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寧兒微笑的把一枝枝美麗的花朵給擺進典雅的花瓶中。
今天晚上是衛父六十大壽,衛家廣發帖子,打算好好慶祝一番,在衛紫濤盛情的邀請下,藍寧兒半推半就的答應。
一想到上次與衛伯父不歡而散,藍寧兒不由得從戀愛的甜蜜中清醒些。
希望今晚別再出任何差錯,她也想給他的家人一個好印象,但衛伯父的老舊思想和對兄長的評價卻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寧兒。」藍烈翼嚴肅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大哥!」奇怪,今天又不是假日,大哥怎麼還沒去上班?
藍寧兒趕緊把修剪下來的枝葉全掃進垃圾桶,一旁的傭人把她裝飾好的花瓶拿走,留一個舒適的空間給他們兄妹談心。
「你真的喜歡衛紫濤?」藍烈翼知道妹妹已心有所屬,但他還是得問清楚,畢竟他拿到的報告處處都是針對她而來的。
「嗯。」一提到心上人,藍寧兒的臉蛋忍不住地紅了。
「你考慮清楚了嗎?」他不想看到寶貝妹妹受到傷害。
「大哥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怕你受傷害。」
「大哥你多慮了,濤不會做出讓我傷心的事。」
他不會,不代表他的家人不會。藍烈翼暗忖著。
「寧兒,你還太單純,不知道人心險惡。」
「反正我有大哥保護我,別人再大膽,也不敢動到太歲爺頭上。」藍寧兒向大哥撒嬌,自從大哥不再插手她的終身大事,對她來說,大哥簡直就像天使一樣,萬事都順著她,且幫她做最好的考量。
「沒錯,要是有人敢做出傷害你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藍烈翼眼裡眸光一閃,冷硬地說。
「我也一樣,要是有人敢傷害大哥的名譽,我也不會放過他。」她能擁有無憂無慮的成長環境與學習,都是用大哥的血汗換來的,誰也不能說大哥一句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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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紫濤在約定的時間來接藍寧兒,今天的她打扮得怡人大方,鵝黃色絲質的長裙,有一種飄逸清雅的美麗。
「你真美。」衛紫濤幫藍寧兒打開車門,忘情的在她頰邊輕吻。
「謝謝。」藍寧兒臉蛋嫣紅地坐進車中,也為他的風采而心折,身著深藍中帶點鐵灰的手工西裝,讓他整個人穩重而不失俐落,坐在他身邊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別緊張。」衛紫濤執起她的手湊近唇邊一吻,緩緩啟動車子。
這般體貼的親密,讓藍寧兒管不住內心的悸動。
沉浸在深情的氛圍裡,藍寧兒暫時忘卻待會兒要面對的挑戰,只感到他緊緊的包覆住她的手,傳遞溫柔與真情。
車子逐漸接近街家大宅,那獨特的藝術風格,強烈地宣示它的存在,從一百公尺處兩旁的雕像裝飾就可窺知一二。
除了著名的維納斯噴泉外,還有一座座名師親自雕塑的雄偉塑像,在星空下,宏觀的氣勢令人震撼。
眼前的景致,也許在他人看來顯得相當不凡,但藍寧兒卻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朝她籠罩而來,並狠狠地束縛著她;尤其在看到那些精心佈置的說明木脾時,每一個年代、每一個傑出的代表,彷彿都在扼殺她,證明她與這地方的格格不入。
她轉頭看向衛紫濤,他的表情就像龍在深潭般優遊自得,還不忘跟她介紹哪座塑像是他父親何時斥資買下,遠從國外的博物館運回的。
今早和大哥的談話,不知怎地竟自動浮現在她的腦海。
「我們下車吧!」衛紫濤柔聲提醒,將藍寧兒的思緒喚回。
藍寧兒綻開笑容,心想恐是自己多想了吧!
站在刻意修剪過的草坪上,只見三三兩兩的人群在藝術品前駐足觀賞,還不忘評頭論足一番。
「衛世侄,恭喜。」看到衛紫濤的出現,眼尖的賓客立刻朝他們走了過來。
「謝謝。」
「上次衛先生捐到慈善機構那幅結合印象派和巴黎畫派畫風的風景畫,引起廣大的迴響,不知衛先生何時有空,能再為慈善機構謀福祉?」位高權重的當代藝術協會董事長撫撫山羊鬍,打著官腔說著,眼裡透著精光,欲再藉衛紫濤的手謀利。
「能為慈善機構出力是我的榮幸,以後還是有機會合作。」衛紫濤打著太極,那幅畫是在父親的建議下捐出去的,後來卻引起搶畫的風波,這事讓衛紫濤心裡極不舒服,不過礙於父親,他只好按捺下不滿,原想以後不會再遇上這檔事,誰知這位董事長的如意算盤還打到他身上來。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衛世侄你多努力,我這位置,你也有機會的。」董事長笑得極為曖昧,心知衛家仁處心積慮想坐上自己的位置,但他可得拿出讓自己滿意的藝術品來換才行;而衛紫濤的畫,那獨樹一格的畫風,絕對能讓他好好的大賺一筆。
「董事長言重。」
藍寧兒看著衛紫濤和對方打著太極,不解衛家不是以藝術家自居,為啥會招惹上這種市儈的人呢?
