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單曼玲偶爾陪著童建偉打上幾局保齡球,或者到有名的骨董店去尋寶。
而童建偉也在單曼玲流連於最愛的精品名店時,給了她最大的滿足。他出手闊綽,刷卡付錢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兩人一起進出城裡有名的中國餐館,受到餐廳上下特殊的禮遇。這種富豪式、高高在上的生活,就是單曼玲夢寐以求的,難怪,最近她笑得更燦爛了。
一次,曲馨和劉安樂偷閒在街上遊逛,兩人同時為一陣刺耳的男女笑聲和中國對話給吸引住,原來真的是單曼玲和童建偉!她們曾經聽白慧中提起,很多人都在街上碰過他們。今天親眼所見,才證實了傳聞的真實性。
這對男女顯然也已經發現她們。童建偉心中鬱積的窩囊氣瞬間爆發,他故意把單曼玲摟得更緊,狀極親熱的把她帶到她們面前。
「你們也出來逛街?」
曲馨根本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眼睛直盯著單曼玲,看得她有點不自在,其實她心裡多少還是有點顧忌這個「臭丫頭」。
「蘇越石呢?」
「大概在實驗室吧!」
「我的意思是,他被你除名了嗎?」
「笑話!我和他之間的私事,和你有啥關係?」
「我問你,你把他給甩了嗎?」曲馨真的動了火氣。
「他成天窩在實驗室裡,把那些什麼DNA的,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誰甩了甩誰還不知道呢!況且,就算我甩了他,還不是有人等著撿。怎麼,你這麼迫不及待?」
曲馨幾乎要街上前去甩她一巴掌,劉安樂強拉住她,「曲馨,別和這種人計較!」
套句曲祥說的話,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曲馨真希望瞪死她!
「去死吧!你們這對天造地設的狗男女!」曲馨說完扭頭就走,劉安樂急急跟上。
留下單曼玲在街上謾罵:「你這個死丫頭,罵誰狗男女?!你才是個小賤人,是人家看不上眼的小妖精……!」
曲馨還想回嘴,劉安樂硬是扯著她,「別理這種人。」
愣在一旁的童建偉這才搞清楚怎麼回事。剛才曲馨一臉凶悍的表情,他還以為她是有點喜歡自己在爭風吃醋,原來搶了曲馨男朋友的是單曼玲,而自己又從曲馨以前男朋友的手中搶過單曼玲?!這之間關係實在複雜了些,但也有趣多了。這麼說,自己還真是搶對人了!
曲馨滿肚子氣一直沒地方消,一臉上不斷嘀咕著:「單曼玲這個女人壞透了,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石頭,只是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膩了就擱在一旁,竟然公然和別人勾三搭四,未免也太不把石頭放在眼裡。真是欠揍!」
劉安樂搖搖頭,這對兄妹還真是同一個脾性!
曲馨還在喃喃不停的說:「這個笨石頭,如果他結婚了,老婆給他戴綠帽子,我一點也不懷疑他一定是最後才知道的那一個!」
「怎麼辦?該告訴他嗎?」
「當然!這種女人哪裡值得他留戀,早早跟和她一刀兩斷算了!」
「這樣會不會太刺激他了?」
「難道要讓他一直蒙在鼓裡?」說著,曲馨拉著劉安樂就要往蘇越石的實驗室走去。
「曲馨,你冷靜點!」劉安樂試圖阻止她。「這件事是該讓他知道,但是由我們兩個去說不太好吧!我看還是讓曲祥婉轉的告訴他,男人和男人之間比較好說話,我們別讓石頭臉上太掛不住。」
還是劉安樂比她細心。這件事對蘇越石來說,不啻是個很大的打擊,曲馨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那副失意的模樣。
「還是請哥哥告訴他吧!」曲馨不得不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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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祥和蘇越石好久沒有這樣獨處了,當然加入安樂和曲馨也不錯,但兩個男人彼此卻可以聊得更盡興、暢快。
