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曲湘蘋。」杜牧寒在一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曲湘蘋時,就丟下這麼一句話 。
「杜牧寒,你很好笑咧!昨天你才說我幾天沒見就忘記你的聲音,我看忘記我的人 是你吧。」曲湘蘋雖然相當震驚杜牧寒能一眼就認出她不是戚念-,但仍然鎮靜地反駁 他。
如果她想平安順利地度過這次的難關,她就必須表現得更鎮定不可。
「別跟我來這一套,真正的曲湘蘋人在哪裡?」難怪昨天在電話中的她有點不對勁 ,原來根本不是她。
「什麼真正不真正的,叫曲湘蘋的就只有我一人。」
「你不是她,我不曉得你怎麼會和她長得這麼相像,但你絕對不是她。她不愛笑, 所以根本不會有任何笑紋,而她的皮膚也沒有你這麼白皙,活像個病西施。」
「喂!杜牧寒,你說話客氣一點,誰是病西施?!」聽了就讓人生氣。
「我懂了,你是這張照片裡的主人,沒錯吧?」杜牧寒把皮夾中的照片,丟到她面 前。
看到自己的照片,曲湘蘋一點也不奇怪,他沒她的照片才奇怪咧。
「如果你是真正的曲湘蘋,那麼另外一個她是誰?」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杜牧寒胸 中燃起一把火,冷峻的口氣像利那般的銳利。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知道你到底從什麼地方找來一個冒牌貨?」死不認帳,看他 能拿她怎樣。
「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昨天你的表現分明就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你接著我 的話的語氣,根本就是在扮演另外一個她。」他火冒三丈,肯定地說道。
「你太好笑了吧!昨天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扯什麼,為了阻止你過來,我才順著你 的意思說。因為這樣你就認定我在扮演別人?我幹嘛扮演別人?再說,怎麼可能有人和 我長得那麼像?你一定是搞錯了吧?」曲湘蘋一副他神經錯亂似的對他搖搖頭。
「不要跟我說廢話,她在哪裡?」他進一步欺近她,高大碩壯的身子像顆樹聳立在 她前方。
「喂!你真的很奇怪耶!就跟你說我不知道你在說誰,誰又在哪裡,這裡只有我, 我就是曲湘蘋。」她和他槓上了。
「我不想對你動粗,曲湘蘋。看在你是曲伯父的女兒的分上,我只想和你好好說, 就請你合作一點。」
「不會吧?堂堂杜氏財團的未來接棒人會對一個女人動粗,這傳出去可不太好聽, 你不會希望我把你恐嚇我的事轉告給大家知道吧!」曲湘蘋巧笑倩兮,挑釁地說道。
「你!」杜牧寒這會兒完全可以確定和他同住二十天的女子,的確不是眼前這個曲 湘蘋。
這個曲湘蘋不但有張伶牙俐嘴,眉宇神情之間也不時洋溢著自信,讓他看起來閃閃 發亮。
她不似原本的曲湘蘋,眉宇間總帶著愁意,嘴角通常沒有任何笑意,整個人顯得郁 郁寡歡,卻惹人更加憐惜。
「杜牧寒,絕對沒有第二個人長得像我,一定是你看錯了。過幾天我爸媽便會專程 登門拜訪,我已經結婚了,你們杜家一定不希望娶個有夫之婦吧?」曲湘蘋故作輕鬆。
「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裡,叫什麼名字。曲湘蘋,不要故弄玄虛,我一定要知道她是 誰。」他不會讓她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平空消失。
「你愛上她了?」她故意探問,滿臉的揶揄。
杜牧寒先是一愣,接著才粗聲粗氣地說:「這不干你的事!」
「是不干我的事,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她輕鬆地聳肩。
「別逼人太甚,曲湘蘋。」他試著平熄即將失控的怒火。
杜牧塞已經很多天沒見到她了,他快受不了.不管她是誰,他只想盡快找到她。
「我怎麼不覺得我逼人太甚?我看是你莫名其妙才是!」曲湘蘋當真不怕惹怒他。
看一個男人即將在失控的邊緣,很好玩咧!她就喜歡挑戰一個人的極限。
「你應該感謝我從來不打女人,否則,這會兒你會躺平在地上。」他嚴峻地說,鼻 翼不停擴張著。
「那我該感謝的是我媽把我生為女兒身嘍。」她嘻笑道。
「我很認真,曲湘蘋,請你也正經一點。」
「我已經很正經地告訴你,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謂的她是誰,是你不相信,你還要我 怎麼做?」整夠他了,曲湘蘋禁不住揮揮手,想打發他走。
杜牧寒也知道再追問下去,他不會從她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到最後可能是被她 氣得七葷八素的;但他不會因此死心的,天涯海角他也會找到她,屆時,她必須給他一 個交代。
所以杜牧寒未再多說一句,轉身離開曲家。
曲湘蘋這才吁了口氣,放鬆地躺進長沙發。
她想他真奇怪,杜牧寒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已經和別人結婚的事。跟他說她是有夫 之婦,他好像也充耳未聞,只一心一意想知道戚念-的下落。
更教人納悶的是,他從什麼地方看出她和戚念-的不同?竟然這麼厲害能分辨她和 戚念-,是不是代表他其實對戚念-有意思?
