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白玫瑰 第八章
    暫時追不上藍洛兒,左之奇只好則求其次的改泡別的女孩,等石籐高和洛兒的哥哥兩敗俱傷後,他自然會成為最有希望的護花使者。目前……沒魚蝦也好,就當正餐外的點心吧!

    「之奇,我可是看在你連送一個禮拜的鮮花,和這串項鏈的面子上才原諒你的,要是你再丟下我不管,以後就算把全世界的花都搬到我家,我也不睬你。」校花照著化妝鏡,雙眸高興得發光。脖子上的鏈墜價值不菲,放眼C大,還沒人出手如此闊綽。她只是嘴硬擺擺架子,要是左之奇不再約她,可就損失慘重羅!

    「我的女神,上次是有突發狀況嘛!否則我哪捨得拋下你?」左之奇摟住她的肩,玩世不恭的笑著操控方向盤女人就是女人,三兩句甜言蜜語就擺平了,要是現在坐在身旁的是洛兒,就更愜意了,唯一飲恨的一次失敗戰役,想想真感扼腕。

    「哼!不管!今晚你要好好補償我」

    「OK!OK!隨你差遣,我決不皺一下眉。」

    「真的?」校花欣喜的親他頰邊一記,暗自打著如意算盤。

    左之奇名滿C大,家境富裕,無人能及,條件好的女孩子都巴不得將來入主左家,當個現成的少奶奶;而且他又長得飄逸俊俏、玉樹臨風,即使性情風流、戀史一長串,大家依舊不畏「犧牲」的想擄獲他。

    左之奇邊開車、邊計劃,花出去的錢總得索報酬,待會兒吃過飯後找個好地點辦事,然後……大家各走各的,互不相欠。

    「在想什麼呀?」校花妖憨的輕撫他的臉頰,笑靨洋溢。

    「想你呀!」左之奇敷衍的塞給她幾句花言巧語。女人十之八九愛聽些違心之論,反正說說也沒損失,自娛娛人嘛!

    「討厭!有口無心!」她樂得心花怒放,沾沾自喜。

    唉——左之奇朝著天空暗暗歎氣。為什麼美女老缺乏大腦?要不是日子過得太乏味,他才懶得約她。還是洛兒較具有挑戰性,想起初次她裝成瘋子騙過他的事就教他有點捧腹。可是……她怎會選上石籐高那種不堪一提的混球?判斷力似乎差了點。

    「咦?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啦?」校花好奇的觀看路旁速食店前混亂的人群,好幾輛機車呼嘯而過,夾雜連串呼救的叫聲左之奇心不在焉的轉頭看了看,忽而眼尖的瞥見一輛三貼的摩托車上有個熟悉的身影,就在他還在懷疑當頭,藍洛兒哭泣的面龐乍然探出,胡亂揮舞的手腳,不一會兒便被緊緊抓住,車群迅速馳去洛兒?!左之奇大吃一驚,未待思考便將油門踩到底,旁邊的校花原本坐得背挺腰直,這下子整個身體栽向椅背,跌得氣質全無,差點連腳都朝天了。

