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目黑池的步步逼近,恩子命令自己別緊張、放輕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剛才是真醉還是假醉,哪有人那麼快就清醒的?」竟然還可以做壞事呢。
「你說呢!」他穩穩地抓住不自覺向後退的恩子,心裡的疼惜更甚,明明就怕得要死還愛逞強,這個小傻瓜。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醉過。」她僵直地靠在他懷裡,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壞蛋,欺負女生。」論力氣,是鐵定鬥不過他的了,恩子賭氣地扭頭不理他。
「傻瓜,你難道不知道男生就是喜歡欺負喜歡的女生的嗎?」目黑池的手覆上她不再掙扎的身子。
「但是……」目黑愛憐地揉揉她呆呆的小臉,「對不起,現在的我還不懂愛,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你能先接受我的喜歡嗎?」
「這就夠了,謝謝你。」恩子感動地圈住他的頸項,她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見面時他的冷淡,能得到他現在如此溫柔的對待,她已經很滿足了。最起碼,現在她不再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多麼容易滿足的小女人啊,只是一句「喜歡」她就彷彿得到了全天下……他心疼地抱著懷裡纖弱嬌小的身子,發誓從今而後要好好地保護她、珍惜她。
「小黑!」忽然,恩子甜甜地叫喚。
「什麼?你叫我什麼?」小黑?!好土。
恩子難過地垂眼,「你不喜歡嗎?」她放開手,「可是那天我叫你的時候,你明明同意的。」委屈的模樣存心要他內疚。
目黑池好笑地看著她難得的小女兒嬌態,讓他差一點兒就想對一個女人投降,但只是差一點,「我有嗎?」
「有!」怕他不懂,她連忙加以補充,「你想一下,當時是你自己要求我不要跟別人一樣叫你還讓我隨便怎樣叫都行的。」
目黑池想起來了,這小丫頭!那天他還不是因為只顧著想她的事,才讓她有機可乘的?「算了!你喜歡叫就叫。前提是,不能在第三者面前叫,懂嗎?」要是被別人聽見了,他堂堂「當世」總裁的顏面何存!
「耶!」思子高興地給了他左右幾個響吻,「小黑。」
「傻瓜。」他也回了她左右幾個響吻,「只做你的傻瓜。」
真是的,被她這樣一攪和,什麼心情都沒了。目黑池無奈地捏捏她的鼻子,「睡吧,鬼靈精。」
恩子漾出一個燦爛的笑靨,她真的好愛他哦,「晚安,小黑。」
在微弱的月光的照耀下,達成共識的男女彼此信任地相擁而眠,他們都堅信著明天會是美好的一天。 ***************
燦爛驕陽穿過淺色的窗簾,射向床上一夜好眠的人兒,目黑池甩著因宿醉而變得沉重的頭,輕輕抽出被恩子當枕頭面麻痺的手臂。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他驀然想起,昨晚他和恩子各自表明了心聲,從今天開始,他們是正式的男女朋友了。對了,有了這層關係,他就可以要她辭掉原來的工作了。每天看她那麼累,他的心都疼死了,而且他可不希望以後都要抱著一堆骨頭睡覺。
「小懶豬。」目黑池輕手輕腳地下床伸展有些麻痺的手腳,順便打量起恩子的房間。房間只有八個榻榻米的大小,一床一桌一櫃,簡單得不可思議。他曾到過美悅的房間,連她的洗手間都比這兒大,更別說她的那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了。目黑池打開看似衣櫃的櫃子,裡面只隨便掛了幾件衣服以證明衣櫃的價值,他心疼地關上櫃門,走到旁邊的書桌前,不要說基本的保養品,連起碼的鏡子都沒有,只零散地放了些書,還有一個相架。
他好奇地拿起相架,那是一張全家福——溫柔美麗的母親、甜蜜可愛的小女兒,還有寵愛妻女的——父親?!