「最近我幾乎是以實驗室為家,往往兩、三天才回去一次,洗個澡便倒下去不省人事,睡飽了又回到實驗室繼續和DNA奮鬥!」
「看得出來你瘦了,身體還是要多注意。」
「會的。安樂和曲馨還好吧!」
「那兩個用功的女人,幾乎恨不得把書給吃進去!」曲祥誇張的說道。
「那你呢?」
「系主任現在對我印象不錯,之前我和他提過想念博士班的計畫,我想應該有希望。」
「那太好了,先恭喜你!」
曲祥清清喉嚨,想導入正題。「你最近沒和單曼玲在一起?」
「實在是忙得抽不出空,等會兒我還要趕回實驗室。自從聖誕節回來後,我和她見過兩次面,後來打過好幾次電話給她都不在,有一次去到她的住處還撲個空,我也正納悶她在忙些什麼。」
「也許她交了新的男朋友。」
蘇越石笑笑,「不可能吧!」
「有很多人在街上碰過她和部長的兒子在一起。」
蘇越石還是搖搖頭,「她說不要我為了她耽誤學業、工作,我還計畫等這陣子忙完,暑假再……」
他越說越沒有把握。是啊!他最近老是找不到單曼玲,而且一個關心自己的女朋友,怎會從來都不曾主動打電話問候他,或聊聊近況什麼的。
「你說她和誰在一起?」
「童建偉,新來的,老爸是部長級人物。」
「他們在一起多久了?」他心裡覺得納悶,他和曼玲去洛杉磯才不過是兩個月前的事。
曲祥搖搖頭,「不清楚。前天安樂和曲馨在街上親眼撞見他們,才回來告訴我。」
蘇越石心頭一陣混亂。在他的計畫表上沒排到這一項啊!難道一年多前的事情又將要重演了?
「謝謝你告訴我,我會去瞭解、處理的。」
曲祥拍拍他的肩膀,「有事記得找我!」這也是他唯一所能做的。
連著兩天,蘇越石拖著疲累的身子從實驗室出來後,就一直守在單曼玲的家門口,但卻都撲了個空。
第三天午夜,他奉已決定放棄等下去,想先回家躺平再說,這時她倒回來,身旁偎著一個衣著光鮮的男人。
蘇越石緩緩從汽車裡出來,走向他們。單曼玲這才注意到來人是他。她早就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曲馨絕對捨不得放棄這個機會!現在她反正目標達到了,這些礙手礙腳的人,早一點解決也好。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蘇越石眼神呆滯的看著她。
「有什麼事不能敞開說?」單曼玲這副嘴臉是他從沒見過的。
「這是誰?」童建偉有些不耐煩的問。
「蘇越石。」單曼玲以不在乎的口吻說。
「就是甩掉曲馨那個傢伙?」童建偉一雙邪邪的眼睛瞄著蘇越石。
單曼玲不置可否的笑笑。
蘇越石不敢相信,他喜歡的女人竟然選擇了這樣的男人,而且還為了這種人離開他!
「我們之間完了嗎?」他仍然無法釋懷。
單曼玲摟緊身旁的童建偉表示回答。
蘇越石不是那種會留下來囉唆的人,他轉身筆直地走向車子,甚至沒有回頭再看他們一眼。
一而再,再而三,他蘇越石竟像天下第一大傻瓜似的,被感情如此的嘲弄!他不懂,他就是不懂!是老天喜歡開他的玩笑嗎?
唸書他會,做研究他也會,他就是弄不懂女人的心!是不是這樣他才會被耍?
女人,你的名字是毒藥!他受夠了!他情願待在實驗室裡和那些DNA為伍,操縱它們,研究它們,它們絕對逃不開他的掌握,不像女人這種危險、多變的動物,他發誓他不再受愚弄了!
他真的謹守誓言,回去後,一頭栽進實驗室裡,不分晝夜晨昏的作研究,鎮日與DNA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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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總算告一段落,同學們或是回台灣探親,或是一票人計畫外出旅遊度假。
曲祥順利進入博士班,曲馨也以高分成績通過第一年,他們在台灣的爸媽樂得嘴都合不攏。於是,兩兄妹決定好好慶祝、慰勞自己辛苦了一年,便和劉安樂三人計畫作一趟歐洲浪漫之旅。這個構想緣於曲祥有個大學同學小周在歐洲唸書,經常寫信向他誇讚歐洲的美麗與豐富,以及如何讓人心動!
