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以玫才剛走出舞廳門口,沒注意旁邊有條小小的暗巷,忽然就被人猛力一拉,還來不及呼叫,就被人用尖刀抵住咽喉恐嚇。
「噓!不要出聲!」
冰冷的金屬在脖子上滑動,感覺自己的生命就懸在一線之間,羅以玫全身的神經忽然緊繃起來。
「你……」想做什麼?這幾個字還沒出口,羅以玫就感到下巴上的皮膚傳來一陣刺痛,血的腥味在空氣散開來。
看來那把刀的主人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精神,只是冷冷地說:「我叫你閉嘴,聽見沒有!」
雖然不情願,但為著小命著想,羅以玫只能聽命安靜下來。
被拖進暗巷裡的羅以玫,沒想到她竟然被一把小刀控制,身上的皮包被他搶走,她卻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可笑的是,只隔著一道牆,屋內屋外卻兩種樣貌。裡面全都是警察,她卻在這暗巷外遭人挾持!
什麼跟什麼嘛!
沒來得及想下去,羅以玫已經被人用力推倒在地上,撞得她全身發痛,手腳有不少地方都被磨破皮了。
「你想做什麼?」羅以玫沒時間喊痛,一種不祥的預感在腦海形成。看他的樣子,不會是想劫財又劫色吧?
「嘿嘿嘿!」壞人的台詞永遠都是這一句。
「不要過來!我要叫了!」羅以玫真不想演這場爛戲。
「你叫啊,這裡這麼吵,誰會聽見你的叫聲?」壞人台詞之二,一點創意也沒有的重複著。
羅以玫真想哭,以前看八點檔都會罵,沒想到現實竟然更戲劇化!
「讓老子爽一下,反正像你們這種蹺家少女老是讓人花錢援交,讓老子免費上一次也沒差!只要你安分一點,老子會好好疼你的!」壞人台詞之三,外加口水亂噴。
羅以玫好想昏倒,第一次的夜遊就遇到這種倒霉事,最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會在這種暗巷裡被一個陌生人強暴!她的人生、她的青春、她的貞操,難道就要這樣被死色狼給劃上一道污點嗎?
「不要!」很慘的是,她想不出任何有創意的台詞,只能很八婆地尖叫。
「要命就別吵!」壞人就要撲上來了。
羅以玫決定寧死不屈,用盡所有力氣反抗壞人,希望能逃出一線生天。
可惜,女生的力氣再大,也比不上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量。她的反抗在壞人的拳頭底下根本像螞蟻搬牛一樣徒勞無功,反而讓壞人更加興奮,用力一扯就把她的上衣給撕破了,接下來還想動手扯下她的裙子。
羅以玫趁他不備,抓住他的手臂使勁一咬,可惜效果有限,她咬得牙快斷了,沒想到對壞人來說卻只像蚊子叮一口。
「賤人!敢咬老子!看老子怎麼對付你!」壞人抓住她,生氣地左右開弓,「啪啪啪」,一連刮了她幾個耳光。「看你還敢不敢?」
羅以玫被他揍得眼冒金星,眼前一片昏黑,天旋地轉的。但她還是拼盡最後的力氣呼喊,希望有人會聽見
「救……命……啊……」
之後,黑暗攫獲了她。
* * *
羅以玫坐在自己的房間裡。
已經是白天了,但室內卻是一片幽暗。拉下的窗簾像她合起的眼臉,關上所有的好奇與疑問。
但事實還是擺在那裡,沒有改變。
只是面對與不面對的問題罷了。
身上的傷口跟淤痕還在隱隱作痛,但最痛的還不是身體上的痛楚,而是精神上的屈辱,身上的傷會癒合,但心上的……
她沒有哭,也不想哭。
只是茫然。
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呢?不是該在社會版新聞裡看到的消息,怎麼會在她身上演出呢?更可恨的是,發生了這種事以後,她竟然沒有勇氣報警,也不敢告訴父母,她只能坐在自己的房裡發呆。
因為她連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都不記得了!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她不是躺在舞廳的暗巷裡,而是在自家公寓的樓梯旁。要不是父母出國不在家,她這副德性早把他們嚇死了。
那一段記憶的空白是她的盲點。
到底在她昏過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被那個壞人「怎麼樣」?羅以玫怎麼也想不起。
有?還是沒有?如果有,她該怎麼辦?如果沒有,那她是怎麼回家的?為什麼那段記憶是該死的空白呢?可是如果沒有,那她身上為什麼會有血跡呢?如果有的話,為什麼她的身體沒有外傷以外的感覺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該怎麼證實?她該怎麼辦呢?
