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先說在前頭,」佘敏敏一臉認真,「我答應住下來,可絕對不是因為對你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念頭,知道嗎?」
「是……」戚光風拖長了聲音,「你要說幾次啊?」他指向地上的一小只皮箱,「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那件也一起搬上來?我沒手了。」
佘敏敏抿了抿嘴巴,聽話幫忙。
「你真的把東西全都搬來啦?」屋裡屋外一堆紙箱皮箱的。
「當然了,我是在搬家,你記得嗎?」戚光風十分和藹親切地提醒她。
佘敏敏有些尷尬地垂下頭,「……我知道啦。」
「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了。」他抬著東西上樓的時候,若無其事地說。
登時,佘敏敏臉上飛紅。
這句話字面上看來毫無問題,可是聽起來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忽地,她猛然想到——
「戚光風,你搬家的事情,院長他們知道嗎?」
戚光風訝然回望,「你說呢?要是家裡有人搬走了,你會不知道嗎?」
「院長他們知道你……你是搬來這裡嗎?」她臉色發白。
如果院長他們知道了,會怎麼想?
不要啊——
「這個嘛……」深知她心思的戚光風佯裝困擾的皺眉思忖。
「戚光風,到底怎樣你快點說啊!」佘敏敏急嚷。
他瞅了下她如熱鍋螞蟻似的焦慮神態,撇唇輕笑。
「傻瓜,他們不知道我買下的房子就是你的老家,也不知道我們現在住在一起。要是我媽知道我搬來跟你住,肯定要把我扒皮卸骨的。」
再沒有一個母親是像他母親那樣,把自己的兒子當成妖王魔獸似的,他一靠近敏敏,他母親就神經緊張,活像一眨眼敏敏就會被他吞下肚似的。
佘敏敏安心地吐了一大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戚光風看她一臉放心,沒好氣地笑了笑。
「幫我把東西整理整理,好嗎?」
佘家老宅雖然只有三層樓,但是房間很多,歐式的建築風格跟原木裝廣,雖年代久遠,感覺卻是愈陳愈香。
戚光風搬進了之前一直沒人居住的三樓,而佘敏敏仍住在原來的二樓房間,兩人保持著距離,展開了他倆的同居生活。
「謝謝你先幫我打掃了房間。」戚光風笑著說。
「這只是小事一樁……」佘敏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原先空蕩蕩的書櫃牆,現在擺滿了艱澀難懂的醫學書籍……媽呀,他真的搬進來了。「既然你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能談點正事了?」
戚光風正忙著把一件白得發亮的「營業用」襯衫掛進衣櫥。
「什麼正事?」
她沒來由地覺得難以啟齒,「就是……關於我們住在一起的一些問題。比方說,我的房租……」
「房租」兩字從嘴裡吐出來的時候,她心口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關於叔叔偷偷把房子賣掉的事……她還是很介意吧?
如果可以早點看穿叔叔跟姑姑的詭計就好了,今天也不至於如此。
「房租啊……」戚光風口氣不甚在意,「我還沒想過這件事。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吧。」
佘敏敏微皺眉,「我是一定會付你房租的。」
他笑了,「敏敏,你這話聽在那些收不到房租的可憐房東耳裡,不知會有多感動。」
「我是認真的!」佘敏敏嚴肅申明:「我不可能一毛錢都沒付就住在這裡——」
「幫我把那邊的長外套拿過來。」戚光風恍若未聞地打斷她。
「你——」佘敏敏想再說些什麼,可又不由自主地往放著長外套的地方走去。「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你說的話我哪敢不聽。」他心不在焉地拿起一盒領帶。
佘敏敏一聽,馬上皺起眉頭,「你根本就沒把我說的房租當作一回事吧?」
戚光風微側首,瞅向皺著臉的她,神色微變——
「別把我的長外套拖在地上好嗎?」
「你——」她正在跟他說房租的問題,他卻一心一意惦記著他天殺的長外套!
