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今天晚上有人要睡不著覺了,真漂亮!」
桑盼柔今天難得穿了件銀白色的小禮服,配上短短的小馬靴,戴上手套,頭髮梳成鬆鬆的雙髻,髮髻上還飾以珍珠做成的頭飾,端莊中又不失悄麗。
這些當然是李諾薇的傑作,連衣服也是李諾薇的。
「謝謝,今天晚上要到哪裡?」聽到安東尼的讚美,桑盼柔真的很開心。
「好萊塢最有名的一家餐廳,除了食物好以外,氣氛也是一流的,還可以在那坦克看到許多好萊塢明星,你一定會喜歡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早在兩個星期前就預約了,但一直沒機會邀請你。」
安東尼將車駛進一條小路,路旁沒有礙眼的霓虹燈,只有以蠟燭為光的街燈,小小的、溫暖的、跳躍不定的火光更有種夢幻之美。
「歡迎來到『夢幻魔宮』,很棒,是不是?」安東尼興奮地說。
桑盼柔只顧著欣賞這裡的景色,無暇答話。
「真的就像你所說的那麼棒!」一坐下來,桑盼柔就迫不及待地對安東尼訴說她的感動。
「光看外表你就說棒,等食物端上來後,你一定會覺得不虛此行!」
點完了菜,安東尼又習慣性地看了看表。他,看來,藍斯做事比桑盼柔有計劃多了。
「別再談那件事了,談談你和藍斯吧!你覺得藍斯對你怎麼樣?」
這才是安東尼約桑盼柔出來的目的,每天看到藍斯那種要死不活的鳥樣,身為藍斯的好朋友,總覺得該為他做些什麼才對。
「藍斯對我很好,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有一點誤會,但是說開了,就沒事了,我不覺得我和藍斯之間有什麼值得大家嚼舌的。」
「藍斯和我不一樣,在別人的眼中,我是一個遊戲人間的浪子,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來來去去的。你可以說我是受盛名之累,也可以說我本性如此。在好萊塢,心機深沉的女人很多,為了爭取在媒體前曝光或演一個小角色的機會,不惜使用任何手段,與知名演員鬧鬧排聞是成名最快的方法;可惜的是,我身邊都是這樣的女人,沒有人真心待我。」安東尼不勝感慨。
「其實,情況也沒有那麼糟。」桑盼柔不知道怎麼安慰安東尼。
「但是藍斯他不一樣,他的財力、權力使得他在好萊塢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換句話說,他的處境比我更可憐,在他身邊全都是別有用心的女人,不只為藍斯的錢,也為他的權。藍斯對每個靠近他的女人一概沒有好臉色,原因就在此。」安東尼頗同情藍斯的處境。「藍斯和我不同,我不相信一見鍾情的愛情故事,我也不認為我會遇到一個能與我相守到老的有情女子;而且最致命的一點是,我認為每個女孩子都是世間的寶貝.需要用心對待。」
原來安東尼會這麼花心和他的個性有絕對的關係,是不是他還沒找到他生命中的夏娃,才會這樣?
「那藍斯相信一見鍾情的愛情嗎?」
「你說呢?藍斯在等,他在等一個值得他用一生去愛的女人。你猜,他找到了嗎?」
「我不知道。」
安東尼說這話是在暗示什麼?桑盼柔的心怦怦亂跳。
「我可以告訴你,他找到了,啊!待者上菜了!」
不知道藍斯找到的那個女孩是誰?桑盼柔實在很想間清楚,看到安東尼吃得那麼津津有味,她又不好意思打斷,憋得實在難受。
這個侍者也太不識相了!什麼時候不好上菜,偏偏挑在這種重要的時刻?桑盼柔忍不住在心裡罵那個侍者。
「桑妮,怎麼不吃?這道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啊!」
「哦,好!」
「吃飯時談點輕鬆的話題有助消化,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你的英文名字叫Sunny;像陽光一樣的女孩?」
安東尼故意不告訴桑盼柔她最想知道的事。
「我的中國名字是桑盼柔,姓桑,聽起來像英文的Sun,而中國人通常將小女孩明稱『妮』,小時候我家裡的長輩、兄長都叫我"小妮』;諾薇亞則認為我的中國名字『盼柔』,含意是希望、盼望我能溫柔一點,這太不像我了,所以她才叫我『桑妮』,這可是諾薇亞幫我取的名字。」
「『桑妮』這個名字真的很適合你;不過,告訴你一件更有趣的事,我們的藍斯大導演剛走進這家餐廳,而且第一眼就看到我們倆在這裡有說有笑的現在他面色在非常難看,喂,不要回頭!」
安東尼順勢握住桑盼柔的手,阻止她回頭看,這個動作當然也看在藍斯眼裡。
「回頭就表示你知道藍斯在這裡,我們假裝不知道好了,繼續吃飯吧!」安東尼極力安撫桑盼柔緊張的情緒。
桑盼柔背對著門,不知道藍斯就坐在隔他們幾桌的位子上。本來藍斯訂的仕子不是那裡,但看到他們兩個人後,他硬要餐廳經理改的,那是整個餐廳裡,僅剩離他們最近的位子!
