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段恬恬之邀的夏以冬和風——,穿著剪裁大方的套裝出現在「雲園酒樓」,這家店是以港式飲茶聞名,
「恬恬不知道來了沒?」夏以冬問著好久不見的風。
「好像還沒吧。」風——朝裡頭望了一眼,找不到打扮素雅的女子就代表段恬恬還沒來。
「請問是夏以冬和風——小姐嗎?請跟我來。」酒樓裡的服務生,笑容親切的招待她們。
服務生把她們帶到一處安靜、可遠眺夜景的位置。
「天哪!這是段恬恬嗎?我沒看錯吧?」風——首先驚呼。
「我也很懷疑自己的眼睛。」夏以冬頗有同感。
「你們怎麼這麼慢?」段恬恬撥了撥頭髮,撫媚的看著她們。
夏以冬和風——不約而同的朝後一看,沒人啊。
風——忍不住開口問她:「你今天相親啊?」
兩人相繼落座,服務生拿了菜單給她們參考。
「相親,我像嗎?」她只不過改變一下風格而已,沒想到好友居然會說她想相親,有差這麼多嗎?
「非常像。」夏以冬點頭表示贊同。
「如果不是相親的話,你穿得這麼引人犯罪幹嘛?」原來木頭美人也有開竅的一天。
「哪有!我和你們一比,可差得遠了。」想當初,她們一個是火辣美女、一個冰山美人,只是在嫁人之後,全被老公勒令不准穿太過暴露的衣服。
夏以冬和風——回想起她們在還沒嫁人之前,身價可好得很呢,結果現在全變成賢妻良母了。
「現在你的身價可比我們好太多了。」都是嚴鐸害的!看恬恬穿得這麼漂亮,回家一定要拗他幾套新衣服才行。
「你們有人疼也不錯啊。」她們的老公可是新好男人一族。
聞言,夏以冬和風——都笑了。
的確,她們的老公真的很疼她們。
「老實招來!你遇到了什麼事,怎會讓保守的你變得如此開放?」夏以冬質問她。好朋友可不是當假的,如果連這點也看不出來,五年的友情真是白搭了。
「我失戀了,今晚你們請客。」段恬恬啜了一口香片。
「恭喜你,你早就該甩了那個沒良心的男人,這麼值得慶祝的事,怎麼這麼晚才通知我們?不然要我們請你上五星級飯店都沒問題。」夏以冬一想到那個浪費段恬恬青春的男人,不禁輕嗤一聲。
「你終於想開了,也好,那些想追你的總裁、董事長,總算有機會了。」自從婚禮上的賓客見過段恬恬後,不知有多少人對她產生興趣,不過全被風——以她有男友而婉拒,這下她總算可以當紅娘了,那些身價超過十億的男人隨便一個都比那個躲到英國的小子好。
「我暫時不想談戀愛。」看著好友爭相撻伐前男友,讓段恬恬的心情又好了一點。
「那怎麼行!以前你總是一個人待在家,從現在我一個月……不,一個禮拜介紹一個男人給你,讓你享受被人追求的樂趣。」夏以冬十分懷念那段被眾人捧在手心裡的日子。
「謝謝你們的好意,不如聊聊你們婚後的生活吧,如果幸福的話,我再考慮還不遲。」段恬恬懂得老公就是她們的死穴,所以特地挑起這個話題,這樣一來,話題就不會一直繞著她的感情世界。
「你都不知道我老公有多霸道,他居然不准我穿迷你裙耶。」說到這個夏以冬就有氣,她首先發難。
上個禮拜他們去花市買花,她特地穿了一套新買的春裝,別的男人不過多看了她幾眼,他就火冒三丈。拜託!嫁人後還有這種行情,他該偷笑了好不好?她都沒說每天等著遞補雅洛家少奶奶位置的女人有多少呢。
「迷你裙算什麼?嚴鐸才誇張,我連露背裝都不能穿,我可是陪他去參加宴會耶,人家不是說老婆美麗是老公的面子,真搞不懂他在氣什麼!」
段恬恬看著好友你一言我一句,雖然是抱怨,可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可見她們根本樂在其中。
用餐期間,夏以冬和風——的手機不斷響起,是她們的老公追人來了。
雖然時間漸晚,她們仍聊得欲罷不能。
「對了!恬恬,我看你趕快結婚吧,不然你一個人生活,連我都會擔心你的三餐。」
話題一轉,又回到段恬恬身上。
「啊?」
「沒錯,而且你千萬不能再碰酒了,不然這次就沒人能救你了。」
