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一日之計在於晨。在工作八個小時後,疲累的身心終於得到充分睡眠之後,本該是神清氣爽、通體舒暢的迎接新的早晨,再享用一份營養十足的早餐,振奮起精神,再面對接踵而來的事。
正常人都會將這條戒律緊記在心,嚴格遵行。
但……偏偏有人不知是無心或有意的總是跟它作對,眼見收音機已規律地報時八點整了,還有人穿著內褲大咧咧的呼呼而睡。不但無視樓下傳來好心的提醒,甚至眉頭還厭煩的皺了起來,一手拉過被子覆蓋住頭,假裝沒聽到。「喂,你再不起來,就真的來不及了!」呼喚的人提高了分貝,顯示情況的嚴重性。
床上的人依舊賴床。
沒多久,急促的腳步像是氣得要把地板踏破似的,正一步步接近目標。
「還不快給我起來!」來人扯開喉嚨大吼的高分貝差點就要震碎屋頂。幸好屋頂似乎已經不斷經歷同樣的情形無數次,才能承受起這樣的折騰。
「唔……二哥……再讓我睡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含糊不清的哀求聲從被子內傳出,他對於剛才的巨聲雷吼完全不以為意,僅僅只換了個姿勢,不當一回事。
龔正華對於他這個超級會賴床的小弟是半點辦法也沒有,無奈又寵溺的搖了搖頭,打消要他準時起床的念頭,轉而幫他整理起房間。
「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似的賴床,真不知道當初你是怎麼當上副教授的?怎麼會有人敢不要命的聘用你?」他一手拾起小弟丟在床腳的衣物之餘,嘴裡還不忘嘮叨幾句。雖然他說的淨是數落之詞,但仔細一聽,隱約還是可以聽出他語氣中一絲絲的驕傲。
不是他愛誇自家人,他這位小弟,天資聰穎,學習力、領悟力也比平常人厲害上幾倍。東西一學就會,理論一點就通;但也因為太容易,沒了挑戰性,以至於學什麼都是三分鐘熱度,半途而廢。小弟繼而再去學別的東西,到最後結果仍是一樣。
小弟等於什麼東西都學,卻都涉獵不深,只懂得皮毛。就像問他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怎麼來的,他可以說得淋漓盡致;但一問到由相對論衍生的重要理論基礎或者舉例說明,他就會來個大眼瞪小眼,要不就理直氣壯回說那早作古了,關他何事!
如此一來,能拿這麼會耍賴的人如何?何況,小弟除了耍賴、以及個性迷糊、少根筋外,他可算是個聽話的小弟,很少做出教人擔心、讓人開罵的事來。
只除了……三年的那件事,惹得他和大哥難得一致的嚴厲禁止他不能再參與。
還好他自己知道錯了,懂得拿個副教授的職位來討他們的歡心,順便求情以解除他的禁令。可惜,動之以情這種手段是哄騙不了心如鐵塊的他們,因為事情一旦牽扯到小弟的安全時,他們兩人是把它看得比任何事還要重要。再三聲明小弟若沒得到他們的准許,不准再涉足危險的任務,並且隨時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就生怕他有個萬一。
這麼滴水不漏的保護,換言之,就是他們有輕微的戀弟情結。
「停你還不起床,我就要告訴大哥,說你又偷偷去學武了。」他說話的口吻輕柔的不像威脅,語氣卻是讓人輕忽不得。
倏地,床上的人一躍而起,原本惺忪無神的睡臉遽轉為精神百倍,並揚著討好的笑意,像只哈巴狗似的掛在龔正華身上。
「親愛的二哥大人,你也知道我最愛的就是學武。我好不容易蒙騙住大哥來學武,人生才變得有點樂趣,難道你就忍心剝奪我惟一的生存目標嗎?如果真的告訴大哥,讓他來追殺我,那我還不如去撞牆來得快活些。」他雙手合掌,可憐的模樣真教人掬一把同情之淚。
