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大哥和龍兒所乘的船隻漸行漸遠,方宇心滿意足地笑了。他伸了伸懶腰、轉了轉頭,對著大海充滿自信地說-「好啦!現在該進行下一步了。」說完,他轉過身子,朝蘭陵國的方向走去。
現階段政策——尋找盟友,這是他第一件要做的事。
「方宇!你給我站住!」一個熟悉的、充滿怒氣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方宇無奈地聳聳肩,看來,他的計畫需要略作修正了。隨著對方的怒吼,方宇以一-吊兒郎當的態度,不疾不徐地轉過身。
「高貴的女王陛下,」他故作姿態地彎了彎腰,「我們又見面了。」
怒放的野攻瑰!這是他見到她的第一印象。
一朵渾身充滿生氣、魅力與勇氣的野玫瑰,卻又是如此高不可攀。而她似乎尚未發覺她那令人窒息的艷麗,是如何地影響著男人,尢其是——像他這樣的男人。
她頭戴金冠,黑髮及腰,長發狂野地披散著。一襲白袍斜披左肩,肩上閃閃發亮的銀白徽飾,說明了她王族的身份。雪白的衣擺微微衩開,雪白修長的玉腿若隱若現,腳下踩著銀白軟鞋,連著銀緞纏上小腿肚,簡直是說不出的誘人。而她
一手按著腰間佩劍,英姿——的丰采更讓方宇的眼神一刻也離不開她。
「你——」王翔強壓下即將爆發的怒氣,換上一抹詭-、令人不寒而-的微笑。
只要是瞭解她的臣下都知道,當她的怒氣到達臨界點時,就會出現這樣的微笑。而惹火她的人,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方宇不是「任何人」。
「請問女王陛下有何指教?」方宇仍是一派優閒。
他喜歡看她失去自製的模樣。
在一般人眼中,她或許冷若冰山、神聖不可侵犯,但是他知道,她體-有座充滿熱情的活火山,等待他去點燃。
「你倒挺優閒的啊。」王翔淡淡一笑,隨即換上一副犀利的神情,嚴肅地問-
「你大哥把龍兒帶到哪裡去了?快說!否則你絕對無法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她的語氣堅定,但捏著龍兒所留書信的手,仍微微-抖著。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王翔懷著一絲期望。如果方宇還在這裡,那麼龍兒應該還沒被方傲帶走。
方宇眼尖地看到她微微發-的小手,不覺有些心疼。
畢竟是個女人。他憐惜地想。
自己疼愛的妹妹被一個男人帶走,這對她來說,一定是個相當大的打擊。
方宇又伸佃懶腰,舒展筋骨,「我想」
「你想怎樣?」王翔著急地問。
「我想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他目光瞟向海上,意有所指。
龍兒!壬翔身形微晃,連著退了幾步。
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她-心哀痛地喊。龍兒,難道你連姐姐都不要,就這樣和方傲走了?疼你的王——和小桃呢?你也不在乎了嗎?她緊捏手中的信,-下喉中的酸楚。
龍兒在信中保證她一定會回來,但是中原是多麼遙遠的地方,也許她們姐妹再也見不到面了。她要怎麼對死去的母親交代,又怎麼對女兒國歷-的女王交代?
堂堂女兒國的二公主,竟然跟一個中原男子私奔!
都是這對兄弟!壬翔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憤恨地看著方宇。「你為什麼沒走?你可知面對我要付出什麼代價?」
即使方家兄弟曾聯手解救了女兒國的危機,她也不會原-騙走她心愛妹妹的人。
方宇苦澀地笑了。是啊!他必須付出代價——為她失落他的心。
王翔心中一震。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其中似乎混雜著許多她無法理解的情感——痛苦、堅定、和柔情?!
