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不想你 第五章
    下了班,齊家惠無奈地帶著拖油瓶去吃飯。

    坐在餐廳的包廂裡,她很好奇地問司修身。「你好歹也是經理,薪水不會比我少,那麼多錢你都花到哪裡去了?」

    「我上有高堂下有弟妹,薪水全被花光了。」司修身哀怨地說。

    齊家惠沒被他唬過,她對公司的人事資料是一清二楚。「是嗎?我怎麼記得你老家是大地主,就只有你一個獨子啊?」

    「哎呀,別這樣捅我的底細啦,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司修身不想回家靠父母,免得又被逼去繼承祖業,這有違他的個人意願。

    聽完他的故事,齊家惠還是搖頭。「你這麼愛編故事,真應該介紹我朋友給你的,你們真是天生一對啊!」

    「不會這麼快就玩膩我了吧?嗚嗚嗚……」司修身馬上裝可憐。

    「玩你個鬼啦……」才想罵下去,手機鈴聲響起,正好是邵天夏。

    「美女惠,我完稿了,肚子餓了要不要出來喝兩杯?」邵天夏的開場白有時聽起來跟司修身還真像。

    「好啊,我介紹帥哥給你認識。」

    「沒比金城武、木村拓哉帥就叫他滾蛋!」邵天夏也是「外貌協會」的一員。

    「有啦有啦,他是我們公司裡的裴勇俊,夠帥了吧?」齊家惠心裡暗加一句,是整型失敗的那個。

    「那好,待會見。」

    掛上電話,眼前的司修身正用充滿感動的目光望著她,讓齊家惠被看得有點毛毛的。「幹嘛?這樣看我?」

    「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竟然這麼有份量,這麼帥?」司修身好感動。

    「對啦對啦!我朋友可是很挑的,如果你不表現出很帥的樣子的話,她可是會當場翻桌子走人的。」齊家惠想起邵天夏的要求,真的很擔心司修身的表現可能待會真的讓人翻桌子。

    「這麼任性,她一定是個大美人嘍?」司修身充滿希望地問。

    「任性跟美人應該無關吧?」齊家惠想,邵天夏只能算是有個性吧?

    「不不,一個女人如果任性,那表示她有強大的自信,如果她不是超有錢的千金女,那她就一定是超有本錢的大美女,前者也不會丑到哪裡去,因為只要花錢打扮都不會差到哪裡去,而後者更是任性的基礎,美女才有任性的資格!」司修身自有他的一套論點。

    「我就不任性啊!」齊家惠覺得自己很隨和可親。

    司修身雖然不承認,但是不能當面反駁,那根本是找死,只好陪笑道:「所以我才這麼愛你啊,又美又溫柔,這麼好的女人哪裡找啊?」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可以活到現在還死不了!」齊家惠搖頭。

    「因為我身強體健啊!」司修身自詡健美先生。

    齊家惠歎口氣,喝了口茶,才慢慢地說:「不,我覺得你就算死了,你的舌頭泡在福爾馬林裡,還是一樣會嘰哩呱啦個沒完沒了的!」

    「你的誇獎真有創意。」司修身無奈地說。

    兩人又聊了一會,半小時後,邵天夏來到他們的小包廂。

    「都晚上了,外面還熱得要命,還好裡面冷氣夠冷,像天堂一樣!」邵天夏一邊抹汗,一邊入席。

    「天夏,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的企畫經理司修身。」齊家惠替兩人介紹。「這位是我的好朋友邵天夏,她是專門……」

    「都是靠腦子賺錢的同類,你好,我是邵天夏。」邵天夏不喜歡讓人知道她是寫小說的。

    「你好!」司修身倒是不敢怠慢,恭敬地遞上名片。

    「謝謝。」邵天夏收下名片,仔細地看了一下,然後才收進皮包裡。

    看到這一幕,齊家惠的心裡有點異樣的感覺。以前無論介紹什麼樣的男人給邵天夏,她都只會把名片收下然後亂扔在桌子上,表示根本不入她的眼,沒想到這次司修身竟然會順利過關?