    「幹什麼啦!」她生氣的攏攏亂髮,白眼瞪他。

    「坐好,掉出去我可不管。」左之奇沒時間解釋,機車難追,鑽來鑽去險象環生。

    「啊哽要死啦!開慢點!」校花嚇得魂飛魄散,真是活見鬼了!她寶貴的生命可不想毀在他手中。

    遇到了紅燈,飛車黨停都不停的加速闖過,左之奇逼不得已也冒險跟上,支線欲通行的車輛駕駛全罵著緊急煞車。

    「抱歉啦!」他擺擺手,依然緊隨前頭的飛車黨。

    「左之奇!放我下車!你這瘋子!快停!」校花又驚又怒的抓緊門把,破口大罵。「快停車!死沒良心的東西,我可還不想上天堂,停車!」

    「別吵好不好?」左之奇沿途追趕。他也很想踢她下去,可又沒空耽擱。要是跟丟了,他心愛的洛兒不知會有什麼下場。

    可惡!一定是石籐高那小子惹來的麻煩,被他說中了吧?洛兒就不聽,如今大禍臨頭,想後悔也來不及了。他拿起移動電話,焦慮不已的按下一一○報警。

    藍洛兒痛苦的掙扎著,倉皇無助的心咯咯打顫。哥哥……快來救洛兒……哥哥……哥哥……哥哥……

    「老大,這小妞聞起來好香,細皮嫩肉的。」後座的聲音粗啞,藍洛兒嗚咽著閃避對方逾矩的雙手。

    「喂!我還沒嘗過前先別碰她,動來動去很難騎車。」馬國興回首瞄了藍洛兒一眼,目光貪婪。「難怪石籐高霸佔不放,和街上那些阿花比起來,這妞兒有氣質多了。」

    「老大,我們也有份吧?」

    「哈!有福同享,我們今天就在石籐高面前上了她,看那王八蛋會不會跪下來求我,哈哈哈……」

    兩人一路穢笑,藍洛兒被封住的嘴巴想呼救卻發不出聲音。哥哥……哥哥……快來救我……救我……

    ☆        ☆        ☆  

    柏奕凱悶悶不樂的開往石雁心的住處。真沒想到自己會娶個不愛的女人當妻子,經過一整天的思量,他已較能面對現實。命運真是不可違抗的力量啊!自小的期待全在一夕之間化成泡影,轉瞬皆空。

    到了石雁心租居的公寓樓下,柏奕凱掏出口袋中的戒指考慮半晌,下定決心似的,他下車朝樓上而去。

    石雁心對著鏡子哭了一天,奕凱早上的冷酷和從前真有天壤之別,到底原因何在?她左思右想也猜不出啊!

    空響的門鈴終止了她的啜泣,打開門,外頭站的竟是他!還來幹什麼?今早的羞辱還不夠嗎?

    「雁心……」柏奕凱難澀的開口,直視她含淚的雙眸。他不能丟她不顧,人該為自己的糊塗收拾殘局。

    「有什麼事?」石雁心口氣冷淡,也不請他進屋。

    「對不起,早上是我不對,很抱歉,請原諒。」他低下頭,神情黯然。

    「說什麼抱歉?是我太自作多情,沒有仔細考慮便答應你……」她傷心的跑回屋內俯臥床上哽咽。

    柏奕凱進門緩緩走到她身畔坐下。

    「雁心……這個……你的手……」

    石雁心低低哀泣,沒有理他。柏奕凱執起她的手,將剛買的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

    「你……」石雁心詫異的坐起,指上閃耀的光輝反映在她水波流溢的眼眸中。

    「這種款式還合你的意吧?我想……婚禮早點舉行好了,我媽急著抱孫子。」柏奕凱微微一笑,內心卻是苦澀不堪。

    「奕凱!」石雁心破涕為笑,釋懷的投進他懷中。「我一定會當個好妻子,替你生個好兒子,真的!」

    「謝謝。」柏奕凱憂鬱的笑容寫不盡心中愁惱,擁著雁心卻毫無幸福的感覺,只是一種責任的負擔。他不可抽身而退,自己種下的惡因苦果自嘗,怨不得人。

    「鈴——鈴——」行動電話乍響,他苦笑著接聽,「喂?」

    「奕凱!不好了!不好了!」

    「爸?別急,慢慢說。」

    「洛兒!洛兒……」柏遠臣喘著快接不上的氣,失掉平日的詼諧幽默。

    「洛兒怎麼了?!」柏奕凱推開石雁心,臉色大變。

    「剛剛左之奇打電話來,洛兒被群飛車黨綁架了,現在他跟蹤到了大同路高鼎鋼鐵公司的廢棄倉庫外,你快趕過去呀!快呀!」

    「什麼?!」柏奕凱倏地站起身,渾身如墜冰河般僵冷;石雁心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你媽哭得都暈了,我得照顧她,分不開身,你快去呀!」

    「好,我馬上趕去!」柏奕凱切斷通話便奪門而去,連半句解釋也無暇對石雁心說。

    「奕凱!」她追出門,卻已失去他的蹤影。

    飛車黨?綁架?可惡!柏奕凱被擔心與慣怒逼得焦頭爛額!他不該放任洛兒和石籐高來往的!這件事錯全在他!他罪該萬死!假使洛兒有任何不測,他絕不原諒自己!