是她看錯了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似是方傲看龍兒的眼神——讓她-慕、心悸,卻永遠不屬於她的眼神。
「翔兒」方宇叫著她的小名。
「住嘴!」王翔從震驚中恢復,「是誰准你那樣叫我的?別以為你和方傲幫我們打敗赤虎、碧-兩隻精怪,就是對女兒國有恩。你要知道,綁架女兒國二公主的重罪就足以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方宇在一瞬間變了臉色,隨即又恢復了平日的不羈。「我要留下來,自然有我的理由,不-你費心,女王陛下。」
他稱呼她「女王陛下」的語氣,就好像這是個多麼可笑的頭-似的。雖然他臉上帶著微笑,但眼底儘是嘲弄與戲。
這是她絕對無法忍受的。她不能容許任何人對她不敬,尤其是這個男人。
「很好。」王翔深吸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憤怒,「但是你別忘了,你的生死全在我的手中。」
「我怎麼敢忘呢?」此刻他的心也全在她的手中。
「哼!」一個美得足以令人目眩的微笑在她臉上-放,「來人!」
「在!」
「把他打入禁宮,聽候處置!」
「遵命!」
方宇沒有反抗,順從地讓侍衛長用鎖——住他,表情若有所思,卻有著掩不住的安 定與自信。
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麼?王翔疑惑著。他並沒有如她預期中劇烈的反抗。
憑他的武功,恐怕十個親衛-都擋不住他,但他卻如此順從,為什麼?他到底想要什麼?還是另有陰謀?
方宇看著她疑惑的雙眸,對她露出充滿男性魅力的惑人微笑。
望著她驚訝的神情,他知道,她正一步步陷入他所-織的情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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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禁宮中極少使用的刑房裡,方宇正牢牢地被鎖在壁上,沉重的鎖-一圈又一圈地纏他的頸上、手上和腳上。
連他哥哥方傲被俘時都未曾遭受過這樣的「待遇」。方宇苦笑地想著。大概是經歷了方傲脫逃、「綁架」龍兒的事件,讓她們不敢再掉以輕心了吧。
傾聽著水珠沿著牆垣滴落的聲音,方宇伸舌潤了潤乾裂的唇。女兒國的禁宮果然是名不-傳!
江湖上盛傳南海中的女兒國女子-殘成性,把男人當成禁-鎖在禁宮供其玩樂,他雖未看到什麼殘酷的景象,但從禁宮中被囚禁的男人數量來看,恐怕傳言是假不了的。
當他和大哥冒險進入南海時,並未料到這樣的情。要不是被單獨鎖在這地牢中,他還真想好好跟上面的男人們談談。怎麼會有男人可以忍受這樣的侮辱?!
想起他被送進禁宮地牢的途中,那些男人對他露出的同情眼神,就讓他不由憤慨起來。這些人真是沒用!哪裡像個男人?難怪會被這群女人吃得死死的!
他又潤了潤唇,臉上露出一抹神-的笑容。也許一場適時的起義,有助於改善女兒國的現。
「他還活著嗎?」一個熟悉的女聲自石梯上方傳了下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王翔!她終於出現了!方宇的心雀躍著-
嬖禹車慕挪繳,王翔艷麗的身形出現在他眼前,她臉上仍然充滿了憤怒。
真是的!怎麼會讓他看上這種頑固潑辣的女人呢?方宇暗暗歎息。要是當初跟大哥一起回中原,恐怕他現在早已左擁右抱、快活逍遙去了。他搖搖頭,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麼邪,竟會留下來受這個女人的氣。
唉!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大概是自己平日太過「廣結善緣」,老天爺看不過去,才故意整他的。
「方宇,你給我——」王翔的聲音突地中斷,雙眸隨著火光的閃動陡地睜大。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該死地好看?!
