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格菲。雅洛眺望遠方,遠方燈火點點,這應該是一個浪漫的夜晚,他應該和女伴享受一番才對,而不是守著一個不省人事的人兒。他收回遠眺的目光,改看向大床的睡美人。 歐格菲。雅洛踩著猶如黑豹般優雅的步伐來到床邊,他不敢相信有人的肌膚竟能如此細緻,他用毛巾擦拭過的臉蛋也泛起紅暈,教他極為不捨。他用食指在她嬌嫩的臉蛋上頭來回摩挲著,簡直愛不釋手。 由她的女伴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叫作夏以冬,冬天有她這般熱情洋溢的活力嗎?她就像艷陽一般,為寒冷的冬天帶來暖意。 「嗯……」被臉上的觸感給擾醒,夏以冬發出小聲的呻吟。 她的脖子怎麼又酸又麻?她將手伸到後頭想按壓一番。 「別動,你的頸子瘀青了。」歐格菲-雅洛阻止她,用一掌包住她的手。 「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夏以冬剛醒來,視線還有些模糊。 「這裡是我的房間,我是歐格菲-雅洛。」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夏以冬坐了起來,她揉了揉眼睛。 「你被歹徒打暈,我先將你安置在這裡。」 歹徒!夏以冬想起昏厥之前的事,那件衣服呢? 「別急,衣服好好的在那裡。」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他指向一旁的名貴衣裳。 「還好衣服搶回來了。」夏以冬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可以拿生命開玩笑?」說到衣服,歐格菲-稚洛就生氣,再昂貴的衣服怎麼也比不上生命可貴。 咦!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竟教訓起她來了! 「你是誰?管我這麼多幹嘛!」夏以冬的口氣也不好,那件衣服可是她拚死拼估才拿回來的耶。 「我叫歐格菲-雅洛。」他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原來她根本沒聽進去。 「哦,雅洛……歐格菲-雅洛,你是雅洛家的人!」夏以冬的口氣帶著驚訝,原來長得這麼帥哪。 、 「沒錯。」她怎麼一副好像挖到金礦的樣子? 這下子她可以好好和他算算帳羅,畢竟她幫他奪回衣服,功勞應該不小吧? 她在得意什麼?之前她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差嗎?怎麼現下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我們是不是應該要好好談一下,看這件事怎麼擺平。」夏以冬又恢復精明的模樣,她意圖不軌地看著眼前這帥到不行的男人。 「是該算個清楚,你用沙子刮傷我的墨鏡,你打算怎麼辦?」 沙……沙子?什麼沙子? 「你說什麼?」夏以冬清醒歸清醒,但尚未聯想到其他事情。 「你忘了下午在沙灘上,你對我潑沙了嗎?」男人的聲音逐漸低沉。 「什麼?又是你這個……」什麼帥哥、金礦全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她只記得那個混蛋男人。 「你最好把那兩個字吞回去。」 「混蛋!遇到你準沒好……唔唔……」 她話還沒說完,櫻桃小嘴就被吻去當甜點,可是對歐格菲-雅洛來說,他只不過是代天行道,省得她再造口業。 「要是再有下次,懲罰就不只如此。」歐格菲-稚洛放開她,語帶警告的說。 這壞男人!只會欺負她,那是她的初吻耶。 而且,他也太會變裝了吧!昨天是飛仔的打扮,今天下午又是痞子樣,沒想到穿上西裝、頭髮梳得油亮,卻比任何一個國際巨星還要亮眼。 撇土他們的恩怨不說,他是個鑲著鑽石的金龜婿,哦,不只!如果以雅洛家族的資產來算的話,他名下少說也有好幾條礦脈。 可惜的是,現在他是她的仇人,她是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尊的。 「我要離你遠遠的,以免衰神又找上我。」