「說得這麼誇張,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是多麼不通情理的人。放心,只是跟你開個小玩笑罷了!我不會壞心到跟大哥打小報告的。」龔正華笑笑的弄亂小弟那一頭稻草般的亂髮。
「謝了!我最敬愛、最偉大、最善良的二哥大人,這可是咱們的秘密。」他是目的已達成,又對他二哥諂媚一番,以便下次求情時能派得上場。
「你這種話我聽得多了,早就已經免疫啦,趕快去刷牙洗臉吃早餐,已經快八點十五分了。」他輕聲的斥喝,毫不留情的掀開被子。
不說還好,經龔正華一提醒,就見賴床的他自床上跌落,然後迅速在五秒內完成套上衣服、褲子,甩上背包的連續動作,猶如訓練有素的軍人。
「二哥,你明知我會賴床,應該要早一個小時叫我起來的。頭大了!這次真的頭大了!我再遲到的話,你小弟我就要被列入『課後輔導』的對象了。」他哀號的慘叫聲伴隨著漱口的咕嚕聲。
龔正華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動作快得像陣旋風的小弟,自己不論早一個小時或早兩個小時叫他根本就沒有差別,反正他總是能賴到最後幾秒才起來。
「啊哈,那正好。我還想請你們主任多多訓練你,看來是不必我講了。」龔正華故意落井下石,想嚇唬嚇唬他這位從沒學到教訓的小弟。
「哼,我有辦法準時到達的,很抱歉會讓你的希望落空。」話語才歇,梳洗完畢的人影立刻衝到樓下,他快速的掃過桌上簡易的西餐早點,塞滿整個小嘴,沒兩三下就咀嚼完畢。
他帥氣的跨上媲美跑車速度的捷安特登山車,忽地,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轉過頭,對著已經下樓的龔正華劈頭問道:「大哥呢?」
「早就上班去了,今天法院就要判定輸贏的結果。」
「大哥肯定百分之百勝訴,到時慶功別忘了算我的份,我可是這件事的大功臣。告訴大哥,我想要跟他討個獎賞,就看他的誠意是多是少了。」他自傲的將鼻子翹得老高,腳踩踏板,蓄勢待發。
「你還敢說,你忘了就因那件事……」龔正華話說至一半,就被一個活氣十足的呼喊聲給打斷。
「我走了。」車子偕同人已經如疾風般的竄出,不見身影,只聽見腳踏車聲,留下一臉呆愣、尚反應不過來的龔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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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擁擠的交通巔峰時刻準時到達目的地,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任務,然而有個人正試圖打破這個千古不變的鐵律。
火紅色的腳踏車被踏得像是哪吒腳下的風火輪,高速的急馳在車潮中,真不知是要稱讚騎士的技術精湛,還是該罵他不想活了呢?
龔玉訣絲毫不費力氣穿梭在人來車往的街道上,漂亮地轉個弧度,繞過街角,繼續搏命演出一幕幕腳踏車比轎車、公車、摩托車都還快的劇情。他一路上沒有撞到任何行人,看得坐在車內的人們莫不嘖噴稱奇。
他用眼角餘光瞟了一下手錶,還差三分鐘就是上午的第一堂課。龔玉訣眼觀四方,利落的變換車速,加強馬力往前衝去。
街底的黑色欄杆所屏障的紅色磚瓦校舍,就是他所任職的「私立東方學院」。他千鈞一髮的閃過從旁邊倏地竄出的貓咪,因為大部分上課的學生都已經入校了,所以愈接近學院,人車就愈少,只剩下一些不是睡過頭要不就是故意遲到的人,當然也包括龔玉訣在內。
