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請敲門 第二章
    天亮了。

    從陽光移動的位置,約莫也可以估算出該是起床的時間了。鬧鐘被鳥叫聲所取代,這對她而言可是個新鮮的經驗。

    下樓後,環顧一下這間大房子,仍覺得震撼,雖然還沒有全部完工,但就眼前所見的部分來看,足可想見它絕對可以名列特色豪宅。

    一邊做早餐,一邊想著今天要進行的工作,得去採購一些生活用品以及食物。

    方剛也進了餐廳,穿著一件牛仔褲、一件已經汗濕的T恤,額上也已布著汗,看他的樣子,像是早就醒來了,而且也運動過了。

    「剛好,菜都弄好了,準備吃吧!」她一邊擺碗筷、一邊招呼著。

    他心滿意足的喝稀飯配小菜,才一會兒,他又遞過來空碗。

    「再給我一碗。」這話對廚子而言真是最高的讚美了,她高興得又盛了一大碗。

    這個僱主最可愛的一點,就是對她煮的東西非常捧場,也不挑食,有什麼吃什麼。

    「等會兒我要去買一些菜和一些生活用品,調味料之類的。」她向老闆報告。

    方剛點點頭,遞給她一本存折和一張卡片。「這裡有三十萬先當作是生活費,你要買什麼東西就從裡面拿,水電費什麼的雜項也從這裡領,不夠的話和我說一聲。而我的秘書會固定將薪水匯到你的帳戶,你和我公司員工的福利一樣。」

    聽來真優渥,工作內容聽來也輕鬆,她樂得接受了。

    時間飛快的流逝,一天就在忙碌中陪束了。

    吃完晚餐後,她收拾好餐盤,心裡鬆了口氣。

    等她走到客廳時,見到方剛坐在客廳看電視,動人的英文老歌哀傷的響著。

    而他正用手拭著臉,原來臉上已經爬滿了淚,發現她走進來,他尷尬的別過頭,胡亂的用手抹著。

    「你怎麼了?」她有趣的打量著他,難道飯菜難吃到他要痛哭流涕?

    「咳,看……看電影……」

    她瞄了一眼電視,知道這部是描寫親情的影片,小男孩和養父相依為命,養父去世後,他只能到處流浪去找親生的父母。

    她玩味的盯著他,這麼容易感動的男人,可能也有一顆溫柔、善良的心吧!

    「我想安慰你,要怎麼安慰你才好?」她認真的說。

    他瞪著她,臉色已經微微漲紅。「你只要裝作沒看到就是安慰我了。」

    聞言,她笑出聲來,看他臉上還有淚痕,又強裝無所謂的樣子,像個彆扭的小男孩。

    「好吧!我沒有看到。」她再一次強調。「我發誓我真的沒有看到。」

    他瞠著眼,硬擠出了兩個字,「謝謝。」

    回過身,她做個鬼臉,看來老闆的臉掛不住了。

    她搬張椅子坐在庭院裡,看著月色,只覺得滿天的繁星比台北看來亮多了,耳朵聽著不知名的蟲鳴,這才想到,已經有多久了,自己不曾有這樣悠閒的心情乘涼。在這個鄉間地方,在這棟宅院裡,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安詳。

    「小河彎彎,月色明亮,船兒帶我去流浪,看花兒,看星星,船兒不要停……」她輕輕的哼唱著。

    方剛正從房子內走出來,臉上的淚痕已經不見了。

    她深深的坐在椅子裡,第一天穿著的套裝顯出都市儷人的幹練,而今天穿著簡便的七分袖和一件牛仔短裙,展露一雙勻稱的美腿。

    才兩天,她已展露出一些戲謔、幾分調皮,還有一分的張揚,看來她適應得很好。

    「喝茶嗎?」她指了指旁邊的一壺鳥龍茶。

    他就著壺口,咕嚕、咕嚕的連灌了一壺。

    她看得目瞪口呆。「那茶是細細品味的,不該牛飲。」

    他一抹嘴,簡單的說:「它是拿來解渴的。」

    可能是嫌熱,他又脫掉了上衣,光著健美的上半身,她真的很難把視線從他的胸膛挪開,因為他的身材頗引人遐思。

    若不是兩天的相處,知道這老闆好像滿正派的,她真會懷疑他是不是暴露狂,他總裸著上半身走來走去,有好幾次,她都不小心多看了好幾秒呢!

