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瑛住的地方住了將近一個月,周若-考慮著她是否要搬走。
這一天,她坐在沙發上,準備等程瑛回來。
打擾程瑛這麼久,周若-實在覺得很過意不去。
她還是應該自己再找一個地方住才對。
周若-一邊想,一邊等。
「奇怪!都十一點半了……」
看著牆上的大時鐘,周若-沒來由的擔心著程瑛。
程瑛一向都是下了班之後就馬上回來,很少這麼晚還沒回來。
「會不會……」
越急,心裡越會胡思亂想。
周若-想起最近看報紙,報上說有東區之狼,專找深夜的婦女下手。
報紙?!
想到報紙,周若-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白丞。
他每天早上總要看很多報紙,各種主題和專刊都看。
他認真看報紙的樣子,非常有魅力。
尤其他還會抿著唇,專注地做分析和評覽……
那樣子的他,真的很迷人。
「我怎麼又……」
敲了敲自己的頭,周若-將飄遠的思緒拉回。
喀啦!
「我回來了!」
程瑛打開門,拎著一大堆東西,走到周若-身邊。
「今天怎麼這麼晚?!」
周若-幫程瑛提過袋子,數一數,有十多袋呢!
「今天是我們員購日,我抽空去買東西,所以……」
程瑛彷彿鬆了一口氣,她用力躺進沙發裡。
「你不知道,人好多哦!有些東西我還差點搶不到……」
「你喲!也不知道先打個電話給我,害我瞎擔心,以為你碰到東區之狼了?」
周若-有些好笑的看著程瑛,半開玩笑的說。
「說真的,若-,我一直沒問你,你好好的秘書不做,幹嘛辭職啊?」
程瑛今天實在是太滿足了,她心情愉快,忍不住開始想和周若-閒聊。
「有一些事……」
周若-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和白丞-之間,剪不斷,理還亂。
「若-,是不是你的老闆對你不好?就是那個叫白丞-的。」
之前周若-換工作,程瑛約略聽她提過白丞-的奇怪行徑。
只是她想不出,為什麼若-會放著好好的秘書工作不做,非要辭職不可?
「他對我很好,只是……」
他們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做了不該做的事。
周若-暗下眼光,她還是沒辦法徹底忘掉白丞。
「若-,你跟那個白丞-是不是不單純?」
程瑛似乎嗅到了什麼,她直接問道。
「不……單純……」
是啊!她跟白丞-確實不單純,但那又能怎麼樣呢?
「我看你一定是愛上他,但是他又不愛你,所以你才會選擇離開對不對?」
「程瑛……嗚……我……」
被程瑛一語道破,周若-一時克制不住,抱住程瑛哭著。
「若-,有心事就該說出來,像你這樣悶著,我想幫也幫不了啊!好了,發洩一下吧!我想你一定忍很久。」
程瑛像哄幼童一樣,輕拍著周若-的背,給她精神上的慰藉。
唉!她的兩個好朋友都在為情所苦,而她要苦也沒對象可以苦,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隱忍多時,周若-的堅強一下子就瓦解殆盡。
她還是想念白丞-,她還是無法真的不去在意他的一切。
只是,他會願意接受她嗎?
是她自己逃跑的,他給過她一次機會,願意對她負責,可是她為了成全他的自由,寧願獨自嘗著寂寞。
然而,現在她才明白,她是多麼的懦弱和無知。
白丞-說願意娶她,那表示他心甘情願被她套牢不是嗎?
即使他不是真心想娶她,她也應該當面聽他對她說,而不是選擇離開。
逃避!
是的,她是在逃避!
因為她害怕白丞-真的只是一時意亂情迷,等他清醒之後,他會對她說出殘忍的話來。
這才是她選擇離開的真正原因吧!
她不是心胸寬大的想放白丞-自由,而是她根本無法承受白丞-或許不愛她的事實。
「程瑛,你覺得我該去找他嗎?!」
她好想去找他,當面聽他的宣判。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至少她可以選擇死心或是投向他的懷抱。
「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瑛看周若-逐漸調勻呼吸,她問道。
周若-整理了一下情緒,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程瑛,其中還包括她和白丞-上床的事。
「……我忘不了他,程瑛,我該回去找他嗎?」
「要,當然要!若-,幸福是要即時把握的。你去跟他把事情攤開來談,要是他對你沒有一點留戀,你也才可以徹底死心。」
程瑛拍著周若-的肩,安慰她。
從周若-的敘述中,程瑛聽得出她用情已深,如果她沒有真正去面對白丞-,那她將永遠鑽牛角尖鑽不出去。
一邊輕撫著周若-,程瑛不由得在心裡想:
唉!她什麼時候才會有這種感情的煩惱?
她的春天什麼時候才會到?
丞-科技今天異常忙碌,白丞-一大早就進到辦公室,準備等一下開會要用的資料。
身為丞-科技總執行長,白丞-不敢掉以輕心。
這是他構思籌畫多年的網路媒體公司,除了一般遊戲製作之外,他還計劃要開發新的繪圖動畫軟體,使丞-科技成為能和微軟、馬亞、史克威爾等公司匹敵的競爭對手。
另一方面,他也想傚法南韓,在國內推動設立電玩遊戲研究所、電玩軟體學分等學校教育。
有鑒於今年WCG大會,台灣獲得第一名的殊榮,白丞-更是對遊戲軟體世界開發和研究不遺餘力。
「胡小姐,等一下韓國彩虹的金協理和日本喜門的日向部長會來,麻煩你到時候請他們到會議室,並通知我一聲。」
「是,白先生。」
恭敬地回答,胡采-得體的盡著秘書的義務。
她準備今天晚上把白丞-灌醉,和他來一段可真可假的床戲,然後明天她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要求他負責。
一想到晚上她的「大計」,胡采-臉上漾著比平時更甜膩的笑容。
她已經偷偷看過那個叫若-的照片,長得也不是多驚為天人,看白丞-每天對著她的照片睹物思人,胡采-就有滿肚子的嫉妒。
憑什麼那個叫若-的女人,可以那麼吸引白丞-的心,而她不行。
再說,她哪一點比不上照片中的那個女人?
