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嗄-」
全身汗淋淋的朝歌瞪著桌上正昂首叫囂的火鳳凰-對它刺耳的叫聲怨恨異常。
「臭鳥□□害我累成這樣你還叫-我若烤不死你-我就淹死你-」他兩手握著黃金打造 的鳥籠不停地搖晃-恨不得把它搖死。
為了這只會製造噪音的火鳳凰-他在那座迷宮般的地道吃足了苦頭。雷萬春不僅在他們 奪火鳳凰的路上設機關-還在他們拿了鳥回程的路上更多設了一倍的機關-不但有先前他們 遇過的洪水、猛獸、會追人的大石-以及從四面八方冒出來奇奇怪怪的刀槍兵器-當他一拿 起火鳳凰的鳥籠時-就觸動了一個最最要命的機關整座地下迷宮的信道開始塌陷-他一手拎 著鳥籠-一手拎著輕功極差的慕炫蘭-在陣陣落石的追趕下-以他自己也想不到的疾速在地 底下飛奔-直飛到他們進來的入口-又被一批出籠野獸攔個正著-那個慕炫蘭一見到那些怪 獸又嚇得頻頻發抖-什麼忙也幫不上-讓他不但要學武松打虎、學周處除三害-還得在信道 全塌下前拉著她一起逃出生天-以免被長埋在地底下。
可是回到地上後-他的工作卻還是沒完沒了。因為雷紋醒來得知親爹被人殺害後-派來 了上百名兵衛圍住了雷府中院-逼得他不得不大開殺戒-首先一鞭取下雷紋的項上人頭-再 一舉滅了雷家擁有的大半侍兵。
他累得半死-就是為了這只只會嗄嗄叫的怪鳥-而慕炫蘭自回來後-不像朝歌一直在對 那隻鳥雞同鴨講、怨東怨西的-只是呆呆坐在床上望著他出神。
該做的事-已經做完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火鳳凰-她殺了她想殺的電萬春-兩個原本 不該有交集卻因為雷府而聚在一起-那現在是不是也該曲終人散了-曲終人散□□她一直沒 想過這回事-認為他在她身邊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如果他要離開-她定會捨不下的-他的身 影、他的硬脾氣、他把她視為他的人-這些都會教她想念-但只要他換取了解藥-他的生命 便能平安-其它的-都不過是水月鏡花。
他能平安幸福地活著才是她渴盼的-她不該向命運貪婪的索求-希望再留在他身邊久一 點、多陪他一些。
別離在即-她忽然很想讓這短短的一個月重新來過-再讓她重溫一遍他的吻-他看著她 時帶笑的雙眼-他宣告她是他的人時的蠻橫□□為什麼黃歷上沒有告訴她-犯上桃花劫多情 多欲的後果-她是何時把心葬在這男人身上的-他說她這輩子都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她的 確是逃不了-縱使離他遠遠的-他的手心-也握住了她最初的情愛-她最純淨的芳心。
也許-當他再救了另一名女子時-他就會把她忘了吧-慕炫蘭抹淨眼眶會燙熱她的心的 淚水-把細軟收拾好後-將包袱掛在手臂上-轉身面對那個恨鳥入骨的朝歌。「那些機關又 不是它設的-別對它凶了。它能換你的解藥-你要對他好一點。」
「奶要上哪去-」朝歌對這只火鳳凰的怒氣方消-看她手上掛著包袱-另一股氣又衝上 心頭。
她盡可能穩住情緒-不帶傷感的開口-「回家。」
「奶一個人走-」他盯著她似哭過的眼眸-走到她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我沒伴。」她推開他-卻又被他一把捉回。
他語氣平淡地問-「想撇下我-知恩不報-」揮揮衣袖就想離開他-這個女人好像沒聽 清楚他救她的代價。
「報完了你的恩後-我還不是該走-」把人給他後-他還會要她留在身邊嗎-她不如在 自討沒趣前先走-免得落得更傷心的下場。
朝歌將她摟進懷-在她的耳際輕吐-「不要走。」
「你的事辦成了-我的大仇也已報-不走-我能去哪-」慕炫蘭緊環著他的腰-將臉埋 在他的懷。
