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蜜兒的最愛 第九章
    歐陽子謙看著紅毯上另一端的新娘,心中漲滿了喜悅。他雖看不到頭紗裡新娘的臉,不過他可以想像田蜜兒絕對是嬌美動人、令人目眩的新娘。

    這一天總算讓他等到了。

    田尚賢挽著新娘走到他面前,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他,並且帶著自傲的神情說著:

    「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的確是天造地設!他微笑地看向他的新娘,然後轉身面對神父。

    等證辭一過,他會在那重要的一刻對她說出他一直珍藏在心中多年的愛語;歐陽子謙相信田蜜兒肯定會感動萬分的。

    好半晌,神父總算念完了證辭,新郎、新娘也互相交換了婚誓,這一刻看起來是那麼的完美。

    但躲在教堂某個陰暗角落的田蜜兒,卻屏息等待著歐陽子謙掀開頭紗。

    她不怪他認不出穿著禮服、戴著頭紗的新娘不是她,因為連養了她二十年的父親都沒能識破鄭緒紅巧妙的偽裝,可想而知鄭緒紅是花了多大的心力模仿她。

    面對她的用心,田蜜兒反而不知該做何反應。她當然不希望大塊頭最後選擇了鄭緒紅,但是……

    唉!這下她也給弄糊塗了。算了,還是靜靜看大塊頭怎麼選擇吧!

    正待歐陽子謙要掀開新娘的頭紗,突然傳出田蜜糖的大叫聲:

    「子謙大哥,住手,她不是老姊!」

    聞言,教堂裡的人驚呼,歐陽子謙更是如遭電擊。他看著田蜜糖好一會兒,然後再看向身邊藏在新娘頭紗下的女子;他猛地掀下頭紗,接著倒抽一口氣,瞪著眼前的鄭緒紅說不出話來。他一輩子從沒有如此刻這般地想痛打一個女人過,但這一刻他忍不住要出手了。

    而那個該被痛打一頓人是——田蜜兒!

    他才要叫喊她的名字,鄭緒紅倒搶先開口了:

    「你是我的丈夫,我們交換了誓言。」

    他不理會她,甩開她的手就要走,鄭緒紅急忙拉住他的手。「子謙,別走!這麼多人,難道你要我們兩人出糗,教人看笑話?」

    歐陽子謙抿起唇,靜靜地看著她,鄭緒紅不由得燃起希望。

    田蜜兒卻在角落裡等候他的選擇。

    她在冒險,她知道;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因為愛上大塊頭,才願意這麼做的。

    時間彷彿走過了半世紀之久,來參加婚禮的人們都在等候著事情往下的發展會是如何,因此個個張大眼睛,不停來回看著站在紅毯上的新人。

    「對不起。」最後歐陽子謙低聲說道。

    鄭緒紅頓時垮下雙肩,她知道他的答案了。

    「劭傑!」他招呼道。

    常劭傑馬上從看戲的人群中跳出來,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歐陽子謙的面前。

    「她交給你了。」歐陽子謙語意表示得很明白。

    再笨也知道他在安排什麼,但她不需要這種安排!鄭緒紅眼眶一紅,抓著裙擺朝教堂外飛奔離去。

    常劭傑立即反應地追了上去。

    這會兒正心花怒放想從角落跨出來的田蜜兒,身子差不多已經要走出陰暗的角落,誰知——

    歐陽子謙突然發出大吼:

    「田蜜兒,你這妮子,讓我找到你,我會痛打你一頓,你聽見了沒有?!」第一次他失去了自制力。

    她當然是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伸出的腳又被她收了回去。

    看來大塊頭髮火了!他這樣子可是她從來沒看過的,以往即使他再生氣,也不曾揚言要痛打她,更別提他看起來就像要迸出兩道火焰的雙眼了。

    算了!田蜜兒當下決定自己還是別現在出去送死的好,她知道這次他一定不會像上次那樣手下留情。

    遂地,她往另一頭走去,心想,這幾天她還是找地方避避風頭,等大塊頭氣消一點,再試著和他講講道理好了。

    尋看了四周,沒看見田蜜兒出來自首,歐陽子謙明白那妮子絕對是畏罪潛逃了。

    可惡!他就是想不透她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子謙,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田尚賢在結束一切混亂後,走向他。

