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因為氣憤自己的心防不夠堅牢,更氣憤駱仕喬老是出其不意的偷襲她,舒雨雁負氣的故意不到醫院去探視他,免得一再遭到他的狼吻,白白吃了暗虧。
反正醫院裡急著對他獻慇勤的白衣天使多得是,他一點也不需要她的照顧。
當然她也不稀罕去照顧他,舒雨雁忿忿的想著,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情躁悶到極點。
她知道自己一直負氣下去也不是辦法,尤其是昨天晚上她父親又一次追問她找尋對象的成果如何。
她雖然表示自己已經找到願意接受她和女兒的男人,但由她父親的表情看來,她知道父親並不相信她的說詞,只當她是隨口說說。
因此衝著父親不相信她的這一點,她便逕自告訴父親,她可以在這個星期天將人帶回來和他見面。
現在回想起父親聽到她說要帶人回家和他見面時,臉上那種詫異的神情,舒雨雁不覺露出一抹笑來。
這是六年來,她首次看見父親除了冷淡之外,露出了其它的情緒,雖然是件小事,她卻覺得很有收穫。
不過既然已經開口了,她誓必是要將駱仕喬帶回來了,可想到要再去見他,她實在很不願意。
「表姊,你怎麼還在睡覺啊?」白如媛從外面走進來,十分意外的問著。
「我沒在睡,只是在想事情。」舒雨雁說著,慢慢坐起身。
「現在沒時間讓你想事情了,走,跟我去醫院。」白如媛走向前捉住她的手臂。
「發生什麼事了?」被媛媛拉著走,舒雨雁顯得很納悶。
「有人因為你兩天沒去見他,正在鬧脾氣,遺在病房裡和醫師爭執,一再揚言要出院找你。」白如媛一面拉著她走下樓,一面解釋。
「你說的人是--」她難以置信的張大了眼。
「就是他,駱仕喬。表姊,我不知道你和他又出了什麼事,可若是讓他自己出了院,萬一在這陌生的地方走失了,你的計畫也別想進行了。」這才是真正令人擔心的地方、
否則她才不想管那個負了表姊的男人是生是死呢!白如媛心裡這麼想著。
「我當然知道這很重要,不過你怎麼知道他要鬧出院的事?」舒雨雁坐上機車,將一頂安全帽交給媛媛。
「當然是我和家明正好去醫院看他,剛好看見他和醫師正在爭執出院的事,所以家明就先留在那裡,然後我回來帶你趕過去安撫他嘍。」白如媛拿起安全帽戴上,坐到後座。
「他真的吵著要見我?」為什麼她的心頭感到一陣甜滋滋的?
她不該再有這種感受的,她不是說過不再為任何男人動心了嗎?
尤其這個男人是曾經傷她最重、最澡的駱仕喬,即使他已失去記憶,不再像是從前那個無情的他,她也萬萬不能再為他感到心動。
她已經付不出任何代價了。
「沒錯。表姊,我看他好像真的很喜歡你,你不去見他,他居然負氣到不顧自己身上有傷就要出院找你,一副非要見到你不可的樣子。」白如媛抱著她的腰,附在她耳畔說道。
是嗎?她之於他真有這麼重要?舒雨雁自問著。
不過她心裡其實十分清楚,他是因為失去記憶,才會依賴她這個冒稱是他情人、甚至是未婚妻的女人。
相信只要他一恢復記憶,她之於他就什麼都不是了。所以就算他現在表現得彷若是多麼鍾情於她,這都不是真正的他,她萬萬不能因此就感動到傻傻的為他再次奉上真心。
「坐好,媛媛,我們要上路了。」舒雨雁發動引擊,騎著小綿羊朝著醫院的方向前進,將所有的思緒暫時拋向腦後,
她必須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些問題,這樣心裡才不會有所期待;
舒雨雁和白如媛才走進病房,果然就見駱仕喬已自行拔掉點滴,並換上便服,坐在病床上。
一旁的薛家明正努力地勸著他,要他不要這麼衝動。見到這種情形,舒雨雁臉一沉,走向前道:
「家明,不必勸他,我們回去。」
「咦?表姊!」白如媛詫異的叫出聲,並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
表姊千萬不要因一時氣憤而衝動行事,否則一切計畫就都毀了啊!