目黑池冷著臉將相片比向還做著美夢的恩子。為什麼?是陰謀嗎?從一開始的接近都是她預先設計好的嗎?誰來告訴他,是他誤會了,她的父親不是千葉真一郎?
仔細瞧著,他越發覺得相片中的小女孩好像在哪見過。那天那個什麼灰的隱約提起什麼保育院,哦!對了,那個什麼灰的事他還沒有跟她算清楚呢,還是趕快讓她辭職得好,別讓一些無恥之徒有機可趁。唉!他又想到哪去了,當務之急是要弄清她跟千葉真一郎的關係,不過她跟那個什麼灰的關係也要搞清楚就是了。
就在目黑池陷入自己的思緒時,突然——
「啊!」隔壁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劃破寧靜的長空。
恩子被慘叫聲嚇得跳了起來,她茫然地左顧右盼,朦朧的視線在對上目黑池幽深的黑眸時,綻出慵懶一笑,「早安。」
目黑池不能肯定此時的恩子是真是假,只能胡亂地點頭當是回應,「我到外面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你可以再睡一下。」他幾乎是逃難似的衝出房間,以至忘了放下手中緊抓的相架。
敏感的恩子注意到他的異樣,她不解地皺起眉,他是怎麼回事了?昨晚還柔情蜜意的,今早一起來又變了個樣,難道是——她昨晚沒給他滿足,他慾求不滿?
不管他了,恩子舒服地伸展四肢,當她的目光不經意地掃到房間裡惟一的矮櫃時,她明白了他的異樣所為何來了。她從來沒有瞞著他的意思,剛開始不說是因為他們還不熟,而且那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沒必要整天拿著它到處嚷嚷吧。不過從剛才他冷凝著臉的情況來看,今天她是必須解釋清楚的了。
稍微整理儀容後,她也跟了出去,看看剛才那聲淒厲的男性慘叫聲又是為了哪樁。
***************
案發現場
因為恩子趕到時,當事人已經整裝完畢,所以有看頭的東西實在有限,不過從愛弓床上零亂的程度和那攤可疑的血跡來判斷,不難看出昨晚兩人到底經歷了什麼,如今恩子剩下的惟一疑問是——
「請問,剛才叫的是你嗎?」她帶著親切的微笑,非常有禮貌地問著尷尬拘束的和彥。
當然,坐立不安的和彥是不可能承認這麼沒面子的事的。
「恩子,我們先到外面去。」比她早到的目黑池理所當然地拉她走,算是體貼兄弟。敵不過他力氣的恩子被動地走著,卻頻頻回頭,還意有所指地看看血跡、再看看羞紅滿臉的愛弓。
愛弓無助又委屈地瞪著她,讓恩子強烈地感到自己當初「引狼入室」了。
愛弓衰怨的視線轉向和彥,還是不太能搞清楚狀況,她才是那個受害者呢,她都還沒來得及尖叫,他就已經先聲奪人了,這什麼跟什麼嘛。
和彥知道愛弓的哀怨。他雖然沒有以前目黑池的風流,但也曾有過逢場作戲,床中央的那攤血跡所代表的意思就是他發出慘叫的主要原因。他才剛從情傷中走出來,短時間內還沒有再度闖關的打算,但是他欺負了人家小姑娘又是事實,該如何是好呢?!
