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聽完洪杜鵑的要求之後,貝爾貝德雷伯爵只回以三個字:「不可能!」笑話!真要把洗衣房的工作廢除,那所有換洗的衣物誰來負責?難道真要如這女人的要求,讓他手下的兵土各自負責嗎?
真要如此的話,不用猜,城堡中的所有士兵鐵定個個心中不服,索性大聲抗議或者乾脆來個示街遊行。
到時不要說他這個伯爵當不成,就是世界大亂也有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洪杜鵑反問。
她還真是討厭「不可能」這個回答。
「因為這一來,所有兵士定會強烈反彈,會讓我難做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以這女人的聰明應該可以想到才是。
反彈當然會有,但洪杜鵑卻非常相信以貝爾貝德雷的能耐定可輕易擺平這所有的困難才是。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她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讓貝爾貝德雷鬆口答應她的要求?
想了再想,突然她靈機一動……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是一點小小的犧牲,她也在所不惜。
原本好色到極點的她早被他養刁了嘴,一般姿色的男人還真難以入她眼,引她心動。
這陣子之所以跟他保持距離,誓死不肯答應與他歡好,為的也是要在此刻派上用場不是嗎?
她故意假裝溫馴的偎入貝爾貝德雷的懷抱,大膽的將他推坐於床沿,主動坐上他的大腿,「親愛的,你當真不肯答應我的請求嗎?」
「我……」該死!這女人顯然已聰明的抓住他的弱點,更懂得利用他的弱點來攻擊他。
貝爾貝德雷雖咬牙想與她無盡的魅力對抗到底,可就是逃不過她那吐氣如蘭的芳香,以及那只探測他身體敏感處的小手,「可你這要求實在太……」底下的話,全部被一張可人的櫻唇吻去。
好不容易結束一場令人心醉的纏綿熱吻,洪杜鵑看他急切的想與她更進一步,趕緊推開他開口:「今晚你若是不肯答應我的請求,就別想碰我喔!」而她卻可以盡情的碰他,就因此更令他難耐慾望之火的折騰。
「你不能用這麼殘酷的手段對我,這樣是不公平的。」好懊惱更悔恨,會有今日這般的下場,追根究底還是他一個人的錯,貝爾貝德雷又怎忍心讓城堡中所有兵士陪著他一起受罪?
「我管你!反正我說了就算,一切就看你怎麼決定。」任性是女人的權利之一,同時也是女人能巧妙利用的最佳武器。
看她如此蠻橫,貝爾貝德雷還真是想一把推開她誘人的身軀算了,可惜他的意志力偏偏沒這麼強,幾經掙扎,幾番猶豫與躊躇,他牙一咬心一橫,「好吧!我答應你的要求就是。」既給了承諾,那接下來當然是盡情的回收自己該得的。
只不過他良心還是難免有點不安,希望這件醜事千萬別傳到堡中所有兵士的耳中才好,要不他還真是愧對所有人啊!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杜鵑姐姐,你當真要我們穿這樣的衣服出去見人嗎?」安妮滿臉暈紅的羞問。
穿上這種短裙,感覺就像是沒穿衣服一般,那感覺還真是怪異得讓人無法形容。
「呵,這是當然的噦!」洪杜鵑很是滿意的審視所有姐妹身上的衣物,她們個個看起來嫵媚動人、俏皮活潑,連身為女人的她看了都會不自覺的被她們所迷,更何況是滿城堡的男人呢!
