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秘書,總裁最近怎麼了?」張助理忍不住抱怨了。他這兩天挨了不少白眼,冤枉的是,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誤。
她抬起了頭,仍是那一貫的面無表情。「我不知道。」
「唉,他看來根本像是個失戀的人。」他嘀咕著。「又像內分泌失調,有點喜怒無常。」
「我建議你最好別在老板背後說他的壞話。」
張助理歎了一口氣。怎麼林秘書看來比他大個兩、三歲而已,卻比他老成了二十歲。
「上次那個曲小姐還有來嗎?她和總裁是什麼關系?」
林秘書嚴肅的臉上總算有了一點表情。「我以為會八卦碎碎念的都是女人。」
呃,張助理蹲在角落裡畫圈圈,檢討自己的幼稚。
「我覺得她很像我初戀的情人,一樣都看來楚楚可憐、很可愛。記得小的時候,我老愛逗哭她,每次都愛抓她的辮子,她小的時候就很討厭我,但人一旦長大了,才知道真把她惹哭了,她只會越來越討厭你……」
「張助理……」背後傳來一個鬼魅似的聲音,嚇得他冷汗直流。徐昱群輕描淡寫地道:「上次要你拿給我的那份報告,不知道你弄得怎樣了?」
他聞言一顫,總裁聲音透出的不悅震懾了他。為什麼一樣是溫和的聲音,但是聽了就覺得怪,不禁背脊直發涼。
林秘書一反平常的面無表情,眼裡竟有一絲的……憐憫?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了?
陽光依舊燦爛,交通依然混亂,空氣還是污濁,那到底……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
徐昱群繃著一張臉,再重新審視一次桌上的圖稿。這三天內,他已經翻完了許純哲的畫冊,夕陽、一對男女、一台腳踏車、洋傘、滿籃子的鮮花,看起來很卡通,而就些==浪漫?
這是她要的浪漫?她要的羅曼蒂克?
徐昱群垂著眼睫,額上的青筋跳動了一下,他按下和秘書室的通話鍵。
「林秘書,明天幫我買一台腳踏車。」
腳踏車?盡管問號繞著腦袋做公轉,但身為一個專業的秘書,她還是鎮定地不動聲色。「總裁,捷安特十二段變速的登山車,還帶全球衛星定位儀的,可以嗎?」
「要一台老爺車。」他的臉色益發難看。「越古老越好。」
「是……骨董級的嗎?」專業的秘書馬上修正方向。
「是破爛級的,越破越好。」
專業的秘書在最快的時間內,將腳踏車送到了他的面前。
「總裁,這台車可以嗎?」林秘書推了推鼻上的金邊眼鏡。
眼前阿嬤級的腳踏車,一生中最風光大概就是這個時候了,如同處在舞台上的聚光燈下,發出熠熠的萬丈光芒……呃……有嗎?
用世俗最寬松的眼光來看它,也覺得它……
「用破爛品形容它都太侮辱破爛這兩個字了,好歹破爛還可以回收。」張助理就事論事地道。
他接收到總裁投過來的一瞥,不禁打了個冷顫,渾身血液直降三度。
「很好,林秘書,提醒我幫你加薪。」說罷,他騎車瀟灑地離去了。
望著他們偉岸的總裁騎著那台……骨董級的自行車,雖然畫面蹩腳、突兀,但仍無損於他的瀟灑。
「林秘書,你又可以加薪了。」張助理羨慕得快流口水了,而自己卻得到越來越多總裁關愛的眼神。
「你還是小心點,看能不能留下來。」
張助理立時苦了一張臉,心裡一片忐忑。
「好吧!我指點你一條明路。」
「謝謝、謝謝……」他點頭如搗蒜。
「男人有幾個時期都會情緒不穩,你知道嗎?」
「不知道。」他虛心請教。
「一個是青春朝,一個是發春期,還有一個是更年期。」
「是、是、是……」他認真地拿起筆記開始抄。
「咱們老板正處於其中一個階段,所以不能用正常人的角度去看他,知道嗎?」
「呃……他發春啦?那對象是誰?」怎麼他這個貼身助理一點都沒有感覺,而那個林秘書卻什麼都知道。
她悲憫地又看了他一眼,嘴不容情地吐出:「你不是很適合待在商界,還是回你的老家吧!」
這話讓他不禁冷汗涔涔而下,豆大的汗滴沿著他的額頭而下……
「知道曲小姐嗎?」林秘書又開口了。
「那個很可愛的小姐?」他抹了抹汗水。
從她的目光中,他感到了一種悲憫和同情。「我看你只能一輩子種田了。」。不只汗水,還逼下了一個男子漢的淚水,是痛苦、是不甘……
「以後記得對她好點……還有,老板的女人不能碰,知道嗎?」
「不……不是啊!我是覺得她很像我的初戀情人,一樣看起來就讓人忍不住想欺負她,我小學時的班長也是那樣。」
能看得出他對曲小姐有特殊的感覺,她也太……專業了吧!
