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請關燈 第四章
    「心潔!」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馬路的另一端傳來,她抱著午餐的便當,四處東張西望著,明明聽到有人在叫著她的名字。

    「心潔,我在這裡!」聲音再一次清晰的傳來。

    在對面的馬路上,柏儒文正興奮的揮著手,她睜大了眼睛,手裡的便當在此時掉落到地面上去,她也不自覺。

    他從馬路的那端跑來,一把抱起了她,讓她在空中旋轉,兩人金童玉女般的外貌,加上帶點戲劇性的動作,讓繁華的市區街頭留下很多佇足觀看的人。

    「快放我下來。」她輕聲提醒他,比起他的快樂,她看來平靜多了。

    他不捨的把她放了下來,手也習慣的攬著她的肩。

    「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說下星期才會回來的嗎?」

    「我太想見你了,所以就提前回來了,我在這裡等你,想給你一個驚喜。」

    她仍處在震驚當中,兩年不見了,儒文也有些改變,印象中的溫文儒雅也添了一些成熟,身材也頑長了些。

    「心潔,和我吃飯吧!我好久沒吃家鄉菜了。」

    看他一臉的饞樣,讓她忍不住笑了。「好,這裡有家你愛吃的川菜館。」

    「那好極了。」

    在路邊一問高級餐廳靠窗的位置上,有一對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們,沒有放過他們身上一絲的表情。當看到男人奔過來抱起女人嬌小的身軀時,他的眼眸裡暗了不來,黑如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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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秘書呢?」

    佟學禮一進辦公室,看到熟悉的秘書室裡坐著副總經理的林秘書,他皺著眉問。

    「她說她有事情,下午請假了,總經理你不在,所以她沒有告訴你。」看著總經理較平常更冷峻的表情,她不禁小心翼翼的回答。

    「她有事情?」他鬆了鬆領帶。「今天下午都不回來了嗎?」

    「對,原本以為總經理你下午不會進辦公室,所以她沒有先告訴你,她已經和人事室陳主任說了。」

    「她是這麼說的?人事室主任也同意了?」他擰著眉問。

    看得出總經理不是非常的高興,呃……好的,其實是非常的生氣,基於同事愛,林秘書為心潔說情。

    「方秘書這次請假請得有點倉促,但是,她是第一次這樣子,所以陳主任也才特別同意,今天由我暫時代替一下她的工作。」

    「好,我知道了。」

    一直覺得總經理好看又有男人味,但此時他的臉看來比任何時候都陰鬱。林秘書小心的吞嚥一下口水,看來方秘書請假回來,可能要倒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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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一定也累了,早點回去吧!伯父和伯母一定很想看看你。」方心潔對送她到家樓下的柏儒文道別。

    今天吃飯時,太興奮的儒文一直講個不停,眼看中午休息時間就要過了,所以心潔乾脆請了下午的假。

    「心潔……」柏儒文欲言又止。「我還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說。」

    「你先回去吧!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今天下午又逛了不少地方,你奸奸的休息!我今天也累了。」她婉拒著。

    「我……」

    「改天吧!」她溫柔但堅定的拒絕。

    「好吧。那明天呢?」

    「這周我的工作很忙,下次吧!我們再約好了。」她再一次拒絕了。

    「好,那你今天好好的休息吧!」

    他抱著她,將唇落到她的唇上,她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唇只落到她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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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心潔疲倦的和柏儒文告別,她轉身慢慢的走進住處,這是一幢大廈,她一個人住在十樓,一間純粹屬於她的小天地。

    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讓累了一天的腳能夠自由的伸展,她一向不愛穿高跟鞋,但站在高大的佟學禮身邊,她顯得更加嬌小,氣勢太弱了,穿上高跟鞋後,她似乎也比較可以和他抗衡。

