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相信你說的,『天堂酒吧』確實存在著一股神奇的力量。」謝沛晴笑著說。
馬莉蓮對「神奇力量」投有興趣,她的注意力全放在謝沛晴說的那個好心人身上。「快告訴我,那個男的叫什麼名字?長得怎麼樣?在哪裡上班?一個月收入多少?結婚了沒?」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哪一個?沒關係,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
謝沛晴吐吐舌。「我全部都不知道。那很重要嗎?他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我問那麼多做什麼?」
「白癡廠馬莉蓮敲了下她的頭。「什麼都不知道?萬一他那天只是一時酒喝多了,隨口說說哄你的,反正你也找不到他,索性當作沒這回事,搞不好就連相機毀損的錢也拿不回來。這年頭男人都不能信任的,除非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不會吧?」聽馬莉蓮這麼一說,她俾個洩了氣的汽球攤在椅子上。「如果更是這樣,那我可完蛋了;雖然相機沒全毀,但那個三萬多塊的鏡頭可是壽終正寢。」
「唉!你就是太相信別人,就算明知道可能吃虧也不改個性,認識你幾十年了,這個毛病從來就沒改過。」
正當謝沛睛被馬莉蓮的恐嚇搞得愁雲慘霧時,門鈴卻響了。
她猛然跳了起來。「慘了!一定是房東太太,我已經兩個月沒繳房租了,這下被她逮到,沒有一個小時以上的訓話,恐怕難消她心頭之恨。馬莉蓮,你身上有沒有錢借我一點?」
馬莉蓮兩手一攤。「我只有兩千塊,都自身難保了。」
她捂著頭。「唉,實在是……算了。馬莉蓮,我先去躲起來,你先幫我開門告訴房東太太我工作賺錢去了,等我一領到薪水,馬上就繳房租。」
「嘿,不關我的事啊,別把這種事扯到我身上。」
「拜託拜託啦!」
馬莉蓮拗不過她,只好硬著頭皮開門;沒想到的是,站在門口的不是白髮蒼蒼、寒酸刻薄的房東太太,而是一個英俊斯文、身材高瘦,看起來文質彬彬,帶著一副墨鏡的男人。
他取下墨鏡。「我要找……工作沒了、相機也壞了,過幾天還要參加同學會的——」
馬莉蓮做了個鬼臉。「倒霉鬼謝沛晴,對吧?」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住這裡。啊?我想你一定是馬莉蓮,她說過你老是叫她倒霉鬼,我沒有猜錯吧?」
馬莉蓮驚訝地大喊:「我想你一定是那個弄壞她相機,然後答應要裝成謝沛晴的男朋友,陪她參加同學會的那個人吧?」
他伸出手禮貌地自我介紹:「是,我叫竇維。其實我今天來是想有件事要和她解釋一下,她在嗎?」
躲在衣櫥裡聽見竇維聲音的謝沛晴早就溜出來了,看見竇維那張嚴肅認真的表情,她大概猜得出他的來意。
謝沛晴從衣櫃旁突然冒了出來。「你想跟我說不能陪我去了?」
他不是不能陪她去,而是覺得這個提議實在太荒謬。當他隔天酒醒後,就後悔了。
「對,因為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見義勇為的馬莉蓮立刻從一旁跳出來說話:「這樣有什麼不好?竇先生,你現在才說未免太遲了,同學會就在今天晚上,你這個時候放她鴿子,叫她怎麼辦?」
是啊,真讓人沮喪!同學會就在今天晚上,她連衣服、鞋子都準備好了,甚至連和康裕峻見面時要說的話的草稿都寫好了,他卻說不能去了。
謝沛晴覺得好掃興,但又能怎樣?竇維只不過是個陌生人,總不能強迫威脅人家。
她很失望地說:「好吧,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稱,大不了我不去就是,不過少吃一餐,我想也沒什麼太大的損失。」
「不能就這樣算了!」馬莉蓮義正辭嚴地說:「沛晴今晚一定得出席同學會!」
「可是……真的很抱歉。」竇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信封,交給謝沛晴。「這裡面放了五萬塊,是彌補你相機的損失。如果還不夠的話,請你再打電話給我,信封裡面放了我的名片。至於今晚的同學會,我真的很抱歉,我那天酒喝太多了,不該如此莽撞地脫口而出,這種欺騙人的想法是行不通的,遲早會被識破。」
還沒等到謝沛晴反應,馬莉蓮先按捺不住大吼:「你說話出爾反爾難道不也是欺騙?真是他媽的!早就告訴過沛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東西!」