    「我知道。」

    但一頓痛打絕對是免不了的,他保證。

    常劭傑在教堂外拉住了鄭緒紅,她卻一面用力掙扎,一面大叫:

    「放手,你這混球!你喜歡看笑話是不是?」

    「我不能說這是一場笑話。我很明白你的用心,這整件事我從頭至尾看得很清楚,你的確是用心在喜歡子謙。」常劭傑笑了笑,又繼續說道:「但是你的用心用錯了對象,換作是對我用心,結局可能就會不一樣了。」

    鄭緒紅氣憤不已。他這麼說實在很卑鄙,呃,是沒有一點紳士風度!

    她回想起上一回他替歐陽子謙接受她獻吻的那一幕,突然臉紅了起來。

    天可憐見,她的手掌撫著發燙的雙頰,努力振作重新鎮定下來。

    如果他想不失面子地度過這次的糗事,就必須再堅強一點。

    「常劭傑,你少瞧不起人,我對子謙是真心的。」

    「我知道,但從今天的事件看來,我認為你該死心了,子謙的心意表示得可夠清楚了。」

    鄭緒紅暗咬牙,嗤聲道:「就算我就此死心,我——」

    「你怎樣?鄭小姐?」

    「我也不會考慮你。」

    「我有說要追求你嗎?鄭小姐?」常劭傑笑得很壞,一副吊兒啷當的模樣。

    鄭緒紅眼睛危險地瞇起,深吸一口氣,準備做最嚴厲的反駁。

    但是常劭傑卻伸手打斷她,一面往下說:

    「當然,我是沒說過,但是我想現在說也不遲。你說,你喜歡什麼樣的追求方式?」

    鄭緒紅瞪著他說不出話來。她想尖叫又想要微笑,最後她只在他鼻子前晃晃小拳頭,還是忍不住微笑出來。

    「你瘋了!」

    「不,我沒瘋。」

    「就算我才剛在婚禮上出過糗,我也不會笨到去相信你這種人。」

    「我這種人?我是哪一種人?」常劭傑不禁好奇地笑問。

    「自命不凡、虛有其表、空有長相,卻沒一丁點內涵!」她嗤之以鼻。

    「衝著你這句話,更加深了我想追求你的念頭,不信,你等著吧!」

    「呃?」鄭緒紅訝呼出聲。

    她還以為自己這麼說能令他打退堂鼓呢,沒想到這人不止自命不凡,還是厚臉皮協會的會長哪!

    「沒錯,我會證明你對我的看法錯得離譜。」

    「你慢慢等吧!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不信咱們走著瞧!」

    鄭緒紅輕哼一聲,掉頭離去。後頭的常劭傑笑著目送她離開,心想,至少他是成功地使她不再哭泣了……

    田蜜兒失蹤了!這是大夥兒在婚禮第三天後得到的結論,沒有人找得到她的人,更沒有人知道她會藏身何處。

    當然這些人之中,並不包括歐陽子夏這個被忽視的人,而那天趁著混亂將田蜜兒載走的人正是他;沒辦法,老蜜的命令他向來是不敢不從,只好跟著她一起欺騙大夥兒。

    「老蜜,你要躲到幾時?我怕不久大哥便會懷疑到我身上。」

    「等到大塊頭不再生氣,我自然會回去。」

    「你搞出這種麻煩來,還希望大哥心平氣和?」歐陽子夏丟給他一道「那是不可能」的眼神。

    「怎麼樣?我給大塊頭這麼好的選擇機會,他還好意思生我的氣?所以,我偏不回去。」其實她是不敢回去。這一回去不挨頓痛打,那才有鬼!

    大塊頭不是說了嗎?等他找到她,他要給她一頓痛打來著,她又不笨,才不回去送死呢!