地牢裡明-不定的火光,映照出他有-有角的輪廓。幾天下來,在他-邊唇角的-碴和略微瘦削的臉頰,不但絲毫未-他的丰采,反倒令他散發出一股逼人的男性魅力。
她的心搏急遽加快,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迎面襲來,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完全忘了自己該說些什麼。
「嗨!」方宇向她招呼,唇角泛出慵懶的笑,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才幾天不見,就這麼想念我啊。」
「你,」王翔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一時間想不出應對之辭。這個男人實在可惡!自從在赤虎-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斷地激怒她、挑戰她的忍耐力。自她懂事以來,還沒見過敢對她如此無禮、輕浮的男人。
方宇覺得相當有趣,「怎麼,舌頭被咬掉啦?」
「方宇!你好大的膽子!」王翔還沒出聲,立即有人開口為她打抱不平。
他沒看清是誰,事實上,除了王翔,他誰也不在意。
王翔抬起手制止屬下,移動窈窕的身子來到他面前,直視著他的黑眸道-「看來這幾天還沒把你給餓壞嘛!」
「你過-了,女王陛下。」他仍是以那種輕蔑的語氣稱呼她,讓她聽來非常不。
笑話,不過區區幾天就想餓壞他?她也太小看他了。
「說!你究竟有什麼企圖?為什麼要留下來?」王翔突然疾言厲色地問。
「為什麼?」方宇面帶微笑,以緩慢的語氣道-「如果我說!因為我想要你呢?」
「大膽!」
王翔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聽得侍衛長陳仙仙一聲暴喝,隨著聲響起落,一條泛著青光的鐵鞭就硬生生地抽在方宇的胸膛上。
幾乎是立即的,方宇胸前的白衫-出了血。
空氣頓時凝結。方宇並未作出任何反應,連哼也沒哼一聲,但從他立即轉白的臉色,額際、頸子冒出的青筋看來,這一鞭的確不輕。
這女人真狠!方宇忍著痛,抬眼記住了她的面貌。
「仙仙!你幹什麼?!我要你下這麼重的手嗎?」看到陳仙仙對方宇造成的傷 害,王翔的心不由得揪緊。雖然她因方傲帶走龍兒而對方宇深惡痛絕,但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願看到方宇受傷害。
女兒國一-侍衛陳仙仙,力大無-、生性-殘,她那淬有劇毒的鐵鞭更是赫赫有名,任何人只要挨上一鞭,非死即傷。而從剛才那一聲重響聽來,即使武功高強如方宇,只怕也承受不住。
「陛下?!」陳仙仙對王翔的斥責相當驚訝,臉上立時罩上一層寒霜,「但他對你——」
她所熟悉的女王陛下,是絕不容許任何人侵犯她的權威的,如今女王卻一反常態,為了這個和方傲共謀劫走二公主的男犯,當眾對她這個堂堂侍衛長怒聲喝斥,這太可恨了! .
「住口!」王翔強忍住怒氣,焦急地扯開方宇的衣襟查一看傷勢。「快放他下來。」
泛著青光的黑色血水,順著方宇堅實的胸膛流下,王翔一陣心悸,急忙扯下自己雪白的衣襟掩住他的傷口。
方宇看著王翔臉上焦急的神色,揚起一道濃眉,唇角勾起了滿意的笑。
陳仙仙不敢置信地瞪視著眼前的一切,向來尊貴的女王竟
「仙仙!你還在等什麼?!」
王翔的怒斥打斷了她的思緒,迫於情勢,她只得藏住滿腔的恨意,上前解開方宇身上的鎖煉。
這筆帳,她會記在方宇身上的!
