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震驚,還不足以形容藍文皓現在的心情,他只覺得自己心裡沸滾熱燙,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樣。
這個女人,她在說什麼?她又在想什麼?
藍文皓想把這些問題都問出來,但是喉嚨裡就像長刺一樣,一語難發,他只能用一雙難解的眼神,盯著她。
受下了這種沉默,葉芝寧先開了口,「文皓……」
「告訴我,你只是在開玩笑。」只是在吃醋,只是因為家裡又多住了一個女人……)升下舒眼在鬧睥氣。
「我……」咬著牙,「我下是在開玩笑,我真的不能陪你去。」
「那為什麼要叫麗娜陪我去?」
「……」
「說話啊!」
她該怎麼說?說她沒資格,說她不配嗎?要她把自己-開,說出自己心裡的難堪嗎?
為什麼要逼她承認她的自卑呢?
她的沉默無法化解藍文皓心中的怒火,反而讓他更加憤怒,終於他再也忍不住的一吼。「告訴我啊!」
葉芝寧全身一震,開始發抖,眼眶凝聚霧氣,愈聚愈多,化成淚光閃爍。「我……啊——」
藍文皓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將她拉向自己。「你知道帶一個女人出席社交場合,代表什麼意義嗎?」
他憤怒大喊,「你一定知道,對不對?那代表那個男人承認那個女人是他的伴侶!」
這就是他的用心,而她怎麼可以這樣糟蹋他的用心?
對她而言,他是可以讓的嗎?
「文皓……」淚水滑落,一滴又一滴……
怒氣沸騰,但藍文皓卻像觸電一樣鬆開了對她的桎梏,「小芝,告訴我,你明晚會眼我去,我可以當你剛剛的話沒說過!」
「小芝!」
低下頭,她不敢看他,「我不能跟你去!」
她不能害他,也不想害他……她絕對不能允許自己綁住他,絕對不能……
藍文皓深吸一口氣,「我可以接受你不去,但是為什麼要把我推給麗娜?告訴我,這只是開玩笑。」
看著他,「我不是開玩笑,至少……帶她出去你不會丟臉……」
他的臉色好恐怖,冷若凝霜,雙唇緊抿,顯然是在苦苦壓抑憤怒,他握緊的拳頭,似乎快捏碎了一樣。
這樣的他……好可怕……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他的聲音好冷,似乎已是失望透頂。
「……」
頭一次,藍文皓心中湧現強大的無力感,這個女人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她的腦海裡會浮現這樣的想法,難道他做的這一切還不夠嗎?
以前那個纏著他不放的小芝到哪裡去了?以前那個說要一輩子跟著他的小芝又到哪裡去了?
藍文皓閉上眼睛,似乎感受到胸口的憤怒在消退,轉換成陣陣的痛楚,在胸口跳動。
看著他難過的模樣,葉芝寧不知如何是好,她這樣做不對嗎?她只是怕自己拖累他,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如果真這樣,她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文皓,不要生氣……」
嘴角泛起苦笑,「我不該生氣嗎?」
「對不起……」
「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只要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藍文皓突然想到,「是不是麗娜跟你說了什麼?告訴我!」
拚命搖頭,「不是,是我自己……」麗娜只是點醒了她。
「你自己……」
沒有人左右她,她自己決定讓出他?
輕輕搖著頭,他真的失望到無以復加,無奈到不能理解,這個女人,這個他深愛的女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我!」藍文皓退了一步,腳步沉重,一字一句清楚說著。
話一說完,藍文皓轉過身離去。沒有駐足、沒有停留、沒有遲疑,決絕的像是五年前,他離開她一般。
葉芝寧不敢置信他這樣說,摀住嘴,眼眶已經濕透。
她當然愛他,不愛他,她何需這麼痛苦,何需這麼自責,何需壓抑內心想與他並肩的渴望。
可是她知道,他有一天會再高飛,他現在停在她身邊,並不代表他會永遠駐足;現在的他願意被她這條風箏線拉著,可是以後呢?
等他想飛了,難道又要再一次割捨嗎?
再一次發現原來是風箏線拉住了他,然後再一次扯斷風箏線,讓她再一次重重摔落在地?
