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藍和商懷缺又恢復以往的甜蜜狀態,這點由商懷缺的改變可看得出來。
辦公室裡開著三人的小組會議,除了總裁、總監,還有衣待助。
「喂,你怎麼可以抄襲我的?」君似藍最先發難,因為商懷缺現在又拿起畫筆和她競爭,害她每次都畫輸他。
「我哪有抄襲,你沒看到整張圖都不一樣,我的比較出色。」
商懷缺得意地說。
經過上次和君似藍坦承內心的想法後,他便重拾以前為君意憂放棄的嗜好;為了那種女人,不值得。
「我的比較好。」君似藍在內心暗咒他討厭,千嘛來搶她的飯碗。
「衣特助你說,哪一張比較好?」商懷缺問著席間唯一不會畫畫的人。
衣千霧哀嚎,每次好康的都沒有他的份,壞事卻一連串纏著他。
「兩張都很特別,相信廠商都會喜歡。」模稜兩可的說法是他最擅長使用的伎倆,因為一個是總裁,一個很明顯是未來的總裁夫人,誰都不能得罪。
「狗腿!我不管啦,我畫的比較好。」君似藍見用逼迫的不成,反決定用撒嬌的方式取得勝利。
「我畫的比較好。」商懷缺不吃她那一套。
「你不要搶我的飯碗啦,萬一我失業怎麼辦?」君似藍哇哇大叫,害怕他如果再畫下去害她失業是遲早的事。「我養你啊,你失業我就養你一輩子。」那是商懷缺巴不得完成的事;等過一段時間他們的感情穩定一點後,就是拐她當新娘子的好時機。
「我哩咧,這就是你的計謀是不是?你擺明欺負我嘛。」君似藍快氣死了,這死男人。
「對啊,拐你回家當老婆是我的計謀,趕快答應吧。」現在就開始追妻也不嫌早。 。
「你想得美,哼!我要再畫一張。」拿走自己的畫板,君似蓋決定再接再厲絕對不輸給他。
「看樣子你還有得耗喔。」衣千霧說著風流話。
「閉上你的烏鴉嘴,你不是想休假嗎,看你想休多久就休多久吧。」商懷缺也知道好友這一陣子辛苦了,刻意要放他特休。
「你轉性了喔,對我這麼好。」衣千霧有點受寵若驚。
「省得你一天到晚妨礙我和似藍的好事。」這才是他的目的。
「真是個城府深沉的男人。」衣千霧不禁搖頭,覺得他真是見色忘友啊。
「你也趕緊去找一個意中人吧,談個戀愛不錯喲。」這是他的心得。
好友真的變了;君似藍的魔力真強,竟然有辦法改變一頭死驢子的腦筋,佩服、佩服!
君意憂不知道君似藍的住處只好選擇在商氏廣告公司樓下等她;如果上了樓,商懷缺就會發現她。
她暫時還不能讓商懷缺知道她找上君似藍。
君似藍趕著上班,沒看到公司門口有人專程在等她。
「君似藍。」君意憂站到腿酸終於看到她。
「君意憂?你找我有事嗎?」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君似藍還是無法接受,何況上次還發生那麼難堪的事。
「我有事想和你談談。」君意憂擋住她不讓她進公司。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君似藍壓根兒不想和她說話。
「我想我們談一下會比較好,又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君意憂極力說服她。「好吧,隔壁有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茶樓,我們到那邊談。」君似藍知道要是再不答應她,不知會拖延到何時才能上班;她也不想讓君意憂太難看,畢竟她不僅和商懷缺有段過去,而且又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
一在茶樓坐定,君意憂就迫不及待出言:「請你把懷缺還給我。」
君似藍就知道她要說的事一定和商懷缺脫不了關係。
「他是人不是東西,不是說還就能還,何況你的目的是要挽回他,你應該去找他才對,何必來找我。」
「只要你離開懷缺,他一定會回來我身邊。」君意憂一直這樣認為。
「你憑什麼認為他會回到你身邊?」這點君似藍倒很感興趣;如果他會回到君意憂身邊,早在她離婚後就去接她了,怎麼可能到現在還無動於衷。
「憑我和他三年的感情。」
「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君意憂小姐。」為啥總是有人看不清事實,老是說錯話呢。
「不會的,懷缺一定還愛著我,只是你阻礙了我和他。」君意憂始終認為是君似藍妨礙著她和商懷缺。
「你當初為什麼離開懷缺?」這點商懷缺沒有告訴她,但她可好奇得很。
「我……」君意憂低下頭,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敢說還是說不出來?」看她這樣子,那時候錯的人一定是她,不會是商懷缺。
「我當初判是錯誤,以為商氏財團的繼承人會是商默,所以才離開懷缺;現在我知道錯了,希望你能離開懷缺,讓他重回我身邊。」
這女人很無恥,和商懷缺在一起只是為了他的錢。
「原來你是為了錢才和商默在一起,現在離婚就要回來找懷缺;你把懷缺當成什麼,他是人,不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物。」君似藍十分氣怒,不敢置信君意憂竟如此惡劣,難怪商懷缺之前都不相信女人;要是她被男人背叛可能會見一個閹一個,哪還像商懷缺那麼冷靜。
「我當然愛他,當初的決定也是逼不得已,所以我現在就是想回來補償他。」
又一個自以為是的傻瓜,她的眼中到底有沒有愛情?
