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門外等寒浩之的季巧兒有些不自在,原因當然是在廊上不斷投以淫邪眼光的嫖客們。
討厭!他們眼睛都瞎了嗎?難道看不出來她的清純可愛和這裡搔首弄姿的姑娘有很大的不同?
怎麼每個人看她的眼光都這麼邪惡呢?
季巧兒抓了抓臉,忍不住往柱子旁靠了過去,想將自己盡量隱藏在角落裡,但這樣的舉動反而引起一名嫖客的注意。
長得獐頭鼠目、猥褻不堪的瘦小男子走上前來,摸著尖下巴不斷上下打量著嬌俏可人的季巧兒。
「姑娘?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
「我在等人。」季巧兒有些害怕,對他像趕蒼蠅似的揮手道:「你走開,我不是這裡的姑娘,你去找別人吧!」
「等人?」瘦小男子貪婪的看著季巧兒的俏臉,大口吞了口口水,一步步逼近她,「哎呀!別等了,你要找的人不就是我嗎?來,讓大爺我抱抱,包準你心花怒放,樂不思蜀。」
「你做什麼?不要碰我,你走開呀!」季巧兒見男子恬不知恥的就想抱她,尖叫一聲,往旁邊溜走。
男子撲了個空,反而更加激起頑劣的本性。
他搓著手道:「哎呀呀!我說美麗的姑娘呀!你躲什麼?在這裡哪個姑娘不是讓人玩的?假清高有什麼屁用?來,讓大爺我親親。」
「啊!你幹什麼?救命呀!救命呀!誰來救我……」逃避不及的季巧兒,讓男子抱了個結實,她嚇得花容失色,尖叫不斷。
「給我拿開你的髒手!」寒浩之如雷的吼聲貫徹雲霄。
只見他睜圓了眼自房門衝出,一把揪住男子的衣裳,高高舉起,像丟布袋似的就往地上砸去。
「你這個瞎了眼的混帳東西,難道看不出這女人不是裡頭的姑娘嗎?」緊瞇著眼,他叉著腰對男子厲聲道。
季巧兒已是嚇得全身發軟,見到救兵,一把撲向寒浩之,開始哽咽起來。
「少爺……他、他……我好怕……」
垂眼看著季巧兒那含冤受辱的可憐模樣,寒浩之心頭火沒來由一陣陣的冒。
他雙眼射出寒光,將季巧兒推向一旁,忍不住掄起拳頭,就往這欠扁的痞子身上重重打去。
「你看,我就叫你不要碰我的,自己活該討打,可怨不得人喲!」季巧兒見有人替她出氣,抽抽答答的哭聲總算稍停,扁著小嘴對著慘叫的痞子道。
「哎喲!饒了我吧!大爺,別打了,姑娘,我知錯了,求你們倆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瘦男子經不起精壯結實的寒浩之拳頭猛擊,沒幾下就躺在地上喊爹叫娘,再幾下,就奄奄一息的叫也叫不出聲音來。
季巧兒見狀眨了眨大眼,怕寒浩之下手過重,真會打死了人,趕緊改口勸阻。
「好了,少爺,別打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饒了他吧!」
「要我饒了他?」寒浩之停手,瞇眼不爽的看著季巧兒,「你這丫頭,你的面子有幾斤幾兩重?我打這痞子是為了天下女子,你以為是替你一個人出氣嗎?你要我停手我就停,這話要傳出去,我還要不要混下去?」
無視季巧兒委屈嘟嘴的表情,寒浩之轉身又繼續打。
「好了,少爺,就算你是為天下女人出氣,也該打夠了,別意氣用事呀!」痞子哀號的聲音讓季巧兒急了,上前便想抓住不斷揮拳的寒浩之,「別打了,再打真會出人命的……啊呀!」
季巧兒本欲阻止寒浩之打人的舉動,豈料寒浩之手勢太大,季巧兒一個抓不住,反而讓他一拳頭打飛了出去。
身後就是一整排欄杆,她淒慘的尖叫一聲,眼看半個身子就要往欄杆那頭直挺挺的跌下去。
寒浩之驟然停手,見狀,一個瞪眼,急奔上前……
「巧兒!」
季巧兒運氣好,在寒浩之趕上前時,急急往旁邊一偏,順手抓穩了欄杆,意外定住落下的身子。
但急奔上前的寒浩之可沒這麼好運了,大掌一抓空,一個煞停不及,整個人往欄外栽跌下去……
季巧兒不料事情竟然變成這個樣子,尖叫一聲,急急伸出手也只抓到衣角,救不了寒浩之,只得眼睜睜看著他「砰」的一聲墜倒在一樓。
「天啊!少爺——」
她嚇得心臟都要停了,以為少爺這下不死也半條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當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衝到一樓時,看到寒浩之倒在一堆破桌破椅當中,一臉的鮮血,可能凶多吉少,當場眼淚又飆了出來。