「這位美女能讓傲視群才的衛世侄如此珍視,一定有過人之處,辦過幾次畫展了啊?」他甚至想把手仲向藍寧兒。
「抱歉,我不會畫畫。」藍寧兒美眸微怒,討厭對方貶低意味甚濃的話語。
「不會畫畫。」語氣更加輕視。
「董事長,捐畫一事容後再談,抱歉。」衛紫濤對他點頭示意,摟著藍寧兒離開。
「左一句捐畫,右一句努力的,還不都是為了錢。」藍寧兒怎麼看都覺得那人像極披著羊皮的衣冠禽獸。
「藝術家不是每個人都廉潔清風,有時錢也能收買他們的人格。」衛紫濤有感而發。
「像伯父一定不屑跟那種人來往吧。」藍寧兒真心的說。
衛紫濤只能苦笑,總不能教他掀自己父親的醜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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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紫濤挽著藍寧兒踏進大廳,只見衛家仁正領著一票號稱最懂得欣賞藝術的有錢人,研究著一個釉彩花瓶。
「這是十七世紀在法國發現的,那時能把色彩染成這種程度簡直是奇跡,我特地派人到法國找了五年才把它買回來,它的價值與珍貴,超過這裡的每一幅畫。」衛家仁得意且驕傲的說。
藍寧兒看了一眼那花瓶,就跟她在跳蚤市場看到的二手花瓶差不多,不明白為啥在他們眼裡全成了稀世珍寶。
「衛老眼光獨到,大夥兒今晚能有幸目睹這件傑作,真是太值得了。」一名手拿雪茄、食指還戴著一枚藍寶石戒指的男人,噴著煙說。
「是啊,都多虧衛老。」眾人附和地吹捧著。
「餐點準備好了,請各位這邊請。」莫嫣紅出現在衛家仁身邊,像女主人般招待賓客。
「我跟大家介紹,這位莫小姐也是新銳畫家,日前和小兒合開畫展,前途不可限量。」衛家仁把握機會,讓莫嫣紅認識許多達官貴人。
「能蒙衛老如此看重,是不是另有安排?」一名珠光寶氣的女士笑得曖味。
「這麼好的人才,當然是收為己用,當衛老的媳婦囉。」眾人跟著起哄。
莫嫣紅被誇得極為不好意思。
一旁的衛紫濤和藍寧兒則是臉色很難看,衛紫濤仍摟著藍寧兒走上前,並遞上禮物。
「爸,祝你生日快樂。」
衛家仁看到藍寧兒,原本的快意全消失了,他不能讓藍寧兒壞了他的名聲。
此時他心裡有了另一個打算。
「雖然有點晚,一起用餐吧!」奇跡似的,衛家仁朝藍寧兒友善的微笑。
藍寧兒很是震驚,這是第一次衛家仁沒有用仇視的眼光瞪她,且平心靜氣地同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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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愉悅地用完餐點,藍寧兒被衛家仁客氣的吩咐和莫嫣紅去將堆積成山的禮物全搬到樓上的貯藏室,並將衛紫濤留下來,和賓客們熟絡一下。
藍寧兒原本的擔憂,在衛家仁對她的和顏悅色下全消失了,心想一定是衛紫濤早說服了他父親。
儘管如此,藍寧兒和莫嫣紅兩人對彼此的感覺仍是不太好,這時候又同處一室,略顯尷尬。
她們不語地把各種名貴的禮物一一堆置好,便下樓回到人群中。
衛家仁特意支開兒子,要他替客人送行,他則是留在客廳,打算和藍寧兒把事情攤開來講。在見到慶賀的賓客全步向大門口後,他原本帶笑的眼,霎時冷了下來。
區區一個小女孩也想跟他鬥,門都沒有。
「衛伯父,東西我們都整理好了。」莫嫣紅快藍寧兒兩步,率先打招呼。
衛家仁給莫嫣紅一記眼神,算是對她的回禮。
「藍寧兒,是時候把話說清楚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衛家仁抽著雪茄,不客氣的開口。
「伯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被點到名的藍寧兒錯愕的上前,今晚他不是對她和顏悅色,怎麼會突然變臉了?
