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旭日初升時——
一身如雪白衣,梅棄兒面對朝陽升起的東方而立。
初升的太陽溫暖無比,因為它是驅除黑暗的先驅者,雖然朝陽的光芒在一天當中並非是最強烈的。看著朝陽冉冉升起,梅棄兒心中浮出了那張溫柔和煦的笑臉。元旭日於她來說正是那輪朝陽,他將隱於她心深處的絲絲暗影驅盡,帶著她來到一個光明的世界,使她見到從未看過的一切美好事物。
旭日是她一生最珍貴的寶貝。也是她願意以生命來護衛的摯愛,他是那麼完美,完美到擁有他的愛便讓梅棄兒心甘情願為他沉淪。相處越久,她對他的感情便越深。
她已深深為他而癡狂並且無力自拔,也不想自拔。
閉上眼睛,回憶著昨夜自閻門分舵歸來時的情景。
血洗閻門分舵,而在歸途中又遭人襲擊並且大戰一場,雖然沒有再索一命,但她的一身血腥殺氣卻存在。
途中,她怕等待她歸來的旭日感覺到她的血腥之氣而苦思冥想。然而她沒料到在客棧內傳出的一段婉轉簫聲竟然輕易地便洗去她一身腥戾之氣。
進了客棧她才發現原來那曲子是旭日所吹。
那時的夜很靜,烏雲也散去而露出那滿天星光。在那麼美好的夜色下,穿著白衣的他如同謫仙。
他獨立輕風中,吹奏那一段令人神魂顛倒的簫音。看到她後,他停下來對她輕笑,「簫為你而吹,因為它會盡快地將你帶回。梅兒,你沒受傷吧?」
只是聽他兩句話,心便忍不住一陣悸動。
簫為她而吹——
「梅兒。」元旭日走過來與她並肩而立,「你在看旭日東昇嗎?」
「嗯,」梅棄兒側頭看著他,「看著旭日東昇,想著一個名為旭日的人,想著他的一切。你說,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呢?」
「自然是對了!」他伸手將她細弱的肩攬住,「用過早膳後便一直站在這裡看日出,你想著旭日,可想了些什麼呢?」他也望著她。
「很多叼。你要聽我說一遍嗎?」與他視線相交,她有點淘氣地回答,「不過聽我說可是要付出點代價的唷!」
「哦?」他挑高一邊眉毛,頗感興趣地問道:「什麼代價?」
「這個嘛——」
話未說完就見元青走了過來。
「莊主,馬車已經備好了,可以啟程了。」
「啟程?旭日,我們要出發了嗎?不是說你想在蘇州停兩日的嗎?怎麼這會兒又——」
「我們並不是離開,我想帶你在這蘇州城裡裡外外轉上一轉,雖然眼下並沒有什麼好景色,不過這兒的可看之處還是有的,我們邊玩邊轉,你的生活太過單調了,我想為你添點顏色呀!」
於是,他們就坐在馬車上將蘇州城轉了個遍,凡是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地方都無一錯過。
MAY MAY MAY
至黃昏時他們到來了城外的觀音祠。
「觀音祠?」下車後看到匾額,梅棄兒很詫異,「我們來這觀音祠做什麼?」在她的記憶中,她從未來過這種地方。
梅韻雪是絕對不會信奉菩薩的。
「昨兒個,青叔對我說蘇州城外有座觀音大士的祠堂,據說香火旺盛,並且傳說來這觀音祠進香的男女都會有人好姻緣。梅兒,我們也去進香如何?青叔說很靈驗的。」他似乎是興致勃勃。
輕笑著,她雖然不曾信過菩薩,但並不代表她不會信菩薩。若真如傳說中那麼神奇,她倒也想試一試。
「那還等什麼?莊主,梅姑娘,快進去呀!」元青見狀便催促道。
「是了,天快黑了,我們還要趕回客棧呢!」梅棄兒說著便與元旭日攜手共進觀音祠。
這座廟果真是香火旺盛。時近黃昏,廟中依然有很多人在進香拜菩薩求保佑。梅棄兒也走到主持香火的僧人面前取了一炷香。她雙手持香走過功德箱向廟堂大廳正中的菩薩而去。她身後,元旭日也走向那僧人求香——
變數驟起。
那僧人竟然一掌劈翻了香匣,隨後便在掌下翻出一把匕首來,刺向元旭日——
梅棄兒察覺時早已遲了,她根本無法將那僧人擊退並且保元旭日毫髮無傷。在這種時刻,她雖已反應靈敏地飛掠至元旭日身邊,但也無能為力,一咬牙,她只能替他擋了。
迅速地在他被匕首刺中的前一刻將他推開,以身相受,她的心口處便插上了那把匕首,一掌將那行兇的僧人擊斃。她踉蹌地退了一步便跪倒在地上。
不用看傷口,她也知道血正在一股勁兒地向外湧,這一刀扎得還真準——正中要害,不知可否還有命能活下?