「少爺,你醒醒呀!」
推開看熱鬧的眾人,她抱起寒浩之哭得曦哩嘩啦、呼天搶地。
「少爺,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不要啊!老夫人一定會殺了我的,快起來呀!少爺!」
「住嘴……」
寒浩之氣若游絲的出聲,緩緩睜開眼看了看季巧兒,想罵卻又毫無半點力氣開口,只得頹然閉上眼。
「拜託,我還沒死,你別哭得我一臉濕答答的,行不行?」
「少爺,你沒事?你真的沒事啊!」季巧兒緊緊抱著寒浩之,「沒事就好,你是寒家獨子,我可不要成為寒家的千古罪人,要不,就算死一百遍也不夠償還你的命呀!」
「你知道就好。」渾身是傷,血流滿面的寒浩之,已讓她折騰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拜託,我要救你,你沒事往旁邊躲什麼?搞成這樣,早知道我非但不救你,還乾脆助你一臂之力推你上西天,也省得我好心沒好報……」
「少爺……對不起,我怎麼知道你會沒抓到我嘛!還整個人掉下來,如今你要我怎麼跟老夫人交代?」季巧兒一抹淚。
「事到如今你還擔心沒辦法跟我娘交代?」
寒浩之痛苦的哀了一聲,只覺全身像被車輪輾碎了一般,連抬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還不快把我送回府去找大夫治療,否則我真要魂歸西天、客死青樓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季巧兒噙著淚水,跟著眾人七手八腳的抬起寒浩之,還不忘叮屬眾人,「喂!你們小心呀!他可是前九門提督寒家大少爺,少了根寒毛你們都賠不起的。」
「你還不快給我住口!你是深怕大夥不知道我的糗事?日後找不到藉口譏笑我是不是?」
救人不成反被救,強逞英雄變狗熊。發生了這等糗事,寒浩之已窘得無地自容,再加上稍早在房間那件難堪事,他巴不得化身為隱形人迅速逃離這裡,哪還容得季巧兒大肆嚷嚷?
「好啦!我不說就是了。」她又開始指揮眾人,且不忘告誡一番,「喂!你們小心抬人,但記得不要將這事傳出去,否則我們家少爺會沒臉見人的。」
「我的天……」寒浩之嚎叫閉眼,恨不得拿根針將她的嘴給徹底縫死。
知道寒浩之不尋常的身份後,大夥在吆喝聲中,以著恭迎佛祖的態勢,齊心齊力的將奄奄一息的他抬進了寒府。
寒浩之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熟悉的床上,已然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眾家僕,無不遮遮掩掩的竊笑不斷。
他再笨也知道自己身為寒府大少爺的尊嚴已是蕩然無存。
大夫被緊急傳喚過來,細心診治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將寒浩之全身讓裂木刺傷的口子全都上好藥,並在季巧兒的幫忙下,小心奕奕的將重傷且壓根無力反抗的寒浩之,捆得跟白粽子似的。
大夫臨走前還安慰寒老夫人,由於寒浩之學過幾年功夫,身子骨比一般人硬朗,所以即使全身嚴重撕裂傷、雙腳又骨折無法行走,但只要休養一陣子便無礙。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儘管大夫在治療中一再拍胸脯保證沒事,寒老夫人站在一旁,還是看得心驚膽跳。
想到兒子直著出門,竟橫著進門,不免重話責備了季巧兒幾句,但在季巧兒抽抽答答的眼淚聲中,心腸一向慈軟的她也不忍再苛責。
「巧兒,我真覺得奇怪,平時你乖巧聽話,懂事又善解人意,看在你爹的份上,我疼你也比其他丫頭來得多,但你怎麼只要和浩兒碰著面,就會有一連串不幸的事情發生?」寒老夫人心疼的看了兒子一眼,深歎著氣,「人人都說你的八字和浩兒相剋,這三年來發生的大小事,我看在眼裡也不得不信,為此,你已經一路從大丫頭降到廚房的煮飯丫頭,目的就是不想你再和浩兒見到面,沒想到你調去廚房沒多久,又惹出這麼大的紕漏。」