    「好的選擇機會?你這是什麼意思?」歐陽子夏詫異不已。他一直以為老蜜是不想嫁給大哥,才搞出這場逃婚記,沒想到另有它因。

    「什麼意思你不懂?那個鄭緒紅是大塊頭的前任情人,你會不知道?」

    「那個鄭緒紅?她是誰?」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當然是當真不知道那個鄭緒紅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跟著大哥這麼久了,幾時冒出一個前任情人來?而他又怎麼可能被蒙在鼓裡?

    依他看啊,極有可能是老蜜會錯意了。

    「她是大塊頭的前任情人。」

    「她不是。」

    「她甩了大塊頭,所以大塊頭才沒讓你知道。」這是田蜜兒的結論。

    「老蜜,你愈說愈離譜,我大哥——」

    「我說的是真的。」

    「我大哥喜歡的人是你。你這笨蛋,在教堂時你不也看得一清二楚,大哥並沒有如你所願地和那個鄭緒紅完成婚證,這不就證明我的話沒有錯。」

    「你錯了!大塊頭解除我和他指腹為婚的婚約,便足以表示大塊頭不想娶我,而我既不會強迫他娶我,也不會難過!」

    「老蜜……」他知道了,原來這小呆瓜一直愛著大哥,卻又不想讓大哥因為婚約而被迫娶她。

    這不剛好和大哥持著相同的想法?!

    想著想著,歐陽子夏忍不住咧嘴大笑了起來。大哥和老蜜真是一對寶啊!

    兩人都不想強迫對方,結果就搞出這場烏龍婚禮來,想來真是好笑到家了。

    「現在你還覺得我的作法錯了嗎?」她威脅道。

    「這……」歐陽子夏無言以對。

    他想,他還是回去和大哥溝通一番再說。

    「我警告你,子夏,你膽敢把我的行蹤洩露出去,這輩子我不會再和你說話。」

    面對她的要挾,歐陽子夏當下一驚,心想,真不愧是自己的兒時玩伴。

    他心裡想的,她都能看出大半,真是不可小覷她田蜜兒呢!

    「子夏!」

    「我知道,我不會說。」他又不是不要命了;但他不洩露她的行蹤,只把她荒唐的想法說給大哥得知總行吧?

    當下歐陽子夏決定,他是該回去好好和大哥商談一番,再這樣讓老蜜住在旅館裡,也不是長久之計。

    歐陽子夏一回到家,立刻在書房找到他大哥,於是他清清喉嚨走進書房。

    「大哥,你難得的一次休假,難道就要浪費在書房裡?」

    「你這三天跑哪兒去了?小不點失蹤了,你還有心情在外溜躂?」歐陽子謙沒答反問。

    「冤枉啊!大哥,小弟我可是為了你的事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呢!」

    「趕回來?」歐陽子謙馬上嗅出不對勁,狐疑地盯著他猛瞧。

    歐陽子夏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溜了嘴,當下用手掌遮在嘴巴上,一副他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

    但顯然已來不及了,在歐陽子謙的審視下,歐陽子夏那一點兒心思根本無所遁形。

    「子夏?」

    「大哥,別問我。」

    「你到這時候還在幫小不點?」

    「大哥,我不是在幫她,只是老蜜的動機是好的。」歐陽子夏但見歐陽子謙已怒目相視,立即替自己求情。

    「哦?」他也想知道那妮子會有什麼動機。

    「老蜜她堅持那個在教堂和你結婚的女人,才是你的選擇。」

    「什麼我的選擇?」他疑惑地挑起右眉。

    「那個叫鄭緒紅的,是大哥的前任情人嗎?」說著歐陽子夏連忙舉起手表示無辜,急往下說道:「別瞪我,那是老蜜告訴我的。」

    「她怎麼說?」

    「她說她給你這麼好的選擇機會,你不該生氣的,所以她不肯回來,然後她表示她既不會強迫你娶她,也不會難過。」歐陽子夏自認他說得可夠清楚了。

    「簡直是胡扯一通!」

    「是胡扯嗎?大哥,我記得不久前你也一直抱著和她相同的想法,所以,我說你們是絕配!」

    「廢話少說!她在哪裡?」歐陽子謙斥道。

    大夥兒為她操心擔憂,結果那妮子卻在他處過著暇意的生活。

    他不把她揪回來痛打一頓,她還不知天高地厚呢!老是任意胡為,再這樣下去還得了。

    「大哥——」

    「你要我揍你,你才肯說?」

    「大哥?!」歐陽子夏暗吃一驚。慘了,這下大哥恐怕當真被惹毛了。

    可是老蜜的威脅,他也不敢不從啊!天哪!這種兩面為難的苦差事,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霉碰上呢?!

