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怎麼樣的處境?仇愛自問,她怎會讓自己落入這種處境?得到索靖允准外出的仇愛耐不住午後將近四十度的酷熱高溫,走進一家咖啡屋享受冷氣的吹拂消化一身熱氣。然而四肢一不動腦子就格外活絡,滿腦子的思緒全掛在自己目前的處境上,思忖著該如何擺脫被束縛的窘境。
"仇小姐。"奉命緊跟在後當保鏢的科林試探性地喚了聲,待一雙閃爍著妖媚光芒的烏眸回視自己,他吞了吞口水才接著說:"是不是該回靖城了?已經出來一個小時又二十三分鐘了。"
"怎麼?犯人的放風時間只有一個小時又二十分鐘?"不悅的口氣思及他身為手下也無可奈何的處境,她收斂些許,該怪的是那個下命令的人。"他說天黑前回去即可,我還不想走。"
"可是……"她前後不一的口氣讓科林迷惑。
"坐下,我請你喝杯咖啡。"她提出邀請,服了他聽從命令的執著,一個一百九十幾公分高的男人站在咖啡屋內一個多小時而不變臉色,她不得不僅服。
"不。"科林直截了當地拒絕。"我的工作是跟在你後頭保護你。"最重要的是,他怕她那雙像在逗弄一隻小貓似的媚眼,每回和索靖起爭執,他這個貼身保鏢便成為就地取材的鏢靶,成為她激怒索靖的工具,正因為如此她才會不忍讓他獨站在一旁。
"你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卸下偽裝逗耍的媚態,她還原自己本性中的冷然。"算是陪罪,索靖因我而起的怒氣多半遷怒於你,一杯咖啡而已,用不著擔心。"說完,便轉頭看向窗外景致,也不管科林會不會坐下。
科林明顯呼了口大氣,乖乖落座於她對面。其實一個人像呆子似的站在這裡才是他催她早點回靖城的主因。
待服務生送上他點的咖啡後,透過咖啡上冒出的熱氣,科林試著把視線放在老闆的女人身上。
她真的是個很漂亮也很奇怪的女人。他想,頭一次見面,他佩服她敢與老闆對賭抗衡的氣魄,可也錯愕怎麼會有這麼個妖野艷麗的狐媚女人,她幾乎是把狐狸精三個字充分表露無遺,害他差點以為她真的有吸陽氣的妖術。
可現在——看看她一身純白的越南女子傳統服飾,搖曳生姿的一襲服飾完美地栓釋"飄逸"這個形容詞。逗弄他的眼睛少了媚態之後是一片清明,烏黑具光澤的長髮自然攏在背後,不靠任何化妝品修飾的臉蛋宛若小女孩,水水嫩撇,自有另一種純潔的風情。
女人真奇怪,一卸妝套上不同的衣服就變了樣。
科林暗暗佩服女人的多樣化特性,難怪老闆為她買進的衣物一律是白色。他原以為是老闆偏愛白色,後來才發現是她天生適合白色。
紅色冶艷、白色飄逸,完全天南地北兩極化的差別,竟然在同一個女人身上得以看見它們的特別。
"你跟在他身邊多久了?"仇愛緩緩提出問題,清冷的嗓音不帶任何情緒也沒談天的興致,完全是為了得到答案所提出。
"三年多吧!"他直接回答。"確切的時日我記不得了,但應該是三年多沒錯。"
"這段期間他有過女人沒有?"她想多探得些有關他的資料,好幫助自己推敲出未來該如何做的決定。
"這個……"老闆的八卦要他說不覺得太為難他了嗎?"老闆的事我……"
她瞭解他的意思,決定換個方式。"我只問是或不是,你點頭或搖頭便成了,不需要多說什麼,這樣可以嗎?"