「石頭的研究計畫應該已經結束了,我們是不是也該邀他?」提起的還是心細的劉安樂。
曲祥搖搖頭,「他啊!我去找過他兩、三次,現在變得不修邊幅,滿口除了DNA,還是DNA,別的都不關心!」
「現在DNA休息了,我們就該把他揪出來!」曲馨忍不住開口。
「我可不認為他會去!」曲祥不抱希望的說。
「我去找他!」曲馨眼睛轉啊轉的,一臉篤定的神情。
她跑到蘇越石住的地方找不到人,心想他一定還窩在實驗室裡。曲馨抱著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決心,追到實驗室找人。
「是你!」蘇越石意外的說。
曲馨也同樣感到意外,眼前的蘇越石何止是不修邊幅,大可以用邋裡邋遢來形容!他身上的襯衫皺得不像話,前面的頭髮都蓋上眼睛,鬍子雜亂不齊,一點也不性感,只顯得髒兮兮的。天啊!如果她不是認識他,根本看都不會看他第二眼,此刻的他哪裡是她心頭老惦念不忘的那個石頭!
「走!跟我回去。」
「做什麼?」
「一起走就是了!」曲馨半推半拖地拉著他。
他們回到蘇越石的家。曲馨一點也不驚訝眼前看到一個已經不成家的家。那個女西洋劍士的雕像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而他心愛的-燈上面也披掛著兩件襯衫,屋子裡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曲馨一言不發地收拾著,反倒蘇越石在旁邊無所事事。
她先清出一塊地方命令蘇越石坐下,拿張舊報紙,中間剪個洞,往他頭上套進去,開始在他頭上動刀。雖然她不是個專業的美發師,花了半個小時,總算也剪出一個滿意的髮型。
「現在,拜託你好好去洗個澡、洗個澡,老實說,你的『男人味』太重了,我都快被你熏暈了!」
蘇越石被曲馨說得不好意思,只好往浴室走去。
「別忘了,要刮鬍子!」她像老婆一樣的提醒著。
趁著蘇越石洗澡的時候,曲馨又把整個房間徹底的收拾、整理,然後好整以暇的等他出來。
稍後,蘇越石帶著微濕的頭髮走出浴室,整個人立刻顯得煥然一新,但由於太久沒有和女孩子講話,竟然靦腆地不知如何開口。
「你的DNA計畫應該完成了吧?」
「是啊!」蘇越石對她的問題覺得納悶。她怎麼會突然對自己的研究感興趣?
「那你還一天到晚窩在實驗室裡幹什麼?」
「不去實驗室要做什麼?待在實驗室裡,至少還可以看點書。」
「你可以做很多事呀!譬如說,去歐洲玩一玩。」
去歐洲?他本來還計畫暑假要帶……,他搖搖頭,不願再想下去。
「沒興趣!」
「不准沒興趣!你知道你這樣子下去,不只是石頭,根本就快變成化石了!」
曲馨覺得他實在欠人教訓,繼續說:「你鎮日沉醉於失意中,單曼玲卻根本不在乎、不痛不癢,這樣不傻嗎?」
「我沒有沉醉在失意中,我只是不再相信感情,不再相信女人!」
「我和安樂就不是女人?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們了?」
「你們不同!」
「是啊,女人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典型,你不該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全盤否定!」
「總之,我寧可離女人遠一點!」
曲馨翻翻眼,「這麼說,你也要我和安樂滾遠一點了?」
蘇越石發現,他從前沒有這個念頭,現在也沒有。她們兩個就是不一樣!難道她不懂?但她們為什麼不一樣?她們也是如假包換的「女人」呀!蘇越石搔搔頭,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還要我們這些朋友,就證明給我們看!明天早上和我們一起去辦簽證。要不然,我們會照你所希望的滾遠一點!」
曲馨決定不再多說,起身就要走。臨出門前,又不免胸有成竹的回頭交代,「明天早上,別忘了多帶幾張照片!」
帶上門,留下蘇越石望著門好久好久,搖搖頭笑一笑,趕快去找大頭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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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第一站就到比利時的魯汶,小周唸書的地方。魯汶是個大學城,小小的城區,兩三個小時就可以把整座城繞完,銀行、商場無一或缺,真是方便又寧和的一個城市。它還有一個漂亮如神翕的市政廳,是有名的哥德式建築,夜晚在燈光的映照下,更透出一股神秘的魅力!