一連串的問號在腦海中打轉,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才好。
「鈴……」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嚇了她一跳。
要不要接?
羅以玫好害怕。
電話上的來電顯示亮出一長串的號碼,是國外的父母打回來的。
「喂。」還是接了。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是媽媽的聲音。
「喔,剛在洗手間。」羅以玫發覺自己比想像中鎮定。
「你聲音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做母親的,向來有敏銳的直覺。
「沒,只是有點感冒!」羅以玫好想哭,好想撲到媽媽的懷裡,讓媽媽撫平她的難過,讓她忘記所有發生過的不幸。
但是她不能,只能強打起精神,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地跟身在國外的母親哈啦,不想也不敢讓他們知道自己發生的事。
「電話費很貴,不聊了。」媽媽聽到女兒的保證,也不疑有它。
「記得帶禮物回來哦!」羅以玫放做輕快地說。
「好啦!」電話掛上了,連一句「拜拜」都沒有說。
聽見話筒傳來的嘟嘟聲,斷線的不只是父母的關懷,還有她緊繃的情緒。
忽然間,眼淚潰堤,一滴、兩滴、三滴……
她忍不住對著電話大哭起來。「媽……」
可惜除了她之外,沒人聽得見她的哭喊。
* * *
解鈴還需繫鈴人,想了一天,羅以玫決定找梁朵出來問個清楚。
兩人約在一間速食店見面。
人來人往地好熱鬧,也讓羅以玫多了點安全感。
現在的她,不敢單獨一個人。
「你說什麼?你被人強暴了?」聽完她的陳述,梁朵愣住了,眼睛直瞪著她。「不會吧?」
「你小聲一點好不好!」羅以玫左顧右盼,確定沒有別人盯著她們看才繼續說下去:「我是說『假如』,OK?」
「去!你問我這個做什麼?我又沒被強過,哪知道啊!」粱朵聳肩道。
「我只是想瞭解一下嘛」羅以玫有點沮喪,覺得自己問錯人了。
「瞭解這種事?你想幹嘛啊?」梁朵反問。
「我……我……對了!我最近在做一份報告,是有關於受虐婦女的一些生理、心理衛救的功課,這是我的暑假作業!」羅以玫拿功課當借口。
「噢!現在已經放假了別談功課好不好?那會害我想吐!」粱朵翻了翻白眼又道:「你不會上網查嗎?電腦都學假的啊!」
「對喔,我怎麼沒想到?」當局者迷,羅以玫這才想起還有這種方法。
「書讀呆了,沒救了你!」粱朵盯著她,羅以玫被盯得渾身不對勁,好像快被她看透似的。
「你在看什麼?」她不自在地問。
「你今天的妝太濃了一點吧?蛋紅打那麼紅像猴子屁股一樣,記得下次要打淡一點,這樣實在太俗了,還不如不化。」梁朵搖頭道。
「啊……」原來梁朵誤會她臉上被打的痕跡是腮紅了,羅以玫這才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被她看出什麼來了。「我下次會注意的。」
「對了,前天晚上你到底幾點回家的啊?據說那天有臨檢!」梁朵問。
「呃……我不太記得了耶。」這是實話。
「還好,要不是我先走,不然進警局會害我老爸中風的。」梁朵吐舌道。
「你去哪啦?」羅以玫好奇地問。