這樣緊緊抱著這些衣服,隱約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毛料香氣……
「什麼樣的人會穿這些衣服啊?」活像是歐洲貴族名流逛大街時的指定秀服。
戚光風不禁失笑,「那些是我的衣服,不是我誰穿?」
佘敏敏瞪了他一眼,低聲咕噥:「就是愛賣騷。」
這傢伙本來就已經帥得教人討厭了,再有這些華服助他一臂之力,真不知會是怎樣的風景。
像這種對女性同胞有害的危險人物,應該要把他列管拘禁,最好流放外太空。
「你哪來這麼多衣服?」瞧他三兩下把衣櫥擺得滿滿;有休閒的針織衫,有正式的三件式西裝、夏日獵裝……一個男人家比她還會買衣服?不像樣!
「你別一臉『就知道你是個愛打扮的娘娘腔』好嗎?」他快狠準地摸她的臉頰一把。
這回他動作太快,佘敏敏的鐵沙掌反應不及,撲了個空,只好口頭上惡狠駁斥:「我警告你,別動手動腳!」
「這些衣服大部分都是人家送的。」
「騙人!哪有這麼好的!」如果是這樣,為什麼路易威登不送個一櫃的秋冬新裝給她?哼,瞎扯!
「我騙你幹嗎?」他笑睨了她一眼,「我跟霽月在歐洲認識幾個設計師,偶爾他們會把當季秀服送給我們。所以你看這些衣服,領子上都沒有標籤。」
佘敏敏馬上求證——把一件件衣服的領子翻了過來。真的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人家要對你這麼好?」她的口氣揉合著不可置信跟深深埋怨。
「在酒吧裡碰到了,後來還幫他們走過幾場秀……」戚光風娓娓道來。
她懷疑地睇過一眼,「那些設計師是女的?」
「你在吃醋嗎?」
「我才沒有!」
「那你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我臉色哪有很難看?!你不要亂講!」她哼了一聲,撇過臉。
戚光風歎了口氣,繼續整理。「敏敏啊,男女之間不一定只有一種關係。就算我身邊繞著一大票女人,那也不代表我肯定花心淫亂……」為什麼她就是不懂?
「我沒這樣說你!」
戚光風睇向她。「那麼你願意相信我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嗎?」
「……我是真的看不出你有什麼不一樣。」
「你不覺得我已經改邪歸正,告別了荒唐放縱的生活了!」他問道。
「有嗎?」還真是看不出來。
他登時像顆洩了氣的皮球,「你根本沒注意我……」
「你到底在說什麼?!」幹嗎又露出這種怨婦的表情?
「我早就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不管過去我玩得多麼狂野,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那些什麼乳波臀浪的……我早就看膩了。」一晌貪歡的刺激快感,他已經沒有興趣了。
人都有收心的時候,浪子終有回頭的一日。
佘敏敏聽了,怔怔地看了他半晌。
「原來如此。」
她終於懂了嗎?戚光風欣慰一笑,「是啊……」
「你現在的意思是說……你要改當同性戀了?」
整理告一段落後,佘敏敏跟著她新上任的房東先生,一起到附近的超市補充糧食及日用品。
佘敏敏客氣而小心地保持著一小段距離——頭上才被他敲了一記大爆票,痛得很。
是他自己說已經厭倦女色的……這樣不就代表要當同性戀了嗎?她只是順著他話裡的意思解釋罷了。
「你給我站過來點。」戚光風陰冷命令。
「不行。」她直搖頭,「這附近住了個腸胃科的醫生,我有時候會在這裡碰到他太太……」
「管你會碰上哪個盲腸太太……過來!」戚光風一把攫住她的手,「躲什麼躲!」
「啊!」佘敏敏叫了出來,「你別動手動腳!」
他瞠目威脅:「你想讓大家都來看你的笑話的話,就再叫大聲點。」
她委屈地皺著臉,閉上嘴巴。
「這才像話。」戚光風滿意地勾起嘴角,開始研究起眼前的麵筋與醬瓜。
但過不了半晌,她又開始掙扎,「你不要拉著我啦!」被看到還得了!佘敏敏用力地甩開了他,「我想去拿別的東西!」
「你要去哪?」他飛快地擋住了她。
「我要去拿……拿東西啦!」她眼神閃爍飄移。
戚光風瞇起眼,「拿什麼?」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我……我要拿什麼跟你沒關係吧。」
「既然沒關係,那又何必如此小心?」
「這是我的隱私!」
「除了我之外,保證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他狡黠一笑。
佘敏敏杏眼圓睜,這傢伙的纏功果然日益精進!