這可能嗎?一向不曾對女人動情的杜牧寒、傲視女人的杜牧寒,也會對一個女人這 麼在意嗎?
「杜先生,怎麼樣?小姐願意跟你回來嗎?」王嫂見他回來,立即趨上前。
「她已經回家了,不過在曲家的湘蘋並不是住在這裡的湘蘋。」他忿忿地把外套扔 進椅子。
可惡!他竟然被兩個女人耍了。一個整完他後逃之夭夭;一個在事後淨是揶揄他的 愚蠢。
該死,天殺的女人!
「杜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王嫂拿起他的外套,規矩地掛好。
「我們被耍了,跟我們住在這裡二十幾天的那個女孩,並不是真正的曲湘蘋;
真正的曲湘蘋有張利嘴,人也精明得很。」他極為煩躁地揮手,鬆開脖子上的領帶 。
「那住在這裡的小姐是誰?」王嫂訝然地問。
其實她不該感到驚訝,早在一開始她就覺得那位小姐,完全沒有一點小姐脾氣,原 以為那是因為小姐平易近人,對人和藹可親慣了。
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冒牌貨,難怪連一點小姐架子都沒有。
「不知道她是誰,問曲湘蘋本人她死也不肯承認認識她。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 麼,我該做的是看看有什麼線索,可以幫助我找到她才是。」杜牧寒準備上樓。
「杜先生,我可以說句話嗎?」王嫂叫住他。
杜牧寒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你說吧。」
「杜先生,我覺得你應該從那位搶劫小姐的男人下手。」王嫂也知道這麼猜測很奇 怪,可是她就是有這種直覺,小姐應該是認識他。
「這話怎麼說?」杜牧寒從來沒想過這事和那個男人有何關係。
「小姐一直阻止你追查那個男人的下落,這實在有違常理,所以我想杜先生你可以 試試看從這個線索來追查。你昨天不是說已經掌握那個男人的行蹤,說不定會有所幫助 。」王嫂純粹是猜測。
「王嫂,你真是了不起,不管是不是有效,但試試也無妨。王嫂,提醒我這個月給 你加薪。」杜牧寒心情頓時開朗,重新抓起外套朝外頭走去。
「杜先生,我忘了告訴你,你母親來過電話。」王嫂在後頭叫著。
「告訴她,我晚上會回她電話。」他邊走邊說道。
戚忠彪坐在小吃店裡痛快地暢飲著。算算身上從女兒那裡搶來的鈔票還所剩無幾, 但仍夠他再醉上個一天一夜。
他大口地喝著,搖晃手中又快空掉的啤酒瓶,戚忠彪隨手又抓來另一瓶啤酒,用牙 齒咬開瓶蓋,轉頭隨口一吐,瓶蓋彈跳到三個身穿皮鞋的男人跟前。
戚忠彪頭也沒抬,依舊大口灌著他的啤酒,一直到有人從他後面揪起他的領子,把 他整個拉離酒瓶,戚忠彪這才大聲詛咒地站起來,想看看是誰好大膽子在他面前放肆。
「他媽的是誰——」戚忠彪凶狠的話未及時說完,揪出他領子的男人,已強行拉著 他往停在路邊的車子移動。
「等等,老兄,我的啤酒。」戚忠彪被人拉著走,他還不忘他的啤酒。
抓住他的男人絲毫不理會他的叫喊,一路拉著他來到轎車旁邊,打開車門用力地推 他坐進車內,再甩上門,防止他脫逃。
「這……這是做什麼?想綁架老子我嗎?」戚忠彪酒氣壯膽,面對三名壯漢毫不畏 懼。
「不說廢話,這只皮包你還記得吧?」杜牧寒從前方座位轉向他,拿出皮包在戚忠 彪面前晃著。
這是杜牧寒找了好幾家皮飾店,才找到唯一一模一樣的真皮皮包。
「有點眼熟,在哪裡見過?」戚忠彪瞇著眼睛細想。
「別跟我玩花樣,有個人親眼看見你把這只皮包丟到草堆裡,這是你從一個女人身 上搶來的,你應該不至於這麼健忘吧?」
「我想起來了,這只皮包是從我女兒身上得來的。」戚忠彪自然沒忘記。
「你女兒?」杜牧寒陰鬱地看著他:「我說過不准玩花樣,除非你想上警察局,否 則給我老實些。」
