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們之間的關系早就復雜得解不開了。」他輕笑一聲,再將她拉回來狠狠吻住,雙手緊扣住她的後頸和下巴,俊唇強勢地揉碎她所有驚呼與掙扎,以狂風之姿卷攪她的紅唇,擄掠她口中的甘甜,不給她半點逃脫的機會。
他像失控一般地與她癡纏著,纏綿濃烈的熱吻裡有怒、有恨,也有愛……連他自己都無法明辨對她究竟是哪種情緒,經常迷失在一堆曲折交錯的情感裡橫沖直撞,拿不定對待她的心情和目的……
這樣愛恨難解的關系,如何簡單得了?早在他們再度相遇的那天起,他們之間就注定要陷入這樣復雜的關系中糾纏不清了。
「晉軒……」
她雙肘抵在他結實的胸前徒勞無功的掙扎、推拒,但他過於強悍和狂野的唇舌卻毅然決然地攻占她的心魂,吻得她暈頭轉向,並且不斷往她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一路滑過她的側頸、鎖骨,然後是隔著衣料卻依舊禁不起太強烈挑逗的胸前——
「唔!」她咬牙抵抗那陣惱人的侵犯,但在他積極進犯的挑逗下,她敏感的身子變得愈來愈無力,意志愈來愈薄弱……明知不應該陷落情欲的網中,一再的沉淪、迷失,但當他熱切地愛撫著她嬌軟的身子,甚至乘隙探進她腿間輕觸那塊柔軟的布料……
她瘋了,也醉了,雙膝一軟,無力的癱倒在他懷裡,任由他順勢將她抱進房裡去,褪去身上所有的遮蔽,更加暢行無阻地挑逗她的每一處細致,瀏覽她全身的嫵媚。
「真美……」他伏在她胸前凝視那兩朵綻放的紅蕾,情不自禁地放慢欣賞它們的速度,張口含住那誘人的粉紅,品嘗它們的滋味。
「啊……」她仰頭,歎盡自己的軟弱。平時可以堅定的拒絕任何一個男人的求愛攻勢,但卻抵擋不了他的一個熱吻、一個觸碰,因為在她的心裡,他的一切都是愛的化身,當他抱著她的時候,她感受到的是被愛包圍的幸福。
「現在還不可以嗎?」他輕捻著她腿間花蕊,在她最脆弱的時刻壞心地逼她說些羞人的話,要她改口方才的拒絕,承認她也很享受這樣「復雜」的關系。
雖然厘不清對她是愛抑或恨,但他們的身體卻是如此的契合,如此的受到對方的吸引,他相信他們倆都能感受到那股磁力,抗拒不了這份最原始的渴望……
她眼神迷離地望著他,說不出這麼丟臉的話,可是她身體卻已經為他而濕透,眸中寫著哀求……
「用說的,你想要什麼?」他強忍同樣難熬的欲望,彷佛在滿足自己的征服欲,非要聽到她親口說出對他的渴望,才肯進一步解放她的痛苦。
他指尖更可惡的壓迫著她的敏感點,長指在她濕潤的花口深入淺出,邪惡地挑動她顫動不止的情欲,幾乎令她羞赧得快哭出來了。
她咬著唇,難受地望著他。過去他總會溫柔地取悅她、占有她,不會這麼壞心地逼她臣服,說出這麼難為情的渴求,可是現在他卻掐著她的弱點,等待著她的乞求……
「你……要你……」她再也受不了地向他開口,求他解除她躁熱難耐的煎熬。
他低沉地吐氣,也像終於松口氣地抽回手指,以熾熱的分身取代方才的動作,一舉進入她潤澤的窄徑——
結合的一刻,兩人同聲歎出那美妙的感覺。他完全沉迷於她的身體裡,由溫柔到瘋狂,像是難以自拔地奔馳著,想要占盡她每分美好……
在又一次達到高chao後,他突然翻身下床,走進浴室裡淋浴,想用冷水澆熄體內不斷鼓噪、不知饜足的欲望,完全沒想到一開始因為沖動而起的欲念,居然會延燒成近乎失控的大火,讓他像個不知節制的色情狂一樣,只想一遍又一遍的占有她……
這把失控的欲火讓他感到生氣!因為他已經察覺到自己對她還有極深的眷戀,正因如此,才會讓他太享受沉醉於和她歡愛的感覺,捨不得離開她分秒。
但是,在他還不能完全釋懷她過去的背叛前,又不得不痛恨起這份矛盾的迷戀,氣憤自己怎麼可以還愛著一個曾經為了物質條件而移情別戀的女人!