當他騎著那台老爺車在她住的大廈樓下等她時,她可以感到鄰居們奇怪的視線。一個大男人就算經濟能力再不濟,好歹也有台機車可以騎吧!但是他騎著一台會嘎嘎作響的腳踏車,炎熱的天氣熱得讓人發昏,熱得人沒處躲、沒處藏,他額上布著細汗,臉上沒有謙和儒雅,只有一副難看的紫茄子臉。
這兩天他沒有再出現,當他以這種造型出現在她面前時,難免讓她詫異不已。
「昱群?」她可以猜到鄰居們大概在私下議論,曲小姐的未婚夫破產了,以往的BMW跑車變成一台破腳踏車。
「要出門嗎?我載你。」他咬著牙,襯衫已經被汗浸濕了。
「我要去7-11買一瓶醬油。」今天的他真詭異!
「上車。」
「走路三分鍾就到了。」
「三分鍾就好,再遠我也不騎。」
「真的不用了,我走路就好了。」
「上車!」當他從齒縫間擠出這話的時候,她登地一聲馬上跳了上去,認命地抓緊了他的腰。
「你沒有撐傘。」
「撐傘?才幾步路而已,走騎樓就好了,干嘛撐傘?」
他的下巴一緊,悶不吭聲地載著她開始騎了。
這是奇怪的一幕,在台北市的鬧區要找到騎腳踏車的已經不多,更甭提騎一台嘎嘎作響幾乎要解體的老爺車;偏偏騎車的昱群,看來西裝筆挺又器宇非凡,老爺車慢騰騰地像老牛拖車,一撥撥的行人邁著兩條腿超車而過,他們都好奇地回頭看,一邊嘖嘖稱奇。
「少年仔,騎卡快一點。」
「爹地,那是什麼?」
「兒子,看到了沒?二十年前我就是騎這種車的,真懷念,好久沒看到了。」
「收破爛……收破爛……年輕人,這台車賣不賣?」
她的臉開始漲紅,怎麼也無法理解昱群怪異的行為,而他又一副別人欠他幾百萬的樣子,
三分鍾的路程遙遠得像三公裡,她急忙地買好了醬油,他又一臉難看地再把她載回去。
真是尷尬、詭異又難看……
當他攤在沙發裡的時候,累得身體都被汗水浸濕了。
「很累嗎?」她察言觀色,小聲地問。
「我從公司騎過來,整整騎了一個小時。」他一字一頓地說。
「那……干嘛要騎過來?」她更小心翼翼了。「開車不是比較舒服嗎?」
他冷冷地瞥她一眼,她立刻噤聲。
「以後,我、再、也、不、騎、腳、踏、車、了!」
「也沒人要你騎啊!」她喃喃自語著。
「哼!」
她小心地說:「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很陌生,你是不是病了?」
他的薄唇緊抿著,惡狠狠地盯著她。這個女人真是……真是讓他氣到吐血三丈。
「你不是喜歡浪漫嗎?」好象真有磨牙的聲音。
「是啊!哪個女人不想要浪漫?」
「那你……」
她頓了頓,稀奇地看著他,然後才不確定地開口。「你今天……騎自行車來……是因為我?」
他的不作聲已經證實了她的猜測,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才不是這樣的,現在哪還有人在大城市騎自行車找浪漫的,要找條鄉間小路,有野花、水牛,還有稻田。
「而且,你一直都不浪漫,我簡直沒法子想象我們在海濱散步的樣子呢!那簡直太可怕了,像北極熊遇到了南極的企鵝,像海馬遇上河馬。」她吃吃地笑了。
他沉默了,慎重思考的程度,不亞於決定要不要合並或撤掉一間公司。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投降了;被這一個奇怪的女人——一個讓人想抓她一起跳樓的女人打敗了。
「昱群?」她一臉關心地看著他。「你怎麼都不說話?你還好吧!」
他的心莫名地揪緊了,唉……她還是個可愛的女人。