    誰說美色對男人才有誘惑力,對女人的殺傷力也是不小。

    她所坐的椅子不夠舒服得讓她可以仰看天上的星星,她嘟囔幾聲,「應該要有一把躺椅的,在這裡乘涼一定很舒服。」

    他沉吟一下,打量著她身下的椅子,像在思量著什麼。

    「這麼大的房子夠一連的軍隊住了。」他不怎麼愛說話,她只好找話題了。

    這間大宅的主人是很神秘的,她卻沒有什麼興趣去探問別人的私事。但偌大的庭院只有兩人大眼瞪小眼,不和他建立良好、友善的關係,這日子只怕也很難熬。

    「這裡以前就是我家。」

    他的眼光落到了前方,一個遙遠的地方。「我在這裡出生,在我小的時候,這裡被大火燒了,成為一片廢墟,在一年多前,我重新把房子蓋了起來……」

    或許在這樣的月夜下特別容易吐露心事,或許她略帶低啞的嗓音聽來很溫柔,眼睛也很溫暖,讓他不自禁的說出平常不願說的話。

    她的聲音不禁高了三度。「這房子是你自己蓋的?」

    他點頭。「應該說這房子是我自己親手設計的。」

    哦……她打量著他,有點難以想像他不是一個建築工人,而是個建築設計師。

    他說:「家是最重要的,人一輩子都住在家裡,如果家裡不舒適、不溫暖的話,那就很可悲了。家承載著住的人的記憶,和喜怒哀樂,所以,應該按照住在裡面的人的需要來蓋房子。」

    講到這話題,他顯然有了好興致。「房子是要能住很久的,像外國有很多的老房子,一住就是上百年,住了好幾代的人,那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建築物而已。」

    她自小父母雙亡,由祖母一手撫養長大的,而祖母在前幾年也去世了。自小,她就像無根的浮萍,總是飄來蕩去的,對於這種感慨更加深刻。

    「那房子為什麼只有蓋一半?」

    他爬了爬頭髮,顯得有些苦惱。「蓋不下去了,沒有靈感,不知道怎麼蓋才好。」

    聽來真隨便,她瞪著他。「蓋的時候怎麼不想清楚?你看看,現在這裡真像一個工地。」

    「設計圖早就畫好了,但是,動工之後,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才發現,我並不知道以後要住的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房子就蓋不下去了,現在已經空了快一年了。」

    所以,房子才會維持在這麼奇怪的狀態,房子的外型結構已經完工了,但屋裡還有好幾間的空房,而庭院也呈現荒廢停工。

    她喃喃自語:「聽來真浪漫。」

    多少人一生奮鬥就為了擁有一間房子,而他空手建一個家,不也是一個美麗的夢想。

    濃黑的眉不自覺的攬緊。「別說我浪漫,我起雞皮疙瘩了。」

    「呵,你這個浪漫是屬於成人的浪漫,不是小孩似的家家酒。」

    這對原是陌生的男女,因緣際會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在這個月夜下,竟越談越投契。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很多年輕的女孩子不願意待在這種鄉下地方。」

    聞言,她的唇一抿。「我想休息一段時間,不想看到太多的人。」

    她不願再多說,但話語間已透露出淡淡的哀愁。

    「每個人都有他害怕的和世俗的一面,要是在意別人的想法,那真是不用活了。」

    這話讓她的心驀地一動,一開始,對他談不上什麼好不好感,只把他當老闆看,她只想工作領薪水,至於其他的,她不想去想太多。

    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屋簷下,她也曾不安,但這男人給人穩重誠實的感覺,應該是個可以讓人安心的人。

    他是不是也曾受過傷?是不是和她一樣也在這裡療傷?這想法讓她對這男人有了幾分的憐惜。

    「唔……林小姐……」

    她賞他一個大笑臉。「叫我明儀就好了。」

    「好,明儀,可不可以煮點東西給我吃,我餓了……」

    餓了?他明明吃了三碗飯還有半鍋湯、兩罐啤酒,還有空了的四盤菜,他還餓?

