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駱玉顏再次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處在一間很女性化的粉色房間裡,四周的佈置完美得令人眼睛一亮,這裡就像是專門為寵愛女人而設計的房間。
駱玉顏好不興奮地東摸摸、西碰碰,全然忘了她來這裡的真正目的。過了許久她才驀然想起自己的任務,而她竟然一睜開眼睛就在神遊太虛,真是太不該了。
不再理會房內的各種擺設,她迅速走向房門。本以為房門會被上了鎖,她卻輕易就打開房門。心想,也許是門外有人在看守她,待步出房間才發現門外連個人影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空城計嗎?
還是那個男人根本就篤定她絕不會擅自離開?他這麼想也沒錯,在尚未說服他放過嘉元一條生路之前,她決計不會離開。
「喂!有沒有人在家?」她朝沉寂的四周喚道。
就算肯定她不會自己走掉,也用不著屋內連個人都沒有吧?
把她一個人放在空屋子裡,她要如何進行她的說服計劃?
「喂!有沒有——哇!」一道突如其來的人牆擋在前面,教她嚇得整個人往後栽去。
所幸一條手臂及時接住她,免除她跌個四腳朝天。
「你想摔個稀巴爛,我是不會阻止你,但得看好最佳地點。從這兒摔下去,頂多只是摔斷手腳,反而成了一生的遺憾。」將她放回地上,嚴少梵若無其事地步下樓。
駱玉顏的反應卻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她是最清楚這種高度足以造成何種傷害的人,因為自己就是見證人。
遲遲未聞她跟著下樓的聲音,嚴少梵慢慢轉過身,才見到她一臉蒼白地站在原地,一動也未動。
「幹嘛?後悔跟來了?先前那股不服輸的傲氣,跑哪去了?」他語帶嘲弄。
「我才不是,我只是……」她捏緊拳頭,極力忍住直想打顫的身子。
他的一番話掀起了她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不想表現出害怕,但是卻克制不了自己打顫的身子。
自從那一個意外,她就好怕高,即使只有半層樓高,依然能教她渾身發軟,不由自主地想起兒時的那一幕——她處在高處親眼目睹妹妹摔下去的慘狀。
這些年她從未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她只是要求要住在一樓的房間,且十幾年來也從未上樓去,是以從來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也沒有人知道她連一點高度都怕得要死。
而現在她卻發現她一直沒發現的事情,她——竟然站在二樓的樓梯口上,適才還顯些摔下去。
不,她情願在剛才摔下樓去,也好過這會兒教那男人發現她的膽怯。
駱玉顏咬著下唇,努力要自己趕緊離開,就算是趕緊衝回先前那個房間也好,只要不是站在這兒頻頻打顫,做什麼都好。
可是她的腳板像是生了根,無論她如何想移動,它們就是動不了半分。
眼看他因為納悶正一步一步往上走,她就恨不得自己能趕緊消失。
「不……不要過來!」她叫。就怕他一走近便會發現她在發抖。
但她所不知道的是,嚴少梵是何等人物?就算是一丁點的不對勁,他也能馬上察覺到,更何況是她抖得這麼明顯。
「你現在才知道要害怕是不是太遲了些?」他來到她身前,更為清楚地瞧見她眼睛深處所呈現的懼意,他頗覺玩味地揚起眉。
「帶我下去……」她小小聲,跡近不可聞地喃喃著。
「你說什麼?」他是聽得一清二楚,但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帶我下去……求求你。」這次她試著更大聲地說,甚至不管他們才第一次見面,整個人便撲向他,兩手臂還緊緊地圈住他的頸項,只求他盡快帶她下樓。
嚴少梵眸中閃過一抹瞭然,奇異地沒有開口消遣她,只是抱起她緩緩地走下樓。
「閉上眼睛。」他說。她則馬上照做。
怕高?他是知道那些有懼高症的人,通常只要處在高處就會渾身發軟,站也站不住腳,但只是處在二樓的樓梯就能嚇得全身發抖?這他倒是頭一次見識到。
然而,見她當真縮在他手臂裡頻頻發抖,他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在害怕。