鈐∼∼鈴∼∼電話鈴聲響起,她連忙起身去接。
「喂,我是——,嗯……純哲啊……呵呵……我沒什麼事,還在畫稿子……我也聽說了你最近接了很多案子……一定累壞了吧……吃飯……啊……」
昱群從背後環抱住她的腰,開始親吻她的脖子,害她忍不住小聲地叫了起來。
「啊……沒事、沒事,被蚊子叮到的。」
他懲罰似地輕咬了一口她的肩膀,她又嬌吟一聲,趕緊又驚又恐地捂住了電話筒,一邊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
「喂,畫畫的,不要再打電話來了,也別動我的女人。」他貼著話筒大聲地說著。
「你胡說什麼,喂、喂,純哲,你聽我說……徐昱群,你干什麼……啊……你……你無恥……不准親我了……」她手忙腳亂地避開他似乎無所下在的親吻,又要努力和純哲說話。
「啊……你別誤會……純哲!」電話那端已傳來掛斷的嘟嘟聲。
完了!這次是真的誤會了,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她瞪著罪魁禍首,掄起小拳頭,懊惱地捶著他的胸膛。「你說謊,你……你真的太過分了。」
他不為所動,任她發洩怒氣。「他相信我說的,所以謊話也是實話。」
她氣炸,一張嘴狠狠地咬他的肩膀一口。「你老是這樣,奸詐又狡猾,你到底要怎麼樣?」
他哼也不哼一聲,仍是抱著她,任她在他身上胡打一通發洩情緒,然後她伏在他懷裡嗚嗚地哭了出來。
「為什麼要哭?」
「被你氣的。」
「你又生氣又哭,那不是很吃虧嗎?你應該努力也把我氣哭才能出氣。」
她破涕為笑。「你是我的克星,遇到你都沒有什麼好事。」
他輕啄了一口她的唇,她震動下,睜著迷茫的眼睛看著他,他卻笑了。「你家有酒嗎?」
「酒?有葡萄酒。為什麼要酒?」
「你這樣看我讓我很緊張,像一個剛發情的少年,我需要喝酒鎮定。」
「瞎說!」
「其實是我這樣看著你,你會意亂情迷,所以你需要喝酒鎮定神經。」
「又瞎說。」她瞪了他一眼,但也拿了一瓶葡萄酒出來。
他仰頭喝了一大口,她迷戀地看著他喉結上下滑動著。
驀地他低頭吻她,從他的嘴裡嘗到了酒味,一口芳香的液體也滑進她的喉嚨裡。他慢慢地品嘗她,一點也不著急似的,細咬著她的唇瓣,再慢慢地滑到了頸際。她迷醉了,他又老練又溫存,在他面前,她稚嫩得不堪一擊。
在他又喂了她一口酒後,她帶著些微的醉意問:「為什麼讓我喝酒?」
「把你灌醉了,看你會不會酒後亂性。」
徐昱群的臉開始模糊,還有一些的重影,她格格地笑了起來。「我才不會酒後亂性。」
「我會,而且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他笑得有些邪氣。
「你在開玩笑?」她不能控制的就是想笑,意識越來越混沌不清。
他又喂她喝了一口酒,把她抱到了床上。「我很認真,這是最快讓生米煮成熟飯的方法。」
「不行……」她無力的阻止他解開她的鈕扣。
「你有別的男人?」他微瞇雙眼,眼中流露出殺氣。
「沒……沒有。」昏昏亂亂的,眼前越來越不清楚了。
他馬上又放松下來。「那又是為什麼?」
「不行……反正不行就是了。」
一說完話,她大腳一踹,竟硬生生地把他從床上踹下去。
咚咚咚!
徐昱群大半的身體親吻了地面,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她,不到三秒鍾,就傳出了均勻的打鼾聲。
她居然……睡著了!
