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兄與刁鑽妹 第二章
    這其實並不像時下那種像吵得要人命的那種PUB,相反地,這裡氣氛熱絡,但卻維持著一定的音量,客人不用提高音量對吼,也不會被過於熱切的音樂吵得昏頭。

    這裡的裝潢相當簡單卻絕對不簡陋,是專為中上層社會人士所準備的地方。小桌子三三兩兩放置在角落,看起來毫無章法,好像客人隨時都能隨意把桌子搬來搬去似的。

    小舞池裡有幾名妙齡少女正隨著音樂搖擺,展露著年輕豐腴的迷人軀體,她們看起來相當陶醉,不過跟搖頭族那種癡迷瘋狂的表情完全不同。

    酒吧裡以男性居多,也有幾桌模樣看似上班族的女客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從她們絕對專業的保守套裝看來,她們應該是在附近上班的都會女子,趁著下班來這裡鬆弛一下身心。

    吧檯總是最熱絡的地方,穿著各異的男客們聚集在吧檯談笑,每個人手上都端著一杯好酒。

    這裡的酒保調得一手令人驚艷不已的超高水準雞尾酒,這才是這家酒吧最吸引人的地方;就算是普通的威士忌加水,他都能完美地掌握酒跟水的比例,絕不會讓你喝到「威士忌水」。

    寶御生鬆開領帶,坐在他損坐的酒吧角落,酒保熟練地送來一杯愛爾蘭威士忌,閒閒地倚在吧檯上。

    「你這陣子生意不好啊?天天來。」

    寶御生嗯哼了聲,懶洋洋地端起酒啜了一小口。「公司的人全跑出國了,只好把綠油油的鈔票不斷往外推。」

    「呵呵,那你豈不是慪死了?」

    「豈止是慪……簡直是心疼斃了!」

    酒保淡淡微笑,他已經習慣級每個老客人聊上幾句,眼前的寶御生已經捧場一年多,是個難得的好客人。「看你這麼心疼,今天的酒就我請客吧。」

    寶御生挑挑眉笑了:「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我來這裡一年多了,你第一次請我喝酒。」

    「好像我很小氣似的。」酒保回他一個微笑:「這一年來咱們每隔幾天就見一次面,從沒看你『心疼』哪,請杯酒非常值得。」

    「那可真是卻之不恭了。」他哈哈一笑,也就在這時候眼角瞥見了一抹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眼光走在那少女身上難以移動!

    酒保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呃……那小美眉的確是不錯,正合你的胃口哪!看你心情不大好,不如過去聊兩句?」

    寶御生看得眼珠子快掉下來了!這跟幾天前所見到的那個清純小丫頭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啊?那身火辣辣的裝備簡直可以教男人噴鼻血了!看她與週遭圍著的酒客們調笑,臉上表情一派天真無辜……

    要命!她怎麼會來這個地方?

    寶御生顧不了酒保說什麼,直覺地穿過人群來到小辣女身邊;他高大的身影儼然一座山似的,臉上冷若冰霜的表情讓人不由得心起一陣畏懼!

    「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他的聲音,小崴立刻佯出一臉意外的表情,瞪大了圓滾滾的眼睛:「是你啊!」

    寶御生努力不讓自己對著她那過於暴露的服裝作出反應,這小鬼頭愛怎麼暴露是她自己的事,不用他管,他也管不著……不過他的臉怎麼會感覺有點抽搐?

    「這麼巧啊。」寶御生有點咬牙,連笑容都假假的。

    權小崴甜蜜蜜地笑了笑:「是啊,好巧。」說著,她又回頭跟其他男人聊了起來,其中一名穿著深綠色襯衫的年輕男子有禮地邀請她跳一支舞。

    「等等,我有些話跟這位小姐說,各位不介意吧?」

    他那陰鬱的表情看起來很有幾分暴力,識相的自然都不怎麼敢介意,只好全都悻悻然離開那張小桌子;不過他們人雖然離開,但視線卻還是依依不捨地牢牢盯住這邊,以便寶御生一離開,他們可以隨時衝上來就第一順位。

    火辣的女孩子雖然很多,但是既甜美又火辣的可就不常見了,眼前這個可愛的小美女正好是那種令人難以放棄的矛盾綜合體。

    寶御生也是男人,他當然知道那些人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只見他冷冽的眼光掃過一圈,確定他們短時間之內不敢靠近之後才冷著臉坐下來。

    「權小姐,我記得你告訴我,你覺得自己有危險。」

    「對啊對啊。」小崴啜口雞尾酒,露出天真無辜的笑臉,眼光在PUB裡到處亂飄,一派對他的存在毫不在意的模樣。

    她愈是不在乎,寶御生愈覺得自己有責任救她離開這個龍蛇雜處的鬼地方。咦?他向來最喜歡的PUB怎麼現在變成龍蛇雜處的地方了?

