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十天的祭祖大典隆重開始,王家此時特別邀請許多雜技團、小販在此時進入王氏大宅做生意,因此這段時間王氏大宅就顯得特別熱鬧,許多深居簡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仕女們就趁此時開開眼界,同時也希望覓得如意郎君,因為這是被默許可以正大光明與男性接觸的時候呢!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大庭院,卻因五人的同時出現而平靜了下來。宋文安為了讓王蕙蘭的心情能開朗些,就積極要求她帶她去體會這熱鬧氣氛,當然王蕙蘭拗不過宋文安,所以就帶她來看雜耍。
同時王涵也邀王流芳出來透透氣。
原本王流芳不想到人多嘴雜的地方,但王涵說以前他總處在與宋浩兩人的封閉世界,沒有機會感受到何謂人言可畏,所以就算他有心理準備,一時也無法面對現實的殘酷。
而以後他要是跟宋浩在一起,一定會遇到同樣的問題,不如化危機為轉機,就利用此機會好好體驗這冷暖來適應適應,所以兩人也就出現在這裡。
至於宋浩也因為王蕙蘭的求情被放出來,原本宋瀚希望他兒子能陪王蕙蘭出去走走,但宋浩打死也不願意,而宋浩知道王涵一定會帶王流芳出來這院子散散心,為了能正大光明的見到愛人,所以……就這樣超人氣五人組出現在同一地方。
五人一出現,現場立刻陷入一種尷尬的安靜氣氛。不明就裡的小販以為是大人物出現,也紛紛拉長脖子探看,五人三方也因為這不尋常的氣氛而沒有任何動作,默默地擦身而過。
與愛人擦肩而過的宋浩心中十分鬱悶,他煩躁的亂晃小販的攤子,想起他曾答應王流芳要去找那賣奇特石子的小販,那時王流芳炯炯的眼神好似他們未來是何等光明,怎知會演變至如此?
正當宋浩失神時,突然有一道黑影拿著利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襲擊他,宋浩本能性閃過偷擊後立刻回擊,而周圍的人群見到此景,早已嚇得呆若木雞不敢有任何反應。
在另一方的宋文安也察覺不對勁,趨身前往察看,就在刺客愈趨下勢時,從宋浩的後方出現一支暗箭,宋浩因為忙於對付刺客一時不察,眼見宋浩即將中箭,突然一個人影閃入用肉身為他擋箭。
原來是王流芳,他驚覺有人在宋浩背後放暗箭,毫不考慮的衝出去為愛人受箭,速度之快連一旁的王涵也來不及阻止。
「流芳!」宋浩見狀激動大喊,更不留情的擊退刺客,趕緊抱住中箭的愛人。
只見中箭的王流芳臉色慘白,虛弱的躺在愛人懷裡。
而趕到的宋文安見到此景,立刻轉身追趕放冷箭的刺客。
急奔於曲折幽暗的樹林裡,刺客熟悉的在樹叢中快速鑽跑,宋文安眼看刺客快跑出自己的視線外,靈機一動,隨手折了根樹枝拋向刺客,刺客閃躲不及被拋出的樹枝絆倒,宋文安立刻趨向前擒住刺客,將他壓倒在地上,沉聲質問:「說!是誰派你來的?」
被制住的刺客原本急喘著氣,但突然顫抖了起來,宋文安感到不對勁,她將刺客翻過身,正想詢問怎麼了?不料刺客口吐鮮血,他似乎料想自己將不久於人世,顫抖著伸出左手斷斷績續的說:「請把這……個交……交給青……青兒說……」話還沒說完就斷了氣。
宋文安急得猛搖刺客的身體,大喊,「你怎麼了?說話啊!」
只是刺客已是一具沒了氣息的肉體,不再回應宋文安,宋文安慘白著臉,她無力的坐倒在地上,懊惱地低下頭,盯著掛在他手上的手環,喃喃道:「交給……青兒。」臉色愈來愈慘白,怎麼會?主謀難道是……
她看看中毒身亡的刺客,心想另一名刺客大概也是這個下場吧,一個念頭閃過,這個刺客是中毒身亡,那王流芳中的箭是不是也塗上了毒藥?