怎麼辦?或許他們根本不應該重新在一起……因為她沒有把握,不會有一天一切都回到當初。
葉芝寧不敢再思考,腳一軟,蹲在原地,整個頭埋進雙膝間,任由淚水洗盡一切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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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重逢後他倆第一次冷戰。
從晚上,藍文皓就出門了,沒有回家,一直到天亮,到中午,到下午,到預定茶會時間開始前一小時,他都沒有回來。
葉芝寧待在家裡,打掃,洗衣服,整理庭院,耗掉許多時間。到了下午四點,還是很沒用的跑去看了看麗娜在不在家。
結果,麗娜也出去了,沒人知道何時出去,跟誰出去。
或許,他們真的一起去參加茶會了……真好……
壓下心裡的酸澀,葉芝寧告訴自己,她沒資格難過,因為是她要文皓這樣做的。
又忙了幾個小時,九點半,葉芝寧照顧小祁上床睡覺。
十點半,疲累完全包圍了她,回到房間,還來不及爬上床,就這麼倒在一旁的沙發上沉沉睡去。
朦朧間,夢境來襲,是小時候的場景,有他,也有她,還是放風箏的那一幕,文皓撿回來斷了線的風箏,想要再跟風箏線綁在一起,然後再一次放上天空。
是那個她常常作到一半的夢……
「皓哥哥,把風箏線綁上去就可以了嗎?」
「等一下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如果風箏線又斷了,風箏又飛走了,怎麼辦?」
「如果又飛走,風箏還是會再回來的,它飛走幾次,就會回來幾次。」
「這樣好累喔!」
「傻瓜,風箏一定會想盡辦法跟風箏線在一起……」
「為什麼呢?」
「因為……」
話還沒說完,葉芝寧就驚醒了。
不是什麼噩夢,卻讓她冒了滿頭汗,看看時鐘,竟然已經凌晨一點了。
文皓……還沒有回來。
葉芝寧靠在沙發上,盡量放鬆自己,回想剛剛那個夢境,最後風箏線又斷了,風箏還是飛走了。
看著風箏線掉落在地上,小芝一直哭、一直哭。
藍文皓拚命安慰她,然後偷偷跑去找風箏。
只是這一次,風箏可能飛得太遠,再也找不到了,沒多久後,暑假也結束了,兩個人都回到學校。
這個遺憾一直存在葉芝寧心底,她記得風箏回來過,也記得風箏跟風箏線真的團圓過,可是它們後來還是分開了。
只是她一直弄不清楚,是風箏享受過高飛的滋味,即便回來了還是一直念念不忘,還是風箏線摔過一次,懼高,所以再也抓不緊風箏了?
她弄不懂,真的弄不懂。
就像是她永遠都不知道藍文皓心裡真正的想法,他愛她,但會不會有一天,他貪戀更高的世界,卻又因為愛她,捨不得將她剪落,逕自高飛,只能在兩者間掙扎?
整個人蜷曲在沙發上,把自己緊緊抱住,疲累的感覺再度襲來,一點一滴將她攫住。
然而就在此時,房間大門被打開了。
葉芝寧抬起頭,藉著房外走廊的燈光看清楚來人,是藍文皓,他回來了!
她站起身想迎上前去,沒想到她這麼想他,所有的睡意在看到他那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藍文皓一眼就看見了她,想假裝生氣,卻連視若無睹都做不到,或許他氣已經消了,但是一想到這女人竟然想把他推給麗娜,他就覺得很嘔。
更讓他生氣的是,昨天他才一踏出房門,麗娜那女人就來毛遂自薦,說要陪他去參加茶會。
對他而言,這句話等於火上加油。
最後,他竟然學起恩斯那小子,騙麗娜叫她自己過去參加茶會,然後他跑到恩斯那兒去喝悶酒,什麼茶會,他根本沒有心情參加。
看著芝寧茫然和疲累的眼神,藍文皓心裡歎了一口氣。
就讓他倆冷靜個幾天吧!
他們甚少吵架,如今這麼一鬧脾氣,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尾。他斂斂眼神,「我要去台中一趟!」
「台中?」
「公司要收購一筆上地,我打算親自過去談。」
「哦……」為什麼他突然要出遠門?他們不是還在吵架嗎?藍文皓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反而讓葉芝寧不知該怎麼回話。
藍文皓嘴角一陣嘲諷的笑,「你該不會想叫麗娜陪我去吧?」
她如果敢說對,他絕對會打她一頓屁股,他發誓!藍文皓在心裡咬牙說著。
葉芝寧一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從他冷冷的語氣中感受到他的憤怒與不滿。
看她一句話都下反駁,藍文皓好不容易壓住的怒氣又飆了起來。
「混帳!」用力一腳踹踢床鋪。
「文皓?」
「不要叫我!」藍文皓轉過身,高大的身軀已經步出房門。
葉芝寧追了出去,「文皓,你要去哪裡?」
「去哪裡都好,總比被你推出去好!」
心一酸,話差點梗住,「可是現在很晚了……」
她並不想推拒他,她不是那個意思……
「無所謂!」
「文皓——」葉芝寧大叫,走廊盡頭的兩間房,吳嫂跟小祁都採出頭來,而縱使有旁人注視,她還是放聲大喊,「等一下……」
藍文皓站在樓梯口,呆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轉過身來看著她,眼裡沒有太多情緒,或許是因為藏得太深了。「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想聽。」
說完就轉身大跨步離去。
我都不想聽……
葉芝寧一個人站在房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嘴裡的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彷彿被逼到懸崖邊一般。
終於,想說的話在嘴邊輕輕吐出,但他已經聽不到了。
「小心……一切小心……」話還沒說完,淚水就這麼滑落,彷彿所有的心思都隨著藍文皓而去,怎麼會這麼心痛,為什麼她要承受這些?