    「既然覺得自己有危險,為什麼還在這種公眾場所出入?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容易給人機會?」「人愈多的地方愈安全啊!」小崴理所當然地回答,心裡正竊笑著自己的詭計得逞。

    寶御生的眼睛在她身上轉了好幾圈,臉上寫滿了不贊同的表情。「你這身裝扮怎麼看都讓人覺得離『安全』非常遙遠……」

    小崴瞪了他一眼:「你該不會也是那種認為女孩子之所以會出事,都是因為女孩子自己穿著太隨便才會引起的人吧?」

    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那種老古板,雖然在權小崴這個個案上,他是真的如此認為……

    拜託!她那身裝扮跟沒穿有什麼兩樣?那辣樣簡直就像在自己身上寫著「蒼蠅們過來吧」的字樣嘛!

    他不用回答,那表情已經很明顯讓人看出他的答案。

    小崴聳聳肩,心裡卻暗地咬牙!這傢伙有毛病啊?他不是最喜歡女孩子這樣穿嗎?如果不是的話,他為何每次都跟穿著火辣的年輕小美眉搭訕?

    「很遺憾你不贊同我的打扮,不過既然你不能保護我,那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不是嗎?」小崴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雖然我不能長期保護你,但今天晚上既然你讓我遇到了,我就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個鬼地方!」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現在就送你回家。」寶御生起身,毫無商量餘地地示意她跟他一起走。「走吧。」

    「我說了我要回家了嗎?」小崴眨眨眼睛,有趣地打量著他:「就算我要回家,等著排隊送我回去的人也多得很,何必要你心不甘情不願送我?」

    寶御生啞口無言口。

    何必這麼火大?這小鬼頭愛怎麼打扮、愛怎麼招蜂引蝶跟他又沒關係,他怎麼會惡霸霸地非要她立刻離開這裡不可?

    突然,小崴的眼光往門口飄去,她臉上的表情一變,立刻跳起來投進他懷裡,小聲地開口:「快帶我跳舞!」

    「我不跳舞!」

    「你可以選擇跟我跳一支舞,或者我現在掀桌子尖叫製造混亂好脫身?」小崴微瞇起眼睛抬頭,還露出可愛的兩隻小虎牙假笑著威脅。「怎麼樣?快快決定哦!」

    寶御生沒好氣地咬咬牙:「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

    無奈地擁著她進了舞池,她嬌小甜美的身軀緊緊靠在他身上……要命!他開始有點後悔了!他應該讓她掀桌子的……

    「你動起來像個木頭人似的!」小崴躲在他懷裡嘟囔。

    「真抱歉,我小時候沒空去學土風舞。」他沒好氣地回答。

    「放輕鬆一點嘛!」她的手攀上他的肩,露出一朵天真又調皮的笑容:「我不會咬人的。」

    問題是他會!寶御生陰鬱著臉,天知道他多希望能抹去她臉上那些濃妝艷抹的痕跡,好好咬一口她那可愛的蘋果臉,而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還有臉講這種話!

    他僵硬得讓她一直窩在自己懷裡,努力保持紳士風度……可是實在很難!尤其當她老是不安分,不停地在他懷裡扭動的時候!

    拜託!他又不是柳下惠!

    這支舞曲顯得如此漫長,長得讓人咬牙、讓人不耐——

    他從來都不是柳下惠!他從來都是個各方面機能都旺盛健康的正常男人!而身心健康正常的男人通常見了美女都會有反應。他懷裡的小東西看起來一臉的不解人事,但是……那怎麼可能啊!他敢拿自己全部的身家來打賭,賭這不過是她的另一個詭計!

    *********************

    「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是已經叫人出去找了嗎?難道要我這個老頭子親自出馬去逮她?」權大軍惱怒地對著管家咆哮,怒氣衝天。

    管家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在生什麼氣啊?」年輕的權太太上前安撫,同時示意管家退下。

    管家千恩萬謝地拔腿就跑!

