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孤兒院常常接到騷擾電話,夏以北常常可以看到夏以楠拿著話簡皺眉,但掛上話筒後又若無其事地說沒有。但是紙總是包不住火的,也許夏以楠足伯眾人擔心,但那個人顯然居心不良,不但打電話還寄恐嚇信。 看著由報紙或雜誌剪下來的字句,夏以中的臉色很難看。 「以楠,這種情形多久了?」夏以中拿著恐嚇信詢問同樣著急的夏以楠。 「我原以為只是無聊人士打電話來胡鬧,大概有兩個禮拜了,不過這種恐嚇信我還是第一次收到。」夏以楠心驚膽戰地看著恐嚇信。 「你怎麼不早說?」夏以北急性子的問。 夏以中扯了她的袖子一下。以北還看不出以楠是怕他們擔心嗎?更何況事情都發生了,追究這個並沒有意義。 「我……」夏以楠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以前也有過這種騷擾電話,但頂多維持幾天而已,不像這次還寄恐嚇信。 「沒關係,我立刻聯絡警察,以楠,你不要太自責。」 夏以中知道夏以楠是他們這幾個人當中,對孤兒院付出最多心力的人,就算今天她有粗心的地方,他也不會怪她。 在夏以中採取緊急應變措施後,三天後便抓到蓄意搗亂的人。 經過警方盤問後,他們才瞭解只是一樁無聊的惡作劇,但他們還是把人交由警方處理,好遏止這種不良風氣。 夏母一行人由國外回來後,夏以中立刻告訴他們恐嚇事件的始末,沒有人怪夏 以楠,但她的心情很低落,把這次的事件全怪到自己頭上。 為了慶祝夏母回來,夏以楠特地煮了好幾道精緻的料理。 餐桌上,大家和樂融融地吃著,但也都注意到夏以楠眉宇間的憂鬱。 「以楠,這次辛苦你了。」夏母為她心疼,在和夏以中討論後,她覺得大家把孤兒院的重擔全部交給夏以楠實在不太好,因此她決定要讓她放長假。 「夏媽媽,這次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發覺就好了……」夏以楠始終自責,因為是它太過大音。 「哪——什麼錯!又沒造成什麼損失,更何況這種事情每個人部有可能遇到,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其實,這幾年部多虧了你,不然我常常出國,以中又在忙他自己的事,而以冬和以熙也有自己的工作,以北又在學校教書,真是辛苦你了!所以我決定要放你一個月的假。」夏母和藹的說。 「一個月?」夏以楠很驚訝,她從來沒想過要放假,就連和男朋友約會也部是趁孤兒院有人在的時候才去。不過常常會和向倫的時間衝突,他有空而她無法出來,她有空他卻要加班,因此兩人間的距離才會越來越遠。 「哇,這麼好!我也想放假。」夏以北羨慕的說。 「你已經放暑假了,在以楠放假的這個月內,就由你來代替她。」夏母笑笑的說。 「為什麼?還有以熙耶!」夏以北對這種繁瑣的事最沒轍了,要她管理孤兒院還不如要她參加武術比賽。 「以熙要準備訂婚,你敢和冥悒焰搶人嗎?」夏以冬好整以暇的說,自己的行程也都排得滿滿的,當然是輪到以北羅。 「不用了夏媽媽,我不需要休假,而且以北也不熟悉院內的事情。」夏以楠婉拒夏母的好意。 「對我來說,你們都是我的女兒,誰做都一樣,我也不可能偏心。從小到大,你費心最多也最體貼,以北老是橫街直撞的,讓她學學也好。」夏母拍了拍夏以楠的手。如果不是兒子提醒,以楠不知還要承受多少壓力。 「好了啦,你再推辭的話,大家一定認為我是個草包,我一定會做得跟你一樣好的。」夏以北豪氣干雲的說。 夏以楠默默地望著碗裡的菜餚發呆,無緣無故多出一個月的假,她該如何計晝呢? 夏以楠的生活重心一直放在孤兒院,從她懂事開始,她就不斷告訴自己要報答夏母的恩惠。 一定是她做得不夠好,夏媽媽才會讓她放長假…… 夏母端了一杯熱牛奶來到夏以楠的房裡。 「以楠,你睡了嗎?」夏母輕喚一聲。 「沒有。」夏以楠一聽到夏母的聲音,趕緊由床上坐起來。 「你啊!心思最縝密也最容易感傷,所以我擔心你會胡思亂想,果然被我料中了。」