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吸血昧情 第七章
    天殺的!他們是來錯地方了嗎?

    奈伊振翅盤旋在不算低矮的艙房,愈飛愈氣,愈氣就愈惱坐在角落一句話也不說的家伙。

    從扛他主子進來之後就一聲不吭地躲在角落,呸!以為這樣他就會原諒他嗎?他奈伊啥事都好商量,惟獨關乎主子的事,打死他都不會輕易原諒。

    就算傷會自行痊愈、永遠死不了,在受傷的時候也會痛啊!

    “你這個該死的混帳竟然做出這種事,我家主子是哪裡得罪你,犯得著三番兩次動刀動劍地要殺他?”

    左靖臣無語,思緒停留在裴迪最後那抹微笑中,陷入深不見底的痛苦泥淖。

    那是瑾的笑容,只在他面前展現的笑,為什麼裴迪會有?

    “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身份是何其尊貴,愛上你就夠他紓尊絳貴,你不領情就罷了,該死的你竟然在我主子身上捅了個大洞!”

    混帳長老說什麼命定新娘在這裡,天殺的有鬼!他是存心要主子死在這兒是嗎?氣到昏了一顆鳥頭的奈伊,連長老都拉進來狠狠抱怨。

    “果然,就像主子說的,預言是個屁!要不怎麼會剛到就差點死在馬蹄下,接著又遇上水寇,現在還被人在肚子上開了個大洞,簡直是活受罪!”

    “你說夠了沒?”左靖臣終於抬頭,瞪著停在桌上鳥爪不停在桌面踱出聲響,嘴巴一直念的奈伊破口大罵:“小畜生,閉上你的鳥嘴!”

    “我不是小畜生,本大爺有名有姓又不是鳥,你小畜生小畜生地直叫是想找死嗎?”

    “找死又怎樣?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巨掌拍上椅把,左靖臣大步一跨,黑影罩上奈伊嬌小的鳥軀。“殺啊!就用你那鳥嘴啄死我啊!”

    “你!”氣死他了。“要不是我家公子愛的人是你,我就……”

    “就怎樣?”該死的,他為什麼要為他的傷心煩意亂?為什麼要待在這裡跟一只畜生吵架?為什麼捅了他一劍後怒氣不減反增?

    又為什麼念念不忘、滿腦子都是那抹該死天殺的笑?“他愛他的,你殺你的,這兩者沒有任何關聯!”

    這是什麼話!“你這個……”被凌駕於自己的氣勢震懾得上氣不接下氣,奈伊展翅飛高,才順了氣。“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有多愛你,混蛋!主子幾百年來從沒動過心、愛過人,該死的竟然愛上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家伙,像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我家公子為你費心!”

    “誰要他費心,我有開口要他費心嗎?”左靖臣暴躁地回吼,駭住奈伊。

    毫無預警地便將感情一古腦兒地推到他面前要他承受,也不先問他要不要……該死的,他在想什麼!

    他不該想這些的。左靖臣頹然跌坐回椅,命令自己停止慌亂的思緒。天,他在想什麼?抱怨他的愛給得太快、太多?這種思緒與接受他的感情根本只有幾厘之差。

    天老爺,他不該再待在這裡,不該再看見他,否則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愛的只有瑾,從過去到現在,還有將來的每一天,直到他死為止。

    “你要做什麼?”奈伊飛到門前擋住他。

    “他是死是活與我無關。”堅決不回頭看躺在床上的人,他只想出去,避開一切,等待船抵達鳳陽城,然後便分道揚鑣,誰也不見誰。

    “你想逃?”

    熟悉的字句扣住左靖臣心弦,刺進心中那充滿痛楚的傷心處。

    曾經,有人這麼笑著說他,強制他留在他圈起的臂彎中,笑呵著熱氣調侃他老愛逃避讓自己猶豫不決的事。明明就是容易怯懦的人,偏偏又好強得很,老是倔強固執地不肯在別人面前示弱,遇上真的擺不平的事也不會想到要呼救,只會逃。

    很聰明的作法,可面對無法逃避的問題時,這辦法就真的笨了。他是這麼告訴他的。

    直到真的面臨了抉擇,他終於斂起笑容問他:“你想逃?”