元旭日奔回她身邊,「梅兒——你撐著點兒,咱們馬上回客棧找大夫來——青叔!青叔!青叔快來呀!」真不該留青叔在廟外的。
梅棄兒正想出言來安撫他激動的言行時又被平空落下的幾個黑衣人截去注意力,該死的,他們竟然還有伏兵?
顧不得身上的傷,她推開元旭日又站了起來,手持九連環擋在他身前。瞇起眸,她不多費話便發起了攻勢。
她沒有多少時間陪他們耗,因為她的體力正在隨著鮮血的流失而下降。若不速戰速決,她就會處於下風了!她死不足惜,就怕他們也不肯放過旭日。任由戾氣包圍自己,她的每一招都含著殺機——致命。片刻之後,兩名黑衣人掛了彩,並且是重傷。又一招過去,一個黑衣人又著了她的道兒。
幾個人在疲於應付她不要命的攻勢時倉皇地對視一眼,彼此之間達成了共識。這賤人已經身受重傷離死不遠了,陪她打下去若賠上自己的小命就太不值了!還是撤吧!
於是,趁梅棄兒因傷而行動略緩了一下的空檔,他們逃了去。
他們前腳一走,梅棄兒便倒了下來。一直靠著意志力來堅持的她在危險解除的同時終於支撐不住了。
靠在元旭日懷中,她看著他焦急的臉,想說些安撫他的話,可是話到口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沒事就好。」
這句話竟然成了她所說的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話。
她昏了過去。
元青趕來點了梅棄兒幾處大穴以止血。元旭日抱起她向停在觀音祠外的馬車跑去。
「大夫——大夫!」
MAY MAY MAY
他們走後,觀音祠的內堂中走出一個人。
一身白衣,儒雅俊逸,正是薜峰。
溫文爾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他向觀音祠中一棵古木點了點頭,古木上躍下一個穿黑袍的人,正是亢龍。
「辦得不錯。」他輕輕地吐出四個字。
亢龍得意地笑了。那當然!為了昨天嘯堡主那兩句話,他可是大費苦心呢!還讓一名弟子剃了光頭來冒棄僧人,雖說他也死在梅棄兒手裡了,不過他卻為他除去了梅棄兒——中了那麼深一刀,梅棄兒活得下才怪!
妹妹!我終於為你報仇了!
「你該走了。」薜峰的聲音淡淡地響起,內堂傳來的腳步聲似乎是碧琉的,他不願讓碧琉看到此時這一幕。
「告辭!」亢龍衣袖一擺向廟外掠去。
「薜峰!」碧琉走出來,將手中的一幅觀音像展給他看,「你看。這幅畫像好好哦!趕明兒再來求一幅!」她很開心能求到觀音祠大師傅的手繪觀音圖。聽說這位大師傅只給有緣人繪圖,這麼說她也是有緣人呢!