他們在魯汶正好碰上了「Mark Rock」(特殊的音樂節奏),第一次嘗試到那種一攤攤熱門震撼的音樂表演。熱鬧加上浪漫的氣息,瀰漫著整個城市,當然也感染了他們。
因為怕被擠散,曲祥攬著劉安樂,蘇越石的大手牽著曲馨,四人隨著人潮擠到最前面佔位子。曲祥讓劉安樂站在身前,雙手圈住她,曲馨則坐在蘇越石的旁邊,他們隨著重金屬搖滾的音樂,和週遭沸騰高昂的情緒,跟著旁邊的人癡狂的又吼又叫,猶如衝進一股急流的漩渦中,每個人都被旋得高高的、懸浮著。
突然之間,曲祥把劉安樂轉過來,重重的吻了下去。她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後狂野的回應著,好像一切就是那麼地自然,自然得周圍一切都不重要了!
這股音樂的狂潮,持續進行了三天才褪去,但他們四個人卻像中毒般,那節奏強勁的音樂不時在耳邊響起,好久好久不曾散去。
小周帶著他們逛了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古城布魯日,還有南部一個有名的巖洞之後,他們便自行租車旅遊荷蘭的阿姆斯特丹和盧森堡大公國,接著,才轉至嚮往已久的藝術之都——巴黎。
巴黎實在是個值得法國人驕傲的都市,宏偉、氣派得沒有一個地方可匹敵!他們參觀了聖母院、羅浮宮、凱旋門、白教堂,還在香榭大道上喝了一杯貴得嚇死人的咖啡。
他們非常羨慕歐洲人的悠閒,露天咖啡座上總是坐滿了人,好像他們都不用工作似的。歐洲到處都有紅花綠葉裝飾著,夏天的日照時間又長,太陽總到九、十點才下山,身處其間真有如置身天堂!
一路上,曲祥和劉安樂總是膩在一起,蘇越石照顧曲馨成了很自然、天經地義的事,曲馨好希望乾脆永遠都停留在歐洲算了,面對眼前浪漫的一切,那個只會讀書的「石頭」真的像石頭般的一無反應,難怪他的「女朋友們」會跑掉!
聽從小周的建議,他們並沒有辦了十幾國簽證,想走馬看花的遊遍歐洲,只重點式挑了荷、比、盧,還有法、德兩個大國,希望此行能玩得深入,印象也深刻些。
當行經諾曼第半島時,兩個大男人堅持要把盟軍當初每一個登陸據點一一找到,潛心憑弔一番。女孩子雖然抗議,對於死傷的血腥數字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奈何車子只聽他們兩個的話,以致足足兩天才讓她們擺脫那些槍、炮、戰鬥機的夢魘。
遊歷了這麼多地方,建築在舟島的教堂山,是令他們記憶最深刻的地方,隨著潮起潮落,把教堂孤立於小島中,漲潮時潮水把公路淹沒,人們無法通行到教堂區,直到退潮時,公路才又顯露出來,真是特殊的景觀!
到了德國,他們選擇由南往北一路玩上去,由慕尼黑轉到海德堡,最後到萊茵河畔。
明天就要回美國了,四人夜宿萊茵河畔的青年旅館,星夜中,從山上的城堡眺望科木林茲三角洲的點點燈火,每個人都顯得有些離情依依。
曲祥和劉安樂早已是彼此心屬,這一趟旅行更加深他們的感情,讓他們以更期待的心情,面對未來。兩人非常珍惜這最後的時刻,相依對歐洲做最後的巡禮。
曲馨和蘇越石則靜靜的欣賞夜景。
曲馨顯得心事重重,單戀的情懷越陷越深。想到要回鹽湖城,心情就像從雲端要墜落回塵世般。
蘇越石發覺她的異樣,不由得關心的詢問:「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太捨不得,捨不得這麼快就結束了。」曲馨難過的哽咽道。
「傻丫頭,出來玩就是這樣。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電影總也有散場的時候。」
曲馨撲在他身上,「請你抱緊我,好嗎?」
蘇越石心頭還在納悶,這小女孩怎麼了?太多愁善感了吧!但是抱著她的感覺好自然,還有一股踏實感。嗅著她的髮香,蘇越石輕輕的吻了一下。懷中的曲馨慢慢抬起頭來,美麗的眼眸中,蘇越石看到了期盼,幾乎情不自禁地想吻她。
哦,不!他突然記起來懷中的曲馨她也是「女人」、是危險的動物!他不想把關係搞得太複雜,八成是歐洲的浪漫氣氛使他沖昏了頭。他連忙放開手,頭也不回的「逃」進旅館,留下曲馨一個人在黑夜中,他當然也沒看見身後盈淚婆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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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四人回到鹽湖城,才知道這兒出了不少事。