    儒文變了,那她是不是也變了?兩年沒見的情人該是熱情如火的吧!但她像是一個冷眼的旁觀者,幾年前的他沒有掀起她的情緒,幾年後依然如此。

    今夜的她作夢了,夢到了幾年前的事情。

    「今天的校慶有很多精彩的節目,我們一起去看吧!」柏儒文笑著道。

    被儒文拖來看這些表演,但人越來越多,她和儒文被人群衝散了。

    沒想到,其中一個節目中,還有佟學禮的演唱,他在舞台上演唱著,一首又一首深情的唱著,人群都為他瘋狂。

    她慢慢的往後退,舞台上的他看來好遙遠,再一次強調了他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

    走吧!離開吧!看著他又有什麼用?心裡一個聲音小聲的說。

    她努力的往門口走,外面是一波又一波拚命往裡面擠的人,只有她,像逆流而上的魚,要越過人潮,越過意個關口。

    不想留在這裡了,不想看著這樣的他……終於走到門口了。

    「心潔——」

    舞台上的他突然一聲大吼,音樂仍在繼續,舞動的人也沒有停止下來,但她清晰的聽到他喊了她的名字。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越過了整個舞池,越過了上千個人,她緊抓住胸口,回視他眼裡的專注和焦灼。

    他仍然繼續唱著歌,視線離開了她,彷彿剛剛的叫喊是不存在的,是出於她的想像。

    她匆匆的看了他意眼後,就走出了會場。

    到現在,她仍然覺得她聽錯了,但有時候,在半夢半醒、恍惚之間,像是仍可聽到他清晰的大吼。

    「心潔——」

    而她總是突然驚醒,帶著一身的汗,分不清到底那是真實的,還是她的幻覺。

    鈴∼∼鈴∼∼尖銳的電話鈴聲響起。

    她驚跳一下,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裡,電話的鈴聲響得特別刺耳。

    在黑暗中,她摸索著找到了電話。

    「喂?」

    「心潔。」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

    她心裡猛跳了起來,將這聲音與夢中的聲音重疊了起來。

    「嗯,有事嗎?」

    長長的沉默橫在兩人之間,沉默久到氣氛都隨之沉重起來,她掙扎著吐出話語,「總經理,有……有事嗎?」

    「沒事。」略啞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只是……我很想你。」

    轟的一聲巨響在她的腦海裡炸開,讓原本還沉在夢境裡的她一下子坐了起來,「你……你在說什麼?」

    他低低的笑了,笑得自嘲而譏諷。「我喝了酒,喝醉了,你當作沒聽到吧!」

    話聲剛歇,耳邊傳來他掛掉電話的嘟嘟聲、

    她摀住在胸口狂跳的一顆心,慢慢的將電話掛上,開著檯燈,看了看時鐘,現在是三點四十分了,他-了酒,打一通電話給她。

    「只是……我很想你。」

    只是想你?沒有別的了,只是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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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進公司的大樓,就感到一股異常的低氣壓。

    在電梯裡,林秘書看到她後,更誇張的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太好了!謝天謝地,方秘書,你可來了。」

    「怎麼了?」

    怪了,要不是確定自己昨天上午有上班,她真會懷疑自己到底有多久沒來公司了。

    「昨天下午你請假沒有來,總經理……好像很生氣。」

    事實上,說生氣……好像講得太輕描淡寫了。

    「我昨天有請假,而且我事情都交代處理好了。」她納悶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昨天整個公司都是處於重度颱風來襲的狀態,只要是高級主管都被掃到颱風尾了。」

    告別了林秘書,她輕蹙著眉,這樣的佟學禮很少見,雖然他偶爾有些急躁;但在公事上,他向來穩重平和,就算真有什麼脾氣的話,在發作前他就已經會盡量克制自己了。

    現在才八點鐘,她比平常早到了二十分鐘,當她走進總經理的辦公室裡,滿屋的凌亂嚇了她一跳。

    小酒吧裡有好幾瓶酒被打開了,還有酒杯半傾的倒在地毯上,以及一些便當剩菜沒有清理,桌上的卷宗被隨意的擱置著。

    她蹙著眉,昨天中乍她離開辦公室時,一切看起來都還很好,才半天而已,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先撿起散落地上的文件,打算等會叫打掃的歐巴桑來整理一下。

    「你來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驚跳了起來,急轉過身,看到佟學禮懶懶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兩條長腿隨便的放在茶几上,臉上還有新冒出來的胡碴,他看來就像在這沙發裡待了一夜。