不妙!宋文安取下刺客手上的手環,立刻回頭直奔竹閣。
當王流芳中箭後,宋浩看著從王流芳右肩流出來的血由鮮紅轉暗黑,警覺不妙,立刻為他點穴阻止毒氣擴散,接著他抱起王流芳飛奔竹閣,一旁的王涵也跟著過去。
進入房內,宋浩將王流芳放平,先將毒箭拔出包紮好傷口,此時毒氣已蔓延到了上半身,宋浩見狀,趕緊灌氣到王流芳的體內補充他的元氣。
王涵見宋浩已是滿身大汗,卻阻止不了毒氣蔓延,她緊握雙唇走到一旁,朝堅硬的牆壁猛揮一拳,「可惡!我太小看她了。」
「廣之……浩……」王流芳微弱的聲音,他勉強轉身阻止宋浩為他輸氣。
宋浩扶住他,「流芳,你撐不去,我再……」
虛弱的搖一下手,他用盡僅剩的一絲力量說:「我……知道……不行了……不用白費力氣……我……」
「不會的。」宋浩痛苦大喊,他把王流芳扶正想為他灌氣。
王流芳擺手拒絕,「聽我說……廣之……我這輩子最幸福的就是……認識你,能……死在你的懷裡,我……已經很幸福,我……我們到下世……未了的情,只……有來世再……」手無力的垂下,眼瞼閉上再也無言了。
「流芳!」一聲悲鳴響徹整個竹閣,宋浩緊抱著王流芳發紫的軀體,悲痛的說,「流芳,你聽著,如果你離我而去的話,不管天堂地獄我都會去找你,我不會放你一個人孤獨地走黃泉路,你存我活,你死我亡。」
剛趕到竹閣的宋文安一踏進房裡,就聽到這椎心刺骨的悲嚎,她心中一緊連忙趨向前去,看了緊閉雙眸的王流芳一眼,急得轉頭問王涵,「大夫呢?怎麼沒看到大夫?」
王涵咬牙切齒的說:「叫大夫也沒用,他們要流芳死,流芳就得死,這毒根本不會有解藥可解的,啊!」她似乎想到什麼,伸手抓著宋文安的肩膀,語氣肯定的說,「你可以救流芳吧!我知道你可以。」
「我……」宋文安躊躇了一下,開口道,「我有一個方法,只是不曉得能不能成功?」
抱著愛人悲傷不已的宋浩一聽,精神一振,他輕輕的放下陷入昏迷的王流芳,急奔到她的面前問:「你有方法,是什麼方法?」
宋文安看看心急如焚的宋浩說:「我宋氏春家有一氣功療法叫淨氣,它是由治療者將氣灌入患者身體裡,以治療者的氣封住患者的百處穴道,再以灌入的氣排除患者體內的毒氣,將毒氣集中到右手的合谷穴,再放血將毒血排出即可。」
「那就趕快救流芳,快!他快撐不不去了。」宋浩拉著宋文安到王流芳的身邊。
但宋文安卻搖頭,「這氣功是我一時好奇梢微練過,並無實際上的經驗,如果真要使用此法,我……我只能負責灌氣封穴排毒的部分,所以……」
她盯著宋浩,「我需要你幫忙放血,當我為流芳灌氣時,你就壓住他的合谷穴,當你覺得有股氣流要衝出合谷穴的感覺,你就立刻放血,早一刻晚一刻都會讓毒氣逆流全身,到時流芳就真的……所以你必須掌握好時機,機會就只有一次。」
聽完宋文安的解說,宋浩緊咬著下唇,他轉頭凝視昏迷的王流芳,緊握拳頭,卻下不了決心。
宋文安看著這樣的宋浩,默默伸出雙手疊在他顫抖的拳頭上,她眼神堅定的對他說:「我相信我們會成功的。」因為我們都是宋家人。
感受到宋文安的堅定,宋浩也肯定的點頭,「我們開始吧。」
一直沒說話的王涵微笑的說:「我去燉些補血的補品。」轉身就離開了。
同時宋浩與宋文安將王流芳扶起平坐,宋文安坐到他的身邊開始運氣,閉目屏氣凝神將全身的氣集中於雙掌,輕輕貼住王流芳的背部,開始灌氣封穴排毒。
而宋文浩則是以食指中指按壓住王流芳右手的合谷穴,當宋文安灌氣時,他也感受到有股氣流逐漸往合谷穴集中。
時問一刻刻的流逝,竹閣異常的平靜,為五流芳治療的兩人不動如泰山,慢慢的,五流芳身上發紫的地方逐漸消退,反而是整只右手又紫又腫,特別是合谷穴的附近。