「藍斯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家餐廳的?」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這家餐廳是好萊塢演藝圈人最常來的地方,會遇到名人並不希奇,我們只不過碰巧和藍斯選擇同一家餐廳用餐而已。」
「可是我總覺得這是你故意安排的。」
安東尼的解釋讓桑盼柔半信半疑。
「我是這種人嗎?」安東尼笑著說。
桑盼柔怎麼想怎麼不對,安東尼那個笑容看起來就像是正在玩弄老鼠的貓。
「你要不要讓他的臉色更難看?」
說完,不管桑盼柔的反應,也不管她是不是願意,安東尼隔桌握住桑盼妮的手,而且半站起來親了桑盼柔的臉頰,動作之大就好像故意做給別人看似的;當然,這個別人不用說,一定是藍斯了!
安東尼坐回位子後,臉上閃者快樂且狡詐的光芒,像報告戰績似的,他對桑盼柔說:「藍斯的臉色現在更難看了!身為藍斯的好朋友,認識他這麼多年了,我從沒看他這麼失
控過。他的自制力、修養之好在好萊塢是有名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在場台當場發飄?你要不要試試?就算明天被他開除,也值得!」安東尼一個人玩不夠,還要拉桑盼柔下水。
桑盼柔知道捋虎鬚的後果,她可不想逞一時之快,事後再承受藍斯的怒氣。
「我們可以走了嗎?」唯今之計是愈早離開現場愈安全,她得在火山爆發之前趕緊離開。
不幸的是,藍斯的位子就在大門旁邊,也就是說,她要離開這是非之地,勢必得經過藍斯的身邊,否則就只好繼續待在這裡,看安東尼繼續做出惹怒藍斯的動作。
但,這兩個桑盼柔都不要!
「藍斯現在站起來了,好像要走過來了。」安東尼似乎很享受這種緊張的氣氛。
桑盼柔受不了了,她不想讓藍斯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安東尼也不行!
為什麼?她不禁問自己,隨即又馬上自答;不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可以嗎?
「我知道後門在哪裡,要不要從後門走?」安東尼在桑盼柔耳邊輕聲說,彷彿看透她的心似的。
桑盼柔二話不說,跟著安東尼就往後門走,速度之快好像後面有鬼在追似的。
不料,這個動作看在藍斯的眼裡,更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曖昧,本就已經怒火中燒,現在兩眼更是要噴出火了!好不容易「逃」到了安全地帶,兩個人拚命喘氣。藍斯的怒氣別說承受,她光想像就很恐怖了,桑盼柔知道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不過,這種事只能偶爾為之,常常這樣對自己的心臟不好。
安東尼倒是很高興,真是搞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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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今天晚上實在是太高興了,光是看到藍斯那酸得要死的臉,就夠他開心好幾晚睡不著覺了。
邊吹口哨邊開房門,一進門,安東尼才伸手想打開電燈,房內的燈卻突然亮了!
房內站著一個人。「玩得很愉快是吧?」是藍斯。
藍斯的頭髮凌亂,不像在餐廳看到他時那麼整齊有致,頭髮不知被他耙過幾次了,才會有那麼壯觀的成績。他的身上還穿著到餐廳的那套衣服,襯衫雖還穿在身上,但卻皺巴巴的,鈕扣開到腰際,外套和領帶不知被他丟到哪裡去了?光看外表,還以為藍斯剛被卡車輾過呢!