和彥緊張的雙手互捏,愧疚之情溢於言表,「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愛弓剛才被他先聲奪人,現在她要絕地大反擊,「你也不用說道歉了,發生的事再也追不回來,你隨便丟下個三五七百萬後就可以走了。」幾百萬夠她治療心靈創傷了吧,算了,不夠再想辦法。
「什麼?」和彥有些接受不了她的思維方式,他開始懷疑他昨晚是被仙人跳了。
「喂!你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在裝傻。你昨晚趁醉奪走了我留給我未來老公最寶貴的禮物耶!你不要以為我沒有哭就代表我不傷心,我是想既然木已成舟,傷心也於事無補了,才想到以最實際的方法解決,你今天碰上我這麼理智的女人是你運氣好,否則……」愛弓為加強自己委屈的程度,煞有介事地哼了兩聲,「沒個三五七千萬的你休想離開了。」
和彥越聽眼睛睜得越大,他殘存的一絲悔疚也被她的瘋眼瘋語打了個煙消雲散。眼前可愛的小女人要裝大姐頭還真的不是很像,但他很給面子地忍住了不斷氾濫的笑意,他掩飾地低頭咳了下,她有一點是說對了,至少他是很慶幸昨晚的錯誤對象是她而不是外面的其他女人。
愛弓可疑地看著他咳得愈來愈抖,她生氣地推他,「你在笑我?你強暴了我還笑我?我就知道你的慘叫是裝的,你們這些臭男人,淨做些吃干抹淨的無恥勾當。」越想越委屈,最後愛弓於脆哭了起來。她可不是為了那幾百萬獻身的,她才是最無辜的人不是嗎?事發後到現在,沒有人安慰半句就算了,肇事人還若無其事地涼在一旁看她笑話,這叫她怎能小氣!還有她那個變態室友,成天只會看戲,她好可憐哦,嗚嗚。
和彥手足無措地坐在哭泣的愛弓身旁,整件事情本來就是他有錯在先,人家本來好好的不哭不鬧,給錢了事不就好了?現在可好了,受害者終於有了受害意識,哭了個沒完沒了的,怎麼辦?哦!對了,用這招試試。
「乖,你別哭了。你看看,這是什麼。」和彥誘惑的聲音加上他滑稽的笑臉,十足一個專門拐騙小女孩的怪叔叔。
「啊!」專心哭泣的愛弓沒被他手中的千萬支票吸引,反被他的怪模樣嚇了一跳。
再度聽到怪叫的目黑池和恩子趕緊衝進房裡,看到的就是和彥無奈地看著笑到滾在床上的愛弓的情形,結果兩個人也跟著大笑了起來。大好的清晨,他們就在各懷心事的大笑聲中度過了。
***************
因為愛弓跟和彥的問題他們一致認為並不能三言兩語地草率結束,而且他跟恩子也有自己的事要談,所以商議後,由目黑池和恩子到外面解決,把房子留給愛弓跟和彥。
自看到相片後,目黑池就幾乎沒有說過話,他在等!等恩子主動地告訴他一切。他不希望韌萌芽的愛苗禁不起一點風吹雨打就夭折,他要的是事實。
恩子瞭解他沉默的用意,她再次慶幸自己愛的是他,他沒有像一般人那樣知道一點點,就自以為是地大發雷霆,更沒有像審問囚犯似的審判她。他信任她也尊重她,他也許真是個自大的男人,但決不自以為是。
「這是原本打算送你的公寓,喜歡嗎?」目黑池幾經思考,決定帶恩子看他當初買下的公寓。當時沒有理由送她,所以他一直沒讓她知道,但當知道了她的另一個身份後,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多此一舉。到底哪個她是真的?無論如何,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就看她要如何把這揪人心的種子連根拔起了。
恩於興奮地走進公寓,「送給我的?」她小心翼翼地東摸摸西碰碰,這裡是她房間的十倍有餘,所有先進的電器傢俱一應俱全,她只要把衣服拿來馬上就可以入住。最重要的一點,這裡離學校很近。但——會不會太貴重了?她又沒為他做過什麼,會不會有點受之有愧呢!
「謝謝你!」恩子感激地打量四周,接受他贈予的好意。透過這房子,她更感受到他體貼她的心意。看到客廳中央小几上的文件,她走過去拿起一看,是公寓的讓渡書,他真的打算送給她!
「千葉真一郎的女兒還會在乎這小小的公寓嗎?」從一進屋,目黑池冷冽的利眸不曾錯過地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如果她還在演戲,他敢說,她就是一個最出色的演員。
恩子的好心情讓她忽略了他語中的責難,抱著他在小客廳轉了圈,「謝謝你。」她的感受力很快,已經能接受了她晉陞到有屋階級的事實了。
目黑池依舊沉默地隨著她的喜悅舞動,但他已經不敢去相信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恩子不被影響地盡著主人的本分,她找到廚房後燒了開水、找到些即溶咖啡,沖了兩杯端出客廳,有模有樣地招待著目黑池。
恩子幸福地吸著咖啡的香氣,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呀!