就著暈黃的燈光看著她。她睡得像個孩子,圓潤、白晰的皮膚有著粉粉的紅暈,看來安詳而美麗,唔……如果半張的嘴能闔上就更好了。
他臉上帶著他都不自覺的溫柔笑意,輕巧地為她蓋上薄被,也躺在她的身邊,從背後輕輕地抱著她,她的柔軟、馨香像個甜蜜的夢。
「小鬈毛。」他歎息地輕喊,她的發絲逗弄著他的鼻間,在這問小小的房間裡,一種溫暖、滿足緩緩地滲入心問,在他的四肢百骸間散開。
今晚他講的話一半真一半假,她的可愛讓他不能自拔,一天一天的,她占據了他所有的思想情緒。
天亮了。
她被早晨的日光所驚醒,唔……又忘了拉窗簾了。她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熟悉的米老鼠時鍾正對著她微笑。她虛弱地回它一笑,腦袋還有些微的脹疼,唔……什麼東西壓著她,沉甸甸的又熱又重,難怪夢裡老覺得自己被一顆大石頭壓著。
她眨了眨眼,看見一只男性的手臂正壓在她的胸口,她駭得要放聲尖叫,頸關節格格地轉了九十度,一張俊美、放大的臉龐正埋在她的頸邊。他的上半身赤裸著,而她的上衣也撩了起來。
作……作夢,對,她在作夢!她又閉上眼,等會兒再睜開眼睛時就會發現這些都是假的。她還沒有睡飽,對,再睡一會兒……
怎麼他的手臂還是那麼重?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過來,昭告了他真實的存在。
「哇……」她放聲尖叫。
他文風不動,只是手臂加了幾分力道壓住了她的身體,長長的睫毛揚起,一對仍帶困意的眼睛瞅著她。
「你真吵。」
她顫著唇,連聲音都在發抖。「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昨天我就在這裡了。」
她楞楞地說不出話來,腦袋一片空白、眼前一片空白,記憶裡……也是一片空白。
「天啊!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她捶著腦袋,恨不得擠出一點記憶。
「你忘了?」
「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他微微地一笑,仍帶著睡意的眸子看來清新又爽口……呃,爽口?天啊!她又猛敲自己的腦袋。
「昨晚……你喝了酒。」
是,她有這個印象。
「然後,你堅持把我拖上床。」
是……嗎?
「然後用你嬌小的身體壓著我……」
「啊……」她瞪大雙眼。
「不管我怎麼拚命掙扎,都逃不出你的魔手,所以我就任你予取予求……」他微低著頭,雙肩竟是……顫抖的。
她像在聽天方夜譚,全部的知覺都在努力地吸收這件事情,然後懷疑地看著他。「應該是我任你予取予求吧?」
一抹笑意閃過他的眼底。「看來你還沒有醉胡塗,知道後來是我掌握了下半場的攻勢。」
「什麼啊!」她跳起來,雙頰火辣辣地燒著,拿起抱枕沒頭沒腦地開始打他。「你胡說八道、你說謊!根本就沒有這種事,你……」
他抓住抱枕阻止她的攻勢,眼見她的腳也踢了過來,他忙壓制她的雙腳。
「根本沒有這種事,你騙我的。」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真的。」他面色一整,誠懇而真摯。「不然要不要檢查一下床單,可能還有落紅的痕跡……」
「哇……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了。」她都快要窘死了,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他慢條斯理地親吻著她的臉頰和頸項,每碰一處就像在她體內點火。「沒什麼好害羞的,你很可愛,你會讓每個男人因你而瘋狂。」
對昨晚他們之間真發生什麼事情,她半信半疑。
「昱群……」
他低吟了一聲,大手撫過她的嬌軀,再滑到她圓翹的臀上。
「不行……」她邊慌張的將已經卷起的上衣往下拉,努力遮住她裸露出來的肌膚,邊推開他的手,奮力地起身,將牛仔褲的拉鏈拉好。
「該死的!」他沙啞的嗓音像個欲火焚身的情人。「你在干什麼?」
「穿衣服。」
「為什麼?」
「這樣子違……違法!對,違法,還有違背善良風俗,以及社會的倫理道德。」天!她已經緊張得胡說八道了。
他用力地呻吟了一聲。為什麼她總有辦法將風馬牛不相干的事情湊在一起?為什麼他常有無力於跟上她跳躍性思考的挫折感?
