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 前言
    恍若女人需要名牌陪襯身份一般,事業有成的商場精英或上流人士,身旁自然也需要有個面容脫俗、身段誘人;進退得宜、談吐得體,最好還熟諳多種語言的女伴,陪伴著出席各大場合。

    在潮流的推動之下,於是乎,宴會公關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因此有別於一般模特兒公司的公關公司慢慢抬頭,甚至昂首睥睨其他行業,而其中,艷群公關公司儼然是業界龍頭,訓練出來的公關個個不輸時尚名媛、名門千金。

    艷群公關公司的業務包羅萬象,舉凡正式宴會、商業聚會、家庭聚會,或者私人派對,皆囊括在內。而公關們的工作內容,則包括派對主持人、商業公關和交際女伴或招待等等。

    美女如雲的艷群公關公司當中,有三位最受客戶喜愛的高級公關,業界戲稱三奴,她們分別是--

    方以勤,艷群首席公關,個性溫柔大方,懂進退、知分寸,恍若大家閨秀,又熟諳數種語言,專業表現一流,對待客戶窩心又體貼,將一干男人整治得服服帖帖,所以被戲稱媚奴。

    羅靜,善於察言觀色,擔任公關一職如魚得水;然而個性嗆辣又毒舌,遇到毛手毛腳的客人會立即糾正後甩頭就走,不留情面,但也因為這直率個性而被不少客戶賞識,私底下將她戲封為惡奴。

    顧曉希,粗線條,快人直語,個性直爽易懂,平易近人好相處,帶著人來瘋的顯性因子,廣大客源看中這一點,若有派對,定會欽點她主持帶動氣氛,儼然成了派對女王,然而卻是滿嘴錢經,所以得了欲奴之稱。

    楔子

    「曉希,你在這邊等著,別亂跑。」

    「好。」

    小女孩點點頭,站在偌大的客廳裡,雙眼發直,不為什麼,只為眼前富麗堂皇的景致。

    這只是客廳?不會吧,這未免太太太可怕了?

    幾乎比她家全部空間加起來還要大耶!坪數她不會算,她只知道這裡大得離譜;雖然她不懂價值,但光看擺設,也猜得到這些閃閃發亮的東西價值不菲。

    天啊,媽媽就是在這種可怕的環境裡工作啊?

    哇哇,簡直是金碧輝煌啊。

    回想剛才進門的時候,外頭有司機伯伯,院子裡有園丁叔叔,以及一些媽媽級的人在屋裡忙碌地走來走去,這一家子未免太有錢了吧?

    這裡不是只住了一個少爺而已嗎?哪裡需要這麼多人?

    真是要人不禁暗歎人生際遇差真多啊!

    想著,她不由得貼近迴旋樓梯旁,幾乎有她整個人高的花瓶。哇,這種東西是要裝什麼用的?

    裝人嗎?啐,沒事在房子裡擺這種沒用途的東西做什麼?

    就算這上頭的花紋很漂亮,但也太佔空間了吧,而且還擺在架子上,要是一個不小心打破了,豈不是要準備切腹自殺?不過,這上頭描線的顏色好像是金色的,該不會是用金粉下去描的吧?

    摳得下來嗎?

    她情難自禁地探出手,才剛摸上描線,身後就傳來--

    「小偷。」

    聲音不大不小,然而聽在心虛的她耳裡,卻足以震撼她年幼的心靈。只見她急忙轉過身,雙手努力地揮著,想要粉飾剛才萌生的念頭,豈料雙手揮舞的弧度太大,不小心掃到身後的花瓶,心底冒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驚惶地回頭想要挽救已然來不及,跟人般大的花瓶應聲而倒。

    鏗鏘聲起,花瓶破成碎片,彷彿把她的心也給摔碎了。

    天,她在作夢吧?這不是真的吧?來人啊,誰給她個時光機,回到事情尚未發生之前?

    她只是來找媽媽簽聯絡簿,要不是媽媽老是工作到三更半夜,她也不需要急著在這當頭來找她,說到底全都是這家少爺的錯,全都怪他纏著媽媽不放,害得她來到這裡打破花瓶。

    「曉希,這是怎麼一回事?你……」

    女人的聲音震回她的心神,她哭喪著臉睇著母親從門口飛奔而來,不敢置信地瞪著一地的碎片。

    「媽……」她不是故意的,是那個人,都是剛才那個叫她小偷的人的錯。她抬頭探去,卻見一個長得相當好看的少年堆滿笑意,一副看好戲的惡劣模樣。「他啦,都是他啦,是他害我打破的。」

    虧他長得還挺好看的,怎麼心腸這麼惡毒?