「要你管!」梁朵皺眉道。
「我只是關心一下……」羅以玫被瞪得有點心虛。
「免了,我上有老父老母整天念我已經夠煩了,不想再多加你一個廠梁朵不悅地說。
羅以玫原本還想再問什麼話,現在也只得乖乖吞回去,看來在梁朵身上是打聽不出什麼來,一切只好靠自己了。
唉……
* * *
網路世界,無遠弗界。
家裡電腦當機,學校的網路又沒什麼隱密性,所以羅以玫乾脆跑到網路咖啡店。一來有個人的空間,二來上網速度又快,惟一的壞處是得忍耐男人的汗臭味跟煙味。
一個個的小隔間裡,有的人對著虛擬空間裡的怪獸捉對廝殺;有的人對著銀幕彼方的電子情人大談網戀,在鍵盤跟滑鼠間交換著不同的戲碼、假想的人生,在現實生活中隔間出虛幻卻又真實的情感。
只除了羅以玫。
她不想玩線上遊戲,也不想網路交友,她只想快點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確定自己的人生是否還在軌道上。連上網際網絡,線上搜尋關於「強暴」的資料,沒想到當資料一行行浮現時,愈看她就愈心驚。
怎麼會……
所謂強暴的定義,就是不願對方意願,以任何形式企圖成實際強迫另一方進行全行為,即構威「強暴」。
而在強暴行為發生之後,首先要做的是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維持現場的原貌及保留證據,井記下任何關於歹徒的樣貌、特徵,以及其它可供警方偵查的重點。
最重要的是,在未到醫院檢驗之前,不要洗澡或更換衣物,因為這樣會破壞證據的完整。
可由友人或杜工還是女警陪同,到醫院進行檢驗。除了外傷的包紮外,還有預防吐病或懷孕的事後處理,並輔導因為強暴性行為導致的心理傷害。醫師會開立驗傷單或其它相關證明,做為日後提出控訴時運用。
遭遇強暴之後,會經歷許多心理上的困擾及挫折,也需要由專業的心理醫生做相關的輔導,才不會陷入強暴創傷的痛苦之中。
沒有得到同意的性行為就是強暴。
所以被害者要認清楚一件事實,強暴這件事絕對不是因為被害者本身的錯所造成的結果,被害者不需負任何責任。
被害者……
看到這裡,羅以玫的手已不住地發抖。
「被害者」這三個字,雖然是她能理解的中文字,但是卻像一個聲音、一雙魔掌在她潛意識裡不停威脅著她的恐怖感。
她是被害者嗎?
「嘿嘿嘿!原來你在這裡!」身後傳來聲音,嚇了她一大跳。
順手切換屏幕的按鍵,隱藏畫面裡的猙獰,不想讓人看見的秘密,回頭一看,原來是隔壁座位的人在打招呼,不是在叫她。
只是那句「嘿嘿嘿」,已經成功勾起她黑暗的記憶。
恐怖是一種想像,恐懼是一種心理,而兩者間的關聯便是記憶的重演。暗巷記憶的回溯讓她忍不住全身顫抖,下意識地摸著仍然紅腫的臉頰,深怕又有人衝出來打昏她。
「不怕!不怕!沒事的……」自己安慰自己,但羅以玫知道沒什麼用。拿回桌上的滑鼠,發覺她的手仍在發抖,怎麼也拿不穩。
怕什麼?
她到底在怕什麼?
怕那黑夜的記憶?還是害怕無法面對真實的自己?
她不知道。
* * *
照著網路上查來的資料,羅以玫決定先找婦產科檢查一下,確定有沒有什麼問題再說。
可是……她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跟醫生開口?
她不敢跟醫生說她被強暴了,那樣子跟直接報警沒什麼兩樣。可是要是不說清楚,又怎麼跟醫生問個明白呢?