莫嫣紅攏緊秀眉,擔憂的看著藍寧兒,心想恐怕連她自己也被設計了。
「我之前就說過,你和我兒子根本不配,你還處心積慮接近他,你究竟存的是什麼心?」為了將兒子的終身大事搞定,他還特地安排有異議的妻子到歐洲度假兩個月,任誰也左右不了他的決定。
「濤擁有個人想法,他想愛誰,不是任何人能干涉的。」笑話,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擁有絕對的行動自由,為何衛紫濤非要被迫聽話?
「你連跟我說話都這麼不客氣,在我兒子面前裝模作樣,還真是委屈你了。」衛家仁冷笑一聲。
「伯父看我不喜歡,就算是真心的笑容,你也會百般挑剔。」
「沒錯,所以你趕快放棄,莫小姐才是我兒媳婦的適合人選,你那難堪的家世,我連提都不敢提呢。」
「我的家世清清白白,不像有些人,打著藝術的名,行籠絡貪權之實。」藍寧兒將今日所見直接說出。
不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衛家仁以為她知道了什麼,故意諷刺他。
「你真不懂規炬,家裡都沒人教你要尊重長輩嗎?也難怪,像藍烈翼那種流氓,再怎麼費心教導,你也是小太妹一個。」衛家仁氣憤的站起,說話不再客氣。
左一句流氓,右一句小太妹,藍寧兒不懂,他針對她一個人就好,為什麼總要拖大哥下水?
「有德范的長輩我自然打心裡尊敬,至於成天指桑罵槐的有心人士,對他說話當然不用太客氣。」
「反了、反了,別以為我兒子被你迷惑了,就能在我頭上動土!我告訴你,像你這種沒品行、沒家教,甚至連背景都沒有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和我高貴的衛家齊名。」衛家仁極為諷刺她。
「我愛的是紫濤,我對你口中的高貴根本沒興趣,我今天總算知道,原來藝術家就可以仗著光環,隨意睥睨一切,這種涵養,簡直比不懂藝術的路人還不如。」
「不准你侮辱衛家的名聲,我多辛苦才擁有今天的一切,絕對不容許有人破壞這份榮譽。」
「情同此理,為何伯父口口聲聲破壞我大哥的名聲?我大哥的努力辛苦,也不容外人污蔑,請伯父勿隨意批評。」藍寧兒不甘示弱的說。
「哼!那種骯髒的錢,也只有藍家敢拿。」
「什麼骯髒,我大哥運籌帷幄,疏通有困難的家庭,正正當當的做生意,難道伯父不能明白那種沒錢又遇到困境時的那些人的難堪嗎?」
「身為藝術家,就怕跟你們這種暴發戶站在一起,會污了我們的名聲。」
衛家仁極端不屑的眼光狠狠地傷害藍寧兒。
「藝術家到底有多高貴,我倒要看看。」藍寧兒倨傲地踱步到衛家仁口中那個獨一無二的花瓶旁,小手握緊著。
「就你面前的花瓶,你連它的一塊灰塵都比不上。」衛家仁自視甚高,把藍寧兒眨得低低的。
「是嗎?我就不相信把它打碎,它還有任何藝術價值。」藍寧兒非要衛家仁為侮辱藍家和她大哥一事付出代價。
「不要啊,藍小姐。」深知藝術品的可貴,莫嫣紅連忙出聲阻止。
匡啷一聲,身價上億的花瓶,立刻毀於一旦。
「你這瘋女人,竟然把我心愛的花瓶打破。」衛家仁狂怒的衝上前,見到的是一堆花瓶的碎片。
「你也會心痛嗎?伯父,正如你看不起我們藍家一樣,我們藍家也不屑與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的藝術家為伍,要錢,我藍家多的是,就算找個一模一樣的,我們藍家也賠得起。」藍寧兒不怕衛家仁雙眼赤紅欲打她的模樣,此時她心中的恨意,絕對不比他少。
「你、你這愚蠢至極的笨女人,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得到這個花瓶,你竟然打破了它。」
「我只知道它不堪一擊,比起水晶花瓶,又難看又不耐摔。」
「水晶花瓶,水晶花瓶連它一小道裂痕都比不上,你這個淺見短視的女人,不要再拿錢污蔑我的人格,你們永遠配不上高貴的藝術品。」
莫嫣紅扶住衛家仁,生怕他受不了打擊而昏倒。
「高貴的藝術品?難道成天對著一個花瓶就會飽嗎?畫一幅畫就能長生不老嗎?」藍寧兒真受不了這種迂腐的文人觀念,藝術品是被人觀賞的,不是來支配人的。
「你永遠也不會瞭解藝術的奧妙,滾,我不想再看到你,這輩子要我答應你跟紫濤的婚事,除非我死。」衛家仁嘶吼著說出重話,他受不了被一個黃毛丫頭看不起,他絕不原諒她的所作所為,天啊!他的花瓶……
