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問冰心 第四章
    他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神經,雖然向來慣於少眠,但是就算不想睡覺,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裡充當看護,照顧這個小麻煩精呀!

    照顧了她一夜,石昊宇依然搞不懂自己這種不合邏輯的行為模式。

    算了,反正他向來就不按牌理出牌,行事準則沒有所謂的脈絡可循,就當自己吃飽撐著,一百年難得一次善心大發——他是死也不會承認她這招「苦肉計」多少發揮了一點效用。

    也許一還有那麼一丁點愧疚吧!她說她生病了,他卻不相信她。

    筱翊說,她病了三四天,時間正好與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間相符,而這與演技也是八竿子打不著邊的,沒人能說病就病,還將日期控制得恰到好處,而且筱翊說她—一這是真的嗎?她的生命當真如風中殘燭?

    好一個紅顏薄命。

    是誰說的呢?上帝是公平的,眼前不就是個活生生的範例。她擁有令全世界女人欣羨的無雙姿容,但是她還能再擁有多久?十年?五年?或者更多?抑或更少?

    活多久是她家的事,但她終究還是脫不了嫌疑。若讓他發現她有一丁點設計他的念頭或行為,他絕不會讓她過得太愜意。他堅定地告訴自己。

    那麼,在仍對她存疑的情況下來照顧她,這情勢就顯得有點詭異了,尤其再加上他是徹夜不眠地照顧她—一因此,石昊宸那小子的怪叫才會令他這般惱怒。

    五分鐘前,他將那個令他有強烈衝動想剁成十八塊的小子轟了出去,拒絕再看那雙曖昧死了的調侃眼神。

    連他都不曉得自己是見了什麼鬼、吃錯什麼藥,於是只能將其歸類為「同情」,雖然他很明白自己的同情心比國家列為瀕臨絕種的稀有保護動物還少。

    即使借口薄弱得連他自己都難以說服,但他絕不會認為自己對她存有一丁點感情,全世界都瘋了,他可沒瘋,要想他對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動情,除非「天雨粟、烏白頭、馬生角」!

    這一次,他慎重發誓,如果三分鐘內她還沒醒來,他絕對會離開,管她想睡到地老天荒,還是海枯石爛。

    一分、一分三十秒、兩分三十秒、兩分四十秒……倒數計時,十、九……五、四、三、二……

    「晤……」靜默的人兒嚶嚀出聲,緩緩眨動眼睫。

    石昊宇本來已準備跨出的步代又繞了回來,俯身凝望她。

    當視線恢復清明,湘柔觸目所見的便是一張剛毅嚴峻的臉孔。

    「啊——」她驚叫出聲。

    「見鬼了嗎?他冷諷著,沒想到自己居然已練就不用開口、不用有任何表情就能讓女人花容失色的能耐。

    他比鬼還可怕。湘柔惶惶不安地想著。

    他又準備欺負她了嗎?

    石昊宇直起身子,退離床邊一步,「收起你那飽受驚嚇、恐懼萬分的表情,你在生病,我還不屑做個趁人之危的小人。」

    他接受她生病的事實,那……「你肯相信我的話了?」

    石昊宇面無表情,「我沒相信什麼,只接受醫生的判斷。」

    醫生來過?他肯請醫生來醫治她?難怪她覺得好多了,身體不適的症狀也減輕許多。

    湘柔好訝異,原來這個人沒有想像中的冷酷。眼珠子怯怯地轉了轉,她發現房內只有他們兩人,難道他在照顧她?

    純善的天性無法使她記仇,光是他的照料,她便湧起滿滿的感激,「謝謝你……」

    石昊宇厭惡地別過頭,不適應那種只有電視連續劇裡才會出現的肉麻對話,那太虛偽了。

    「我只是恰好在這裡睡了一個晚上。」他生硬地說。

    湘柔眨眨眼,須臾,便瞭然領悟。這個人一定不習慣面對別人的感激。

    「藥在桌上,等一下會有人送早餐過來,如果你不想死得太早,最好別忘了吃,我不做收屍的麻煩事。」說完,他便欲離去。

    這人說話好惡毒,好好的幾句話,為什麼硬要說得如此冷酷無情?