    ☆        ☆        ☆

    和毛頭來到馬國興指定的廢棄倉庫外,石籐高氣憤的表情比夜晚的魑魅還嚇人。

    「馬國興!滾出來!你他媽的龜孫子,馬上把小猴放了,否則剝了你的皮去餵野狗!」

    空蕩的倉庫沒有任何回應,石籐高小心翼翼的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狀況,毛頭更是緊張兮兮。

    「老大,要不要叫其他兄弟來?萬一馬國興帶太多人的話,我們……」

    「也對,你快去找人,看情況他們還沒來,快去快回!」石籐高瞧著漸暗的天色,心頭泛起莫名的焦躁。毛頭應了應後,便迅速騎車離去。

    繞著倉庫走一圈,石籐高忽聞細碎的哼叫聲。太暗了……他循聲找到在草叢中的人。

    「小猴!」他扶起傷痕纍纍的他,怒火更是高漲。

    老大……馬……哎……」

    「我知道,別說話,待會兒毛頭帶人來,我馬上叫他送你去醫院。」

    「唔……」小猴哼哼唉唉的呻吟,浮腫的眼睛幾乎睜不開。

    「好了!有點骨氣行不行?打不贏對方還不機靈點,傷成這樣……」石籐高替他拍掉污漬,雙拳發狠。馬國興那龜蛋竟敢這麼殘忍,等會兒見面非加倍討回不可!

    不久,一車群的引擎噪音傳來,原來黑漆漆的倉庫附近剎那間亮得刺眼。

    「石籐高,你膽子可真大,沒帶半個幫手就來啦?」馬國興抽出香煙銜著,火一點便開始吞雲吐霧。

    「對付這種手下敗將,用不著浪費人力。」石籐高驕傲的立起身,殺氣騰騰。

    「有種、有種,不過……這樣也好。免得等一下太難看,以後沒臉出來混。」

    「廢話少說,下車!早點幹掉你好回家睡覺。」

    「哈哈哈,幹掉我?」馬國興一把拉下後座的藍洛兒,輕浮的將她摟在胸前。「來呀!過來幹掉我呀!我等你過來。」

    「洛兒!」石籐高的震驚無法形容,方纔的冷傲瞬間全部瓦解。

    「這妞兒可真不是普通的漂亮,上次被你半途劫走,今天……大家都有甜頭嘗了。」馬國興的手在藍洛兒身上遊走,她被密封的嘴巴想吐卻吐不出。

    「馬國興!你敢動她我就殺了你!」石籐高狂奔向前,咬牙切齒的怒氣教人毛骨悚然「站住!再靠近我就對她不客氣!」

    「拿開你的髒手!」

    「可以、可以,石老大說話我怎能不聽呢?不過,平常你號令別人慣了,今晚換我來享受一下命令你的滋味如何?」

    「作夢!」

    「作夢?」馬國興邪邪一笑,迅即扯開藍洛兒的上衣,她像只待宰的羔羊般無助。

    「住手!」石籐高眼睛發紅,極限的怒意逼他瘋狂。「你太卑鄙了,居然耍這種下流手段!」

    「哈!早說能贏就是英雄。去年我在你腳下磕了三個響頭,今年……哈哈,連本帶利我會要回來,跪下!向我所有的弟兄磕頭。」

    「不可能!」

    「不可能?」馬國興想都沒想的脫掉藍洛兒的衣掌,一旁豺狼般的黨羽都目露淫光。

    敞篷車上伺機而動的左之奇忍無可忍的想衝出去,卻被校花死拉不放。

    「你幹什麼?快放手!我要去救洛兒!」他厭低噪門,咬牙切齒。眼見心愛的人兒受難,他再當縮頭烏龜多遜!