「老夫人……」季巧兒可憐兮兮的眼中帶淚。
「唉!若不是浩兒命中本就帶煞,黃大仙說你這點小刑小克說不定還能化解浩兒部分的孽運,否則,我早就無法留你在府裡了。」
季巧兒低垂著頭,「我知道,我的八字和少爺不合;今天還能在寒府安穩的吃睡,全賴老夫人宅心仁厚的恩賜收留,以及……」
她努力瞄著床上的寒浩之,事到如今,她居然還想向寒浩之討救兵。
「以及少爺不計前嫌的開口替我求情,少爺的大恩大德,巧兒沒齒難忘,將來必定結草啣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聽到這裡,寒浩之重重呻吟了一聲。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努力睜開虛弱的眼,對著寒老夫人心不甘情不願的道:「娘,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巧兒這一次吧!拜託,只要她能閉嘴,要我怎樣都行。」
「浩兒。」寒老夫人上前,擔心的問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請大夫再回來看看?」
「不要了……」他閉上眼,「除了我的頭像有千人打鼓般嗡嗡作響:腳如萬針穿心般痛苦抽搐:渾身像碎成一片片外,我很好,真的很好……」
「這樣啊!浩兒,那麼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就是關於你的終身大事……」
寒浩之虛弱的講完上述的話,原以為母親會疼借兒子,給他一點慈母的安慰及關心,沒想到,母親竟然在他傷重快死時,提起他最不想提的事!
他不敢置信的睜開眼,「娘,我傷成這個樣子,你居然還有心情談什麼婚姻大事?娘是怕我沒摔死,存心氣死我是吧?難道我的命竟比不上延續寒家香煙?」
「唉!為娘的當然關心你的身體,但大夫都說你只要好好休養,很快就可以恢復健康,你別把自己說的那麼沒用。」寒老夫人隨口安撫了情緒不穩的兒子之後才道:「不過,延續寒家香煙和你的命同等重要,為娘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和壓力呀!」
「娘的壓力有我重嗎?娘不是說我命中注定若是娶不到真命天女,輕則刑克妻小,重則拓破潦倒,孤獨一生。納妾一事已經證明行不通,娘現在又要我隨便娶妻,不是等於害了人家?」寒浩之瞪眼。
「是沒錯。」寒老夫人點頭,「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總是有人自批命硬,願意進府試試運氣。」
在寒浩之還搞不清母親大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時,寒老夫人已經站起身。
「巧兒,你去把門外那些女孩全都請到房裡來,快去。」
季巧兒看了一臉狐疑的寒浩之一眼,連忙遵照辦理。
「女人?什麼女人?難道這就是娘非得在今天把我找回來的原因?」見季巧兒匆忙的背影,寒浩之忍不住問道。
「你知道就好,浩兒,為了你的事,我真是急白了頭髮,如今只要能讓寒家有一點開枝散葉的希望,我都不放棄。」寒老夫人歎道。
「娘把我當什麼了?只是替寒家傳宗接代的工具嗎?」寒浩之張嘴不敢相信。
「傳宗接代的工具是門外那些女人,你是娘的心肝,別胡說。」
寒老夫人不再理會寒浩之的反應,對著門外一拍手,一群環肥燕瘦、高矮不一的女子便魚貫而入。
看著在床前列隊而站,不斷對自己傻笑的眾女人,寒浩之-得幾乎吐血。
「娘,拜託,你要是想我長命百歲,還有力氣活到明天,就讓這些女人全部滾出去!」
「她們有什麼不好?」
寒老夫人實則有些心虛,但費盡力氣、用盡關係,花了大把銀子,肯送上門來的也只有這些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女人。
畢竟浩之克妻的傳言在全京城,根本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好人家的女兒誰肯上門送死?