胡采-心裡發著酸。
算了,反正今晚白丞-要了她,那個叫若-的女人就不會是阻礙了。
她相信她一定能利用這點,逼白丞-娶她,到時候……
踩著優雅的腳步,胡采-已經可以預見她那美麗富貴的未來。
結束和韓國、日本代表的洽談,白丞-疲累的躺進執行長室的沙發上。
三方面合作,首重溝通和配合。
由於韓國和日本雙方的代表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使得夾在中間的白丞-費盡心力,才解決兩邊的歧見,終於簽下足以影響丞-科技未來發展的合作計劃。
揉著太陽穴,白丞-脫去西裝外套,將領帶解開,舒服的躺著。
今天的他實在太累了,躺著不一會,白丞-就睡著了。
「白先生……」
拿著酒,胡采-推開執行長室的門。
她知道白丞-今天談成一筆大生意,本來遲遲想不出請他喝酒的理由,這下可以名正言順說是慶祝了。
打開門,胡采-看到白丞-凌亂的衣著,不同處理公事時的嚴肅莊重,現在的他看起來率性且迷人,更加充滿魅力。
胡采-著迷的看著,不禁擱下手中的酒,朝白丞璃走去。
「白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很吸引我?不只是你的家世,還有你的人……」
她塗著艷紅松丹的纖纖手指,輕撫著他緊抿的唇。
「若-……」
白丞-睡得迷迷糊糊,他以為是周若-回來了,倏地一睜眼。
「胡小姐,怎麼會是你?」
白丞-將胡采-太過靠近的身體移開,他整個人清醒許多。
「是這樣的,白先生,我準備了一瓶酒,想要祝賀你今天談成一筆大生意。」
見白丞-醒來,胡采-馬上轉身將酒打開,倒人兩隻杯中,其中一杯,她還多加了點白色的粉末。
「謝謝!不過你留著自己喝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為了徹底斷絕胡采-的想望,白丞-推開她遞來的酒杯。
「白先生……」
胡采-設想到白丞-這麼的不近人情,握緊手中的酒杯,壓抑著怒氣。
「白先生你好冷淡啊!」
胡采-一口飲盡其中一杯酒,她搖晃著另一杯酒再次遞給白丞。
她絕對要白丞-今晚慾火難耐,非要她不可。
「胡小姐,時間晚了,你該回家了。」
沒有喝胡采都送來的酒,白丞-反身將她推離執行長室。
「白先生、白先生!」
被推出執行長室,胡采-滿臉不悅。
她失敗了,而且敗得很慘。
迎面,隱約走來了一個熟悉的人。
是她!
周若-!
胡采-捂著嘴,克制她的驚訝。
她怎麼會在這時候出現?
「請問白丞-的辦公室室不是這裡?」
周若-有禮的朝胡采-問道。
聽從程瑛的建議和心裡的聲音,周若-決定找白丞-好好談一談。
不管結果如何,她畢竟確定過了。
到時候不論她做了怎麼樣的決定,都不再有遺感。
「你是若-嗎?」
胡采-充滿敵意的看著周若。
她的計劃沒有成功,這個白丞-日思夜想的女人卻出現了。
不行!她不能讓她見到白丞。
「我是,你是胡小姐吧!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
周若-是私下問了白小六,才找到白丞-新公司的地點。
她還從白小六那知道白丞-有一個新的秘書,叫胡采。
「我們白先生說,他不見叫若-的女人。」
胡采-故意編著謊言,打算讓周若-知難而退。
「是嗎?」
濃濃的失望泛起,周若-臉色一黯,馬上轉身想走。
答案很明顯,白丞-不想見她,甚至告訴秘書要阻止她來找他。
是她想錯了嗎?
白丞-根本不在乎她,根本不想再見到她!
可是她想見白丞-,好想好想見他。
然而面對他所下的擋客令,周若-卻難過和難堪。
「若-!真的是你!」
將胡采-推出執行長室,不一會白丞-就聽到周若-的聲音。
起初他以為他幻聽,可是仔細一聽,他知道真的是周若-來找他。
而胡采-的胡言亂語,他也全都聽見。
於是他打開門步出執行長室,呼喚著周若。
將周若-擁進懷中,白丞-用眼神警告胡采-之後,便和周若-攜手進人執行長室。
「可惡!」
胡采-心不甘情不願的咒罵著,她怎麼也沒想到周若-會突然出現,而她自己的「獻身」大計也失敗了。
不過雖然胡采-心中不滿又不服,但一想到白丞-剛剛看她的眼神,她就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顫。
他的眼神好可怕,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他想把她大卸八塊似的。
發出一聲歎息,胡采-決定放棄她的計劃。
畢竟生命比任何榮華富貴來得重要多了。
她可不想真的激怒白丞-,他平常是很溫和沒錯,但是一旦發起威來,肯定沒有人擋得住。
胡采-又看了執行長室一眼,她決定安安分分的當個秘書就好——
如果白丞-沒有辭掉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