「閃開!前面的人快閃開!」那些還慢步行走的學生好死不死的堵住校門,是存心讓他留下來「課後輔導」的嗎?口氣惡劣的嘶吼聲讓三三兩兩的學生服從的站到一旁,讓出一條通道來。還來不及反應的學生,只感覺到一陣風呼嘯的從身旁飛過,以及像是剛沐浴完而殘留在身上的淡淡清香味。
「謝啦!」
輕揚愉悅的嗓音緩緩流瀉到學生的耳內,令所有人不自覺的笑開了臉。
轉進小徑,石頭鋪成的通道使得龔玉訣必須抬高臀部,以免受顛簸之苦。彎過牆角,偌大的教師停車場儼然呈現在眼前。這裡停放的全都是上好的進口轎車,只有他這輛紅色的登山腳踏車顯得突兀不搭軋。龔玉訣絲毫不以為意,快速將車子停好,寶貝的套上鎖鏈。
精明的雙眼來回梭巡著四周,見沒人經過,他輕巧的身子一下子便翻過牆垣,穩穩的落在屬於物理資料室的專用地,也就是他的辦公室門外。
「幸好,又逃過一劫了!」放鬆地吐了口氣,龔玉訣推開未上鎖的窗戶,利落的跳過窗台。將背包準確的丟到椅子上,他開始翻看今天有哪些工作要完成。
沒多久,蹣跚緩慢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龔玉訣分毫不差的在來人打開門之前,搶先一步開了門。「教授,早安。」「你也早,小玉,今天沒再遲到了吧?」年近七十的物理系劉教授愛憐的開口問道,將公事包放在自己的桌上。
「當然沒有,今天是安全到達,教授可別太看不起我。」龔玉訣泡了兩杯文山包種茶,十分慇勤的涎著笑臉遞給劉教授。
必備的拍馬屁手段之一——懂得對方的喜好。為此,他是嚴格謹守。
「那就好。要是做得到,以後就別再翻牆,或者從窗戶進來,省得到時被人發現,有心人總會說上幾句不好聽的話來。別以為學校很單純,其實搞小團體或是勾心鬥角的戲碼在這裡也會發生。你是我最疼愛的學生,我不希望我從別人口中聽到對你的批評。」他雖然年紀大了,可不代表腦子也跟著退化了,他只是捨不得罵。
「嘿嘿。」龔玉訣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不禁咋舌。他還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卻始終騙不了劉教授。
「別只會嘿嘿,你以為你是某位政治人物呀!話給我聽進去,不要給我從另外一邊跑出來。」他板起臉,沙啞的嗓音略微高揚,顯示他是認真的。
龔玉訣低下頭,故作反省狀。「遵命,我下次不敢再犯。」
「知道就好。嗯,小玉泡的包種茶還是那麼香、那麼好喝,真是厲害。」他享受的輕啜了一口,清新的滋味立即在口內擴散,這小子還真懂得討他的歡心。
「小子無才,是教授不嫌棄罷了!」
龔玉訣誇張的佯裝古人說話咬文嚼字的態度,輕浮的打了個揖,逗得劉教授開懷不已。
其實副教授的工作既輕鬆又自在,沒有多大的壓力,只是每天重複著同樣的工作行程,不免有些枯燥乏味。但,人生不就是這麼回事,不認命也不行。
不過……說實在的,在他心底仍是期待著有刺激的事情發生,以點綴一下平淡的生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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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洶湧熱絡的廣場一角,巨大的電視牆上正播放著今天的重大新聞。只見畫面上成群的記者全擠在高等法院的大門口,大夥兒拼得你死我活的就為取得先機、佔得地利,引頸翹首的盼著焦點人物的出現。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首先自門禁森嚴的法院大門內走出,然後是一些相關人士魚貫走出。幾乎所有的人在同一時間全部一擁而上,你推我擠,猙獰的臉孔有若豺狼虎豹。一位女記者右推長相粗魯的男記者,左拐某家雜誌社的記者,穿高跟鞋的腳力踩別家電視台派出的攝影師後,終於在萬人矚目下將麥克風遞到焦點人物的面前。