    而司修身的態度也收斂許多,跟剛才那種亂開玩笑的豬頭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把他「人性」的一面發揮出來。

    讓齊家惠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從沒看過司修身如此彬彬有禮的模樣。

    雖說千里姻緣一線牽,可是他們的反應讓她這個亂點鴛鴦譜的介紹人,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

    回到家,齊家惠覺得這頓飯她吃得一肚子悶氣。

    原本是她要請客的,沒想到司修身竟然把賬單搶去付掉了。

    這讓她很悶,他不是說沒錢吃飯,所以才要她請客的嗎?可是一見到邵天夏,司修身就換了個人似的?

    她酸酸地想,托了天夏的福,她這還是第一次被司修身請客。

    男人啊男人,你的名字是豬頭。

    她知道自己應該高興,終於把司修身這個大麻煩甩掉了,而且還是跟她的好朋友湊一對,可是她就是笑不出來。

    她知道自己在吃醋。

    司修身原本一直在追求她的,可是她拒絕了,但是一旦他對別的女人表示好感,她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很差。

    她很清楚,她不會喜歡司修身,她喜歡的是像平治國那種男人。可是這跟喜歡無關,就像原本屬於你的東西,就算你不要也該永遠屬於你是一樣的道理,一旦被別人撿走,你的東西就少一樣了。

    女人就是這樣子,在的時候不珍惜,不在的時候卻又特別想念。

    可是這種嫉妒的感覺大概睡一覺起床以後就會忘記了,不像之前跟平治國談戀愛的時候,明明是她先提分手,但是聽到他要結婚的消息時,她的心痛到現在想起來還會讓她胸口一緊。

    平治國啊,她的剋星。

    她看著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他。

    他都能若無其事地介入她的生活,為什麼她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呢?

    拿起電話,打給他。這個念頭在她的心裡打轉,可是她的手還是沒種按下號碼,她不知道自己該跟他說些什麼。

    她應該勇敢一點,她知道他在等她,可是她就是跨不出那一步。

    她不敢像以前那樣,無論多晚,只要她一想他的時候,就可以任性地吵醒他,只為了聽聽他的聲音,只為了讓他哄她睡覺。

    現在的她,沒有那種勇氣。

    她以前的任性全出自於他對她的愛情,他可以包容她一切的狂妄,相對地,她也付出了她所有的熱情在愛他。

    但是為什麼她後來停止了呢?

    齊家惠歎口氣,她知道答案。

    因為他不願意再忍耐她的任性了。

    分手的那一晚,他的宣佈讓她傻眼,如果不馬上放下一切跟他結婚,那就要等他學成歸國再結婚,他的人生規畫裡,她只是一顆棋,他愛擺哪裡,就要擺在哪裡,她只能依照他的意志行事。

    結婚或等待,他只給她這兩條路走。

    不知道哪裡生出的勇氣,她選了第三條路。

    「我不想現在跟你結婚,我也不認為我有耐性等你這麼多年,所以我們分手吧!」她把閃著晶光的戒指還給他,那是他特別挑的寶格麗鑽戒。

    後來不到半年的時間,她發覺那指戒指戴在他新娘的手上。

    新娘不是她。

    想到這裡,齊家惠看著自己光禿禿的十指,從那天之後,她的手上再也不戴任何戒指,那是她自由的證明,也是悲慘的回憶……

    可是他離婚了。

    心裡的聲音在催促著她,要她把握這個機會,當年不能在一起,不表示現在不可以啊!為什麼她不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他一個機會呢?

    齊家惠閉上眼,心裡的感覺如浪潮般澎湃著。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她害怕直接聽到他的聲音,更害怕自己會太早暴露自己的真心,如果他只是念舊、只是回味,並沒打算跟她復合的話,她這個臉不就丟大了?

    想了想,她決定用另外一個方式。

    電子郵件比起傳統的書信來,更具方便快捷跟隱密性。

    尤其是隱密,發信人跟收信人只需要有網絡就能互通消息,除非自願暴露給第三人看,否則只有彼此才會知道對方寫些什麼。

    齊家惠選擇了這個方式。

    她沒有寫很多,第一封信的標題寫的是「小小的意外」。

    內容也很簡單,只寫著她今天喝茶的時候燙到舌頭,結果卻在吃喉糖的時候抽到一千塊的現金禮券,人生真是有苦有樂啊!