    「你煮的菜真好吃。」

    這話像是一句魔法,迅速澆熄她的錯愕。

    「好吧!老闆,你要吃什麼?」

    「隨便。」

    是啊!她老闆不挑食,只要是她煮的菜,他總捧場的吃得乾乾淨淨。

    她著手準備飯菜,剛剛的話題已經告了一段落,月夜下的談心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就這樣,她開始了在方園的日子,居然出乎意外的……舒服。

    是的,舒服,除了餵飽方剛之外,其他的時間,她都是悠閒的。每週固定有清潔公司的人來大掃除,方剛因為工作的緣故,每一周就會去台北一趟,一去可能一、兩天。

    她的老闆沒有架子,也沒有煩人的同事,還有優渥的薪水,有這樣的工作在夢中部要笑喔。

    她就在覺得對不起他付的薪水的想法下,所以力求在菜色上求新求變,觀察他的喜好,為他填滿整個冰箱,順帶打掃屋子,為他洗衣服。

    她從一個煮飯的,徹底變成了女傭。

    清早醒來,做好了早餐,她就出門散步,順便買菜,和街坊鄰居熟悉、熟悉。這時候,整條馬路會顯得生氣勃勃的,整個小鎮都充滿了活力。

    因為家家戶戶都隔的不遠,街坊都是老鄰居,彼此都很熟悉,一路上,總會聽到各家各戶打招呼的聲音。

    「早,出門啦?」

    「老婆,我去上班啦!」

    「媽,我去上課了。」

    「嗯,路上小心點,騎車要注意。」婆婆媽媽們都不忘叮嚀。

    菜市場裡人聲鼎沸,傳統市場雖然髒亂點,但蔬菜水果都很新鮮,也瀰漫著濃儂的人情味。

    「林媽,晚一點,你送點青菜到我家去。」她熟稔的和賣菜的人說著。

    林媽媽的兒女都在外地工作、讀書,她和林伯伯兩人無聊,就種菜、賣菜。她家和方園離得滿近的,有時明儀就乾脆讓她直接將自己栽種的蔬菜送到方園,她進出方園多次,對方園也極為熟悉。

    「好,我等會兒就送去。」

    一邊漫步走著,她又在海產攤前停了下來,打量著魚貨。

    「老闆娘,給我兩斤的蛤蜊。」

    歐巴桑熟練的撈起了蛤蜊放在磅秤上。「80元,小姐,我沒看過你,你剛搬來的吧?」

    「是啊!最近剛來的……」

    「我就說,我在這裡賣十幾年了,這附近的人都認識,我瞧你就像外地來的,你住哪裡?」

    敦親睦鄰很重要,明儀耐著性子答,「我住方園。」

    方園?這兩個字剛講完,歐巴桑卻像被魔術棒一點靜止不動了。「哪裡的方園?」

    「過雙元橋的那間大房子。」

    一時間,附近的菜販和顧客都湊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說著。

    「什麼?那間方園?」

    「是啊!」瞧這陣仗,明儀也詫異了。

    「不就那間鬼屋嘛!」

    歐巴桑又搖頭又歎氣的。「那間方園在二十多年前住著一對夫妻,聽說先生可有錢了,他太太是本地人,為了討好她,他才在這裡蓋了一間別墅。有一天,那個太太好像自殺了,沒幾天,房子也起了一場大火,將那個先生也燒死了,之後,就有人說那是一間鬼屋。」

    明儀渾身起了輕顫,手臂也竄起雞皮疙瘩,難以置信那間美麗的房子背後居然有這樣的故事。

    「在一、兩年前,那間方園又住進了一個怪人,他這個人是一個沒有良心的負、心漢……」

    明儀更見錯愕,難以將方剛和負心漢的形象聯想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那天,他剛好在這裡買東西。」歐巴桑指了指前方的轉角。「有一個漂亮的大美人挺著一個大肚子,是他未婚妻專程來找他的,他們兩個人就吵起來了,吵得可厲害了,那大美人不小心被後面的車子撞倒而送醫,聽說孩子流掉了,而他也沒娶她。你說,這種男人是不是個負心漢。」

    明儀仍是震驚,雖然她和方剛並沒有深交,只有共處過幾天,但也難以想像他居然會讓未婚妻流產,又狠心拋棄她。

    「真像電影情節……」她輕聲呢喃。

    「我看那男人真不是個好東西,年紀輕輕的,哪來那麼多錢蓋房子,我看啊!他這人來路不明,你還是小心點的好。」

    想不到方剛的名聲居然這麼難聽,他足不出戶,都能惹來這麼多的是非。

    「我看我老闆不太像那種人。」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是涉世太淺了,才會被人騙。小心,你可別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鈔票。」另一個蔡太太輕哼一聲。

    都說人言可畏,看來不假,她並不瞭解她的老闆,但是,他除了安靜點、邋遢點,也不至於有什麼惡行劣跡,他笑起來還有幾分孩子氣,想不到在這些鄰居的眼裡,竟是如此風評不佳。

    回到了家,看到方剛正在院子裡敲敲打打,額上微冒著汗,地上是他已刨好的木材,看起來是在做一把椅子。

    他一看到她回來,就揚聲喊,「你去拿電鋸給我。」

    依著他指示的方向,她往一個獨立的房子邁進。

    哇!