「我沒玩花樣,她真的是我女兒。」雖然分離十年,他還不至於連自己的女兒也認 不出來。
「是你的女兒,你竟然還動手打她?」杜牧寒怒火引爆,只想親手宰了眼前這個畜 生。
「老子想要她的皮包,她不從,我不過就伸手推她那麼一下下;更何況我的女兒我 怎麼教訓,你也管不著吧!」
「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搞了大半天,你不是她的凱子啊?這就好笑了,你憑什麼管老子的事?」戚忠彪 威風起來。
「憑這個。」杜牧寒把一把鈔票丟至他面前,馬上看見戚忠彪露出貪婪的神情。
「好,我說,她叫戚念-,住在什麼地方我還不清楚。」
「你還在玩花樣?」杜牧寒伸手準備拿回整疊鈔票。
「不要拿回去,我說的全是真的。我離開她們母女有十年的時間,最近我也在找她 們的下落;不過,我女兒經常在上次那條街上出沒,八成住在那個地方不遠。」看在錢 的分上,戚忠彪什麼都可以坦白。
「這些錢你拿去,不過我警告你,不准再出現在你女兒面前,否則我會以強盜罪名 送你上警察局。現在你可以下車了。」
戚忠彪抓緊手上的鈔票,立即鑽下車,心想,他真是他媽的太幸運了。
平白無故飛來一筆橫財,想擋都擋不住。女兒有這麼個出手大方的男人在罩著,看 來他的後半生不愁吃穿了。
戚忠彪搖晃地走回小吃店,已經知道他要怎麼做了,有個闊少爺在喜歡他女兒,不 好好把握這個好機會,除非他是白癡。
現在只須找出他女兒住在什麼地方,那他的後半輩子就能享福了。
戚忠彪愈想愈開心,揚起酒瓶就口,慶祝自己擋不住的好運。
「你真的跟他這麼說嗎?」被約出來和曲湘蘋見面的戚念-,在聽完她的話後,圓 睜杏眼,訝異得不得了。
杜牧寒竟然能一眼就分辨出她們的不同,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是啊,我還很不客氣地告訴他喲!」曲湘蘋沾沾自喜著。
「那他不是氣炸了?」
可想而知,這是一定的,杜牧寒絕對不會容忍別人如此待他。
「可不是,他明明想痛宰我,卻又忍著不動手的樣子,你應該看看才是。當時,我 還真怕他因為憋氣過久,而腦中風呢!」提起昨天才發生的事,曲湘蘋笑得更是花枝亂 顫。
「你不應該這麼做。」戚念-嘴巴是這麼說,卻也忍不住浮現笑容。
「不然你要我該怎麼做?昨天他一大早跑來,善齊和我爸媽一起去慢跑,只有我一 個人面對杜牧寒,我不拿出我的看家本頜,豈不讓他看扁了。」
「換作是我,我就沒辦法像你處理得這麼完美。」戚念-是很佩服她的。
「完美?我覺得還好啦!我不過是想辦法逼退他而已。念-,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 怪耶!這個杜牧寒對我已經結婚的事竟然什麼反應也沒有,反而直逼問你的下落。我恨 好奇,你和他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曲湘蘋欺近她,臉蛋湊到她面前。
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臉對看,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戚念-側身迴避她的接近。
「沒發生什麼事啊!」只不過被他吻過數次罷了,她心虛地垂下眼瞼。
「你不老實哦!念。」曲湘蘋揶揄的眼神逼視著她。
「真的沒什麼事啦!」
「沒事他幹嘛苦苦追問你是誰?你人又在哪裡?」
「我不知道他幹嘛想知道我的下落,原先我以為他不會看出我們兩個有什麼不同, 誰知道他一眼就認出來。」戚念-覺得很納悶,杜牧寒究竟想做什麼?