「繼續跟著我。」他吻著她的髮梢-雙臂將她的腰肢圈緊-不肯讓她離開。
她窩在他的懷-聲音悶悶的-「跟著你這個運氣背到家的男人有什麼好-」繼續跟著他 -跟著這個老把「以身相許」掛在嘴邊的男人-跟著這個已經把她豆腐吃盡的男人-跟著這 個她離不開的男人-「我已經遇上最後一個桃花劫了-往後運氣不會再背。」衛非說他這年 就剩這個月的壞運氣了-而今天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從明天起-他又會是好風好水。
「你又不愛我。」她在他胸前咕膿著-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他的胸膛隱隱震動起伏-不滿地撇著嘴-「我說過我不愛嗎-」如果不愛她-他幹嘛要 為她出生入死-何必親自照料她-何必把她當成心頭肉每天抱在懷裹-「我也沒說我愛你。 」他沒說過他對她的感覺-也從沒問過她的心思。
「我朝歌愛一個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即使奶不愛我-我也會強迫奶愛-奶沒得選擇 。」他捧起她的臉蛋-霸氣十足地聲明。她不愛他也無妨-他就是要把她留在他的身邊。他 已經在心底種了這株美麗的桃花-若讓她走-豈不是要把他的心也撥起來-慕炫蘭盯著他寫 滿威脅的眼瞳-不知該對他的這種做法生氣還是高興。他就不能說得溫柔婉轉點或是甜甜蜜 密的嗎-哪有人像他這樣強迫又命令的-她輕捶著他的肩膀-「惡人-」這個男人在武功造 詣方面是大俠-在感情上可不是-他是強盜兼土匪。
「左容容是要我當惡人沒錯。」朝歌無所謂地笑著。現在他才知道當惡人有多好-可以 用這種方式搶心上人-完全不用找借口。
「左容容叫你去愛別的女人-你也會去愛-」她心口開始泛酸-頗氣他重視那個左容容 甚於她。
他冷哼-「那個臭女人只能叫我殺人-她沒本事左右我要愛誰。」就算左容容不給他解 藥-他也不愛不想愛的女人。
她躊躇了許久-抱著微小的冀望和不安問-「那□□你會愛誰-」
「我愛我命中注定的、或是黃歷上寫明的女人。」一晃眼-他又變回了一個迷信的男人 。
慕炫蘭眨眨眼-呆呆的看著這個男人。
「你的黃歷會寫這個-」那是哪一種黃歷-「當然有寫。」朝歌煞有分事地掏出懷的黃 歷-拍著書反對她瞇眼而笑。
「上頭寫誰-」她馬上搶下他手中的書-開始翻找上頭有沒有他的名字。
「用不著翻-我已經知道是誰。」他抽走她手中的書-嘖嘖有聲的吻著她。
「那個女人□□是誰-」她吶吶地問-對自己毫無信心。雖然她很想知道他愛上了哪個 女人-但她更怕自己不是他說的女人。
「我救過的一棵桃花。」他滿意地嗅著她的髮際-能抱著這棵屬於他的桃花真好。
救過的桃花-沒有她的名字-那麼不是她了。慕炫蘭心灰意冷的退出他醉人的懷抱-忍 著眼中的淚。
「我走了□□」原來他還愛著別人-她只是這個月供他消遣的女人。
朝歌不急著攔下她的腳步-只是站在她身後問-「炫蘭-奶可知今天初幾-」
她邊吸著鼻子邊抹淚-「三十。」不挽留她反而問她這個-「今天好像是我吃解藥的最 後期限-我必須在子時之前回到六扇門。」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她有何反應。
慕炫蘭猛然轉身-走回他身邊拉著他的手-「快點-你快去六扇門跟左容容拿解藥。」 唉-她怎麼會忘了這件事-他再不吃藥就死定了。
「奶不跟我去-」朝歌動也不動-站在原地任她拉扯。
「我□□」她又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瀟灑地聳肩-「奶不去-我就不回六扇門。」
「你在說什麼-別拿你自個兒的性命兒戲-」她緊張萬分地搖著他。他瘋了嗎-他怎麼 拿自己的命來威脅她-他低下頭與她眼眉相對-微笑地對她開條件-「奶跟我走-我就回去 吃解藥-沒有奶-我不吃。」