    一個是揚言一輩子不同他說話的老蜜,一個是已經發火的大哥。

    恐怕兩方他都得罪不起啊!

    「子夏!」歐陽子謙低聲道。

    看著弟弟一臉猶豫,他知道肯定又是那妮子威脅子夏什麼來著;打從小時候起子夏就一直被那妮子吃得死死的,她說往東,子夏就不敢往西,乖乖地跟著她往東。

    但今天不管怎樣,他一定要叫子夏說出小不點的下落。

    「大哥,我答應老蜜的。」

    「你就不會衡量事情的輕重嗎?小不點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面,倘若出事,你我都擔待不起。」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趕回來和你商量看看有什麼方法能讓大哥你找到她,又不至於讓她以為是我告訴你她的住處。」

    「我會想辦法,現在把地址告訴我吧!」

    於是歐陽子夏乖乖地將田蜜兒住的旅館地址說出來,心裡暗自期盼將來田蜜兒不會怪他出賣她。

    「大哥,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說吧!」

    「那個鄭緒紅——」

    「她不是我的什麼人,連這種事你也不知道嗎?」他忍不住瞥了歐陽子夏一眼。

    「可是老蜜說得那麼肯定。」

    「她會錯意了。」

    「我也是這麼想。」

    歐陽子謙笑了笑,心裡明白鄭緒紅不是自己前任情人的事實,恐怕要好好地向田蜜兒解釋一番了。

    原先他以為她已經把那件事忘記,或者已經想通根本沒有這件事的存在。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她不是忘記,更不是想通,而是把這事放在心裡,在婚禮上爆發出來。

    什麼給他好的選擇機會?什麼不會強迫他娶她?全是屁話!

    等他找到她,他會教她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愛!當然,他也說過了一頓痛打絕對是免不了的。

    至於是先教她明白,還是先打她一頓再說,就看她的表現如何了。

    想到待會兒會出現的情況,歐陽子謙露出三天來難得的微笑。

    而在一旁的歐陽子夏卻顯得憂心忡忡……

    等了好久,田蜜兒失望地看了一眼手錶,看來歐陽子夏又將她的吩咐給忘記了。

    明明說好準時十二點要買披薩過來的,已經一點鐘過去了,到現在卻還不見他的蹤影。

    真是個不可信任的傢伙,害得她這會兒肚子可餓得發慌啊!

    田蜜兒心裡嘀嘀咕咕地直叨念個不停,身子更是在旅館的房間裡來回不停地踱著方步。

    不知來回走了幾遍,她突然停了下來,身子飛快地奔向門口——

    她聞到了,香噴噴的美味披薩就出現在門外,想必是子夏終於買披薩來了!

    於是,田蜜兒大門一開,微笑地抬起頭,接著她表情一呆,愕然地瞪著佇立在門口、手上正捧著披薩的歐陽子謙。

    這時他正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緊抿著一張嘴。

    田蜜兒的第一個念頭是,那個臭子夏出賣了她!

    她飛快地甩上門,但他比她更快一步,搶先伸出手臂擋住她想關上的門,另一手則捧著那搖晃不停的披薩。

    看著那岌岌可危像是快要掉往地上的披薩,田蜜兒忍不住擔心起來。遂地,她不再堅持甩上門,心想,還是她的寶貝披薩重要。

    「你拿好它!」她急道。

    看見她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手中的披薩上,歐陽子謙莞爾地笑了。

    果然披薩終究是這妮子的最愛,這分認知可教人禁不住感觸良深啊!