在婦產科的門口,她一個人走過來又走過去,就是沒有走進去的勇氣。
「你在這裡做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
回過頭,羅以玫沒想到會在這看到她。「梁朵?」
「真討厭我的名字,你乾脆叫我三朵四朵五朵好了!去,是我先問你的,快點回答我。」梁朵不饒人地問。
「我……」羅以玫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去!你該不會是有了吧?」梁朵看了看她,打量了一下才搖頭。「看你的樣子也知道不可能,不過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別告訴我你來這裡是為了做什麼狗屁報告的爛理由,白癡才會信你!」
「我幹嘛要告訴你!」學會梁朵的啥聲,羅以玫反問回去:「奇怪了,不然你來這裡又是幹什麼?」
梁朵不想跟她在這裡抬槓,決定先離開醫院再說。「要我告訴你也可以,但是你得請我喝茶,走吧廠
沒奈何,一向沒主見的羅以玫只好被她牽著鼻子走。
兩個人買了點心飲料回到羅以玫家,梁朵才攤牌。「來吧!0800張老師告解中心,免付費聽你訴苦。你有什麼事,說吧!」
「沒有啊!」羅以玫否認得很快。
「羅以玫!你說謊!」梁朵老實不客氣地說。
「你憑什麼這麼說?而且——我騙你幹嘛啊?」羅以玫還是嘴硬。「不然你先說,你去婦產科幹嘛?去夾娃娃嗎?」
「屁啦!誰會像你那麼蠢啊!沒事給自己找個蛋生,我去那裡拿避孕藥的不行嗎?」梁朵倒很坦白。
避孕藥?這三個字讓羅以玫愣在當場。「啊?」
「你這小白癡,幹嘛一副那種蠢相看著我啊!吃避孕藥又不是喀搖頭丸,你嚇成那樣做什麼?」梁朵大笑道。
「可是……可是你又還沒結婚,吃那幹什麼?」羅以玫很小聲很小聲地問,深怕梁朵又罵她笨。
梁朵翻了個白眼,覺得這個表妹真的是蠢到無盡頭了。「老天!避孕藥沒規定只有結婚才能吃啊!」
「你有需要嗎?」羅以玫不想去想到那方面的事,但是粱朵的豪放是有名的,誰知道她在那方面是不是一樣開放?
「羅以玫,你在想什麼啊?」梁朵看出了她的懷疑,忍不住戳了戳這個笨表妹的腦袋。「你這裡廢了嗎?用用大腦想一想好不好?避孕藥不只是拿來避孕的好不好,也可以拿來調經你懂不懂啊?」
「調經?」羅以玫是不懂。
「就是二十八天會來一次的好朋友、會讓女人好不自在的大姨媽啦!我的經期不准,所以一定要吃藥才行啊!你這顆裝滿芭樂的色情腦袋想到哪裡去了?」梁朵罵道。
「我、我哪知道啊!」羅以玫還是不太相信,就算避孕藥真的有調經功能,可是梁朵的使用目的絕對不會那麼單純。不過她來不及胡思亂想,梁朵的問題又追來了。
「好啦!我說了。現在換你好好跟我交代清楚啦廠
「我……」羅以玫辭窮了。她要怎麼交代呢?
「坦白從寬!」粱朵惡狠狠地盯著她,像兀鷹盯著它的午餐一樣。「你去婦產科做什麼?」
看著梁朵,羅以玫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 * *
誠實是一種美德,但過分坦白卻不是好事。
可惜羅以玫不知道這其中的差別,一五一十把自己那天發生的事都告訴梁朵,希望能得到她的幫助。
病急亂投醫,至少能找到一個可供攀附的浮木也好。
「等等!在舞廳裡跟你搭訕的那個男人,他的樣子你還記得嗎?」梁朵舉手發問,問了一個題外話。
「呃!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不過聲音我還記得!」想起那天晚上的事,羅以玫印象深刻的也只有他的聲音。
似笑非笑,卻又讓人很安心的低沉嗓音。
她沒有跟一個男人那麼貼近過,那種暖昧的感覺讓她現在想起來都會覺得臉紅心跳;她還可以感覺到他在她耳畔的呼吸,輕輕的,拂過鬢角、拂過臉頰,撩撥她的心弦,回音的顫動仍然可以讓她全身酥麻。
不能自己。
「你問他做什麼?」羅以玫又問。