他在蓮蓬頭下站了好一會兒,冷卻下煩躁的思緒後走出浴室……
人呢?
他奇怪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床,又往外頭去繞了一圈,發現她真的不在屋內,馬上拿起手機打給她——
「你在哪裡?」他口氣欠佳地問道,看著床頭的時間,都已經過十二點了。
「我……在計程車上……」她被他劈頭就不友善的口氣嚇了一跳。
「誰叫你走的!」他口氣更差地質問她。
「我已經把碗盤洗好,地板也收拾干淨了。」她以為他是沒看到她收拾好的飯廳才生氣的。
「我沒問你那個!大半夜裡你干麼一個人回去!」他抓狂地吼人,懷疑她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神經,三更半夜一個女人獨自在外頭有多危險她知道嗎?不會等他出來再送她回去就好了。
「你在擔心我嗎?」她從他凶巴巴的口氣中聽出擔憂,覺得他好像是在掛心她獨自夜歸的安全性,被罵得還有些開心。
「少往臉上貼金了!我干麼擔心你?」自然流露的心思被點破,他突然也覺得很吃驚,原來自己見不到她竟是那麼的心慌……
「就是說呀,你應該討厭我都來不及了。」話雖這麼說,不過她還是覺得他有點在關心她的感覺。因為他否認得太快,反而更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你——知道就好。」他本來要罵她胡說,但及時發現亂說話的人是自己。
他怎麼會不討厭她?他理所當然要討厭她才對!
然而在一瞬間的直覺裡,他的愛似乎正以可怕的速度追過他的恨意,悄悄地影響了他的一言一行……
「是,我知道,不過……」不管你有多討厭我,我都一樣愛你。
「什麼?」他皺眉,奇怪她的話干麼只說一半!
「我快到家了,晚安。」她先收了線。
「喂?喂——」他瞪大眼看著手機。
這女人居然掛他電話?!有沒有搞錯……
至少也要先跟他講一下計程車車號吧,不然萬一出了事怎麼辦!在家門口被拐走的社會事件也多的是……
嚇!他忽地一怔,赫然發現自己又在為她操心了!而且這念頭還是完全不經思考地冒出來,像呼吸一樣自然。
可惡!他生平頭一遭發現要恨一個人也需要相當堅強的意志力。否則一個不小心,她的影子就會竄進他心裡,讓他忘了對她的恨……
過了兩天,范晉軒又打了電話給趙俞寧約她見面。
「要做什麼?」她很自然地詢問見面的原因。
「你來就知道了。」他回答得有些不耐,又或者該說是心虛比較貼切,他要見她的理由簡單至極,就只是因為他想見她而已。
那種單純因為喜歡一個人而想見到對方的心情,無時無刻不浮現在他心中,使他不得不正視自己對她舊情難忘的事實。即使知道她是個曾經在感情上動搖過的女人,他的心思卻依然繞著她打轉……
「可是我明天有事,不能過去找你。」她有點抱歉地婉拒他的約會。
「你要干麼?」他理直氣壯地質問她的行蹤,不自覺地想掌握她所有動向,霸占她工作以外的全部時間。
自從察覺到自己對她還有感情之後,他心中的占有欲也隨之增強,而且因為曾被背叛的不愉快經驗,使他現在更下意識地謹慎留意她的一舉一動。
「我想去看我媽,明天是她的生日。」她沒有隱瞞地告訴他。
他在電話裡沉默了幾秒……
「我也一起去。」
「啊?」她驚訝地愣了下。
「我也想去看看伯母不行嗎?還是你根本要去別的地方!」他冷嗤她的大驚小怪,又不禁對過去被欺騙的經驗產生一點陰影,懷疑她的目的地。
「不是,那我們明天九點出發。」聽到他要陪她去看母親,她其實還挺高興他有這份心的。因為那代表他還是很敬愛曾經很疼他的母親,沒有把對自己的怨恨遷怒到母親身上。