    「救她?找死呀?那麼多混混,你可別拖我下水!」校花渾身哆嗦。只要自己安全,她才管不了別人死活。

    左之奇強抑憤怒,雙拳握得格格作響。她的話不無道理,單槍匹馬如何與對方匹敵?他的心既矛盾又無主意。

    「住手!王八蛋!我要你的命!」石籐高奮不顧身的衝向前,卻在見著馬國興抽出的尖刀後顫然止步第一次,他第一次產生恐懼的感覺,而左之奇也愕在車上不敢妄動。

    「來呀!怎麼不過來呢?」馬國興以刀尖在藍洛兒臉上輕拂,勝券在握的自信。「捨不得這小妞被劃花臉啦?我最討厭美麗的東西,你的臉,她的臉,教人看了十分厭惡,快跪下!快呀!」

    小猴瞧著石籐高發白的側臉,真恨自己無能為力。

    「不跪?好,別後悔!」馬國興舉高手,作勢欲刺。

    「住手!」石籐高大吼著彎曲雙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跪!我跪!你滿意了吧?」

    喲,真跪下啦?石老大今天可真爽快,但是……我還沒玩夠呢!」馬國興扯住藍洛兒的頭髮,粗暴野蠻,她痛得眼淚汪汪。「說些我愛聽的話吧!最近耳朵有點重聽,大聲點哦!」

    「哎,好嫩好香的肌膚……」馬國興死皮賴臉的湊近藍洛兒的臉蛋,她拚命閃躲卻無處可逃。

    「別碰她!」石籐高漲紅了臉,嘶吼的叫喊阻止不了馬國興的肆虐,藍洛兒陣陣反胃,窒息的苦楚充塞胸口。「我求你別碰她!別碰她!」

    「求我?哈!兄弟們,石籐高求我了!哈哈哈,他求我了!」馬國興狂笑著撕開藍洛兒嘴上的膠帶,其餘同黨鬼叫著唾棄跪在車隊前的石籐高。

    「籐高!」藍洛兒哭著想掙開制住她的髒手,反而惹得馬國興慾火難耐。

    「洛兒,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他的安慰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石籐高,讓我兄弟陪你玩玩,這小妞……我先借用啦!」馬國興將藍洛兒推倒在地,其他手下則紛紛湧向石籐高。

    馬國興!你敢!我會把你碎屍萬段,住手!」石籐高像只發狂的猛獸般跳起來,卻被蜂擁的小癟三團團困住。

    左之奇焦慮的看著手錶,警察開的是烏龜車呀?就不能快點出現嗎?柏奕凱也是,平常黏洛兒黏得緊,需要他時卻不見蹤影,可惡!他不能再繼續旁邊下去了!

    「不要!」藍洛兒大驚失色,精神渙散的踢打壓在身上的男人。「不要!不要——」

    「洛兒!」石籐高燃燒的雙眸可以焚燬整座森林,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他不該將她丟在半路便走。是他害她陷入險境卻救不了她!該死!

    「不要!不要!哥哥救我!哥哥——」藍洛兒哭喊著呼喚柏奕凱,強烈反胃的噁心感又席捲而至。「呃!……」她吐了馬國興一身!

    「賤貨!」馬國興甩她一掌,皺眉掩鼻的擦掉沾染的污物。

    「呃!……」藍洛兒愈吐愈厲害,比暈船還難受的痛苦。「呃……」

    「洛兒!」石籐高內心的重創比身體受的傷還嚴重,周圍拳如雨下,他的氣力已近衰竭。「洛兒!洛兒——」

    「哥哥……呃……哥……」藍洛兒快連胃酸也嘔出口了,馬國興淫穢的嘴臉就像放大鏡中映出的扭曲面孔般醜陋,他抓起她的裙,俯身逼近她!

