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蕭天摯和風幽然的事情就在風雲堡內傳開了。顯然即江風勁和桑千水之後,又一對新人指日可待了。整個風雲堡內洋溢著喜慶,然而卻也是浴血的開始。
「大哥!你再考慮考慮!」蕭海野一聽大哥打算娶風幽然的消息,立即站起來勸阻他這麼快作決定。
「我已經決定了!」他並不是想要那麼快再舉行另一場婚禮,不過她已是他的人了,蕭天摯怕風幽然會懷孕。
在座的長老一聽蕭天摯的決定,倒也沒有反對,他們指望蕭天摯的好事已經很久了。現在桑千水嫁給了蕭風勁,他們本來還擔心蕭天摯的婚事就會這麼拖下去呢。現在他打算結婚也算是件喜事。
隋長老起身說:「天摯既然決定了,那麼我們幾個長老當然要送上份大禮!」他說完,和另外兒個長老摸著鬍子笑著祝福。
蕭風勁也喜氣洋洋地恭喜蕭天摯:「大哥,恭喜啦!小弟原本以為大哥是要當一輩子的和尚呢!現在可舒了一口氣!」
蕭天摯從小就是個練武奇才,繼承父親之位當上武林盟主之後更是投心於事業,從不見他與女人有什麼瓜葛。本來他們都猜測蕭天摯是為了桑千水,還在背後讚賞他的忠貞不二。現在他搶了大哥的妻子,還真的內疚大哥或許會終身不娶。現在得知這個好消息,他也放下心了。
蕭天摯笑著答謝大家。
「大哥!你弄清楚她的來歷了麼!這麼快就舉行婚禮恐怕不妥當啊!」蕭海野仍然試著阻止他。
蕭風勁這時也覺得大哥跟風幽然之前沒有什麼徵兆,不過突然幾天內傳聞到處飛。而現在大哥又急忙地要娶她,的確奇怪。他稍稍思考,突然揶揄地問蕭天摯:「大哥!二哥說的也是,你這麼快要娶她……不會是早就生米做成熟飯了吧?」
蕭天摯笑而不答,默認了。
「哈哈哈哈……」幾個長老和蕭風勁都大笑起來。
秦長老笑著說:「後來我們很快就要有個小盟主嘍!」
大廳內又是一陣愉悅的笑聲。
只有蕭海野暗暗地擔心,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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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堡西亭內,風幽然正悠閒地撥弄著琴弦。只是那麼慵懶地上下輕佻著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的琴弦,如同泉水叮鈴的琴聲就隨著微風四散,讓人感到沁人肺腑般涼爽舒適。
「師姐!」桑千水蹦蹦跳跳地到涼亭裡,大咧咧地坐在風幽然對面的座位上。
「哎!你都是人家的妻了,還這麼調皮?」風幽然輕聲教訓著。
桑千水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後面的髮髻,雖然是為人妻,她仍然不太習慣挽髻,更別說那些什麼從夫從子的規矩了。不過她也知道蕭風勁是不會她太拘束的。
「師姐也是快要當新娘子的人嘍!」桑千水臉上帶著揶揄的笑容,試探著風幽然。
風幽然停下纖手,抬頭看到桑千水眼中的笑意,也笑著說:「你喲!」
桑千水見暗中試探不出師姐的心意,使乾脆探著身子明著對風幽然小聲說:「師姐和蕭大哥……那個了?」
「什麼了」
「就是……那個了嘛!」」到底是怎麼了?」
桑千水翻翻白眼,「聽大家都說你和蕭大哥可是奉子成婚的喲!」
風幽然這才明白她在「這個」「那個」什麼。「很多人在傳麼?」
「是啊!這幾天,各個門派的人都開始準備賀禮,有的甚至連孩子滿月的東西都準備好!」
「噢?」風幽然繼續彈著古琴,各個門派在婚禮那天都會到齊麼?那麼正好,她也不用到處找了,一次足以讓他們見識自己的本領。
桑千水見風幽然仍然沒有反應,「師姐!你都沒有反應麼?你……不愛蕭大哥?」