「我們昨天已經做了所有會違背善良風俗的事了。」
「你胡說,我不信!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真的。」他的語氣很真摯、他的表情很誠懇、他的態度很……很讓人信服。
他啄了一下她的臉,她的溫暖令他難受了一整個晚上,終於能再觸到這令他渴望的身體。「既然我們昨晚已經做了,就不差再來一次。」
誠實向來不是他的優點,他也不打算以聖人為目標。
是嗎?那……她該認了嗎?他在吻她了,他的吻讓她昏頭轉向得不能思考。會發生親密關系這種事,除了得有感情基礎外,還要有沖動。
「不行,你……你沒有戴安全帽。」她是單純但不是笨。
「安全帽?」他皺眉。
「不……不是啦,是雨……雨衣。」她絞緊手指,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悶笑了一聲,手指溫柔又疼惜地輕撫著她的臉,沙啞的聲音透著情欲道:
「我要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隔閡,我不想戴保險套。」
「可是,我……我沒有吃避孕藥。」她哭喪了臉。
她短翹的頭發披在枕頭上,白晰秀氣的臉上羞紅了臉,她在他的懷裡,她是他的……
「哦——」他拖長了語調,但她沮喪得沒看到他臉上的笑意。「那有什麼關系?」
「我有健康的卵子,你……你有……」
「活力旺盛的精子。」他好心地接了她的話。
「對、對,那……那……如果沒有避孕的話,會……會有小BABY的。」她越講越小聲。
「放心,小BABY是由送子娘娘派送子鳥送來的。」他漫不經心地說,手已解開她的衣服鈕扣。
她瞪著他。「這種話連小孩都不會相信。」
「喔,你長大了,不聽童話了是吧!」不理會她的抗議,他沿著她的身體一路親吻下去。「放心,我會小心的。」
他的眸色深了幾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而且,我們只是親吻、愛撫,不會懷孕的。」
阻擋著他無處不在的親吻,她連忙道:「騙人,你……你不只打算親吻和愛撫而已。」
咦,這女人變聰明了。他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讓她的花拳繡腿再沒有伸展的余地。
「當然,我們還可以更進一步。」他露骨地抵著她,欲望昭然若揭。
她的臉紅得像一只煮熟的蝦子,東扭西扭地躲開他直接的視線。
「老天!你別動了。」他呻吟一聲,咬牙忍耐著說。
她像做錯事一樣的瞅著他,不敢再動。
欸,單純真好。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中午的陽光早就照亮了整問房間,而身旁的男人嘴角噙著笑,笑得志滿意足又……邪惡。
她回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既害羞又特殊,但是……
「為什麼我對昨晚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回顧那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幕,就算她重度昏迷,也應該有點知覺吧!
「沒有發生的事情怎麼會有印象。」
她瞪大眼,然後大叫出聲:「什……什麼?你……你……你怎……怎麼……可以……」
「騙了你。」他接下了她的話。
「對,為……為什麼……」
「不然你太緊張了。女人的第一次都不大好受,你剛剛是不是就比較沒那麼緊張了?」
她跳了起來,氣得渾身發抖,拿起枕頭,沒頭沒腦地就往他身上打下去。「你……你混帳、不要臉、無恥、下流、卑鄙、奸詐、狡猾……」
他也沒掙扎,還掛著壞壞的笑,閉著眼睛任她發洩。等她打完了、罵完了,他那對漂亮的眼睛才睜了開來。此時,她已委屈地紅了眼,顫抖著唇瓣,眼裡的淚光直打轉。
「過來。」他邀請地張開手臂。
她嚶嚀一聲,躺入那剛熟悉的懷抱裡。「嗚……如果你不那樣說的話,那我就不會……」
「會,還是會,那是遲早的事。」他講得堅定、明確的像在訴說真理。
「胡說。」她掄起小拳頭,狠狠地往他的胸膛捶去。「你就是吃定了我是不是?」
他悶笑了起來,寬闊的胸膛傳來他的震動。他抱緊她,把她手腳壓制得不能動彈。他的聲音沙啞而性感地在她耳邊呢喃:「我是吃定了你。」
威脅、撒嬌對他都沒有用,他刀槍不入、他無動於衷,她只能在他身上又捏又掐地發洩。這還不夠,她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狠狠地往他的肩膀咬下去,滿意地聽到他一聲痛哼。
她心裡仍是滿滿的委屈,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一賭氣,背轉過身不想看到他。「你老奸巨猾,我說不過你。」
「我老奸巨猾,你天真可愛,說不過我,你就打算哭了是不是?」
「哼!對你哭有什麼用,你一點也不心疼人。」語氣裡已有她不自覺的撒嬌。
「你倒是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嘛!」
「我是對你很了解,知道你陰險、狡猾又虛偽。」
他啼笑皆非。「好,我老奸巨猾,你就栽在我手裡,跑不了了。」
她模糊地輕哼一聲,硬是背對著他不理他。
他是不能忍受別人的疏忽的,溫熱、堅實的身體立即貼上她的後背。
「我餓了。」
「冰箱裡有微波食物,還有泡面、面包。」
「我要的食物在這裡。」他大剌剌地又開始進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