「嚇死人了!到人家家裡好歹也要先出聲。」驚魂未定的安東尼,看到藍斯手上拿的酒杯,還有桌上的空酒瓶,忍不住怪叫起來:「你把我珍藏的馬爹利還有羅曼尼昆都喝光了?」
「對於你今晚的所做所為;喝掉你幾瓶酒還算便宜你。說你帶桑妮到哪裡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沒有啊!我沒帶她到哪裡去,只不過到河邊散散步、喝喝咖啡而已,還能到哪裡去?現在還不晚,才兩點多而已,我累了,想睡覺,你自己請便吧!」說完,安東尼就要回房間去了。
藍斯一把抓住安東尼。「累?說!你到底去做什麼事,怎麼會累成這樣?」藍斯的自制力快用光了,他現在最想做的是狠狠揍安東尼幾拳!
「我們只不過去玩兩個人才能玩的遊戲,沒想到桑妮還是箇中高手,我們都被她那純真的外表給騙了,她還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錢,吃力又不討好,真是累死我了!」
這些話到底在暗示什麼?藍斯聽到安東尼這些話,像頭發狂的獅子,揪住安東尼的衣領,掄起拳頭,劈頭就要給安東尼痛快的幾拳。
「住手!住手!臉是演員的生命,你可不能打我的臉.——啊!叫你別打我的臉,你竟然打我的肚子!哦!」
藍斯這一拳力道不輕,安東尼痛得蹲在地上。
「沒錯!多虧你提醒我!」打安東尼一拳還不能發洩出藍斯心中的那股怒氣。
「我只不過和桑妮去打撞球而已,就要挨你一拳,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
「撞球?兩個人玩的遊戲?」藍斯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啊!不然還能三個人玩?別看桑妮長得一派天真無邪,撞球技術可真不是蓋的!贏光我身上的現金不說,連酒吧裡那些好手的錢,都被她刮得一毛不剩,要不是我硬拖地回家,恐怕我們現在還泡在酒吧裡。
「這麼說,是我誤會你了?」藍斯看到他們兩個人從後門跑出去後,當然是跟著追出去,「夢幻魔宮」會成為演藝人員的最愛,是因為那裡絕對躲得過媒體的追擊。因為,「夢幻魔宮」的後門不止一個!
人追丟了!氣得藍斯飯也不吃,丟下製片公司的股東,一個人飛車到安東尼的住處。藍斯有鑰匙,打開門後一看,家裡一個人也沒有,他就忍不住想:安東尼到底把桑妮帶到哪裡去?
在那段等待的過程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嫉妒瘋狂地啃噬藍斯的心,光是想像他們倆在做什麼,就足以讓藍斯發狂,酒灌了一杯又一杯,他們還是沒回來!
藍斯實在忍不住,打電話到李諾薇那兒向桑妮回家了沒,他的心還存著一絲小小的希望;也許,也許安東尼早就將桑妮送回家,他自己一個人又跑到別的地方去找樂子也不一定。
然而,不管他打多少通電話,李諾薇的回答都是:「桑妮還沒回家。」弄到後來,藍斯都不好意思了!