風幽然琴音一頓,愛?她愛上他了麼?不會的!她在心裡堅決地否認。
「你愛風勁麼?」風幽然反問。
「當然!」
其實風幽然早就敏感地覺得她愛的不是蕭天摯可是聽到她的這句話,她現在的表情和口氣都證明她很幸福。不由地,風幽然也鬆了一口氣。
桑千水繼續說下去:「師姐!你知道愛是什麼滋味麼?」她甜美的臉蛋上增添了女人的嫵媚和幸福, 「愛就是一種感覺。你的心思跟著他的走。他快樂你也快樂。他痛苦,你也痛苦。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你都會發覺你好想他!每天和他一起生活,卻絲毫不會有厭倦的感覺……」她的話尾消失在風幽然美麗的琴音裡,形成了一副美好的畫面。
風聲、琴聲、還有……愛的聲音……
然而風幽然心中卻是波瀾起伏的。她……不會愛上他的吧……
「幽然?」蕭天摯在她身後叫她,可是發覺她走神了。
「呃?」突然發覺有人叫她,她琴聲頓止。定神一看,才發覺桑千水竟然離開了!
「干水呢?」
蕭天摯在她旁邊坐下,笑著說:「她去拿東西了!走了那麼長時間都沒發覺?」
風幽然羞澀地垂下眼瞼,滑落的髮絲擋住她的臉龐。
「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
蕭天摯很自然地為她把髮絲攬到肩後,癡迷地看著她的臉。雖然她在人前仍然是易容的,可是他仍然不能把視線拉離她的身。
「是不是婚前壓力太大?海野……沒給你麻煩吧?」
「海野?」風幽然驚訝地說:「他要給我什麼麻煩?」
見她沒受委屈,蕭天摯放了心。「沒事。」
「你什麼時候才拆下易容?」蕭天摯問她。
風幽然想了想,「等成親以後吧。」蕭海野過於敏銳,她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冒險。
蕭天摯把她攬近,讓她的肩靠在他身上。他能夠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有一種沉淪的感覺。然而……是執迷不悟吧。即使是沉淪,他也不可能放手了。
一陣風舞,帶動風幽然的亮麗濃密的青絲在空氣中飄動。把兩個人相依的影子圍繞籠罩。除了風聲,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下來,只為他們兩個人存在。蕭天摯把下頷輕輕地頂在她的螓首,扶著她身子的手微微搖晃。風幽然不再說話,閉上眼而在他懷裡尋找她陌生的溫暖和安寧。靜靜地……
遠處假山拐角處,站立的是蕭海野。他的視線凝聚在亭內相擁的人影上。半晌,他折了回去,不去打擾他們的世界。
哎!事情真的無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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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堡再次張燈結綵,滿院子都是惹人眼的紅色。幾個會事廳早已人滿為患。
今天,是風幽然嫁給蕭天摯的日子。
風的然在房間裡面,旁邊的喜娘和丫環們都來幫忙。
「粉呢?雲紅,白粉在你那裡麼?」茵綠急忙地在梳妝桌上找來找去。
「沒有啊!」正在整理新娘鳳冠霞帔的雲紅看見茵綠的手忙腳亂,也開始找起來。
喜娘給端正坐著的風幽然帶上翠玉手鐲,一邊喊著她們兩個,「別找啦!新娘子的面色很白嫩,不用抹粉了。直接上些唇紅,再在鬢角貼些飾品……最好再修修眉毛……」
「不用了!」風幽然突然說。幹嗎忙著打扮呢?反正她雖終也是要離開的。
幾個月的相處……只賭在今天……
喜娘沒有聽到風幽然的話,仍然忙碌地在她臉上塗塗抹抹。風幽然抓住她的手腕,菌綠和雲紅看見她的動作都是一愣。