為什麼她要一次又一次看著他從她眼前離開?
為什麼她要相信他,以為斷線的風箏還有再飛的本事?
到此,她已完全沒了自信,自卑如隆冬大雪,一層層覆蓋住她的心,那顆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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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文皓去了三天,葉芝寧也沉默了三天。
這段時間,她誰也沒理,包括那個常常來吵她的麗娜,甚至還有小祁。
小祁還是很乖,看著媽媽心情不好,靜靜的一個人玩;有時候恩斯會過來陪他玩,有時候公司太忙了,他自顧不暇,小祁只能自己玩。
葉芝寧並沒有忘記小祁,她還是照顧著他上學,照顧著他吃飯,只是她沒有陪他說話的心情。
現在的她,需要獨處。
但獨處之後,她的心愈亂,愈慌。
文皓還在生氣嗎?為什麼他一通電話也沒有打回來?
和室裡,葉芝寧靜靜的坐在牆角,小祁則在一旁自己看故事書,一方斗室內安安靜靜,寂靜得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媽媽,這裡我看不懂。」小祁捧著故事書來到她身旁,俊秀的小臉蛋有著求知慾,更有著討好母親的心。
葉芝寧強顏歡笑,「媽媽看看……」可惜,心不在此,看了兩三回也講不出個所以然。
「哇……媽媽也看不懂耶!」
她輕輕一笑,摸摸小祁的頭。
小祁看著媽媽,「媽媽是不是跟爸爸吵架了?」那一晚的場景他也看到了。
「小祁知道吵架這個詞了,好棒喔!」
小祁很得意,「老師有教,小祁學會了……」
心情不佳,實在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又捨不得叫孩子走開。
這時,吳嫂端著茶,走了進來。「小祁,恩斯叔叔來了,一直在找你喔!」
小祁跳了起來,「恩斯叔叔來了,好棒喔!」說完就像火車頭一般,衝出和室。
葉芝寧面帶微笑,看著孩子離開。
吳嫂將茶放在茶几上,坐了下來,看著葉芝寧鬱悶的臉色,「小姐,你跟少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幾天你看起來悶悶不樂,那天晚上……到底怎麼了?」
葉芝寧眼神黯然,「吳嫂,我覺得……我好像不應該跟文皓復合……」
「這是什麼話?」吳嫂相當不贊成的說著,「當初分開是不得已的,現在連孩子都有了,不在一起,還能怎麼樣?」
「他的事業心強,成就也高,我怕我會拖累他……」
握住葉芝寧的手,「小姐,這都是你的自卑感在作祟,不要想這麼多,文皓少爺絕對不會在意這種事。」
吳嫂輕輕一歎,小姐從小就是這樣,夫人死得早,再加上老爺忙於工作,疏於照顧,小姐害怕接觸人群,覺得自己會拖累人家,成為別人的負擔,一直到文皓少爺來到葉家,小姐才敞開心房。
沒想到,後來文皓少爺又離開了,葉家也沒落了。
「有時候我覺得,文皓飛得太高了,我已經跟不上了。」
跟不上,又怕拖住他,內心不斷拉扯,也就愈來愈退縮,愈來愈膽怯。
現在的她,變得連她自己都很討厭。
「小姐,你已經很幸運了。」吳嫂歎口氣,「男人都是貪心的,只是有的貪多、有的貪高。而文皓少爺貪的是成就,對於感情,他一直很專一,小姐應該信任少爺。」
閉上了眼睛,「我知道……」
看她把自己折磨得這麼精神不濟,吳嫂還是一歎,「小姐,何不把你的想法跟少爺好好談一談呢?」
「我不能帶給他幫助,至少不要再讓他煩惱了!」
「哎呀!小姐,你怎麼會這麼想,夫妻之間不談怎麼行?」吳嫂相當不贊成,「你這樣幫他想,他未必會懂,什麼都不說,只能猜來猜去,一猜錯,是不是又要吵架,又要難過了?」
可惜葉芝寧聽不進去,「我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她的心裝載著滿滿的恐懼,她不可能自私的要文皓別再飛翔,不能讓他們之間重新連線,成為一個錯誤,所以她要把所有的擔心、憂傷與恐懼,統統往肚裡吞,不讓他窺得半分,讓他可以無憂的去做他想做的事。