「要准備什麼?」他沒什麼掃墓祭拜的經驗。
「不用了,我也只打算帶束花過去。」她的准備很簡單,只是像過去一樣習慣在母親生日那天陪陪她老人家,順便向母親說說自己的近況。
「那明天見。」他道別,語氣因為敲定了明天的約會而變得比較輕快。
「再見。」她掛上電話。對於明天要和他一起去看母親這點,也愉快地期待著……
隔日,范晉軒開車到她的住處接她,趙俞寧才發現他還買了一個六寸的生日蛋糕,不由得又為他對母親的用心而感動了一下……
「伯母,生日快樂。很抱歉到現在才來看您,不過我買了蛋糕過來,而且您從以前就很疼我,應該不會生我的氣吧。」他捧著蛋糕,眉宇間有些遺憾的情緒,但卻沒有特別的肅穆與悲傷,說話的態度就和過去趙母還在世時一樣,讓一旁的趙俞寧看了很欣慰……
「媽,生日快樂,今天晉軒和我一起來陪您過生日,您一定很開心對不對?」她對著照片中的母親微笑,知道她老人家一定很高興再見到范晉軒,因為她病逝前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沒能看到她和范晉軒之間有個好結果。
記得當初在她誠實地向母親說明男友的家世,和范母堅決反對他們交往的意願後,趙母雖然捨不得女兒就這樣放棄這段感情,但也不想看到女兒日後嫁進豪門反而得更加受苦、委曲求全的過日子,甚至拖累他的未來,所以最後才終於點頭妥協,答應女兒要積極接受治療,努力延續母女倆之間的緣分……
想到那段和母親一起對抗病魔的日子,她驀地心有所感,紅了眼眶。尤其思及如今她和心愛的男人一起站在母親面前,彼此間的關系卻已今非昔比的無奈,更讓她忍不住對人間世事的無常充滿感觸,感慨地流下淚來。
身邊的男人一見到她可能因為思念母親而流淚,突然有些心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想說些安慰人的話,又擔心會弄巧成拙地害她更加難過……
不過見到她哭,他也是很心疼的耶!這女人要流淚之前怎麼都不替旁邊的人想一下,這麼不負責任地害他也跟著心酸起來——
「喏。」手足無措之下,他突然遞出手帕,以最簡單的方式要她別再掉淚,哭得他的心都揪成一團了。
她略微抬眸,視線模糊地看著他放到她手中的手帕,腦海中突然浮現似曾相識的景象,記起了他們初次相遇的那晚,他也是這樣溫柔的關心她,對素昧平生的她釋出溫暖的善意……
「手帕是給你用,不是叫你欣賞的你知道吧?」他見她盯著手帕不動,想以較輕松的口吻緩和一下凝重的氣氛,沖淡她悲傷的情緒。
沒想到此話一出,她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眸望著他,看著他同樣帶點擔憂的臉孔,同樣想哄她不哭的幽默……重疊著過去的記憶,一時間更是觸景傷情地淚如雨下……
「欸!你……」他見她哭得更凶,不明白自己是說錯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麼,對她的眼淚驚慌失措,完全陷入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焦躁中。
她握著手帕,突然再也忍不住情緒地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心愛的男人,小臉埋在他的胸口痛快流淚,一股腦兒地發洩出許多壓抑的情緒,包括想愛卻不能再愛他的痛苦,提前哀悼他們終有一天不會再見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