突然,宋浩睜開雙眼,拿起利刀往王流芳的合谷穴刺下,暗黑色的血如噴泉般地湧出,不久已轉成鮮紅。
宋文安見狀立刻對宋浩說:「可以了,毒血已排出,快幫流芳止血,不然他會失血過多而亡。」
宋浩以最快的速度壓住王流芳的止血點,包紮好傷口,當處理好愛人的傷勢,宋浩重重的喘口氣,他看著因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的愛人,探探他的呼吸,虛弱但平穩,宋浩終於露出安心的微笑。
他高興的拾起頭來要感謝宋文安,但宋文安卻撲到他的懷裡,興奮的喊道:
「我們成功了,我們……嗚嗚!」
面對在懷裡喜極而泣的宋文安,宋浩並沒有往常的厭惡感,反而有一種特別的情感油然而生,他遲疑的舉起手輕輕抱住她,語氣輕柔的說:「是呀!我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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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燉好的補品,一進屋就看到這幅感人的祖孫相擁喜泣圖,王涵調侃的說:「廣之,流芳才剛受傷,你就捺不住寂寞去找新歡啊。」
宋浩還來不及反應,宋文安立刻抬起頭來反駁,「你少搬弄是非了,流芳是個明辨事理的人,他才不會這麼想呢。」說著就離開宋浩的懷抱起身。
「呵呵!」王涵輕笑兩聲,她將手中的補品遞給宋浩,「廣之,這湯補血,你趕緊喂流芳喝吧。」
「謝謝。」宋浩點頭稱謝,接過湯碗,細心的一小匙一小匙的餵進愛人口裡。不小心溢出口的補湯,還小心翼翼的擦拭愛人嘴角。
一旁的兩人有默契的悄悄離開現場,不再打擾剛經歷生死關頭的戀人們。
定到大廳坐了下來,王涵開口說:「我想你應該知道主謀者這次的目標,並不是廣之而是流芳。我不得不佩服主謀者,如果她只是針對流芳,廣之必定會盡全力保護他,這樣反而不會成功,但目標是廣之的話,他們讓廣之先有一個「流芳必定安全」的假象,這樣他一定全心全意對付刺客,而忽略流芳以及他身後的暗箭。
「而當廣之陷入危機時,會奮不顧身來保護廣之者必定是流芳,果然流芳如主謀者所願,身中無解之毒,所幸,你及時救了流芳,我真的很感謝你。」她誠懇的看著宋文安。
宋文安低下頭靜默了一下,抬起頭來語氣複雜的說:「淨氣療法就是宋浩的兒子,第一代春家宗長宋春所創。」
「哦!真沒想到他兒子還真優秀,那……你還是堅持要拆散他們來成就那主家十六小姐?」王涵頗趣味的看著宋文安。
「我……」宋文安皺一下眉頭,「我現在的心情很亂。可以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
「隨你的意思吧。」王涵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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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安一個人走在竹林間,聳高的綠竹間或遮擋住陽光,讓光與閭交錯互舞著,她靠在竹身上沉思,到底為了什麼來到這個時代?
親眼看到宋浩、王流芳與王蕙蘭之間的一切,讓她心酸又無奈,她從不知在宋氏家族光榮的背後,她的祖先們付出多少代價?