「算了!馬莉蓮,不要強人所難。再說他也沒有義務非得假扮成我的男朋友。」』謝沛晴苦笑、自嘲地說:「老實說,要假裝是我男朋友還真是委屈人家了,一定會有不少同學抓著他問,怎麼會看上我這個醜八怪,這種尷尬問題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不……我並不會這樣認為……只是覺得……」竇維尷尬地說。
「夠了!不用再說了,我很瞭解你的想法,所以不願強人所難。再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馬莉蓮緊張地說:「沛靖,你該不會真的就不參加了?康裕峻會來耶,你不是期待這一刻很久了?」
謝沛晴設有回答,只是向竇維點點頭,接過信封。「竇先生,謝謝你專程送錢來給我,如果還有剩的話,我會寄還給你的。」
「不必了……」
沒等竇維把話說完,便迅速地將門關上。
望著被關上的大門,竇維心裡有點難過,尤其是想到剛剛她失望的眼神。他問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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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八成是瘋了才會答應馬莉蓮來參加同學會。
謝沛睛站在餐廳欠門口前,雙腿發軟、頭暈目眩,霓虹燈閃爍耀眼,與她身上的灰色外套成反比,還沒有踏進大門,她的心已經開始覺得畏縮。
馬莉蓮在身後推了她一把。「進去啊,都到這裡了。」
她連忙揮手搖頭。「我看算了,我還是回去好了,這種地方不適合我的。」
「喂!今天早上的勇氣跑哪去了?你不是說就算那個姓竇的放你鴿子,也不會影響你參加同學會的決心?」
「和那個姓竇的傢伙無關,別再提他的名字了。」
「那你就給我乖乖進去!」
「嗯嗯……我現在反悔了,我實在不該來的——」
話說到一半,謝沛晴的注意力便被轉移,一輛豪華型加長禮車慢慢駛進,最後在她們面前停了下來;前座司機下車將車門打開,一陣濃郁的香水味嗆得她們直打噴嚏。
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走下車來,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謝沛晴偷偷扯著馬莉蓮的衣角。「她是誰?」
「沒有印象。她是我們的同學嗎?」
「還是哪個傢伙動了變性手術?」她偷笑著說:「聽說現在的整形醫生很厲害。」
髦女人沒有聽見她們的竊竊私語,下了車,不屑地瞄了她們一眼便不再理睬;她噘著嘴左右張望,不耐煩地對司機說:「他人呢?不是說馬上就出來接我的嗎?」
謝沛晴看見一個西裝筆挺、風度翩翩的男人走了出來,原本還笑著的臉卻立刻僵住了。她認得這個人的身影,即使他和過去印象中的樣子有了很大的改變。
那個男人摟著那個女人的腰,親密地朝她臉頰一吻,不知道在她耳旁說了些什麼,女人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最討厭了,人家本來不想來的,都是你……」
馬莉蓮並沒有認出那男人是誰,她捂著嘴巴低聲嘲笑說:「哎喲,—瞧這一對噁心巴拉的狗男女,八成是,到飯店開房間上床的。」
「不是。」她低沉地說。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用鼻子一聞就可以聞得出來,他們絕對是——」
謝沛晴趕緊摀住馬莉蓮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別亂講了!」
這時男人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謝沛晴和馬莉蓮,臉上立刻露出興奮的神情。「馬莉蓮!還有……你是……」
這時,身旁的馬莉蓮這才發出一聲尖叫:「啊!是康裕峻耶!你最想見的人!」
老天!謝沛晴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把自己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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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是說他是貨真價實一個人嗎?」
「情報錯誤。唉,等會兒我會去斃了那個消息提供者;不過現在你得乖乖地跟我進去,搶個超級棒的位子坐下。」