呵!今天若不能把那些兵士個個迷得神魂顛倒,她洪杜鵑就不叫洪杜鵑。
「可是……」阿桑是姐妹中最為保守的一個,她滿臉羞紅的直拉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試試看是否能把身上的衣服變長一些,少讓自己的雙腿裸露一點。
說實話,若非眾怒難犯,她還真想趕緊換回自己原先所穿的衣物。
雖然原先的衣服看起來死氣沉沉,衣服的裙擺也明顯過長,除了會讓人感到燠熱難當之外,同時也讓她感覺行動有幾分不便,可長久下來她早已習慣,今日的改變,還真是讓她無法適應。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總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還有最重要的是互相合作,彼此信任,要不我們的計劃是絕難實現的,知道嗎?」她故意加重語氣,裝出一臉嚴肅的表情,希望能消除姐妹們心中所有的疑慮與不安。她清楚的瞭解,一個團隊裡面最怕的就是立場不同的異議者,這種事洪杜鵑說什麼也不准讓它發生。
「好了!現在大夥兒一起穿著你們身上的衣服,跨出這道房門,讓所有男人們的眼睛一亮吧。」話落,她當即打開房門,一個個將她們往外頭推,也不管她們願意不願意。
洪杜鵑非常瞭解這世界已然沉寂過久,要想改變絕非一朝一夕即可促成之事。
更瞭解要大幅改變現狀是不能逼得太急的,更忌諱太過強勢,也不可太過勉強,所以她今日預定的目標,只要強逼這些姐妹繞著城堡走上一圈即可。
無可避免的,剛開始每個姐妹們個個是走得綁手綁腳的,一顆頭垂得都快貼在胸口上。
可當她們意會到每個男人投注在她們身上的視線,不是鄙夷更非憎惡,而是充滿了男人對女人的欣賞與渴慕時,她們不由得增加了幾分信心,一種身為女人的驕傲從心底萌生,動作與步伐亦隨之放開許多,甚至還抬頭挺胸向前邁進。其中有幾位膽子
比較大的姐妹,還大方的學起洪杜鵑對男人拋媚眼的神態,當場讓好幾名士兵拜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下。
講句老實話,她們確實很喜歡這種感受,也能瞭解洪杜鵑的心理,想想這種吸引男人的遊戲還真是好玩得不得了!
只是這一來可惹火一些看不慣的保守男性,免不了在伯爵面前大肆批評一番,希望伯爵大人能收回成命,莫再讓那女人為非作歹下去。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伯爵大人,我不管您與洪杜鵑這女人之間有何約定,我是怎麼也無法忍受我家那個婆娘竟也跟著城堡中的洗衣婦穿起那種暴露不堪的衣物,我反對,我強力的反對。」
「對啊!伯爵大人,您為何要答應她們,讓我們各自負責清洗自己的衣物?這會造成我們工作上的不方便,所以我懇求伯爵大人您能收回這項成命。」
「伯爵大人,我什麼也不敢多管,我只求您讓洪杜鵑那個女人能離我家安妮有多遠就多遠,我實在無法忍受安妮巨大的改變。」平時木訥寡言的吉米也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加入這場批鬥大會,「杜鵑小姐總是傳授安妮一些非常要不得的思想,說什麼女人當自強,還說什麼女人未必得依賴男人才能過活,甚至要安妮學她一般,盡情的勾引男人,享受那種……」接下來的話根本不用說了,吉米相信這種感覺伯爵該是最能體會的才是,畢竟他是所有人當中受害最深的一位。
「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
聽底下你一句,我一句的伯爵大人,跟著又是洪杜鵑如何如何,貝爾貝德雷除了越聽越心煩之外,還有滿心的懊悔,就恨當初自己為何要無端答應洪杜鵑的請求,真是自找麻煩、自討苦吃啊!
「伯爵大……」
「住口!全都給我住口!」忍無可忍,終於爆發的貝爾貝德雷怒目冷瞟底下所有人,直到所有人皆安靜下來,他才開口:「才不過短短二個月的時間,你們也無法忍受嗎?」
年紀最大,也是最先開口討伐的人,再次挺身而出大膽直言:「這並非時間長短的問題,而是事關男人尊嚴的大問題。」
想他家那個婆娘都已經是個四五十歲的老女人,還跟年輕女孩講什麼流行,說什麼時代趨勢,他就萬萬難以忍受。
「你……」
當貝爾貝德雷正想反駁時,一聲嬌斥突然搶在他面前發言。