她絞扭著手指-不知該拿這個不要命的男人怎麼辦。「我不能跟你□□」不愛她還要她 跟著他-這教她情何以堪-「為何不能-而且奶還沒以身相許-奶想賴-」看她猶猶豫豫的 -他乾脆又對她翻起舊帳。
「那□□現在許給你好了-你回去吃解藥。」即使他不愛她-她也不要他死。她抖著手 指-緩緩解開衣扣。
「我不要奶現在許-因為奶的黃歷說此月不宜。」他的大掌迅即按住她的手。現在讓她 許還得了-如果她一許完就跑了怎麼辦-「你快沒時間了-不要鬧了好不好-你到底什麼時 候要-」都什麼時候了他還管黃歷-他不急她都急死了。
「下個月、下下個月、明年、後年□□時限我也不清楚-大概得一直到我認為奶許夠了 為止。炫蘭-奶可能要花上一輩子。」朝歌扳著手指-然後發現他的手指好像不夠用-於是 他乾脆直接告訴她他的決定。
她咬著唇瓣瞪他-「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跟著你。」
「嗯-我是該先給奶個名分。」他搔著發自言自語-他是不是忘了告訴她一件很重要的 事-「朝歌-」怎麼說著說著會說到這兒來了-「行-咱們成親。」他兩手一拍-做了決定 。這樣她這輩子就絕跑不了了。
「成親-」慕炫蘭呆在他的笑容。
朝歌翻著黃歷-叫她一起來看日子-「別在那邊閒著-翻翻奶的黃歷看咱們哪天成親較 好。」終於要成家了-他得挑個黃道吉日才行。
慕炫蘭猶陷在震驚中。她剛剛有沒有聽錯-這個男人要娶她-他不是愛著別人嗎-該不 會是他體內的毒性發作-使他神智不清了吧-「你□□要與我成親-」她拉住他翻黃歷的手 -張大眼看著他臉上的表情。
「在我救了奶後-奶就是我的人-奶是我的累贅。」他認真地點點頭。他的人、他的累 贅-他絕不會分給別人-他要留著自己享受。
又說她是累贅-慕炫蘭氣得七竅生煙-用力戳著他的胸膛。「你去找別的累贅成親好了 -」用這個理由要娶她-她才不嫁-「奶沒把我的話聽完-我要說的是□□奶是我要背負一 生的甜蜜累贅。」他不疾不徐地拉起她的手指-一根根吻著。
「甜□□甜蜜的-」她的火氣急速下降-腦袋被他弄得一團糊塗。累贅還有分甜不甜的 -「雖然有時候會有點酸和刺-還一直壞我的風水-不過奶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很甜。我很愛 這個滋味-百嘗不厭。」他歡喜地嘗著她唇瓣上甜甜的味道-在她的唇邊輕笑。「炫蘭-在 我救奶前-我沒告訴奶我救了一個女人-就會愛她一輩子嗎-」
她往後退了一步-指著自己的鼻尖-「你剛才說的那棵桃花是我-」
「不然是誰-」他反而覺得莫名其妙。
慕炫蘭捂著紅熱的小臉-無法在一時半刻間消化他的這句話。都怪他-說話拐彎抹角的 -要是直接告訴她名字-她也不必在那邊胡思亂想-還心酸了半天-臭男人□□
「炫蘭-奶還要不要翻黃歷找日子-」他抄起書輕敲她的頭-她怎麼一直在臉紅-「我 找□□」她忙接下黃歷-又覺得不對。「等等-日子可以往後再找-你先回六扇門。」
「奶肯跟我成親-」
「肯□□」她又掩著因他的話而燒紅的臉。
「奶願意愛我-」他又壞心眼的湊近她的唇邊勒索。
「願意□□」問她這種話-現在她的頭頂可能都冒煙了。
「奶會一輩子留在我身邊-」他仍不放過她-還在對她講條件。
慕炫蘭忍不住在他耳邊大聲嚷著-「會啦-奶的動作快點-不然你就來不及吃解藥了- 」想要跟她成親-他也要活著才行-「不急-回去六扇門之前-我要先去找那個鐵板神算。 」離子時還有一點時間-他要先去問那個洞燭機先的鐵板神算-那老頭簡直比衛非還厲害。
「我也要去。」她也想起了她該去鐵板神算那一趟。
「奶也要-」
「我還沒付他算命的錢。」算得太準了-她一定得親自向他道謝並送上酬金。
「我也沒有。」朝歌頓時疑心重重。