「噢,饒了我吧!這樣就夠了。我已經見到他了,我想回家。」
「不行!」
謝沛晴原本想拔腿就跑,卻被馬莉蓮緊緊抓住。
參加同學會的至少有四十多人,四張圓桌偏偏挑了這一張,更糟糕的是一張圓桌十個人,想躲康裕峻遠遠的,偏偏馬莉蓮選了與他比鄰而座的位置。
「在我看來,那個女人沒有一點比得上你,不好好抓住這個機會,要等到何時啊?」馬莉蓮低聲說。
「你眼睛脫窗啊?我有哪一點比得上那個女的?他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我還有什麼指望。」
「少沒志氣了!」馬莉蓮自信地說:「至少你比她還高。」
「噢!這算哪門子的優點。」她睨了馬莉蓮一眼。
謝沛晴偷偷打量康裕峻和他的女伴,兩人更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她真傻,像康裕峻這樣好條件的男人,怎麼可能缺少女伴呢?唉,早知道就不要來。回去想想辦法多接點case才是當務之急,可現在想退出,恐怕已太遲了。
為了怕冷場,席間開始有人提議:「大家應該介紹一下吧,老實說,有人變化很大喔!」
「對啊,尤其是康同學。」
在大家的慫恿之下,康裕峻先親了下身旁的女伴,然後大笑著說:「我哪有變化很大,只不過做我應該做的事。最近剛從德國回來,這是我的女朋友愛蓮娜,我現在在一家上市公司工作……」
其他的人陸續接下去說。
「我接下我老爸的水電行生意,還不錯啦,前幾天開了第三家分店……」
「我是健身器材的代理商……」
酒杯敬來敬去,寒暄誇讚的話飄來飄去,大家顯然都事業有成。鬱悶極了的謝沛晴,為了轉移注意力,只好猛瞌眼前的瓜子,不到十分鐘,桌面上便堆起了一座瓜子小山,除了偷瞄康裕峻之外,對於其他人的談話,絲毫沒有加入的意思。
眼看謝沛晴被冷落,康裕峻好心地問著:「那你呢?謝沛晴,你現在在做什麼?」
她愣了一下,發現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我?」
「對啊,你的近況如何?從一開始你都不講話,是不是嫌我們太聒噪了?」
她原本可以虛造一堆輝煌歷史,反正,除了馬莉蓮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但謝沛晴就是說不出口,她:只是簡單地說:「我在拍照。」
愛蓮娜眼角一瞄,故意追問:「好厲害,攝影師耶,開過攝影展了沒?多半和哪些公司合作呢?」
「我……沒有。我只是雜誌社的特約攝影師。」
「啊,是專門拍什麼的呢?人物、風景,還是——
馬莉蓮立刻出面幫她打回場:「統統有啊,沛晴很厲害的,她什麼都能拍,任何東西到了她手裡,都變成會說話的。」
「真的哦?好厲害。」愛蓮娜半調侃地說:「不知道謝小姐都和哪一些雜誌社合作?專門以拍什麼東西聞名呢?」
看來她不給愛蓮娜一個交代,問題恐怕沒有止盡。
「食物。我拍食物。」
「啊……哈哈!你是指一般的美食雜誌或是食譜之類的?」愛蓮娜忽然大笑,以鄙視的口氣說:「原來如此!難怪要繞這麼多圈才願意說出口。」
謝沛晴的臉色一陣青白,其他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把話接下去,場面一陣尷尬。
馬莉蓮不忍謝沛晴被消遣,瞪了愛蓮娜一眼,然後轉移話題:「啊,怎麼都沒有人想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真討厭,你們都不重視我了?我啊,現在是雷虎集團董事長的秘書。沒辦法!誰叫我沒有一技之長,天生就只會照顧人,又是管家婆一個。」
「你一點都沒有變耶,馬莉蓮。」康裕峻笑著說。
「這句話是批評還是讚美呢?」
「當然是稱讚啊。你和以前一樣,美得像一朵夏天的玫瑰,熱情洋溢,讓人很難忽視你的存在。」
「多年不見,你不但比以前更帥,就連這張嘴也比以前更甜更厲害,佩服佩服!我得向你招了,剛剛在外面還差點認不出你來呢!」馬莉蓮開懷大笑後又故作神秘、語帶玄機地說:「老實說,有個人才真的和高中時沒什麼兩樣,就連她喜歡的對象……」
噢,老天!又要扯到她身上了,眼看說話老是沒有遮攔的馬莉蓮又要把箭頭指向她,謝沛晴狠狠朝馬莉蓮大腿用力擰了下去。
「哎喲!」馬莉蓮大叫。
「對不起,我要去一下洗手間。」
謝沛晴實在忍不下去了,她猛然站起身,卻不小心踢翻了旁邊的飲料罐,一陣稀里嘩啦的。原本不想引人注目的,這下大家的眼光全都放在她身上,謝沛晴的臉漲得更紅。
她手足無措,急著想要離開,才跨出一步,卻又被椅子絆倒,重重地摔了一跤,引來哄堂大笑。就如同在高中時一般,她老是因為笨手笨腳成為大家的笑柄一樣。