    很無聊的內容,寄出去的時候,齊家惠有點後悔,幹嘛寫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啊?

    但是回音很快就來了--

    Re:小小的意外

    收到你的信,則是我快樂的小意外,中了獎記得要請客。

    他的電子郵件還夾帶著小小的附檔,一隻小小的招財貓在信件的一角不停招手。

    齊家惠笑了,沒想到他會用這麼可愛的畫面回復她,更沒想到他會回得這麼快,彷彿他正在等著她似的。

    他也在等她?

    這個想法讓她怔住了。

    她顫著手指再回復了一封電子郵件--

    ReRe:小小的意外

    請客可以啊,不過除非你能馬上到我家,不然就不請你嘍!

    按了傳送鍵,信寄了出去,齊家惠笑了,這種不負責任的玩笑話,不知道他會怎麼回答她?

    等了十分鐘,沒有響應,齊家惠歎口氣,看看時鐘,已經十一點半了,再過半小時就是灰姑娘現出原形的時間,這麼晚了,他大概已經睡了吧?

    看著屏幕,又過了十分鐘,齊家惠按下鼠標,點了點,還是沒有信件,她沒有關上計算機沒有斷線,留一個企盼也好。

    洗了臉刷了牙,看著鏡中卸下妝容的自己,褪下顏色底下的真實面孔竟然如此蒼白,她的血色全靠人工彩繪,但是她的靈魂呢?

    寂寞跟空虛如何填補?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緊繃?又到底有多少人能看見她內心的孤獨?閉上眼,她不想再面對這樣脆弱無助的自己,她怕再想下去,她會無所適從,隨便找個人擁抱自己。或許那些追求一夜情的人也是因為太怕寂寞,才會在最深的夜裡尋求溫暖,無論是誰都好?

    不,她只想要一個人。

    從以前到現在,她的心裡就只有一個人。

    匆匆回到計算機前,她希望能得到他的響應。

    但是「沒有新信件」的顯示讓她失望了,他沒有再響應她,就像之前分手一樣,他沒有苦苦哀求她回頭,她也不肯再回頭,兩個人就這樣漸行漸遠,誰也不想先提起誰。

    可是她知道自己心裡還是只有他。

    她燒掉他所有寄給她的信件,撕掉所有他們合影的紀念,卻怎麼也無法磨滅他在她心裡的位置,再怎麼殘忍也割捨不掉的回憶。

    是她先毀掉這一切的,不是嗎?

    但是當初誰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可是齊家惠自問,如果再讓她選擇一次,她會選擇怎麼樣的生活?是按照他的路走,還是走她自己的路?

    答案很明顯。

    她不會願意當他的傀儡,但是她卻忘不了他。

    抬頭望,時針分針站在同一個起跑點,十二點了。

    「叮咚。」

    門鈴響起,灰姑娘的時間到了。

    一開門,齊家惠看見了他。

    手裡捧著一隻玻璃鞋的平治國。

    真是一個不小的意外啊!

    那隻小小的玻璃鞋擺在齊家惠的辦公桌上。

    齊家惠望著它,水晶材質的玻璃鞋不比她的小指頭大多少,但是精巧可愛,連鞋面上的蝴蝶結也雕工精細,她把食指穿進鞋面裡,感覺自己也有點像是灰姑娘似的,終於穿上了她的幸福。

    昨夜的事恍如夢一場,平治國來找她的時候,她嚇了好大一跳,她連口紅也沒擦,素著臉望著他發呆,直到他的擁抱才讓她回到現實。

    之後發生的事更讓她臉紅,那個久違的吻竟然讓她心跳不已,不能自已,理智全給拋棄,眼底心裡全是他的熱情、他的佔有,他對她這麼多年來的思念全在這一刻釋放。

    情人間無需言語,齊家惠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麼。

    感覺身上還留著他的氣息,他的古龍水味道還是好聞的Fahrenheit,足以讓她融化的華氏溫度。

    他吻遍了她全身,從髮梢到眉間、從鎖骨到腰際,就連她的腳趾頭都被他侵略,彷彿她是最甜美的意大利冰淇淋一樣,他把她一——地吃下肚,膜拜她的身體,然後再狂野地釋放他的熱情,一次又一次。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只知道她狠狠地咬著他、抓著他,像是報復這幾年來的孤身般,她也要狠狠地留下她的印記。

