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閃耀光芒,烘乾昨夜被雨淋濕的大地。一輛銀灰色休旅車停在天主教堂對面的路旁,薛承燁和何希雨一起下車,兩人手中各拿了一束鮮花,他一手牽著她走向右前方一座小小的天主教墓園。
踏上青翠草皮,她跟隨他的步伐,經過一排墓地,走到尾端,來到他母親的墓前。
墓頭前栽種一棵紫薇樹,開滿了燦爛的紫色花朵。
薛承燁彎身,將手中的鮮花插在墓碑左方的花槽裡。
白色雲石墓碑正中刻著「洪月鳳之墓」這五個大字的黑色字體,及鑲嵌著她一幅笑容滿面的遺照。
「媽,她叫何希雨,是我未來的妻子,特地帶她來讓你看看。」薛承燁輕攬著何希雨的腰,雙眼緊盯著母親的遺照。
妻子?
喜歡這個稱謂自他嘴裡吐出,何希雨開心笑了,朝洪月鳳的遺照彎身鞠躬。「伯母,你好!」
她瞄向薛承燁,低聲在他耳旁詢問:「你猜,你媽會不會喜歡我啊?」
「當然!我喜歡的,她一定會喜歡。」他微笑,寵溺地揉揉她的發。
何希雨幸福的笑容未減,與他十指緊扣。
薛承燁將視線移回洪月鳳的遺照上,眸色忽然變得暗沈,嘴畔泛著苦笑。「媽,二十年過去,他終於來找我了,不過,是因為他的妻兒都過世了,他才想到要找我回他身邊……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臨終前仍對這種自私的男人念念不忘?他究竟有什麼好?如果你還在,你會願意原諒他嗎?你認為我應該回到他身邊嗎?」
瞧見他滿臉憂鬱,何希雨心窩泛酸,輕捏他的手一下,給他支持的力量。
薛承燁望向她,淡淡牽扯嘴角,接過她手裡的那東鮮花,走向右方的墓碑前,將花插好,對她說道:「這是我外公和外婆。」
何希雨跟著走過去,看到碑石上嵌著一對老夫妻的遺照,她恭敬地朝他們的遺照鞠躬。「你們好,我叫何希雨,以後我會好好照顧承燁的,請你們放心。」
薛承燁感動地笑了,忍不住擁抱她一下。
「別在這麼莊嚴的地方,做這種親密舉動啦!」何希雨連忙推開他。
「如果我媽他們看到我們那麼恩愛,他們會很高興的。」
她笑了笑,這時,手機突然響起,她從口袋中撈出手機接聽。「喂?」
「何小姐,是我。」薛柏琛的聲音傳來。
「請等一會兒。」何希雨拿下手機,望向薛承燁,他正蹲在墳前將沾上親人遺照的灰塵擦去。「這裡收訊不太好,我到那邊聽一下電話。」
「好。」
何希雨往墓園外走去,重新將手機貼回耳朵旁。「薛先生——」
「何小姐,知道阿鳳葬在哪了嗎?我真的很想去祭拜她。」
「在青石鎮安仁路上,聖安天主教教堂對面的墓園,墓地編號是二零零六九號。」
「好,謝謝。」
何希雨結束通話後,轉過身,見到薛承燁從墓園走出。「要走了?」
「嗯。」
兩人回到車上,薛承燁發動車子,駛離墓園。
過了一會兒後,何希雨摸摸口袋,突然發現不對勁,驚叫一聲。「糟糕,我的皮夾掉了。」
「你仔細想一想,皮夾可能掉在哪裡?」
「可能剛剛在墓園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時,不小心弄掉的。」皮夾裡頭放了她所有的證件,丟了可麻煩了。
「你真是迷糊。」薛承燁將車子掉頭,開回墓園。
當薛承燁將車子停回原來的車位時,正巧見到薛柏琛從右前方的墓園步出,整個人頓時一愣,臉色逐漸變得凝重。
看著薛柏琛搭乘計程車離開,何希雨瞪大眼,心裡暗叫一聲糟,沒有勇氣看向薛承燁。
完蛋了,她糊塗到忘了告訴薛怕琛要避開時間過來,現在被他逮著了,該怎麼辦?壞事果真做不得啊!
