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她帶來這裡做什麼?」韓韜玉在辦公室半掩的門扉外,壓低了音量小聲地問向與她一同偷窺的親弟。
「特地帶來給你瞧瞧那兩件企畫案原著的長相。」韓致堯愉快地看著被他拐來的千夏,正好奇地坐在裡頭研究他計算機裡頭的檔案資料。
她錯愕地張大嘴,「那是……她做的?」她還以為老弟是去哪裡找了槍手來幫忙呢,沒想到他利用的卻是近在眼前的資源。
「不然你以為你家弟弟有那個天分嗎?」他淡淡掃她一眼。
「當然沒有!」
他沒好氣,「謝謝喔。」
悄悄掩上門扉後,韓韜玉將他拉至走廊的角落,等不及想套出那名只花了短短時間就完成企畫案的快手的底細。
「她以前是做什麼的?」早知道那天就不該光是審核她的外表。
韓致堯攤攤兩手,「不清楚,我只知道她辭職了。」
「辭職的原因?」她蹙著居,開始思索著可能性。
「一方面是她本身的問題,另一方面,是她的家人保護欲過於旺盛的原因。」她的本身問題就是那只利用她的痞子,而她那一家子兄弟,光打一回照面,他也看得出他們不是有戀妹情結就是有戀姊癖。
「你會把她帶來這裡……也是因為保護欲過於旺盛?」就知道他的動機不單純。
韓致堯老早就把如意算盤打好了,「反正她根本就不可能接下她家的館子,而她家人又不放心讓她出去外頭工作,那還不如就把她帶來這裡討份能讓她一展所長的工作。況且,由你看著她,我也比較放心。」
「你把我當成什麼,保母嗎?」韓韜玉聽得可不滿了。
「不干就拉倒,頂多就是由我親自下海敗光家產。」他沒損失地聳聳寬肩,抬起長腿就準備走人。
「且慢!」
「嗯?」韓致堯懶洋洋地回過頭。
韓韜玉不甘地輕吐,「她……有潛力。」
「你和書亞也可以聯合指導她是不?」他可得意了,繞至她的身旁搭上她的肩。
「是……」
他咧出一口白牙,「我也可以回去摸我的菜刀是不?」
「別得寸進尺。」韓韜玉冷冷地伸出手捏住他過厚的臉皮。
「承認吧,我根本就不是你們期望中的那塊料,裡頭的那個才是。」拯救回自己的臉皮後,他的食指朝廊上的辦公室探了探。
她不語地瞪著他那雙與她一樣清澈的藍眸,思忖半晌後,無奈地承認,她的確不必再繼續跟她自己和其它人過不去。
「罷罷罷!」早認晚認都得認,這的確是最好的安排。
「很好。」韓致堯心情甚好地親親她的面頰,「那麼今天我就把她擺在這表當作教學觀摩,你可別忘了要好好招呼她。」
「你要去哪?」把人丟了就走?
他朝身後揚揚手,「我還有約會,晚點我會過來接她下班。」
準備把握時間機會一併解決兩件大事的韓致堯,在經過長廊按下電梯時,高樓玻璃反射的刺目光影,令他微微地瞇起眼眸。
在另一個地點,杜百秋抬手以掌遮住正午時分過於炎熱的艷陽。
「他真的會來?」都等了那麼久,那個老外有沒有記錯時間?
「他敢不來,我就帶著菜刀親自上門去找他。」對於那個敢染指他愛妹的老外,杜萬春已經在心底想過不下數百種下場。
「大哥。」杜拾冬以肘撞撞他,示意他看向那輛停在巷口的房車。
「終於來了。」等在門口恭候大駕已久的杜萬春揉揉膀子。
專程前來的韓致堯,在走近他們三人時收住步伐在他們面前站定,直接省略了寒暄的手續,劈頭就進入他來此的主題。
「我在電話裡所說的,不知道三位是否同意?」
「那得先看你夠不夠資格。」杜百秋不看好地將他上下打量過了一回。
「需要過五關斬六將嗎?」韓致堯鬆了鬆繫在頸間的領帶,隨後一把扯開它。
「不需要。」杜萬春緩緩撩起了衣袖,「你只需擺不我們三個。」
「請。」早就暖身完畢的杜百秋抬手請他進入廳內。
在四人魚貫入內後,走在最後頭的杜拾冬,關上大門前,順手將館子大門上所掛的牌子翻過來——本日公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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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千夏坐在韓致堯的房裡,不滿地看著那個正在攬鏡自照的男人。自他掛著一對熊貓眼、腫了一個蓮霧鼻的回到公司接她後,她就一直很想問他這個問題了。
「大戰三百回合後的下場。」韓致堯觀察完了臉上的輝煌戰果後,歎息的在房裡摸出急救箱。
「跟誰?」把她扔在公司裡和他老姊培養感情,而他卻跑去找人幹架?