    「喂!我話還沒說完!」

    「好了好了,再發脾氣高血壓又要犯了。」權太太秀眉微蹙:「小孩子出去外面住幾天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你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

    「都是你!」失去了可以發脾氣的管家,權大軍橫眉豎眼地瞪著小妻子:「這一家子人都是給你寵壞了!小崴是這樣、管家也這樣!再這樣下去,他們一個個都要造反爬到我頭上來了!」

    權太太抿著嘴輕笑:「說得好像我是千古罪人。」

    「你還笑!小崴都離家出走幾天了,半點消息都沒有!存心氣死我嗎?」

    「哎喲,老太爺,您言重啦!小崴孝順得很,哪敢存心氣你?她只不過是去同學家住幾天,過兩天就回來了。」

    「哪個同學?我已經推掉好幾個飯局了,全是在等她!鬼丫頭架子比我還大!」

    權太太歎口氣:「什麼飯局?相親飯局啊?我說老太爺啊,小崴才幾歲?你也太急了吧?小崴是咱們家的獨生女耶!你怎麼忍心這麼早把她嫁出去?」

    權大軍悻悻然坐了下來。小妻子總有辦法四兩撥千斤把他的怒火消彌得無影無蹤。只不過這次他實在太生氣了!千挑萬選才選中那麼個乘龍快婿,女兒卻不肯領情,讓他丟盡了臉!

    權太太靠近他,撒嬌似的攬住他厚厚的肩膀:「人家不是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你們爺倆就別再為了這件事鬥氣了好不好?你這幾天老念著小崴,也不光是為了她離家出走,其實你還不是一樣想她?」

    「誰說我想她了?我是為她好!」他嘴硬地反駁。

    「我知道,但是小崴不喜歡嘛!」

    「她懂什麼?」權大軍銅鈐似的大眼一瞪,不怒而威的表情自現:「我幫她選的對象比外面任何人都好,以後她自然會明白!」

    權太太歎口氣,溫柔地看著眼前這鋼鐵似的男人。

    唉!為什麼他就是想不通呢?他認為的「最好」在小崴的眼裡可能不值一文啊。

    「連你也不相信我的眼光?」

    權太太搖搖頭,溫柔地回答:「我當然相信。可是你為什麼就不能等小崴『懂』的那天呢?等小崴自己明白的時候到來不是很好嗎?你現在急著非要把最好的硬塞給她,她沒那個心,就算最好的也要變成最差的了。」

    「機會跟幸福都不等人的!」

    「是啊是啊!明明就是好機會、能讓她幸福的對象,你怎麼非要搞得讓小崴反感,讓她非放棄不可?」

    權家老爺愣了一下,頓時啞口無言。

    權小太太微微一笑,也適時住口不再說。對付石頭不能跟他硬碰硬,俗話說:「滴水穿石」,要把石頭打個漂亮的洞,得要有耐心慢慢來,硬來只會兩敗俱傷而已。

    *********************

    一曲舞罷,DJ見眾人意猶未盡,很快又放了另一首速度更慢,感覺更濃情蜜意的慢舞。

    「別動喔,他們就在門口了。」

    「誰在門口?」寶御生翻著白眼,認命地問。

    「想綁架我的人啊!」

    他想回頭,小崴立刻捧住他的臉:「別回頭看啦,會被發現的!」

    她的手很小,溫軟的感覺讓寶御生僵了僵!

    「你的皮膚好粗喔。」權小崴訝異地摩掌他的臉。他的臉好像砂紙,粗粗的質感感覺好特別。

    寶御生悶哼,咬著牙懷疑自己還能忍受多久!

    她若不是太過天真,就是太過放蕩!有幾個男人禁得起這樣的考驗?

    權小崴當然既不天真、也不放蕩,她有趣地察覺他的身體變得僵硬,表情一片木然。

    這一點也不能讓她打退堂鼓,反而讓她興起一種惡作劇的快感——這表示她對他的確是有吸引力的;如果不是有吸引力,他又何必抵抗?

    她的雙手攬上他的頸項,笑瞇瞇地貼近他,有趣地問:「你怎麼啦?很不習慣嗎?你真的很像木頭人耶!」

    她眼底那惡劣的促狹當然逃不過他精明的目光,寶御生有些陰沉地發現這小丫頭竟然天真地欺負他。拜託,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他可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伙子,他是千錘百煉的不死狐狸!