她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提到酒,段恬恬的心情又Down到谷底,染輕雨的臉孔又浮上心頭。
段恬恬正愁著該如何岔開這個話題時,有人打斷她們的閒聊。
「老婆,你從晚餐吃到宵夜還不打算回家啊?」歐格菲-雅洛回到家等了三個小時,見夏以冬還不回來,索性自己出馬逮人。
「老公……」夏以冬不好意思的站起來。
「老婆,你的感冒才剛好,還在外面待那麼久!」嚴鐸關懷的聲音也立刻響起,旁邊還帶了個軍師。
染輕雨正在氣段恬恬不知跑到哪裡去,嚴鐸約他出來吃宵夜,他就跟著來,原來嚴鐸是來抓逃妻的,不過他也有意外收穫。
嚴鐸立刻把風——摟在懷裡,就伯她又感冒。
「親愛的……」
染輕雨還沒喊完,嘴巴就被一塊蝦卷給堵上。
在場的兩對夫妻,八隻眼睛全狐疑地轉到段恬恬身上。
「這裡的東西很好吃,坐下來吃嘛。」段恬恬尷尬的笑了笑,重新坐回位子上,並不著痕跡地瞪著那個多餘的男人,要他懂得收斂。
「不了,夜深了我們先走,改天再聊。」開玩笑!忙了一整天,最想念的就是老婆。歐格菲-雅洛一手環著老婆的肩,霸道的把夏以冬帶走。
「輕雨,記得替我送恬恬哦。」風——也在嚴鐸的摟抱下,不得不向段恬恬道別。
段恬恬坐在座位上朝他們揮揮手,她可不想成為那兩個愛妻男人的眼中釘,反正有的是時間聚會。
染輕雨則是毫不客氣的坐下,兩眼直直的盯著段恬恬,害段恬恬忽然感到一陣心虛。
奇怪!她幹嘛要心虛?他又不是自己的什麼人。
「為什麼不在家?」他質問她。
「我去哪裡關你什麼事?」
「我發覺你好像故意跟我唱反調。」染輕雨看她眼神閃爍。
「我幹嘛跟你唱反調,無聊!」段恬恬喝著杏仁甜湯,不想理他。
「你的新髮型很適合你,比之前有個性多了。」染輕雨讚美她的髮型,現在的她嫵媚許多。
不可否認的,他的話讓段恬恬打從心底升起一股愉悅之情。
「是嗎?」她的語氣還是很冷淡。
「你也買了新衣服,就像個氣質美女。」
「你怎麼知道我買新衣服?」疑問一個接一個冒了上來。
「你的衣櫃裡沒有粉紅色的衣服,大多是白色,還有鵝黃色。」
他的話令段恬恬兩頰羞紅。
他偷看了她的衣櫃,裡頭有許多貼身衣物耶!
段恬恬雖然很氣他沒有經過她同意就擅自動她的東西,但是她聰明地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以免他講出更多令她無法招架的話。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不美羅?」她安他莫須有的罪名。
「美,當然美!之前是一種自然、不經雕琢的美,就像精靈般脫俗,現在的你比調皮的小妖精還教人移不開眼。」
「不正經!」段恬恬輕啐一口,這算是讚美嗎?
「我是很認真的,從昨天開始。」他舊事重提。
他又提到昨天了!她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昨天這兩個字。
「你昨天到魔幻極光做什麼?」本想開口斥責他的段恬恬,思緒忽地一轉,好奇起他的目的。
「咳,我口渴。」染輕雨找藉口,拿起水杯輕啜一口。
這個男人絕非善類,邪惡的壞胚子。
「說啊!」她偏偏要踩他的痛處。
「我知道你是因為心情不好才去的。」他答非所問。
「我問的是你,不是我。」段恬恬瞇著眼,執意要個答案。
「我先點碗粥來喝。」染輕雨招來服務生,點了一碗廣東粥。
「膽小鬼。」敢作不敢當,段恬恬輕視他。
「你說什麼?」嗓音一沉,染輕雨對這句話非常有意見。
「顧左右而言它,我早就知道你居心不良了。」
「誰說我居心不良,你一定要知道是不?」好啊!她都敢問了,他有什麼不敢說的?他可是為了她的薄臉皮著想,既然她要窮追猛打,他當然不怕。
「洗耳恭聽。」她美眸半掩,端起熱茶喝了一口。
「男人都有需要,而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特別強調最後一句。
「咳咳……」這次換段恬恬嗆到,他有必要說得這麼明白嗎?