不會是想找到她,然後再好好地教訓她竟敢冒充曲湘蘋,害他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錯失了追回曲湘蘋的好時機,以致讓真正的曲湘蘋嫁給別人。
這麼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原本可以追回逃妻的機會,卻毀在她這個冒牌逃妻身上他 不氣炸了才奇怪。
「提起這個我就有氣,他竟然是靠著我臉上的笑紋來分辨你我的不同,又說我的皮 膚白皙得像個病西施。我這麼晶瑩剔透、完美的肌膚,在他眼裡竟成了病西施,真是氣 人。」
戚念-莞-地盯著氣呼呼的曲湘蘋,她確實是不常笑,杜牧寒早就注意到這一點。
「別笑了,念。快老實說,他有沒有吻過你,別說沒有,我不相信。」曲湘蘋咄 咄逼人。
戚念-臉一紅,心兒一亂,差點將桌上的飲料打翻掉。
「湘蘋,這裡是公共場所,你別害我出糗。」
「那你老實說,不要再說你和他沒什麼,我才不信你跟他沒什麼,要不然他不會想 要知道你的下落,再說那二十幾天真的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嗎?你扮演的可是他未婚妻 的角色,面對嬌滴滴的未婚妻在身旁二十幾天,杜牧寒真能坐懷不亂?說出去也沒人會 信,不可能連一個吻都沒有吧?」
「你都知道不可能了,為什麼還要問我?」她又羞又氣,卻拿曲湘蘋沒轍。
「這麼說杜牧寒真的吻過你了?」曲湘蘋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他前後吻過你多少 次?」
戚念-用雙手遮住臉,沮喪地呻吟出聲,再讓曲湘蘋追問下去,她肯定會瘋掉。
「念瞳?」
「湘蘋,這種事誰會去數,你知道你自己和你先生一共吻過多少次嗎?」
「當然知道。我們第一次接吻是在認識後的第三天,第二次是在——」
「停,湘蘋,你不用再說下去了。」她可說是被她打敗了。
千金小姐就是有閒工夫去浪漫,她這個平凡人是別想跟她看齊的。
「跟你鬧著玩的,念-,你可不要在意我的瘋言瘋語。」
戚念-笑笑,適時轉開話題,說道:「怎麼沒見凱若的人呢?」
「她啊,自從回家後就被禁足了。這次她跟我離家出走,讓他父親再也不敢對她太 放鬆,結果就是把她關在房裡不讓她出門。」
「這樣啊。」大概沒有幾個父母,像曲家夫婦這麼寵愛女兒的吧。
「是啊,連我也被視為拒絕往來戶,見都不能見凱若一面。」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忙她?」她想愛好自由的施凱若,這會兒一定很不好受 。
「你自身難保了,還想保他人啊!念。」杜牧寒的聲音跟著他的人一起出現在茶 坊門口。
他很早就指示部屬要緊盯著曲湘蘋的行動,早算出她們一定會碰頭,一經部屬通報 ,他就盡快趕來現場。
「杜牧寒,你真是陰魂不散啊!連我們在這種小茶坊,你也能找得到。」曲湘蘋拉 著早已嚇呆的戚念-站起來,把她護在身後。
「念-,你用不著躲在後面,你敢當冒牌貨,就別做縮頭烏龜。」杜牧寒嘴裡諷刺 ,可他的眼神卻無限眷戀地注視著她。
他想吻住那兩瓣看似容易受傷害的嬌嫩嘴唇,想一輩子擁有她;但先決條件得掃除 眼前這個叫曲湘蘋的大阻礙。
「我……」
「別理他,念-,我在這裡擋著,你從茶坊後門先走。」曲湘蘋小聲說道。
「可是——」
「走吧!他不會對我怎麼樣,倒是你,我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對你做什麼,你還是 先走為妙,快走啦!」