只是一個有勇氣和梵天盟面對面的人,竟然是個有懼高症的女人?倘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不敢相信有這種人。
一步下樓梯,他沒有馬上放開她;他在等,等她什麼時候發現他們已經下樓來。
駱玉顏依然緊閉著眼,將臉埋在他厚實的頸窩裡,感覺到屬於他獨特的男性麝香充斥在鼻間,她深吸口氣更覺呼吸加速,但她把它歸咎是由於她太害怕的緣故。
他好溫暖,沉穩的心跳令人感到心情整個放鬆下來,好想把一切煩惱交給他。
「你要賴在我身上多久?」見她一臉昏昏欲睡,嚴少梵語氣夾帶著嘲諷的味道。
「呃?」她驀然睜開眼睛,赫然發現自己正坐在他的大腿上,難怪她會坐得這麼舒適。
她連忙從他腿上跳下來,心跳如飛,恨不得能一頭鑽進地底下。
瞧見她的窘迫,嚴少梵臉上掛著宜人的笑容,表現出翩翩丰采,存心迷惑她。
「我要見你們的老大。」為掩飾心中的不安,她隨即開門見山地切入重點。
「你要見我們的老大?理由呢?」他好整以暇地環胸睇睨著她。
「理由?」她一愣。「你們不是答應要和我見面?還需要什麼理由?」
「敢情你花了那麼多心思在網路上四處打聽梵天盟的下落,就只為了想見老大一面?」他饒富興味地盯著她,下顎一努,要她隨便找張椅子坐下。
明白他的指示,她找了張離他最遠的椅子端坐下來,接著才回答道:
「我當然不是因為想見你們的老大,才費了這麼大的心思,我找他是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你一個小女子能有什麼重大的事要找上我們?」他表現得漫不經心。
「這件事我只想和你們老大談。」她硬是不露半點口風。
事關嘉元的性命,她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你這麼肯定自己真到了梵天盟?」他有意再玩玩她一些時候。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身子一僵,瞪著他說。
「也許我只是假借梵天盟的名義,把你拐到這兒……」他話未說完,就見她隨手拿起一旁的檯燈,一副要砸向他的模樣。
見此狀,他爆出大笑聲。好一個不怕死的小女人,敢這樣對他,她是第一個。
「你……笑什麼?如果你不是梵天盟的人,我不會對你客氣!」她恨恨地說。
「把檯燈放下來,它們昂貴到你絕對賠不起。」他不擔心她會砸到他,沒有人有這種本事。
「我要見你們老大!」手中握著有利的把柄,她的膽子大了起來。
「我說把檯燈放下來。」他未曾加重語氣,只是眼神轉為凌厲。
「不放!」她咬牙,堅定的視線迎向他的,卻因他的眼神太陰冷,而硬生生打了一個冷顫。
「這是你自找的。」他話一落,隨即身手利落地迅速移到她身前,在她尚未來得及反應之前,檯燈已教他奪去,且放回原先的位置上。
「啊!」她驚叫,身子也同時被他按壓在長沙發上。
「你該知道沒有人可以威脅我。」他俯身逼近她,氣息噴在她臉上。
因為他的逼近,她的心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更近距離地看他,才發現他不只危險,他還有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美臉孔。
她覺得好奇怪,為什麼他一個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卻偏偏要為梵天盟這種恐怖組織賣命呢?
接收到她那像是憐憫,也似是納悶的表情,嚴少梵當下明白她根本不怕他,或者該說她認為他不會傷害她?
是她天真到不知人心險惡吧!就讓他來教會她什麼叫做危機意識。
黯沉的黑瞳閃過一抹精光,他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脫去上衣,在她驚聲尖叫的同時,長褲也利落地丟棄在地板上,直露出他偉岸、頎長的完美體格。
「你想幹什麼?」她訝叫,羞紅臉,口氣又急又快。
是她昏頭了嗎?要不然情況都這麼危急了,為什麼她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
有可能嗎?他都快把自己脫光了,這樣的他還沒有危險?