「他怎麼會知道這裡?」薛承燁瞪向她,冷聲詢問。
早上出門時,他確定沒有人跟蹤,也相信「洪門」的弟子們未經過他同意,絕對不敢洩漏墓地所在,那為什麼薛柏琛會知道這裡?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我告訴他的。」何希雨小小聲承認。
「你明知道我不想讓他來打擾我媽,為什麼還要告訴他?!」他低咆,重捶方向盤,滿腹怒火。
「我……去找皮夾。」何希雨打開車門。懦弱地逃下車,想讓他獨自冷靜一會兒。
「何希雨!」見到她逃了,薛承燁瞪大眼,氣憤地再次撾了方向盤一下。
一會兒後,何希雨手裡抓著一個粉紅色皮夾,回到車上。
薛承燁氣得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開車回武道館。
一路上,車內氣氛僵冷至極,何希雨的心沉到谷底。
銀灰色休旅車駛入「洪門」武道館旁的車庫,停妥後,薛承燁下車,逕自步出車庫。
何希雨跟著下車,垂頭喪氣地跟在他身後。
一名身形高頎的男人,站在大屋門前等待某人,他雙手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無聊得下停打著呵欠,狹長的單鳳眼快瞇成一直線,當他見到何希雨從車庫走出來時,雙眸乍亮,興奮地衝上前去。「小親親∼∼」
薛承燁和何希雨兩人停住腳步。
薛承燁瞇眼審視眼前這名約莫二十多歲的陌生男人,在心中揣測他與何希雨的關係。
何希雨抬頭往前望去,瞧清那男人的臉後,嚇得雙眼瞠大,吼了出來。「嚴炯廷,你怎麼會在這?!」
「好久沒見到你,想你就來嘍!」嚴炯廷將玫瑰花硬塞到何希雨懷中,俊美臉龐上堆滿討好的微笑。「花美吧?」
「我不是問你這個,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台中?」他的笑容讓何希雨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巧映說的。小親親,一陣子沒見,你有點變胖喔!」嚴炯廷捏捏何希雨的臉頰。
「討厭,小老闆幹麼洩漏我的行蹤啦!」何希雨氣呼呼地揮開他的手,往後退開幾步。
嚴炯廷這個煩人精,苦追她兩年多,她已經拒絕他千萬次了。他還是不死心,繼續纏著她不放,沒想到,他現在又追到台中來了,啊啊啊啊∼∼可惡!她安寧的日子恐怕要消失了。
「呿,我和巧映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耶,我要追老婆,她當然要幫我啦!」嚴炯廷忽然被何希雨脖子上的吻痕吸引去注意力,笑容猝然垮下,誇張地搗著胸口。
「你……誰竟敢咬你的脖子?!」
他連她的小手都還沒牽過,就有其他男人啃她的脖子了?哇靠∼∼真是氣死他啦!
何希雨小手迅速遮住脖子上的吻痕,羞怯地瞄向一旁沉默許久的薛承燁。
順著她的視線筆去,嚴炯廷終於注意到薛承燁的存在,男人敏銳的神經豎起,瞪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情敵。「你——」
「我們進屋去,別理他。」何希雨跑到薛承燁身邊,拉著他的手,快速躲入屋內。
「小親親、小親親……」嚴炯廷心急追上,俊臉硬生生撞上掩閉而來的大門。「噢!」他一手搗著鼻子,感覺兩股溫熱血液自鼻管流出,另一手忿忿地敲著大門。「嗚……小雨,開門!快開門啊!」
才一陣子不見,他的小親親就馬上被人搶走了,嗚嗚嗚,恨啊!他好恨啊……
回到大廳,何希雨將玫瑰花放在桌上,聽見嚴炯廷在門外敲個不停,煩得皺緊眉頭。
「他是誰?」薛承燁雖尚未原諒她洩漏他母親墓地所在,但見到有其他男人衝著她喊「小親親」,心窩直泛酸,忍不住開口詢問。
「他叫嚴炯廷,是我徵信社老闆的朋友啦!他好煩,我已經跟他說過他不是我喜歡的那類型了,他還一直追著我不放。」他終於願意開口和她說話,何希雨開心地笑了,摟住他的腰,仰起小臉望向他。「你不生氣了?」
「你說呢?」薛承燁冷淡地拉下她的手。
何希雨笑容消失,合掌哀求。「對不起嘛!我只是不忍心看薛先生這麼難過,所以……」
門外一直吵不停,薛承燁受不了,走上前開門。
本打算撞門進來的嚴炯廷,沒料到門會突然開啟,整個人不慎撲跌在大廳地板上。
「嚴炯廷,你不要鬧了,快回台北啦!」何希雨站在他身旁,雙手插腰,睥睨著他。
「我們一起回去吧,我昨天已經答應你爸、媽,回台北時會帶著你一起回去。」嚴炯廷從地上爬起,撣撣身上的灰塵,理理縐亂的衣服,挺起胸膛,與薛承燁相互瞪視。
「『洪門」不歡迎你,請離開。」薛承燁冷聲說道。
「好。」嚴炯廷拉著何希雨的手,欲走出大門。「我們現在回台北。」
「我不回去。」何希雨甩開他的手,躲到薛承燁身後。
這個討厭的嚴炯廷總是趁她不在家,偷偷跑去討好她的家人,更讓她生氣的是,她的家人都對他非常滿意,老希望他們兩人能在一起,厚∼∼老天!究竟她要怎麼做、怎麼說,他們才會明白愛情是無法勉強的!