科林點頭同意。
"他過去有很多女人是不是?"科林點頭。老闆一直很受女人歡迎,也就是因為太受歡迎才會發生那件憾事。
"每一個女人留在他身邊的時間都不長吧!"他又點頭。因為上一個女人會被下一個擊退,那時的老闆根本不在乎臨時租用的套房床上躺了誰,一直到蓓姬出現。
"所以我很快就會成為過去式是嗎?"壓抑不住想感受自已的熱切,她要他給她點頭的答案。
這…偏偏這個問題科林無法為她作答,他的遲疑壓低了仇愛的懇切嚮往。
"是不是?"她再度開口。
"這……仇小姐……"他選擇開口,因為"不知道"這答案要怎麼表示,她沒告訴他。"我不知道。"
"你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難道不清楚他換女人的頻率?"她不信科林的答案。
"不瞞你說,在你之前老闆是不碰任何女人的,至少在你出現之前我有一年多沒看見老闆身邊有任何女人存在"
""為什麼?"
"因為…"這個能說嗎?科林左思右想還是做了決定。"我不能說。"
"因為他臉上的傷?"他不說她只好自己推敲答案。"他的臉在一年多前被劃傷留下疤痕,所以沒有女人?"
"也不是因為這樣……"傷口癒合之後,更多女人迷上老闆更加顯得陽剛、神秘的魅力,女人反倒像蜜蜂看到蜜一樣蜂擁而至,可是老闆連看都不看一眼。"事實上我也不清楚,但是可能——"及時咬住自己舌頭。好險!差點就說溜了嘴。
"可能什麼?"仇愛追問,完全不肯放過他。
"這是老闆的私事我不能說,仇小姐如果有問題可以直接去問老闆,他一定會告訴你的。"黑眸瞇起危險的訊息,盯得連他這個彪形大漢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上帝、耶穌基督、聖母瑪麗亞…隨便誰來告訴他都可以,告訴他為什麼一個女人會有這麼多變的模樣。
他低頭猛吸飲咖啡,想藉以躲過對面射來的危險目光。
他突然想念起最近陰晴不定的老闆。
嗚……老闆,我好想你。
***
在拉斯維加斯罕見的中式品茗館內坐著兩個男人,長相恍如東西兩方的代表,各有各的特色。擁有西方人明顯輪廓及白皮膚特色的男人顯於外的是一股悠閒適然的自在,東方人代表的男子則一臉平靜無波的表情,只有嘴巴開合時才有些許變化可見。
"怎麼?"西方男子開口便是語帶調侃:"沒有女人你活得像和尚,有了女人你變成苦行僧一臉苦楚,敢問閣下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何在?"
"閉上你的嘴,萊安。"這白癡難道不清楚和尚和苦行僧都是僧侶?索靖沒好氣地放下茶杯。
"閉上嘴我就沒得品茗了。"萊安——喬爾特賭場的主人,優雅地拿起杯子享受地啜進一口茶。
"哈,喝來喝去還是中國的茶好喝。"
"如果你再多說廢話,我會讓你打包帶回家。"
"這怎麼行!"萊安發出一聲怪叫。"你明知道我只會喝不會泡,你要我渴死嗎?良心句月的東西。"良心句月?索靖皺眉,相當不滿萊安的破中文,尤其是關於成語的部分。
"什麼叫良心句月?"萊安聳聳肩,他的中文成語是有待加強,人家聽不懂他只好承認並以英文附加說明。
索靖聽完差點沒起身直接離開。"狼心狗肺,萊安,不是良心句月。"這傢伙有邊讀邊、沒邊讀中間的本事學得可真徹底。
"狼、心、狗、肺。"萊安跟著他的音重複念了一次。"好吧,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笑索靖沒事糾正他的成語,自動找上一頓罵。
索靖沒搭理他,逕自啜飲一口茶。
沒人回應他的抬槓還自說自話,不是瘋子就是神經病,恰好他兩種都不是,只得回到正經話題。
如果柏仲在場,他相信索靖話會多得像麻雀。
"李斯目前已經開始用優渥的合作條件誘使各家飯店與之簽約,讓他進場人駐,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早有所聞。"
"你打算怎麼做?讓靖城在這種情況下流失許多飯店的契約。"在拉斯維加斯,所有旅館飯店附設的賭場多半是經由與財力較雄厚的賭場合作營利,由賭場負責擺設一切賭搏器材,所得利潤兩方按契約比例分配,一般而言多是以三點六比六點四的比數分配,但黑帝斯這一季以來所開的條件是四比六,相形之下無疑是讓飯店多了零點四的利潤。如果這種議價風潮流行,只會奪了勢單力薄的零星賭場。
"他要就讓他拿。"索靖乾乾脆脆以一句話作結。
"哼哼,你可真慷慨。"
"我不想讓賭界成了菜市場,議價之風一起,佔到便宜的是飯店,這點我心裡有數。"
"哦?那你是打算讓他羽毛變多?"