「想不到你連咖啡都準備好了,美中不足的是即溶咖啡,新家的遷入禮我不介意你送一部咖啡蒸溜機給我,最好再配上上好的曼特寧。」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聽過嗎?拿來形容你最貼切了。」他觀察了這麼久,實在找不到她跟美悅的相似之處——從內到外都沒有,連他都要懷疑今早他看到的是什麼了。
「你是在說我貪得無厭嗎?」恩子的眼睛望著手中的咖啡,而心卻不知飄到了何處。過了一會兒,她強打起精神,「如你所看的,我應該是千葉真一郎的女兒。」
磨蹭了一早上,是該進入正題的時候了。
「記得在博物館時,你曾說過大家族都是黑暗的,那時你也提到過,千葉家的內部更加可笑,而我,也不過是他們笑話中的其中一筆而已。」
「你曾經說過你是在保育院長大的,是真的嗎?」他想知道她所說的話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算是吧。」恩子無所謂地聳肩。如非必要,她真的不喜歡提起自己的童年,那只會提醒她父母對她的遺棄,不過他是例外,「你知道嗎?你可以說是我童年中延續至今的惟一的美好。」
目黑池不解地蹙緊眉頭。他以為她在編故事,他只想到他被騙了,「說清楚。」他命令道。
恩於放下咖啡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摸著自己與目黑池淺淺的倒影,她娓娓道出那久遠的故事:「首先我要告訴你,我從不曾騙過你或存心要瞞你什麼。你看到的那張相片大概是我五歲前拍的吧,那時的我是一個小公主,擁有人世間最重要的一切:父母的寵愛、富足的生活和幸福的家庭。聽起來真的挺幸福的,可惜好景不長,我的幸福期限只有五年。五年過去後,所有的一切就都相繼離我而去了。其實我的故事我都告訴過你的,只除了一件事——故事當中那個拋妻棄女的人就是千葉真一郎,」恩子痛苦地閉上眼,「這也是我當初拒絕你的原因,我並不希望上一代的恩怨延續到我們的身上。如果對方不是千葉美悅,我又何必苦苦壓抑自己對你的感情呢!」
她睜開眼睛,眼含譏諷地撫著玻璃中自己的臉,這原是張多麼天真活潑的臉龐啊!「小時候的記憶我沒剩多少,有些事我也是從媽媽零碎的日記中得知。不曾告訴你我是誰的女兒是因為我不以為這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說到這兒,恩子再度停了下來,目黑池知道她簡單扼要地帶過了其中敏感的部分,但因為她輕描淡寫中隱含的辛酸,他也就諒解地不再追問了。
「後來的事也不用我多說了,媽媽瘋了後被安排住進療養院,我因為年紀還小又沒有監護人只能住進保育院,開始了保育院和療養院兩邊跑的日子,觸目所及的不是瘋子就是孤兒,他們都是被社會所遺棄的人,也是那時,我變成了現在你看到的這個貪得無厭的我。因為我知道,如果連我自己都不為自己爭取,別人就更沒有為我爭取的理由,到最後,可能我連怎樣死的都不知道。」
恩子轉過身,清澄的目光對上目黑池的眼,「考東大是巧合,會在嵐山碰到你是因為每年的那天我都會去憑弔,自從我們成為朋友後我更沒騙你什麼。如果你只因為我是千葉真一郎的女兒而要分手,現在還來得及的。」
良久,他們就隔著玻璃對望著,然後目黑池輕笑地走到她身後,溫柔地抱住她,「我相信你。」他疼愛地揉著她僵硬的小臉,「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別讓那些小小的晦暗遮擋了你前方的光明。」