她簡直是避他唯恐不及,一想到她的優稚、她的美貌,曾經毀在他的手上……光是用想的,她就想掐他的脖子洩恨,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准去。」歐格菲-雅洛眼神危險地盯住她。 他的目光有如獅子在擰獵前那般犀利。 夏以冬被他瞧得還以為自己衣不蔽體,但是今天她本來就穿得很清涼,她趕緊拿來一個抱枕稍微遮去外洩的春光。 歐格菲-雅洛冷嗤一聲,彷彿在嘲笑她的舉動。只要他想,一個抱枕算什麼,她未免太小看他了。 「你想怎樣?」吞了下口水,夏以冬原本囂張的氣焰全沒了,因為唯一的出路被他擋著,她根本逃不了。 「你不是想算帳嗎?我救了你三次,你要如何報答我?」 「什麼救!那根本是虐待。」夏以冬出聲反駁,被整得七葷八素的人是她耶! 歐格菲-稚洛很不滿她的說法,一雙劍眉皺得老緊。 「昨天是誰將你救離杳無人煙的地方?」他輕柔的問。 「是你,可是……」她差點不成人形耶。 夏以冬還想說就被他打斷。 「今天又是誰把你扶起來?」歐格菲-雅洛的聲音更輕柔,他只想要最直接的答案,其他的連提都不必提。 「也是你,不過……」是你的狗害我跌倒的耶。 「又是誰將你從歹徒手中救回來的,你以為歹徒會放過你嗎?」 「還是你,但我是……要救回你的衣服啊。」 「這就對了!我救了你三次,結果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不感激我就算了,還罵我混蛋,你說你該不該罰?」歐格菲-雅洛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帶著鬼魅的眼眸不斷地誘惑她。 「我……」 在他的魅力之下,夏以冬差點就要點頭了……什麼罰不罰!她才是受害者耶。 「你離我遠一點,你這個危險又不安好心的人!」夏以冬用力推開他,警覺地往後退了一些。 「你都知道我很危險了,你想我會放過你嗎?」既然她把他歸類成壞人,那他也不用在她面前保持風度了。 「你不要亂來,這裡是有法律的。」 「很可惜,我是美國公民,你覺得會有人替你說話嗎?」歐格菲-雅洛故意嚇她。 「你……你不要以為你是美國公民就可以要流氓,我……我不會怕你的。」一番應該很有氣勢的話,可夏以冬說起來卻斷斷續續的。 「哼!愛逞強的女人。」歐格菲-雅洛的藍眼珠顏色加深,那是當他動了真情時十會顯現出來的情感。 「你的眼睛好漂亮。」夏以冬被他眼中的光彩給迷住,完全忘了兩人是誓不兩立的。 歐格菲-雅洛眨了眨眼,不想在她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緒,而他自己也很訝異,她竟會挑起他心靈深處的悸動。 他不發一語地走向小桌子。 夏以冬也跟著下床,她坐在床上可是膽戰心驚的,生怕她一個不留意,他就撲了上來。 「這鑽石是真的嗎?」夏以冬來到桌子的另一邊,迷戀地看著被燈光照出絢爛光彩的鑽石。 「當然是真的。」歐格菲-雅洛調整了一下燈光,鑽石即時明亮無比。 「哇!好美啊。」夏以冬情不自禁地撫上那兩顆鑽石,那黃金般的顏色,亮得令她幾乎睜不開眼。 歐格菲-雅洛看著她著迷的神情,女人看珠寶的樣子他見多了,有很多人更是直接開口要他送她,但沒有一個像夏以冬膜拜的目光,彷彿她摸到的是多麼珍貴的寶物,應該也算啦,這種金鑽全世界不到十顆。 「你想試穿嗎?」對於女人他一向大方,尤其是夏以冬,他恨不得馬上將她收為已有;她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色,男人對她完全無法抗拒。 「真的可以嗎?」夏以冬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她真的可以穿上這件價值連城的衣眼嗎? 「當然。」歐格菲-雅洛將衣服拿了起來,放在她的手上,那一瞬間,她眼中所散發出的神辨,簡直快要把鑽石的光芒給比下去。 「謝謝你。」夏以冬感激地在他煩上輕輕一吻,而後步入更衣間。 她親上他的那一刻,歐格菲-雅洛心中悸動了一下,原本空虛的心靈好似被填滿,一股無法言喻的幸福感漾了開來。 換好衣服之後,夏以冬探出頭來,俏皮的看著他。 「怎麼了?」他覺得就這樣看著她,他一輩子也不會厭倦。 「你看!」夏以冬由門後走了出來,那雪紡紗的貼身設計與深藍的色調,完全把那兩顆金鑽給襯托得無懈可擊;如果她能再戴上同款式的項鏈,一定會更出色,她簡直美得驚天動地,沒有其他寶物比得上她。 夏以冬換上之後,才發現這件衣服薄得有如蟬翼,而且它還有鏤空的設計。