「你這老男人還真是不懂得變通;枉費你還娶了個賢慧識大體的好老婆,與你自己的老婆相比,你簡直是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早躲在暗處偷聽許久的洪杜鵑真是再也無法忍耐,乾脆挺身而出,直接大膽的批評那不懂得變通的老烏龜,還很不客氣的暗喻他是顆糞坑裡的老頑石。
被人批評得一無是處的他,當然不可能吃這暗虧,開口朝著洪杜鵑大罵:「你這不知……」
聽他把話說得那麼大聲,洪杜鵑豈能讓他如此囂張,小嘴一張用比他還大的音量強壓過他。
「你這隻老烏龜給我安靜,你懂得什麼道理?笑話!想你老婆為你辛苦持家一輩子,讓你回家就有熱騰騰的食物可吃,每天衣著光鮮整齊的出門,還不曾因孩子的事情惹你心煩,簡直把你侍候得好像個老爺子,養得都快比一隻豬還要肥了,敢問你可曾對她說過一個謝字?沒有!只因你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只因你認定相夫教子原本就該是女人的責任。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了嗎?你自己好好想想,今日若非你有個賢慧的好老婆在你背後幫你撐起一個家,你能完全無後顧之憂嗎?」罵完一個再一個,洪杜鵑接著轉向那第二個開口抗議的侍衛隊長。
「再問你,你說廢除了洗衣婦的工作,會增加所有兵士的負擔。敢問增加了些什麼負擔?是不是洗起衣服來真的很累?還是天冷泡在冷水裡的滋味很不好受?倘若你懂得易地而處好好的替別人想想,你所嘗過的苦,那些洗衣婦可是嘗得比你還多。你只不過負責清洗你自己的衣服,她們呢?她們一年四季都在吃你心中所想的苦,一天所清洗的衣物比你一年所換的份量還多,她們難道就不苦了嗎?還有吉米,你可真是令我失望!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湊合你與安妮的,若非是我,你能如此順利的抱得美人歸嗎?想你個性向來木訥寡言,就像只呆蠢的鵝一般,若無我從中牽線,你真能有今日的幸福嗎?再說,你應該沒忘了當初我為了湊合你與安妮,還曾被你家這位高高在上的伯爵大人命人將我全身捆綁,丟到湖泊裡足足浸泡整整快一天的時間,若非我泳技高超,水性也好,今天還有機會讓你在此大發我的牢騷,大肆批評我的不是,還惡劣的要伯爵出面破壞我與安妮妹妹之間的感情?想一隻狗兒都懂得忠誠護主,烏鴉更懂得反哺之恩,而你呢?與這禽獸相比,你簡直比禽獸還要不如!哼!你信不信?只要我幾句話,就能讓安妮離開你?」
一席話將所有反對者說得一臉赧然、啞口無言,當真是個能言善道的厲害女子啊!
口齒伶俐的洪杜鵑一出場就把所有男人全罵了進去,連同那高高在上的貝爾貝德雷伯爵也被她給狠狠地刮了一頓。
這下哪還有人敢再開口?只有乖乖的鼻子一摸,各自回各自的崗位去。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待所有人離去之後,偌大的殿堂就只剩下一男一女。
一個坐著,另一個則以背相向,有心躲開他膠著在她身上的視線,不想讓他知曉她滿腔狂燃的怒火。
「杜鵑,我不會為那件事跟你道歉的。」道歉不是貝爾貝德雷的作風,況且他從不認為自己有錯,又何必道歉?
不跟她道歉是嗎?很好!她要的也不是那毫無意義的歉語。
「伯爵大人還真是愛說笑!」呵!不道歉也無妨,她洪杜鵑自有她討回公道的法子,「想我身份卑微,又怎敢要伯爵大人向我說聲對不起,對吧?只是……」
聽她又譏又諷的自貶身價之後,貝爾貝德雷還真有幾分擔心,就怕這小女人要的不是「對不起」三個字的歉語,而是更可怕的使壞報復行動。
「只是什麼,你就說吧!」會來的躲不掉,不會來的任你怎麼強求也求不了,他是早有心裡準備,就等著接招。
「只是小女子我看今日這般情況才瞭解伯爵大人你的難處,我們不妨邊走邊聊,好商議對策應付往後還可能會發生的類似情況。」這招就叫聲東擊西,藉機鬆懈他對她的防心。
「你真不再記恨那件事?」他實在有點不敢相信,不相信向來氣度小的她,真能在一眨眼間變得如此寬宏大量。