    「等一等!」湘柔鼓足了勇氣開口叫喚。

    他頓住步伐,冷冷地挑起眉望著她。

    「呃……」她很困難地嚥了嚥口水,在那沒有溫度的凝視下,她有點頭皮發麻,但仍鼓起勇氣說:「你……我是說……不管你相不相信……」

    「如何?」他開始不耐。這女人說話一定要結巴嗎?他聽得很火。

    「啊……」完蛋了,重點都還沒說,他的臉就開始陰沉,那……說了有用嗎?

    「你再給我嗯嗯啊啊試試看!」他惱火地瞪著她。

    「我是說……你不打算放我走嗎?」不管了,就算他會拆了她的骨頭,她也要放手一搏。

    東窗事發就想走人?呵;她如果不是太蠢,就是把他錯當好欺負的善良老百姓,以為可以在遊戲玩完之後揮揮衣袖,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他笑得很陰冷!湘柔瞭解那代表的含意,絕望地閉了閉眼,「那……那至少你也讓我和家人通個電話,她們會擔心我。」

    房裡有電話,但她試了很多次,始終打不通。

    湘柔當然不知道,獨天盟內的電話全以電腦嚴密監控,不明就裡的她,想利用電話與外界取得聯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石昊宇浮沉地盯住她好一會兒,似想看穿她的思緒。良久,他調開視線,冷冷丟過來一句:「幾號?」

    啊!湘柔意外地張大眼,他在問她電話號碼嗎?這表示他同意了?她原以他九成九會冷酷地回絕,沒想到……

    怕他隨時會反悔,她沒多浪費一秒,迅速地脫口說了八個數字,說得太急,還差點被口水嗆到。

    石吳宇撇撇唇,對她這番令人發噱的反應不置一詞,按下幾個數字,待接通後才無聲遞給她,在一旁深沉地注視她。

    他不是沒想過這會是她與傲鷹幫聯繫的花招,只不過他無法在她那真誠的神情下拒絕她,況且,不論她的話是真是假,這對他都沒有影響,獨天盟豈是能任人來去自如的地方,饒是傲鷹幫的人也一樣,所以,不論她想搞什麼花樣,他等著接招便是。

    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在他的面前傳達任何訊息,並且天衣無縫到令人無法起疑。

    「喂……喂,大姐嗎?是,我是湘柔,……別……你們先冷靜下來好不好?沒有,我沒事……不要緊張……噢……二姐,你這樣歇斯底里,我無法說下去。」湘柔聽得出來,家裡似乎已因她的失蹤而人仰馬翻。

    「什麼我歇斯底里!」另一頭的婉柔急了三天,早已幾近發狂狀態,整個人激動到用吼的了,「海柔說你去看醫生,結果,我們等到頭髮都白了還不見你回來,你是搭機到美國去看病嗎?還是你要告訴我,你讓外星人抓到外太空去了!」

    相去不遠了啦!湘柔苦笑。

    「不、不、不,我人還在地球,我確定。」光是失蹤兩三天,她們就激動成這樣,那要是讓她們知道她遭人綁架了,豈不是要哭倒萬里長城?