「嘿,你也沒有變喔。」康裕峻蹲在她身旁,對她伸出手。
臉紅心跳的謝沛晴猶豫了一下,想想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緊握著他的手。「你剛剛不是不記得我是誰嗎?」
「愛說笑,我怎麼可能忘記呢?我是故意的。」
他溫暖的笑容讓謝沛晴看傻了。就算他是說謊,她也不在乎。她注視著他,看傻了眼,幾乎忘了四周人的存在,直到康裕峻提醒她說:「你剛剛不是要上洗手間嗎?」
謝沛晴才尷尬地點頭。「對,我是要去,現在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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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沛晴剛進盥洗室,愛蓮娜也跟著進來,渾身濃郁的香水味嗆得她連連後退,趕緊讓出鏡子前的位置。
不過愛蓮娜似乎並不是為了補妝才進來的,原先溫柔甜美的臉此刻換上了冰冷的表情,她氣勢凌人地走向謝沛晴,刻薄嘲笑著說:
「真佩服你的膽量,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十二點以後就得恢復真實面目的灰姑娘嗎?哈哈!也沒見過像你這樣醜又俗氣的灰姑娘。快快照鏡子,認清自己的面目吧。」
謝沛晴一頭霧水。「我——沒有以為自己是誰啊,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我哪裡得罪你了?」
「唷!還敢振振有詞、自以為有理。」愛蓮娜氣勢囂張地站在她面前,趾高氣昂揚地說:「你給我聽好了!我告訴你,裕峻是我的男人,我不喜歡你整晚的眼神老盯著他跑,讓人渾身不舒服,看了就噁心想吐。哼!也不瞧瞧自己的長相,醜女人一個,就連我家倒垃圾的都比不上,也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我警告你,如果不想讓自己難堪的話,等會兒最好給我乖乖的提早離開,離裕峻遠一點,否則……」
太過分丁!謝沛晴聽得是一肚子火。
「怎樣?」
「否則……我保證你將會有個沒齒難忘的同學會!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愛蓮娜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推開門出去。
沒想到個兒嬌小、外表嬌柔的愛蓮娜說起話來這麼狠。聽著高跟鞋的喀喀聲響,一向吃軟不吃硬的謝沛晴越想越火大!她做錯了什麼嗎?沒有!最多也不過是多看了康裕峻幾眼,難道這樣也不行嗎?要憑順序倫理,她可是認識他在先啊!
低下頭洗了把臉,將遮去大半張臉的頭髮撥到耳後。她望著鏡中的自己,眼底的火炬正熾熱的燃燒。
她不甘心被人恐嚇。
再次回到圓桌,發現週遭的氣氛變得很熱烈,是跳舞的時間開始了,許多同學紛紛下了舞池,還好康裕峻還在座位上。
謝沛晴不願再做一隻沉默的貓,一回到座位上,便主動給身旁的康裕峻一個微笑。「我剛才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原本並不想參加同學會的,是因為聽說你會宋所以才來的。」
.「哦?沒想到我居然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康裕峻笑著說。
她故意向康裕峻靠近了一點,並將頭髮撥向耳後。「你難道不知道你很特別嗎?」
康裕峻得意地笑著:「我當然知道。」
「所有同學裡,我最想念的就是你了!誰曉得畢業後就音訊全無,後來才知道你去了德國,還好你現在又回來了,有什麼打算嗎?」
「目前剛接手新工作,一切都還不錯,我計劃……」
謝沛晴對康裕峻的新計劃一點興趣也沒有,反倒是他身旁愛蓮娜的憤怒表情,讓她覺得心裡舒坦了些。
看見愛蓮娜瞪她瞪到眼睛快冒出火來,謝沛晴於是更加故意說:「我能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
在他還沒回應之前,愛蓮娜已先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瞪她。「很抱歉,裕峻的第一支舞我先預定了。」
愛蓮娜話一說完,硬拖著康裕峻往舞池裡走。
剛跳完一支舞,渾身是汗的馬莉蓮回到座位,喝了幾口水後問:「愛蓮娜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啊?」