這座觀音祠還真有意思!
「對了!聽說在這座祠裡共同進香的男女會一生一世永不分離耶!我們也來燒一炷好不好?」她好想陪薜峰一輩子哦!
「嗯。」淡淡地點頭,他應允了。
「我去求香!」她開心地將觀音圖交給他,然後便跑出去找香僧人求香,「咦?人呢?」掃視一周發現觀音祠中似乎僅剩她和薜峰兩個香客了,而那香匣翻倒在地,僧人竟然死了,屍體就橫在地上。
「薛峰——」她跑回來,「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清楚——」他搖搖頭。
走出去拾了兩炷香回來遞給她一炷,自己將那一炷於香爐前引燃接著便插到了爐中。
進香——就是這樣了,對吧?
一轉頭,他看到她還呆立在原地,「怎麼了?你不是要進香嗎?為什麼還不動?」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執意追問。
「我也不清楚,在我出來時,情況就已和現在一樣了。」他並不打算告訴她,就在剛才,她的宮主遇刺身受重傷了。
「是嗎?」
「進香啦!」雖然有時候她很麻煩,不過他也很期待與她共度一生。如果可能,下輩子他也不想放手。但前提是她發現一切真相後肯原諒他。
其實他也並不想瞞她,只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他怎能告訴她,其實他最初接近她只是要利用她,他選擇她也只是堡主策劃下的一步棋,而目的就是要使那位和閻門有著血緣關係的左護法死在梅棄兒手中,進而挑起閻門對瓊花宮仇恨?
若是這一切都告訴了她,那麼她還會繼續留在他身邊嗎?他可是參與了滅瓊花宮的過程啊!她若執意離開,他又當如何呢?在瓊花宮他二人被梅棄兒審訊,左護法因妒生恨而欲對他下殺手時,她那捨身護他的舉動在那一剎那便撥動了他的心弦。若梅棄兒沒有出手,他也會出手救她的,哪怕因此而受堡主責罰。
他不願放開她啊!
看著她將香插人爐中後,雙手合併唸唸有詞——他知道,她是愛他的。
希望這個觀音祠的傳說是真的。如此,他便可以與她一生長相伴,永不分離。
只是,這是願望還是奢望呢?或者他會絕望?
MAY MAY MAY
梅棄兒靜靜地躺在床上,因失血過多而格外蒼白的頰上那道疤痕清楚地展現在房中人的眼前。不過此刻任它再猙獰醜陋也不會有人去注意了。客房似乎變成了藥鋪——一角桌案上大包小包地擺滿了藥包,爐子上還熬著湯藥,元旭日坐在爐子前親自煎藥。
手執蒲扇將爐火扇旺,他小心地揭開藥鍋的蓋子——還沒熬成。又蓋好,他放下扇子站起身。
床上的梅棄兒仍然昏迷不醒,而今日已經是她昏迷的第四天了,她一直沒有清醒過來。坐在床邊,他凝視著她。
現在的她好脆弱,似乎他一根手指便能置她於死地,這就是那血洗閻門分舵而自己卻毫髮無傷的梅棄兒嗎?
他忽而笑了。
在雲中山後山的谷中,他曾聽她對他承諾,為醫他,除了她的命,她不惜一切代價。
當時他已醒了,不過他並沒睜開眼睛。
在那時,她的命,她還沒打算交給他,因為在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愛上他。女人,可以為愛犧牲一切。
在愛上他的現在,她的命已經可以為他而不要了。目的之一似乎已經達到了。梅棄兒啊棄兒,你終究是無法與我斗的。
他狂傲地笑了。
你自以為得到了天下最珍貴的,殊不知這卻是對你致命的一擊。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啊,你也敗在你對我的「無知」上。
我曾經想過取你的性命。不過那樣輕鬆地了結一切恩恩怨怨似乎並非我的風格。什麼事都要來個波瀾起伏才有趣,不是嗎?為了你,我也算是費了不少心思呢!