看到安東尼那麼快樂的樣子,藍斯更是妒火中燒。
「什麼誤會?本來就是你的錯,還好意思說誤會!」安東尼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對,你和桑妮為什麼會出現在『夢幻魔宮』裡?」
「『夢幻魔宮』是你開的?只准你去?我約桑妮出來吃頓飯,有什麼不對?」安東尼站起來指著藍斯說。
「我說過——」
「我知道,你說過你有責任保護員工的安全。桑妮已經成年了,不管哪一國的法律,成年人都有權自己作決定,你無權替她決定任何事;況且,你是桑妮什麼人?未婚夫?老公?你什麼都不是,那就更無權過問我們之間的事!」
「我會讓我『有權』過問你們之間的事!安東尼,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我現在鄭重宣佈——桑妮是我的.你最好趁早打消追她的主意,再見!」
藍斯用力關上大門走了,連外套都沒拿,看他那副模樣,真的是氣得不輕。
安東尼好整以暇地為自己倒了杯酒,坐了下來,看到藍斯的反應,挨藍斯的這一拳還算值得;不過。桑妮明天可就慘了?他要不要再去趟這場渾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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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薇柔實在很想請假不去片場。
李諾微知道桑盼柔的意圖後,只說:「你就算請假,也只能拖延一天而已,明天、後天你還能用請假來逃避嗎?恐怕不行哦!你請假在家,萬一藍斯來這裡找你,那怎麼辦?我勸你還是乖乖到片場去,該來的躲也躲不掉,片場裡人多也好壯膽。」--就是這一句話;讓桑盼柔打消了請假的念頭。
這天大的災難遲早都得撞到的,桑盼柔只好硬著頭皮到片場去了!
到片場後,桑盼柔盡可能地躲著藍斯,想來安東尼也好不到哪裡去,沒料到逞一時之快的代價,竟是這麼慘痛!
「桑妮,我想和你談一下,你現在有空嗎?」藍斯果然來找她算帳了,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呃,我……我現在很忙,非常忙,沒有空和你講話,導演,拜拜!」
藍斯的眼瞇了起來,只有在有事時,桑妮才會叫他『』導演」,而不是「藍斯」,這小妮子作賊心虛!
「昨天晚上玩得愉快嗎?把借口、理由想出來以後再問我。」
好吧!死馬只好當活馬醫了。
「昨天晚上玩得很愉快,導演,你玩得愉快嗎?」桑盼柔想打哈哈混過去。
「愉快,愉快,我玩得很愉快!」藍斯咬著牙說出來的話,一點也沒有給人很愉快的感覺。
『既然我和你都玩得很愉快,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我還有事要去忙,失陪了啊!」桑盼柔只想趕快溜。
「桑妮,我是導演,整個片場裡沒有比我和你說話更重要的事,不管你在忙什麼,等我和你把話講完後再去做,我沒叫你離開前,你一步也不能走!這是導演的命令,知道嗎?」
「是,我知道了。」這下逃也逃不掉,她死定了。
「我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不論有什麼事你都要先告訴我,而你也答應了,是不是?」
看到桑盼柔點頭後,藍斯繼續說:「那你昨天晚上和安東尼出去吃飯的事,為什麼沒有事先告訴我?」說到後來,他簡直是用吼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已經二十二歲,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藍斯為什麼老是拿她當小孩子看。
「我根本沒把你當小孩子看,就是因為你不是小孩子,所以我才擔心。」
「為什麼?安東尼下是壞人啊!而且,我會功夫,會保護自己,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藍斯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被磨光了,換個桑盼柔可以接受的方式好了!
「好!我們現在先不討論你是不是小孩子的問題,雖然我覺得這沒什二好討論;我們來討論公平與尊重,以及你答應我的諾言。你曾答應過我,不論什麼事,你都會先告訴我,為什麼昨天的事沒告訴我?」
「你說的是,如果我查到什麼線索,不論大小、重要與否,一定要告訴你,和安東尼吃飯不算是線索。」桑盼柔理直氣壯的。
「這是認知不同所產生的誤會,我現在重新再說一次,只要是有關你的事或是你查出什麼線索,不管大小或重不重要,你都必須告訴我。」藍斯硬將他說過的話「拗」過去。
「有關我的事?任何事嗎?」
「沒錯!」藍斯可不想再承受和昨晚一樣的煎熬。
「那我每天幾點起床、一天上幾次廁所,這些都要告訴你?」桑盼柔是很認真的。
「那種小事不用了!」藍斯快被桑盼柔氣死了!
「可是,是你說有關我的事,不論大小、重不重要都要告訴你,怎麼現在又說不用?那我怎麼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這樣吧!你認為我應該知道的事就告訴我,知道了吧?」
「知道了!我認為你應該知道的事才告訴你,是不是?」看到藍斯點頭後,桑盼柔才說:「如果沒事,我可以走了嗎?」
早知道就是要求什麼平等又公平的對待,給自己弄這麼大一個包袱做什麼?桑盼柔直在心裡犯嘀咕。
不過沒關係,「應該」讓藍斯知道的才告訴他,他「不應該」知道的,就不用告訴他了,這是藍斯自己說的。
「桑妮!」
桑盼柔正要離開,卻又被藍斯叫住。
「什麼事?」
看到桑盼柔滿臉的怨氣,藍斯不禁笑了。她把什麼不滿都寫在臉上,桑盼柔不闖禍的時候,真的很可人!