「如果我說商氏面臨重大的財務危機,商懷缺已經周轉不過來,快要宣佈破產,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怎麼可能!商氏擁有那麼龐大的資金不可能會倒的。」君意憂不信,她只剩商懷缺一個選擇,她絕對不能失去他。
「我是公司的高層主管,當然瞭解公司內部的營運情形;事實上商氏只剩下空殼,你肯跟著商懷缺吃苦嗎?」
吃苦?她才不要,她最怕吃苦;君意憂搖搖頭表示不願意。
「我就不相信懷缺沒有錢你還會繼續待在他身邊。」
「你錯了,不管他有錢沒錢我都會待在他身邊,只要我們兩情相悅,沒什麼難關是度不過的。」君似藍態度堅定地說。
「你騙人,你只是為了不讓懷缺回到我身邊才故意這麼說。」
「如果你不相信可自己去問懷缺,看他接不接受你;只要他接受你,我一定馬上消失在你和他面前,絕不再出現。」拿起皮包,君似藍不想再繼續和她浪費口水,和這種人說話只會讓她變笨。
君意憂看著君似藍離去的背影,暗自決定她絕對不能放棄,絕不。
回到商氏大樓的君似藍頭一次為不懂愛情的人感到可悲,也為無辜被傷害的人感到同情;世上就是有這樣的人,傷人都不顧後果,到最後還自作主張地想挽回一切,以為人家都癡癡地等著他們,唉,這種人的想法何時才會改變呢?
走出電梯,她看到商懷缺站在她的辦公桌前打電話。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商懷缺聽到手機鈴聲馬上轉過頭來。
「你終於來了,我好怕你出意外。」他的擔憂全表現在臉上。
君似藍深吸口氣,走上前抱住他。
「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嗎?是不是伯父?」放下電話,商懷缺擔心地問。
衣千霧則在他們的對面看好戲。
君似藍搖搖頭,暗忖君意憂怎麼捨得傷害他的人、傷害他的真情呢?
商懷缺著急地將君似藍帶進辦公室,納悶她怎麼怪怪的。
喔喔,門關上了,沒戲可看;衣千霧感到可惜。
「你怎麼了?說話啊,似藍。」讓她坐到沙發上,他上下打量著她,怕她又是哪裡受傷。
「我沒事,只是很想你。」抱住他,君似藍像只無尾熊似的磨蹭著。
「似藍,你不要嚇我。」商懷缺皺皺眉,一顆心始終吊得半天高。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君似藍坐在他的腿上和他對視,同時用手撫平他蹙起的眉毛。
「幸好你沒事,我看以後我接你上下班好了。」拉下她的手,商懷缺在她的指節上烙下好幾個吻。
「謝謝你。」
君似藍沒來由的感謝讓商懷缺摸不著頭緒。「謝我什麼?」
「謝謝你這麼愛我。」君似藍覺得自己好幸福,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因為她擁有一份最純真的愛。
「傻瓜,我不愛你要愛誰。」抵著她的額頭,商懷缺忍不住笑開懷,直覺得這種甜言蜜語多聽幾次可永保青春。
兩人在沙發上相擁著,此刻溫馨的氣氛更令他們覺得彼此是相屬的,彷彿是和在水裡的泥再也分不開。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的感情進展得更是神速。
但如果沒有出現一位不速之客會更好。
每當他們相約外出吃飯還是逛街時,君意憂總會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一旁。
成為他們的電燈泡不說,很明顯的,她是來搶人。
君似藍老神在在地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反倒是商懷缺害怕她會生氣。
「意憂,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商懷缺很無奈地再重申一次立場。
「不可能?你還是愛我的,只要你離開君似藍,我們就可以馬上在一起。」君意憂死也不肯放棄。
「我不會離開似藍;意憂,你還年輕,快去找尋你的幸福吧。」擁緊君似藍,他就怕她會誤會。
「我不相信,懷缺,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
她的話讓君似藍喚回神遊的意識;怎麼,商懷缺曾經對她有過承諾?