「龔律師,請問您對法官裁判的結果感到滿意嗎?」女記者眼神犀利,不放過面前之人臉上的任何表情。
「我想律師的職責就是伸張正義,今天很高興我終於不負所托的完成使命。」剛毅卻不失俊美的臉龐,此時散發著正氣凜然的氣息,增添一股更為成熟穩重的味道,說得眾人不禁為他的泱泱氣度喝彩。
「這場長達三年之久的訴訟,您所控告的正是商界有名的紡織大王——辜青嚴。不說他的財力雄厚,連強大的政治背景、與許多名人友好的關係更是不容小覷。雖然您在法律界鼎鼎有名,但不論是財力或政治背景卻比不上他,請問在這段期間您是否曾遭受過任何來自外界的打壓?」
「聽說您一開始就握有辜青嚴的把柄,所以對於這場訴訟才信心十足,是否真有其事?」
「雖然警方對於辜青嚴暗中走私人口的傳聞心生疑竇,卻一直苦無證據,尚不知從何下手調查。然而,您卻做出如此驚人的舉動,一狀告到法院,莫非早已胸有成竹?請問您是怎麼取得辜青嚴的把柄?用什麼方法?能不能告訴我們?」
「請問您是不是覺得像辜青嚴這樣的人是罪有應得?會不會覺得法官的判決太輕了?」
「至今沒有一件官司打得這麼久,請問您是保持怎樣的態度來應付這場官司?心裡有沒有想要特別感謝的人。」「龔律師——」
「龔律師——」
不讓剛才的女記者專美於前,其他記者紛紛祭出打蛇隨棍上的下流法。把站在前頭的人當成肉墊,直接壓在他們背上,伸長了猿手;無數只的麥克風就這麼堵到焦點人物身上,各式各樣的八卦流言跟著出籠。
眼下混亂的情況就連幾個守護人員也快抵擋不住。驀地,低沉穩重的嗓音壓下了眾家記者尖銳拔高的質問聲。「各位……」
似是吊人胃口的停頓了會,看各家記者適時的閉上嘴,龔克齊挑著眉,揚著輕鬆自在的笑。
「我知道你們很辛苦,跟著我東奔西跑的,十二萬分的感謝你們對龔某這麼的捧場;關於你們的問題,我只能回答——公理自在人心。
所有的對與錯、是與非都在我的心裡。所有的傳聞、流言只有那些愛編弄是非的人才有興趣。對我來說,是與非都由別人去說,他們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我只在意我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果,相信大家也一定替我感到高興,謝謝大家!」四兩撥千金的威效在龔克齊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堵得記者啞口無言。
要是問了,不就當場承認自己是愛說是非的人,踏入龔克齊刻意安排的陷阱,落人口實;不問的話,回去怎麼跟上司交待,總不能空手回去。到時,手中麥克風恐怕會被一張辭退書所取代。
就在大夥兒互相對視,等著誰先自願當豬頭發問時,龔克齊已在守護人員的護衛下從容不迫的離開現場,一眨眼就要坐進車子裡。
瞬間,記者們拋棄了所有道德、面子問題,難得同心協力的群起吆喝追逐。透過攝影機的畫面傳送,一群記者就像田徑賽跑上的選手,賣命的奔跑,看得電視機前的觀眾還以為什麼時候記者也做起耐力訓練了。
「大哥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律師嘴,最愛搞隔空搔癢這檔事,搔到人家的癢處卻不肯給人家搔癢的機會,不愧是律師界的第一名嘴。」龔玉訣嘴角勾著淺淺的笑意,笑得雙眼如彎月,就不知在喃喃自語中暗喻的是褒還是貶?