    那時的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回憶如潮水般紛湧而至……

    他只是默然無語,看著他有所冀盼的神情,明知他對自己的期待,可他還是絕然無情地轉身離去。

    那是他最後一次見他安好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家伙!”奈伊的聲音穿透他腦海,拉他回神。“就算我家公子愛你是他一廂情願,你說句話總可以吧!”

    話?“你要我說什麼?”

    “愛或不愛,你不能給他個答案嗎?”

    “為何要?”他懊惱地推開奈伊,該死!他讓他又想起過去的事。這一對主僕是跟他有仇嗎?一天到晚淨讓他想起最不願想起的過去,惡劣至極,一前一後地撕碎他的面具,撕得他血肉模糊。“滾,不要擋路。”

    “看我家公子痛苦你很開心是嗎?!”無情無義、冷血絕情的家伙。天啊!為什麼主子愛的人是他不是自己?奈伊為躺在床上的主人心疼不已。

    開心?不,一點也不。

    他覺得痛,當斷劍沒入他腹間時,他覺得被刺進一劍的人是自己,裴迪的一舉一動讓他想到愛他愛得義無反顧、無怨無悔的瑾。

    他們根本不像,瑾不若裴迪這般俊美,更沒有他的陰邪,而裴迪沒有瑾的嚴峻,也沒有瑾了解他,但兩人給予他的皆是無怨無悔--

    染上血,艷紅刺目的鮮血淋漓!

    他們是串通好的嗎?思及此,怒氣含怨由丹田竄升直上,左靖臣一拳轟上最近的門板。

    力道之大,讓奈伊慶幸自己沒再飛到他面前擋路。

    一次的濺血已經夠他追悔,怎料多年後的此刻,竟會有第二個人因為愛他再度濺血。

    還要再看見有人為他流血嗎?疑問悄然的自體內深處湧上,卻具石破天驚的威力,擊得他渾身一震。

    他還想看到有人因為愛他而濺血嗎?

    奪門而出的腳步因為一次次反復的捫心自問萌生了遲疑。

    還想見有人為了愛他而濺血嗎?

    “喂,左……”

    “你出去。”在奈伊說完話之前,左靖臣先開口趕人。

    “喂!”連一只手掌都敵不過的奈伊硬生生被推到門外,振翅回頭,面對的是一扇他撞也撞不開的木門,裡頭還上了閂。“喂,你到底想做什麼?想對我家公子怎麼樣?喂,左靖臣!”

    “吵死了!”門裡頭傳出左靖臣不耐煩的回吼。“再吵我就再送他一劍!”

    奈伊立刻噤聲。

    早知道就不要激怒他了。奈伊後悔自己沖動的言行。

    不曉得他會對主人做出什麼事來,老天保佑。???

    趕走聒噪不休的奈伊,果然,滿室只剩一地的靜默,直到腳步聲響起,停在裴迪床邊。

    他要怎麼做才對,要怎麼做才不會重蹈當年的覆轍?

    當年,他寧可死的是自己不是瑾;此刻,他情願劍刺入的是他的身體不是裴迪的。

    這樣,他就不會覺得虧欠,就不會有對不起誰的悔恨。

    瑾的死不能歸咎於他,所以他只有悔恨,恨為何自己不早些正視自己的心,丟開可笑的世道人倫,那樣至少可以多待在他懷裡一段時日。如果紅巾賊亂真避無可避,而瑾注定要死,至少死無遺憾。

    但他沒有,不但讓瑾帶著遺憾赴黃泉,還讓他擔心到得在死前聽見自己絕不輕生的允諾才肯含笑而去。

    裴迪的傷,原因在他,是他滿心的怒氣無處發洩找上他,存心激怒他動手殺了自己,偏偏,他像很懂得他似的,任他發洩怒氣、拳腳相向也不以為意,更不動手回以顏色,只是一勁兒地要求他讓他接近。

    該死的!他甚至握住他的手把劍刺向自己肚子!