算了吧,也不必非得要今天買,改天自己再來好了。
可是,出門前已經檢查過了,存量已經徹底告罄,一個都不剩,而「時間」又到了。
「你到底要買什麼東西?」她那副張惶的鬼祟模樣,看了更讓人好奇。
「……我不買了。」算了,明天去醫院的時候再買就好了。
但,要是今天晚上忽然……
啊!她該怎麼辦?究竟是面子重要,還是衛生重要?
「佘敏敏,你到底要買什麼?乾脆點行不行?」
「就跟你說不買了!」算了,只能賭一賭了!
戚光風睇了她半晌,心嚅已有了答案,但他故意說道!「難不成你是要買保險套?」
她怒目一瞠!「誰要買保險套啊!」
女性行為解讀專家戚光風,詳細剖析道:「照我的經驗判斷,女人只會在兩種狀況下對購物這項行為如此謹慎躊躇、靦腆害羞,一就是保險套,二就是……」他唱作俱佳地睜大了俊美雙眸,「原來啊,敏敏,你要買衛生棉……」
佘敏敏急急摀住他的嘴巴,「住口住口住口!」她真的恨死這大嗓門的混賬傢伙!
「沒關係的,」戚光風移開她的手,好開明的笑著說:「這種事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別害躁了,來吧,我陪你一起去。」
說著他還牽起了她的手,往衛生用品區走去。
「不要!」佘敏敏抵死不從,「我自己去就好了」
老天啊!她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跟著一個男人去買女性衛生用品……而且,那名男子還滿臉笑意、自然坦蕩的,活像他們是要去拿兩卷特價衛生紙一樣。
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但佘敏敏可受不了了。「我拜託你!你讓我一個人去吧,我本來還打算就算嫁人了以後,也絕對不會在老公面前買這些東西……」結果現在卻要在他面前打破禁忌……拜託,是戚光風耶!
她敢說戚光風過往的每一個女友,肯定都不敢在他面前表現出一點生活化的樣子,就算睡覺前肯定也要補妝……雖然這樣說非常不女性主義,但是,大家都知道:生活化幾乎等於醜陋。
哪個女人在戚光風這樣的俊男面前不想保持良好形象?就算是她也一樣!
「你打算一輩子偷偷摸摸的買衛生棉?」戚光風煞是同情地望著她,「你根本不用緊張的,我對這種事一點也不在意。」
她的小臉漲紅,活像是煮熟的蝦子。「你閉嘴啦……」
「別傻了,這種事是理所當然,等到哪天你用不上那些可愛的小棉塊時,你才知道懷念呢。」
「我拜託你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好不好!」佘敏敏尷尬氣憤得幾乎要爆炸!
「走吧走吧,」他拖著她來到琳琅滿目、五彩斑斕的衛生用品區,「來,你都是用哪個牌子的啊?」
佘敏敏感覺自己彷彿躺在一隻油膩火燙的平底鍋上,耳邊還有油爆聲劈啪作響;而戚光風這個大白癡正拿著鍋鏟,準備幫她翻面……
她睨向戚光風,發誓在他陽光般的笑臉上看見了一絲惡整快意。
可惡的傢伙——
隨便了啦!佘敏敏惱羞成怒,看也不看地便拿下一堆產品,往推車上一扔,準備快速逃逸——
「小心!」戚光風喊了出來。
她低著頭橫衝直撞的結果,就是撞倒了一名正在搬貨的超市女員工。「啊!」佘敏敏愧疚難當,「對不起!」
戚光風大步走來,先看了看佘敏敏,「你沒事吧?這麼不小心!」
「對不起……」佘敏敏趕緊把那位工作人員扶起來,「小姐,你沒怎樣吧?」
戚光風也走上前。剛剛那位小姐整個人跌坐在地「你還好吧?有什麼地方痛嗎?」
「沒事,我沒事……」女子搖了搖頭,抬眼一望——
就像見到了鬼似的,女予的臉色霎時慘白!