她若不是因緣際會來到這時代,也許王流芳就這樣死於非命,而宋浩也就隨他而去,那所有的宋氏子孫就全到黃泉路上開宗親會。
只是宋浩、王流芳、王蕙蘭的命運會因為她的介入而改變嗎?可以成全宋浩他們嗎?但運命卻因此而變那又該怎麼辦?
要怎麼抉擇?要成全宋浩與王流芳,或是幫助王蕙蘭讓她能順利嫁給宋浩,難道兩者不可並得嗎?為什麼宋浩要如此專情?要是他能花心一點,只要一點點,所有的問題不就解決了。
該怎麼抉擇?成全宋浩與王流芳,又怕數百數千萬人的命運因此改變,但又不忍心見他們被無情拆散,該怎麼抉擇?好煩,心好亂,她已經無法思考不去。
「安安,安安。」
有人正喚著宋文安的小名,回頭一看,原來是父親宋明義,他走到女兒身旁坐下,用慈愛的眼神看著他剛上國中的一小女兒,「你還是不願繼承春家宗長嗎?」
「嗯!」宋文安應了一下,眼神暗淡的說,「我……爸爸若一定要女兒來繼承的話,二姐她比我更有權利和能力……」
「安安,我之所以選擇你當我的繼承人,並非你是不是我女兒,而是,」宋明義目光炯炯看著宋文安,「春家宗長只有宋文安才有資格繼承,而你就是宋文安。」
看著父親肯定的眼神,宋文安仍是滿臉猶豫。
「安安,記住,當你遇到困難或難以抉擇的事時,就問你的心吧,你的心會告訴你最真的答案。」
父親的教誨從耳邊響起,對了,就問自己的心吧,到底她要怎麼辦?她要怎麼抉擇?
「告訴我要如何抉擇吧。」宋文安問自己,「幫助他們雙宿雙飛?或否?當我知道宋浩與王流芳的戀情時,其實我真的很想祝福他們,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助他們一臂之力,我……我由衷的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對!這才是我想做的,這才是我的本心。」
不再迷茫、遲疑,她決定成就宋浩與王流芳。
宋文安不知道這個抉擇是對是錯,但她相信自己的心,「宋氏列祖列宗啊!如果因我的決定而改變了大家的命運,宋文安願意承擔這罪過,因為我不再違背自己的本心。」
再度走進竹閣大廳,王涵一見宋文安心已瞭然,不再迷惘、困惑、痛苦,她的眼神已恢復第一次見到她時那麼清亮、耀眼。
王涵微笑的看著她,「你已經有所抉擇了吧。」
「嗯!」宋文安點點頭說,「我決定助他們一臂之力,你希望我怎麼配合?」
「這個嘛……你不怕你宋氏子孫就此消失?」
「我何德何能改變干萬人的命運,更何況天意難測,我今日助流芳逃過一劫,但下一刻流芳也許逃不過命運殘酷的安排,如果真是如此我更要幫助他們,讓他們無悔今生。這……也是我對他的一點心意。」
王涵悠然起身,對宋文安說:「跟我來吧。」
她帶領宋文安進入王流芳的寢房,宋浩正坐在床邊眼也不眨的看顧王流芳,一直專注於愛人的他察覺有人進來抬頭一看,只見王涵優雅的走向前,手指著宋文安說:「東風已吹起。」
宋浩微皺劍眉,他起身示意到隔壁的房間,一進房內,他轉身對王涵慎重的說:「她不行。」
並沒有意外,王涵懶懶的坐下來問:「為什麼?你認為她能力不足?」
「不是,她……我相信她有實力,甚至比有武術底子的男人更強,但她畢竟是個女子,而且我們與她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理由讓她為我們冒險。」宋浩解釋。
「誰說我們沒有關係!」一直不吭聲的宋文安插話,「我可是你的……你的朋友,為朋友兩肋插刀是理所當然,根本不用什麼理由,我看你是瞧不起我是女人吧。」
「我沒有看不起你,只是……你為我和流芳做太多了,況且這件事十分艱難,可能會丟了性命。」
「哦?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事,連你都沒啥把握?」宋文安可好奇呢。