「你這個小白癡,任何人都有嫌疑,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壞人哦!當然要問清楚啊!」梁朵義正辭嚴地說。
「不是啦!聲音不一樣!」羅以玫連忙否認。
「屁啦!你不知道聲音可以假裝的嗎?而且聽你這樣說,那天晚上就他最可疑不是嗎?」梁朵一副柯南大偵探的樣子。
「什麼意思?」羅以玫實在不能把壞人跟「他」作聯想。雖然他有點壞壞的,但那種壞並不是壞人的壞,而是另一種……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卻又期待不已的壞。
「你不是說那天他一直跟著你嗎?」梁朵問。
「呃……算是吧?」羅以玫並不確定那天晚上他跟著她的時間到底有多久,但足夠讓她印象深刻了。
「那樣就對了,他就一直跟蹤你,然後就躲在暗巷裡準備偷襲你……」梁朵自顧自地推理下去,愈講愈生氣。「可惡!這個賤種!」
「我覺得不是那樣……」羅以玫還是不認為「他」跟壞人會是同一個人,雖然她那天的記憶已經被嚇得破破爛爛了,但她相信她的直覺。
可惜梁朵根本不聽羅以玫的解釋,「碰」地一聲,她重重一拳敲在桌子上。「可惡!到底是哪一個死人,竟敢動我梁朵的表妹!」
羅以玫愣住了,聽梁朵辟里啪啦的長串髒話不停,要不是看梁朵一臉斯文人的樣子,光聽聲音會讓人以為是哪裡來的撥婦在罵街。
「走!」梁朵罵完,拉著羅以玫就要出門。「跟我來!」
「去哪裡?」羅以玫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帶你去抓犯人廠梁朵義憤填膺地說。
「你又不是警察,哪能說抓就抓啊廠羅以玫不想去
「好啊!那就去報案啊,走廠梁朵不放手。
「等等!就這麼衝去?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發生什麼事啊,沒證沒據的要怎麼報啊……」羅以玫開始找借口。
她不想面對,也不敢面對。
沒事當然是最好,萬一真的發生過什麼,她沒有面對的勇氣。與其面對全輸的可能,還不如停留在這種半輸半贏的局面裡不是更好。
雖然不會贏,至少她不會輸光。
可惜梁朵不給她逃走的機會,一定要她面對現實、「小姐,你都幾歲人了,連自己有沒有被人上過都不知道嗎?」
「上?」羅以玫不解梁朵的用詞,不過直覺是不好的。
懶得解釋的梁朵,忍不住哀叫:「算了!我輸給你,真是無敵清純小百合!豬都比你聰明。」
「喂!不要人身攻擊。」羅以玫倒是聽懂梁朵的損話。
「好啦!現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梁朵換個方式問,得到羅以玫點頭首肯才問下去:「你那天……那天回來有沒有流血?」
「血……」羅以玫想起自己上衣的血跡,點頭。「身上有一些。」
「噢——慘了,那樣就是有事了!」梁朵馬上自動往最壞的方向想去。羅以玫肯定是處女,大部分女人的第一次都會落紅,而她身上有血,那就證明自己的想法沒錯,不過還是要問清楚才行。「你會不會覺得『那裡,痛痛的?」
羅以玫沒聽清楚粱朵指的是「哪裡」,不過那天被壞人推倒在地,身上的淤血還沒消咧,羅以玫忍不住用力點頭。「會啊!很痛呢!」
「完了!」梁朵忽然好難過,種種的推論顯示羅以玫真的被人強暴了,而且還痛到現在,肯定是受到了極大的污辱……
「什麼完蛋了!」看梁朵一臉痛心的樣子,羅以玫有點莫名其妙。
「再問你一個問題。」粱朵知道不能這麼逼問下去,造成羅以玫的二度傷害,不過她還是要確定羅以玫除了失身之外,沒有感染任何後遺症,畢竟現在是個愛滋流行的年頭,隨便做都可能中獎的。
「什麼問題?」羅以玫被她問得也跟著緊張起來。
做了個深呼吸,又清了清喉嚨,確定不會卡音之後,粱朵才慢慢地開口,一字一句地問。
「他、有、沒、有、戴、保、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