「這些女子全是家世清白的好人家,個個長得國色天香、美艷動人,你別不滿意了,浩兒。」寒老夫人睜眼說瞎話。
站在一旁的季巧兒睨了睨眼,對這些樣貌參差不齊的女人皺皺小臉,雖然不甚贊同寒老夫人的話,但還是盡責的在一旁敲邊鼓。
「對呀!少爺,你瞧她們一個個生得沉魚落雁,少爺就挑一、兩個留在身邊,夜裡有個人替你鋪床暖被也不錯呀!」
寒浩之瞪眼,「你這麼會說話,不如廚房的事別做了,每晚由你來替我鋪床暖被如何?」
季巧兒讓寒浩之一瞪,紅著臉縮了一下,「少爺,人家也不過是替你著想嘛!鋪床暖被這事兒我沒資格的啦!」
「這時候你就知道身份地位卑微了?」他哼了一聲,「你最好不要給我跟著瞎起哄,否則小心我不念恩師舊情,將你跟這些女人一起掃地出門。」
「好嘛!不說就不說,老這樣威脅我,總有一天你的恐嚇再也沒人會信。」季巧兒委屈的一嘟嘴。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季巧兒一吐舌,急急往旁邊退去。
「好了,沒事你對巧兒發什麼脾氣?」寒老夫人歎口氣,「浩兒,這幾個你看不上眼沒關係,娘改天再另外找幾個讓你挑。這樣吧!你累了一天也該好好休息,安心休養身子。」
「是啊!少爺,你還是好奸休養身體吧!反正老鴇為了救你,扎針所產生的後遺症要兩個月才會好,所以晚些日子選妾也沒關係的。」季巧兒點點頭。
「季巧兒!你是非得氣死我不可嗎?」寒浩之漲紅臉用盡力氣大吼。
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有、沒有!」季巧兒急忙搖頭,「我的意思是要提醒少爺,正好你也可趁此機會好好養傷,別胡思亂想。」
「你們統統給我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出去!」寒浩之無力的吼叫。
「什麼後遺症?什麼永久傷害?巧兒,你們把話說清楚。」寒老夫人聽不懂。
這羞於啟齒的難堪事,怎能對人言?尤其是自己的親娘。寒浩之簡直快哭出來了。
「天哪!誰能救救我,幫我脫離這兩個女人的魔爪呀!」
看少爺一臉快崩潰的樣子,季巧兒終於要見好就收,她急急拉著寒老夫人出門,當然,邊走還邊不忘將妓院裡發生的事一一翔實告知。
由於受傷的關係,寒浩之這趟浙江行是去不成了,但不知是否因為損失了一筆大生意的關係,他的脾氣益發暴躁而難以親近。
「來人!都死了是不是?」在房裡喊了幾聲,還是不見任何人到來,急欲下床解決生理需求的寒浩之,氣得七竅生煙。
這些人簡直造反了,他真不知府裡養了這百來個僕人究竟是做什麼用的?平時用不著時成群、成群嗡嗡嗡的繞在身邊,偏偏緊要關頭就是不見半個人影!
不得已,只得困難的挪著身體,他先小心將裹著木板的斷腳移下地,再用纏滿白布的手臂小心扶著牆壁一步步往夜壺走去。
等他好不容易解決完需求,卻發覺纏著白布的手無法順利將褲帶繫上,咒詛一聲,他放棄繫緊褲帶,任由它鬆鬆的掛在腰臀上,再重新邁著艱辛的步伐往床邊走。
「少爺?剛才是你在叫人嗎?」季巧兒推開房門露出一條縫,小心翼翼的探頭問道,「少爺?我可以進來嗎?」
扶靠在牆壁,看到季巧兒一慣沒事人似的可愛小臉蛋,再對照自己淒慘可憐的下場,寒浩之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你說你可不可以進來呢?掃把星!」他沒好氣的道。
「噯,少爺。」季巧兒搖頭晃腦,「其實我剛才就聽到你在喊人了,可是一想到你不喜歡看到我,我就不敢進來,但是小安受了傷,一時又找不到人幫忙,所以……」
「夠了!藉口一堆。」寒浩之手腳抽痛得快要死了,他極需一個人扶他走到床邊,「還不快進來扶我,難不成要我一個人走到天亮?」
得到寒浩之的首肯,季巧兒大大方方的推門而入,「少爺,你也真是的,大夫都說你不可以亂動,萬一殘廢就糟了。」
寒浩之瞪眼,「這都是誰害的?萬一要真的殘廢了,我一定第一個打斷你的腿,讓你也嘗嘗這痛不欲生的滋味!」
對於他的威脅恐嚇,季巧兒不在意的聳肩抓臉。
「少爺,你大人有大量,怎麼老跟我這下人計較這些小事呢?來,快抓好,我扶你到床上去。」扶著他,她安撫道。