    想到這裡,寶御生的表情一轉,露出他那招牌的、帶著點邪氣的笑容,索性攬住她纖細的小蠻腰。

    「小傢伙,小心玩火上身。」他意味深長地凝視她。

    「咦?」

    寶御生的臉靠近她,將雙方距離拉得好近好近……近到彼此都能聞到對方的氣息,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

    現在身體僵硬的人換了,權小崴好幾次踩到他的腳,她懊惱地低下頭,覺得自己突然變得好笨拙!

    「你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她忍不住抗議。

    「哦?哪一種眼光?」

    「就是……就是『那種』!」

    「真是深奧啊!」寶御生笑瞇瞇地:「小妹妹,我的年紀大了,跟你顯然有些代溝,你不說清楚的話,我是很難理解你的意思的。」

    「代溝個鬼……」小崴喃喃自語似的咕噥,平時伶牙俐齒,現在卻連自己的意思也表達不出來;不但如此,她還覺得有點頭暈……抬頭一看,臉頓時火燒似的紅了起來。

    啊啊啊!他實在太靠近了!

    幽暗的燈光,充滿了濃情蜜意的音樂,他們緊貼在一起的身體——有種奇異的火焰正在慢慢燃燒,四目交接,兩個人都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呃……怎麼場面有點失控的感覺?

    寶御生發覺自己正盯著她嬌艷的唇瓣,腦海中不斷想著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是甜美?火熱?還是……他多麼想品嚐她的味道,那慾望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就在他放棄跟自己掙扎,決心向慾望投降的同時,耳邊卻響起一道男人驚喜的聲音……

    「在那裡!」

    「糟糕!」

    「小姐——」

    「快跑!」小崴扯住他的手臂往外衝。

    「小姐!」

    寶御生低吼一聲,雙手直覺地隔開任何擋在他與小崴之間的人跟物體。

    他可是一等一的格鬥專家,被他隔開的一切事物只要會發出聲音的全都紛紛驚叫起來!

    「搞什麼?」

    「好痛!」

    「哎啊!」

    PUB的門已經在眼前,小崴一馬當先衝了出去,還不斷手舞足蹈地亂叫:「你車子在哪裡?車子在哪裡?」

    「你到底在搞什麼?」寶御生火大地吼道。

    「快走啊!他們馬上要追上來了!」小崴焦急地喊,實在很擔心來找她的兩個人會洩露那絕大的秘密。

    寶御生動也不動地走在原地:「追上來最好,我正想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怎麼可能明目張膽在眾目睽睽之下抓人?」

    「因為……因為……」

    「因為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想請小姐回家而已。」PUB店裡衝出兩條顯得很有些狼狽的身影接著答道。

    *********************

    「我絕對不回去!」權小崴齜牙咧嘴地對著兩名家丁咆哮。

    「小姐,你饒了我們吧!我們都快被權先生罵死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連工作也沒了,我們還要養家餬口啊!」兩名受雇於權家的護衛苦著臉哀求。

    「這就是你所謂的『綁架』?」寶御生瞇著眼冷笑道。

    「你什麼也不知道!」小崴氣呼呼地跺腳。「他們抓我回去做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根本沒有任何危險。」

    「那是你『認為』!」小崴揮著手氣忿地吼叫:「他們要抓我回去相親!我老爸準備把我硬塞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是一輩子的幸福!我卻不能自己做主,得變成祭壇上犧牲品!這種情況你卻還說『沒有任何危險』?拜託!難道一定要刀光劍影才叫有危險嗎?」

    她連珠炮似的一串話讓寶御生翻翻白眼。「權小姐,你為了這種事情請保全,會不會有點小題大作?」

    「小題大作?你說我小題大作?」小崴氣得牙癢癢。「你一定覺得很好笑,覺得這是富家女無聊至極的遊戲吧!嘿!」

    「我的確有這種感覺……」

    「隨你怎麼想!你是不會瞭解我的感覺的!」小崴雙手抱胸,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總之我絕不回去,除非你們把我『抬』回去!」

    「這……」兩名護衛為難地面面相覷。

    他們家這位權小姐出了名的難對付,她不但滑得像泥鰍,還倔強得像頭牛!要盯住她已經夠困難了,要想把她安然無恙地帶回權家更是難上加難!