依她看,自己的腦袋八成是嚇壞,以致失去正常運作,才會覺得眼前這男人無害。
「你知道要和我老大見面,必須先通過哪一關嗎?」他懶洋洋的語氣說道。
她直視著他,等他說下去,視線不敢飄來飄去。
「必須先通過我這一關……」他的氣息在她耳畔吹送,言語多了分暗示。
「你?」她見他點點頭,又見他仍虎視眈眈地俯壓在她身上,突然間她意會了他的暗示,一意會過來她隨即毫不考慮地反駁回去:「你休想!我不會同意。」
「你不會同意?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不管你想要什麼、或是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同意!」她暗一咬牙,狠狠地瞪他。
「哦!這麼說你是不想見我們老大了!」他說得倒輕鬆。
「我想!」
「有多想?」他存心逗著她,語氣慵懶得像是在逗弄他的寵物一般。
「當然是很想很想!你到底想怎樣?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們老大談,請你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好不好?」她的耐心到此宣告瓦解。
她不能再既擱下去了,萬一她一個延誤,嘉元也許因此就教他們找到,在她還沒見到他們的老大,說服他們放過嘉元之前,嘉元就先被解決了。
一想到這兒,她立刻臉色蒼白,此時此刻實在顧不得保持溫和的脾氣了。
「既然你想見我老大,就得依我。」他就是明擺著吃定她了。
「好,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她仰起頭、閉上眼,心想當作沒看見就好了。
瞧著她明顯是在逞強的表情,嚴少梵戲弄的神情逐漸加大,他的手掌首先在她潔白細緻的頸間來回撫觸,她的嬌軀立刻打了個顫,呼吸更是急促。
接著他的掌心慢慢地順著起伏的曲線,滑行至她高聳的山峰間,才剛碰觸那圓潤的頂端,她的呼吸猛地一窒,緊咬著牙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駱玉顏幾乎是屏住氣息、緊繃著身子,等待他的魔爪降落,但一直過了許久,魔爪卻遲遲不曾落下來,不由得心起疑惑,偷偷地張開一隻眼,想看他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不料,這一望卻見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她上頭,黑眸也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而他的魔爪依然懸空在離她的雙峰有一寸的上方……如此詭異的一幕,令她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眼神一閃,嚴少梵決定不再戲弄她,正聲道:
「說吧!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談?」同時他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重新穿回衣物。
「和你談?我說過我要和你們老大談,你——」
「我就是梵老大,如果你不相信,我會叫人把你丟出去。」收起捉弄她的心情,他的表情也恢復至往常的殘酷。
「你?」她睜大眼,瞬間明白了他先前全是在捉弄自己,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信?」他冷冷地接腔。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戲弄她很好玩嗎?就算他是梵天盟的老大,也沒有權利耍著她玩。
「因為你很好玩。」他回答得理直氣壯。
因為她很好玩?瞧他說的是哪一國語,因為她很好玩,所以她就活該被耍著玩?
如果不是因為有求於他,她還真想朝他破口大罵呢!可惜嘉元的性命比她的面子來得重要,所以她沒本錢同他計較。
「我不跟你說這個,我們直接討論我來的目的好了。」她再次岔開話題。
嚴少梵一揚眉,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駱玉顏深吸口氣,又瞥了他一眼,這才緩緩地開口:
「你最近是否接下一樁殺人滅口的委託?」她小心地挑著用語。
「殺人滅口的委託?大小姐,這種case我們梵天盟每天不知接了多少件,你要知道的是哪一樁?」
駱玉顏為他的答案瞪直了眼,咋舌道:
「難道你們盟裡每天都在殺人?」
這太恐怖了吧!