「我們走。」舒雨雁仍然堅持道。
「表姊……」薛家明也開始露出不贊同的神情。
「廢話少說,我再也不會關心這種不懂得照顧自己身體的人了,我……」說到這兒,舒雨雁還故意表現出氣極說不下去的模樣。
「表姊!」白如媛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表姊她……足來真的還是假的?
怎麼連她也看不出來。
白如媛走上前,試著想瞭解情況,卻教一旁的薛家明給強行拉出了病房,並說:
「我和媛媛有事要先走了。」
「等等,我沒事--」白如媛納悶的一面說、一面回頭,正好看見她表姊悄俏的對她眨了一下眼。
這會兒她總算明白表姊真正的打算了,於是很快的跟著薛家明一起離開,將那男人留給表姊去搞定。
「不要拉我!既然你要出院,儘管去辦出院手續,你還捉著我的手做什麼?」舒雨雁開始掙扎著想甩開他捉著她的那隻手。
「不要這樣,雁兒,我的傷口又痛了。」駱仕喬微微地皺起眉。
是頁的有點難受,但他又不想這樣就放開她,萬一放開她,她當真走人,以他這種傷勢,根本無法把人追回來,更別說他現在失去記憶,也忘記她的住處了。
「你--」見他緊皺眉頭,她也知道他當真不好受,於是不再掙扎想甩開他,反而伸出手帶著他回到病床上,讓他重新躺在床上。她轉身才走了兩步,又馬上被他拉住。
「你不准走!」他連忙又坐起來。
「躺好,我沒有要走,只是去倒杯水,」她沒好氣的拉開他的手,然後才走開去為他倒了杯水,又走了回來。
「喝茶。你又不是小孩子,竟然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太傷我的心了!」她扁嘴說道,背著他走到一旁。
「倘若不是你毫無理由一連兩天都沒來看我,你以為我會做出這種行為嗎?」駱仕喬忍不住提出反駁,然後在看見她終於肯回頭看他後,他才又繼續說下去,「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突然沒有消息,而我又不知道該如何和你取得聯繫,這兩天來,我有多為你擔心?我當然是心急如焚,只想趕緊出院去找你,我並不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只是擔心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才想--」
「不,你別再說了,我都瞭解了。」舒雨雁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否則她相信自己就要萬劫不復了。
他這番話說得她好心酸、好感動,已經許久不曾感受到有人對她如此關心及在意,真的已經好久好久……
而偏偏說出這關心之語的人竟是他--駱仕喬!老天真愛捉弄人。
六年前,她就是因為他而失去了父母對她最基本的關懷。
六年後,居然是他對她付出了這久違的關愛!
她明明最不想要的就是他這種不是真心的關愛,可為什麼他的這一席話,卻令她早就失溫的心頭,慢慢溫暖了起來。
「不,你不瞭解,否則你不會一連兩天都讓我為你操心。」駱仕喬逮住機會,存心要說到她心裡內疚。
居然一連兩天躲著不見她,害他備受相思之苦,他當然要好好的說說她。
「你以為這是誰的錯?如果不是你老是不分場所的吻……還止好被李醫師撞個正著,我會羞得無地自容,連來看你也不好意思嗎?」她忿忿的回他。
他還好意思教訓她,她才是那個想找他算帳的人呢!
她的指控讓駱仕喬楞了下,然後才嘿嘿笑出聲,伸手將她拉坐在床畔。
「這怎麼能怪我?我就不相信有個嬌艷欲滴的美女在旁,有哪個男人能坐懷不亂的,我想連李醫師也不例外吧!」除非他不是男人,呵!
「這麼說是該怪我嘍?」她白了他一眼。
「是該怪你啊!誰要你一直引誘我--」
「我引誘你?!」她瞪直了眼,眼裡開始燃燒怒氣。
以她對他的深惡痛絕,她沒在他背後捅他一刀就不錯了,他竟然還敢指控是她在引誘他?
真是天大的笑話!