"羽毛變多?萊安,是羽翼漸豐不是羽毛變多。"索靖放下茶杯,提出要求:"不會說中文就用你自己的語言,我不想在教你說成語上花時間。"萊安無所謂地聳肩側頭,配合地以英文交談。
"你真的要讓他羽翼漸豐。"說到最後,這四個字他還是故意以中文出口。
索靖已經不想與他爭辯,"他要擴張勢力範圍就由他去,我不想多管。"目標太大的結果是連初人門的獵人亦能順利射中獵物,如果李斯只專注於擴張版圖,那他也只是混亂自己的立場。
"他這一回是來真的。"安然自在的神情隱隱外露些許冷凝。"過去他從沒有丟下這麼大成本的紀錄。"
"是的,過去的李斯. 佛藍多是不會花這麼大心力與我周旋,不過時間也該到了,不是嗎?能忍上四年只作作小亂已是他的極限。"
"說的也是。"萊安沒有反對。認識李斯已經很多年了,他不是個有耐心的男人,會一忍就是四年倒也令人訝異。"只怕是積怨許多,一旦爆發會不可收拾。"
"他有機會嗎?"索靖啜飲一口甘泉,沒有直接給他答案。
"對了。"萊安像想起什麼似的,一改玩笑的悠然換上一副熱衷八卦消息的嘴臉。"聽說李斯布下的暗樁成了你的新歡是吧?"
索靖震了下握杯的手,萊安沒錯過他的一時反常,答案已瞭然於心。"我的消息來源看來是沒錯了。"
"那又如何。"
"當心。"話出口時,他又換上一臉的嚴肅。"李斯會留下一個已被拆穿身份的手下在你身邊,可見他十分篤定你不會傷害他的手下。"明明知道會被拆穿的陰謀他仍不改變,這其中必定有詐。"站在我的立場,明的我不會幫你,至於暗中,我也沒有多少心力好幫忙,只能提醒你小心一點。"他的立場處於中立,目前的拉斯維加斯還不適合打破三國鼎立的局面。
"她不會害我。"索靖說得篤定,如此信任仇愛不只是聽的人意外,連他這個說話的人亦然。
他憑什麼認為仇愛不會害他?索靖自問於心,剛才堅定的口吻不知取決於何處,他憑什麼如此肯定她不會那麼做。
"你確定?"
"確定,否則我不會讓她留在靖城。"不加思索的答案再一次亂了自己的心思,他又為何要以這麼一副堅決的口氣為她作保。
"看來她很有吸引力。"索靖的反應讓他更想見見這個名叫仇愛的女人。"改天帶她來見面如何。"
"看你自己的女人,少來招惹我。"仇愛不是展覽品,憑什麼他說要看,他就得帶她出現。
"我的小不點可乖得——"嘩嘩——大哥大的響聲打斷萊安接下來的話。
萊安拿起手機接聽,不下三秒,安適的臉色為之一變,換上緊張和激動的神情。
"你說什麼?!"愈聽他的臉色愈不對勁,迥然不同於之前的輕鬆愉悅。"我馬上回去!"
"怎麼了?"索靖問道,很少有事能讓萊安變臉,除非和水晶有關。
"小不點受傷了。"丟下茶杯起身,他已沒有心情喝茶。
"我送你回去。"索靖跟著起身。
"嗯。"萊安沒有反對,一顆心已然被心愛女孩受傷的消息弄得七零八落,只想盡快回去看她是否安好。
***
當萊安和索靖回到喬爾特,直奔內部私人專用休憩室時,裡頭傳出的笑聲同時頓住兩人破門而入的衝動。
"哈哈哈……姐姐,你好厲害,水晶好佩服。"裡頭傳出萊安的水晶娃兒難得稱得上吵的笑聲。
他的小不點在……大笑!萊安傻愣地看向索靖,不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聲音是真的。
索靖點頭確定他的懷疑,告訴他的確沒聽錯,這的確是水晶的笑聲。
但另一個人的聲音卻令索靖有些錯愕."這只是一點小技巧,等你學會後也可以輕易算出牌面。"仇愛!?這是仇愛的聲音。
"仇小姐——"這會兒傳來的是科林哭笑不得的嗓音。"時候不早,我們該回靖城了,說不定老闆己經在等我們——"砰的一聲,索靖率先轉動門把,將門板猛力推撞上牆壁發出偌大的聲響,放眼一看——果然是她!