「讓我來說吧。」王涵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在王家有一樣東西,叫作赦令,只要王氏子孫拿到赦令,那他在王家所犯的過錯都可以無條件被赦免,不過同時也會被王家從族譜名冊中除名,王家人不得與他有所牽連,換句話說,就是男的不能娶、女的不能嫁。所以若要正大光明離開王家,而且能取消與十六小姐的婚約,只有拿到赦令。」
「哦!這赦令那麼好用,怎麼不趕快拿到手?」宋文安不解的問。
「呵!如果那東西這麼容易取得,那亡江的魚蝦可要挨餓了。」王涵開了一個黑色玩笑,「這個赦令被放在離這裡十餘里的忠孝樓,忠孝樓是個有著複雜機關的塔樓,沒人知道裡頭有什麼機關,十分神秘,而且據我所知,只要進忠孝樓的從沒有人可以活著走出來。」
「這樣啊!」宋文安感歎,「不過看樣子忠孝樓的傳奇就到此為止,我會打破它的零紀錄。」宋文安自信的說。
「不行!」宋浩出聲反對,「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什麼不能讓我冒險,我看你根本是瞧不起我。」
「這不是遊戲。」宋浩瞪著她,語氣沉重的說,「如果赦令容易取得,我早就去拿,就是因為忠孝樓不可測,所以我才一直沒動手,我不能……」
「就是不可測才有趣。」宋文安打斷他的話。
「什麼!」宋浩語塞。
自信的走到宋浩的面前,伸手抓起宋浩的大手,粗糙的手掌卻十分的溫暖,她拾起頭來日光炯炯,語氣堅定的說:「我們在不可測的命運裡完成我們從未做過的事,我們成功救活了流芳,所以現在請你相信,我們這一次也一定會成功。」
看著眼前充滿自信的女孩,感受到她手裡傳來的堅持與肯定,宋浩斂斂眼神,反手抓住宋文安的手,用力握住,開口道:「我相信你。」
眼見兩人已達成共識,王涵笑著說:「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接下來的計劃是……」
不等王涵講完,宋文安又插話,「拿到赦令所有的事不就解決了,還要什麼計劃?-」
仍舊是微笑以對,王涵解釋,「你知道嗎?所謂的赦令,是要有罪才可以赦,你若無罪,哪來的赦呢?」
「跟流芳私奔啊!」
「傻瓜,那不會被當成罪的,若要論罪,就是動搖所謂的正統,君臣、父子、夫婦三綱,夫婦和則君臣安。一個男子再怎麼迷戀另一名男子,只會被當成風流韻事,並不會定罪,因為男子之間不會產生子嗣,既不會產生子嗣,就沒有子孫繼承等利害糾葛來撼動整個家,自然不會動搖『夫婦』之綱,所以擁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才是一個家的正統,只有和女人私奔,動搖了正統才會被視為罪。」
「那……那該怎麼辦?」
王涵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她伸出纖纖玉手指著她,輕柔的說:「當然是你跟廣之私奔羅!」
「什麼!」宋文安抓住王涵的衣襟,「我除了要賣命拿出赦令,還得跟男人演出私奔的戲碼?」
快被勒昏的王涵依舊保持迷人的微笑,她呼吸困難的說:「反正……好人……做到底,你……總不希望功虧一簣吧。」
嗚!總有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宋文安欲哭無淚,怎麼到古代來就跟男人演出偷情記呢,要是被那個人知道準沒命,愈想臉愈慘白。
王涵見她如此慘容,於是好奇的問:「怎麼臉色那麼難看?難道……你怕你的情人知道?」
宋文安對她扮鬼,「要你管!反正好人做到底,我們何時行動?」
王涵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不過還是立刻回答,「三天後。」
「咦?這麼快!」宋文安可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