    她張大了嘴,看著這間房子,這根本是一間標準的工作屋,天花板足足挑高了三米,裡面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工具,刨木機、電鑽、電鋸、起重機、千斤頂……一應俱全。

    「天啊!他到底是幹什麼的?」

    她認識的男人都是西裝筆挺,出入坐轎車,頭髮總是梳得一絲不苟,他們最大的運動量大概就是在健身房看漂亮美眉。

    她只知道方剛在台北有一間公司,他的工作是建築設計,除了工作原因出門之外,他不是待在書房就是在這間工作屋。

    他對於用木製的東西情有獨鍾,家中很多東西都是出自他的手,屋裡看得到的書籍都和建築設計以及木材家具有關。

    找到了電鋸,看他熟練的鋸著木材,上午居民們對她說的話,被她拋到了腦後,她只是來上班領薪水的,老闆就算有三千佳麗,也不關她的事。

    外面的太陽很大,但因在大樹下,倒是覺得涼意沁人;她坐在他身邊,偶爾幫他遞遞東西,兩人閒聊了起來.

    「老闆,今天中午你要吃什麼飯?」她問;

    「蛋炒飯。」

    「你想喝什麼湯?」

    「竹筍雞湯。」果然,他偏愛喝雞湯。

    「要炒什麼青菜?」

    「高麗菜。」

    「吃什麼肉類?」

    「排骨。」

    「排骨要紅燒還是糖醋?」

    「糖醋。」他狐疑的看她。「為什麼我覺得我像在餐廳裡點菜?」

    她微笑。「讓你覺得花錢請我是物超所值啊!老闆。」

    他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我一直都覺得你能來應徵是我花過最值得的廣告錢。」

    他笑得有些靦腆、有些害羞,她只覺得心跳快了一拍,頓了好幾秒鐘都說不出話。

    眼看搖椅成型了,他測試著它結不結實,顯然,他還算是滿意的。「來,你坐坐看。」

    「咦……」她坐了下去,放鬆全身,兩手攤開,深深的坐在椅子裡。「坐起來好舒服,感覺真好。」

    椅子並不華麗,只是木頭的原色,但絕對符合人體工學的設計,完全配合她的身形,坐起來舒服極了,背可以延伸的往後靠,腳也可以向前伸著,搖椅晃得不至於讓人頭昏。

    「老闆,你好厲害,做椅子做得這麼好。」她已經捨不得起來了。

    他滿意的看著她一臉的舒適。「你喜歡就好了,這是做給你的。」

    嗄?

    「你上次說想要有一把搖椅,可以在院子裡曬太陽、吹吹風。」

    她愣愣的坐著,看著站在前面的方剛,他的額上還沁著汗,T恤已經濕了大半,咧著一臉的笑,幾分憨厚又有幾分誠懇。

    她的心臟猛地一撞,有一種陌生的激動在她的胸懷微蕩著。「椅子買一把就好了,幹嘛要用做的,太麻煩了。」

    「自己做的椅子舒服,和買的絕對不一樣。」

    這男人如果不是天生遲鈍,就是最會討女孩子歡心的那種。

    「我很喜歡,謝謝。」心臟仍在胸腔怦怦的跳著,怎麼,一把椅子就已經收買了她的心。

    「我再做一張桌子,就可以放東西了,你想在這裡午睡都行。」

    她喃喃自語:「我是一個員工而已。」

    「就當作是你的員工福利吧!」他咧嘴一笑。「你起來吧!我還得打磨上臘和上色。」

    她搖頭。「我捨不得起來了,我坐在這裡看你做桌子吧!」

    他點頭,手腳俐落的開始拿木板量了起來。

    線條剛硬的唇緊抿著,專注的眼神,肌肉隨著舉手投足而有力的伸展擴張,她忍不住瞄了一眼又一眼。他的體格真好,塊塊肌肉分明,高大健壯的身材,渾身沒有一絲贅肉,一點都不輸給雜誌上的猛男。他常打赤膊工作,男性的體格美,在她面前毫不吝嗇的展現。

    雖然已經看了奸幾次,但她還是止不住的臉紅心跳,而且這情況還越來越嚴重。

    這樣的男人是個負心漢?雖說流言蜚語傳的很可怕,但是,一個人的本質怎樣是騙不了人的,她偏心的向著他。

    他抬起手臂擦額上的汗,但手也是濕的,汗水進了眼睛,他忙眨眼。

    「等等,我幫你擦。」她拿起掛在椅子上的毛巾為他擦汗。

    兩人的身體靠得很近,他灼熱的瞪溫奸像也影響了地,她只覺心跳加速,用毛巾遮住了他的視線,不間他看到她的臉紅。

    讓她先近距離的欣賞一下他的胸膛吧!