「我是說過,不過那是在七年前、在你還沒變心之前。」商懷缺點明許下那個承諾的時間,同時認為她就像是個活在過去的人,看不清現實。
「我已經知道錯了,你真的不肯原諒我?」說著說著,君意憂的眼淚便滑落下來。
「我早就不怪你,相反的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不會遇見似藍,也不會找到真愛。」
此番話盡釋君似藍的擔憂,她多怕商懷缺真的會對君意憂負責啊。
「你不可以對我這麼殘忍。」
「意憂,當初你背叛我而去難道就不殘忍?為了你,你知道我放棄多少東西,甚至選擇置身商場中,為的就是證明給你看;既然錯誤已經造成,很多事情便無法挽回,你要我再接受你是不可能的,我們再也不可能恢復以前的感情,你何苦要折磨自己呢?」
「只要能待在你身邊,我一點也不會覺得苦。」
「你只是看上我的錢而已,你放心,我會向堂哥爭取,要他提高付給你的贍養費,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
「商默他會答應嗎?」君意憂對前夫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你等著,我會幫你爭取。」這是他唯一能幫她做的事。
君意憂看看商懷缺又看看君似藍,在這兩人面前,她看到堅不可破的感情。
「我知道了,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君意憂準備轉身離去。
「意憂,我祝福你。」商懷缺真心地獻上他的祝福。
「謝謝,我也祝福你們,如果你們結婚一定要請我。」君意憂綻放出她離婚後的第一抹笑容,也誠心祝福他們。
看著君意憂離去,君似藍和商懷缺相視而笑,心想這下子總算沒有人會再阻礙他們了。
君似藍回到家遍尋不著母親,不解母親會跑到哪裡去。就在她著急得想報警時,電話聲霍然響起。
「喂。」她希望是母親打回來的。
(丫頭,我是你爸,你媽在我這裡,我警告你,如果你想要你母親安然無恙就給我離開商懷缺,否則我讓你們永遠見不著面。)君父聽到小女兒哀傷地表示她和商懷缺已是無望,加上自己上次受了君似藍的鳥氣那件事,直嚥不下這口氣,決定不讓君似藍和商懷缺在一起。
「你把媽怎麼了?」君似藍又驚又怒母親竟然被他抓走。
(她現在很好,只要你離開商懷缺,我保證你很快就能見到她。)喀的一聲,君父掛上電話。
君似藍掛上電話後神情呆滯地坐在椅子上;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阻止她和商懷缺在一起?君似藍蜷縮起雙腳,埋人膝中痛哭。
「你要辭職!?為什麼?」商懷缺一早來到公司就看見君似藍的辭職信,不知道她又怎麼了。
「我想離開台灣去唸書,所以決定辭職。」為什麼?她也很想問為什麼,可是誰能給她答案?君似藍故作鎮定地說。
「唸書!拋下我去唸書?似藍,你怎麼變了?」商懷缺受不了她反覆不定的個性;前幾天還好好的,今天不但變了,還翻船。
「我沒有,只是想離開這裡、離開你。」君似藍知道話不說絕商懷缺絕對不會放人,但她話一說絕就代表她和他的關係將面臨極大衝擊。
「離開我?君似藍,你給我說清楚,我又是哪裡對不起你,讓你忍受不了要離開我?」商懷缺震怒不已,不敢置信她說的話。
「沒有,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不好,求求你讓我離開吧。」
她掛心母親的安危,母親辛苦撫養她長大,她絕對不能棄母親於不顧;相形之下,她只能暫時犧牲他。
「君似藍,你讓我感到很失望,一直將感情當成兒戲的人原來是你;我錯了,我又看錯人了。」把辭職信丟到桌上,商懷缺簡直對她失望透頂。
君似藍低頭不語。她何嘗願意這麼做,她也很痛苦啊,但她不能拿母親的安危開玩笑;為了母親,犧牲自己的幸福也沒關係。
「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握緊拳頭坐在皮椅上,商懷缺背對著她,再也不想看她一眼;這一次,他真的被傷得體無完膚。