「我不想上妝。」其實這張臉也井不是她的臉。
喜娘有些尷尬地停下動作,對茵綠和雲紅囑咐道:「快!吉時快到了,給新娘子穿上禮服。」
茵綠和雲紅這才又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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鑼鼓奏起喜慶的音樂,在喜娘的伴同下,風幽然
在一片紅色中走出來。
每一步,頭上的紅頭巾便輕輕地搖著,邊沿的金
色碎子有節奏地前後擺動,在紅巾下的風幽然低著
頭,看見的是自己艷紅色的裙裾在她的走動下擺動。
她忽地有些不似在人間的感覺。彷彿外面的世界那麼遙遠。她……從來沒有指望自己會成親。外面是喜慶的音樂,然而和她現在的心情卻是截然不同的。她的手漸漸絞住紅色的喜服……一片紅色……血的顏色……
她的手被蕭天摯的握住,她聽到他醇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緊張麼?」
她沒有回答,任他拉著她,心情奇怪地有些激動,似乎在感歎最後的一次。
今天以後,他們就是絕對的敵人了……
蕭天摯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首席上端坐著的是風雲堡的四位長老。
風幽然被帶到四位長老跟前,與身邊的蕭天摯站在一起。」一拜天地!」身後傳來拖長的聲音。
「二拜高堂!」她同他一同鞠躬,紅色喜帕掀動,她從空隙裡看到他快樂的臉,心頭一震。快樂的背後……是紅色……血的顏色……
「夫妻交拜……」
「進人洞房……」
身後一片歡呼的聲音,她被他帶到他們的新房仍然是一片紅色。
她的感覺開始有些麻木。等到他挑開喜帕,刺眼的光線讓她有些不適應的時候,她才覺悟到……她成了他的妻!
「累了吧?」蕭天摯溫柔地撫摸她的面頰。為她解下鳳冠。對於她的反常,以為她是累了和緊張。他早被能夠娶到她的喜悅弄得警覺性大降。」你該出去應酬賓客們的吧?」風幽然同。不知道怎麼的,在目標就在眼前的時候,她卻有些怯懦了。她警覺地提醒自己多年來的努力,決不能在這一刻而功虧一簣!
「不……等會兒……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風幽然倏地警覺,「什麼地方?」
「蕭家的傳統,長媳要知道天摯劍的樣子和位置。以防萬一蕭家長子猝死,長媳可以代長子處理蕭家的事情。」
「是麼?」她淡然地說。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洩漏半點情緒。
他帶她來到風雲堡的內廳,在室中央是一副巨大的翱龍圖。栩栩如生的騰龍竟如同真的般,兩顆眼睛定定地看著進人內廳的人。風幽然心中一凜,看到他動用了幾個機關,那畫便自動捲起來。畫後面是一面普通的牆壁,然而蕭天摯用謎蹤步的形式在那面牆壁上輕點幾下,那堵牆壁便從中央打開了。
他拿出一個錦盒,黑色的絲線中間嵌著一把寒劍!
蕭天摯拿出天摯劍,對她說:「天摯劍是蕭家近百年來的傳家之物。劍身長三尺九寸,削鐵如泥,邪佞不欺……」他把劍遞給風幽然。
風幽然接下天摯劍。劍身光滑,紋路清晰,毫無百年的滄桑。在昏暗的光線下仍然閃爍著冷銳的寒光,可以看出劍氣是多麼鋒利。她持劍的手微微顫抖著。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天摯劍麼?她詭譎地笑起來。
「果然是邪佞不欺啊!你就是用了這個破了風依然的天魔琴音的?」她卸下柔弱的偽裝,聲音如鬼魅地響起。突然,她劍端一旋,蕭天摯胸口上就出現一道豁長的血口子!
「好劍!」說完,她快如輕煙地騰身而出!
還在外廳宴會的武林人士們還沒有著清楚,一抹紅色的影子就驀地掠過!