葛呆因為不滿成績的事,衝動的跑去和系主任大吵一架,甚至一狀告到院長那裡,立刻惹毛了系主任,真的叫他走路。葛呆沒辦法,只好轉到伊利諾州的某一大學。
他們回來正好趕上為他餞行。
「威廉斯那個賊老頭,說翻臉不認人就玩真的!我做牛做馬的替他干多少活,最後還是一腳把我踢開!」
葛呆越想越氣,忍不住警告曲祥:「你可要提防著他點!小心哪天他也把你做了!」
「讀書要憑本事,但有時做人也是一大學問,和教授關係處不好就甭混了。葛呆,你就是太有稜有角了,若不改改性子,吃虧的還是自己。」曲祥說出心裡的話。
「我就是嚥不下這口氣!」
「所以啦!不過換個環境也許更有發展也說不定。」蘇越石用比較圓滑、和緩的語氣說。
「別提了!去伊利諾那種鬼地方,冬天比這裡還冷呢!我一想到就頭大!」
「你明年再想辦法轉到邁阿密去就好了嘛!」曲馨俏皮的開玩笑。
「謝謝你,小姐!我可不想把美國五十州都給讀遍!」葛呆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
眾人大笑。其實大家都知道他很優秀,差就差在個性不會轉彎和時運不濟!大家都祝福他有個更好的開始,怎麼說也都是同學一場。
另外有一位和曲馨同期來的同學,唸書求好心切,加上神經質的個性,念得病倒了,被發現送醫時已經奄奄一息。如今,命是救回來了,但需要長期療養,不能再受任何一點刺激,所有花費的心血全都付諸流水,令他們不勝欷吁!並且勸告蘇越石引以為戒、不要唸書念傻了。
當然,這些消息都沒有單曼玲和童建偉已分手的事,來得熱門。
據說童建偉的家人輾轉發現他和單曼玲交往的事,而童建偉甚至還認真的打算要娶單曼玲。但他那位部長老爸豈是省油的燈,立刻派人去調查單曼玲的家世、底細,結果把單曼玲過去的醜事全部挖出來。
原來,她根本不是什麼富家女,只是個專門從富商身上撈油水的高級妓女。童建偉雖然喜歡她,但父命難違,家裡更是絕對不准這種不名譽的女人進門,只好聽從家裡的安排,和單曼玲分手。
不過又聽說,童家也是花了好大一筆錢,才把這個厲害的女人擺平。現在大家都以不同的眼光看待單曼玲了,處心積慮的她,終究還是與豪門世家絕緣。
從白慧中那裡得知這項消息時,大家還是忍不住偷瞄蘇越石的表情,想知道他如何反應。蘇越石卻不發一言。
其實他早已將單曼玲的影子從心裡剔除,但是他也絕不會在背後批評交往過的女孩子,單曼玲已經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然而,曲馨卻將他的沉默誤以為是心中仍有所依戀,心底的小聲音,再次受傷的吶喊:蘇越石啊蘇越石,你什麼時候才會注意到,你身邊這個等候已久的癡心女孩!
過一陣子,單曼玲又厚顏的回頭找蘇越石,她看準他是個好掌握的老實人,料定自己只要再費個三、兩分心力,相信又可以把他弄得服服帖帖的。
童建偉的事給了她一個教訓:有錢是不夠的,別人挖到你的底細,照樣把你踩在腳底!要讓人尊敬,不只要有錢,還必須有高尚的地位做後盾。她現在有錢了,足夠她花上一段時間。如果能有個教授夫人的頭街,她更可以趾高氣昂的。男人嘛!沒什麼,只要會哄他們就好了!
「是你!」顯然在蘇越石單純的感情世界裡,不曾想到單曼玲會再度出現在他眼前。
「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單曼玲發出她第一個魅力的笑。
蘇越石退至一邊,讓她走了進來。儘管他不是很歡迎她,但從不會惡言相向的他,仍舊禮貌客套地詢問,「有事找我嗎?」
「難道我不能專程來看你?」她嬌嗔的露出第二個笑。
蘇越石實在想不出要如何回答,只好沉默著。
「你還在生我的氣?」她又施展撒嬌的第三個笑。
蘇越石覺得荒謬極了。「我不再生你的氣,只是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再如此賣力的演戲。」他痛心的說。「曼玲,你為什麼不把心思好好拿來做些別的事,做個讓大家尊重的人,何苦如此糟蹋自己?!」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如果能幫你,我願意盡力幫你,把你當成普通朋友,如果你還想在我身上下工夫,那我勸你不必了,同樣一顆石頭,我不想絆倒自己兩次!」
單曼玲這才發現她太小看蘇越石了,也太自負自己的天分!