眼前的元旭日就是專程為你而打造的,如果你知道了這一切,會不會感動呢?嗯?呵呵呵呵……
你眼中的元旭日溫柔解意如朝陽般,但你又怎麼會知道這輪朝陽的背後又是怎樣呢?你愛得似乎太盲目了。
不過我並不否認,我喜歡這種盲目。
梅棄兒啊梅棄兒,若是你知道你我的相逢只是我計劃中的第一步棋,你會怎麼樣呢?若你知道元旭日本沒中毒,你的鮮血只是助他提高功力而已,你又會怎樣呢?
你似乎相當懼蛇,而你若是知道我早已知曉這一點所以才用計與你同墜深谷,你又會怎樣呢?那後山蛇洞乃是我一手佈置的,並且是為你而佈置,你的反應如何呢?
梅棄兒啊梅棄兒,枉你自謂聰明卻從來不曾懷疑你身邊最親近你的人。
瓊花宮世代相傳的聖丹你不在乎,還如此輕易便將它送了出來,你做夢也不會想到那珍貴無比的聖丹是落在對你不懷好意的人手中了吧?梅棄兒,枉你自稱解毒一流,卻沒辦法分辨那聖丹正是你臉上疤痕的剋星。
梅棄兒啊,從頭到尾你都是活在陷阱中的。不過你暫時是不會知道的,因為這場遊戲,還沒玩到頭。
你要再愛我一點,要愛得更深一點兒,如此在遊戲結束時你的回憶才會更精彩。
梅棄兒,我會加倍回報你溫柔的,等待我的溫柔吧。
笑著,他一直都笑著,如春花一般。
梅棄兒的唇動了一動,他傾耳細聽。她的口中發出微弱細小的聲音:「唔——水,水——」
他手一伸將離他最近的茶杯凌空攝來,杯中水未有半分溢出。
「梅兒。」他的聲音好柔,小心地將杯沿與她的唇貼近。
她真的渴了,在感愛到清涼的滋潤後,她的唇貪心地將水一股氣吸人。他看著她,唇邊的笑意一點點加深。
她終於醒了,所以他的遊戲又可以再續著玩下去了,對於這個遊戲,他實在愈玩愈上癮啊!
喝完那一杯水後,梅棄兒的眼眸慢慢睜開了。
「旭日。」她看到他蒼白的臉上泛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我拖累你了。你似乎氣色不太好——」他的眼圈四周有著烏痕,難道他一直守在她身邊?看現在天色,似乎是午時,難道她昏了一夜?
「我沒事,梅兒你急死我了,你昏了快三天了!大夫說你中的那一刀雖是傷及要害,但所幸傷不是很深,所以如若你能醒來那麼便沒有太大的危險了。送走大夫後我就一直守著你看著你。啊,藥快煎成了?我端給你,聽說這帖藥對於傷口的癒合有很神奇的功效呢!」他將藥倒進一個湯碗中端了過來,「有些燙,我來吹吹。」他細心地服侍著她。
「旭——」她好感動,也好心疼他,「你三天沒合眼了?這怎麼成呢?你快去歇歇吧,我自己來就好了。」只要他有這份心意她就心滿意足了,她更加堅信,愛上他是她這一生最幸福的事。
有元旭日為她如此,她還求什麼呢?只願與他朝朝暮暮一生攜手便好,她不敢奢求別的了,只要這一世順了她的心願,來世做牛做馬她也無怨無悔了。
「梅兒——你受這麼重的傷我怎麼能歇得下去呢?」
他餵她喝著湯藥,「若要我安心,還是得讓我來照顧你才行。梅兒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替我受了那一刀後我的心就如同被活生生地剜出來一樣。看到你昏在我懷中,我簡直要恨死自己了,我是不是很沒用?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並且還反過來連累她——」
「旭日,別說了,我不想聽到你自責的話。為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無悔。」她笑了,那個笑容綻放在她有著可怕殘缺的臉上,竟是如同白蓮一般聖潔美麗。
這個笑容在一剎那間讓他的心神一震。
何必呢?他的心中似乎有一角在塌陷,並且從中發出了一聲歎息。
收斂心神,他繼續餵她喝藥。
她只是他遊戲中的一顆棋子,他不會認真的。
「對不——」她忽而又開口,「我受的傷恐怕會拖慢行程?這樣就不能如期拜見老夫人與你的義父了。」都是她不好,她太大意了。
「沒關係,我想娘和義父都會理解的。」當然會理解,因為這是他的計劃嘛。
「可是我還是覺得——」
在餵她喝完所有湯藥後他收去碗,「梅兒,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胡思亂想,而是調養自己的身子。你把身子調養好對我來說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娘和義父那邊你放心,我會處理的。嗯?」
他的話好安心哦!她想著,眼皮也慢慢沉重了,好困哦!奇怪,不是才醒不久嗎?為什麼想睡了?