「王氏家族有一個傳統,就是主家男子或娶主家女子的男子,在成親之前必須獨自在大宅的祠堂靜思二天,而這三天,所有的人不能接近祠堂打擾到裡頭靜思的人,所以這是離開王家的最佳時機,而三天後廣之就要進入祠堂了。」
「那主家的人也應該會知道你們可能利用這時段有所動作吧,他們不能接近祠堂,但不表示他們可以讓廣之成功踏出這宅子吧?」
王涵露出不可測的神秘微笑,「呵!我可是從小在這宅院長大,這裡有什麼機關……甚至密道,我比誰都還清楚,在祠堂底下有一個極為隱秘的地道,當廣之進去之後,我會立刻把他帶出來。
「而你在廣之進去祠堂一天後,就出發到忠孝樓拿出赦令,再趕往元福寺與廣之會合,這些事請務必在二天內完成,等他們發現廣之不見了,我會不小心透露你們的行跡,讓他們拿竹籠和草繩去捉姦,到時你們再當他們的面拿出赦令,大搖大擺的離開王家。」
聽完王涵的計劃,宋文安海派的拍胸脯保證,「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在期限內拿到赦令。」接著對宋浩說,「請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成功的,你安心的在元福寺等我就行。」
「我明白!我相信你的能力,謝謝你為我們這樣盡心盡力。」宋浩斂斂眼神,內心所有打算。
「既然計劃已說定,廣之,你就利用這三天好好與流芳聚眾,因為你們可能要分開一段時間哦!安安,你跟我來一下。」說著,王涵就拉著宋文安離開房間。
兩人來到一個隱秘之處,王涵停下腳步,表情慎重的說:「安安,現在我就告訴你如何闖忠孝樓。」
宋文安一聽激動的說:「你不是說你不曉得裡頭有什麼機關嗎?」
「那是為了不讓廣之動起闖忠孝樓的念頭,所以我一直隱瞞他有關忠孝樓的一切。闖忠孝樓的危險性相當高。而且只要一闖進去,一定會驚動主家的人,反而打草驚蛇讓主家有所警覺,所以闖忠孝樓的時機,只有在廣之婚前靜思這段期間,而且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我們之所以費盡心思想得到赦令,就是希望廣之與流芳有情人終成眷屬,但廣之只要一得到忠孝樓的相關消息,他一定會捺不住性子想進去試試,忠孝樓危險重重,就算知道裡面的機關也未必能成功,若因此喪失性命與流芳天人永隔,那赦令就沒意義了,我不能讓廣之冒這種沒把握的險。
「所以拿赦令這任務必須由第三人來執行,我一直對第三人的人選很傷腦筋,所幸你的出現讓我安了個心。」王涵解說。
「難怪你會稱我為東風,原來你早對我有不良的企圖啊!」宋文安咧咧嘴,她轉轉手臂活動筋骨,伸出拳頭,一步步向王涵美得魅人的臉龐逼近,「你不能讓廣之冒險,就可以讓我冒險?」
「呵呵!」王涵一步步後退,討好般的哄著她,「那是因為我相信你有能力可以平安的拿到赦令,怎麼?難道我錯了嗎?」
「哼!」宋文安收起拳頭,「算你沒瞎了眼,不說這些了,你還是快告訴我如何闖忠孝樓?」
「是是!這忠孝樓是三層樓的塔樓,第一層樓有機關陷阱,請小心的闖過,第二層沒機關,但我不保證你可以平安的通過,而第三層樓有一個神桌,在這神桌的兩側有兩個小石獅,分別叫忠獅與孝獅。
「你只要選擇一個對的石獅擺在神桌上,赦令就會自動出現在你眼前,若放錯石獅,那將會觸動第三樓的機關,到時……不過我不知道要放哪個石獅,所以你只有憑運氣了。」王涵「詳細」為她解說。
「這!什麼叫第一層樓有機關,第二層沒機關,第三層憑運氣,你乾脆直接叫我去送死算了。」宋文安無語問蒼天。
「可是我也只知道這些了。」王涵一副無奈的攤開手。
恨恨的看著眼前耍賴般的美人兒,宋文安歎口氣,反正都已經上賊船了,就認了吧!
王涵笑得天真無邪安慰她,「安安,雖然我從沒聽說有人活著從忠孝樓走出來,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這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