    「總算讓我找到你了。你這頑皮鬼,你知不知道伯父、伯母為你的失蹤有多擔心?」大大方方捧著手中所謂的「寶貝」,他走進了房間,目光立刻四下游移、搜索。

    「我當然知道。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是不是子夏——」要是子夏,她肯定教他好看!田蜜兒忿忿地暗咒。

    「子夏?他和這件事有何干係?」

    「不是子夏?」她一臉的驚愕,又問:「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她才不相信他這大塊頭除了身體強壯之外,另外還有什麼本領。

    「簡單,我只須捧著披薩一間一間旅館走,你這喜好披薩的妮子自然會自投羅網。你瞧,我的方法不是立刻見效?」歐陽子謙撒了個小謊,還好垂涎著披薩的田蜜兒沒發現其中破綻。

    「你——」田蜜兒不相信自己會因一個披薩而上當。

    但是不論她再怎麼不相信,事實明明就擺在眼前,她的確是一聞到香味就自己送上門,想賴也賴不掉。

    「別我呀我的,既然讓我找到你,我在婚禮上說的話,你沒給忘記吧?」

    「婚禮上所說的話?」她幾乎是一下子就記起他曾經說過什麼話了。

    而這也是她一直不肯回去的真正原因,就像怕打針一樣,她也是最怕挨打的;這會兒聽他一說,她的俏臉刷地立刻變白,身子以最快速度衝向房間的角落。

    只要離他遠遠的,他自然就打不到自己。田蜜兒一面喘氣,一面密切看著他的動靜。

    注意到她驚慌的舉動,歐陽子謙差點忍不住要爆出大笑聲。

    她這模樣實在是可愛到家了。

    就算怕挨打,也犯不著怕成這副好笑模樣吧?

    「乖乖地認錯,或許會我網開一面。」他將披薩放至白色的桌上,笑說,一面往椅上坐下。

    田蜜兒的胃一陣抽搐,心裡直擔心他真的會說到做到,但表面卻擺出不願屈服的表情,抬高下顎直視著他。

    歐陽子謙嘴角一揚,接著兩支手做出打人的預備動作,按按手指,扭動關節,看來是挺逼真的。

    但她不信邪,依然自顧自地抬高下巴,一副他拿她沒轍的表情。

    「怎樣?」

    「我沒錯,鄭緒紅可是個十足的美人哩!是你——啊!」她發出一聲尖叫,尚且還來不及逃路,就被他整支手臂按倒在他的大腿上,屁股毫不淑女地向上翹起。

    「提起她,我才要重重地痛打你一番,怎樣?認不認錯?」

    「我沒錯!啊——好疼,疼死我了!」她大叫,開始扭動身子。怎麼也沒想到他是說打就打的混帳,竟然連事先通知一下也沒有,簡直是要疼死她了啦!

    「沒錯?在教堂裡搞出那種名堂來,你還說自己沒做錯事?」

    「我可是為你好!那個鄭緒紅是個美人,我給你這麼好的選擇機會,對你還不夠好嗎?」她氣憤不已地為自己做辯解。本來嘛!他對她可沒她對他的好呢!

    「狡辯!在教堂上你可看得一清二楚了,結果我做了什麼選擇,你說!」歐陽子謙看著被他按在腿上的田蜜兒,徘徊在想開懷大笑和捏斷她脖子的衝動之間。

    這個小妖女實在教人哭笑不得!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我是在為你出氣耶!那個鄭緒紅曾經拋棄過你,結果你那天在婚禮上回絕她,我可是替你出了好大一口氣呢!所以,你該謝謝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打我。」她露出她最有說服力的笑容扭過頭看他,但見他絲毫不為所動。