「他說不靈驗不收錢。」她也被他感染了-隱隱覺得似乎哪有些古怪。
「他也是這麼對我說的。」在同一攤算的命-給他們同一首詩箴-而且也都不跟他們收 錢-「我不相信這也是巧合。」慕炫蘭托著芳頰回想-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鐵板神算是如 何寫出與雷府地道入口相同的詩-還說會保她性命-兩人有默契地互望對方一眼-各自拿起 自己的包袱-將火鳳凰的籠子蓋上一層黑布-立刻前去那個城隍廟尋找答案。
他們一口氣直奔到廟口前-卻發現那個算命的攤子不見了-而他們要找的老者也不在那 。
朝歌向一名坐在廟口階梯上瞌瓜子的中年人請教-只見那個中年人擰緊了眉-很懷疑的 問-「鐵板神算-」
「對-就是一個滿頭白髮-年紀大約七、八十的老者-還有很長很白的鬍鬚-他就把攤 子擺在這。」慕炫蘭仔細地說明。
中年人狐疑的看著他們-「咱們這廟口是不許擺攤的-你們是不是找錯廟了-』什麼鐵 板神算-這兒連糖炒栗子的攤子都不能擺-朝歌看了看廟-不死心地的再打探-「請問-京 城有幾座城隍廟-」難道他們真的找錯廟了-「只有這一座。」
「那我們沒找錯地方。」她明明記得他是在這算的命。
「我住在這兒快三十年了-從沒見過你們說的那個算命的。這兒沒有什麼鐵板神算-想 要算命的話去相命館-這只燒香拜城隍爺。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他搖搖頭-又繼續 瞌瓜子。
「炫蘭-我們撞邪了嗎-」朝歌擰著眉-百思不解。
「可能□□」慕炫蘭不經意地抬頭看向滿天星辰-驀然想起現在的時辰-急忙拉著他催 趕。「朝歌-你不再快點回六扇門吃解藥-就真的要變成鬼了-」
※※※
朝歌和慕炫蘭趕在子時之前-由密道進入六扇門的地底-回到他當初受人威脅出發的老 地方時-已經有五個人坐在涼亭等著他回巢。
朝歌拉開覆蓋在金籠上頭的黑市-冷臭著一張臉對那個笑若春風的左容容說-「奶要的 臭鳥。」
「還欠一條雷萬春的命。」左容容斜視著他-她要的不只是這一隻火鳳凰而已。
「他死了-奶不妨上街去打聽打聽。」他伸手指著上頭-現在外頭八成已傳遍雷府被毀 的消息了。
「很好-你剛好趕上吃藥的時間。」辦得真好-她沒有選錯人。
他手伸至她眼前-「我的藥呢-」離子時就剩一點點的時間了-再不吃藥他就不能活著 成親。
「在你的瓶子。」左容容指向之前擺放他們解藥的小木箱。所有人都吃過了-就剩他還 沒吃。
朝歌身子一離開去取藥-一直被擋在他後頭的慕炫蘭看清了坐在石椅上的女人後-忽然 兩膝往下一跪-直朝著左容容大喊-「恩公-」
「恩公-」涼亭有三個男人怪腔怪調地重複這句話-而剛吞下解藥的朝歌險些被藥丸給 噎死-頻頻插打著胸膛-衛非則在大伙都很驚訝時-為朝歌拍著背好讓他吞下藥丸。
「炫蘭-別來無恙。奶的大仇可報了-」左容容拉起跪在地上的她-不顧眾多不可思議 的目光-掏出手中笑意盈盈地替她擦著額間的汗水。
朝歌站在她們的面前-完全無法發出聲音。這個狡猾的女人是炫蘭的恩公-她以前告訴 他的那個大善人就是左容容-「她□□她是奶的恩公-」他臉色青白地指著左容容問。她確 定沒認錯人-這個妖女也會做善事-「你怎麼了-」慕炫蘭好奇地拍著他白得可以嚇死人的 臉-這位恩公她已經認識了五年之久-她不是告訴過他了-朝歌氣壞地大吼-「她就是對我 下毒的左容容-」
第一次聽見恩人名諱的慕炫蘭愣住了-「恩公-奶是左容容-」那個被朝歌恨死的女人 -左容容揚睫輕笑-緩緩地點頭承認-讓朝歌和慕炫蘭深受打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衛非-剛才我去你房時找到這個招牌。」樂毅從椅下拿出布招-問著嘴邊帶著怪笑的 衛非。
「鐵板神算-你終於要去當算命的了-」蓋聶看見招牌上的字-轉頭間沒事就喜歡算上 一算的夥伴。