染輕雨得意地看著她的反應,是她逼他的,不是他的錯。
他的目光狂肆,看得段恬恬的心亂得好像有千百隻小鹿在四處奔撞。
「我平常公事繁忙,需要一個管道來發洩……」染輕雨繼續解釋,他鮮少外出獵艷,因為自動繞在他身旁的鶯鶯燕燕原本就不少,他根本毋需多費心。
「夠了!你知不知羞啊?」段恬恬打斷他的話,就算他真的存心不良,好歹也稍微掩飾一下。
「是你堅持要問的。」
「為了拯救我無辜的腦細胞,我決定回家。」段恬恬拿起皮包,對他皺皺鼻子。
「恬!」他喊住經過他身旁的段恬恬。
「叫得那麼親密幹嘛?我跟你熟嗎?」
頭一撇,她飛揚的髮絲在空中畫出美麗的孤度,淡淡的香味在他的鼻尖縈繞。
染輕雨心念一動,伸手拉住她。「這頓我請你。」他起身走在她前面。
「我沒答應讓你請。」段恬恬不讓他有機會表現,以免日後請來請去,沒完沒了。
「我堅持。」
染輕雨人高腳長,雖然他緩步走著,段恬恬卻得小跑步才追得上他。
匆忙之間,她拉開手提袋,拿出皮包準備用信用卡付帳。
「我拒絕。」厚!他怎麼走這麼快?書她追得好辛苦。
染輕雨把她的話當耳邊風,他由西裝口袋抽出卡片,就要遞上。
段恬恬搶在他前頭把卡片放到櫃檯上,還不滿的瞪著他。「哼!」
櫃檯小姐有些為難地看著段恬恬的卡片。「小姐,健保卡不能拿來付帳。」
情急之下,她拿錯卡片了,段恬恬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
「小姐,麻煩你。」
染輕雨將閃亮的銀卡遞上前,他俊朗的微笑迷得櫃檯小姐害羞不已。
「你這個人很無賴耶。」段恬恬用健保卡戳著他的上臂,表達她的不滿。
「多謝恭維。」
他手臂一收,健保卡一無著力點,便從段恬恬的手中掉落,他及時用兩指夾住還給她,還在她的個人資料上瞄了一眼。
「哼。」收回卡片,段恬恬不想再理他了。
「我送你回家吧。」
染輕雨笑得很開懷,段恬恬則是嫌他很礙眼。
就算她說不,他也會拗到她點頭,她已經領教過他的纏功,不想再挑戰了。
「你這人煩不煩哪?」段恬恬對著第N次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逕自來到她家的染輕雨開炮。
每天一早見到他也就算了,他連中餐、晚餐也要和她一起吃,最過分的是連她睡前他也要道晚安,用掃把都趕不走,她的生活全被他擾亂了,他不是很忙嗎?哪來這麼多時間晃到她眼前呢?