    不,她不能再讓姐姐們擔心了。

    湘柔可以想像家裡此刻一定正上演著激烈的電話爭奪戰,她聽著七嘴八舌的嘈雜聲,輕蹙起秀眉。

    這一回合的奪魁者是海柔。「湘柔,你快告訴我,你現在到底在哪裡?我和稼軒去接你回來。」

    「不,不用,我……現在在……」她硬說出違心之論,「朋友家。」

    「你在搞什麼,你忘了你的課業嗎?你的老師打了好幾通電話到家裡詢問,以為你又生病了。」

    「對不起……三姐,你幫我請假好了……,多久啊……我也不知道……」

    這一回換成孟稼軒,他機敏地發覺不對勁,問道:「湘柔,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啊!沒……不,沒有,孟大哥,你別亂猜,我很好,真的……謝謝,我知道你們擔心我……我發誓,目前為止,我絕對活得好好的。」

    廢話,不然此刻他們在和誰通電話?湘柔的借口太薄弱,讓人疑雲漸濃。

    「什麼樣的朋友值得你丟下姐姐們三天,現在才想到要打電話回來?湘柔,這下是你的行事作風,你從來不曾離開姐姐這麼久。」莫芷柔嚴厲地說。小妹的性子她們太瞭解了,她有幾個朋友,用五根手指頭都可以數得出來,更甭提會有什麼好到可以三天不回家,而她們不清楚的朋友存在。

    「我……目前是真的走不開身,對不起,大姐,……我沒騙你,是真的……我自有分寸的,你們別緊張兮兮地亂猜……」三位姐姐及盂大哥輪番上陣,她已快招架不住,為了避免她們察覺出不對勁,連忙說:「反正你們別擔心就是了,我很好,就這樣,不多說了,再見。」

    匆匆掛了電話。她輕吁一口氣,想起姐姐們濃烈真摯的關懷,淚霧不禁佔據了眼眶。

    石昊宇不發一言,沉思地瞅著她。

    這通電話全無任何暗語,而她的反應、神情,更是讓他沒有懷疑的餘地。

    該相信她嗎?他自問。這會不會只是她消除他疑慮的手段之一?換言之,她還沒放棄?

    不管是與不是,她都是白費心機了!要他石昊宇對女人動情本就是難如登天,何況她還是個下懷好意的女人。

    333

    稍微換了個姿勢,石昊宇交疊著修長的雙腿,目光仍舊停留在石昊宸剛送來的報告當中。

    石昊宸一雙眼直勾勾地瞅著埋首資料中的兄長。

    十分鐘、十五分鐘、半小時——

    冷下防地石昊宇冷冷丟來一句:「你那雙死魚眼要是再不移開,我會挖下來餵狗。」然後,若無其事地翻下一頁。

    石昊宸並未被他冷霜似的語調嚇住,反而愈發興味盎然地開口:「老大,你已經四天沒去看小白兔了耶!不想念她嗎?千萬別要面子地死撐著喔,當心相思成災。」

    石昊宇頓了一下,終於抬起陰森森的臉,「如果你不是我弟弟,我絕對會撕了你這張狗嘴!」

    「很另類的『滅口』方式耶。」石昊宸依舊不怕死地調笑。

    「啪!」手中的紙張重重往桌上一放,石昊宇一雙足以將人凍結成霜的冷眸直射向他,「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禍從口出』。」