「當然是你引誘我,如果不是你這麼美麗動人,又怎麼會令我老是情不自禁的想吻你、想抱你,想--」
「夠了,這裡是醫院,你不要說這種話。」舒雨雁連忙伸手-住他的嘴,阻止他再說下去。
她不想再聽這些甜言蜜語,更不想再傻傻的丟了心。
「我們是情人,這種事看在別人眼裡是很平常的,你不必覺得不自在,雁兒。」駱仕喬握住她-在他唇上的手,不忘在她的手心裡印下一吻,隨即感受到她全身一震,令他樂得將她擁進懷裡。
倘若可以這麼做,舒雨雁真想狠狠的踢他一腳,已經警告他這裡是醫院,不要亂來,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
「放開我,我還在生氣。」她只好這麼說,只要能讓他不要動不動就抱她,什麼理由都可以。
「雁兒?」他的語氣透著不解。
「你不是要出院嗎?現在就可以走了。」她將他推開,並往後退一步。
「我不是說我是要去找你嗎?既然你已經來了,我自然就不必出院了。」他一臉無辜的解釋道。
為什麼他連這種表情看起來都這麼迷人呢?老天真是太厚愛他了,舒雨雁頗不是滋味的想著。
「你不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你若不好好靜養,到時傷勢好不了,你就甭想出院,那麼這星期日你也不要想和我父母見面,我和你的事就這麼算了好了。」她扁扁嘴,一副失望透頂的樣子。
「我會準時出院的,你放心,但是你也不准再負氣不來這兒陪我。」這是他願意靜養的條件,
「我真有這麼重要?」她終於問出心裡的話。
「你怎麼會這樣問我?你對我當然很重要。」他認真的說。
「也許你只是因為失去記憶,才會這麼依賴我的。」她喃喃地道。
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可此時此刻,她心裡多希望他能永遠都是這個樣子--驚覺自己居然抱著如此希望,舒雨雁連忙甩甩頭,想拋開這個荒謬的想法。
「雁兒,我以前曾傷過你的心,對不對?」駱仕喬盯著她落寞哀戚的臉,突然這麼說。
舒雨雁一愣,怔怔的望著他,不知如何回答。
「是不是我很花心,一直讓你很傷心?」他想起了薛家明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他說她對他有誤解,而她始終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很技巧的帶過話題,他雖然有些疑惑,但當時卻沒有直接點破。
或許是該把問題揪出來的時候了。
「你真的想知道事實?」舒雨雁看著他的臉,不曉得什麼原因,她突然有種想將所有事實一五一十告訴他的衝動。
她真的好想讓他知道,他的確傷了她的心,但不是因為他的花心,而是由於他的殘酷。
她不想再偽裝成他的情人、不想再和他親親我我,她只想讓他知道他真的對不起她。
「我當然很認真。」他臉上換上正經八百的表情。
「那麼,我就一五一十的將事實全部告訴你。」舒雨雁終於有了決定。
或許她是在拿自己的女兒冒險,但她阻止不了自己內心那股想將事實說出來的衝動。
因為她相信眼前這個失去記憶的駱仕喬,一定會替地要回女兒,她就是這麼認為。
聽完她所有的描述及事實,駱仕喬盯著她好一會兒,一直未再出聲。
而舒雨雁也沒有催他開口,她知道要池馬上消化她說的這些話,需要一點時間,所以她沒有逼他要馬上做出回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舒雨雁逐漸失去耐性時,駱仕喬終於開口說話。
「你要我相信你為我生了個女兒?」他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
倘若她說的一切都屬實,那就能夠解釋何以她在醫院一見到他就一副想將他千刀萬剮的痛恨神情了。
不過這得要她說的都是實情才行,但要他如何相信自己居然曾經對她做過如此過份的事!