夏母看著悶悶不樂的她,輕撫著她的頭髮。 「夏媽媽。」夏以楠語帶哽咽。 「你自小就是我最不擔心的孩子,所以很多事我都放心的交給你。不過,若非以中提醒,我真的忘了你也只是個年輕的少女,應該有很多夢想,應該要多出去走走,可是你卻被我綁在孤兒院裡,整天只能應付院內的大小事情,唉……我差點毀了你的青春歲月。」 「夏媽媽你言重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她從來沒有奢求過什麼,只要能在孤兒院裡做事就好了。 「別這麼說,趁這個月好好去玩吧,回來再幫我管理孤兒院,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的。」夏母刻意說了重話,就怕她又胡思亂想。 「好,我會好好去玩的。」夏以楠向她保證,她不能讓夏媽媽為她煩惱。 「去找向倫吧,你們應該很久沒好好聚一聚了,男人哪,你一旦不在,就會作怪,所以趕緊去黏在他身邊,好好當個被寵愛的小女人。」夏母給她鼓勵,她衷心希望每個孩子都能像夏以熙一樣,找到好歸宿。 「嗯,我知道。」夏以楠點點頭。 她這才想起她和向倫自從上次通過電話後,就好像沒有再聯絡過,明天她就過去找他,給他一個驚喜。 夏以楠收拾了輕便的行李,決定要出去放鬆一個月,而孤兒院裡的每個人都給她誠摯的祝福,要她好好去散散心。 搭著客運,她來到向倫的租屋處。這裡她只來過一次,接下來就因兩人無法配合時間而不曾來過。她有他公寓的鑰匙,那時他剛找到房子時,也打了一副給她。 今天是假日,他會在公寓嗎?如果他在,看到她會不會很興奮、很高興?又或許他在加班呢? 夏以楠滿懷期盼地拿出鑰匙開門,才把門推開,映人眼簾的就是……兩雙凌亂的鞋子。她認得其中一雙,那是她去年送給向倫的情人節禮物,而另一雙火紅色的高跟鞋呢?那絕對不是向倫要送她的禮物。 夏以楠才走不到三步就看到男人的長褲和襯衫橫躺在地上,再前面的則是一件絲質的長裙,來到他的臥房外,房門底下還露出一半的蕾絲襯衣。 她握住門把,猜想著裡頭的情景,卻怎麼也沒有勇氣打開門。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先把手上的行李放到沙發上,接著她由冰箱拿出一瓶冰開水,想讓心情平復一下。 此時,房內卻傳來女子嬌滴滴的聲音。 「親愛的,我好渴,你去幫我倒杯水好不好?」 「乖,我馬上來。」 男人安撫的聲音立刻響起,此刻,夏以楠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房門立即被打開,只著一件短褲的男人,在看到沙發上的行李時愣了一下,而後他很緩慢、很緩慢地看向這房子的另一個獨立空間——廚房。 夏以楠迎上他的目光,在看到他眼裡的詫異時,她又自冰箱拿出一罐冰開水。 「你要的冰水。」夏以楠向前走遞給他。 「以楠,你怎麼來了?」向倫爬爬凌亂的髮絲,彷彿在為她的出現而懊惱。 「夏媽媽放我一個月的假,我本來要來陪你的,不過……我看你已經有人陪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以楠,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的行為很明白地告訴我,我們並不適合。」 夏以楠把小皮包背好,她並沒有大吵大鬧,因為造成現在這種情況向倫要負最大的責任,不需要鬧到連房間裡的人都出來看笑話。 「以楠,難道你都不生氣,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向倫無法忍受她如此的平靜,他們是男女朋友啊! 「如果你想試探我的心意,那我可以告訴你。在我知道你選擇背叛我的那一刻,我的眼裡、心裡就沒有你了。」 「你怎麼可以怪我?我們那麼久沒見,偶而逢場作戲一下,你應該可以原諒我吧?」向倫用他那一套理論為自己脫罪。 「很抱歉,我的度量沒那麼大,況且今天在床上和人鬼混的不是我。」 