寒浩之迫不及待的將身子靠在季巧兒身上。
「你給我扶好,別摔倒了……天,你搞什麼?痛死我了!」
季巧兒小小的身體猛地讓寒浩之壓得往旁邊一歪,毫無預警的扯動他全身的傷處。
「給我站好,你這白癡!」他痛得斜怒著眼叫道。
硬扶著粗壯結實的寒浩之,季巧兒有滿腹委屈,她咬著牙,吃力出聲,「少爺,你好重喲!唉!我撐不住的啦……」
「撐不住也要給我挺住!」寒浩之全身上下的傷口讓季巧兒這麼一搞,直是痛徹心扉。「該死,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讓你害得體無完膚,再也經不起一絲折騰了嗎?現在不過是叫你扶我上床而已,居然還要折磨我,你真是嫌我命太長了是不是?」
「不是啦!少爺。」她深皺著小臉,咬牙使勁,歪著身子靠著寒浩之困難的道:「只是少爺,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重……少爺,你是不是該減肥了?」
「減肥?」寒浩之瞪眼,「去你的!我身高七尺、體格壯碩、肌肉僨張、結實魁梧,這麼標準的猛男身材你竟然嫌我肥?」
「可是你又不是標準體格,我怎麼瞧,你的身材都比其他男人壯了點……」季巧兒不表贊同。
「你瞧過其他光溜溜的男人嗎?你知道多少男人、女人羨慕、貪戀我的身體嗎?沒見過世面的笨女人!」痛快罵了罵後,他又上下瞄著季巧兒那瘦小的體格,嗤聲道:「我看是你太瘦了才對。」
寒浩之小心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自從你一臉小乞丐樣、可憐兮兮的進府以後,我就一直覺得你不但手無縛雞之力、弱不禁風又不堪一擊。胸前無二兩肉也就罷了,屁股也扁得讓人替你可憐。你生就這一副無福短命的面相,再不增肥,怕這輩子再沒有男人敢娶你了。」
「少爺你怎麼這麼說我?」季巧兒打心裡不服氣,雖說她真瘦了點,但平心而論,在女人當中應可算得上是玲瓏有致了。「誰說我身材扁平了?少爺你別小看我,我可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雖稱不上前凸後翹,但只要讓我吃胖點,一定會男人刮目相看的!」
「就憑你?」寒浩之差點笑出聲,「是,你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小臉蛋,或許還可以騙騙一些不明白你個性、脾氣及身材的膚淺男人,譬如說那天在妓院的那個臭小子,但像我這般有深度的男人是不會被你唬弄的。」
「少爺!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用這樣貶損我吧!我沒你說的那麼糟糕。」季巧兒嘟起的嘴翹得可高了,她刻意抬頭挺胸,「你瞧,我的身材還是有可看之處的。」
寒浩之垂眼向下瞄去,隨即挑起濃眉嘲笑道:「你別欲蓋彌彰了,瞧你,越挺越讓人知道你身材上最大的缺點,好了,別自曝其短,丟死人了。」
季巧兒實在不高興。
「少爺,現在快入冬了,我衣服穿得厚,你才看不出來,其實我真的不平坦的,不信你摸……」她頓住了,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臉一紅,連忙將話收回,「反正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看扁我就是了啦!」
寒浩之瞧季巧兒潮羞的小臉,再瞄瞄她的胸,果然認真研究起來。
「瞧你說的那麼激動,難道閱人無數的我還會看走眼不成?」也沒多想,他伸出碌山之爪,就想往季巧兒胸前探去。
他本意不過是作弄、作弄她,也沒真要輕薄,不料季巧兒見狀,竟驚慌失措、如臨大敵似的,一把用力拍掉他的大掌。
「少爺!你這是做什麼?!」
她驚瞪著瞳,就像面對可恨的登徒子,小手不斷「啪啪」的拍在寒浩之不見退縮的僵硬手背上。
「不可以!少爺,你不可以碰我,你這個樣子和那天那個壞蛋有什麼不一樣?」