「法蘭克先生為所有員工舉行一個慰勞宴會,時間就在下星期六,我想邀請你當我的舞伴,不知你願不願意?」
「這…我…當然」桑盼柔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正當桑盼柔滿心歡喜想答應藍斯的邀請時,有一隻手臂親密地攬著她的肩,是安東尼!『我早在昨天晚上就邀請桑妮當我的舞伴,她也答應了,很可惜你晚了一步,藍斯。」安東尼又出來攬局。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的邀請?怎麼我這個當事人一點都不知道?桑盼柔茫然地看著安東尼。
她的表情又怎麼能逃得過藍斯的眼?
「桑妮,你昨天真的答應了安東尼的邀請?安東尼又不知道宴會的確切日期,他怎麼可能邀請你?」藍斯想確認他的猜測。
「我」
聽到桑盼柔話裡的遲疑,藍斯更肯定安東尼根本沒邀請她去參加舞會。
安東尼搶在藍斯發作前說:「像桑妮這麼美麗的女孩,在那種色狼群集的場合中,沒有護花使者保護怎麼可以呢?桑妮在美國沒有什麼朋友,你又忙著拍片,由我來盡地主之誼是再適合不過了。」安東尼才不把藍斯的威嚇放在眼裡。
「是啊!隔天的早報就會有你這個風流浪子又另結新歡的消息!」藍斯也回敬安東尼一句。
是她多心嗎?還是藍斯的語氣真的瀰漫著濃濃的醋味?
桑盼柔感覺得出來;橫亙在藍斯和安東尼之間一觸即發的氣勢如洶湧的暗流,夾在兩個人中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桑盼柔可以確定的是,萬一這兩個人打起來,她一定要幫安東尼,站在安東尼這邊,安東尼怎麼可能是藍斯的對手?會死人的!
「既然我們兩個都想邀請桑妮,桑妮本人又正好在場,我們當場問她,看她願意和誰去,成為誰的舞伴;只要她選定了,另外的那一個絕對不能有任何怨言,也不可以使用脅迫手段逼使桑妮改變主意,你同意嗎?藍斯。」
「我同意。」藍斯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藍斯轉頭問桑盼柔:「桑妮,你要選擇誰為你的舞伴?」
「我」
桑盼柔看看藍斯,又看看安東尼,她實在不願看到這兩個好朋友為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鬧成這樣。
看到桑盼柔的遲疑,藍斯緊張了!他可不能將桑盼柔讓給安東尼那個混蛋!
「我選藍斯為我的舞伴可以嗎?」
桑盼柔懾於藍斯那要殺人的眼光,想不選他都不行!
「很好。」藍斯點了頭,他很滿意桑盼柔的答案,臉上的線條也放緩了。「現在你可以去做你的事了、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我有事要和安東尼談。」
「可是—-」桑盼柔放心不下安東尼,藍斯該不會對安東尼怎麼樣吧?