蘇越石還想再開口,這時門鈴響了,他猶豫了一下,先去開門。
「告訴你一件……」曲馨像一陣旋風似的跑進來,發現單曼玲也在場,話和手勢立刻都懸在半空中。
她竟然敢來!這個壞女人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裡?難道他們……死灰復燃了?!
她當下決定不再讓蘇越石又往火坑裡跳!心裡飛快的盤算著。
「噢!我沒想到會有客人來。越石,你怎麼都沒有招呼人家?至少也該倒杯水什麼的。」說著就走進廚房,扮演起單曼玲以前在她面前扮演過的角色。
倒完水,她又走到蘇越石身前,順順他的頭髮,理理他的衣服,溫柔得像個小妻子,「看看你,也不會自己整理整理,每次都要我提醒你!」然後故意轉向單曼玲說:「對不起呀!」
趁著單曼玲喝水之際,她又故意拉著蘇越石的手,環住自己的腰,特意強調兩人的親密。蘇越石饒富興味的看著她表演,並配合著她。
「對了,我剛才就是要告訴你,我哥哥破天荒要下廚表演一手,請我們吃飯。」兩人這麼近的距離,使曲馨情不自禁的直盯著蘇越石的唇。
蘇越石這時也忘了他和曲馨在做戲,無法忽略曲馨微張的唇瓣。
反倒是身旁的第三者,對他們這副假戲真作的樣子,實在看不下去,乾咳了兩聲。
曲馨這次真的是面露嬌羞的說:「真不好意思!我們差點忘了家裡還有客人。」她眨眨眼,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你今天來,有事嗎?」
「沒事,只是專程來看看老朋友。」單曼玲斜睨著蘇越石。
隨著單曼玲的目光,曲馨也收緊蘇越石環在她腰上的手,並且更往他懷裡偎近些。
「是啊!我們都知道你現在空得很,畢竟下一個目標還沒有出現。」曲馨露出甜甜的笑容,嘴巴說的卻是要讓單曼玲氣死的話!
「哎呀!你這張漂亮的小嘴,怎麼老說些這麼傷人的話!」單曼玲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此刻更是新仇舊恨齊上心頭。
「是嗎?可能事實都比較容易傷人吧!」曲馨很少在嘴上讓步。
蘇越石搖搖頭,眼前兩個女人碰在一起,就像豎起羽毛、隨時備戰的鬥雞。
單曼玲心想,自己這一趟真的是來錯了。原來蘇越石已經和那個死丫頭在一起,還故意聯手在她面前嘔她!更氣人的是,自己還被那個該死的曲馨消遣!
「看來,我來得真不是時候,在這裡反而礙手礙腳的。」單曼玲識相的起身。
「曼玲,好自為之吧!」蘇越石語重心長的對她說,畢竟她是他喜歡過的女人。
可惜單曼玲根本聽不進去,她有她的計畫,這個不成功,總還有下個機會!單曼玲看了他一眼後,轉身離去。
剩下曲馨和蘇越石獨處時,曲馨才開始對自己剛才露骨的表現感到尷尬。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蘇越石顯然是在質問曲馨剛才的舉動。
「我是為你好,要她死了這條心,別再來糾纏你!」
「這樣你自己不是很吃虧嗎?」
「吃虧?」
「要是她把這件事傳出去的話,不是壞了你的身價和行情嗎?」
這個少根筋的蘇越石,她真懷疑自己為什麼還要理他!
「我又不是來這裡找丈夫的!」曲馨好沒氣的說。
說完,砰的一聲甩上門,人就走了。
望著緊閉的門扉,蘇越石何嘗不知道曲馨的心意?況且,兩人之間的化學作用也越來越強烈,但他只想排拒,有了前兩次不愉快的經驗,他實在不喜歡重蹈覆轍的感覺。
而不想被石頭絆倒的最好方法,就是繞過它!
他真的喜歡曲馨,但也希望兩人維持自然的友誼之情,他真的不想把關係搞得太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