一陣寂靜,蕭海野最先反應過來。其他人同他立刻衝出屋子。
一個絕世的女子端坐在風雲堡的屋頂,手中持的是傳說中的武林霸劍——天摯劍!
眾人一陣驚呼,蕭風勁擔心地入內廳尋找蕭天摯。
風幽然居高臨下,話音無情地響起:「我聽說,擁有武林霸劍就可以號令群雄?」她高傲地把劍一甩,凜冽的劍氣劃過四周,令人心驚膽戰!「我手中的,大家可認清了,就是天摯劍!你們還不快快俯首稱臣!」
下面的人有一陣的嘩然,似乎不信她的話。
「你是誰!竟敢在風雲堡放肆!」蕭海野大喝一聲。
桑千水見到身穿紅衣的是個陌生的女子,以為師姐被地挾持,不顧自己地大喊:「你把師姐怎麼樣了!」
風幽然那麼短暫的停頓。但是她旋即抑制住心中奇怪的感覺,不去想任何有可能妨礙她的想法。
嬌媚地一笑,她看到下面一大進人竟然就為了她的笑容而屏息。不由地大笑起來,「我是誰?哈哈哈哈……我將會是你們的主人!會是取代蕭天摯的人!」
四位長老憤怒地站出來,「口出狂言!膽敢挑戰武林盟主,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兩!」
「哈哈哈……」風幽然狂笑道,「長老們怕我是個女子,所以會玷污你們盟主的身份麼?他……呵呵……早在今天之前,就已經輸了……」風幽然看到蕭天摯的身影不由地一頓,他身上的血順著栗紅色的新郎服滑下,滴落在地上。
「盟主!」
「盟主!」
人們紛紛注視著蕭天摯,想看他該怎麼處理風幽然。
她挑釁地看著他,「天摯,你說呢?你是不是輸了呢?」
蕭天摯沒有答話。仍然定定地盯著她。他的眼神竟然讓風幽然有些不安。因是一頭受傷的狼,帶著被背叛的痛苦,同歸於盡的狂亂,還有……憤恨!
「夠了!盟主的尊嚴豈容許你詆毀!」一個巨鯨派的弟子討好蕭天摯似的說。
風幽然離地冷笑,手中冰菱瞬時而發,那個弟子甚至沒有機會叫出來就被冰菱插進喉嚨!冰菱在陽光照射下,很快消失了!
眾人見狀,驚呼地往後退了一步。曾經經歷過魔琴門的人見到風幽然用的冰菱,都倒抽一口氣,握緊拳頭,開始運功。
風幽然冷笑地俯視眾人,「你們還需要多少時間考慮?」
崆峒派的幾個弟子不信邪地上前挑釁,「憑你一個女人?!當我們的女人還差不多,至於盟主嘛……」
經過他們的挑動,其他幾個剛才被震住的幫派也醒了過來,加入叫囂的行列。
風幽然藐視地看了蕭天摯一眼,「你領導的群雄真的是『群熊』啊!」她特意加重了「雄」的字音讓人們都能聽出她的意思。
「看來……你們是沒有意思投降了?」風幽然眼光巡視了簷下眾人,知道他們都在等蕭天摯表態,或者在猶豫到底倒向哪一方。
幾個天山派的年輕弟子見風幽然如此狂妄,心高氣傲地飛身上前挑戰。
風幽然冷眼一凜,嫵媚的臉上冷笑騰起。她一手在空氣中翩然一劃,另一手快速在空氣中的琴弦上急速撥動。摧枯拉朽的乾澀琴聲驟起,令人根本無法忍受。
只見那幾個剛要借助輕功飛上屋簷的人在半空中掉下來,口吐鮮血在地上狂嚎!