    「住手!」左之奇原本欲等警察來到再現身,但看情形非冒險出面不可了。「你這禽獸,找死!」他拉起馬國興,一拳揍得他跌臥在地面悶哼。他本不願介入勢單力薄的紛爭,可是若再遲疑就不堪設想了。

    「哪來的臭小子?」馬國興吐出一口口水,暴怒的撲向他,兩人扭打糾纏,搏命程度看得躲在敞篷車上偷窺的校花頻頻打顫。

    她一直阻攔左之奇出面,他卻硬要逞英雄,可恨!要是害她變成這幫壞痞子的下個目標,那……思及此,她不由得縮得更緊。

    石籐高被打得遍體鱗傷,圍毆他的人發現情況不對全轉向左之奇,他頓成新的肉靶子。

    「敢管老子的閒事,哼!」馬國興毫不留情的踢向左之奇的下腹,他被多人架住,全無還手之力。

    「石籐高!我早叫你別接近洛兒的!你害了她!」左之奇五臟六腑全快被移位,生平首次被揍得這麼慘。「我不管你們有什麼仇恨,讓我帶走洛兒,其他我不想管!」

    「走?哼!想得美!由我兄弟招呼你們兩個吧!我和這小妞有正事要辦。」馬國興又踹左之奇一腳,回頭找上捲曲在地的藍洛兒。

    「不要碰她!」石籐高躍起身又跌倒,全身的骨頭疼得快散了。

    「哈哈,石籐高,現在我就上你的女人,看你能拿我怎樣!」馬國興扯落藍洛兒的裙,她僵直的忘了流淚。

    石籐高瘋也似的鼓起殘存的力氣衝撞馬國興,洛兒眼裡的絕望教他沒法忍受他保證罩得住她的,結果……

    「去你媽的!」馬國興凶狠的揮拳向他。好事多磨,扯這麼久還達不到目的,他開始不耐煩了。

    「不要動她!我不准你動她!」石籐高不顧疼痛,只是緊抓他不放。絕不能鬆手,他得保護洛兒不受傷害!

    「X你娘!找死就讓你去投胎!」馬國興喪失人性的揮刀朝他砍去。

    「老大!」毛頭帶來一大群人,見狀立即跳車上前助陣。頓時,局勢混亂一片,石籐高強撐逼至眼前的刀尖,汗流浹背,臉上的潮濕已分不清是血是水,全糊成茫茫的白霧了。

    「洛兒!」左之奇暫時擺脫制伏,焦慮的護住她。四周塵土飛揚,打殺之聲不絕於耳,好似重回古戰國時代的沙場。

    「哥哥……哥哥……」藍洛兒雙手護胸,淚眼滂沱,究竟還要多久?多久才能結束這場噩夢?

    「來,我們走!」左之奇抱起她,疾奔向停放於摩托車群後的車子。為什麼報警那麼久了還不見半個救兵?

    「想跑?」幾個混混擋住他,手中刀光閃閃。

    「去找石籐高解決,不關我們的事嘛!」左之奇後退幾步,心涼了半截。今晚真磨掉他半條命了!

    「搶這妞就是壞了我們的興致,呸!」三、四人持刀砍向他泛紅的眼球比暴虐的惡鬼更恐怖!

    「Shit!」左之奇轉身逃跑,抱著洛兒又挺吃力。完蛋了!難道他繽紛的人生會斷送在這兒?

    石籐高翻身閃過馬國興的一刀,抬起雙腳用力一蹬將他踢開數尺遠,當馬國興卻再追擊時,清晰的警笛聲突響遍耳際。

    「統統別動!放下武器,你們被包圍了!」警察朝空鳴槍警告。

    「干!快閃!」馬國興吼叫著,率眾騎上機車逃逸,數輛警車隨後追趕。石籐高被毛頭硬拖上車,小猴也被及時扶走。

    「老大!還在等什麼?!被條子抓到又要蹲牢了!」他加速衝過紊亂的場面,所有人全四散奔逃,幾個動作太慢的全被銬上手銬。

    「洛兒……」石籐高回首看著逐漸遠去的身影,眼角濕潮一片。他想留下卻不能留下,連說句抱歉的時間也成奢求。是他害她受此凌辱,他卻不能在她身畔安撫。愛?他沒有資格,沒有資格!