「乖,好好,睡吧"你的傷會很快痊癒的。」他的話與溫柔的笑股是她臨睡前的最後一個記憶。
她好愛他哦。為他,她願付出一切,不惜一切代價,只為了愛他。
看著她再度沉睡,他知道這是藥湯中的「化功醉仙草」發生了效用,「梅兒。」他略帶嘲諷地輕喃,「你若在傷好後知曉你引以為傲的武功已經失去,你會如何呢?恨我還是恨自己呢?」
閉上眼,他似乎預見了未來會有的精彩場面。
他會讓她知道愛上他是需要付出多大代價的。
正想著,房門忽然開了,元青在門邊恭敬地垂手輕喚:「莊主。」
「有事嗎?」他斜挑一側劍眉,神情甚是倨傲。
「回莊主,薜峰來了。」
「他來了?」元旭日揚起一抹略帶邪氣的淺笑,「好。我知道了。」說著,他向外走去。薜峰來了,難道會是為了她而來?
不過,若果真如此,那薜峰可真是壞了腦子了。女人是只會壞事兒的,對她們認真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薜峰一直是他手下得力的一員大將,若是為她而失去這員大將,他可不喜歡哦。
走入自己的房間就見那一身白袍的玉面書生昂然而立,一見他進來才連忙施禮。
「你有事?」他袍袖一甩將施禮的他帶起。
「屬下有一事相求。」薜峰似乎是有什麼困擾,眉目之間有些煩躁之氣。
「說。」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便烘托出他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氣勢。
「屬下——屬下想與您同行。」
「哦。」他揚眉,等待薜峰那能解釋原因的下文。
「屬下身邊的碧琉,她知曉了觀音祠所發生的事,所以執意要與她的宮主同行,屬下攔不住她,所以——」
「所以你就來了?」他口氣平淡地問,「本座比她好說話?」
「這——屬下——」薜峰泛汗直流,不知做何解釋。
「好吧!」他輕輕點頭,「本座准你們同行,不過這其中若出了岔子,你休怪本座無情。」哼,讓他們同行可以,若那小丫頭攪了他的棋局,他可不會輕饒。
跟隨他多年,薜峰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屬下一定會看管好她,不會出一絲差錯的。」
「那就好。」他滿意地點點頭,卻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那丫頭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吧?」應該是不知道,否則薜峰不應如此平靜,而那丫頭不一定會在知曉內情後仍與薜峰在一起。
「她確實不知。」當然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她還會同他一起嗎?依碧琉的性子,她應該會絕然而去吧?
「嗯,去收拾東西吧,讓那丫頭盡快過來伺候梅棄兒。」他瞳眸半瞇,在心中計量著那丫頭能為他帶來的效用。
利用她讓梅棄兒對他的感情更快加深——
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點子。
相當不錯。
於是,他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