    「就是說知道了人家天大的秘密如果不曉得守口如瓶,那就會死得很難看,是不是這個意思?」石昊宸一臉好寶寶似的詢問著,以證明自己還是有點知識的。

    除了膽大包天的石昊宸,當今世上再也找不到敢在他面前這麼囂張放肆的人了。就像石昊宸自己常說的,他天生反骨,反正賤命一條,死不足惜。

    「你今天是來挑釁的?」石昊宇的神情充分顯示著;要打架,我絕對樂意奉陪。

    「豈敢。你可是神射手耶!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煩,還想留下這條命泡馬子。」

    石昊宇冷哼:「要想繼續活著和女人鬼混,由現在開始,你最好給我謹言慎行。」

    「遵命。」石昊宸很乖地點著頭,以好孩子似的口吻問道:「不曉得老大的忌諱除了小白兔之外,還有什麼?」

    該死!他再一次冷起臉來,「你是故意的?」

    石吳表一臉好無辜,「我又沒說什麼。」

    「你再給我裝瘋賣假試試看!」

    有的人就是天生賤骨頭,一副欠揍樣,如石昊宸。

    看出老大真的發怒了,他只好收起玩心,「好嘛!我認真點就是了。」

    「想說什麼就直說,少給我含沙射影,聽到沒有?」就是那一臉賊樣才會令石昊宇惱火,明明聲東,卻給他擊西,說話拐彎抹角的。

    「是你說的喔!」這回他很乾脆地問;「你打算養人家一輩子嗎?」

    石昊宇又沉下臉,「是『關』!不是『養』。」

    石吳定無視他的「變臉」,繼續發問:「我的重點是,你把人家打入冷宮不理不……」

    「石、昊、宸!」石昊宇咬牙忍住怒氣,「我說的話你沒聽懂嗎!」什麼叫冷宮?他在暗喻什麼?他今晚的每一句話,都該死的讓他想揍人。

    「好、好、燈,算我失言。」他恐怕快激怒他了,「言歸正傳,她是不是傲鷹幫派來的人姑且不論,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如果你肯定自己的猜測,那麼按兵不動所為何來?這不是你的行事作風。』

    石昊宇將目光投向窗外,歎了口氣後才道:「因為……我也不確定了。如果問第六感,我相信她;如果問理智,我又不得不防她。所以,若是你問我答案,我只能說半信半疑。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有什麼舉動?我不得不顧慮到,若她真是冤枉的,我豈非錯待了她?可是如果……」他頗感無力,「所以,我不願輕易做任何可能是錯誤的行為。」

    哇,這女人真不簡單,居然有本事讓他那一向冷靜果決的大哥茫然,他決定佩服她!

    「難怪喲!前幾天聽說某某人關懷備至地照顧嬌弱多病的某某人,我還以為是海市蜃樓哩!要不然就是我人老了,所以耳背眼花,當了二十多年兄弟,要死不活地在病榻上呻吟時,也不見某某人良心發現,丟來幾句慰問,更甭提衣不解帶地守候終宵……」

    石昊宇緩緩瞇起眼,「你是嫌我的警告太沒說服力是嗎?」

    他就惱石昊宸這一點,說話犯賤,老是喜歡指桑罵槐、別有所指,不幹不脆的,火得他直想海扁他一頓。

    「好啦、好啦!我惹不起你,我安分點,行了嗎?石昊宸忙舉起雙手投降,在退出門外前,他又回過頭說:「老哥!我覺得你的做法不太對,如果不能十成定她的罪,那麼,便不該憑著懷疑就對人家怒罵叫囂,將滿肚子怒氣在人家身上發洩。若真如你所言的,她有可能是無辜的話,那麼,你如今的做法不也等於是錯待了她嗎?反正你的懷疑不就是那幾樁,要是她真懷有什麼陰謀,憑你石昊宇的定力,還怕會誤入圈套,中那連鬼都唾棄的美人計嗎?所以綜合以上幾點,你的態度何必這麼激烈,為什麼不試著以平常心泰然處之?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又沒吃虧,搞不好你還可以來一招美男計,反將她一軍,你說是不是?」

    石昊宇白他一眼——為的是後面那一句。

    定心一想,不管真相為何,石昊宸的話也不無道理——除了那句無聊地美男計之外。如果,他真對美人計完全不為所動,反應何須如此激烈?他其實並沒有損失什麼。

    石昊宇太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以至於不曾察覺離去時的石昊宸眼中閃過一件詭譎的異樣神采。

    吃過了晚餐,湘柔百般無聊地坐在窗邊數著天上的星星,數呀數的,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

    她真搞不懂那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麼,如果說是要教訓她破壞他的計劃,為何遲遲不動手,而且還在她生病時請醫生來為她看病?在這個房子裡待了整整一星期,他交代傭人每天都按時送來三餐,除了失去自由外,她看不出哪一點像在懲戒她。

    如果不是,那他何不放了她呢?