「……我該怎麼說呢?」吳嫂憂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勸不了她,難道要看著她繼續消沉嗎?她把所有心裡的壓力都往肚子裡吞,簡直就想逼瘋自己。「你知道嗎?連小祁都跟我說,你好像很不快樂。他不是說,他最愛看你笑的樣子了,孩子都在關心你,你知道嗎?」
葉芝寧眼眶一濕,「我知道,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
吳嫂說得沒錯,孩子需要她的關心與照顧,她不應該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
「話說回來,還是找個時間跟少爺好好談談吧!夫妻之間,沒什麼不能談的。」拍拍她的肩膀,「我跟你保證,談完之後你會發現,你根本是在自尋煩惱,少爺是愛你愛得要命!」
葉芝寧一笑,「你好誇張……吳嫂,謝謝你!」
「還有小祁喔!」
「我知道!」
謝謝你,我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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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過去了,葉芝寧的情緒好轉許多,不再自怨自艾,常常跟小祁一起玩耍,笑容也回到她的臉上。
然而,總是在下意識裡會下自覺的往門口看去,心底的想念是如此之深。
那天晚上,照顧完小祁上床睡覺後,葉芝寧回到房間,梳洗完畢,十點半,準備上床睡覺。
連續五天淺眠,今晚的葉芝寧也不例外。
窗外風聲一吹動,她就立刻醒了過來,四處看看,並無異狀,瞄了眼時鐘,十二點半,繼續躺下身。
這時,房門被打開了,沉穩而輕緩的腳步聲踏了進來。
聲音很熟悉,葉芝寧知道是誰,但卻動也不敢動。
來人坐上床沿,柔軟的床墊瞬間凹陷,葉芝寧不敢妄動,眼睛緊閉,卻感受到他炙熱的眼神,直盯著自己。
又過了一會,對方停住盯視,歎了口氣,站起身,進入房內的浴室。
葉芝寧睜開雙眼,聽見浴室內的水聲,她無法克制自己的起身來到浴室門口。「文皓,是你嗎?」
水聲突然停住,似乎他沒想到葉芝寧會醒過來,他默不出聲,兩人隔著浴室門,無語。
他還在生氣……葉芝寧滿心難過,正想轉身回到床上,這時,浴室內卻伸出一隻手將她拉了進去。
一陣天旋地轉,等葉芝寧定住心神時,自己已經處在一具堅實的胸懷裡。
她顫抖的抬起頭,看見藍文皓那雙熟悉的眼睛,深情裡帶著滄桑與疲憊。
身上的睡衣已被淋濕,葉芝寧害羞的想閃躲,因為這個男人目前是全身赤裸的狀態。「文皓,真的是你……」
藍文皓撇撇唇,下巴滿是鬍鬚。為了趕緊趕回來,他將十天的工作濃縮成五天,只為見她一面。
他凝視著她,「這幾天,你有冷靜想一想嗎?」
苦笑,她想得好多,所獲得的每一個結論都在批評自己。為了怕拖累他,脫口說出要他找麗娜陪他,這是她的不對,被心愛的人親手推向另一人,他一定很難過。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陪他出席,讓他蒙羞?
收手抱緊她,「小芝,我在等你說話。」
「麗娜的事,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繃緊的嘴角這才鬆開一點笑容,「這個道歉,我接受。」
這女人終於開竅了,如果她再下開竅,他都快受不了了。雖然說要冷靜幾天,這幾天他電話也不打,但到最後,他真的覺得這是在處罰自己。
一天聽不到芝寧的聲音,他幾乎就快要發瘋了。好幾次握著手機想打回來,卻被自己硬生生壓住。
他輕吻她的唇,「我也跟你道歉,那天……說了不該說的話。」
葉芝寧鼻一酸,眼眶一濕,淚水直直滑落。
他不該說道歉的,應該說道歉的是她,是她。他是多麼的好啊……
他歎口氣,「不要哭……」隨即深深吻上。
動作間,不小心轉開了蓮蓬頭,溫水輕灑在兩人身上,水氣氤氳,在兩人互相摩挲的皮膚上舞動著。
只有在這一刻,葉芝寧才可悲的覺得,風箏線並沒有綁著風箏,他們一起快樂的在空中飛翔。
緊緊纏著他,感受他的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