    這才是這妮子真正的目的吧!說什麼給他好的選擇機會,依他看,選擇機會是唬人,替他出一口氣倒是真的。

    想到這裡,他立即想起鄭緒紅的無辜,遂地,他的手掌又重重揮打而下。

    「你這個不分青紅皂白就隨便誤會人的小呆瓜,是該好好打一頓!」

    「你再打我,我再也不和你說話了。」她威脅。

    「我不是子夏,這一套對我沒用。」

    「我要哭了。」

    「淚水無效。」

    完蛋了,這次大塊頭擺明是下定決心要打死她,連一向對他有效的淚水攻勢都失去效用了。

    虧她已經這麼愛他了,他竟然還下得了手!田蜜兒愈想愈生氣,傾倒的身子就更加扭動不停。

    「你這個宇宙超級大混球!我已經對你這麼好了,你還想怎麼樣?因為太……你,才不想強迫你娶我,結果……結果你拿什麼回報我?」她尖叫:「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

    「因為什麼?」歐陽子謙重複問道,手也停了下來。

    倘若他沒猜錯,這妮子沒說出口的話,肯定就是他長久一來希望聽到的。

    「因為……因為……我不告訴你。」她孩子氣地扭過頭,故意不說。

    他不禁搖著頭笑了笑,口氣縱容地說:「小不點,你一定要逼得我打你,你才肯乖乖地招供嗎?」

    「什麼招供?你當我田蜜兒的愛這麼不值錢嗎?」她立即上當地脫口而出。

    聞言,歐陽子謙笑容加大,原本放在她臀部上的手很快地扳正她的身子,讓她正視著自己。

    「你說什麼?」

    「我說——」田蜜兒及時住口,笑瞇著眼,得意地抬高下巴。「好話不說第二遍,你沒聽見,活該!」

    「好吧!本想告訴你我真正的心意,既然這麼不合作,那我也只好就此作罷了。」他故意裝出一副非常遺憾的模樣。

    這使得她又急又氣地緊瞅著他看,心裡直納悶著他究竟想告訴她什麼真正的心意,另一方面忍不住開始猜測——大塊頭會不會想告訴她,他其實已經喜歡她好幾年了?呃……這麼想好像是癡人說夢了些,好吧!那麼不要好幾年好了,就近幾個月也行。

    只要能回報她,田蜜兒告訴自己,她不會太過奢求。

    但一直等了好一會久,就是沒聽見他再開口說些什麼,田蜜兒氣急敗壞地抬起頭看他,氣咻咻地說:

    「你說話啊!」

    「說什麼?」他微笑著。

    「說你該說的話,像是你一直為我傾心卻不敢表示,或者是你發現我愈來愈迷人,忍不住漸漸受我吸引……之類的,你說啊!」她鼓動著。

    既然他都親自前來接她了,自然是該有些喜歡她吧?

    不然他何必氣得教訓她?不是所謂「打是情、罵是愛」嗎?所以,他自然是喜歡她沒錯。

    只是像他這種不苟言笑的怪人,表達愛情的方式一定和常人不一樣。

    田蜜兒心裡如是想著,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沒錯,而這使得她一直沉悶的情緒一下子便高漲起來。

    面對她天真似的話,歐陽子謙好一會兒才忍不住爆出大笑聲,睨著她卻未發一言。

    「你說話啊?」見他默默無言,田蜜兒咬住嘴唇,低著頭負氣地往門口走。

    「你又要偷溜嗎?」他笑著叫喚住她。

    她這次連頭也不回。「我要回家,然後找個男人嫁了,才不會讓老爸爸強迫你娶我。」

    「不准,除非我死!」他的手臂抓住她的。

    「你——你什麼都不說,還想幹什麼?」

    「成!我愛你,小不點。」迫於無奈,他口氣僵硬地說著。

    「騙人,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上次你拒絕老爸爸上門提親的事嗎?」

    「就如同你不想嫁我的原因一樣,我也不想看你因為兒時的約定,被迫不得已才嫁給我。」

    「那你怎麼從來不說?」

    搞了大半天,原來全是白搭!

    他歎了口氣,才說:「為什麼一定要我告訴你,你才知道呢?從小到大哪一次不是我讓你?」

    「你愛我?你說的是真的?」

    他才點頭,馬上就聽見田蜜兒發出興奮的歡呼聲,接著她的人整個撲向他,抱著他笑個不停。

    看見她歡天喜地的嬌顏,歐陽子謙咧嘴一笑,嘴唇堵住她咯咯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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