    她勉強鎮定住,拍了拍心口。「你嚇了我一跳!」

    「是嗎?」他的眼睛充血帶有血絲,嘴角微微的揚起,但不知為何,此刻的他,彷彿卸不文明禮貌的外衣,展露的是陰暗和危險。

    她腦海裡警鈴大作,想起昨晚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讓她的心裡又是一顫。

    她一回身,將視線放在眼前凌亂的環境。「總經理,你今天早上九點半有一個會要開,等會兒台南分公司的經理會來見你。」

    「昨天下午你沒有上班。」

    她仍是沒有回頭,下意識的將地上的靠墊放在沙發上。「我有一些私事,我已經和人事室請假了,事情我都處理完了,也請林秘書幫我看了一下。」

    「你做得很好、很完美,你什麼都面面俱到。」

    漠視他的譏諷,她開始往門口移動。「那是我做秘書該做的事情,總經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回來!」他的聲音低沉,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遲疑片刻,她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他深坐在沙發裡,一對虎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她。

    「再過來點,你怕我會吃了你嗎?」

    她猶疑的看著他,慢慢的再往前走兩步,他迅速的伸手往她一拉,她就跌到了他的懷中。他一雙手臂緊緊的箍住她,他一對眼睛和她對視著,不放過她眼底最細微的表情。

    「你……你放開我!」再一次接觸這曾經熟悉的懷抱,她的心狂跳著。

    「柏儒文回來了。」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個肯定句。

    她的眼睫驚訝的一揚。他怎麼會知道?就連她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兩年多沒見了,你們一定有講不完的話吧?他是不是握著你的手?是不是也這樣抱著你?是不是有吻你?是不是把手這樣放在你的身上?你們是不是有上床……」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方心潔鐵青著臉的看著他,想也不想的就甩了他一巴掌,從他嘴裡吐出來的這些話讓她無法忍受。

    「佟學禮,你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說這些話?我跟他是情侶,牽手、接吻、愛撫、上床,本來就都很正常,更何況那些都是私事,關你什麼事,你沒有權利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他的臉色變成一片死白,頰上留著紅紅的五指印,他緊盯著她,帶著絕望和痛苦,他嚴厲苛刻的話傷不了她,但是他眼裡有種像負傷動物的神情,流出濃濃的悲傷。

    她也白著一張臉。

    偌大的辦公室裡,兩個人就這樣死死的瞪著,像兩隻發狂的怒獅,劍拔弩張的對峙著,兩人的喘息聲清晰可辨。

    「如果你再說這樣的話,那我沒辦法在這裡工作了。」

    他閉上了眼,再緩緩的睜開,兩眼又黑又深,幽幽的發著光。

    他緩緩的、慢慢的說:「對不起,我一時昏了頭,才會說出這些話,請你別見怪。」

    她緩緩的退了一步路,在這瞬間,競像打了一場仗似的疲倦,她搖了搖頭,轉身步履蹣跚的走出去。

    「心潔……」瘖啞低沉的聲音在她背後揚起。

    她頓了一下,恍惚間以為自己在作夢,她又舉起腳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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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佟學禮現在居然成了你的上司。」

    她微笑的輕應了一聲,眼前坐著的是柏儒文,他興奮的講訴著留學兩年多來的點點滴滴,而她有些漫不經心的聽著,適時的微笑點頭附和。

    他熱切的將手覆在她的手上,那溫度讓她有了陌生的感覺,甚至於……並不歡迎這樣的溫情。不著痕跡的,她將手從他的掌中抽了出來。

    他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只是熱切的將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心潔,太好了,現在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分開?沒有在一起過又怎麼會分開?這念頭飄-的閃過。

    她淡淡的笑著。「現在你才要接下家族的產業,應該很忙才是。」

    他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年輕的臉上是躍躍欲試的。「是啊,現在就等著我做出一番成績了,家裡的人都在看著。不過,我一定會盡量抽出時間來陪你的。」

    緩緩的喝了一口濃湯,她優雅的拿起餐巾紙拭了拭嘴角,她像漫不經心似的問:「你什麼時候要帶我去見你的父母?」

    這是他的弱點,在任何時候,只要她一提,都可以讓他從興高采烈的雲端重重的跌到地面。她帶著一絲的惡意看著他,知道這是他最大的痛處,知道他沒有辦法給她的承諾。

    迅速的,他臉上的歡欣飛揚在一瞬間都抹去了,取代的是一臉的愁雲慘霧,他凝重而又不安的瞥著她。

    「心潔……你知道……」柏儒文囁囁嚅嚅的開口。

    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她不說不表示她不在乎,但看來……柏儒文還是柏儒文,家世永遠排在愛情的前面。