鎖煉一落,方宇隨即-弱地攀住王翔的肩頭,藉以支撐住身子,「喂,」他順勢靠著她,以極挑逗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別這麼急著-我的衣服嘛!我還沒『準備』好呢」
王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猛一使勁把他推向身旁的侍衛身上。
方宇悶哼了一聲,望向她幾乎要噴火的雙眸。
這女人真愛鬧脾氣——這是他陷人昏迷前的最後意識。
「陛下」扶著方宇的兩名侍衛看著女王陰晴不定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
「要把他送到王——那兒去嗎?」
「廢話!否則要送到哪裡去?!」王翔撇過頭去,用力地甩開身上的披肩,滿心煩悶,不知是為陳仙仙的舉動生氣,還是氣自己太過關心方宇。
「是!」侍衛們不敢有第二句話,「我們這就送過去。」另兩名侍衛即刻上前幫忙抬起方宇高大的身軀。
王翔看著方宇由四名侍衛抬著走上階梯,突然出聲道-「慢著!」
侍衛們陡地停下腳步,聽見面無表情的女王一字一句地說-「送到我的-官,派人請王——一起過去。」
所有的侍衛全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我的話沒人聽見嗎?」王翔挑著眉問。
「陛下,這」陳仙仙上前一步,似要出言。
「住口!」王翔旋過身子,「你也給我一起過去!」她頓了頓,「把你的解藥一塊兒帶上。」
「解藥?」陳仙仙大吃一驚,開始感到恐懼,「這種毒沒有解藥啊。」陛下究竟是怎麼了,竟為了這個男人一反常態?難道正如她所擔心的,女王對方宇她心中正揣測著,就聽到女王陰沉的聲音傳來,「沒有解藥嗎?」王翔垂下眼臉,讓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很好!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的語調極為平靜,卻讓空氣頓時凝結了起來,所有人的背脊都感到一陣-意。
***********
王——看著方宇的傷勢,又看看王翔,無奈地搖了搖頭。
此刻王翔正無力地用手支住額頭,沉著臉坐在長椅上一語不發,旁人只能從她糾結的眉間,猜測她是在惱怒些什麼。
龍兒被方傲帶走了,王——是既喜又憂。喜的是龍兒終於找到自己的幸福,憂的是不知何時才能再看到龍兒。再加上方宇不知為何留了下來,這下女王的憤怒怕是一時間無法平息了。
王——又歎了口氣。
雖然她和翔兒、龍兒情同母女,但眼前這種情-,就算她想替方宇求情,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不過翔兒會把方宇帶入-宮,這又令她感到疑惑了。一直以來,能進人女王-宮的男子,只有
「王——,到底怎麼樣了?」沉默已久的王翔忍不住出聲,雖然語調緩慢,但仍可聽出語氣中的焦灼和關心。
王——有些驚異,但仍不動聲色,心下已有幾分明白。如果她猜得沒錯,翔兒也許她微微一笑,一切會有轉機的。
她再度仔細觀察方宇的傷。
方宇真是命大!這傷若是在別人身上,恐怕早已回天乏術。幸而他-力深厚,再加上之前與赤虎碧-搏鬥受傷後,曾服用過紅藍晶珠的藥水,看來不出三天,體-的毒就會自動逼出來,-時只要靜養一陣子就行了。
但是,她並不想讓女王這麼快就知道真相。或許,一些小小的謊言會對整個情-有所幫助。
「陛下,陳侍衛長的鐵鞭威力不小。」王——神情憂慮地回答。
王翔終於按捺不住焦慮,倏地站起身,走近床邊盯著方宇仍然蒼白的臉,頭也不抬地對王——說-「那你的意思是」
「我也沒什麼把握。」王——本想再加重病情的,但轉頭瞥見站在一旁的陳仙仙鐵青的臉色,話-一轉,「不過,我想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
雖然她認為陳侍衛長的作風太過殘暴,但若因為自己的謊言而使得陳仙仙受到更嚴重的責-,那就太過意不去了。
此話一出,王翔和陳仙仙同時明顯地吁了一口氣。
王——對這個情-相當滿意,強掩住唇邊的笑意道-「陛下,那我就先下去準備些藥草,一會兒再送過來。」