「怎麼了?!」佘敏敏緊張地問道:「你哪裡不舒服嗎?」
女子只是瞪著戚光風,神色駭然至極。下一秒,即刻轉身狂奔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佘敏敏不禁問道:「你認識她?」
「我不認識。」戚光風聳聳肩。
「騙人!她看到你像看到鬼一樣。你敢說你不認識?」一定有問題。
好個戚光風!床鋪上不時可以發現不知名女性的內在美就算了,下了床之後隨便上個超市買菜還能碰到一見他就逃的神秘女子。
「我要是認識的話,她休想用這種不禮貌的方式從我面前溜掉。」戚光風挑眉道。竟敢把他當成妖魔鬼怪似的逃跑?不可原諒!
佘敏敏頓了頓。也對,戚光風就算是碰到撕破臉的仇家,也絕不會裝作不認識,他甚至還會刻意上前打招呼,惟恐天下不亂。
既然如此……那名女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敏敏,」戚光風低頭研究她剛剛隨便抓下的一大堆商品,「你確定你要用這個?」
佘敏敏連頭也不回,不耐煩地說了:「你別管了啦!」
「我是很想尊重你的選擇,可是……」戚光風說道:「你拿的是成人紙尿片。」
捱過了慘絕人寰、如心靈浩劫般的超市大採買後,佘敏敏活像脫了三層皮。
她必須用盡全部的理智,再加上點指甲戳進掌心的痛楚作為警告,才能成功遏止撲上前去掐死戚光風的衝動。
「好了,」戚光風用一種三星大廚的姿態,優雅地踏進了廚房。「敏敏,晚餐想吃什麼?」
清蒸你的豬腦袋。如何?這道菜不錯吧?佘敏敏冷笑。
可下一瞬間,她馬上發現一個可怕駭人的事實——
「你會做菜?!」
「不然呢?你覺得我現在在幹嗎?」
佘敏敏一臉震驚,表情像是目睹了一匹馬倒立跳火圈似的。
「好厲害喔……我都不會做菜了,為什麼你會?」
「我不太瞭解你這番話的含意是什麼,不過……」戚光風挑高了一邊的眉毛,看來邪氣迷人,「你到底要吃什麼?」佘敏敏懶懶地咕噥了幾個菜名,走進廚房,自動自發地當個切菜助手。
兩人在廚房裡雙劍合一的模樣,馬上換來戚光風的由衷讚歎。
「這樣子還真像是一對新婚夫妻呢……」
「住口!」拿著菜刀的佘敏敏霍然轉身,「不准再說這種話!」
戚光風往後一退,「小心!刀子可是不長眼的——」
「我鄭重的告訴你,」佘敏敏拿著刀子,緩緩逼近,「打從現在這一分這一秒開始,我不要再聽到你用這種奇怪曖昧的語氣說什麼『我們將來一定會怎樣』、『我們像一對新婚夫妻』,統統不要!你要是再說一個字……一個字!我就——」她頓了一下。
「就?」
「我就把你上回在香港鬼混的事告到院長那兒去!」本來想說殺了他的,可是現在手裡拿著菜刀,看起來實在可怕,她不願就此建立太逼真的殺人魔形象。
「既然如此,我也有話要說。」
戚光風單手叉腰,高大的他,穿著白色圍裙站在廚房裡,莫名的吸引人……
奇怪,以前看見那些飯店大廚,怎麼都沒這種感覺?