「你又做了什麼好事-」藺析白他一眼-就知道他這傢伙不可能閒著不為惡。
朝歌在看到那塊眼熟的招牌後-之前心中種種的疑惑瞬時解開。
他額間的青筋直跳-惡狠狠地揪著衛非的領子-「你易容成廟口的那個鐵板神算-」怪 不得那個老人會樣樣都算得那麼準-原來就是他搞的鬼。
「是她給我的小差事。」衛非先招認-再笑咪咪地把罪過推給坐在他旁邊的左容容。
「你說什麼——」朝歌更是怒火滔天。
「我對你們兩個說的話-也是她叫我說的。」衛非挪開朝歌的手懶懶地說。
「那首警告我們的詩呢-」慕炫蘭擠在朝歌的身邊發問。這麼神通-他怎會事先就寫好 那首請來警告他們要小心-「我寫的。」衛非又大方地承認。
慕炫蘭不相信-這個叫衛非的男人面如冠玉-一點也不像那個白髮蒼蒼、滿面風霜的老 人。就算他能易容好了-他是如何把聲音改了個調的-「不可能-你的聲音不像那個老人家 。」他現在的聲音和那個老者差了十萬八千里-說什麼也不像。
涼亭-每個認識衛非的人都掩著嘴-忍住不笑出來-看來這個女人還不清楚衛非的能耐 。
朝歌扳過他的肩-「他是無相神衛非-能易容也會變聲-要變成任何人都易如反掌。我 們就是上了他的當-」
聽了朝歌的說明後-慕炫蘭大致瞭解了事實-她再看向涼亭其它的人-雖然這些人她都 沒見過-可是他們身上的兵器-她可都認得。
她吶吶的說-「怎麼-□你們這五個無字輩的高手會在六扇門-」六扇門要捉這五個人 是人盡皆知的事-他們居然就躲在六扇門下面-「我們全都中了奶恩公的毒-」整齊的回答 立刻一致地在涼亭內響起。
「恩公-」慕炫蘭不太相信她的恩公會是個下毒的人-再看向那個安適恬笑的左容容。
「我有事要他們辦-下毒是迫於形勢。」左容容不慌不忙的為自己的行為辯白。
蓋聶對她更不爽-「是喲-奶是迫於形勢。那我們呢-我們也被迫中毒-」便把他們留 在這-把他們的命捏得緊緊的-這種話她也說得出來-朝歌還沒把帳跟衛非算完-「衛非- 你怎麼會知道地道的情形-」他再怎麼神也不可能算到這一點。
衛非指著旁邊的左容容-「她叫我帶她去逛過一回。」
朝歌和慕炫蘭張大了眼-看著這兩個狀似清閒的男女-「你們□□去過-」
「在你們兩個去之前-我叫衛非先帶我去三觀一下。」左容容感激地為帶她去三觀的衛 非斟上一杯茶。
朝歌聽了簡直快要捉狂。原來雷府會派有那麼多衛兵駐守-就是因為衛非這小子曾經去 找過火鳳凰一回-他去看那只火鳳凰沒關係-但他為什麼要雞婆的在石壁上提詩-把雷萬春 搞得緊張兮兮-害他們兩個進雷府前就被大票守衛擋在門外-而進了關火鳳凰的地道後又差 點沒命-「你這傢伙-去過為什麼不告訴我那頭的情形-那些機關差點害死我們兩個-」朝 歌掐著衛非的頸子-冷颼颼的說。去過還不來告訴他-他的這條命-在那個鬼地方就幾乎去 掉了大半-「我沒遇上你說的任何機關。」衛非輕彈開朗歌的手-繼續喝他的茶。
朝歌以兇惡的眼紳殺向衛非-「你沒有-難道那些機關是我幻想出來的-」他在那個鬼 地方被追得半死不活-而衛非卻沒遇上-「去看過那只火鳳凰我就回來了。什麼龍潭虎穴- 簡單得不得了。」衛非輕蔑地道-眼底還有一絲失望。
「你這個鬼谷子-你本身就會設機關-當然說簡單-」左容容當初不該讓對機關一竅不 通的他去的-她應該找本身就會害人的衛非-「她也說簡單-她自己就破了一半。」衛非也 禮尚往來地幫那個跟著他去的左容容倒上一杯茶。
「臭女人□□」朝歌磨著牙忿忿低吼-手握緊了龍騰鞭-恨不得把這個差點害死他的女 人抽上幾鞭。
慕炫蘭不允許有人這麼叫他的恩人-用力地推著朝歌-「不許叫她臭女人-她是我的恩 公-」
「炫蘭-叫我容容就成了。」左容容揮手而笑-要地改個稱呼。
「是。」她立刻點頭。
朝歌受不了她對在容容如此尊敬聽從-拉著她的手臂-「奶何必對她必恭必敬-」她有 毛病呀-這個女人是個十足十的妖女-她還跟她低聲下氣——「你若再對她不敬-我立刻就 走-不與你成親-」她撥開他的手-把話說在前頭。