「不是每天,但是常常。」他勾動嘴角,表情樂得有點邪門。
「好可怕!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們……」她因為太生氣,一時接不下話。
「你想說的是『魔鬼』二字吧?」他兀自接下她的話,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指控。
「是,你們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們是社會的敗類!毒瘤!你們早該被捉去關起來——」免得留在社會上繼續為非作歹,這是她想說卻沒有機會說完的一句話。
因為他早已用森冷的一記眼光,瞪得她瞬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小心,你若惹毛了我,你就什麼也別想和我談了。」他好心地提醒她。
「我只是在告訴你做人的道理,我……」她正想試著勸他改過向善。
「你認為我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改變我的原則?」他一副「你未免太天真」的表情看著她。
今天他之所以會忍受她留在這裡,全是她還擁有一張賞心悅目的臉孔,要不他早在公園裡就給她一個足以令她終生難忘的教訓,讓她只要一想到梵天盟這個字眼就渾身發抖。
她該感謝他沒有這麼做,否則她不可能還安穩地坐在這兒,對他說大道理。
「我當然明白你不可能因為我的一句話而做任何改變,只是如果你還有良知,就該知道你沒有權利結束一個人的性命。」
「廢話說得夠多了,女人,說出你的來意。」嚴少梵已無心再和她嗦下去。
「我想要你放過一個人。」她帶著惴惴不安的心,冒險提出來。心裡其實完全沒把握他會答應她的請求。
「放過一個人?」他瞇起眼瞳,右手搓著下巴。
「是,他叫龔嘉元。」她急急說道,既然他肯和她談,就表示事情還有希望。
「龔嘉元?這個名字我沒什麼印象。」他連思考一下也沒有,隨即回答道。
「不,你們一定有他的資料,因為他已經收到你們的警告函了。」她口氣更為急切。
「是嗎!這種小事我不可能會去留意。」他回答的語氣仍保持著一貫的漫不經心。
「小事?在你眼中取人性命是件小事?」她圓睜了眼,不敢相信他竟把人命看得這麼不值。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一定的道理。」
「只要給你錢,你什麼事都做?」
「差不多是如此。」
「好,那我給你錢,你放過龔嘉元。」她捏緊拳頭,不想再和他多費唇舌。
「你要給我錢?」嚴少梵嘲弄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眼,接著狂妄地大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見狀,駱玉顏只覺得自己受侮了。
「女人,你付不起我要的費用,勸你還是回去當你的乖乖女。」
「你說,費用是多少?」
嚴少梵也很乾脆地說出一個數目,然後如他預期的,她果真馬上刷白了臉,面如菜色。
「要這麼多?」她難以置信地低語。
就算她把爸媽留給她們的那棟房子賣了。她也籌不出這麼多錢;再者,她是不可能真去動用爸媽留給她們的房子,如此一來……
「我說得沒錯,你付不起的。」想要委託梵天盟辦事,沒有雄厚的財力是辦不到的。
「一定還有其它辦法,只要你願意收回成命——」她猶抱著希望他能突然良心發現的期望。
「我沒有理由這麼做。」
收回成命?不,梵天盟從不做出爾反爾的事,更何況是沒有任何利益的事。
「你一定要有理由才肯放過他嗎?」她生氣地直吼。
「沒錯。」
「除了付錢以外,還有沒有別的方法?」無論什麼方法,她都願試一試。
像是看出她的決心,嚴少梵瞇起眼眸,視線在她嬌美的臉蛋停留許久。
「他是你什麼人?情人?」他的聲音帶著輕佻。
她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這個不相干的問題,接著才回道:
「不是,他不是我的情人。」
「那你有什麼理由情願冒著生命危險,前來為他請命?」他冷哼一聲,壓根兒也不相信她說的是實話。
「是真的,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看出他不相信她說的話,她極力辯解。
「那麼這件事就由你妹妹來和我談。」他自有辦法逼她吐出實話。
「你不要蠻不講理,這件事由誰出面不都一樣?」她不明白他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不一樣。如果他不是你的情人,你又能為他犧牲到什麼程度?」他說著風涼話。
「我可以!無論你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做到。」她挺直了背脊,說明了她的決心。
