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華莫名地有點心虛。
等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你怎麼在這裡?〕
商赫軍沒有回答,面無表情地望著她跟蕭河。
她見他如此,趕緊替自己跟蕭河澄清:「蕭河難得回台灣,今天又好不容易有空,剛好我也能出院了,所以我們就一起到他的攝影棚去。他之前就答應要帶我去看看的,對吧,蕭河?」
蕭河不置可否,他面帶微笑地看著商赫軍愈來愈冷的眼色。
商赫軍陰沉地回睇蕭河,兩人之間暗潮洶湧。
戚-華愈顯尷尬,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兩道彎彎秀眉緊張地糾在一塊兒。
看她小臉上擠滿為難,商赫軍心一軟,低柔地說著:〔為什麼不打通電話告訴我你去哪兒了?」
「我……我忘了。〕
「你才生了一場大病,剛出院就急著四處亂跑,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可能負荷不了嗎?」
戚-華無話可辯,她之前才在攝影棚裡昏倒。
「對不起。」
「你能不能認真地對你自己負責?為什麼連最基本的保重身體,都不能做到?」商赫軍的聲音聽來十分冷酷。「你知道醫院的人為了找你,浪費了多少時間人力嗎?」
商赫軍愛之深、責之切的一番話,在他這副冷漠的表情聲音之下,聽進戚-華耳中,都成了嚴苛的責備怪罪。
好像她真的是一個愚蠢的笨蛋,成天除了替大家添麻煩之外,就沒別的事好幹。
戚-華委屈地紅了眼眶,把頭垂得更低了。
「用不著這麼如此吧?」蕭河看不過去,仗義執言。「-華也不是跟什麼陌生人在一起,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這跟你沒關係。」商赫軍冷道。
「是我自作主張邀-華的,她不好意思拒絕,才跟著我走的。」蕭河把所有責任全都一肩攬下。
戚-華聽了大為感動,她抬起頭,看了看蕭河。
蕭河偷偷對她眨了眨眼睛,馬上又回復正經神情。
這一切看在商赫軍眼底,無疑是火上加油!
但是他的理智不容許他表現露骨的情緒,商赫軍只能悄悄地收緊拳頭,冷瞪處事一向自我又任性的蕭河。
蕭河也不甘示弱,他笑瞇了眼,回望商赫軍。
看著商赫軍一瞼惡寒,他心底益發得意。
他就要看他能夠忍到什麼程度……
戚-華絲毫不知這兩人的暗中角力,只是像個挨了罵的小女孩,站在原地懊惱著。
〔走吧,小-,跟我進屋裡去。」商赫軍斂下眼,沉聲說著。
戚-華有絲依賴地看了看蕭河,隨後低著頭走向商赫軍。
蕭河可不願這麼簡單就放手。
「我跟你一起進去好了,我也好久沒跟戚爸戚媽聊天了。」他上前牽起戚-華的手,要跟她一起進門。
商赫軍停下腳步,用力一把扯過戚-華;力道之大,惹得戚-華痛呼出聲!
「商赫軍!」被迫放手的蕭河微怒。〔你拉痛-華了!」
「我要你立刻離開!」
商赫軍握緊手中的纖細手腕,讓戚-華吃痛得淚眼汪汪!
「你先放開-華。」要他眼睜睜看著戚-華受驚害怕,有違蕭河憐香惜玉的紳士精神。
商赫軍內心怒火翻騰,但他敏銳地察覺身邊的戚-華正瑟縮顫抖著,他放鬆了箝握的力道,卻沒有完全放開。
戚-華知道商赫軍正在生氣,可是又沒辦法離開,只好忍住眼淚,站在他的身邊,任他掌握。
蕭河揚著一邊嘴角,笑得邪氣。
〔你只能用這種方式留住她嗎?」
商赫軍被激得瞇起眼,但他不怒反笑!