她雖然大膽,但在他面前卻覺得害羞。 「美麗至極。」歐格菲-雅洛根本想不出其他形容詞來讚美她,她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神,令人不敢直視。 「衣服上有這兩顆鑽石真不自在。」她以前老是羨慕別人手上戴著鑽戒,沒想到一換成自己,她卻覺得提心吊膽,就怕一個閃失,自己就要賣身還債。 「以冬……」歐格菲-雅洛來到地面前,情不自禁地撫著她細嫩的肌膚。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自己的名字由他的口中說出來,就像是放了上百年的美酒,香醇無比,害她差點醉倒於他的嗓音中。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擁有你。」他在她光滑的脖子上細細啃咬著,他從來沒有如此渴望著一個女人。 夏以冬的臉不禁紅了,她不是沒被男人追求過,但她一向很理智地說不,可是歐格菲-稚洛的聲音,教她怎麼也拒絕不了;而且,透過他魔魅的嗓音,還有他在自己身上灑下的點點魔法,讓她差點站不住。 「答應我,以冬。」 她一定是昏頭了,才會想和他來段露水姻緣。 「等一下,我把衣服換下來。」這件衣服非常珍貴,她可不想負責。 「不用換了,我送你。」歐格菲-雅洛想也不想的說,他一刻也不願離開她。 「送我?」聞言,夏以冬整個人都醒了過來。他要送,她可承受不起!她付不出與衣服等值的代價。 「對,送你。」 「我們兩個一定是瘋了。」夏以冬退出他的懷抱,驚慌地跑進更衣間。 歐格菲-雅洛瞪著她的背影,不解是哪裡出了問題。 夏以冬在更衣間內捏了捏自己的臉頰,要自己清醒點。像歐格菲-雅洛這麼有魅力的男人,很容易讓女人陷入他所布下的情網中,她不可以也不能答應,這種遊戲。 「衣服還你。」夏以冬換好之後走了出來,只見歐格菲-雅洛拿了杯酒在品嚐。 「為什麼?」他向來無往不利的魅力竟在她的手上嘗到敗績,是她欲拒還迎。 「我們兩個不適合。」他是天之驕子,而她只是靠薪水度日的平凡女孩,兩人天差地別。 「原因?」這個理由他不接受。 「沒有原因。」總不能在他面前示弱,說她玩不起吧! 「你不是很喜歡這件衣服,為什麼不要?」自她眼中所進出的興奮光彩,他一輩子都會記得。 「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能要。」 「你退縮了,為什麼?」歐格菲-雅洛非常清楚,剛才就只差一點,他就可以擁有她,但是她卻喊停。 「沒有為什麼,有很多事情是沒有理由的。」她也想擁有他啊,但是擁有之後呢?萬一她想留下他、萬一她不想離開了呢?那時她會好痛苦、好痛苦的。 「既然如此,我想留下你也是沒有理由的。」他將杯子放回酒瓶旁。 「你知道我的工作嗎?」夏以冬突然覺得很可笑,兩個幾乎陌生的人,卻在討論。 「不知道又如何?」 「你也不知道我的背景吧?」 「那些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我要的只是你,就你一個人。」他倚在桌旁看著她,不知道她說這些的目的為何。 「我也不瞭解你啊。」夏以冬攤了攤雙手。 「男女互相吸引不一定要調查對方的身世吧?就算瞭若指掌也不能證明彼此一定相愛。」 「你不懂我的。」 「那就給我機會懂你。」歐格菲-雅洛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所以現在才能坐擁一片天下。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放下一切,今夜和你相擁,很可惜,我做不到。」夏以冬因為自己是孤兒,所以特別愛惜自己,她不想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歐格菲-雅洛凝視著她的眼眸,像是能夠瞭解她內心的掙扎。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勉強你,那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他相信三次的相遇不是偶然,老天既然想撮合他們,他怎麼能違逆呢?頭一次,他將自己的命運給了天。 「遊戲?」夏以冬疑惑地看著他。 