「放心!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只是有些問題我要弄清楚!」
桑盼柔走後,沉默的氣氛圍繞著藍斯和安東尼,良久,藍斯似乎瞭解了安東尼對他耍的那些小手段,一種新的友情在他們之間滋長。
「小子,算我欠你一次。」藍斯笑著說,順便捶了安東尼的肩膀一下。
「本來就是。」安東尼露出會心的一笑。
明天預定拍攝飛車追逐的戲,危險且刺激!李諾薇和安東尼在不用替身的情況下,親自粉墨登場。
夜裡桑盼柔在床上翻來覆去,怎樣也睡不覺,愈想愈不對勁,明天似乎有什麼事會發生。
不行,她得去片場看看才安心,桑盼柔想到就做;也不管現在已經半夜一點多了,片場早已大門緊閉。
門果然關起來了,小小的鎖還難不倒桑盼柔,真正麻煩用是片場的保安系統。
幸虧出門前她想到這點,借了李諾薇的磁卡應急。
第一個要檢查的就是明天要使用的器材,桑盼柔不敢開-燈,她還沒那麼囂張;然而,就在此時,裡面卻傳來有人打鬥的聲音。
「誰?什麼人?」桑盼柔一腳把門踹開。
在手電筒的映照下,桑盼柔看到地上有兩個扭打的人影,其中一個利用這機會從後面跑掉了;另一個就沒這麼幸運,在被桑盼柔擋住去路的情況下,只好另謀脫身之計,兩個人在有限的空間裡玩起捉迷藏的遊戲來了。
燈光忽然大亮!燈亮的同時,桑盼柔也失去了那人的蹤影,看來走掉的兩人對這裡的地形非常熟悉。
「誰?』是藍斯的聲音。
藍斯也是來片場檢查明天要用的器材,聽到器材室裡面有不尋常的聲響,才忙打開燈。
藍斯的手上還拿著一把槍,這是為了以防萬一的必要措施。
「是我,桑妮!」桑盼柔從陰影處走出來。
桑盼柔不禁罵自已笨,剛才如果記得先開燈,不就可以看到那兩個人的臉了嗎?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怎麼進來的?」
藍斯快氣死了!萬一他沒看清楚就開槍怎麼辦?
「用諾薇亞的磁卡。」桑盼柔拍拍身上的灰塵。
「我不是告訴過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先要告訴我!」
「我是臨時想到才來的,那麼晚,而且事態緊急,我怎麼聯絡你?』
「這次算你有理。記住,下次再有這種事時,我可不准你逞英雄,小心自己的安全,知道嗎?」
演員的安全雖然重要,但在藍斯的心目中,片場所有的問題加起來,還比不上桑盼柔的安全來得重要,想到一個人孤身涉險,藍斯的心就整個糾在一起。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在他不知不覺間,桑盼柔闖進了他的生命,甚至擾亂了他的感情和生活。
藍斯需要桑盼柔的親口保證,這樣他才會覺得好過一點。
「知道。」
「告訴我,你有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臉?」
「我看到的人不止一個,而是兩個。很奇怪,我進來時他們正在打架,似乎起了某種爭執;不過,很可惜,兩個人的臉我都沒看到。」
不過,其中一個的背影倒像一個人…
這件事等調查清楚再告訴藍斯,萬一是她認錯人,那可就糟了!
「桑妮,我問你,你進來時,保安系統是不是還在運作?」
「是啊!保安系統還好好的,沒有破壞。我是用了諾薇亞的磁卡才能進來的,難道那個人也有磁卡?」
「這些器材明天要詳細檢查一次,可能被人動了手腳。」藍斯粗略看了一下那些器材後說。
「藍斯,那個人早已掌握你拍片的進度,我想,你是不是改個方式比較好?」
藍斯不知在想什麼,沒聽到桑盼柔說的話。
「什麼?啊!對不起,我剛才在想事情,沒注意聽你在說什麼。」
「我說,既然你拍片的進度已經被人摸得一清二楚,你有沒有想過換個方式?」
「什麼方式?」
「拍攝其它鏡頭時,仍按照預定的進度,但是遇到一些危險鏡頭,如爆破、飛車等,採取臨時通知的方式,而這些事前的準備工作,只讓幾個人知道;這樣一來秘密不但不會地露,若不幸外洩,更可從那些人著手,範圍會縮小很多,不像現在這樣漫無頭緒。
「這倒是個好主意。好,就這麼辦!桑妮,謝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不客氣,能幫上你的忙,我也覺得很高興。」
桑盼柔是真的很高興,藍斯好不容易誇獎她幫上了大忙耶!真快樂。
『不過,下次有這種莽撞的行為之前,一定要記得先告訴我,不論時間有多晚、多不適當,懂嗎?」
看到桑盼柔點頭後,藍斯還是很不放心,不知道她下次又要捅出什麼婁子來,藍斯覺得他愈來愈像個哆叨的老大婆了!