「哎呀!聽你這話,是不相信我了?」看他提防得那麼嚴謹,洪杜鵑聰明的使出欲擒故縱之策,「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多尋煩惱?想來你心思聰敏,這種麻煩對你來說算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才對。想想,我還真是庸人自擾,那就這樣啦!我還有事忙,恕不奉陪。」話落,她當真轉身就要走。
看她當真要走,貝爾貝德雷心中僅存的那點疑慮全然一掃而空,趕緊亦步亦趨的跟著她,「今天這禍可是全由你一人招惹出來的,說什麼你也得提供點意見給我,要不教我怎麼應付往後類似的情況?」
洪杜鵑一看獵物當真一腳踩人她苦心設下的陷阱,不由得綻出一抹詭笑,只是時間之短,讓人難以察覺。
「其實小女子我也沒什麼應付的良策,不過是比起他人還來得敢作敢當,往後伯爵大人若再遇上如今日這般為難的情況,就乾脆點,把一切責任往我身上推就是,這樣不就一了百了?」她邊說,邊將那個蠢男人一步步帶往她心中所打算的目的地,也就是那日他命人將她五花大綁給丟進去的那個湖泊。
嗯,看看今天的天氣正好,夠冷也夠寒,想來泡在冷水中的滋味定會讓人永生難忘。
聽她允諾一肩挑起所有責任,貝爾貝德雷不由得攢眉思忖。
越想他越覺得這法子不妥,「不行!這法子不好,萬一那些反對之人發了狂,對你……」
他是不想不怕,越想就越害怕,「我看還是由我挑起所有責任好了,至少他們多少還會忌憚我的身份,就算真有什麼事情發生。我身子骨較強壯,絕對挺得住的。」
「貝爾,你對我真的好好喔!」聽他什麼事情都為她設想周到,她洪杜鵑還真是感動得快要痛哭流涕了,「這樣的你,真讓我忍不住想好好的報答你耶!」其實才怪!
與其說是報答,不如說報復還來得恰當一些,已將他帶到目的地的洪杜鵑,假意偎人他的懷抱,就等著那適當的時機到來。
「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只要是我能力所及之處,我定全力以赴得償你心所願。」
美人投懷送抱,威力果真是不容小覷。
被她這麼一嗲,貝爾貝德雷全身的骨頭都快酥了,早忘了什麼是危機,「我不求你什麼,只求你能答應與我……啊!」一聲慘呼,那個被美人迷得暈頭轉向的可憐男子,就這麼冷不防的落了水,「洪杜鵑……」水的溫度再加上現在這種天氣,讓他怒火熾燃的發出一聲雷吼。
「哈哈!」
站在岸邊看戲的洪杜鵑,笑得彎腰駝背還差點誇張的笑岔了氣,「怎樣?這種滋味不好受吧?想想我還算比你仁慈,還沒將你五花大綁呢!這一比較,你還欠我一聲謝謝!哈哈!」
「你……」
可惡!不甘心受騙的貝爾貝德雷,怎麼也不肯就此作罷,為了討回這受騙的仇恨,他決定要給那女人同樣的待遇,同時也是為了賭一賭她對他的心是否如他付出的一般多?
打定主意之後,貝爾貝德雷馬上假裝溺水,猛揮著手,扯著喉嚨大聲呼救:「救我!杜鵑趕緊救我!我的腳好像抽筋了!」
真的還是假的?
他當真如此不濟嗎?洪杜鵑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冷眼觀察在水中載浮載沉的貝爾貝德雷,看他滿臉蒼白,揮手朝她呼救的模樣,她猶豫掙扎著,直待他漸漸沒入水中,她依舊是毫無動靜。
咕嚕嚕的聲響,恍若他死寂的一顆心般,看她當真對他見死不救,貝爾貝德雷頓時心灰意冷,恨不得自己當真就這麼沒命算了。
強忍住滿心慌亂的洪杜鵑,不確定的又猶豫掙扎須臾,看水中的他依舊毫無動靜,這才扯開喉嚨大叫。
「貝爾!」
不!她根本無心致他於死,推他落水不過是為了戲弄他一番,藉機報復他先前對她所做的壞事,而今看他當真就這麼……
「不!」
再聲淒喊,洪杜鵑也不管這天氣有多冷,水有多冰,直接縱身一跳,跟著屏息潛入水中。
此時她的心情可不只慌亂兩個字可以形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好色魔女竟首次嘗到什麼是害怕的滋味。
不!倘若這種滋味必須以貝爾貝德雷的性命來換,方能讓她嘗到的話,她寧願死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一次又一次的潛入水中,一次又一次的抬頭換氣,她又沉又浮,全然不顧自己的身子是否忍受得了,心裡祈求蒼天能給她一次後悔的機會,只要能救起貝爾貝德雷。
今天就算要她以命換命,她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