    好奇怪的人!

    四天沒看到他,她暗暗鬆了口氣,每回與他共處,他總有辦法把她嚇得魂不附體。這樣的驚嚇若再來個幾次,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和美麗的世界說拜拜,和她的父母團圓去了。

    這樣的生活,她還要忍受多久?她甚至曾動過寫遺書的念頭,可是後來想想,姐姐們恐怕連她的遺體都看不到了,何況是遺書,寫了也是白搭。

    她忍不住又是一歎。

    房門被悄悄推開,石昊宇無聲地移動,靜立在她身後。

    夜已經深了,她的作息向來穩定規律,時間一到,便產生倦意。她輕輕打了個小呵欠,起身打算上床休息,未料才一轉身,便毫無預警地撞上一堵肉牆,她直覺地抬首望去,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小臉急速轉白。

    石吳宇因她這樣的反應皺起眉頭,「你每次看到我都非得擺出一臉見鬼似的神情嗎?」看來,她對他已堆積了不小的恐懼。

    「你……我……」只要他一出現,結巴的症狀就會自然而然地找上她。

    他的眉皺得更緊了,「什麼你你我我,如果無法完整表達出自己的意思,那就乾脆別說了。」他本以為她天生說話就結巴,但是聽她與家人通電話,她分明可以把話說得很流暢,卻在面對他時,結巴得讓他火冒三千丈。她在耍他是不是?

    「我又……不是故……故意的……」是他太嚇人了嘛,她無法不害怕呀!

    見他臉色又陰陰森森的,她嚇得渾身發顫,怎……怎麼辦?他又生氣了,她這回真的會死得很難看。

    她嚇得手腳無力,顛躓地退了一步,整個人不穩地跌坐在地板。

    石昊宇實在無法相信,怎麼有人能一天到晚地跌倒,她又不是正在學走路的嬰兒,甚至三歲小孩都強過她。

    見到她,皺眉已成了他的習慣。她中風啊?沒事抖成這樣。

    「不許再抖了!」他怒斥,她打算把全身的骨頭都給抖散嗎?

    「我……」她也不願意呀!可是……湘柔瞠大眼;看著他逐漸走近她,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退去了,他……他又想對她怎樣?上一回的驚懼猶記憶鮮明,她直覺欲尖叫……

    石昊宇一把攬抱起她,在她失聲尖叫前,搶先一步開口:「在撞上我之前,你起身是要幹什麼?」

    「睡一睡覺。」她直覺地回答,忘了先前狂叫的衝動。

    石昊宇沒多說什麼,輕而易舉地抱她走向床鋪。

    這具身軀依然輕如羽翎,與上回抱她時的感覺比較起來,幾乎沒什麼差別。這樣的發現,竟讓他的胸口掠過一抹幾乎心疼的感覺……

    甩開莫名其妙的感觸;他將她輕放床上,「想睡就睡,我不屑偷襲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你大可放心。」

    湘柔訝然張著嘴,他不生氣?還抱她上床?好……奇怪哩!

    不過,能逃過一劫,她不禁鬆了口氣。遲疑了一會兒,她打算放手一搏。

    「你……會放我走嗎?」

    「如果證明了你確實是無辜的話。」離去前,他淡然丟下一句。

    在石昊宇走遠後,湘柔洩氣地癱進柔軟的床鋪,看來她這輩子你想離開這裡了,因為她的確向他的敵人通風報信。

    這幾天下來,她發覺自己似乎有一點點瞭解他了,他大概是個狂傲自負的人,當初他曾經相信她、放過她,然而她卻背叛了他的信任,而冷傲的他最無法忍受這一點吧!於是,所有驚人的狂濤怒火便得到了解釋。

    她愈想愈沮喪,到最後,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唉!莫湘柔,你實在會被多管閒事的雞婆性子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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