「是嗎?無論我有什麼要求?」他的瞳仁迸出懾人的光芒,嘴角勾勒出邪惡的弧線。
她還信誓旦旦地揚言兩人不是情人關係,光看她這種不顧一切的護衛行為,說他們不是情人,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對,你儘管說出你的條件。」她都已經來到這裡,沒有成功她絕不回去。
「倘若我的條件是當我的女人,你也會毫不考慮地答應?」他的聲音變得尖酸刻薄了起來,嘲弄地挑起眉毛。
「你在開玩笑?你不是說真的!」她的聲音則明顯地打顫。
這一刻她有個強烈的感受——她真的在玩火!原以為此次前來她只需好言好語地央求他們放過龔嘉元,他們就算是不同意,也不會特意刁難她。
但顯然,她想得實在太天真了!入了虎穴才發現事情完全不如她所以為地那麼簡單。
眼前這自稱梵老大的男人,雖然至目前為止看來都不具殺傷力,但他強悍的外表不是用來唬人的;他更不像是那種可以戲要的男人!省去他無庸置疑的男性魅力不談,他太自信、太自恃了,不是她可以輕易應付得了的。
「你認為我在開玩笑?」他的話還沒有人敢質疑過,而她已經三番兩次地成為先例。
「你不是在開玩笑?」她又一次睜大眼,揪緊自己的胸口。
不是吧?他不是在說真的吧?
遲疑的眼神再次投向他,才發現他的表情說明了他的確是認真的,這令她心中又是一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會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困境裡。
她該怎麼辦?
成為他的女人這種事她是絕對做不來的,但為了保住龔嘉元的性命,她又不能這樣就算了。
她到底該怎麼辦?
「說,你的決定?」
「我……」有一時之間她衝動得想拒絕了事,但才吐出一個字,她妹妹泫然欲泣的臉,卻在此時浮現腦海,不由得她硬生生又將拒絕的話吞回肚裡,看著他好半天,依然做不了任何決定。
「看來你下的決心不夠,那麼,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嚴少梵也不勉強,直接起身走向樓梯。
「不,等一下,別走!」她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她知道失去這次的機會,下次恐怕就得替龔嘉元收屍了。
嚴少梵停住離去的腳步,但沒有回過身。
「你一定要我成為你的女人,你才肯放過龔嘉元?」她在他背後說,內心一再掙扎著。
為什麼?為什麼他一定要她當他的女人?他們才第一次見面,他何以提出這種條件?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麼。
「由你自己決定,我的耐性不多,而你已經浪費我許多時間了。」
駱玉顏暗暗咬牙,心裡明白除了答應,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得向我保證你們組織一定會放過嘉元。」她不做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傻事,凡事先說好條件再說。
「這就看你的表現如何再說了。」他不做正面回答,一語雙關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當然就是只要你不惹毛我,將我服侍得服服貼貼,你那位凡事讓女人出面的小白臉情人,自然就能長命百歲。」有梵天盟罩著,誰也動不了他,就連先前委託梵天盟辦事的當事人,也絕對奈何不了他。
「我說過他不是我的情人,而且嘉元他也不是小白臉。」她再次辯解道。
「是嗎?依我看你八成也在偷偷喜歡他吧?」他嘲弄地說,嘴角帶著一抹冷笑。
「你不要胡說,我……我才沒有。」她馬上赤紅著臉回道,卻發現她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見她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嚴少梵臉色陰晦,笑意自嘴角褪去,銳利的眼珠瞇了起來,一言不發地再次轉身步上樓。
「喂!」她疑惑地想叫住他。
搞什麼,他看起來好像在生氣。
「從現在起,不准你再提起這個男人,要不你就等著替他收屍!」語畢,他大步走上樓。
駱玉顏則盯著他的背影,還是弄不明白他究竟在氣什麼。
但她開始確定只要他決心要做的事,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擾他、改變他。這一定是他能領導梵天盟呼風喚雨的主因。
而面對這樣的男人,她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駱玉顏不禁有點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