衛家仁狠絕的誓言,讓藍寧兒倒退一步,不,她絕不能認輸。
「你以為我愛你兒子嗎?我不過是要著他玩,什麼藝術大師的感情,我才不屑。」藍寧兒緊咬著唇,硬是說出違心之論。
「寧兒!」衛紫濤站在門口,震驚的瞠大眼看著她,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紫濤,你看清楚,你愛上的是怎樣的一個魔女,她只是玩弄你的感情。」衛家仁嘶吼道。
莫嫣紅扶著衛家仁的雙手微微抖著,她這才瞭解,衛家仁是個為達目的用盡心機的人。
「寧兒,不會的。」衛紫濤從沒見過她如此難看的臉色,更沒聽過她說如此絕情的話。
「沒錯,我根本不愛你,我們根本不該認識的。」他眼中的痛苦,讓藍寧兒說不出更加難聽的話,眼眶一熱,她強忍著不許掉下。
「你在胡說什麼?你不舒服嗎?」衛紫濤走上前,朝她伸出關心的手。
藍寧兒狠心揮去他的手,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下,為了不讓自己更難堪,她轉身逃開。
「寧兒,告訴我,你不是認真的。」衛紫濤直覺得拉住她,他忽然有種二人即將分離的不好預感。
藍寧兒淚流滿面的回頭,他是最愛她的男人,卻也是她永遠都不能愛的。
「對不起。」咬著牙,她再次推開曾經說過要永遠呵護她的手。
「寧兒!」衛紫濤痛心的大吼,邁步欲追。
「衛大哥,伯父暈倒了。」莫嫣紅尖叫一聲,成功阻止衛紫濤的腳步。
「爸!」衛紫濤一震回頭,父親已失去意識,比起藍寧兒,父親的情況更不能延遲,他馬上吩咐僕人,驅車前往醫院。
莫嫣紅看眾人七手八腳的把衛家仁抬上車,一直到車子離開衛宅,她才渾身冰冷虛弱的跌坐在沙發上,耳邊迴盪的全是衛家仁昏倒前說的那句話——
「你不會把今晚的事告訴紫濤吧?」那時他的手抓得她好痛,她掀開長袖,看到了一圈紅痕,可他眼裡的森冷更是讓她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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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翼,寧兒已經關在房裡不吃不喝兩天,我們還是找鎖匠破門而入吧。」賀爾瑤擔憂的說著,藍寧兒自前天晚上回來後,就窩人房間,叫門也不應,連送進去的食物更是一口也沒碰。
「爾瑤,你別擔心,寧兒一向夠堅強,她會自己面對的。」感情的事,不是第三者插手就能理得清的。
衛家仁敢傷害他最寶貝的妹妹,他就要斷絕他所有的人脈。
「可是……」賀爾瑤秀眉緊攏的瞄向樓上。
「我是她大哥,你放心,沒什麼是藍家人度不過的難關。」
「不行,我還是打電話叫鎖匠來。」想想還是不對勁,萬一寧兒做出傻事怎麼辦?
藍烈翼也不阻止她的舉動,其實只要他來硬的,那扇門哪禁得起他一踹,他是要給妹妹時間考慮,只是兩天已快過去,也該夠她考慮了。
賀爾瑤拿起電話,才正想撥電話,就看到站在樓梯口、彷彿風一吹就會被吹走的清瘦人兒。
「寧兒?」她驚呼一聲,連電話也來不及掛好,就要上前查探她的情形。
藍寧兒雙眼紅腫、唇畔緊抿,緩步走下來。
賀爾瑤和藍烈翼在樓下看著她,眼中流露出強烈的不捨,而藍烈翼此時更想把衛家仁碎屍萬段。
「哥,我決定聽你的話,和上官家聯姻。」二日未進食,嗓子沙啞的藍寧兒必須用力地說出來。
「寧兒!」賀爾瑤驚呼,天啊!事情怎麼會演變至此?
「你決定了?」藍烈翼堅定的問。
「我相信大哥所做的選擇,一定會讓我幸福的。」藍寧兒覺得眼前的人影晃動,腳就快站不住了。
「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摟住賀爾瑤纖腰的雙手一緊。
賀爾瑤也感受到藍烈翼那愛護妹妹的心意。
「那我就放心了。」語畢,眼前一片黑霧吞噬了藍寧兒,暈了過去。
「寧兒。」賀爾瑤和藍烈翼連忙接住她。
藍烈翼眼中進現殺意,竟讓他妹妹如此難過,這下子他非毀了衛家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