"萊安!"水晶看見站在索靖背後的人,立刻起身衝向萊安,跳上他偉岸身軀緊攀住他,口中直念著萊安的名字。
"老……老闆?"老闆怎麼會出現在喬爾特?科林在心裡哀號,慘了慘了,他命休矣。"您怎麼會在這……"
"到外面等我。"他撂下命令,科林立刻拔腿就跑,像在逃難似的。
索靖無心注意手下的狼狽模樣,灼灼的目光直落在笑僵在原地不動的仇愛身上。
她從沒有在他面前這麼開懷的笑過,至少,他從沒看過她如此純真狂放的笑容,在他面前的仇愛只有別具用意的笑和嘲弄的汕笑,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如今,她竟在水晶面前露出那樣純真的笑。面對這情況,他的情緒複雜到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有面無表情以對。
對於索靖的出現,仇愛也同等於他的震撼,之前與水晶玩得正開心的情緒沒來由的為之一緊,不知是第幾次將兩人間的氣氛緊繃至最高點。她不希望他看見她現在這副無害的表情,像刺破她刻意製造的所有面具,他的突然出現她無法將之視為巧合,她認定這是命運的捉弄,捉弄她這擁有太多面具的女人。
"謝謝你救了她。"萊安的聲音冷不防打破兩人間的僵局,愛憐的眼神始終落在水晶的身上。"水晶喜歡你就表示你並不壞。"
"咦?"仇愛回過神故意不理會索靖的凝視,視線轉向萊安與水晶,佯裝和善的一笑。"你憑什麼這麼認為?雷特納先生,也許我只是故意救她示好以便奪取喬爾特。既然你和索靖私交甚第篤,我的身份你應該早有所聞,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萊安閒適無害的笑容是把她當作自已人一樣,正因為如此,一股潛在的不安始終無法散去,她看不出萊安是真笑還是刻意佯裝。
萊安聞言楞了下復又大笑,嚇得水晶更揪緊他衣角躲在背後。
萊安索性抱起水晶,鼻尖親匿地貼碰她的。"我的水晶有天賦可以分辨好人壞人的不同,對不對?"
"嗯!"水晶用力點頭,環住萊安脖子貼近。"萊安是好人,姐姐也是。"
"所以我毋需擔心你會對我做什麼,畢竟你才從李斯那裡逃出來不是嗎?當他的手下滋味並不好受,你沒有理由要為他做這些事。"李斯的暴虐眾人皆知,尤其是他強烈的種族歧視;仇愛是黃種人,也是他所知在李斯手下唯一的黃種人,可想而知她不會有多好的待遇。
仇愛微微勾起唇角淺笑。"看來在喬爾特我的評價還算不錯。"她看向水晶,再轉向萊安,兩人間的信賴和依靠充分說明彼此的關係。"水晶是個好女孩。"
"是啊。"萊安笑得更開心了。"小不點,有人說你是好女孩哦。"水晶羞怯地低頭埋進他頸窩,放空的雙腳不依地擺動。
"抱歉,她很害羞也很怕生,能跟第一次見面的你相處得如此融洽,算是你們東方人常說的——有緣是吧!"
"就算是有緣吧,她很可愛。"面對水晶這麼纖細的少女,仇愛始終無法戴上冷酷的面具,發自內心的溫暖不由自主地環繞在身,表情的柔和亦是索靖從未見過的。
"嘻。"水晶突然抬頭對仇愛露出笑容,皺鼻俏皮道:"水晶喜歡姐姐。"
仇愛再度露出燦笑,繼而又和萊安聊了起來。
這算什麼!被冷落在一旁的索靖緊握雙拳,怒目瞠視有說有笑的三個人。萊安的忽視他可以理解,水晶怕生只找她能接受的人說話他也無理由發怒;但是仇愛竟如此刻意和萊安談天說笑,故意忽視他的存在。她以為他感覺不到,還是以為他不會在這裡動怒?