    「他們最近很忙……下周就要去美國看我姊姊……她就要生了,他們可能要在那裡待一兩個月……」他吞吞吐吐的說著,目光游-著。「等……等他們回來了之後……我再安排機會,讓你見見他們。」

    疲軟無力的聲音幾乎讓她心軟,近日和佟學禮有些奇特的感受,讓她忍不住對柏儒文施壓。她怕啊,怕一顆心會被佟學禮吸引,這讓她覺得對不起儒文,而且她也不想再面對和大學時候一樣的抉擇。

    「我……我爸媽……會喜歡你的……我才剛回來,你要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一定會和他們好好說的……」

    「好啊,反正現在公司裡的事情也多,下次吧!多的是機會。」

    她不著痕跡的啜著一口紅酒,掩飾了唇邊的笑。她知道他只怕永遠也不會有勇氣把她帶到柏家去,在這時,她心裡有種殘酷的痛快。

    早就知道了,但為什麼還要這樣逼問他?她並不想見他的家人,不想介入他的世界,但她還是一再的問,難道是想逼他先提分手嗎?

    大學時,有一次在人潮洶湧的購物廣場逛街時,他猛地甩開握著她的手,她還處在錯愕當中時,只見他不安的將視線投向迎面而來的一對中年男女身上。

    「大伯、大嬸。」他緊張的打招呼。

    衣著光鮮體面的中年夫婦親切的應著。「儒文,在逛街嗎?」

    「剛從圖書館回來,到這裡去逛逛書店,這裡有很好的外文書。」

    嚴肅的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一抹讚許。「那好,本來就應該好好的唸書,等出國念完書之後,趕快回來接我公司的產業,我期待你的表現。」

    「是。」他欣喜的笑了。

    「儒文,就你一個人嗎?我剛剛好像看到還有一個女孩子……」嬸嬸疑惑的四處梭巡著。

    他緊張的張望了一下,心潔已消失在人群裡了。「那是學校的同學,剛剛遇到的,講了幾句話。」

    「哦,我還以為你交女朋友了,怎麼都沒跟我們講一聲。」

    大伯的臉上沉了一下。「現在還是不要交女朋友比較好,你現在應該以學業為重,我們柏家還怕找不到名媛淑女嗎?」

    柏儒文尷尬的一笑。「我現在根本沒有那個心思,我正忙著準備明年申請研究所的事。」

    「那就好。」

    望著他們兩人慢慢的在商場裡隱去了身影,心潔苗條的身子慢慢的從廊柱裡走了出來。

    「心潔……」他尷尬的看著她。「他們是我的長輩……現在……」

    「我知道。」她平靜的打斷他。「現在還不是適當的時機,沒有必要告訴每個人。」

    「對,對,心潔,你真是個好女孩。」他感激的說。

    她心裡陣陣發酸發苦。自己是高攀不上他家的,柏家家道殷實,而柏儒文是柏家第三代中最被看好的,將來要繼承家業;而她,方心潔,自小父母雙亡,無家無世。

    原以為他的敦厚善良,可以打破家世的藩籬;但他剛才粗魯的甩開她的手,讓她一瞬間也寒了心。

    「走吧!你不是說要去逛書店。」

    「誰說要去逛書店的,我們去看電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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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裡,佟學禮交代著一些話,而方心潔正坐在沙發上提筆記錄。