「我用了什麼方式?」他說得輕柔。
〔一邊用著未婚夫的名義限制她的自由,一邊掌握她家的醫院好讓她不得不聽話。前後夾攻,一個一個地堵死-華的去路……哼!身為一個男人,我必須說,你的手法很難看!」蕭河挑釁地笑了。
「你話說完了?」商赫軍面無表情地冷道。「我必須請你見諒,容許我們先離開,她需要盡快回家休息。」
他拉著戚-華,欲轉身離去。
「站住!」
商赫軍不予理會,可是戚-華卻忍不住回頭望。見她如此,他微用力地把她住自己的方向帶。
蕭河還下死心,在他們身後喝道:「商赫軍!如果你真的想過要珍惜-華,你應該尊重她的選擇!你曾問過她想不想嫁你嗎?」
商赫軍聽了,停下腳步,他看了看身邊的戚-華。
戚-華連話都不敢講,她屏息低頭。
商赫軍微瞇雙眸,俊美的面容浮起一片陰沉。
「你不敢問嗎?」蕭河成功地留住他的腳步,緩緩地踏上前。
商赫軍的肅殺凝視,讓戚-華恐慌的臉色發白,淚花亂轉。
她的畏怯好似說出了她的心事,讓商赫軍的眼神更顯闐閭。
他側過頭,陰狠地睇著蕭河!
「你何不問問小-,她敢說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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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華一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既是受傷,也是難堪。
「商赫軍!你這句話未免太過份了!」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這不都是你要的?」商赫軍陰沉的臉上,掛著殘忍無情的笑意;「我們最自由奔放的蕭河,最重視個人意願的蕭河,你想知道這件婚事到底是不是小鰻想要的?來吧,現在是你伸張正義的最好機會!錯過今晚,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商赫軍!你還有沒有人性!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我說了什麼?從頭到尾要逼問她的人,不都是你嗎?」商赫軍笑著反問,狡黠冷酷。
戚-華忍不住掉下淚,她最害怕這種充滿惡意的衝突。不管到底是為了什麼,也不管到底有何對錯,只要是這樣的場面,大家都會受到傷。
為什麼她一直拚命閃躲衝突的結果,還是讓自己受到了傷害?
其實她不是這麼在意商赫軍對她說的話,只是,商赫軍臉上的神情,讓她覺得心頭一絞。
那表情帶著某種鄙視、某種惡意,他是存心想狠狠-她一刀的。
為什麼?她什麼也沒做啊。
「-華,別哭了。〕蕭河不忍見她傷心,她就像他的親妹妹。〔別哭了。」
商赫軍漠然聽著她啜泣的聲音,沒有轉過頭正視她,更沒有一聲安慰。他的表情冷肅封閉,探不出心思。
〔商赫軍,你太過份了!〕
蕭河伸手想牽住戚-華,卻又被商赫軍快手揮開!
「你——」蕭河動氣地瞠眼怒瞪:「你沒有權利把她當成你的私人財產!她不是你的!」
「我有沒有權利,大家心知肚明。我倒是要提醒你,別人的東西,你最好別亂碰!」商赫軍伸臂攬緊臉色蒼白的戚-華,冷沉恫。
〔商赫軍!隔了這麼多年,你一點長進也沒有!還是像以前一樣一意孤行,自以為是!」
「你不也沒什麼長進?〕商赫軍慢條斯理地反擊。「還是像以前一樣,只知道追逐不屬於你的東西。」
蕭河聽了臉色大變!他衝動地撲上前,一把揪住商赫軍的領子!
「住口!」蕭河暴吼。
「哼!你這副喪家之犬的德行,怎麼過了這麼多年,也是沒變?〕商赫軍冷眼嗤笑,彷彿蕭河是個不必放在眼底的低下角色。
蕭河眉雙眼著火似的,氣極之致,他抬高手準備一拳揮下——
「不要!」戚-華不知哪來的勇氣,她擠進兩個大男人之間:「不要打架!」
她也不管自己的樣子看起來是不是像個哭著發脾氣的小女孩;也不管劍拔弩張之下,是不是會因為被牽累而受傷,她不顧一切地擋在商赫軍與蕭河之間,使勁把蕭河推開!
「不要打人!拜託!」她放聲大哭,哽咽地哭著懇求:「我拜託你們不要打架!也不要再吵了!我不要!不要……」
「-華,你讓開!」蕭河暴怒地想要一把將她扯開。
「放開你的手!」商赫軍大-:「別動她!」
「不要!」被夾在其中的戚-華大叫大哭,什麼形象顧忌全都拋在腦後,連自己的安危也不管了:「你們不要打架!拜託你們不要!」
她哭得聲勢驚人,不論如何都硬要擋在他們之中!而商赫軍跟蕭河因為顧忌她,也只得站在各自的那端,殺氣騰睛地對峙!