「你說什麼,小玉?」劉教授正批改著考卷,好奇的抬起頭來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看今天的新聞罷了。」
龔玉訣一臉微笑的按下搖控器開關,走到劉教授的身旁。
「教授,這些考卷我改就行,你老人家只要坐在旁邊休息就好。」他不容拒絕的拿過考卷,手腳利落的開始批閱。必備的拍馬屁手段之二——有事,弟子服其勞也。
「哦,那就麻煩你了。人家改考卷至少需要十五分鐘,但你卻能在短短五分鐘內毫無錯誤的改完,連我都要叫你一聲大師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號稱快手的小玉,用一張只花十秒鐘的速度批改考卷,禁不住稱讚。
「這就是我厲害的地方呀!」龔玉訣一點也不害臊的說出口。答案記在他的腦海裡,反射神經又靈敏,在看了考卷第一眼後,同時也動手批閱出分數。
「老王賣瓜,自賣自誇。」雖是這麼說,劉教授眼底還是掩飾不了愛惜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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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擁擠的街道,心情卻是大大的不同。龔玉訣輕鬆的踩著車子,閒適而散漫的沿著街道回家。腦子想的是待會兒該怎麼跟大哥討獎賞,習慣上揚的嘴角正泛著算計的笑容,雙眼靈活生動的轉來溜去。
位於距市中心較遠的郊區多半是高級住宅,因此獨棟的透天建築比比皆是。相對的也因為是郊區,所以人潮不若先前在商業區那般的熱鬧嘈雜。
寬敞的馬路上,只有龔玉訣一人騎著紅色的登山車。兩旁的樹陰稍稍遮蔽了烈日,也順便送上沁涼的微風,吹得他心曠神怡,整個人沐浴在慵懶的夏日時光裡。
要不是當初聽了劉教授說副教授的工作時間自由,他才不會這麼……甘於平淡的選上這個行業。雖然有一半是因為大哥的嚴格約束,只有教師這樣平板無波動的工作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多少不用顧及安全的問題,否則他可能會被強制規定跟著他一同當律師。
衡其輕重,也知道要選哪個最好。他才不要天天被人管著、被人押著做他不想做的事,簡直就像剝奪了他的人身自由。
倏地,一道尖銳刺耳的煞車聲劃破原有寧靜的氣氛,也喚回龔玉訣胡亂竄動的思緒。本能讓他下意識在瞬間築起防備的姿態,為這不尋常的聲響屏氣凝神。
裝有防彈玻璃的全黑轎車像是凶神惡煞般的從旁衝出,朝著龔玉訣迎面而來,顯然帶有敵意。嘎的一聲,轎車筆直的橫擋在龔玉訣的面前,從裡頭走出三名來意不善、面露惡相的彪形大漢,雙手還示威似的拉拉手筋、動著關節骨弄得喀喀作響。
「奇怪,我何時惹到這些人?」龔玉訣氣定神閒的回想著他曾得罪過的人,但想破了頭卻始終想不出來。
「小子,你就是龔克齊的弟弟吧?」來人口氣極度惡劣的間。
原來是大哥的仇家!現在,竟然會扯到他的身上。要怪就怪大哥律師這個工作,就算不想惹事,也會無緣無故的樹敵。
「怎麼?是官司打不贏我大哥,還是他礙著你們的路,所以想要找我來洩恨?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你們究竟是誰的手下?」他神情雖然有些煩惱,晶亮的眸子卻透著異常的光芒,正確的說法是散發著興奮的氣息。
「你不必知道我們是誰,只要你是龔克齊的弟弟就行。」
語畢,三名大漢隨即以包抄的方式將龔玉訣圍住。
「呵,三個人一起上呀!大哥做人肯定是太失敗,才惹得人家這麼怨恨。」龔玉訣臉上不見害怕,反而還有閒情逸致的同他們說笑。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膽子還真不小,等一下就讓你好看!」
話一完,隨即掄起拳頭,手肘往後弓,似有幾百斤重的拳頭就要落在龔玉訣臉上。
「擒拿術第十八招,手搭手,隨意走。」龔玉訣滑溜的手有技巧的躲開凌空而來的拳頭,反而搭上對方的手腕,趁勢旋過身,肩膀頂住對方的手臂上方。「給你來個狗吃屎!」話落,他將全身的力氣凝聚在肩胛,漂亮的來個過肩摔。隨著對方被摔到地面的身軀,龔玉訣迅速的利用右手肘及膝蓋順勢以千鈞之力壓上大漢。
那人受到猛然攻擊,不禁吃痛的大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