    顧母朝她的視線探去,趕忙道:「少爺,你沒事吧?」

    少爺?顧曉希傻愣地瞪著他,恍然大悟。

    吼,他根本就是在設計她,故意害她驚慌,站在一旁等著看好戲,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我沒事。」嚴正歡頓了頓,惡劣的笑意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淡笑,「顧媽,你先去收拾那些碎片吧。」

    「哦。」顧母應了聲,趕忙跑到外頭拿清潔工具。

    嚴正歡緩緩地走近她,稚氣未脫的俊臉勾笑道:「你就是顧媽的女兒?」

    「那不是我弄的,是你害我的!」顧曉希恨恨地瞪著他,不屑回答他的問題。

    「你敢說那只花瓶不是你的手打翻的?」

    「那也是因為你嚇我。」

    「我嚇你?但是我親眼看到你好像要摳下花瓶上頭的金粉。」

    「我沒有!」顧曉希心虛地打斷他。「我只是、我只是……」

    「那只花瓶很貴的。」他狀似漫不經心,緩緩地逼近她。「顧媽在這裡工作一輩子都買不起的。」

    「嗄?」不會吧,不就是一個花瓶?沒事幹麼把那麼貴的花瓶擱在這裡?不對,也許他是唬她的。「你騙我的吧,其實根本就沒有那麼貴。」

    聞言,嚴正歡輕佻起眉。「是嗎?那我就跟我爸說,你打破了花瓶,你想,他會怎麼處理?是把顧媽辭退,還是拉著你上警察局?」

    不過十歲大的小孩子,就不信唬不住她。

    顧媽是單親媽媽,要是少了這份優渥的收入,相信經濟上絕對會很吃緊,這一點,這小孩子應該知道吧。

    「咦?」沒那麼嚴重吧。「你唬我的吧?」

    「你說呢?你可以試試看。」

    聞言,她不禁愣在當場,不敢相信不過是瞬間而已,怎會突然變成這樣……感覺上,好像她的人生在轉瞬間就被人改變了。

    「不過,要是你自願當我的奴隸,也許我會考慮幫你。」嚴正歡雙手環胸,好像施予她多大的恩澤似的。

    「奴隸?」

    「很簡單的,不過是要你隨傳隨到而已。」

    「可是我還在上學。」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其中必定有詐。

    「那就放學時間嘍。」

    「可是我媽會擔心。」不要啦,這事情絕對不簡單。

    「顧媽那邊就交給我。」不管她提出什麼問題,他都能夠隨手處理,畢竟這裡是由他做主,他說一,誰敢做二?

    「但是……」

    「看來,我們是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他不耐地打斷她的話。眼見顧母走來,他故意輕喊,「顧媽!」

    「我答應你!」她忙道,就怕他真的反悔。

    他回頭笑睇著她。「真的?」

    她無奈地點點頭。能不答應嗎?總不能因為她的關係而害媽媽丟了工作吧?她們母女就倚賴這份薪水過活,要是沒有這份工作,說不定她連要上學都很困難。

    「答應什麼?」顧母走來,手裡拿著大塑膠筒。

    「沒什麼,只是曉希答應偶爾來這裡陪我。」嚴正歡背對顧曉希,對顧母綻出無害的笑。「顧媽,你知道這宅子裡只有我一個人,很無聊的,所以我想如果小希來陪我,一來我就不會無聊,二來我還可以教她做功課。」

    「這怎麼好意思?」顧母扯起一抹苦笑,睇著眼前的花瓶碎片。「還有這個花瓶……」

    「那是我打破的,我會打電話跟我爸爸說。」他笑容可掬,口氣清晰而俐落,舉手投足之間像極了優雅的貴公子,雖然臉龐稍嫌稚嫩,但卻帶著教人難以忽視的存在感,可以想見成長後的他會是如何吸引眾人的目光。

    嗄?顧曉希傻眼地瞪著他的背影,不敢相信他現在說話的語氣和剛才竟能相差如此之多。

    「真的嗎?」顧母難以置信。

    「真的。」嚴正歡回頭,對顧曉希笑得很不懷好意。「曉希,過來一起幫忙。」

    那笑容裡頭暗藏著一種警告意味,彷彿只要她不從,這個約定隨時都能取消。

    聞言,她不禁乖乖地走向他,可誰知道走沒兩步便教地毯給絆了下,眼看就要摔進碎片堆裡,卻被一雙看似纖弱,實則有力的臂膀擁住。

    「小心一點。」他輕聲道,溫柔地將她摟進懷裡,教她不由一愣,又聽到他在耳邊小小聲說:「你要是撞到我,你就死定了!要是跌到地上,弄髒我家的地毯,我一樣讓你死得很難看!」

    顧曉希聽了,有一-那沒有辦法反應。這前半段和後半段的語氣,會不會差太多了!

    他是不是有雙重人格?

    完了,不管是哪一種,她的人生都已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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