戚-華兀自地哭著,她一隻手緊緊抓著商赫軍的西裝,一隻手握成小拳,彷彿隨時準備推開撲殺上來的蕭河,
「你們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她顫著聲音哭吼。
蕭河看著她狼狽可憐的模樣,縱使心中有再大的怒氣,也漸漸地消沉平息下來了。
商赫軍無言地睇著她嚎啕大哭的模樣,再看了看她緊緊拉著自己不放的小手,還有她止不住顫抖的小小背脊……
他輕歎一聲。「好了,別哭了,哭壞身體怎麼辦?」
商赫軍的聲音又回到溫柔低沉的語調,跟剛剛尖銳冰冷的感覺極端回異。
蕭河瞇眼怒瞪了商赫軍一會兒,視線溜到戚-華身上隨即又變得柔和。
他跟商赫軍的事可不會就這樣算了,但現在戚-華都哭成這樣了,他只能暫且放下。
總有一天,他要商赫軍付出代價……
〔別哭了,傻瓜,我怎麼可能真的動手打人,你放心吧。〕
戚-華的臉上掛滿了淚痕,大眼睛一眨,又是一串淚珠灑落;她抽抽搭搭地說:「真的嗎?你們不會打架?〕
〔當然不會了。〕商赫軍拍拍她的手。
戚-華淚眼盈盈,載滿期盼地來回看著兩人。〔真的嗎?」
「當然,你別哭了,好醜啊!」蕭河皺著鼻子,一副無法忍受的樣子。
「你們才丟瞼!」戚-華生氣地大罵:「都已經快三十了!還要在大馬路上打架,你們以為你們在演連續劇啊!」
「好,好。是我們不對,你別哭啦!」蕭河瞟了商赫軍一眼。「快進屋裡去吧,你病才剛好不是嗎?」
「走吧,我們進去了。」商赫軍也溫柔地摟住她,輕聲催促她快點進屋。
戚-華一時止不住淚水,哭哭啼啼地跟著商赫軍回家。
在進家門之前,她回頭,望著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蕭河。
在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只見到他微笑揮手的瀟灑模樣。
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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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華的臥房裡只剩下一盞暈黃的小燈,她在商赫軍的照顧下,準備上床休息。
可能是哭得太用力了,她現在頭暈得要命。
明天眼睛一定會很腫。
商赫軍體貼仔細地替她蓋好被。「好好睡一覺吧。」
他看著她哭得明顯發紅的眼睛,有點心疼,又覺得好笑。
「你今天到底去了哪?」他的聲音彷彿融進了夜色裡,輕柔得像是拂過面頰的一片流雲。
「蕭河的攝影棚。」她乖乖回答,帶著濃濃鼻音。
「剛剛……」商赫軍垂下眸子,好像正在考慮一件大事。
「什麼?」戚-華輕問。
他斟酌了半晌,最後才說:「你剛剛很勇敢,也很不要命。」
戚-華輕蹙眉心。她剛才的確是夠反常的,居然可以奮不顧身地擋在他們之間?哇塞,連她都要對自己改觀了。
她不是最膽小怕事的嗎?到底是什麼驅使她剛剛的大膽舉止?
不可思議。
但是,現在想想,當時她腦中浮現的唯一念頭,就是……不能讓商赫軍受傷!
一想到蕭河的拳頭打下來,商赫軍可能會不支倒地……她就管不了那麼多地往前衝去了。蕭河長得這麼壯,誰知道他是不是那種以拳擊健身的都會暴力公子哥?再看看商赫軍,他長得斯文纖細,怎麼可能打得過蕭河?他一定會被揍死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那又怎樣?
她幹麼要捨身相救?為什麼要幫商赫軍?商赫軍是那個對她冷冰冰的「相公」耶!
……她對商赫軍,是不是真的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無動於衷嗎?原本她只是要安撫商若頤才隨口敷衍已經不這麼怕商赫軍,也對他有點感覺了,難道……這些話其實是真的嗎?
即使有了這麼真確淒慘的「前世之監」了,她還是身不由己地住下跳了嗎?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一點預警都沒有?
戚-華偷瞄了下商赫軍,對自己感到無奈。
為什麼他就是可以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她的心?不論前世今生,她都這麼不知死活地喜歡上他,喜歡上這個完美冷酷的男人。
她是不是不想活了?為什麼要自討苦吃?這世是不是又得一個人單相思?
她可以不要喜歡商赫軍嗎?誰啊,快點來幫幫她!