「這叫作關心。」染輕雨將熱牛奶遞給她。
段恬恬輕啜一口,用眼角餘光瞟著那個忙著張羅早餐的男人,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令他看來就像希臘神像,五官立體又深邃,其實他長得還滿賞心悅目的,比起她在國外看到的金髮帥哥、藍眼紳士,都多了一些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他的眼睛是深褐色的,偶爾會放電勾引她,堂堂一個大男人眼睫毛居然比她還長,人家說薄唇的男人最無情,他就是其中之一,明明知道他說的是花言巧語,她卻被逼著要聽進每一字、每一句。
最慘的是,她對他的心防正一點一滴的塌陷,要拒絕一個男人並不難,但是要對一個超級帥氣又超級賴皮的男人說不,這簡直是女人的酷刑。
看看!她還沒嫌棄完他那些沒天良的行為舉止,一個比陽光還耀眼的笑容就在她眼前突地放大五倍。
「吃飯了。」叫了她三次都沒回應,他索性貼近她,讓她一次看個夠,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在偷偷打量他。
「喝!」段恬恬趕忙回神,手上那杯牛奶差點落下。
「小心!會燙人的。」染輕雨眼明手快的拯救那杯牛奶,順便把她的小手握在手中。
燙人?她覺得發燙的是他的手心,一道電流沿著她的手腕開始往上竄升,她的手指竟微微顫抖。
「你會冷啊?不然怎麼抖成這樣?」
他對自己所造成的「後遺症」頗為滿意,這幾天他有意無意的行為,常把她逗得驚慌失措。
「放開我。」有事沒事就吃她豆腐,對於他的狼手,她真是防不勝防。
「有沒有人說過你害羞的時候很可愛?」他繼續逗弄她。
她猶如蘋果般的臉蛋,紅得令人想咬上一口。
「誰害羞?你不要胡說!」
「我知道我長得很帥,也不介意讓你看,只要你喜歡,愛看多久就看多久。」
「你和河馬是兄弟是不?否則臉皮怎麼這麼厚?」拜託!她早餐都還沒吃,別害她反胃。
「你不覺得這是自信嗎?」
自信?根本就是歪理。
誰來打昏這個驕傲自大的男人啊?
「吃麵包吧你!」段恬恬執起一塊草莓麵包往他嘴裡塞,以免影響她用餐的好心情。
對於她難得體貼的舉動,染輕雨很配合的當個被伺候的人。
唇畔微微揚起的弧度,顯示他很滿意這個結果。
段恬恬為了讓耳根子清靜,在他甫吃完一口後立刻又餵他,讓他的嘴巴沒空調侃她。
染輕雨帶來的早餐有三分之二是進了他自己的肚子,這是他吃過最滿足的一餐。
「待會兒有什麼節目?」染輕雨把桌上的垃圾全都清理掉,詢問著又不理睬他的段恬恬。
沒必要的時候,她都說服自己要當他是隱形人。
「看書、聽音樂、吃飯、逛街,你的休閒活動還真少。」染輕雨扳起手指數著,他真的沒看過可以在家窩一整天的女人。
段恬恬放下懸疑小說,抬頭瞪他一眼,今天是禮拜天,所以他吃完早餐還賴著不走,要是平常他早就去上班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有資格批評她的生活。
「走吧,我帶你出去走走。」染輕雨拉起她,要帶她出去踏青,享受日光浴。
「我不要。」她對曬太陽沒興趣。
「多到郊外走走,有益健康。」
「你自己去,我不奉陪。」誰知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偶爾也會去爬山,不過不想和他去。
「就算用綁的,我也會把你帶出去。」他緊摟她的腰,不再縱容她。
這男人是認真的啊?他也不看看她現在穿的是家居休閒服,出去能看嗎?
「等一下!要我和你去也行,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段恬恬將手掌抵在他的胸前。
「什麼條件?」她還真難約,原則、條件一大堆,光是這幾天他就聽她講了不下十條原則,現在居然連條件都冒出來了?乖乖!
「把鑰匙還給我。」她不想再讓他影響她的生活,只要能拿回鑰匙,陪他一天算什麼,至少能換回平靜的日子。
染輕雨的額際出現三條黑線,他慎重的考慮著。
「不准你再去打一副,否則別想我會答應你。」段恬恬下了但書。
真是失算!他還真的沒想過再打一副鑰匙,因為他從來沒打算把鑰匙還她,也以為她不會再跟他要。
「好,我答應你。」如果今天的約會還不能打動她的心,那他就白費心機了。
這麼爽快?之前她氣、她惱,他就是抵死不交出鑰匙,今天這麼好講話?
「拿來!」她朝他伸出手。
染輕雨不情願的將鑰匙放在她的手心。
「等我一下。」
段恬恬奔回她的房間,心情好得像掙脫束縛的蝴蝶。
染輕雨則是一臉陰鬱,沒想到她竟沒有沉迷在自己撒下的情網中,難道他追女孩子的功力退步了?
「我們走吧。」段恬恬在染輕雨還在飲恨時,快速換上一襲米黃色的休閒服,還戴上一頂同色系的呢絨帽,長髮隨意披著,比他有朝氣多了。
他多想永遠留住這只美麗的蝴蝶。
染輕雨朝她迎去,他不會輕言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