她的故事說得零散,不難猜到她對他還有一定程度的隱瞞,但他最想知道的她已明確地表明。既然愛她就該接受她的全部,他也不想再難為她。雖說他的童年也是充滿了苦澀,但至少他父母雙全、衣食無憂,他的生活中除了可恨的父親,一切都是那麼得完美。比起恩於,他是幸福太多太多了。隱瞞也行欺騙也罷,只要她是真心愛他的,他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呢!不過——該追問的他可不會忘記。
「說完了?」看在她身世堪憐的分上,他可以寬大地再給她一次機會。
「說完了。」她對大灰狼的步步逼近視若無睹。
「那——我們來說說看,我又是怎樣成為你童年延續至今的惟一美好的,如何?」溫柔得過頭的語調明顯含著威脅。
「你不記得了嗎?」恩子誇張地大喊,「我們第一次的相識是那樣的可歌可泣、那樣的壯烈可觀,我對你的記憶是那麼的深刻、那麼的刻骨銘心。十年的牽掛不曾間斷,你……你真是太、沒、良、心了!」
冷眼旁觀著她的唱作俱佳、只差沒聲淚俱下,目黑池再次肯定他的恩子絕對有演戲的天分。不過,她的話倒勾起了他某些回憶。十年的牽掛……十年前他那汲汲於名利的父親為了慈善家的虛名,不斷地走訪一些慈善機構,保育院當然也在父親走訪的行列……十年前……一雙超越年齡的滄桑眼睛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是她?那個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滄桑的小女孩原來是她?他訝異地抬首,枉他精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呵,「原來你就是當年的小女孩,難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你,我還以為我們是緣訂三生呢!」說到最後,堂堂大總裁也只能打哈哈矇混過關了。
「你以為,你以為我們第一次再見面是你到學校接美悅那次嗎?」既然都說開了,她就給他一次說個清楚,「我第一天剛到東京就碰到你了,你知道你當時有多可惡嗎?撞了人不但沒有一句『對不起』,還像施捨乞丐似的丟下幾張鈔票就揚長而去,簡直是氣死人不賠命。」
「我有嗎?」目黑池連忙大呼冤枉,「我再怎麼說都是本年度世界十大傑青之一,我會做出此等壞我名譽的事嗎?你不要欺負我記性不好就給我亂安罪名好不好?」
「壞你名譽?」恩子不齒地以眼角瞄了下他,「呵!失敬了,我還真不知道你目黑池有名譽可言。」誰不知道他在商場上的冷血無情、情場上的花心多情?在商場上,他的名言是——「名譽?那值多少錢,有利可圖最實際。」
「敢糗我,看我的雙龍出海怎麼對付你。」兩個沒有童年的人像小孩似地鬧了起來。
恩子說得沒錯,以前的目黑池的確沒有名譽而言,他是被父親以別人難以想像的手段教育出來的。一直以來,他最痛恨的人就是他的父親,但在不知不覺中他早已變成了他父親的翻版而不自知,感謝上天讓他遇到了恩子,她及時拯救了他差不多被黑暗腐蝕乾淨的靈魂。
稍久,目黑池溫馨地環著恩子坐靠在沙發旁,他邊整理著她凌亂的髮絲邊說:「以後,就安心在這裡住下吧。」
雖然還是生氣他的不信任,但看在他慷慨地送她一幢屋子的分上也就算了,「愛弓也住進來。」
愛弓也住進來?!那他的兩人世界計劃怎麼辦?目黑池求饒地看著她,就盼他的親親愛人能夠收回成命。
誰管你!恩子以眼神示威。
「喂!大小姐,房子是我買的,我說不准就是不准。」嘴裡在叫人家「大小姐」,其實是自己的大少爺脾氣抬頭。
恩子拿過桌上的讓渡書攤到他眼前,「看清楚,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房子的主人是我好不好,你現在能坐在這都還得經過我同意呢!還敢說不準。」
又無奈又憐愛地看著懷中得意飛揚的小傢伙,目黑池也只能歎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