"仇愛。"他開口,盡量忍住勃發的怒氣。"過來。"
仇愛凝起臉,所有和悅的表情因為他的聲音而僵凝,回頭面對他時又是平日緊繃的神態。"我沒有必要聽從你的命令。"
"小不點,看來我們成了礙眼的存在嘍。"萊安看好戲的悠閒語氣加入即將開打的戰場,大有風涼意味。"還是快走為妙。"水晶尚未理解他的話意,朝仇愛招手。"姐姐一起走。"
索靖聞言,也不管水晶是不是承受得了他的怒氣,轉頭對她就是一瞪。
水晶被瞪得猛倒抽氣,抓緊萊安的肩膀發顫。
"怕……怕怕……"
"索靖。"所有的和善笑容在一瞬間逸去,萊安投注他的視線是警告也是危險。"再一次,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索靖回他一副不在乎的淺笑。"只有罵人的時候你的成語才不會出錯。"一句話,輕輕鬆鬆化解彼此間浮動變調的情誼,算是他服了。萊安笑著搖頭,為索靖言詞上的機伶表現讚賞。
"別破壞這裡任何東西。"離開前他提醒道。"水晶最喜歡這個休憩室,我不准你破壞。"
"我盡量。"索靖聳肩輕率回復。
聽到這種回答,萊安能做的只有垂肩輕歎,抱著水晶離開,留下他們兩人獨處。
索靖拿出隨身的鋁制酒瓶,仰頭啜進一口。"你應該待在靖城,為什麼私自外出?"
"索靖,你的記憶力有問題嗎?"仇愛揚起訕笑。
"是你說我可以暫離靖城那座牢籠,還派科林跟在後頭寸步不離,難道你忘了?"索靖黑沉了臉,他是忘了有這回事,此時此刻仇愛和萊安相處融洽的情形是他腦海中最最顯明的影像,這讓他心煩意亂,只想爆發憋在胸口的悶氣。
而始作俑者自然得承受這份鬱悶,況且她還說靖城是牢籠!"你認為待在靖城像在坐牢?"
仇愛回以輕蔑一笑。"坐牢恐怕還比待在靖城好上數倍,你可曾聽過牢裡的犯人有必要成為牢頭洩慾的工具這回事?"
"如果想激發我的怒氣,憑你這點道行還不夠。"素靖一反常態悠然地倚在壁爐凸出的頂台,拿出上頭鐵製的駿馬擺飾左評有估。"你的言詞必須再犀利、更有破壞力一些。"言下之意,他在嘲笑她言詞上的幼稚。
"是嗎?"仇愛並沒有被激怒的反應,尚足以自傲的觀察力怎會看不出他此時隱抑的情緒。現下只少個催化劑。
"你已經在生氣了,索靖。"她笑他的刻意壓抑。
"應該乖乖待在靖城等你寵幸的女人竟然在外露面,而且還跟你的朋友有說有笑,依你的脾氣差不多也該生氣了,不是嗎?"她就像惡作劇的小鬼,存心將他的脾氣激到最高點引爆炸開。
"既然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就該做好自己的事。"他走向她,抓起她的手連人拉至胸前與之對視。"在什麼樣的位置就該做什麼樣的事。你最好弄清楚這一點,謹守自己的本分。"
"如果不是你故意限制我的自由,我大可不必作賤自己。"仇愛無俱於他強而有力的壓迫氣勢,凜然回以顏色。"我應該是自由的,你無權限制。"
下一秒鐘,索靖將她打橫抱起。
她驚異地喊道:"你做什麼!?"
"讓你履行該履行的義務。"說著,他跨步走向大門。"如果你想在這裡也無所謂,我不在乎。"。
"索靖!"仇愛吼出落敗的懊惱,無力止住他的步伐。
"仇愛。"索靖扳過她的臉強迫她看他。"有本事激怒我就得要有本事承受我的怒氣,面對你,我不會客氣。"決絕的話語徹徹底底凍結她的掙扎,再一次,她的反抗又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
她終究敵不過他的冷絕與霸氣。
始終都敵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