    「就照那個價錢,告訴他,要是他不能接受那就算了。」他講完後,繼續踱著方步靠近她,吩咐道:「好,那合約就那麼擬吧!」

    「哎呀……」她痛叫一聲

    她正要起身時,才發現頭髮纏到他西裝褲的褲頭了。

    他連忙想抽身,卻更加扯痛她的頭髮,她又痛呼一聲,他忙停住身子,手扶著她的肩頭,她的頭髮絞進他的西裝褲頭和拉鏈之問,她的頭只能低俯著,而他忙著幫她把頭髮弄開。

    「你等會兒,我去拿剪刀。」

    他一急轉身要走時,拉扯著她的頭髮,她又是痛呼出聲。

    「別走!現在我動不了,你幫我把頭髮弄下來。」

    她只能兩手扶著他的臀,低著頭,而他也低著頭,賣力的把她的頭髮從西裝褲的拉鏈中理出來。

    「你輕一點。」她悶聲道。

    他瞬間僵硬如石像。

    「心潔……」他壓抑著聲音。「你別講話……那會讓一個男人有遐想。」

    遐想?此時,她的眼睛正對著他的……呃……重要器官。

    她猛地往後一退,這一退扯到她的頭皮,她痛叫出聲,而他被她一帶,身子也往前傾。

    「你快點弄下來!」她急得大喊。

    「你不要再動了!」他懊惱的低吼,這有效的讓她安靜下來-

    「快點……」她只能繼續保持微低著頭,閉著眼睛下去感覺到眼前的……呃……器官。

    「我……我得把拉鏈拉開……你的頭髮在拉鏈裡。」任他是一個大男人,講這話時也紅了臉,半點也豪爽不起來。

    「好……你快一點。」她緊閉著眼睛說。

    聽到耳邊傳來拉拉鏈的聲音,他盡量輕柔的把她的頭髮弄出來。

    「好了。」

    「謝謝。」講完話時,她鬆了一口氣,自然的也睜開了眼睛,進入眼簾的是一件天藍色的男性內褲……

    「哇!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咦……這是誰的聲音?

    她和佟學禮兩人同時將視線-到門邊,新來的工讀生妹妹正慌慌張張的整理掉在地上的卷宗,又同時忙著關上門。

    「你們……你們繼續……當我沒有看到,我絕對……絕對不會亂說的!」

    怎麼了?

    兩人腦中一片空白,又彼此對看了一眼。

    等等,現在重新歸納一下現況。

    他站著,褲子的拉鏈拉了下來,而她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他的臀上,臉對著他……那裡,不到幾公分的距離,她的長髮垂下來成了一道屏障,而她又微低著頭……

    「啊!」她發出一聲尖叫,並迅速的狂退好幾步,直到跌進了沙發裡。

    他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古銅色的皮膚上染上一層紅,瞬間,他的臉色慢慢的恢復了正常,看著驚嚇過度的方心潔,他放輕了聲音,怕再一次嚇著她。「她說了,她不會亂說。」

    「什麼叫不會亂說,好像我們作賊心虛似的,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對,我們什麼都沒有做。」他恢復了冷靜。「我們既然問心無愧,你又何必擔心呢?」

    「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她是全公司最有名的廣播電台,不用一天,整個公司,包括分公司都會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還會被加油添醋成好幾個版本。」

    「那又怎麼樣?」

    她氣得快腦充血了。    「不怎麼樣,只是我就完蛋了,我在這裡還待得下去嗎?」

    他聳了聳肩,看起來更加泰然自若。    「這些話我就不信有人敢當著我們的面講!」

    方心潔臉色慢慢的發白,她只覺得好一陣子沒有復發的胃好像又開始隱隱作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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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果然如她所預料的,開始風風火火的傳開了。

    「你知道嗎?今天早上,總經理和方秘書在辦公室裡面……那個了耶。」

    「我早就知道他們兩個人有一腿,總經理對她特別好。」

    「看不出來那麼正經斯文的方秘書,居然這麼厲害,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告訴你們啊,這次是捉姦在床,以前也有好幾次,他們看起來怪怪的樣子,每次吃午飯的時候也是門關起來吃,聽清潔工說裡面有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耶。」

    又是一陣吃吃的傻笑。

    「孤男寡女的,如果真沒有什麼,總經理幹麼每次出差都要找她一起去。」

    身邊的竊竊私語若有似無的傳送過來,佟學禮跟個沒事人一樣,正常的一如往常;而方心潔,仍是親切能幹的方秘書,但是,她有眼睛會看,有耳朵會聽,知道身邊人益發怪異的眼神。

    只是……她也只能當作沒聽到、沒看到,傚法龍蝦的精神,裝作又「聾」又「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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