「你的兄弟。」他將急救箱交給她,坐在她面前審視著讓他度過一個充滿刺激下午的元兇。
「你又去我家踢館?」她微蹙著黛眉,一雙柔荑游移至他的臉龐上。
「沒,我只是有事找那三個人談談。」韓致堯被她揉去淤青的手勁整得齜牙咧嘴。
「用拳頭談?怎麼不乾脆都拿菜刀算了?」她邊說邊用力將Ok貼在他的鼻子上。
「痛……」他再哀叫一聲。
「今晚我不寄宿了,我要回去睡,你好好反省反省。」將他臉上的戰跡整頓完畢後,千夏決定懲罰他一下。
「千夏。」在她走到窗口邊準備叫文蔚開門時,韓致堯一掌掩上她的小嘴。
她別過芳頰,「嗯?」
「親愛的千夏……」他將她樓至懷裡,在她耳畔喚得甜甜蜜蜜。
「無獻慇勤,非奸即盜。」千夏一手推開他已經不太俊的熊貓臉,小心地推敲著他會突然這麼柔情蜜意的原因。
「如果我說……兩者皆有怎麼辦?」他邪惡地瞄她一眼,兩眼直落在她的曲線上。
驀然想通的她燒紅了俏臉,「不正經……」
「你想不想在我老姊那裡上班?」他拉近她的纖腰,低下頭以額抵著她的額。
「你老姊要請我嗎?」奇怪,今天韓韜玉並沒有對她說啊。
他慫恿著她,「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有是有……」千夏為難地撫著下頷,「可是我家的川菜館怎麼辦?我大哥絕對不會答應的。」
「他已經答應了。」眼見事情已經成功有望一半了,韓致堯索性把底牌亮出來。
「什麼?」固執派的大哥怎麼可能改變心意?
「放心吧,他還是會繼續擔任你家館子大廚這一職。」
「可是他的手……」她擔心的不是後繼無人的問題。
「這就是他那只受傷的手所弄出來的傑作。」他歎口氣,直接指著自己臉上的黑眼圈。
她有些愕然,「他的手沒事?」骨折呢?復健呢?她明明有看到石膏啊。
韓致堯愛憐地揉著她的發,「他只是希望你回家而已。」其實杜萬春的苦心,自聽她說她要接下館子時,他就很清楚。
千夏不語地靠在他的胸前,反覆地想著大哥會如此做的原因,和她以往昕堅持所期望的是什麼。
「能體諒他的用心嗎?」
她輕輕頷首,「嗯。」在經過楊東霖的教訓後,她已經不再堅持獨立自主這件事了。其實有著家人的關懷,或許反而可以少吃點虧。
「那就好。」他開懷地親親她的額際。
「對了,你今天到底是去跟他們談什麼?」他還沒說他是說了什麼話題才會被他們三個扁成這樣。
「談……」韓致堯決定把其它的話先吞回肚子裡,「日子。」
「什麼日子?」她更是好奇地湊上前。
他傾身吻上她的唇,「黃道吉日。」他們四個好漢決定好了,「一定要找個萬里無雲的好晴夭。
「千夏,你家的大廚要拖到什麼時候才開飯?我都快餓扁了!」懶得跑到他家去按門鈐的文蔚,直接站在隔鄰窗口用擴音器對他們呼喚。
「煮好了就快端過來,別私吞啊!」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葉豆蔻也掛在窗口邊。
「聽見了?」千夏稍微挪開貼在他唇上的芳唇,杏眸轉了轉,提醒他注意一下地點和時間。
「聽是聽見了,不過……」韓致堯為難地搔搔發,「不過還是等我先還完前些天欠你的債再說。」
「欠我的債?」她不明究裡,但在他將唇傾靠過來時,她總算想起他欠她的利息。「喂、喂……」他想當眾表演嗎?
「安可!」更多芳鄰絡繹不絕的叫好聲頓時自四八面方傳來。
韓致堯偷香的動作頓了頓、大方地在窗邊半轉過身,騰出一手朝各方芳鄰彎身行禮致謝,然後,款款的……拉上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