「奶□□」他氣得說不出話-她居然為了這個妖女跟他翻臉——「朝歌-你要不要也學 炫蘭叫我恩公-」引起小倆口內訌的左容容心情不錯地在一旁打落水狗。
「不要-」她是他的仇人哪-「就要成親了-消消火吧-別對我這個媒人直噴火-很熱 的。」左容容以衣袖扇著涼風-能找到一棵美麗的桃花還不感激她-有空時她就來整整他。
「奶既然可以自己拿火鳳凰-為什麼還要叫我去-」朝歌雖有滿腹的怒氣-但看在慕炫 蘭的份上-還是忍著不發作-再仔細的問清楚他的疑惑。
左容容很無辜的微笑-「一隻鳥換一顆藥-我拿了-你不就沒藥吃-」
「奶這個」朝歌氣得直想破口大罵-被身邊的慕炫蘭一瞪-只好又把話吞回肚子去。
「炫蘭一人無法報家仇-派你去『順道』殺雷萬春-最主要是幫她。」左容容拍拍慕炫 蘭的手-說出她真正的「順道」是指什麼。
「多謝恩公。」慕炫蘭感激不盡地緊握著她的手-更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好好報答他的恩 情。
「奶還說她-」朝歌很不平衡-他們被這個妖女整慘了-她還向她道謝-「你要我走- 」慕炫蘭馬上頂一句-讓他不得不再度忍下鳥氣。
樂毅很同情朝歌-幫朝歌說起衛非的不是。「衛非-你既然去過雷府-為什麼不把那只 鳥先拿來給朝歌-」
「那隻鳥又不是我的藥。」衛非笑著把關係撇清。
居然有這種見死不救的朋友□□
朝歌突然上前-用他那常把水杯碰破的手-故意把衛非手上的杯子碰破-想讓他被茶水 淋濕一身-但衛非的動作比他更快-眨眼間從袖抽出扇子-張開扇面接住茶水-輕輕鬆鬆地 把茶水揮到身後。
「你還喜歡她找給你的桃花吧-」衛非不疾不徐地把朝歌的怒氣轉給左容容。
朝歌的冷眼果然立即射向左容容-「這一切都是奶設計的-」什麼桃花劫-全是她一個 人掰的-「不完全是-衛非說他也有興趣。」左容容再把朝歌的怒氣原封不動的推回去。
「你又窩反-」不合群的傢伙-就只會幫著外人來害他們這班好友。
衛非想了一會兒-繼而露出詭笑。「朝歌-我不會只害你一個。」
其它三個男人立刻退避三舍-「你也想害我們-」連他們也有份-「沒事做-我無聊。 」衛非兩眼往其它三個好友身上一掃-開始盤算該先找哪一個下手打發時間。
「左容容-快讓我出去辦事-」收到這種似恐嚇又似警告的眼神-三個男人隨即將分派 任務的左容容包圍-異口同聲的要求。
「你們急什麼-」左容容怔怔地看著這三個恨她入骨-但現在又全反過來求她的男人。
「他在動歪腦筋了-快點-」最瞭解衛非的藺析冷汗直流的催她。
「你們為什麼這麼怕他-」他們四個還會怕這個無字輩-唯一身上沒有曠世兵器-也沒 聽過學了什麼絕世武功的男人-樂毅邊閃著衛非的目光邊對她講解-「奶看見他那種怪笑沒 -他只要一那樣笑就有事-他的笑比奶的毒還可怕。」
「看不出來。」左容容柳眉稍斂。她覺得還好啊-這種笑容跟她每天見到的都一樣嘛。
蓋聶沒耐性的吼-「快點說奶要殺什麼人-」
「我還沒想到。」怎麼辦-她還沒把下一個目標設計好-還不能讓他們任何人出去辦事 。
藺析緊張地叫著-「隨便啦-讓我們離他愈遠愈好-」
「我要去量黃河水位-」蓋聶主動幫她找出差事。
「我去量長江-」樂毅也不落人後-替自己找了個能離衛非遠遠的地方去辦事。
慕炫蘭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三個名滿江湖的男人-他們纏著她的恩公口口聲聲地嚷著要出 去-原因只是因為這個叫衛非的男人對他們笑-這些無字輩的男人腦筋有沒有問題啊-朝歌 掏出懷的黃歷-讀完上頭的箴言後-徐徐地笑開了。
「我的歹年已經過了-現在-該輪到你們倒霉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