夏以楠的一字一句都說得清晰無比,聽在向倫耳裡卻成了諷刺。 「你怎麼不反省自己?如果你肯對我好一點,今天我就不會去找別的女人了。」向倫不能忍受自己在她心目中竟比孤兒院還不如。 「我想對你好也要你配合,每次你都拿工作來搪塞,讓我覺得自己比你的工作還不如。」 「我的工作可是眾人眼中的高薪飯碗,不是人人都有辦法得到的,這樣你還不滿意?而且你老是挑我要加班的日子約我,明明知道我的工作很重要,根本走不開!」 「你說得對,之前你沒空,選擇了工作;之後你有空,卻選擇了其他女人,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癥結。一切都無所謂了,事到如今不需要再編派任何罪名,我很相信眼見為憑的事實,我們分手吧。」夏以楠也很佩服自己的冷靜,競然說得出這兩個字,她一直以為他們可以天長地久。 「分手?這就是你要的嗎?好!至少在裡面的千金小姐比你這個什麼部沒有的孤兒好!」向倫不堪男人的自尊心被攻擊,為了保住面子,他口不擇言地重擊她最脆弱的一環。 聞言,夏以楠猶如被潑了一桶冰水。這就是她用心經營了八年的愛情?他就是她苦苦等候的男人?而她竟然還想和他走一輩子,多可怕、多可怕! 「這件行李裡裝的全是你送給我的衣服,現在剛好還你,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不能承受更多的嘲弄,夏以楠奔出向倫的公寓。 向倫將手巾的冰水擲向牆壁。該死!事情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她為什麼不能原諒他犯的錯?這是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啊! 走出公寓,夏以楠無意識地走在大太陽底下。 直到覺得臉頰濕濕的,夏以楠才發現自己哭了,為那種男人哭不值得,不值得!夏以楠想拋開傷心的情緒,她跑了起來,可是跑得越快,眼淚也掉得越凶。 為什麼這種事會被她遇到?為什麼? 夏以楠一邊抹淚,一邊看著地上。 然而就在一個轉彎處。一名身穿西裝、拿著公事包的男人,正愉悅地朝他停車的地方走去。 拚命發洩情緒的夏以楠並沒有注意到他,滿腦子只想忘了向倫、忘了他的電話號碼、忘了過去的點點滴滴、忘了…… 砰!她撞到人了。 「小姐,你有沒有在看路?」嘖!簽定合約的好心情全被這女人破壞掉了,御宮傲不悅的責罵。 「對不起,你沒事吧?」 「好歹我也是個人,血肉之軀怎麼可能不痛?」這女人拿他當肉墊,她當然沒事! 「對不起、對不起。」止不住淚水的夏以楠一直道歉。 只是撞到人而已,沒這麼嚴重吧?他這個受害人都沒哭了,她這個兇手居然哭得那麼大聲? 「你哭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他最討厭女孩子哭了,那通常不是好事,代表著麻煩。 「我……嗚嗚……」不說還好,一說夏以楠的眼淚更有如斷了線的珍珠,怎麼停也停不了。 「別哭了、別哭了。」御宮傲無奈地安慰她,誰教她還壓在他身上,他想起來啊,姑奶奶! 「都是你們男人的錯。」夏以楠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是是是,我下次會記得在身上裝個雷達,請問小姐,你可以起來了嗎?」御宮傲挖苦地說。 夏以楠這才發現自己還壓著對方,她趕忙爬起來,順便也把他拉起來。 「小姐,其實我不介意你繼續在大太陽底下跑步。」御宮傲故意消遣她。 夏以楠把頭髮攏到肩後,卻在看到他的臉後呆住了。 他不就是上次在俱樂部處心積慮想追她的人嗎?怎麼會今天避她如蛇蠍? 「哈羅,你沒事吧?」他知道自己長得俊,可以輕易把女人迷得神魂顛倒,但是他可不想和眼前的女子有任何關係,縱然她長得很清秀,不過在路上亂跑的女人正常不到哪裡去吧? 「我、我沒事。」夏以楠匆然想起他那一日說的情話竟然臉紅了,連眼淚也停止掉落。 御宮傲見她不再哭泣,這才丟下她一人,趕緊去開車。 