    直到早晨清醒,他已經走了。

    若不是床邊留下的高跟鞋跟他的便箋,她會以為自己作了一場最激烈的春夢,夢到現在她的腰還有點隱隱作痛。

    拿開小小高跟鞋的紙鎮,底下的字條寫著:

    希望這場小小的意外,不只是一次單純的巧合。

    這天齊家惠遲到了,不過她無所謂。

    因為她覺得很幸福很快樂,彷彿他們又回到從前;他用行動證明他的愛情,而她從他的擁抱裡得到了保證。

    看著那小小的玻璃鞋,齊家惠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表情,就連昨天司修身見異思遷的事情,她也全不放在心上了。

    一整天她的心情都很好,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關係,一些業務也在今天得到肯定的答覆,讓齊家惠臉上的笑意更濃。

    「美女惠啊,你為什麼今天像掉進糖廠的螞蟻一樣,你是不是中了樂透啦?」司修身看到她難得整天都很開心,懷疑地問她。「中了獎要請客哦!」

    「沒有啊,我沒花錢買彩券的習慣,我一向沒有偏財運。」齊家惠一向是不跟機率打賭的。

    「那你幹嘛整天都笑瞇瞇的,你不會是顏面神經失調吧?」司修身問。

    齊家惠收起笑臉,瞪了他一眼。「你才臉抽筋咧!」

    「呼!好險,你終於回來了!這麼凶才像你哩。」司修身鬆了口氣,太溫和的齊家惠實在讓他不習慣。

    「神經!你的功課做完了嗎?『死』同學?」齊家惠故意問他。

    司修身馬上抗議:「我姓司,不姓死啊,別這樣咒我好不好?不過你這樣叫我真像我小學時候打我屁股的女老師。」

    「我是不是該踹你兩腳讓你回憶童年啊?」齊家惠邪惡地問。

    「那倒不用了,我今天可不是來討打的,只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飯?」司修身馬上婉拒她的「好意」。

    「免了,說到吃飯,你昨天裝闊幹嘛?」想到晚餐事件,齊家惠就從皮包裡抽出幾張大鈔,她可不想讓司修身破產。「這是我的份,不用找了。」

    「你真的沒中獎嗎?三千塊大鈔這樣亂灑?」司修身拿著鈔票,不相信她這麼凱?