「桑妮,你怎麼知道明天預定拍攝的進度及場景?你看過整個劇本了,對不對?你偷了諾薇亞的劇本來看?」藍斯的口氣非常的平靜,是一種山雨欲來前的平靜。
「是!」一連串的逼問,讓桑盼柔沒有招架的餘地,只好乖乖地俯首認罪。
桑盼柔適才的好心情,一下全沒了!
「你知道劇本內容外洩的後果吧?」藍斯問。
偶爾嚇嚇桑盼柔也好,看她會不會因此收斂一點,再這樣下去,藍斯的心臟很快就因負荷不了,而未老先衰了。
「知道;不過,我先告訴你,我可是沒錢。」她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態度。
「早知道你沒錢,要怎麼處罰,等我以後想到再說。別忘了,你之前還欠我一次承諾,連這次一共兩次,我可不許你賴皮。
「沒想到你這人這麼小器.這點小事還記得這麼清楚。」
桑盼柔原先打算先混過去,等時間一久,藍斯自然就會忘記有這麼回事,那時便可高枕無憂了。
沒想到桑盼柔的如意算盤早就被藍斯洞悉了,真是孫悟空遇到如來佛,被箍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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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藍斯命人重新檢查器材,檢查的結果卻讓所有人嚇得說不出話來——車子的剎車線被割斷了,炸藥埋設的位置也被動了手腳!
意思就是,只要安東尼和李諾薇坐上那一部車,不是被炸,就是因剎車不靈而撞車,這兩件事都可能要他們的命。
到底是誰想要破壞「殺機」的拍攝?就如安東尼所說,這個人並沒有特定的陷害對象,但到底為什麼?
「桑妮,今天的拍攝暫停,你送諾薇亞回家,讓她好好休息,你也早點回去,不要在這裡逗留。」
「好,那我回去了!」
桑盼柔是第一次這麼聽藍斯的話,嚇得藍斯呆了一下,有點無法接受。
桑盼柔會這麼乾脆答應藍斯,是因為她想確定昨天曾和她捉迷藏的人是誰。
很快的,片場只剩下藍斯和安東尼兩個人。
藍斯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雙手捧著下巴不知想些什麼,安東尼倒了杯咖啡給藍斯。
「怎麼樣,查出什麼了嗎?』安東尼問。
「沒有;不過,桑妮倒是給了我很寶貴的資料,我現在知道要往哪個方向調查了。」說完,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好苦!」
「怎麼,我泡的咖啡你嫌苦,桑妮泡的咖啡你就喝得津津有味,差別待遇。」
「算了!不跟你說了,連這等小事你也斤斤計較,真不像男人!」藍斯說完為自己泡了杯咖啡。
「聽你剛才的口氣,好像已經掌握到特定的嫌疑犯了,是不是磁卡?難道不能調閱保安公司的紀錄,看是利用誰的磁卡進來的?」
「沒有用的,現在智慧型犯罪猖撅,他可以找入複製磁卡,就算真的查出來,他也可以辯稱磁卡被偷了。我要查出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抓到關鍵性的證據,讓他無法抵賴!昨晚多虧你提醒我,不然出了事,就慘了。」
昨天晚上要不是安東尼打電話提醒藍斯,要他到片場看一看,今天就不是這樣子了,「殺機」可能一下子就失去男、女主角兩人。
「不客氣;不過,桑妮這個女孩還真不是個普通人,心思非常填密,連這些細節都能注意到。」
「是啊!她可是心思細密到連基本的危險都沒考慮,能活到這麼大,可真是奇跡!」藍斯一副無奈的口氣;他以桑盼柔的表現為榮,卻又擔心她的安危。
「藍斯,看得出來,你已經陷進去了,而且深得不可自拔。」安東尼笑著說。
「是啊!糟就糟在她一點也不知道,做事又常顧前不顧後的;真讓我擔心!」
藍斯沒發覺到,他每次談起桑盼柔時,雖是滿口的不悅,但是臉上卻掛滿了笑。
真是個表裡不一的傢伙!
「看來,你要擔心一輩子了。」安東尼真的滿同情藍斯的,想到他下半輩子都得心涼膽跳地度過,又不禁佩服他的勇氣。
「有了她,就算擔心一輩於也值得,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