「敏敏,」他一聲低喚,喊回了她的注意力,「你根本就是還在記恨五年前那件事吧?」
佘敏敏微怔。「我才沒那興趣翻舊賬。」
「你沒有嗎?」口是心非!「我已經不知道說了幾遍了,當時在街上的那一幕,我是真的被強吻。我不怪你為什麼會把它看成兩情相悅……」
這些年來,這個問題總是三不五時會被他提出來上訴。當然,結果不用說,次次都遭佘敏敏大法官嚴厲駁回。
她冷笑幾聲。「你有沒有想過,我之所以會一直堅持我所見到的,是因為……那是事實?」
當年目睹那一幕時,就像是一記悶雷直擊腦門般,教她久久無法恢復。
時間或許磨平了當時的感受,卻帶不走回憶。她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時所見……
她敢說,那確實是兩情相悅。
戚光風無力又懊惱地閉了閉眼睛,「我真的是被……」
要一個男人承認被強吻本來就不容易,因為這樣看來好像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似的,有損男子氣概。
但這五年來,他由衷地瞭解到:最慘的不是遭人強吻,而是不斷地強調這個事實,卻一次又一次地遭到忽視。
佘敏敏對他的挫敗視若無睹,「就算沒有那次的『街頭意外』好了,我仍是不能接受你的。你身後還有一大堆女人等著你,這回在香港的那個丁字褲美女啦,上次的模特兒,還有不知道哪裡跑來的外國貴婦……我知道你是個英俊風流的人物,我也明白所謂的生物天性讓你不能不花心。但……雖然我瞭解你的狀況,卻不代表我可以接受。面對現實吧,我們是完全不同的人,你是不受拘束的,我卻是死守規範的,你熱愛自由,我喜歡安定。」
戚光風皺緊濃眉,「你聽我說——」
「不用試也知道,我們根本不適合。你沒必要再繼續這種肉麻當有趣的曖昧把戲,一切到此為止吧!」
「我——」
「我相信我們可以相處得很好,只要你別再說什麼愛不愛的了,更不要再說自己是被強吻的,因為這實在……」她搖搖頭,歎了口氣,「你懂我的意思吧?」
一個大男人成天嚷嚷著自己被強吻……像話嗎?
戚光風定定地看了她許久,眼神疲憊。
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深夜,樓下的佘敏敏早已就寢,戚光風一人站在三縷的陽台上,對月長歎。
還記得五年前那天的街頭——
他正趕著去跟霽月會合,腳步匆匆。
突然間,身後有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他反射性地停住腳步,側頭回望——
沒想到竟是茱蒂絲那個八婆!早就分手了,還癡纏個沒完沒了的傢伙!
一切都在瞬聞發生——當時只見茱蒂絲像顆愛國者飛彈似的朝他飛奔而來,用勁一抱!下一秒,反應不及的他,便被一個充滿蒜味大腸加蚵仔麵線的章魚嘴猛烈攻擊——
天曉得,他推開茱蒂絲時,差點沒吐了出來……
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她在一起?是因為她的一雙美腿嗎?
唉……真是愚蠢至極的過往。
忽地,電話鈴聲響。
「事情很順利吧?」電話那頭的男低音滿含笑意。
「目前為止還算可以。」房子順利到手,他也成功地留住了敏敏。「多謝你的高效率及精湛演技。」
電話那頭的羅律師笑了,「說到演技,你也不遑多讓,好幾次我還真以為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呢。」
「那當然!面對我家敏敏,不拿點真功夫出來,一下子就會被看穿的。」他聲音有氣無力的。
「也是,那小妞是挺難纏的,也多虧你能跟她耗這麼多年……」
戚光風有絲無奈地哼笑了聲。她是不容易對付,不然兩人也不會經過多年抗戰,仍是這般僵局……
思及此,他不禁喟然輕歎。
「怎麼?你一個大男人歎什麼氣?」怪噁心的!
「我真的是——」他沉重開口,但話說到一半又打住了。
這到底該怎麼說?
街頭強吻、紅色的丁字褲、還有在他漫長人生中曾經出沒過的一票妖姬艷娃……
過了半天,他掙扎了許久後,沉重歎息。
「要是我跟你說我五年前曾被人強吻過,你信嗎?」
電話裡的羅律師怔了一下,隨即大笑。「哈哈哈哈!你會被人強吻?是你強吻人家吧——」
戚光風立刻摔上電話,杜絕噪音。
還真的沒人相信他。
男人真的是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