「巧映說你負責尋人的案子已經結束了,你還留在這做什麼?」嚴炯廷伸手打算拉出何希雨。
「別碰我的女人!」薛承燁緊扣住他的手。
「放手!」嚴炯廷臉色森冷,繃著嗓子說道。
雖然他只有使出七成的力氣,但若是其他人早就痛得哭出來了,而眼前這男人竟然連哼都不哼一聲?!
薛承曄鬆開他的手,眸底竄過一抹讚賞。
「我還要在台中待幾天,你快回台北,別再來煩我了啦!」何希雨將嚴炯廷往外推去。
「小雨,我絕對不會這樣就放棄的。」語畢,嚴炯廷突然匆忙地舉步離開,走到大門外,再也忍耐不住,猛甩著方才被薛承燁抓過的那隻手,俊臉擠皺成一團,眼淚飆出。「媽呀∼∼痛死了……」
嗚嗚嗚嗚,他這次真的遇到強勁對手了!
嚴炯廷離開後,何希雨鬆了口氣,笑瞇瞇地望著薛承燁。「承燁——」剛剛他說出那句「別碰我的女人」時,表情好酷喔!
「我可還沒原諒你。」薛承燁睞她一眼,轉身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啊?」何希雨雙唇扁下,頹喪地垮下雙肩。
唉,他究竟要氣到什麼時侯啊?
用過晚飯後,何希雨獨自在練武場散步,想到薛承燁一整天都不理她,心情鬱悶極了。
這時,忽然見到薛柏琛緩緩靠近練武場,她趨上前去。「薛先生,你又來找承燁?」
「我等會兒就得回台北去處理公事了,想在離開前過來看他一眼。」
「承燁在屋裡忙著和弟子們談話呢。」
「喔,那就算了。今天,謝謝你告訴我阿鳳安葬的地方,讓我可以真心誠意地眼她說聲對不起,了結一椿心願。」薛柏琛感激一笑。
「不用客氣。」何希雨笑得無奈,能幫助他,她很開心,只可惜壞了她和薛承燁的感情……
「這三萬塊是你的酬勞。」薛柏琛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遞給她。
「我不能收,這只是小事一件,你別那麼客氣啊。」何希雨趕緊將支票還給他,一臉堅決。
「好吧。」薛柏琛見她如此堅持,也不勉強,將支票收回口袋中,依依不捨地望了大宅一眼。「我該回去了,下回再找時間過來台中,在這段日子裡,就麻煩你幫我勸勸承燁,我年紀大了,希望他能早日回到我身邊,幫忙接手我的事業。」
「你放心,就交給我吧。」何希雨點點頭。
「謝謝你。」薛柏琛向她感謝地頷首後,轉身離開。
何希雨旋身準備邁向大屋,卻見到正巧走出大門的薛承燁。
練武場上有好幾盞夜燈照明,薛承燁清楚瞧見薛柏琛離去的背影。
何希雨快速跑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臂。「承燁……」
「他來做什麼?」薛承燁撥開她的手。
「來告別,他要回台北了。其實,他今天去祭拜你母親,是去跟她道歉的。你不是說過,你母親臨終前一直對他念念不忘嗎?那如果你母親在天有靈,聽到你父親那一句道歉,她一定會很感動的,你就別再生氣了嘛!」
冷靜下來後,薛承燁仔細思考。她說得沒錯,他母親臨終前依舊對薛柏琛無法忘情,或許今日薛柏琛那一句道歉,真的能讓他母親感到開心……
何希雨直接撲上去抱住他,扯開討好的微笑,逸出軟綿綿的嗓音。「哎唷∼∼你別這樣啦,都氣一整天了,該原諒我了啦!」
她嬌滴滴的迷人嗓音,幾乎讓他全身骨頭酥軟,連心中的怒火也被消滅一大半,但他可不想這麼輕易原諒她,努力擺出冷淡的模樣。「放開我,在外頭摟摟抱抱,你就不怕被大家看到後會嘲笑你?」
「不怕,要笑就讓他們去笑。」她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撂下威脅。「你如果再不原諒我,那我明天要回台北了喔,反正你也不在乎我嘛!」
「不准!」聽到她要離開,薛承燁慌了,立刻投降,攬住她的腰。「你敢走,就更別想我會原諒你。」
「呵呵,好,那我不走了。」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何希雨美眸笑瞇了。
薛承燁大手壓住她的後腦勺,懲罰地輕咬她的下唇。
「不過你也答應過我,要學著忘記過去的仇恨,記得嗎?」
薛承燁敷衍地隨意應了聲,吻上她那兩片紅唇。
「咳咳咳!」阿凱從屋內走出,正巧見到他們恩愛的畫面,尷尬地清咳幾聲。
何希雨羞得急忙推開薛承燁。
「幹什麼?」好事被打斷,薛承燁不悅地瞪向阿凱。
「我找我們家可愛的小囡囡。」阿凱突然放柔嗓音,學著何希雨母親的嬌柔語氣。