    「洛兒——洛兒——」淒涼的長喚是石籐高臨去前唯一的道別。他嘲笑別人為情落淚,而此刻,為何壓抑不了汩汩湧出的淚水?

    藍洛兒恐懼的聽著週遭的喧嘩,散亂的發掩不住顫抖的臉。好多只腳在她眼前晃來蕩去,她畏縮的倚在左之奇的懷中,熱淚不停灑落。也許是為自己哭泣,也許是為籐高……更可能是為哥哥終將不再屬於她一人所有……

    柏奕凱慘黯的面容在趕達現場後更見泛青。接到父親的緊急電話後,他便沒命似的趕來,想不到依然遲了一步,洛兒不會出事了吧?

    「洛兒……洛兒……我送你回家。」左之奇在她耳旁低喃,見她衣不蔽體的模樣,他脫下外套罩住她。

    藍洛兒唇哽咽,空白的腦袋已沒了思考,茫然的雙眸尋不著可走焦的目標。

    「左之奇!你什麼意思?她是誰?」校花氣沖沖的質問,全然不顧在場的大群警察。先讓她不明不白的受驚害怕,現在又摟著別的女人安慰,當她是什麼呀?

    「她……我未來的老婆啊!」左之奇唇角微揚,沒想到卻疼得皺眉。哎!回家不敢照鏡子了。

    「你說什麼?!」校花忘了形象的大聲尖嚷,引來在場人員猜疑的目光。

    「耳朵有毛病啊?不然我幹嘛捨命救她?又不是吃飽撐著玩命,會死人的呀!」

    「你——」她的話被一聲狂喊打斷。

    「洛兒!」柏奕凱不敢置信的呼喚,眼中有太多痛心。披散的發、凌亂的衣……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她純潔天真的笑顏呢?

    「哥哥……」藍洛兒恍惚的眼神尋到焦點,一大串淚緊跟著滑落。多想告訴他自己迷惘的心,可是……為何口卻難開?「哥哥……哥哥……嗚……」

    「洛兒!」柏奕凱從左之奇懷中一把搶過她,痛切心肺的跪坐地上。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他沒盡到保護她的責任!」對不起!我來得太慢。對不起!對不起!」

    「哥哥!」藍洛兒緊緊擁住他,放聲大哭。

    此刻她已辨清內心的迷惑,為何這麼久才領悟自己所要的是誰?每當急難發生,她是先想到的必是哥哥,除了哥哥,她不要其他愛人,她只要哥哥!只要哥哥!夢中輕喚她的男孩,帶她去坐旋轉木馬的男孩!她只要他!

    「抱歉,請你們等一下到局裡做個筆錄。」警察押解一干人犯上車,左之奇環胸盯著忘情相擁的兩人,強烈的妒意自心底竄升。大功臣該是他呀!怎麼一點好處也得不到?太沒天理了。

    「左之奇!」校花怒火填膺,口氣不佳。「你還欠我一個解釋,說清楚!什麼未來的老婆?那我呢?」

    「你……自己搭計程車回去吧!」左之奇懶得再費唇舌。什麼跟什麼嘛!洛兒該抱著他致謝才對,怎麼局勢演變不盡人意?