夏以楠愣愣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老天還真會開玩笑,在她情變的這一天,讓她又遇到了他,雖然他完全認不出她,但他的身影卻早烙在她心上。 夏以楠依舊走在寬廣的道路上,但心裡想的人卻變成了御宮傲。 一輛高級跑車無聲無息的停在她的身旁,御宮傲把車窗放下。 「小姐,我送你一程吧,不然太陽這麼大,萬一你暈倒了怎麼辦?」御宮傲越想越不對,還是決定繞回來看看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一直在他心裡徘徊不去。 這人怎麼這麼好心?夏以楠感激地看向他,或許他是老天送給她的禮物,要來補償她的。她想也不想地坐進他的跑車裡,她的內心有一點渴望,想再更進一步瞭解他。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哭,不過人生的路還長得很,別這麼快就放棄。」御宮傲難得大發善心。 夏以楠聽了他的話,什麼向倫,什麼背叛,全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謝謝你。」 「想開了就好。」此時,御宮傲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把車子停到旁邊接聽。 夏以楠看著放在置物箱上的手機,他為何放另一隻在這裡呢? 「這隻手機也是你的嗎?」她好奇地詢問剛講完電話的他。 「那是我申請的專屬電話,我在等人打電話給我。」御宮傲看了她一眼。 「女的?」夏以楠輕聲地問。 「嗯。」御宮傲點點頭。 「想不到你的行情這麼好,在社交圈中一定很吃得開。」 「當然!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御宮傲將車子駛入市區,自傲的說。 臭屁!夏以楠忽然覺得很氣憤,男人怎麼都這麼花心?為何都把女人的感情當成廉價品? 「為什麼那個女的還不打給你?」夏以楠好奇地追問。 「也許她忙吧。」御宮傲聳聳肩,不怎麼擔心這個問題。 「你和她熟嗎?」 「我們才見過一次面,不算熟。」很難得的,御宮傲竟然對身旁剛認識的女孩敞開心胸,或許他認為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你對她很有興趣?」夏以楠忽然想起他們相遇的那一晚,他對女孩子都是這麼隨便的嗎? 「她的確很特別,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 「為什麼你這麼篤定她一定會打給你?」 「因為我告訴她,我對她動了心,任何女孩子聽到這句話,很少不心動的。」 他說的女孩子該不會就是她吧?夏以楠忽然覺得很可笑。 「如果再讓你見到她,你認得出來嗎?」 「當然!那麼迷人的女孩,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御宮傲很有把握的說。 聞言,夏以楠差點失笑出聲。她就坐在他身邊,他不但認不出來,而且還在她面前驕傲地層現他的獵艷技巧。哼!若不治治他,她就不叫夏以楠! 「你停在這邊就可以了,謝謝你今天送我一程,我相信你今晚一定會有個意外驚喜。」夏以楠露出笑容,心底卻開始計畫該如何教訓這個花心男。 「謝謝你的祝福。」御宮傲瀟灑地揮一揮手。 是祝福嗎?也許是魔咒!夏以楠目送他離去,在心底暗暗做下一個決定。為了讓這個自大的男人受到教訓,就算是危險遊戲,她也要陪他玩一遭! 夏以楠昂首看著天空,燦爛的陽光彷彿在預祝她成功。 反正她有一個月的時間陪他耗,既然他已經表明他不是真心的,那她騙他也不為過羅?一個月內,她要讓他愛上自己,然後再消失得無影無蹤,呵呵!到時候他就知道什麼叫作欲哭無淚。 女人不是天生注定要給男人玩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