「你不會以後看到人打架都會街上去勸架吧?做事之前要先想想自己的能力,不是每次都像今天這麼幸運的。」商赫軍一本正經地告誡。
「我沒有這樣想過。」要不是今天要被打的人是他,她才不會跑過去勸架呢!
好像懂了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今天會反常的博命勸架一樣,商赫軍眼匠有著藏不住的笑意、「你明天眼睛會很腫。」
戚-華一想到這,心情跟著鬱悶起來,「怎麼辦?會很醜嗎?」
商赫軍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把玩她的一撮髮梢。
戚-華本來還在擔心明天的容貌觀瞻,但一看到商赫軍摸著她頭髮的樣子,立刻聯想到前世裡的「相公」!
他也是這樣,喜歡把玩她的頭髮。
在現實生活中見到這種雷同得跡近詭異的小動作,讓她不能不把他跟前世的丈夫劃上等號。
「你喜歡……我的頭髮嗎?」奇怪,她突然好希望商赫軍不要真的是她前世裡那個冷漠的男人,她可受不了這輩子又碰到那種丈夫。
她希望這輩子能享受被愛的溫暖。可是……商赫軍喜歡她嗎?他會愛她嗎?
商赫軍微笑苦用手指梳過她散在枕上的烏黑長髮。「我很喜歡。也有點驚訝。」
「有什麼好驚訝?」
「你沒有染髮,現在的人很少沒染頭髮的。」像商若頤就是一頭金紅色的頭髮。
「染髮沒什麼不好的,我也很想染。」
「不可以,」商赫軍堅決地說,斬釘截鐵。
「為什麼?」
「你黑頭髮才好看。」不是他對染髮有什麼意見,這純粹是適不適合的問題。
戚-華喪氣地嘟嘴抱怨:「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說?我問過每一個人,大家都說我黑頭髮好看……」她也好想試試其它顏色啊。
「你皮膚白,又長得秀氣,黑頭髮剛剛好可以襯托出氣質,換了一個顏色反而不搭。」
〔是嗎?」算了,改天問蕭河好了。
商赫軍凝視著她,深深望進她的眼底。「我剛剛說的一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我不是很在意啦……」可以這樣說嗎?她是不太在意他說了什麼,但是……她很介意他的表情,好像巴不得一口撕爛對方的血肉似,極為凶狠呢。
商赫軍疑重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戚-華也望著他,像是有事想說,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被硬生生吞回去。她咬住下唇,從沒想到說一句話有這麼困難。
她很想問他為什麼那時候要這麼說,可是又怕會再見到那個令人膽寒的表情。
其實他沒有說錯,她是不敢對這件婚事說不,此事無妨,反正大家心裡清楚,她也不是這麼愛逞強的人,事實上她家醫院就是需要商赫軍。
可是……他那副表情是怎麼回事?他是針對她嗎?
他到底在想什麼?他生她的氣嗎?她做了什麼嗎?
商赫軍似乎也很煩惱,他重重歎息,用力閉了一下眼睛,平穩心緒。
先不管那些如何也說不出口的事吧……
兩人逕自沉默,各有各難以啟齒的惱人心事,誰也沒辦法先向對方坦白。
「小-,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戚-華被他認真的口吻給愣住了,她小心地看著商赫軍。
〔盡量不要跟蕭河有接觸。」
〔為什麼?我們認識很久了……」
〔聽我的,你以為你對他很熟悉,但事實上,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到底是什麼事?」她也很想問清楚。〔看你們剛剛的樣子,我就知道有問題!到底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一些傻事罷了。〕商赫軍不想多說。「你不知道內情對你而言比較好。〕
「你這樣說我就更想知道了!」
「你對蕭河這麼有興趣?」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對蕭河會有什麼興趣啊。
「那你就別再問了。」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這自然有我的理由。」商赫軍冷淡回答。「你不用多心了,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你能不能別這樣獨斷獨行?」戚-華從床上坐起,嬌聲抗議。
「我並沒有獨斷獨行,之所以會要你離蕭河遠點,自有我的理由;而之所以不告訴你,也自有我的考量!」商赫軍也開始有點不悅。
她就這麼想知道蕭河的事?她就這麼想跟蕭河在一起?
天曉得戚-華之所以反對都是因為她在前世的不愉快經驗使然,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女人最好像蚌殼般閉緊嘴的爛時代了,雖然她還是沒辦法勇敢地完全表達出心裡的想法,可是如果想叫她聽命行事,理由絕對要說清楚!她這輩子絕不再當個什麼也不明所以,卻什麼都照辦的蠢貨!