「天……千手琴魔!」幾個人顫聲開始往後退。
「呵呵呵呵……」風幽然仰天笑道,「決定投降了麼?」
武當道長正氣凜然地站出來,「何方妖孽!我們武當乃是明門正派,豈會與你邪門歪道俯首稱臣!」
「對!就憑你一個女子,想要與我們整個武林鬥,真是自不量力!」其他幫派也附和著,知道倘若在這時示弱,將來要承受多大的羞恥。
一個女人能成什麼氣候!他們顯然在這十幾年裡,忘記了風依然的教訓。安逸的生活令他們狂妄起來。蕭天摯的領導相當卓越,可是究竟是好是壞呢?平靜的日子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等到危機來臨,有幾個抵擋得住?
風幽然又看著蕭天摯,「盟主,怎麼,還沒有決策麼?我可是拿了你的天摯劍呢!你竟然毫無反抗?」
蕭天摯仍然不說話,也不顧身上不停留下的鮮血。他如此悲淒的注視令風幽然有些難以忍受。風幽然隨即轉開視線,再次提醒自己多年的目的。
她掃觀眾人,「沒想到你們的盟主還真是好脾氣呢!」
「既然你們不肯投降,那——這一戰在所難免了!」她雙手一震,讓真氣上湧。一雙纖手彷彿在風中滑翔.
不可思議的琴聲在空氣中響起。眾人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詭異沉悶的前奏壓抑地充斥空間,令人不寒而慄。中間穿插組如針鋒的撕裂聲音。風幽然美眸輕移,彷彿有魔力似的,人們都靜止不動,心魂被琴聲牽制。突然一聲尖削的撕鳴,幾個定力較淺的人早已不支倒地,七房流血!
這下,人們才意識到這鬼魅般地琴音竟然是致命的武器。幾個人喊出來:「運氣!」
那些功力較深的才驚醒般的立即盤坐運氣以抵抗風幽然的琴音。可是,晚了!
風幽然加快撥動,絕命的冥響頓時知冷箭般急速射出。干軍萬馬似的奔騰,飛沙走石中,人們的嚎叫、哭喊,吐出的血彷彿形成了一道血霧,混在土地,岩石進裂中,剛才還喜氣洋洋的外院成為人間煉獄!重複的抽動下,空氣成為了風幽然的武器,如同冰刀一般在人群和土霧中如閃電似的穿梭!
突然間,她看到了蕭天摯!
「大哥!運氣啊!」蕭海野在他身後,雙手貼在他的背上為他運氣,但是這在天魔琴音的攻擊下顯然處於劣勢。
可是蕭天摯絲毫沒有運氣的意念,他仍然死死地盯著風幽然,視線中交織著不可言喻的痛苦和恨意!
他是找死麼!風幽然心中像是被炸開般!在天魔琴音下仍然不運氣抵抗,他想幹什麼!她再次加快琴弦震盪,本以為他在忍受不住的時候會運用凜元陽氣抵抗,可是她看到他口吐鮮血,可是仍然死命地注視著她!
該死的!風幽然在心裡咒罵,一個閃神,手下彈錯了幾個音符,琴音立即反噬。風幽然壓抑下從手指端處傳來的極度疼痛。自己在想什麼!明知道在用天魔琴音第九層時決不能分心,還去想什麼蕭天摯!
突然間,她體會到了痛苦!和他一樣的痛苦!為什麼會因為他的痛苦,自己就不忍心了呢!她猛然瞭解,自己根本殺不了他!因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
她再次抬起頭來,看到混亂中仍然凝視著她的蕭天摯,他的臉已經被痛苦扭曲,可是眼中的恨意仍然濃烈得令她顫抖。
他恨她!
她的心為之不明所以地緊抽起來,疼得她要窒息一般。
她再度地分神,幾道陰風似乎反擊到她自己身上。她身體輕輕一顫,不得不停下琴響,口中的甜味讓她自己知道,她不能再彈下去了,否則最先斃命的將會是她自己。
她突然站起來,轉身飛速飛離風雲堡,卻在轉身的一剎那沒有忽略他因為極度的內傷而失去知覺的情形。她轉過的身子有一瞬間的靜止,立即又像一縷輕煙般消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