謝沛晴把剛剛在盥洗室裡發生的事從頭到尾都告訴了馬莉蓮。
「她自找的!」
「哇!看不出來,這女的這麼凶悍!我看康裕峻的日子難過了!」
「誰知道,搞不好他樂在其中呢。」
謝沛晴一臉無奈的模樣,馬莉蓮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就這樣放棄了!」
「我還能怎樣?老實說,他們站在一起真的很登對。」
愛蓮娜摟著康裕峻,並將頭放在他胸前;康裕峻低下頭親密地在她耳旁說話,逗得愛蓮螂開心地笑著,剛剛難看的臉色一掃而空,又恢復到妖嬌小女人的模樣。
當愛蓮娜發現謝沛晴的眼光正跟著他們,她還故意挑釁地瞪著謝沛晴,彷彿在說:這個男人是我的;然後將自己的唇送到康裕峻唇邊,兩人激烈地擁吻,對身旁的人視若無睹。
愛蓮娜無疑地又佔了上風。
當音樂結束,他們回到座位時,愛蓮娜就像只蜘蛛般緊緊地纏在康裕峻身上,絲毫不讓他有喘氣或與其他人說話的機會。
馬莉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喂,瞧你們抱得好像是連體嬰似的。康裕峻,如果你們忍不住生理的衝動,不妨直接到樓上開房間算了。」
「裕峻,你的同學說話好沒氣質喔,我們相親相愛關她什麼事啊!」愛蓮娜嘲諷說: 「大概是找不到男人來愛,所以看到我們這樣很嫉妒。唉,也難為她們了,長成這個樣子,當然吸引不了男人的注意,恐怕常常躲在家裡頭偷偷哭泣吧。」
「噓,別說了。」康裕峻試著阻止。
馬莉蓮很不高興地說:「康裕峻,請你管管她的嘴巴!不要只知道吻她,也要注意定期清洗!」
愛蓮娜不甘示弱:「人長得醜已經夠糟了,沒想到連一點氣質也沒有,像個潑婦一樣亂罵人!」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潑婦一個!」
「你才是!八婆一個!」
場面越吵越難看,已經有人注意到她們的爭吵了,但愛蓮娜與馬莉蓮似乎不以為意。
為了怕難看,謝沛晴趕緊抓住馬莉蓮。
「不要再說了!」
氣頭上的.愛蓮娜一看到謝沛晴,火氣更大,索性拿起茶杯,將杯裡的水潑向她——
「還不都是你害的,狐狸精,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長相,竟然還想勾引我的男人。不過是一個拍食物的,賺的錢恐怕連三餐都吃不飽,還有臉參加同學會!你自己看看,在座的有哪一個人像你這樣丟臉的?還想有男人來愛,哼,等下輩子重新投胎吧!」
所有的人都噤聲,原本熱鬧的場面,突然間變得鴉雀無聲。
謝沛晴被潑得滿臉是水,頭髮、胸前全濕了,這還不打緊,愛蓮娜剛剛的那一席話,重重地傷害了她的自尊心。
為什麼要拿她當攻擊的對象呢?
對!她是一個失敗透頂的人,一事無成,但她犯了什麼錯嗎?
她仔細看著周邊穿著光鮮亮麗的同學的臉龐,那些同情、憐憫的眼神,猶如銳利的刀鋒,刀刀割在她身上。
早該知道自己不適合這裡的,早該明瞭自己不該出現的。
謝沛晴想離開這裡,不想再看見這些人;她後退了幾步,正想掉頭離開,一雙溫柔的手從身後擁住她。
「親愛的,對不起,我來晚了。」
渾身顫抖的她訝異地轉過身,看見身著正式禮服、風度翩翩的竇維,正對著她微笑。謝沛晴驚訝得合不攏嘴。
「你——」
竇維親吻了下她臉頰,然後露出驚訝的表情。「不是說好了等會兒一塊去游泳的嗎?你怎麼迫不及待先去了?」
竇維的出現讓現場的人大吃一驚!謝沛睛發現同學的眼神全都改變了,從原本的同情轉為吃驚,甚至是羨慕;竇維偷偷捏了下她的手掌,給她一個肯定的微笑。
氣憤中的謝沛晴決定還以顏色,她故意依靠在他身上,摟著他的腰,大膽地回吻他臉頰。、 「剛剛發生了一點事,一隻烏鴉在我頭頂上繞來繞去,不過不礙事的,只是衣服都濕了,你不會介意吧?」
剛剛的那一幕竇維全看見了,也很清楚事情的經過,不過他卻佯裝不知,有意無意地看著康裕峻。「如果烏鴉的主人對烏鴉做出如此失禮的事,卻仍然不感到愧疚的話,那……我也沒什麼好介意的,親愛的。」
寞維接著謝沛晴,帶著優雅的笑容對大家說:「請恕我們暫時失陪了,我已經有十五個小時沒見到她,請給我一點時間私下和她聚一聚。」
他替她梳理凌亂的頭髮,然後溫柔地說:「走吧。」
謝沛晴乖乖地順從著竇維,馬莉蓮則偷偷對她眨著眼睛。
如果不是竇維一直緊緊扶著她,謝沛晴覺得自己就快暈倒了,當他們轉過身、背對所有人,她隱約好像聽見有人說:「天啊,他是5ingle選出來的本年度最佳十大黃金單身漢耶!」
嗯?什麼意思?
她腦海裡只閃過一下下疑問,但很快就將它拋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