「今天你離開我的房間,就表示我們又變成了兩條平行線,你也不用告訴我你的去處;若是我們在異地重逢,那麼你就把自己交給我。」歐格菲-雅洛說出連自己聽來也覺得可笑的約定,他會不會再遇到她,連自己也沒把握。 夏以冬低頭深思,考慮著他的提議。 「你不敢賭嗎?為自己的未來賭一把,你不覺得很刺激嗎?」他已經很期待老天會如何安排他們相遇了, 「我不是不敢,只是覺得有點荒謬。」 「我也有同感,但我放不下你,也捨不得你,偏偏不能勉強你,所以將命運交給老天,讓它去決定吧。」不管會不會相遇,此生他都忘不了曾經有一個女人令他如此難忘。「好,我答應你。」夏以冬也下定決心,她對自己有信心。 「記住!下次不可以再找理由拒絕我。」他醜話先說在前頭。 「嗯。」望著他的藍眸,夏以冬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不會的,她不會再和他見面的! 三個月後—— 身為航空公司年度的風雲空姐,實在很難得有時間能夠聚在一起,此時夏以冬和另外兩個榜上有名的好友正在閒磕牙。 「什麼!你要跳艷舞?」風辨辨瞪大雙眸,一點也不敢相信段恬恬竟然願意為一鍋麻油雞湯犧牲色相。 「不會吧?只是一碗麻油雞湯你也能醉倒?」夏以冬的驚訝不亞於風辨辨。 「那個老闆說他全部是用酒下去煮的嘛,人家怎麼知道!」段恬恬很無辜的說。 夏以冬和風辨辨看著段恬恬極其無辜的模樣,她們實在是不忍心苛責她。 在公事上,段恬恬的表現是可圈可點的,但是私生活上,她簡直就是生活白癡,真是令人納悶,她是如何存活到今日的? 但令人不解的是,三人之中就屬她最為保守,她要如何突破尺度,破例「下海」呢? 「聽說現在跳艷舞不是那麼簡單的,什麼鋼管啦、脫衣啦,就算要你跳火圈你也要會。」風辨辨說著風涼話。 「最重要的是,萬一恬恬的身材不夠看,恐怕連舞衣都撐不起來呢。」夏以冬的嘴巴更毒。 「你們別再糗我了,快幫我想辦法呀!」她怎麼知道這個社會如此險惡,連一碗雞湯也要提防。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冷血的風辨辨擺明了不幫她,連辦法都不願幫她想。 「以冬……」以冬是她們之中最大膽的,只要她答…… 「你還是認清現實吧。」 「你們真的見死不救嗎?早知道我就不把我從瑞士帶回來的限量巧克力分給你們,也不把從歐洲買的最低價名牌包包送給你們;為了幫你們有連假休,我甚至還主動幫你們執勤。」段恬恬數著手指頭,覺得自己虧大了。 夏以冬和風辨辨的額頭出現了三條黑線。恬恬數得越多,她們的頭就越低,誰教她們平常老愛占恬恬的便宜。 「好了、好了,我們認輸了行不行?」風辨辨第一個投降。 「只是想個辦法而已嘛,小事一樁。」夏以冬第二個舉白旗。 「事情很簡單,只要幫我把身份證拿回來就好了。」 段恬恬的表情又恢復成天使般的清純,但她說的話卻把另外兩人打入深淵。 簡單?那可是白紙黑字的契約耶,況且喝雞湯醉倒的人又不是她們,恬恬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輕鬆? 夏以冬和風辨辨相視苦笑,真是誤交損友。 「恬恬,你就隨便跳幾下,敷衍一下就好了嘛。」 「不行,契約上寫明要跳完一曲拉丁熱舞,還要脫衣服。」 「那你就穿泳裝去跳啊!」夏以冬靈機一動,反正恬恬都是穿很保守的連身泳裝。 「人家指明要穿比基尼的性感泳衣。」 性感泳衣……夏以冬和風辨辨頓時感到冷汗涔涔。 這時三人相對默默無語,誰也不想先開口。 「我有個好辦法!」沒有舞蹈基礎,也沒有魔鬼身材的段恬恬兩手一拍。 夏以冬和風辨辨覺得世界末日彷彿來臨了。 「什麼辦法?」風辨辨覺得喉頭緊澀,和段恬恬過於晶亮的雙眼一比,她顯得十分緊張。 「找人幫我跳就好了。」噹噹噹,答案公佈,誰要當那個替死鬼的請自動報名。 「那要找誰?」夏以冬吞了口口水,和風辨辨一樣緊張。 這燙手山芋又不是她們的,為什麼要她們來接? 段恬恬期盼的目光不斷地在夏以冬和風辨辨之間來回。 「別看我。」兩人連忙舉起雙手,極力撇清。 「嗯……我的巧克力、皮包,還有白白浪費掉的假期。」段恬恬雖然單純,但是……事情攸關自己的安危,她還懂得要「挾恩圖報」。 夏以冬和風辨辨同時在心底起誓,以後一定要離這個小魔女遠一點。 「猜拳。」夏以冬提議。 「來吧。」風辨辨很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