    「唔……」他發出了抗議聲,鼻間嗅到她馨香的氣息,卻看不到她,他的心跳也加快了。

    門口傳來了摩托車引擎聲,兩人同時抬頭。

    「你們兩個在這裡啊?」林媽打了聲招呼。「我把菜送來了。」

    「謝謝。」明儀幫忙卸貨拿菜。

    卸完了菜,林媽打量著方剛。「哎喲!年輕人的體格真好。」

    林媽嘖嘖出聲,不客氣的往他的胸膛摸去,一邊評論著。「有夠贊,摸起來真硬,比我家那個年輕時還要棒。」

    他尷尬的站在那裡,黝黑的臉上微紅,任林媽上下其手摸個過癮。

    林明儀忍不住咯咯的笑,看他一個大男人手足無措的樣子奸好笑。

    「真的是太證了。」林媽呷好到相報,一把抓起林明儀的手,貼在方剛的胸膛上。「怎樣?摸起來是不是真贊。」

    轟!

    兩人的臉孔瞬間一片爆紅,林媽乾脆將她的手周遊他的胸膛一圈。「是不是很硬?這才是男人。」

    兩人僵硬成化石,羞窘的看著對方,林媽意猶未盡地道:「快摸啊!這種體格的查甫人很少見啦!啊,這腿也都是肌肉!」

    「啊!」他驚恐的大吼。

    「哇!」她放聲尖叫。

    林媽驚甫未定。「你們兩個要嚇死我啊?我的心臟凍未條啦!」

    兩人已驚嚇得說不出話,她臉上一片紅辣辣的,但她強忍住低頭的衝動,而方剛早已是一張大紅臉,血液不往心臟集中,全衝向腦袋了。

    她是想摸他啦,他的胸膛讓她想流鼻血,但也不是在這種情形下啊!

    「你們這兩個人怎麼這麼保守,難怪都還沒有結婚,我兒子二十二歲結婚的,我侄女十七歲就交了一堆男朋友。」

    林媽又叨念幾聲之後,發動摩托車,正準備要走時,想到了什麼又回頭對方剛說:「男人看電視會哭的話,這個男人壞不到哪裡去啦!我家那個也是這樣。」

    如果有鏟子,只怕他已掘地三尺鑽進去了。他惱怒的瞪著她。

    「呃……那個明明是事實啦!」她只是拿他當題材來娛樂父老鄉親。

    他咬牙切齒。「那有必要宣傳嗎?」

    呃……她心虛的吐了一下舌頭。「咳!咳!」她清清嗓子,企圖引開話題。「你的身材真的很棒。」

    他的大腦停格了,看她大方的瞄著他的身體,他一時忘記對她的惱怒。「謝謝。」

    她噗哧一笑,看他臉上的紅潮又起。

    「我可不可以再摸一下?」她微笑。

    「什麼!」他低吼出聲。

    她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老闆,我開玩笑的啦!你不要緊張成那樣。」

    「哦……」他清了清喉嚨,慢吞吞地道:「你可以摸啦!」

    啊!

    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現他紅了臉,但晶亮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好似有什麼情緒在眸中隱隱浮動。

    她想了想,認真地說:「那我可不可以也摸摸你的腿?」

    她承認,他發達的腿部肌肉也很讓她垂涎。

    「什麼!」他大吼了一聲。

    看來這超過他的承受範圍了,她同情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真是太讚了,他的體格結實有力,臉蛋……雖稱不上英俊好看,但一張臉端正性格得很有男人味,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而且,他好可愛,看他結巴、看他臉紅,她就覺得好興奮。

    連她都覺得自己越來越變態了。她擺擺手,「我這也是開玩笑的啦!」

    他不吭聲,又低頭工作著,不知過了多久,他頭也不抬的低聲說:「腿……也可以摸啦!」

    「……」

    奇怪,沒有回聲,他轉頭一看,只看她倚著樹幹居然睡著了。

    哇哩咧,他的臉色由紅轉黑,最後無可奈何的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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