    「不要就還我。」齊家惠還來不及抽回,司修身馬上放進口袋。

    「你要補貼我就收啦!不過還要找你兩百塊,昨天沒吃這麼多。」

    「不用找了!」齊家惠可不想跟他計較那點小錢。「兩百塊讓你買便當吧,我看你皮包裡可能連二十塊都找不到。」

    「不過我是誠心誠意要請你吃晚餐的,這是正港的餐券,沒過期的!會計室的媽媽桑給我的。」司修身很老實地說。

    齊家惠嚇了一大跳,那個扣門的老太婆會送人餐券?司修身是做了什麼事讓她鳳心大悅?「天啊,難不成你真的去舔她的腳趾叫她女王了嗎?」

    「別把我說得那麼卑下,我不過是送了她兩張客戶給我的免費護膚券,她就說她要減肥把餐券給我了,算是以物易物吧。」司修身說。

    「你有護膚券不會給我?」齊家惠瞪他。

    「你夠美了啦!」司修身只能跟她一起吃飯,不可能跟她一起護膚啊!「怎樣,要不要一起吃飯?這回不會叫你出錢了。」

    「你怎麼不去約天夏?」齊家惠有點酸地問。

    「天夏?喔!你說邵小姐啊,她說她有事沒法來。」司修身說。

    齊家惠愈聽愈不爽。「原來你是約不到她才來約我的啊?」

    「哎呀,你吃醋了嗎?」

    「鬼才吃你的醋咧!」齊家惠是酸沒錯,但不會真的很介意,因為昨天她有更美好的艷遇……

    「那樣你是要不要去呢?」司修身問她。

    這時電話響起,齊家惠接起電話,是重要客戶的來電,她連忙揮手要司修身滾蛋,別妨礙她工作。

    不過司修身沒等到她確定的答覆不死心,還在她桌上的便條紙上寫「如果你不陪我吃飯,我就餓死給你看」的字眼秀給她看。

    「好好好,我知道了。」齊家惠一邊回答客戶的問題,一方面瞪著司修身,搶過他的筆在那張便條底下寫「我會去拜你的,慢死不送」的回復。

    司修身只好哀怨地被打發,丟下一張紙條就走了。

    等齊家惠忙完,看到那張紙條寫些什麼的時候,她愣住了。

    他寫的是--「活在當下,晚上等你」。

    最讓女人沒轍的不是那種有錢的金主,而是死纏爛打的帥哥。

    司修身就是一例。

    齊家惠本來是不想赴約的,但是好奇心讓她改變主意,她很想知道昨天晚上司修身跟邵天夏是否真的來電,如果是,這頓媒人飯就吃得下了。

    而且今天平治國也沒約會她,如果她是那種會乖乖等男人電話的女人,她就不會跟平治國分手了。

    最聰明的女人,不是守在電話前等它響的那種,而且她還沒淪落到應召女郎的程度。雖然窮酸,至少司修身的外貌不差,就算把他推入火坑,想必也會是牛郎店的一流貨色。

    女人跟什麼樣的男人上街,決定了她的價值。

    「你今天真的怪怪的耶。」司修身還是覺得齊家惠今天跟平時不太一樣。

    「如果你可以不開口,真的就是完美的男人了。」齊家惠只覺得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要不是看在你今天這麼乖巧的份上,我就不來了。」

    「真的?」司修身沒想到她會誇他。

    「還是你被我念習慣,不抽你幾鞭罵你幾句你就不爽?」齊家惠冷哼道。

    「我又不玩SM啊,女王!」

    吃到一半,齊家惠問起昨天的情況:「對了,昨天你跟天夏接下來有沒有進一步的交往呢?」

    「沒啊,吃完飯我就叫車送她回去了。」司修身很有禮貌地說。

    「啊?就這樣?」齊家惠有點意外。「你沒有發動攻勢?就像你平常對我那樣巴上去?」

    「你幹什麼一臉期待的樣子?我又不是隨處發情的。」司修身哀怨地說,沒想到被當成色情狂了。「你以為我見異思遷嗎?我像這種男人嗎?」

    「很像。」齊家惠點點頭。

    「你真的傷了我的心啊,寶貝。」

    要是他知道她昨天跟前男友上床的事,想必他一定會更傷心,不過齊家惠卻保留了這段沒說,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讓他知道平治國的事情。

    「那你對天夏的感覺如何呢?」齊家惠繼續把重點擺在別人身上。

    司修身想了想才答:「很好,美女,適合娶回家當菩薩供著。」

    齊家惠聽「美女」有點刺耳。「那你怎麼不追?」

    「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會不會太積極了一點?你對我們也太有信心了吧?」司修身搖搖頭。沒想到她這麼絕情,一下就要把他往別的女人身上推?

    聽到他開口閉口「我們」這兩個字,讓齊家惠更不爽了。「是嗎?」

    「別嫉妒啦,我對你還是始終如一,忠心不二的。」司修身要她放心。

    「誰嫉妒了,少在那裡八卦,我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齊家惠懶得跟他多說,決定起身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儀容。

    餐後的修飾是很重要的,要把殘掉的口紅補上,也要確認自己的牙齒上沒有多餘的菜渣,更別說髮型跟妝容了,衣服上是否有污漬也要一一檢查。

    美女的完美是需要細心維持的。

    沒想到,才想起身,就看到平治國領著另一個美女在她眼前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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