    沒有悔恨,因為不愛;但虧欠已然成形,他無法不內疚,就算他的傷勢能痊愈他也無法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他,該怎麼做才能還他欠他的?

    他不想再欠誰情債了。瑾的,他已經還不了;而裴迪……

    左靖臣傾身靠近床沿,解開裴迪的衣襟,劍口般大的傷詭譎地正在逐漸愈合中,血早已凝結。

    他起身端來鏡台前的水盆,擰干布巾拭去裴迪身上每一處血跡。

    就在他忙碌中,裴迪睜開眼握住他忙個不停的手。

    他一開始就沒有陷入昏迷,只是不想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倒在甲舨上而左靖臣一雙冷眼旁觀倍覺淒慘的可笑模樣。本想等他離去才起身,怎麼知道他會難得好心地扛他回艙房,之後,奈伊的叫罵、左靖臣的回應,他聽得一清二楚。

    心,也被千刀萬剮。

    他的回應明明白白說著四個字:不、會、愛、他。

    痛心疾首怎能完全形容他滿心的酸楚,酸得令他幾乎溢淚。

    以為他會走,但腹上的濕涼令他錯愕。奈伊已經被他趕出艙房,那麼此刻在為他拭身的人是誰?

    他睜開眼的同時握住在他腰間的手,“為什麼?”

    左靖臣抽回手,撫腕趕去令人不悅的冰冷。

    他的血、他的人都是冷的,為什麼不連心也一塊是冷的?

    冷冰冰的,就不會對他動情,便不會有今天這局面。

    “不為什麼。”抽離他的鉗制後,左靖臣仍然低頭為他拭去血漬。

    裴迪垂落視線,理所當然地看見腰腹間的血口。“如果是因為這個,你毋需在意,這不干你的事,也不是你的錯。”這傷是他給自己的,與他無關。“你用不著覺得虧欠。”

    “閉嘴!”可不可以不要再說“這不是你的錯”等等該死的話?瑾是,他也是,在死前、在傷後,都是一句“這不是你的錯”,該死的!可不可以不要再這麼相像,不要再讓他在回憶與此刻的處境中交錯來去?他會發瘋的!

    “這真的不是你的錯。”是他太一廂情願的結果,怪不得誰。裴迪拉開他的手,像是為了讓他更好過似的,討好地施咒使傷口愈合,手掌滑過血口之後,腹間只剩白皙無瑕的肌膚,其他什麼都看不見,只有衣服上的血漬能證明之前他的確受了傷。“我身上的傷會自行愈合,現在你相信了吧?”

    即便如此,虧欠依然存在,無關受傷與否,而是難還的情債。

    左靖臣依然沉默地擦拭他身上的血跡。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裴迪突然變冷的語氣從他頭頂上傳來。“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他還要侮辱他到什麼地步才算夠?

    繼續擦拭的動作告知他恍若無聞的訊息。

    “出去。”裴迪壓抑著怒氣再次下了逐客令。

    但左靖臣無意離去。

    濃濃的憤怒與受辱的惱羞,將他滿懷的愛意染上憤恨的顏色,他勾起一抹別具深意的邪笑。

    “如果你真想施捨,就干脆好人做到底。”話出口之際,白皙的手掌覆上忙碌的麥芽色手背,拉起他往自己身上靠攏。“同情是嗎?想學好人施捨是吧?那就送佛送上天,把你給我。”

    左靖臣看著手腕上緊鉗的五指,視線移至氣得猙獰卻更添陰邪俊美的裴迪臉上,半聲也不吭。

    “你還要侮辱我多久!”裴迪憤而大吼,翻過身,將他壓貼在床板上。“開口!罵我無恥、骯髒,叫我放開你,說啊!”

