敢不承認?」皓軒勃發的怒氣像是會燙人似的讓人不敢靠近。
「我才不會這麼不光明!」藍慶文心中一驚,但沒表現出來。
「你最大的敗筆就是給了那個混混你的電話──」皓軒嘴角噙著一抹冷意,看著藍慶文的臉色丕變,「你要如何解釋,你的行動電話號碼為何會出現在一個街頭混混的手裡?」
「說不定是他偷的啊!你不能憑這點就認定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你又不是警察,不能捉我,我可是善良百姓。」藍慶文無賴的說,一邊提防皓軒再次出手毆打他。
皓軒慢條斯理的取出證件,「國際刑警重案組探員雲翼,因為你現在涉及一宗綁架案,我要帶你回警局協助調查,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藍慶文詫異的大叫:「你……你是國際刑警?!」
皓軒什麼時候當起國際刑警來了?!怎麼他們都不知道?
「如假包換。」皓軒拉起他,銬上手銬,準備帶他離開之際,藍啟峰的聲音喝阻他們。
「站住!」藍啟峰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瞪著皓軒,「你在做什麼?他是你哥哥。」
皓軒不語,執意要帶走藍慶文,但藍啟峰擋住他的去路,訓道:「瞧瞧你,好好的分公司總裁不做,去當什麼國際刑警,國際刑警是教你捉自己的親人嗎?這事是我囑咐慶文做的,目的是要讓你和風清逸分手,我已經替你訂下另一門親事,你早點和風清逸斷了吧!那種女孩可以玩玩,不能當真。」
皓軒凝視著藍啟峰,突地狂笑起來,「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哈哈……」
「笑什麼?不許笑!」藍啟峰用枴杖敲地板,威嚴的命令道。見皓軒愈笑愈大聲,他舉起枴杖朝皓軒打去,豈料卻被他捉住了枴杖。
「我一直不懂,像你這樣的男人竟然是我的父親,我的身體裡竟流有你的血液。你剝奪了我的童年,讓我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你害死我媽,讓我失去依靠;你帶我回台灣,讓我受盡欺凌;現在你親手趕走我的生命,清逸是我的命,你知道嗎?」皓軒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咬牙低吼。「你們不是我的家人,我唯一的家人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你這個兇手殺死了!」
「你……你這個不孝子!看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藍啟峰氣得全身發抖,他拚命的打著皓軒。
而皓軒不閃也不躲地讓他打,等他打到全身力氣用盡,停手之後,才冷冷問道:
「我可以帶走疑犯了吧?藍先生。」
「你……不准,我不准你帶走我兒子!」藍啟峰怒極的大吼。
「皓軒。」星衍適時趕到,「放開藍慶文,不是他做的。我們找到一名目擊證人,他說清逸在失蹤之前曾經跟一名女子說過話,看樣子她們倆認識,只要找出那名女子,就可以找出清逸的下落。」
皓軒聞言,立刻放開藍慶文,跟著星衍回警局。
「站住!」藍啟峰大吼,皓軒和星衍一同停下腳步,但沒回過頭。
「我以父親的身份命令你,辭掉國際刑警的工作,跟風清逸分手,和我替你安排的結婚對像結婚,否則,你一踏出這個門,就永遠不要回來!」他下最後通牒。
皓軒不發一言,頭也不回的離開。
留下藍啟峰氣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