此時此刻,他可以確定自己是真心喜歡這個女人的,所以要他相信自己曾經傷害過她,實在是……
更遑論去相信她居然為他生了個女兒。老天!他居然已經有個五歲大的女兒了,真是天大的驚喜。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等到我從我父親那兒要回女兒後,我不反對你帶她去做DNA,不過我要先聲明一點,女兒是我的,並不是你的,而且我也不是為了你才把女兒生下來的,」她瞪著他忿然地道。
「看來你真的很恨我,雁兒。這幾天還要你在我面前苦苦偽裝、強顏歡笑,真是難為你了。」駱仕喬說著伸手想拍拍她的肩,卻被她立刻甩開。
為此,他只是一笑置之,事至此,只證明她是真的很痛恨他。
「為了女兒,我才不在乎這種小事。」她冷冷的說。
「所以你真如你上次提到的,故意利用我失憶的時候,對我編造故事,目的就是想要回女兒?」而他居然還笑著說他會很樂意配合呢。
「沒錯!」
「既然如此,你今天為什麼對我坦白招出實情?你不怕這樣一來,你的女兒就要不回來了?」
「我當然知道這是在冒險,可是我已經不想再佯裝自己是你的情人了。」
「因為我老是動不動就吻你?」他挑眉問,眼裡出現笑意。
不,她是害怕自己會再次深陷於他的情網,才會不顧一切的說出來,藉以提醒自己曾經傷害過她的人是他駱仕喬,但這些話她不會說出來。
「這不是重點,駱仕喬,既然你已經知道一切,你就有責任替我要回我的女兒。」
「你弄錯了一點,雁兒,」他搖搖食指。
「什麼意思?」
「女兒不只是你的,也是我的。我當然會把她要回來,但是--」他故意頓了一下。
「但是什麼?」她自然等不及追問道。
「你必須遵守你對令尊承諾的事。」
「我對我父親承諾的事?」舒雨雁思索了下,接著張大雙眼瞪著他,「你指的是結婚?」
「正是。雁兒,要我配合你要回女兒,我們就必須結婚。」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你休想!我不會和任何人結婚,更不可能和你。」她大聲怒叱。
「所以你一開始的計畫,就只是想利用我要回女兒,事戍後就將我丟至一旁?」當他確定她是真的恨他之後,他敢肯定她心裡的確是這麼打算的。
不過既然他已經這麼喜歡她了,自然說什麼也不會讓她如願甩開他的。
他不管自己失憶前曾對她做過什麼事,他只注重眼前他喜歡她,所以絕不允許她就這樣甩開他。
「沒錯,我就是這麼打算,」她倒也坦承不諱。
「那麼你恐怕得改變主意了,因為我要你,也要女兒,缺一不可。,」他的語氣十分堅決。
「你作夢!我不會把女兒交給你的。」她尖聲吼著。
「我說我要你,也要女兒,雁兒,這是要我合作的條件。」他不在乎重申幾次。
因為不管重申幾次,他的答案都不會有所改變。
「你不要想要脅我,駱仕喬。」
「我不是在要脅你,雁兒,我是在告訴你,我會怎麼做。我不管自己以前做過什麼,我只知道我現在很喜歡你、極想擁有你,而我向來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他勾起嘴角說得很認真。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她握緊拳頭,咬牙道。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你耍得團團轉的小女生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以前做過什麼混帳事了,雁兒,如果你因為那些事而怪罪我,那對我未免太不公平了。」他說的極為實在,他的確什麼都想不起來,要他為以前做過的事負責,好像太強人所難了。
這話乍聽之下,好像很有道理,她是不該要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去承受他以前犯下的罪過。
可做錯事、對不起她的人,明明是他,他怎麼可以拿失去記憶當借口,然後將以往的愛恨情仇一筆勾消。
世上哪有這種事!
「所以,我的好雁兒,我們就當重新來過,帶著我們的女兒,好好過我們的車福生活。」趁著她沉思的當頭,駱仕喬從背後圈住她的腰。
這種遠景多令人嚮往,曾經她也編織過如此美麗又簡單的未來。
然而現在這種平凡又簡單的未來,對她而言卻是遙不可及的夢。
而她的夢想就是毀在他的手中,她要如何相信他這次是真心的?
不,他不是真心的,因為此時的他,並不是真正的駱仕喬。
驀然記起這一點,舒雨雁猛然轉身用力推開他,接著頭也不回的跑出病房。
「雁兒!」駱仕喬叫喚著。
該死,他不會因為這樣就放她走的。
不管她有多痛恨過去的他,都不會成為他想擁有她的阻礙。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接近,駱仕喬知道她為了女兒一定會妥協,是以不再揚言要出院,反而靜下心來調養身子,並等候她自己來找他妥協。
不過在等了兩天卻依然沒有等到他想要見的人時,駱仕喬開始失去耐性,既然她執意不來找他,那他就自己找上門去。
就在他心裡這麼打算時,舒雨雁卻在這時候走進病房,並刻意在臉上擺出冷淡的神情。
「你終於來了!」駱仕喬不理會她冷淡的表情,咧嘴直笑道。
而面對他燦爛的笑容,舒雨雁反而沒有他的好心情,她只覺得好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居然必須向他妥協。
為此,她不禁暗自後悔,覺得自己不該將他過去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的。
她本來只是想讓他知道,是他對不起她,然後藉著他內疚的心態,要他好好配合她的計畫,並且不要再對她毛手毛腳了。當然,最後這項才是她把事實說十來的最大原因。
可令她意外的是,知道自己做過那些過份的事後,他居然沒有感到半點內疚,反而反過來以這一點來要脅她。
簡直是可惡透頂了!