王翔如釋重負地點點頭,「去吧!別拖太久。」
「是!我曉得。」王——領命而去,留下王翔、方宇和陳仙仙三人在房。
「仙仙。」王翔的聲音絲毫聽不出是憤怒還是不滿。
「陛下。」陳仙仙誠惶誠恐地回應。
王翔離開床前走回長椅坐下,「我知道你對我的忠誠,也曉得你為我們女兒國立下不少戰功,所以我對你平日的殘暴行為總是不加以指責。但是」她加重了語氣,「這並不表示我同意你的行為。我這樣說,你該明白吧!」
「是的!陛下。」陳仙仙心服口服。這才是她所敬佩的女王,不會因個人的情 緒而影響自己的判斷。不過,方宇這筆帳她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只要她存在一天,就會對她的女王產生不良的影響。她暗自發誓,一定要找機會報仇。
「好!」王翔滿意地點頭,「但是我要沒收你的鐵鞭,不許你再用它傷人。」
「陛下!」陳仙仙驚愕地瞪大眼,武將的兵器就是生命,怎可隨便離身?但見女王的臉色,雖然極不情願,她也只好將隨身的鐵鞭雙手奉上。
王翔接下鐵鞭,小心地不去碰到鞭上泛著青光的淬毒針尖,心中著實覺得陳仙仙太殘暴了,難怪其他人-吹越-上告。只怪自己平日對她太過縱容了。
「好了,你下去吧!好好反省反省。」
陳仙仙望了床上的方宇一眼,恭敬地離開了女王的-宮。
一陣低沉的呻吟吸引了王翔的注意力,她霍地轉頭看向床上的方宇。他仍然昏迷不醒,黝黑俊美的臉龐上佈滿了細小的汗珠,臉色雖已不像剛才那麼蒼白,但看來仍是十分-弱。
王翔走到床邊坐下,拿起腰際的手-為他拭汗。看他緊蹙著的雙眉,她自己也不禁蹙起了眉頭。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
他說他要她,這是什麼意思?還是他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沒錯!一定是這樣。
但他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
她思索著,不知不覺地發起愣來。忽然,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扣住她的手腕,手上傳來的熱度湯得嚇人。
「你!放開!」王翔驚慌地想甩開他如-的臂膀。傷重的他哪來這麼大的力量?
「兒,別離開找!」狂亂、模糊的呼喚自方宇鄂發出。
他在叫誰?還來不及思考,王翔整個人就被扯到方宇身上。
「方宇!你幹什麼?快放開我!」驚訝於他的力量,王翔整個人慌了。
男性的氣息充斥於她的四周,兩人的距離近不盈尺,雙方強烈的心跳聲清晰可。
方宇炯炯的雙眸直望入王翔眼底,像兩團火球猛烈而狂野地延燒進-冰封已久的心。
她被這種熾熱、毫不保留的眼神震-住了,一時間,所有的鎮定、理智全都離得她遠遠的。
「吻我。」他以不容質疑的語氣命令著,溫熱的氣息直撲向她。
她驚異地瞪視著他,視線自他灼熱的雙眼慢慢轉向他堅毅的薄唇,再回到他的眼。
然後,像是受到魔咒控制般,她輕輕地將唇-向他。
好奇異的感覺!冰-、柔軟,卻又是那麼火熱。
方宇雙臂使勁將她更拉近自己,一手-著她的纖腰,一手握住她的後頸,加深這個吻 。
交纏的火舌與渾身的燥熱,讓她幾乎忘了自己是誰。王翔閉上雙眼,全身-弱地-軟在他懷裡,任他予取予求。
方宇滾湯的身軀緊緊環扣住她,讓她絲毫動彈不得,他需索的唇自她唇邊一路蜿蜓而下,徘徊在她柔嫩的頸項上,輕咬住她。
「啊,」細微的呻吟在她耳際迴響,-雜著痛苦和喜。王翔茫然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猛然間,她驚悟到這聲音是自她喉間發出來的!
這個認知就如一桶冰水當頭淋下,讓她完全清醒過來。
她顧不得方宇身上的傷,倏地掙脫他的束-,驚恐地跳下了床。她稍作鎮定,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已被褪去了大半,雪白的酥胸幾乎完全露出。她連忙扯住胸前的衣襟,喘息不定地望向床上的方宇,只見他像個沒事人似的呼呼大睡,
唇邊還帶著一抹滿足的笑意。
王翔掩住唇,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