    他既憤怒也痛苦,可是身下的人完全無法感同身受。

    因為他不愛他!

    “你仍要繼續你該死的同情施捨是嗎?”

    殘酷的笑輕揚,不在乎看的人會有多麼的心驚膽戰,他不在乎,都不在乎了。他竟然這樣侮辱他,侮辱他對他的愛!

    眼前他殘酷的表情讓他覺得心痛。不明白原由,但酸澀的痛逐漸自心頭蔓延開來,讓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撫向他白皙的臉頰。

    頭一次,他注意到裴迪的肌膚,和自己總是曝曬在陽光下的不同,他的膚色蒼白得像是久居家中養病不出門的病者。

    他的目光對裴迪來說是更深一層的同情與侮辱,瞅著他的黑眸令他心痛莫名。

    除了那個男人,他的心裡真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比誰都清楚這一點的他為自己飛蛾撲火般的行為感到啼笑皆非。

    當愛換來的是同情、施捨的時候,再多努力也是枉然的吧?心裡除了苦笑自己的癡傻外,還能再做什麼呢?既然結局注定是焚身而死,就讓他恨他吧。

    念頭一落,裴迪傾身覆上始終不啟口的唇,只手扳開他的下顎方便自己深入探索,順勢移至他腦後解開發束,手指溫柔地舒開糾結的發平攤在枕上,笑瞇的眼似乎十分欣賞眼前這景象。

    看著他,他體內冰冷的血逐漸沸騰。

    “你有一頭美麗的黑發。”他的聲音未歇,他的發已由黑轉銀白,原先的黑瞳也轉成綠眸,添上欲火後宛如深幽樹林般的暗綠。“怕嗎?怕就說一聲,只要你開口說不,向我道歉,我就停手。”

    “我不怕你。”雙唇得到解脫,左靖臣開了口,卻不是他想聽的。

    左靖臣的上衣由右至左裂成兩半,露出醇酒色調般平實誘人的胸膛,裴迪怒且惱的神情添了俊邪之氣也減了柔情。

    打從感受到自己被同情施捨的時候起,他便失了理智,所以,他感覺不到掌下身軀微乎其微的顫抖。

    不掙扎、不抵抗,只要同情他就可以獻出自己?那之前他何苦再三對他說愛談情,何苦幾近哀求地望他接受他的愛?只要做幾場可憐兮兮的假戲,就能騙取他的同情得到他不是嗎!

    可笑!他始終不懂他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能懂他的,難道就只有那一個男人?

    “唔……”他的吻霸道濃烈得令他連換口氣都沒有辦法,呻吟聲自咽喉深處發出,左靖臣痛苦地拉直頸子,喉間的突起順勢完全外露,形同無言的邀請。

    裴迪松開唇瓣的交纏,轉而啃吮他送上門的邀請,雙手仍不忘在他身上來回游移,撫過每一處醉人的醇酒色肌膚。

    “啊……”喉間的麻癢讓他忍不住發出嚶嚀聲,但立刻羞愧地捂住嘴,不讓自己再發出任何聲音。

    但當裴迪的唇吻上他胸口、輕吮敏感的乳頭時,異樣的感受突地竄升,引出掩不住的驚喘。

    就在啟唇呻吟的同時,漸熱的手指取代裴迪的唇,恣意戲謔著他敏感的胸前尖端。他的唇轉而吻上他的,舌尖強行侵入來不及抿起的唇間,毫不留情地吸吮、纏卷他的舌,直到他因為難以喘息頻頻顫抖。

    左靖臣別過臉喘著氣,裴迪的唇順勢落在他的頸側,濕潤的舌尖隨吻滑過頸肩每一處,留下一排濕熱的印記。裴迪的手仍在他身上游移,所到之處,無不點起莫名烈火。

    無法抑止的熱逼得左靖巨痛苦呻吟,仿佛體內被點起無數把火炬,燒得他全身劇痛。

    “好熱……”抓緊床被打算強忍過這一切的手無意識探向涼冷之處、有如浮木般緊攀時,迷蒙的視線看見掌中緊貼的是一片白皙且渾厚的胸膛,遠比他這練武之人要寬厚許多。

    在裴迪身下,他發覺自己竟瘦弱無力得可笑!