「雁兒?」
見她沉默不語,很不甘心的張大杏眼瞪著他,駱仕喬故意一臉無辜的喚道。
不過她不甘心的表情還真是好可愛呢!
他要擁有她,就算她再怎麼不甘心,他也要擁有她,駱仕喬在心裡下定決心。
「你已經準備好要跟我父母見面了嗎?」舒雨雁口氣極差的開口道。
「這個意思是,你也準備好要嫁給我了?」他反問,兩眼迸出喜悅的光芒。
才怪!暗一咬牙,舒雨雁忍著沒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我有反對的權利嗎?」她冷嗤道。
「沒有。」他也答得乾脆,然後樂在其中。
為此,舒雨雁必須握緊拳頭、拚命吸氣,才能克制自己不衝上前去狠狠的揍他一頓。
「我可以和你結婚,但是必須等到你恢復記憶後,我們再來談結婚的事。」這是她這兩天所想到最好的解決方式。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他已經等不及想擁有她,根本不想等到恢復記憶。
「這不是麻煩,而是對我的保障。」她直直地望進他帶著情意的雙眼。
她相信他現在是真的喜歡她,從他眼裡的柔情就可以證明這一點;但這是他失憶後的表現,天知道恢復記憶的他又會定什麼樣的面貌。
除非她是笨蛋,否則怎麼可能拿自己的未來當賭注,她才不想和沒有真心的男人共度一生呢。
「你對我那麼沒信心嗎?就因為過去的我曾經那樣對待你,你現在就這樣否決我?」他的表情有一絲失望。
「沒錯,現在的你並不代表過去的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你恢復記憶,然後後悔自己在失憶時娶了我,到時你是不是會責怪我利用你失憶時佔你便宜?」她心裡很清楚,這不是沒有可能。
而她不敢冒這種險。
「我一定不會這樣,」駱仕喬臉色難看的說。
「現在的你什麼也不能保證,就連你現在喜歡我,都可能只是一種錯覺--」舒雨雁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突然被他扯到懷中。
「你是懷疑我對你的這份心意?雁兒,我可以告訴你,我喜歡你,我甚至敢肯定,即使是失去記憶前的我,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一個人,你不要想因為過去而否決我,我絕對不接受!」他將她緊緊箝在手臂裡,嘶聲吼著。
舒雨雁的心受到強烈的震撼,他的這帝話觸動了她的心弦,她想相信他,真的。
倘若可以不顧一切的相信他,她真的願意相信他,可是……有太多的可是阻止她投進他的懷裡。
舒雨雁歎了口氣,兩手擋在他的胸上,慢慢往後退開,接著坦然的直視他火熱的黑眸,唇角漾起一抹笑容。
「仕喬,如果你要我相信你,希望我不要因為過去就否決你,那麼你就更應該等到自己恢復記憶之後再來承諾我,這樣對你、對我都會比較公平,」
倘若他恢復記憶後,仍然抱持著這種想法,那麼她願意再相信他一次,但現在說什麼都還言之過早了。
見她如此堅持,駱仕喬知道也只能這麼做了,於是終於決定緩下步調,依照她的意思,婚事就等他恢復記憶再說。
「好,我同意你的做法,但是在這段時間,你可不許再敵視我了。」他自然也有他妥協的條件。
他有把握自己絕對能在這一段期間內,令她再次愛上他。
「逗就要看你的誠意了,駱仕喬。」她微笑道。
「誠意?你指的是?」他挑眉問。
「當然是幫我要回我女兒的事了。」
「你又說錯了,雁兒,是我和你的女兒。」他糾正她道。
接著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想到未來有心愛的她、及他們的女兒一起陪著他走下去,他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望著他的笑容,舒雨雁沒有再提出反駁,她想眼前最重要的一仗,是她父母那一關。
而能不能順利過關,全看他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