何希雨接過手機,氣得跺腳。「你怎麼可以偷聽我的電話?」
「你手機放在大廳桌上,連續響了四、五次,吵死人了,我當然直接幫你接啦,是你媽打電話找你啦!」阿凱撇撇嘴,轉身走回屋內。
何希雨將手機貼向耳旁。「媽咪∼∼」
「囡囡,你什麼時候跟炯廷回來啊?」
「再過幾天啦,我工作還沒忙完。」何希雨撒謊,對薛承燁吐吐舌頭,笑了。
「人家炯廷為了你,大老遠從台北跑到台中,你可不要再擺臉色給他看,他會傷心的。」
「好啦好啦!」何希雨趕緊岔開話題,向母親詢問完家裡的近況後,便急著掛電話。
「你家人都叫你囡囡?那麼大了,還把你當成小女孩啊?」薛承燁抿唇微笑。
「是啊。」何希雨甜甜笑了,伸手想重新抱住他時,忽然瞄到單適柔緩緩靠近過來,雙手趕緊撤下。
「怎麼了?」薛承燁想摟住她,她往後跳開,保持安全距離,他眉頭皺起。
「薛大哥,你在外面幹麼?」單適柔衝到他身邊,巴住他的手臂。
薛承燁利眸瞪向何希雨,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躲開他了。
何希雨低下頭,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單適柔那麼凶,如果讓她知道她和薛承燁在一起,那她就慘了。
「薛大哥,我剛吃飽,好無聊喔,過來找你聊天。」單適柔嬌笑,發現何希雨神情不對勁,關心問道:「小雨,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何希雨搖搖頭,看到單適柔纏著薛承燁,她心裡泛酸,但又不敢發洩出來,所以決定躲回屋裡,懦弱地選擇眼不見為淨。
「你敢逃?!」薛承燁抓住何希雨的手,怒火高漲,嗓聲繃緊。
「我……」
「怎麼回事啊?」單適柔一頭霧水,來回望著他們兩人。
「告訴她,我們正在交往。」薛承燁對何希雨說道。連愛他都不敢承認,他會被這個膽小的女人氣死!
「啥咪?!你們在交往?」單適柔尖叫,瞪向何希雨。
何希雨瞪大眼,驚恐地望著單適柔,正準備搖頭否認時——
「該死!你敢搖頭,就給我試試看,我一定會把你的脖子扭下來!」薛承燁吼。
何希雨全身頓時僵硬,動也不敢動。
「你不是喜歡阿凱?」單適柔開始摩拳擦掌,一股怒氣直往腦門沖。
何希雨怯怯地瞄薛承燁一眼,相較之下,發怒中的薛承燁比單適柔更加恐怖,她只好承認了。「我不喜歡阿凱,我喜歡承燁,我們正在交往。」
繃緊的臉部線條放鬆,薛承燁滿意地笑了。
「啊……怎麼會這樣?!那你上次竟敢騙我!」單適柔面目猙獰,逼近何希雨。
薛承燁瞬間擋在何希雨面前。「適柔,感情不能勉強。」
「我知道,但感情可以培養啊!」單適柔又氣又怨,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適柔,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何希雨從薛承燁身後走出。
薛承燁忙不迭地伸出手,將何希雨拉回身後保護著,深怕發怒中的單適柔會對她動手。
單適柔瞧見他如此保護何希雨,心中一悲,放聲大哭。「哇嗚嗚嗚嗚∼∼」
「適柔……」見她如此傷心,何希雨好難受。
雖然單適柔脾氣有點凶,可是說實在的,平常她對她也不錯,把她當好朋友看待,她卻背著她,不小心愛上薛承燁,傷害了她這個朋友……
「我不會放棄的啦!」單適柔大吼,接著轉身跑走。
「適柔……」何希雨欲追上去,怕她想不開。
「適柔個性很堅強的,哭完就沒事了。」薛承燁拉住她,不希望她太過自責。
「唉,怎麼會這樣?」何希雨煩惱地抓抓頭。光一個嚴炯廷就夠頭痛了,現在還多出一個單適柔……
「別想太多,走,進去吃水果吧。」薛承燁拉著她走進屋裡。
「有沒有搞錯,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吃水果?!」何希雨嘟囔,忍不住拍打他一下。
他怎麼不想想,今天那兩個失戀的人,嘴裡都喊著不會放棄,那代表什麼?
代表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兩人就不得安寧了啊!
唉∼∼天哪,誰來救救他們兩人啊?談場戀愛,竟然會那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