戚念-不再遲疑,扭身往後面跑,杜牧寒見狀著實大吃一驚,大步追上前。
「念-,別跑。我不是——」
「杜牧寒,你別想欺負她,她已經夠可憐了。」曲湘蘋攤開雙手,阻止他前進。
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杜牧寒詛咒一聲,懊惱地用腳踢開一旁的桌椅。
曲湘蘋恐懼地看著他全身爆發的怒氣,總算見識到他失控的極限,這一點也不好玩 ,她還擔心會成為下一個被踹到一旁喘息的一員。
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準備悄悄走出茶坊,曲湘蘋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曲湘蘋,再有今天這種情況,有一天我一定會宰了你!」杜牧寒的聲音在她背後 揚起。
一到茶坊門口,她吐吐舌頭飛也似的跑開。
杜牧寒只能注視著戚念-消失的方向,再次詛咒出聲,如果他能不念及曲湘蘋是女 人的話,他早痛揍她一頓,然後再追上戚念-;可是一個猶豫,他錯失了良機。
杜牧寒疲憊地把手臂擱至額頭,正準備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就在這時候從來不會來到他私人住處的杜啟煌——杜牧寒的父親,在王嫂的帶領下 走進大廳。
「杜先生,您的父親來了。」王嫂報告完畢,自動自發地退下。
杜牧寒睜開眼睛,從沙發上坐起身,看見父親一張冷凝的臉,大約可知父親所為何 來了。
「爸,坐啊,有什麼話直說吧。」
「聽說你今天跑到一間小茶坊鬧事,有沒有這回事?」
「你是聽誰說的?」他相信他帶的部屬沒一個敢在他背後說他閒話。
「我跟那間茶坊老闆有過一面之緣,他一下子就認出你是我的兒子,自然就向我報 告這件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最近經常向公司借調人手,今天又在茶坊鬧事,你存心 想搞砸公司所有董事對你原先的好評價嗎?」杜啟煌來回踱著方步。
「我在我一個人。」
「找一個人?是曲家那位逃家的女兒嗎?聽說她今天也在茶坊裡,你就是為了她才 鬧事的?你真的那麼喜歡她?」杜啟煌有點訝異。
「她已經嫁人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所以你就跑去鬧事?」
「爸,不是為了她,我也不是跑去鬧事,只不過不小心讓情緒失了控。」他不情願 地承認。
「難得我兒子也會情緒失控。說吧,那個女人是誰,曲家女兒既然嫁人了,你是該 再找另一位適當人選。」杜啟煌不免好奇是何方神聖抓住他兒子的心。
「爸,這件事我想自己來。如果讓你調動大批人馬,全力展開搜索,或許你這麼做 會找到她,但也會嚇得她花容失色的。」就像今天一樣,她那嚇白的臉色,活像以為他 會對她不利似的。
「像你這溫吞作法,幾時才能找得到她?」杜啟煌不以為然。
「我會找到她,但不會讓你和媽見她,因為還不是時候。」
「這麼說是你還沒搞定她了?」
「你兒子如果搞定她,現在不會還在找她。」他氣惱地說。
倘若曲湘蘋不要阻擋他,倘若戚念-不要看見他就嚇得逃走,這會兒她應該早依偎 在他懷中。
可偏偏就有個曲湘蘋喜歡找他的碴。
「別惱,我和你母親在家等你好消息就是了,不過可別讓我們等太久。」杜啟煌也 不準備逼迫兒子。
他相信兒子的眼光,向來對女人很挑剔的他,這次看上的女人該是不俗,才能讓兒 子看上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