「你這是什麼態度?不要我碰你,也犯不著把我跟那痞子相提並論,這簡直污辱了我。」寒浩之可讓她激烈的反應給呆住了。
劣根性一起,他一個反掌,先是握住了她拍打的小手,後再伸出另一隻手,朝她胸前使勁一摸一揉,立刻令得季巧兒驚聲尖叫起來。
「少爺,你不可以呀!快點放手,不然我要叫了!」
「叫?」大掌安貼在她胸前,寒浩之瞪眼無賴起來,「你搞清楚,明明是你自己先放話挑釁,現在還惡人先告狀,幹什麼,擺明仙人跳是不是?」
「人家剛剛只是不小心說錯話而已,你也不能真的摸呀!」季巧兒氣急敗壞的開始用小手死命撥開寒浩之的大掌,「男女授受不親,少爺你放手……」
「你越是叫我放,我偏是不放!」
寒浩之向來吃軟不吃硬,更何況季巧兒這副嬌羞得欲拒還迎、雙眼沁淚、手足無措的小可愛樣,已不斷勾繞他隱藏在心底多年,那股最深的渴望蠢蠢欲動起來……
只是摸摸而已,無傷大雅,寒浩之試著給自己找合理的藉口。
慾望很快的戰勝了理智,隔著衣物,他忍不住握了一握,觸手的豐軟讓他掌心一陣發燙。
為了不讓季巧兒知道她對他造成的影響,他用力咳了咳,故意不屑的道:「什麼嘛!瞧你,果然小得可憐,我就說我這情場浪子,怎麼可能看走眼?」
越是口是心非,體內那股莫名激升的慾念越是急速竄流,惹得寒浩之口乾舌燥,發熱的手掌還是不經意揉捏了幾下。
「噯!想我寒浩之,有過的女人不知凡幾,摸過的胸多如過江之鯽,像那個桃紅就好,一對軟胸結實有彈性、渾圓又飽滿,就像熟透的軟柿子般讓人垂涎欲滴。還有牡丹,嘖!每次握著,都覺得像剛出爐的嫩包子般叫人愛不釋手。你拿什麼跟人比?」他開始語無倫次。
「少爺!」
季巧兒被寒浩之肆無忌憚的話激得心跳加速、潮紅滿面,她羞得用盡力氣推開他,雙手掩胸迅速轉身。
「你真是太過分了,我可不是妓院裡頭的姑娘,你怎麼可以拿我跟她們比?」
無預警的被季巧兒推開,頓失依靠的寒浩之後退了一步,扶住牆壁穩住身產。
看著她好似受辱的背影,知道自己理虧,他也有些懊惱自己的失控,胡亂的揮手。
「好了,瞧你那模樣,我不過說說而已,你委屈個什麼勁?一副好像我已經霸王硬上弓的樣子。頂多這樣,我承認輕薄了你,對不起你,總行了吧?」
季巧兒生氣了,轉頭看著他,嘟起小嘴不悅的道:「你道的是什麼歉?怎麼聽起來一點誠意也沒有。」
「要不你想怎樣?難道我還得對你這丫頭三跪九叩、五體投地,磕頭認錯嗎?你別忘了,這一切可是你先挑起的。」
見他居然死不認錯,季巧兒實在忿忿不服,「可是……」
「還有什麼可是?」寒浩之不想在這上頭作文章,省得洩了自己的底,他努力轉移焦點,「雖說你稱不上國色天香,但總算人模人樣,如今我摸了你半天,身體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心中的難受?這事我都還沒跟你算帳,你反倒責難起我非禮你來?」
「一碼歸一碼,這兩件事又怎能混為一談?我不管!少爺,你得答應我,以後絕對不可以再這樣對我了,否則我一定要報告老夫人,讓老夫人為我作主。」季巧兒扁嘴。
提起寒老夫人,寒浩之頭就痛。
「好了,你這鬼丫頭,對著我娘就拿我當擋箭牌,對著我就找我娘當救兵,你這兩面倒的牆頭草,誰惹上你誰倒楣!」
想到今生今世可能都得在這兩個女人的魔掌下生存,寒浩之重重歎了口氣後,搖頭投降。
「你放心吧!頂多我答應以後不會再碰你,這總成了吧!」
「少爺你得說話算話喲!」季巧兒不信任的看著寒浩之,「喏!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要是違背誓言,就要……」
「就罰我這雙手這輩子摸不到其他女人總行了吧!」他胡亂發誓。
已然站了好一會兒的他,體力實在不堪負荷。
他揮手道:「好了,別廢話了,快點扶我到床上去,你不見我站得這麼辛苦,都快撐不住了嗎?」
季巧兒大眼死盯著寒浩之一會兒,不開心的喃喃自語,念了兩句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扁著嘴,上前扶著寒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