    寶御生挑挑眉,有禮地對那兩個處境艱難的護衛開口:「兩位不介意我試試看吧?」

    「請請請!」

    「寶御生!」權小崴尖叫起來。「你不幫我就算了,居然還要幫他們抓我?你到底是不是人啊!」「誰教你出了這麼個吸引人的題目給我?我想知道除了把你『抬』回去之外,是否還有其它處理的方式。」他回答得一本正經。

    「你不要再過來了!你再過來,我……我就要叫救命了喔!」

    「請啊!」寶御生笑瞇瞇的。「叫愈多人來看愈能顯出題目的難度,我這個人特別喜歡有挑戰性的題目。」

    「你——」

    話聲未落,他已經一個箭步到了她面前,小崴還來不及搞清楚地想怎麼對付她,自己的雙手竟然已經被他反剪在身後!

    「痛!」

    「你是需要一點點『痛』來教訓一下。」

    權小崴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喘息!她的眼睛噴出火花,整個人不斷死命掙扎:「我恨你!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王八蛋!就算你現在把我交給他們又怎麼樣?我還是會逃走的!」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我說過,我只是喜歡有挑戰性的題目——你不要再亂動了,要是弄傷了你,我可負不起責任……」

    「你已經弄傷我了!」小崴忍不住哭了起來吼道:「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找你幫忙!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愛、不知道什麼叫感情!你的眼裡只有錢!婚姻對你來說算什麼?只不過是一張無意義的廢紙!」這樣夠不夠悲情?夠不夠「文藝」?應該夠了吧?

    寶御生正努力想在不弄傷她的情況下將她定住,但是她實在掙扎得太厲害,讓他不由得不開始考慮是否要乾脆打暈她算了?

    小崴說的話他當然都聽到了,不過那只是小女孩充滿了夢幻、一廂情願的想法,根本沒什麼好在意——

    小崴突然猛然轉動身體!她轉的速度太快,如果他不鬆手,她的雙手一定會受傷!寶御生連忙放手,但他畢竟是老江湖了,雖然鬆開了手,但很快又握住小崴的肩膀不讓她逃開,只是這麼一來他們兩個人就面對面,他也就看到了小崴眼裡屈辱的淚水——

    他頓時軟化:「別哭,回去跟你爸爸好好談,我相信他會瞭解的……」

    「瞭解你的頭!連你都不能瞭解,他又怎麼會瞭解?我只是他手裡的一隻棋子!還是一隻很有價值的棋子!」

    「謝謝,謝謝!接下來的交給我們就行了。」兩名護衛看到小崴已經被制住,連忙上前想接手。「等一等……」寶御生蹙起眉,認真地看著小崴。「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難道你真的覺得自己是只棋子?」

    「是又怎麼樣?你在乎嗎?」她低下頭,泫然欲泣。

    「這跟我在不在乎沒有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我……」話明明已經到了嘴邊,但她卻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似說不出話來。

    寶御生疑惑地望著她。她想說什麼?

    望著她漸漸泛起紅潮的可愛蘋果臉,他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們明明已經不在舞池了,為什麼那燃燒的火焰還沒有熄滅?而且還選在這個時候再度冒出火花?

    「你已經忘記我了……」小崴滴下眼淚喃喃自語,又無盡委屈似的說道。

    「嗯?」

    「請快把小姐交給我們吧!」眼看情況不對,兩名護衛焦急地上來,一左一右試圖架住權小崴。「我叫你們等一下!你——」

    他才一回頭便看到小崴眼裡那瞬間即逝的狡黠光芒!他念頭一轉,心裡不由得大呼不妙!可惜來不及了!

    權小崴毫不客氣地猛力提起膝蓋往他的下部攻擊!寶御生阻擋不及,本能地想伸手阻擋,但小崴的速度比他更快,他頓時疼得鬆了手!

    「該死的……」

    「嘿!你的確該死極了!」權小崴詭計得逞,樂得放聲大笑,發足狂奔。

    脫離了寶御生的掌握之後她像是飛箭一樣刷地飛馳出去!兩名護衛追趕不上,只能在後面徒呼負負!

    寶御生在原地彎下腰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攻擊的部位比較痛,還是自尊受創比較嚴重!他的臉扭成一團,表情像是哭又像是笑、像是咬牙切齒,更像是一抹不得不佩服的讚歎笑意——

    栽了栽了!這下真是陰溝裡翻船,糖大了!天哪!他竟然被那個會演會哭的小丫頭給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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