這也算是前世給她的一種啟發吧。
「小-,我不是無理要求你,也不是像別人所說的那樣想處處限制你,我真的是為了你好,才要你離蕭河遠一點。」
「我並沒有說我不想聽你的話,我只是不想當個做事連理由都不問的笨蛋!〕
商赫軍沒料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氣悶地站起身:「總之,你們以後最好別再見面!」
〔你別走!」戚-華急得都要從床上跳了起來:「我話還沒說完!」
商赫軍伸手按住她妄動的身體。「你聽話!」
「我一直都很聽話了,這次問點問題也不行?〕
「你——」商赫軍心念一動,邪笑:「你要知道可以,先吻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從沒想過會聽到商赫軍這麼說的戚-華,僵了大約有三十秒。
「你說什麼?」
這是他們從小到大,嚴肅認真優秀完美的商赫軍嗎?他會說出這種話?
「你做不到?」商赫軍勾起嘴角,就是料準她沒這個膽子。「其實你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也行。」
話一說完,商赫軍立即覆上深吻!她別無選擇地跟著他陷入這場昏眩甜蜜……
他的吻逐漸由濃烈轉為輕柔,眷戀不捨地摩挲著她虛喘的紅唇,灼熱的呼吸掃過她的頰畔來到她的頸問,又復而回到她的唇上,停在微寸之間,細細感受她每一分因他而起的激動,
「小-……」商赫軍幽深火熱的眼瞳,以及幾乎要把她融進體內的密實擁抱,都讓戚-華的腦袋完全停工。
她不太記得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只依稀記得這一夜似乎特別深沉的天空裡,沒有一點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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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華跟商若頤幾乎不曾錯過每一期的《風尚雜誌》,每個月的十八號,她們都會準時到書店報到。
論文報告進展得挺順利,戚-華自從上次在攝影棚內昏倒時曾經夢見前世之外,最近都沒再夢到任何相關內容。
雖然她有點好奇,上輩子她跟那個酷似蕭河的畫師,後來怎樣了,不過,沒再夢迴前世,她也不覺得有多可惜就是了。
深覺惋惜的反而是商若頤。
「怎麼會說斷就斷啊?」她活像是準時收看連續劇的忠實觀眾,現在連續劇不演了,她的人生猶如乾渴的沙漠般,沒了露水滋潤?
「沒了就算了。反正報告已經上了軌道,基本架構都已經穩固了,資料也很齊全,沒夢見前世就沒夢見,無所謂。〕她澹然地一如旁觀者,奸像夢見前世的人不是她一樣。
「你怎麼能說的這麼輕鬆?!〕商若頤強烈抗議。「你剝奪我的樂趣、剝奪了大眾知情的權利!」
「什麼大眾知情的權利?」
商若頤驚覺自己的失言,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要收回來是不可能的。
「好吧,我老實告訴你,我打算把你的故事拿去投稿。〕不能寫進論文裡,那就寫進小說裡。
「商若頤!」戚-華真的生氣了。
〔你先別這麼憤慨,我保證會編得很動人,而且,也不會真的用你的名字……」
「商若頤,你這次真的太過份了!」戚-華跺腳痛斥。
「我會把稿費分你一半?怎樣?」
「我才不要!」
兩人正在吵架拌嘴、討價還價的時候,商若頤手中的《風尚雜誌》突然掉下去,雜誌恰巧翻飛到某一張滿版的黑白照片。
她們不約而同低頭看,這一看,兩人都嚇得瞠大眼!
「這是……」商若頤驚得把雜誌拿起來細看再細看:「天啊——這是你耶!戚-華!」
戚-華嚇得說不出話來,她愣愣地看著那張黑白照片,瓜子臉、大眼睛,有些凌亂的黑長髮,迷惘地微蹙著眉……
那是她沒錯!
「你為什麼會在《風尚》上面?而且……還這麼大篇幅?滿版照片耶!」這簡直就是國際巨星的待遇!
〔我……我也不知道……」她可沒兼差去做了什麼模特兒啊。
頓時,整問書店的人好像都發現了她就是照片上的那個人,不斷地投來關注的眼神,還有不少經過的人不住回頭張望。
竊竊私語的聲音由四方湧來!
戚-華不知所措地看著大家,臉上表情就像是那張照片裡的她——一片迷惘。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