君似藍摀住嘴,在心中暗念;對不起,懷缺,原諒我,對不起;君似藍轉頭跑出辦公室,含著淚水離開商氏大樓。
聽到她離去的聲音,商懷缺的心也跟著死了,他下定決定不再對任何女人動情。
君父在確認君似藍離開商懷缺後馬上就釋放君母。
「似藍,媽對不起你,是媽的錯,媽不該一時心軟相信你爸的話而讓你失去懷缺,對不起。」君母和女兒抱在一起痛哭。
「沒關係,只要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君似藍哭著,知道這時說再多話也沒用,商懷缺不會原諒她的,絕對不會。
「可是你和懷缺……」君母整顆心忐忑不安,因為是她阻斷女兒的姻緣路。
「就當作我們有緣無份,這輩子我和他是注定不可能的。」
她將他傷得那麼深,教她怎麼能再站在他面前,怎麼能。
「我幫你去跟他解釋,懷缺一定會原諒你。」
「沒用的,媽,我們搬家吧,搬到一個沒人找得到我們的地方。」這輩子就算是她欠他的,來生她再用一輩子還他。
自此以後君似藍就像失了靈魂,整日只是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對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連找房子的事也全權交由母親去處理。
而商氏大樓內也醞釀著另一場風暴。
「你要離開台灣,而且永遠不回來!那商氏怎麼辦?」衣千霧聽到好友的決定後,片刻也坐不住地站起來;這次真的完蛋了,商懷缺不僅恢復以往的冷漠,而且還變成像千年不解凍的冰塊。
「商氏暫時由你全權作主,等我建立新公司後,我會移轉重心,全力往海外發展。」台灣這個傷心地他再也不想待下去。
「懷缺,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衣千霧很擔心,但這次他真的插不上手。
「沒什麼好考慮,我坐明天下午三點的飛機到美國,你不用來送機。」商懷缺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後便離開商氏。
等君意憂來到商氏時,商懷缺已經離開台灣前往美國。
「你還來做什麼?你們君家的女人全是禍水,一個傷他不夠,還來第二個。」衣千霧這次真的說不出好話,恨不得也把君似藍抓來罵一頓。
「懷缺走了?他去哪兒?」完了,這下真的沒得補救。
由母親口中得知父親做出棒打鴛鴦的事後,她立即趕來要向商懷缺解釋,沒想到他已經出國了。
「他去哪兒關你什麼事,難不成你還想追上去繼續煩他?
告訴你,別妄想了,他再也不會回來。」
「什麼,他再也不會回來!完了,似藍已經像個木頭人一樣叫她也不應,這下懷缺又離開台灣,難道他們真的注定不能在一起?」君意憂非常著急,她也是接受君母之托所以一定要找到商懷缺。
「別提到君似藍,沒想到我也會看錯人。」衣千霧連君似藍也一起罵。
「你們都誤會了,似藍是為了大媽的安危才會決定離開懷缺。」君意憂把真情說出來,因為能幫她的人只剩下衣千霧。
「你在胡說什麼,是似藍自己提分手的?」衣千霧才不相信她的話。「是真的,我爸為了要拆散似藍和懷缺遂抓走大媽威脅似藍,要她離開懷缺才肯把大媽放回來;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大媽說似藍自從和懷缺分手後開始不吃不喝,整個人都瘦了。」
「為什麼她不解釋清楚?」衣千霧也被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認為懷缺一定不會原諒她,所以寧願自己傷心也不願來找懷缺解釋。」
「笨蛋,兩個笨蛋,我現在也不知道懷缺在哪裡,必須等他和我聯絡後才能告訴你。」衣千霧大罵,真是受不了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