    胸前濕熱的吮吻讓他弓起背挺身貼向裴迪。

    裴迪也趁此時卸下他的衣衫,讓他完全裸裎在自己眼前。

    他跪在左靖臣雙膝之間,綠眸掃過他身上每一寸,誘人的麥芽色調竟如此均勻完美地覆在他身上,無瑕得不可思議。

    就連他的臀也是如出一轍的色調,隱隱散發烈陽般的熾熱氣息。

    “你是怎麼做到的?”裴迪低啞的輕喃開口:“怎麼將烈陽的氣味融進體內,怎麼吸引我如飛蛾撲火般地自虐也要愛你?”贊歎之余不免笑自己的癡愚,自此之後,恐怕他只有更迷戀他的份,注定沉淪無法自拔。

    “別碰……啊!”被他掌握的身體忽地襲上一陣快感,欲出口的禁止的話化成一聲尖呼。

    裴迪被他誠實生澀的反應逗出干澀的輕笑。

    “唔……”漲滿的疼痛自下腹竄至全身,左靖巨痛苦地扭動身子,卻立刻被頎挺的身子壓制住,無法掙脫。“放手!”

    “別太快呵。”沸騰的血竄流全身,裴迪伸舌舔舐自己干澀的唇,情欲勃發的不單只有他,他亦然。只是,他想再看更多他迷亂的神采,所以遲遲不願卸下衣物滿足自己。“還有更多、更多……”他熨熱的唇吻上迷人的鎖骨,沿路留下微紅的印記,想證明在此刻,他已被他完全掌握。

    好痛苦。體內狂燃的熱火得不到宣洩的痛苦讓他不時掙動身子,而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感也同時激沖著他,讓他只能緊緊攀附在最近的人身上,離不開也無法松手離開。

    “吻我,用你的舌回應我。”裴迪的唇移至他唇畔,誘惑似的輕吐呢喃。

    被迫滯留在高潮中的左靖臣,像被施以魅惑之術般順從地伸出舌,生澀地探入他的唇、挑逗他口中的濕潤。

    這一刻,裴迪覺得自己真的掌握了他,並為此揚起滿足的微笑。

    為愛而瘋,為情欲而狂,這感受應是相近的吧?他是前者,他必須是後者。

    左靖臣雙手滑下裴迪的身子,抵在床板使勁想撐起自己以離開鉗制得到宣洩,卻只是適得其反地讓自己再一次陷入未退反揚的高潮中翻騰。

    這樣的姿勢,更使彼此身軀緊密相貼。

    裴迪加快雙手的挑逗剌激,再點燃數把火炬,執意燎燒他成灰燼也在所不惜。

    “啊!”

    就在腦海閃過大片黑幕之際,忽然得到的解放將他從高潮的暈眩邊緣拉回,好不容易才清醒些,貫穿身體的痛楚緊接而來,帶領他進入另一個無法想象的天地。

    裴迪拉起他並壓向自己,讓彼此相貼得毫無縫隙,背後的手移至他後腦往上托,俯首含住他脫口而出的呻吟。四片唇瓣交纏之際,他嘗到左靖臣因太過刺激而溢出眼眶的淚。

    雖非起因於傷感而是出自激情,他依然心疼。

    一陣激烈的沖撞讓左靖臣加重攀住他的力道,同時也挺直背脊承受他在他體內宣洩所引發的快感。

    兩人交纏的身軀就這樣靜止不動許久,喘息間淨是彼此的氣味。

    他聞到熾熱如烈陽般的溫暖香甜。

    他嗅進濃郁足以醉人的薔薇魅香。

    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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