    「可惡!你可是一直約我我才答應出來的,今天你敢再半路放我鴿子,我就讓你在C大名譽掃地!」

    「OK!OK!我怕你了,上車。」他轉身欲走,卻被柏奕凱喚住。

    「左之奇!」

    「幹嘛?」他斜瞄他一眼,很想拿塊板子將洛兒隔開「謝謝,我由衷感激你……」

    「不必客套,以後我去找洛兒別將我掃地出門就好了,洛兒,我可還沒死心,改天上我家坐坐,我會帶束白玫瑰來接你的,bye-bye。」左之奇對她含淚的眼瞳拋個飛吻,笑意清新。

    「左之奇!」校花早坐在敞篷車上等他,尖銳的叫喊真是令人受不了。

    「哎,TROUBLE!先走一步啦!」他揮揮手離開,藍洛兒沒有反應的垂下眼瞼嗚咽,鼻尖和臉頰整片紅咚咚。

    「洛兒……」柏奕凱抱起她,真想親吻懸掛在她睫毛上的淚珠。「別再到外面亂跑了,爸被這事嚇得半死,我……」他突然不語,憶起套在雁心手上的戒指。

    藍洛兒默默的流淚。只有這些嗎?他只想說這些嗎?為何不似從前般給她無微不至的呵護?因為他就要和石雁心結婚了?因為她不再是他的最愛了?

    「我先送你回家,警察局那邊……」

    「哥哥……」藍洛兒靠著柏奕凱的胸膛低喃,聲音雖細微卻清楚。「不要結婚……我不要你和別人結婚……不要……不要……」

    「洛兒……」柏奕凱控制不了心疼,撕裂般的痛楚折磨他滴著鮮血的真心。「我……一向都會依你的,但……這次不行……對不起,我和雁心……」

    「不要!」藍洛兒如被狠狠紮了一針般慘叫,奮力掙扎著逃開他懷抱。「我不要!你說願為我一輩子不娶的!你親口說的!食言!我討厭你!我恨你!」

    「洛兒!」

    「我常常作個夢,有個大男孩……帶我去坐旋轉木馬…他為我擦乾淚……叫我別哭……要我長大當他的新娘……我不知道他就是你……直到……今天早上。」藍洛兒淚如雨下,神情淒然。「我沒忘……一直在夢中……真的沒忘!沒忘!」

    「洛兒……」柏奕凱痛苦難當。現在說這些不嫌太慢了嗎?他玷污了雁心,她也懷了石籐高的孩子,完全沒有走回頭路的機會了。

    我不要你結婚!不要!」藍洛兒傷悲滿懷,內心惴惴不安。該來得及挽回從前的絢麗吧,哥哥深愛她,她也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應該可以重新再來的,不要拒絕……不要……

    「洛兒……」柏奕凱向她跨進兒步又停下。多想不顧一切擁住她傾吐深濃的情意,但……他沒資格再談這些,為什麼他要半夜去敲雁心的門?該死!該死!

    「我愛你……不是哥哥……不是妹妹……我愛你……如今才知道自己愛的是你……一直愛你……」

    「不要說了!」柏奕凱大吼著跪下,雙拳不停捶著粗糙的地面。「太遲了!我強佔了雁心,不能一走了之,我必須負責!」

    藍洛兒恍遭青天霹靂,臉上的表情扭曲又扭曲,連自己能感受到的僵硬!強佔了石雁心?他們已經……

    「為什麼?為什麼愛情不能像我小時候夢想的那麼圓滿?我真恨自己!真恨自己!啊——」柏奕凱仰天吶喊,胸口漲滿的苦痛已超越他所能負載的限度!

    太遲了?真太遲了?藍洛兒腦海一陣天旋地轉,瞬間昏厥在地。呼喚她吧!朝她微笑的大男孩,不要留她獨坐旋轉木馬上哭泣,不要!

    洛兒,別哭,長大要當我的新娘哦……

    洛兒,花開得真美,這朵插在你發旁最旁最漂亮……

    藍洛兒含淚墜入白色夢幻中。啊!永遠別醒來吧!她願沉睡夢中,拉緊那大男孩的衣角……仰首看她溫和的微笑……任他輕輕拭她頰上的淚花……一輩子……永遠……

    不行!他不願失去全心摯愛的女孩,難道真沒兩全其美的解決之道嗎?他真能甘心守著沒有愛情當基礎的婚姻過一生嗎?

    不!不行!不可以!他不要這種結局!天!他該如何取捨?洛兒?雁心?愛?責任?啊!真折煞他精神的大難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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